从她的本性被他们逼迫出来,她就没有想过要后退,她就是这样偏激倔强的人,前面哪怕是死路,她也要拼出活路来。
他没有说话,苏青雅却突然眯眼勾勒起笑容,那笑清冷又清邪,风华毕露,手指轻轻抚摸上他的面具,“你喜欢我。”
白面人目光微深。
她笑得更加惑人,只是目光却透彻逼人,一字一句道:“付霄。”
白面人身子听到这两字才微微震动了一下,若不是她的手指刚好碰触在他的身上,只怕还感觉不到。他隐藏的的确很深。
“呵呵。”他笑了,低低的笑声不再暗哑飘然,而是温雅的。
他抓住她的手,一手拉开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隽俊充满韵味的面庞,轻勾的唇,温润和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下充满了生的气息,与那白面如同鬼魅的人完全相反,谁会想到他们竟是同一个人?
“什么时候知道的?”付霄问道,神色自然温和,就似他们二人此时不是杀手和禁锢者的身份,而是好友在畅谈。
苏青雅也不挣脱他的手,道:“从那次梅花林后再见面就有些察觉了,而后就确定了。”
付霄不说话,苏青雅抬头笑看他一眼,就继续说道:“那次梅花赏雪会里,从我被刺杀看到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必然是认识我,而与我熟悉的男子并不多,你就是其一,刚好那次赏雪会上你便在,而且你喜穿白衣。”
“再见你,我就有些察觉了,而且你有个小动作,你一旦要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小拇指都会动动。一个将军,随意出入皇宫,太后似乎也器重你,哪怕你两个身份的变化很大,但是付霄就是付霄,带面具的你并不真性情吧,有些压抑感。”
“呵呵。”听着她的见解,付霄不由的愉悦笑起来。
这世间有多少人是了解他的?少之又少,偏偏她,只是见过数面,却已是这般了然。他却是高兴的,无法控制的愉悦。
“苏青雅,你真的很聪明。”付霄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掌,娇嫩小巧,惹人喜爱。
苏青雅不置可否。
“既然你道出我的身份,怕是想走了吧。”付霄说道。
苏青雅点头。
“你想,我会让你走?”
“不会。”
两人都说的平淡而不带一点的犹豫,说完便是相视一笑,犹如好友知己。
“付霄,你不该喜欢我,这样会让你难办。”苏青雅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有些叹息。
付霄把玩她的手掌,目光依旧如墨,口气温和:“我知晓,所以这些天正在犹豫是杀还是不杀。”
“从你在皇宫没有下手,就已经是下不了手了。”苏青雅毫不犹豫的打破了他的谎言。
付霄不禁笑了起来。
“你不可能可以一直这样禁锢着我,你必须回去复命,除非你真的将我完全锁起来。”苏青雅从容的声音道出最真实残酷的现实。
付霄抬头看着她,目光如水柔和,又内敛的深沉,让人沉醉。他伸手抚摸上她的秀发,有些无奈道:“那样便是折了你的翅膀,毁了你的骄傲,践踏了你的才华。你这么倔强,哪怕活着,也不再会是原来的你,留着有何用?”
苏青雅目光深了,他的无奈不似作假。她只感觉到他对她有着异样感情,却从没有想到有多深。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付霄道:“若是可以不在意,早就不在意,我们的身份除非一方妥协,非则只能是敌人。”他何尝没有试过淡去这份不该有的感情,但是淡不去便是淡不去。
苏青雅敛眼轻笑,道:“的确。”若不是这样,他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一阵的沉默。
他抓着她微微一紧,却没有伤及她。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便见他神色温柔,淡雅如风,温润的声音轻声道:“我知你不是一般的女子。”微微一顿,他目光越深,“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兴趣的女子,也是第一个让我如此无法释怀的女子,和我走,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的词与承诺。
这在古代里,能有几个男子可以做到?他可不在意她不是处子,可不在意她身份,只需她一个妥协,放下一切,跟随他,他便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苏青雅眼瞳轻眯,神色也渐渐复杂,轻言:“付霄……”只是他依旧不懂,她并不是单要完美的爱情就可以活下去的人。
他神色温柔,看着她的靠近。
她轻轻吻上他的唇,与他的舌尖交缠在一起,眼瞳似闭非闭。
她的确是甜美的,让人欲罢不能。付霄将她抱在怀里,他其实知道她不可能随便妥协,只是依旧无法抵挡这一时的软玉在怀,思绪也慢了一些。
“恩?”付霄眼睛微微一睁,闪过惊诧和无奈还有挫败。
苏青雅瞬时将他一推,就离开他数步距离。
“你……什么时候……”付霄跌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看着她。
苏青雅道:“我每天都会去御医房,根治风寒是借口你们都知道,只是却不知道我每次都小心的取了一些药物。”
“呵呵,你果然……很聪明。”付霄温雅的笑。
苏青雅看着他,有些复杂,道:“药效半个时辰就过了,按你的功力,只需更少的时间,不会出事。”说完,她就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付霄笑道:“你不杀我?”
“你也没杀我。”苏青雅转头邪肆一笑,“你是个不错的对手,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吧。”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
付霄垂眉徒然无奈一笑,轻声喃喃:“就是这样,你叫我怎么释怀。”
……
一日的赶路。
苏青雅终是到了一座城镇。
随处寻人一打听,就知晓了这座城里的青莲楼在何处。
青莲楼,本是晚上开张,苏青雅依旧擅自闯入,以她此时三层的内力终究是被人发现,将她包围在其中,说道:“何人!”
“今儿个,难不成不接客?”苏青雅挑眉道。
“白天不接晚上来。”几人将武器收了起来,回道。
“日头花开,月下美人,便寻个白日能接的来吧。”
暗号接上,那些人也自然的离去,领着苏青雅往楼中去了。
布置高雅舒适的房间,苏青雅先将沐浴清洗了一遍,换上黑色男袍,这时门也再次被敲响:“公子。”
“进来吧。”苏青雅扬声道。
门被打开,从外走进一名碧衣貌美女子,随后便是几个端着托盘的女子,将一道道的菜肴放在桌面上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苏青雅无声的吃着饭菜,碧衣女子安静坐着也不言语,直到苏青雅吃完,才将手中的情报递给她,道:“这是公子要的。”
“恩。”苏青雅接过,看着上面的事件,眉头微微轻皱起来。
赤王被派去云国?
仔细看了一遍,整个事件却是云国长公主云央雪声言赤王曾救她一命,所以要他去往云国做客。夜以洺二话不说便准了,让赤王连日启程,以增加两国友谊。
到今日已经过去了三天之久,这事情未免有些太巧了,只是若说云国长公主帮助夜以洺也不太可能,实在有些蹊跷。
“最近还有什么事情?”苏青雅放下宣纸,朝碧衣女子问道。
碧衣女子道:“回公子,若说事的话,近日来棘血楼的血公子正在寻公子。”
“恩,知道了,下去吧。”苏青雅点头。
碧衣女子也就走了出去。
夜晚。
苏青雅准备好一切,就准备启程——云国。
骑上马匹,带上一副巾帽,便是一阵绝尘而去。
月上中天,苏青雅计算了一下大概过去一个时辰,刚刚准备翻身下马休息,突然就听到后方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单是听声音就可感觉其速度。
刚刚侧头向后看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她已经被一人抓在怀里,死死抱住。心中一惊,这人功夫了得,刚想反抗,就听到上方一道熟悉的声音:“别动!”
苏青雅心跳突然剧烈的跳动了几下,安静的在他怀里,也不说话。
直到感觉到他的呼吸平息了下来,她才抬头看向他,道:“你怎么在这?”
夜易冷发丝有些散乱,可见他的一路奔波。他伸手就将她头上的巾帽拿起丢到一边,血红的眸子深深注视着她,“要不然在哪里?”
“你不是该去云国?”
“那里有人应付。”
苏青雅轻笑起来,抱着他的腰身,问道:“怎么找到我的?”不得不承认,看到他亲自来找她,心底还是开心的。
“查。”他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这个字饱满多少努力,她还是直到的。
他伸手捧起她的下巴,动作不见丝毫的轻佻,反似像捧着无比的珍宝。他问道:“没事吗?”
她听出这平静声音下的轻颤,仰头一笑:“自然是没事的。”
再次被拥入怀里,那力道似要将她融入骨子里。
“好了。”苏青雅轻拍拍他的背脊,道:“这次去云国是怎么回事?”
夜易冷微微弊眉,“我也不知,云央雪我并不认识。”
“说不准你不认识她,她认识你?”苏青雅挑眉戏谑。
夜易冷低头就狠狠堵住她的口,摄取了一时,才放开,道:“不认识。”
“知道了。”苏青雅轻喘气,有些好笑,随即敛下眼,道:“不管人不认识,还是快点去了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你的人被发现破绽,有点麻烦。”
“恩。”已经找到了她,他也便放心了。
直接抱着她上了马匹,“驾!”的一声,快速奔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雅儿给我孩子
云国,位于西南方,资源丰富,物产富饶,唯独人口稍少而已。
云国皇宫,长乐宫。
奢华高贵的宫殿,从其中别致的装设又可知这是一个女子的宫殿,白色的流沙,柔软的毯子,白玉装饰,无一不显示出其中的精致与高雅,布置者的用心。
宫殿内,梳妆台边。
一名粉色宫装宫婢正细细的为身前之人梳理着秀发,那一头黑色的发,如云似水的柔顺。她轻声道:“长公主,您说凤离国的赤王真的那般貌美么?”
“啪。”一声不大不小的摆动饰品的手顿了顿所引起的声音,让那宫婢顿时心脏跳动都停了停。
“长公主,奴婢知错。”哪怕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只要眼前之人有一丝不顺,便是要道歉。
“柔儿。”长公主音线平稳中透着一种说不清的冷柔,吸引人去关注,特别而又好听的嗓音。她淡声道:“赤王的容貌是不可用貌美一词的。”
“是。”被称为柔儿的宫婢认真的认错。
“下次若是再说错,就不用跟在本宫的身边了。”
“是,奴婢绝不会有第二次。”
“恩。”
柔儿知晓,自己只所以可以在跟在长公主的身边,正是因为她的那份凡事知错就改,没有过分好奇心的性子。
一会的时间过去了,柔儿见长公主似乎已经不在意了,才继续说一些让她有些心情的话题,道:“长公主,赤王从来到云国便称水土不服而病不见人,这是为何呢。”
道完,柔儿就后悔了,她本以为这只是让长公主可以有些兴趣的话题,只是谁知这的确是有兴趣,只是她此刻却明显的感觉她说完这句话,长公主沉默,似是生气了。
“呵呵。”过了一会,长公主轻笑出来,笑声如水,“赤王常年在凤离,自然是会不服水土的。”
柔儿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答道:“是。”就不敢多言了。
一头墨般的秀发被梳理好,柔儿放下梳子,轻声道:“长公主,可满意?”
长公主抬眼看着面前的镜子,其中的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白玉为簪,使得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眉宇间自成贵气与威严,甚是美貌。
“恩。”长公主看了一眼便失了兴趣。
站起身来,她穿着一身无瑕淡白色及地宫装,起身时而带动裙摆,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如透彻的白雪,配上她冷淡威慑的神态更若冰霜而不可及之感。
此人正是云国长公主,云央雪。
柔儿的宫婢见她要走,连忙跟上。
……
云国景色优美,自然透彻,气候也常年温厚。
云央雪所过之处,无人敢不丝毫不敬,跪下行礼。
九霄殿,云国皇上所在宫殿。
“皇上在哪里?”云央雪斜目扫了一眼一旁侍卫。
“回长公主的话,皇上正在书房。”侍卫目不斜视,垂着眉目。
“恩。”云央雪向书房走去。
云国之中,除了皇上之外,若说谁的全是最大,那便是长公主云央雪。她聪慧拥有治国之才,还有着皇上和太后无比的宠爱,无人能及,云国上下无人不敬。
皇上的书房,云央雪并未通报,门口守卫也毫不阻挡,恭敬任她走了进去。
书房内,云国皇帝云允弶(jiang)坐在书桌前,他约莫三十左右,剑眉入鬓,眉骨略高显得一双鹰目更加的深邃,五官如刻,英俊性感。
见到云央雪的到来没有生气,反笑起来,“皇妹来此有何事?”
云央雪坐在一边椅子上,静默道:“我要皇兄给我赐婚。”
“哦?”云允弶放下手中的毛笔。
云央雪道:“给我和赤王赐婚。”
“怎么突然要如此?”云允弶并没有瞬时答应她。见她不言语,但是神色坚持,他道:“两国联姻本是常有的事,但是云国强盛,并不需要如此,皇妹是朕最疼爱的妹妹,更不可委屈。”
“哥。”云央雪只是这样叫了一声。
每当她这样叫就说明她一定想要这样做,不容改变。
云允弶一双鹰目对上她的凤眼,问道:“为何这么坚持。”
“我喜欢赤王。”云央雪答的自然。
“喜欢?他就救你一次,你便喜欢上了?”云允弶难得对这个妹妹生气。
云央雪沉默了一会,微微敛下眼,随后道:“他救我之时,我便奉身与他,身已是他的人。”
“啪!”云允弶一掌拍在案几上,怒声道:“你当朕看不出你是否是处子身?”
云央雪毫不惧怕的抬起头,轻轻一笑,如雪初融,口气平稳冷静,“哪怕是假,我也可以让它成为真,人言可畏。”
一阵沉默。
云允弶叹下一口气,靠在椅子上,垂眼看她神色,来回几次,上下打量之后,才出声道:“你当真为要赐婚不可?那赤王可是一个残暴的人,姬妾满园。”
“他,不是那般的人。”云央雪轻声道,提到他,声音难得的柔和。
这一发现,让云允弶皱起了眉头,“你一向冷静自持,怎这感情的事情这么随便!”
“我没有随便!”云央雪神色认真,随后放柔了口气,说道:“哥,帮妹妹一次好吗?莫非哥想让妹妹一辈子不嫁人?或者嫁给不爱的人,一辈子的不幸福么?”
云允弶无奈道:“央雪,你这是非要哥哥下旨不可了。”
云央雪点头不言。
云允弶思绪了一番,便道:“既然如此,便让赤王入赘我云国,成你驸马,想来凤离也不敢反对。”
“不要!”云央雪拒绝。
“恩?”
“他是骄傲的,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绝不会成为驸马!”云央雪声音坚定,目光炯炯。
这一次,云允弶算是真的完全相信他的妹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赤王,她从来没有像这般激动坚持。
“天生的王者?”云允弶眉目可见怒色,“央雪,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央雪不为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皇兄,凤离的局势你不会不知,皇妹是云国人,自然不会忘记家国,皇妹嫁给赤王后,便会助其夺得凤离,绝不会犯云国,与云国永成友国,也希望皇兄答应。”
这话,她已经挑明。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便是罪不可赦,可是说这话的却是云央雪,他最疼爱的妹妹,也是那个一直以来帮助他夺得皇位的妹妹,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的妹妹。
她是一个奇女子,她一身骄傲,一身才干。
只是她终究也逃不开情之一字么。
“下去吧,让皇兄考虑考虑。”看出云央雪的坚持,不容置疑。云允弶摆手,不想再谈下去。
云央雪垂眉想了想,便不言语,转身走了出去。
云允弶看着她的身影不见,皱眉思绪。他不明白,自从那次她出游遇袭后回到宫中,什么都没有变,直到这些日子说到是被赤王所救,而且已是这般爱上他。女人啊女人,就算他的妹妹如何出色,终究是个女人,逃不出男人的劫么。
出了书房,一直在外候着的柔儿见自家主子似乎心情不佳,顿时更加恭敬,不敢言语。
这样平静的走了一段路后,云央雪突然停下步子,柔儿心中顿时一惊,谨慎着,不知道长公主又要做什么。
“柔儿,御膳房在哪里。”云央雪身为长公主,高贵清傲,对御膳房在哪里这种事情确实是不知道的。
“柔儿领长公主前去。”柔儿不敢多问。
……
今日的御膳房异常的诡异,每个人都异常的小心谨慎,只因为那道无瑕雪白的尊贵身影来到。
奴才早早搬来一张椅子,垫上锦布,放她坐下,然后个个安静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连做到一半的菜肴都丝毫不理。
敢理吗?这里面多半都是那些娘娘的菜肴,连皇上的也在其中,但是眼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长公主,连皇上书房可以随意进出的长公主,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长公主,不知您有何吩咐?”御膳房的总管恭敬询问道。
云央雪道:“你们有谁会做凤离国的饭菜?”
“听到长公主的话了吗?会的都站出来。”总管朝身后的厨子们叫道。
顿时,那群人中走出五人来。
云央雪点头,淡道:“现在开始做,做的好了重重有赏,做的不好……”未了的话没有说,只是这些在深宫中已久的人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是!”五人答应,面上神情入临大敌,在皇宫中做事,总是福祸参半的。
“长公主,这里油烟大,不如去别处?”柔儿轻声询问。
“不用,本宫还要试菜。”云央雪面色不变。
这话使得所有人的面都隐晦的变了变,长公主这般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话,根本就是要告诉他们,她对赤王的在乎。
在宫里久了,哪个好不是人精?没有一副一念三转的本事,若是没有,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时间缓缓过去,整个御膳房都是安静,只有做菜的声音格外的清晰,那做菜的五人额头都出现了汗水,身旁之人不时给他们擦拭,真不知道是因为被热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五道菜肴做成,个个不同,还未吃,便是色香俱全。
柔儿小心翼翼的为云央雪递上一双银质筷子。
云央雪试吃起来,她吃得慢,每道菜都是一小口,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淡淡的,淡得周围的心慌。
直到她放下筷子,众人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云央雪起身,淡道:“不错,你们五人每人赏赐白银三百,荣升一品级。往后赤王的饭菜就由你们五人做了。”
五人跪地,皆是松下一口气,大呼:“谢长公主赏赐。”
云央雪点头,刚刚走到门口,又顿了一下,问道:“你们可觉本宫对赤王好?”
众人大惊,不知她突然这样询问的意思,自然是没有人敢回答的。
云央雪也不指望他们回答,幽幽笑起来,明圣耀眼,道:“本宫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本宫对他的好。”说完,身影便渐渐的远去了。
众人恍然,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波动,心下了然了。
……
两日后。
云国上下皆知长公主对赤王的情深意重,深叹其的深情,而对赤王也愈加好奇起来,这凤离国传言中的妖孽王爷,不知有何魅力,竟能够将本国尊贵的长公主迷惑到如此。
长乐宫。
柔儿为云央雪梳洗着上衣裳,为其梳发时,开口道:“长公主,听闻昨夜,赤王的一位谋士来到了,然后想了一个方子,赤王的水土不服也便好了。”
她心想,这谋士想的是什么法子,竟然这般有效,一夜便好了?
随即她便发觉,长公主竟然没有回话,好似沉默了。
她哪里还敢多想,连全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指也在轻颤。她有说错了什么吗?长公主好似生气了。
“柔儿。”云央雪声音没什么变化。
“是,奴婢在。”柔儿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你可知道那位谋士是谁?”云央雪说话风淡云轻,越是这样,柔儿便是越心慌。
柔儿脑海一瞬醒悟,此时她真想堵上自己这张嘴,狠狠的抽自己一顿。她怎么就忘记了,凤离国曾也出了一位奇女子,只是她的名声自然是无法和长公主相比的。那名女子叫做苏青雅,本是凤离国苏丞相的四女儿,被景王退婚便成为赤王的正妃,后便被赤王废弃,翻翻转转又成为了赤王的谋士。
一个女子作为谋士,确是非常惊世骇俗的,只是凤离那边似乎承认了。
这些还是因长公主表现出对赤王的在乎,众人都开始在传,她才听说来的。
此时来的这位谋士,听闻长得很是美丽,好似……就是那苏青雅。
“长公主……”柔儿眼中尽是懊悔,猛的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长公主恕罪!”她怎么就犯了这样的错,什么不提,偏偏提了这些。
云央雪看也不看她,自己拿出一条暗金色的发带,将头上的青丝精巧的束起来,金与白色相称之下,更为的尊贵明圣,肤如凝脂。
柔儿不敢说话,因为长公主不喜吵闹,身体瑟瑟发抖。
云央雪再洗洗的画上一些淡妆,便站起了身子。
她头也不回的走着,在柔儿绝望下,才淡淡出声:“起身吧。”
“谢,谢长公主!”柔儿内衣都被汗浸湿了,连忙从地上爬起身,而才发现刚刚竟被吓得腿脚发软,差点没有再摔下去。眼看云央雪的身影渐远,她哪里敢停留,跌跌撞撞的就跟上去。
此时,赤王所住的流云宫。
苏青雅靠在椅子上,看着已经换上一身紫袍的夜易冷,说道:“短短几日,传言已经满城皆知,只怕是这云国长公主自己刻意为之。”
夜易冷思绪一番,淡道:“我从未救过她,见也未见过。”
苏青雅一手搁在椅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瞳便看着夜易冷,最后在他的身上不断打量,上上下下,好似要将他看透,本是认真思绪的目光慢慢演变成邪气凛然,诡异非常。
夜易冷被她看得哭笑不得,走上前去,伸手便将她抱入自己的怀里,自己坐在她刚坐的椅子上。大掌捧住她小巧尖细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过来看着自己,问道:“在想什么。”
苏青雅同是伸手抚摸他的面颊,说道:“我在想,这件事情说不准非常的简单,没有多余的阴谋。”
“哦?”夜易冷眼瞳微眯。
不愧是妖孽,尤其是近距离的看着,格外的惊心动魄的魅惑。
苏青雅低笑,手指一滑就到了他的下巴,略抬,道:“说不准你们见过,只是你没有注意,而那云央雪注意到了,然后被你所迷惑,就演变成了这样,多简单,只是为情。”
的确很简单。夜易冷眼瞳幽深,伸出舌头舔到她在他下巴与唇口之间乱动的手指。
不是他自恋,只是这样的事情看似荒唐,但是也是很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从这些传言里可以看出那云央雪对你势在必得。”苏青雅勾起嘴角,冷邪的很,眼瞳透彻若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