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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珑淡说:“你大摇大摆的闯我家门,还想我有什么态度。”
海盗头子对于地盘意识可是很重的。
华阳郡主府现在算是她的定所,里面都是她的人。自己的地盘被人闯了,她没有直接动手都算是轻的了。
方俊贤动了动嘴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他这样硬闯人家门的事的确失礼,何况还是一个郡主单独居住的府邸,被外人瞧见了必又是一番的风波谣言。
可他也没办法,谁叫水珑就是不出去见他。
“进去说。”方俊显望了眼周围,朝大门走进去。
水珑见他神色凝重,也没有阻止。
两人一起进了大门,围桌而坐。水珑挥挥手,让里面的人出去,独留下了沐雪。
方俊贤本连沐雪也不想留下,可水珑的态度让他明白,沐雪是她信任的人,便没有出口驱赶。对水珑开门见山就问:“流宪在哪?”
“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离开后,山庄就被烧了,长孙流宪的去向,她的确不知道。
方俊贤盯着她皱眉,觉得她不似撒谎,劈头又问:“武王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总该知道前些日子,你自己去了哪里,又或者该说被谁绑去了哪里吧?”
“我什么告诉你?”
“白水珑!”方俊贤拍桌而起,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现在全城都传遍了,都说禹王是被你掳走甚至杀害,你可明白无论你多天才,皇室的威严都不容侵犯,这些的谣言一旦被传得以假乱真的话,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水珑淡淡说道。
方俊贤有种自己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怒意上头,又口不择言了,“你要有自知之明,如今的你虽坐拥郡主府,可在已不是往日的那个少年武学第一,以你的年纪别说再当第一,哪怕是练回往日的武学功底,都需要不少年的时间。”
“现在的你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华阳郡主,你对国君和西陵的价值随着时间的过去,就如你的名气一样,渐而消减,这样的你还怎么获得国君的宠信,获得国君的纵容!”
方俊贤双手撑着桌面,倾身向前,对水珑缓缓说:“你已从云颠跌下了谷底,如果我现在对你出手的话,你连反抗都做……”不到!
一柄雪亮的匕首搁在他的脖子脉搏处,成功的让他停止了那些诛心的毒话。
水珑抬起眼睫,轻轻的说:“你可以试试,是你对我出手的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方俊贤凝眉。他竟没有注意到她何时出手。
水珑刀子近了他一分,猩红的血流过雪锋,令方俊贤闷哼一声,心底也略寒。
“你今天来找我,无非是为了长孙流宪。”水珑说。
方俊贤没有吭声反驳。
“你这么急着找长孙流宪为了什么。”水珑的话语似询问,口气却听不出任何询问的意思,轻笑说:“因为你方家支持的是长孙流宪对么。”
方俊贤双眼一瞪,很快恢复了正常,冷声说:“你在说什么?”
水珑不理会他的装傻,收回匕首,说:“该说的都说完了,滚出去。”
方俊贤心中不愿,本来他想要问的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如今又被水珑突然的一句话给逼出更多的疑问。她知道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武王对她说了什么?
一个接着一个疑问浮上他的脑海,方俊贤忽然翻身,一手抓向水珑。
水珑敏锐的躲开,手中匕首朝他射去,再一脚踹起凳子。
砰——
凳子支离破碎,方俊贤左臂手袖被划破,沾着点点血迹。
“你内力怎么恢复的这么快,连反应也比以前更快了。”方俊贤惊疑说。
他本以为之前水珑制住他,是因为她出其不意,自己才一时失身没有避开。这回突然出手,本来以为可以轻易抓住水珑,却意外的发觉水珑的内力竟比预料的超出许多,尤其是反应更比以前敏锐不止一点半点。
水珑站在不远处,眼眸冷柔,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方俊贤心神一跳,撇开了目光,低嘲说:“不过比起当初,始终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水珑依旧不言。
方俊贤顿觉没意思了,见水珑那般疏离又幽深的眼神,他心情忽有些患得患失,失落着神秘,纠结着什么。
“白水珑,无论你知道了什么,我却要告诉你,面对对手,我不会手下留情。”方俊贤低沉说道,甩袖离去。
原来的白水珑痴恋长孙流宪,永远站在长孙流宪这边,他和她自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敌对。可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珑姐姐。”沐雪轻声唤道。
水珑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一双眼睛望着门口,幽幽的低喃,“让我不自在的人,也休想自在。”
一场国储皇子之争而已,偏要弄得好像多神秘,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么。
“沐雪,明天把西陵官员的情报都拿来给我。”水珑踢开碎在脚边的断木。
这世道并不是单有武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好的。”沐雪点头。
……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对水珑来说每天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练功便是处理产业上的事情。每天过得看似规律简单,实际上忙碌的不行,所以当沐雪对她说起外面谣言时,她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只说碍不到她的生活就无所谓。
只是当一道太后懿旨传到华阳郡主府的时候,水珑就不能不管了。
这太后懿旨内容再简单不过了——喧水珑去皇宫祥明宫觐见。
这道懿旨下来,水珑不得不放下手头上事务,坐上了去皇宫的轿子。
轿子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停下,水珑从轿子下来,一眼扫去满目繁华,倒没有任何震撼之情。这皇宫建筑虽然庄严奢华,可毕竟是见过百层高楼各种奢华的现代人,最多只为这皇宫风景雅致赞叹一声。
“华阳郡主情随奴才走。”穿着蓝色宦官服侍的张公公恭敬说。
水珑下轿子的地方离太后居住的祥明宫还有些距离,步行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
这祥明宫水珑记忆中小时来过一次,太后的模样也模糊记得,小时那次对待她也是颇为喜爱似的。
“太后请华阳郡主觐见。”前去通传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请水珑进去。
水珑走进宫门,没多久就走到了一座殿堂门口,还没走进去,一眼就将里面的阵势给瞧清楚,心知这回又该是场闹剧了。
“华阳怎么不进来?”
里面穿来一声女子磁性淡雅的嗓音,单听声音就知这说话的女子年纪不小了,声虽淡雅却没有少女的脆亮,反而有种岁月沉淀出来的雍容沉着。
水珑跨过门槛,走进殿堂里,对高坐上头的人说:“华阳拜见太后。”又侧身对一边的女子说:“拜见皇后娘娘。”
这里面不止有太后和当朝皇后两位西陵最尊贵的女子,周围还端坐着几位当朝贵妃。只是以她们的身份还不至于让水珑行礼问安。
“赐座。”黄太后说。
两位宦官搬来椅子,又听黄太后说:“放哀家身边来。”
这一句话说出,下面贵妃们的面色都变了变。
宦官闻声听话将椅子放在太后身边,不过不是持平的,而是略下一些。黄太后对水珑招招手,脸上的笑容慈爱,说:“来,华阳,坐哀家身边来。”
这椅子已赐,且摆放好了,又经太后亲口呼唤。水珑如果不坐就是不给太后脸面,等于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的脸。可若坐了,那就等于她与皇后持平,必让在场的女子们暗怀心思。
水珑神情不变,走上台阶,坐上椅子。
黄太后拉着她的小手,笑着说:“好些年都没有再见华阳了,不知不觉华阳就这般大,都到嫁人的年纪了。这时看到华阳啊,不由就让哀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哀家都老了。”
水珑看着黄太后。
她年纪的确不小了,记得今年她正好六十,生辰大寿还没到。只是她保养得极好,脸庞皱纹并不明显,肌肤也还有光泽,施着淡淡的粉,一双眉眼依旧富有神采,看上去顶多三十好几。
她头发梳着简单的发鬓,插着几枚玛瑙玉簪,素雅又庄重。她的衣着也不繁重,红的衣料金丝的绣花,矜贵却不奢华。
这个是极美的女人,饶是不再年轻,却魅力不减,比少女多了份风情犹存的成熟优雅,却并非少妇的那种妩媚多情。她的魅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消失,却是随着时间的累积而沉淀,成为比容貌更吸引人的气质。
水珑能从黄太后如今的容貌猜出她年轻时的倾国倾城。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够生出长孙荣极那样天人容貌孩儿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美。
“太后不老,还很迷人。”水珑侧头微笑。
她这话一出,全场静得诡异,连黄太后也愣住了。
这话的内容不奇怪,谁说也不奇怪,可出至水珑的口,那就太怪得不能再怪了。
057 做大领主
在西陵国权贵圈子里都清楚一件事情——白水珑面容木讷呆板,说话也是如此,直来直往不懂得变通,经常会不自觉的得罪人。
这时候听到水珑这样好听的言语,着实让人惊讶。
黄太后一怔之后就回神了,看着面前少女的神色,虽说天圣木讷,可嘴角的浅浅笑弧,细看过去会觉别样的柔雅。她的眼神毫无避让,坦澈得让黄太后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心话,并不是有意的奉承。
黄太后不由笑得欢了些。
并非是为了水珑的夸赞,而是为了她的这份真心。
以黄太后的容貌和地位,各种各样的奉承好言听得不知道多少,可是又有多少单纯只是因为欣赏而夸赞的,她其实看得很清楚。
“华阳的嘴儿真甜。”黄太后笑得欢乐,望着水珑的目光也柔和许多。
旁边的皇后开口提醒:“母后,今儿这事?”
黄太后似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说:“急什么急?好些年没有再见华阳了,哀家看得喜欢的紧,多聊几句怎么了。”
这话听着随意,还有些少女般的任性意味,若是男人听了,指不定得酥了骨子。只是这会儿听在皇后的耳朵里,却是受惊了般的变了脸色,轻轻说道:“母后勿怪,是孩儿错了。”
水珑朝皇后看去。
当朝皇后也是个美人。
她模样姣好,黛眉星眸,唇红如朱,五官看着贵气端庄又有几分天然的甜美。一头乌黑的头发挽着精致典雅的鬓,插着凤凰金簪,金簪的凤嘴儿挂着一排珍珠,衬得她面庞的肌肤更柔润细致,宛若美玉。
水珑记得这位新晋的皇后并非西陵权贵中的大家小姐,却是当朝皇帝长孙泺寅(yin)在江湖中寻来。这事也是西陵皇室传闻中的一件乐事,都说当年长孙泺寅微服私访去了江湖,一眼就对江湖女侠万素秋一见钟情,使尽了手段才抱得美人归,且迅速将其升为皇后。
当初这事发生的时候,倒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因为当朝黄太后,同样是先皇在百姓中寻到,然后疯狂痴恋,不顾大臣们的阻拦,将对方推上了皇后之位。
黄太后无论是作为先皇的皇后,还是如今的太后都是成功的,雷霆雨露般的手段,让人不得不服。
因此当朝又来一位平民皇后,大臣们也不敢多言。这言多了,指不定还认为他们暗中对黄太后不满,借着新皇后的由头指桑骂槐。
黄太后嘴上说着想要和水珑多聊聊,实际上也就询问了一句她目前的生活,然后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别的话题上。
“华阳啊,城中的谣言你可知道?”黄太后问。
这段日子来,总有人提起这个,水珑也不会装傻装不明白,应说:“太后说的是我掳走禹王,还杀害禹王的谣言?”
黄太后却摇头,满含怜惜之意望了她一眼,似还有那么一闪而逝的无奈同情,轻声说:“这事儿不用问,哀家也知道华阳不会做。这些年来哀家虽然没有见过华阳,却也知道华阳是个重情重义的,哪怕对流宪没有了往日的痴情,也断然不会杀害他。”
只可惜我不是原来的白水珑,对长孙流宪也没有一丝留恋……水珑这样说,嘴里应:“那太后说的谣言是?”
黄太后没有言语,一头的皇后已说:“城中传闻华阳你不但弑母,且不懂得忠孝,为母守灵。甚至还去寻欢作乐,已非完璧之身。”
周围的贵妃们都将目光放在了水珑身上。
这么多女人紧紧注视,还被按上个非完璧之身罪名,一般古代的女子怕是要吓晕过去,或者被吓得丧失了理智。
水珑却神色如常,淡说:“前面的我倒是听说了,后面的却不知道。”
皇后口吻严厉,“身为皇室的未婚王妃,怎么能不是完璧之身。这谣言必须被证实真假……”
“住口。”黄太后突然打断皇后的话语。
皇后挪了挪嘴唇,不敢反驳。
“华阳莫慌,哀家不会让你受了委屈。”黄太后轻轻拍着水珑的手背,安抚之意明显。
水珑知趣的没有反驳,倒要看看她们这样一唱一和,到底是要玩什么把戏。
黄太后无奈的轻叹:“这群城中百姓实在闲得慌,不好好过活偏要去议论些有的没的,惹人麻烦。”
水珑安静不语。
黄太后望着她一会儿,又说:“华阳是否是完璧之身,哀家一眼就瞧得出来,岂会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只是有时候谣言传都多了,却比真的还真,让人没法辩驳。”
说完这些,她的神色便愈发的为难了。
水珑知道她这是做给自己看的,便顺着她的意说:“太后有什么话便说,华阳听着。”
黄太后无声轻叹,说了:“华阳,哀家问你,前段日子你是否常去风尘街?”
“如果太后说的前段日子,是我受伤刚醒那会儿,那就是了。”水珑淡然承认。
皇后一声呵斥,“贵为武王的未婚王妃,伤势刚愈就往风尘街的青楼跑,你可知道这会对皇室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打击!”
水珑看了一眼黄太后。她没有说话,似是赞同皇后这话。
皇后又说:“就算华阳还是完璧之身,可她不能公开证明这一点,全城乃至全国谁会信。”
“一个女子,岂能公开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哪怕证明了,也会成为天下的笑柄。”黄太后说,目光不离水珑,似乎要将她看透了。
皇后冷声说:“这也是她自己不知检点……”还没说完,就被黄太后瞪来的一眼止住了话。
水珑敛下眼睑,轻声说:“依太后之见,这事该怎么办?”
黄太后就等着她这句话了,不过水珑过于淡漠的神色却在她的意料之外。“嗯……”她沉吟着,没有立即回应水珑,反而又问:“华阳,你是否还对流宪情谊未消,并不喜爱荣儿。”
稍微有些智慧的人,就会察觉到她称呼上的不同,从而知晓她对话语中两人的疼爱深浅。
水珑轻轻挑眉,“太后为什么这么问?”
黄太后说:“前两日哀家听闻了一些事。”接着她打开了一直放在桌上的小锦盒,锦盒里躺着一块玉佩。这玉佩的质地极好,雕琢着龙纹,中央是复杂古朴的字雕。
这块玉佩一出,水珑就知道黄太后嘴里说的事是什么事情了。
虽然离开了将军府那块恩原地,可里面的人始终不愿意让她好过,时时刻刻都要拉她下泥潭。
“华阳认出这块玉佩否?”黄太后明知故问。只是她神态温和,口气轻柔,不会让人反感。
水珑坦然说:“武王的王佩。”
“没错。这是荣儿的王佩。”黄太后轻轻抚摸着玉佩,神色温柔得似能溺出水来,这神态只是一闪而逝,并没有被多人注意。不过依旧能够从她摩擦玉佩的轻柔动作,感受到她对长孙荣极的疼爱。
“华阳想知道哀家听说了些什么吗?”
水珑知道她说不想知道,惹了对方生气,对方也还是会说,便淡点了头。
黄太后抚摸玉佩的手顿止,“哀家听说,华阳不喜欢荣儿,得知荣儿回朝,便聘请了杀手围杀荣儿,事后还将荣儿和玉佩都卖了。”
水珑听出她轻柔言语内潜藏了一丝怒火。
只要是个母亲,听说自己疼爱的孩儿被这么对待,不生气才奇怪。
“太后信?”水珑问。
黄太后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而便笑了,“哀家自然不信,华阳虽爱玩,却是个明事的,知道哪些事可为,哪些事不可为。”她说完,侧头看向后方身侧的老嬷嬷。
老嬷嬷明显是她的心腹,拍拍手掌说了声:“将人带上来。”
门外两名宦官驾着一个女子走进殿堂里。
这个被架着入殿的女子年纪不大,穿着淡粉的衣裙,梳着丫鬟鬓,模样算不得太好看,却也算得上清秀可人。这时候她脸色发白,额头浮着虚汗,颤颤颠颠的跪在地上,呼唤着:“奴婢玉香参见太后、皇后、各位贵妃娘娘……华阳郡主!”
水珑记忆力向来不错,一眼也看出了这少女就是往日跟着她身边的婢女玉香。
从将军府那次宅门大戏后,玉香就被大夫人带去受惩,在没有回到水珑的身边,两人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倒没有想到这次见面是这样的境地。
水珑眯着眼眸,淡漠的望着玉香。
一些人非要找死的话,是拦都拦不住的。
“华阳知道这丫头?”黄太后没有让玉香起身,对水珑微笑。
水珑也轻笑说:“以前的贴身丫头,贪功谋主后就丢了。”
黄太后脸色立即了冷了几分,对下面跪趴着的玉香说:“哀家平生最讨厌吃里扒外的人。”
玉香吓得脸色已青,惊呼着,“太后明察,奴婢没有……”
“你这意思是说华阳欺骗哀家,陷害你了?”黄太后一改在水珑面前的慈祥温和,言语句句冷漠严厉,气势压人,不愧为一国太后。
“奴婢……奴婢……”玉香吓得结结巴巴,眼眶满是泪水,挣扎的喃喃:“奴婢说的都是实情,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可以发誓!”
她闭口不说水珑欺骗,也不说她陷害自己。不过此番言语暗中表达的意思已经差不多。
黄太后冷笑一声。这样的小聪明在皇宫大院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华阳,之前哀家与你说的那些,便是从这个丫头嘴里得知,荣儿的玉佩也是她送来。”黄太后回顾水珑时,神色又有了笑容,只是细看她眼眸,会发现那里面没有多少笑意。
水珑浅笑说:“太后已说了不信她的话。”她看到底下玉香瞬间变得震惊惊恐的脸色。
黄太后似乎被水珑娱乐了,笑容更开怀了些,温和的说:“哀家自然不信华阳会请杀手杀害荣儿,不过这卖玉佩的事儿可是真的吧?华阳这是想隐瞒下荣儿的身份,不想让他出现,更不愿与他成婚可是?”
这看着似玩笑般的轻松问话,配合着之前的言语,还有底下跪地的玉香,就变得有些爱人寻味了。
水珑没有急着回答,沉默不语。
黄太后又轻拍着她的手,安抚着说:“华阳是个痴情种子,哀家明白。怪就怪哀家前段日子去了雨明寺,回来了才知道了这换婚的混账事儿,让华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今儿个,哀家唤华阳来就要问个明白,好给华阳做主,免得让华阳嫁了自己不喜的人。”
话说到了这里,水珑就完全听明白了黄太后的意思。
黄太后这是不想她和长孙荣极成婚。
因为自己的名声太臭,会影响皇室的尊严么。
水珑顺着她的意思,故作无奈的说:“婚约是皇上所赐,华阳不愿也……”
“哀家这点事儿还能为华阳办到的。”黄太后温和说。
真不愧为皇宫上一代活到最后的女人,句句言语听起来都是为她好,可行为实际暗含威胁。何况,这婚约真的退了的话,那么她白水珑等于被退了两次婚,百姓们可不会认为这是皇家的错,只会觉得白水珑不堪,以后她的名声也只会更差,被天下人嗤笑。
水珑不在意这些名声,也不为往后的婚姻忧心忡忡,却不代表她会乖乖被人摆弄。
“太后,我最近对南云城那边海域很有兴趣。”水珑如是说。
黄太后一怔,没反应过来她怎突然说这个。
水珑不卑不亢的接着说:“南云城那边多流寇海贼,我想我能处理好。”
黄太后隐隐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抓不住那个关键点。
水珑又说:“婚约退了后,我想我会多出很多空闲的时间,可以为西陵做些事。”
这回黄太后终于懂了——水珑这在向她讨要南云城那块领地。
黄太后不是一般人,先皇尚在的时候她就有参与朝政。现在长孙泺寅在位,她看似身居深宫,权势实际比当朝皇后还高,朝政上的事情也大多清楚。
南云城那块地方,黄太后记得的确是块乱地,因为靠海地域不好,粮食的收成也不好,常年征不到多少税,还不时的会有这灾那灾,要让朝廷拨款过去。里面生活的人民更乱,城主早就不知死活。
这是块等于被朝廷放弃了地域。
黄太后没有想到水珑会开口要这块地,这一刻她也不禁的想:难道她真的疯了,不愿在皇城呆着伤心,便打算去那块乱地堕落放纵下去?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黄太后一看水珑那双明亮的眼眸,就知道对方清醒的很。
她轻声说:“华阳,那块地方乱,你去了也是受苦。”
水珑摇头,笑着说:“我就喜欢乱的地方。”
这话一出,下面的贵妃们有好几位都露出了惊怕的神色,想来是记起了白水珑残暴弑杀的性格。
黄太后沉默了一会。
水珑也不着急的等着。她相信黄太后会答应,因为她想自己答应退婚,且南云城那块地对西陵毫无作用,反而更像是一块毒瘤,让西陵恨不得割掉。这样的一块地交给她,不但毫无坏处,还能让她这个‘祸害’暂时远离皇城。
何况,如果水珑真的将南云城平乱了,对西陵来说可算是件大喜事。
这样利完全大于弊的事情,谁会拒绝呢。
水珑也猜得到黄太后的权势能力,为她谋得这块地,对黄太后来说该是轻而易举。
“罢了,罢了。”果然,黄太后松了口,轻叹说:“华阳既然喜欢,哀家哪有不应的道理。”
这话听着,好似她对水珑有多么疼爱,满是纵容的慈爱。
水珑不会被她迷惑了,笑着说:“多谢太后。”
“傻丫头,跟哀家道什么谢。”黄太后语气亲昵,说:“哀家还觉得华阳受委屈了呢。”
水珑顺着杆子爬,笑得单纯爽朗:“不委屈,我早就想要一个私人领地了。”
黄太后神情一顿,闪过不自然。她原本打算,只给水珑一个南云城主的位置。如今被水珑一开口就成了私人领地,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城主和领主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城城主掌管全城领地,可这块领地还是归国家所有,城主就等于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到底是给大BOSS打工的。一地领主则是整个领地所有者,等于这块地与国家没有任何干系,只归领主个人所有,不需要向国家纳税,也不需要向国家禀报领地的状况。
黄太后的不自然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见水珑笑容毫无异样,又想白水珑除了对战场外,本就不是个擅算计的人,也不觉她是故意,便笑着说:“华阳以后可就是西陵年纪最小的领主了,定会让天下女子们羡慕,让天下男子敬仰。”
南云城的状况实在太差了,黄太后觉得将它打包丢给水珑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谁会在意一个毒瘤的去留呢?
水珑笑着点头,对黄太后后面的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