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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不说,她也现了他眉宇间的淡淡担忧,那个曾经在她看来冰冷无情的王爷现在紧紧的将她拥进怀中,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怜惜。
趁宋昱离开的当口,许墨找到她。
他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脸色白得像是院子里还未打扫得雪,却依然笑得温和,周身仿佛着光,晶莹剔透的像是一碰就碎的水晶。
他看着她,笑得颠倒众生。
似乎,他一直在笑,每一刻都在笑,笑得魅惑,也笑得让人揪心…
他笑着对她说:“他待你倒是很好!”
云锦诗眼帘低垂,没有说话。
许墨却又道:“除夕那天会有戏班子来院子里贺寿,那时我会带你离开。”
云锦诗一下子怔住,心中突然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来,耳畔隐约响起一个磁性声音:“除夕那天,锦儿来弹奏一去吧。”“只为我一人弹。”
正恍惚着,许墨突然抓住她的双肩,修长的手指陷进暖和的棉衣,捏的紧紧地,仿佛要将她的双肩掰断。
“兰儿,你疯了么,你不属于这里,你不是要报仇吗?你怎么能犹豫!”
他压低声音直直的看着她,眼底是团团升腾的怒火,嘴角却依然执拗的勾着,仿佛只要他放下嘴角,一种情感就会决堤,洪水般的涌出来。
“报仇”这个词似乎是一剂良药,将她心中的魔障统统赶走,她皱着眉扫了一眼肩上的修长双手,淡淡开口道:“知道了,我该怎么做?”
许墨淡淡的看她几眼,这才松开她,说道:“他还在禁足,只怕没有往年热闹,不过我不敢肯定宫里会不会来人,而且…”他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极低:“安王正在查你的身世,怕过不了多久就查到我身上,若现了你我的关系,只怕他不会放过我们,所以离开的越早就越安全。”
云锦诗看了看他,点了点头,道:“他说那日会让我抚琴。”
许墨怔了怔,愈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笑,眉头突然皱在一起,却还是笑着说:“好吧,等你抚完我们就离开。”
此刻,他们都没有现,远处,一个白色身影孤寂的转身,渐渐的隐没在皑皑白雪中。
雪飘依旧,淹没了地上一行行微浅的印记。
云锦诗只和他说了几句便匆忙离开,他一直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雪白的裙裾沾满雪渍,一粒粒花珠般的蓦在裙边,身上落了雪,一片一片的落到颈边的貂皮上,光照过来,仿佛一颗颗会光的珠子。
她刚到门边便怔住了。
视野里,宋昱在窗边负手而立,冷风从开着的窗子外直直的吹进来,雪粒杨到他面容冷硬的线条上,染白了乌黑的,白衣轻扬,衣决飘飘,修长挺直的背影寒冷寂寞。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无生命的冰雕。
一旁火盆里冒出浓浓热气,寒风吹进来,火苗微斜。
寒风透过窗子打到脸上,刀割一般的疼。云锦诗不由自主地用手护住脸,缓缓走过去,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沾满雪霜的脸。
冷冽的风灌进来,吹起她厚厚的披风。
她艰难的关上窗子,默默地到一旁拿了帕子,轻轻给他擦拭。
才擦了没几下,手却被握住,那手寒冷如冰,仿佛能把她的手冻僵。
他怔怔低下头,黝黑的双眸如璀璨繁星。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锦儿,给本王生个孩子吧。”
云锦诗微微一愣,不自然的想抽出手,他却握得紧紧的,大手将她揽进怀中,衣襟上结了一层冰霜,靠在脸上冷冷的。
“本王想要个孩子,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将下巴顶在她沾满雪花的上,执拗的重复着。
孩子…
她不是没有想过的,想着有一天她也可以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可是…那样的幸福,她可以拥有么?
她张了张唇,含糊的说着:“可是吴嬷嬷…”
“这个本王会处理的,大夫开了药给你补身子,只要这段日子不喝那药,我们就一定会有孩子的。”
宋昱坚定的说着,又仿佛怕她不相信,特意加重了语气。
云锦诗缓缓闭上眼睛,想起许墨告诉她,他生辰那天他们会离开,想起梅花树下,他请求的眼神,想起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心中的每个角落被触动,轻轻地,她点了点头。
深潭般的眼眸中休的闪过一丝光亮,他突然俯下头问她,急促而霸道的吻落到她唇边,夹含着冰冷的清香。
意乱情迷中,云锦诗喘息着躲过他的吻,问道:“爷,除夕那日可以让锦儿安排抚琴的场地么?”
他的唇又凑上来,闷哼一声,算是应了。
冷香袅袅,春光满室…
第二天,雪还在下,门口堆了雪,天还未亮的时候,云锦诗就听到外面扫雪的沙沙声。
“沙沙沙”、“沙沙沙”
像是雪哭泣的声音。
要离开大地了,总要哭的吧。
吴嬷嬷再没有送过药了,只是有时候遇到云锦诗,她看她的眼神变得愈加冰冷古怪了,云锦诗无心计较这些,也只是一笑而过。
只是,无意中,她却听到,许墨昨日被寻了错处,赶出了安王府。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串珠“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一只纤细的手将那串念珠捡起来递给她,对着她怯怯的叫:“云姐姐…”
抬头,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
云锦诗怔了怔,疑惑的开口:“小瑶?”
小瑶略带不安的看了她一眼,抿唇笑道:“王爷让奴婢来伺候云姐姐。”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八十六章 漫漫寒冬(上)
“哦…”云锦诗应了声,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隆起的小腹,淡淡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小瑶不禁脸上一红,眼中却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娇羞的说道:“孩子的爹是个侍卫,王爷才给赐了婚。”
云锦诗抿唇笑了笑,叹了口气,记忆似乎又回到那晚,突觉得好笑,勾着嘴角道:“就是将我扔下井的那个?”
小瑶闻言猛地跪倒地上,惊恐的望着她,咬着唇道:“小瑶知道云姐姐一定不会原谅小瑶的,小瑶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姐姐一辈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云锦诗看了看她,无力的笑起来,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早就忘了,你回去吧。”说罢,她站起身来,出了门,风雪迎面吹到脸上,像扎到刺一般,走了几步,见小瑶拿着披风慌慌张张追上来,忙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小瑶拿着披风狼狈的止住脚步,为难的看着她,正想再往前走,却听她又道:“小心孩子。”果真,小瑶怔在那里不走了。
云锦诗笑了笑,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儿,就看到宋昱站在不远处,一个侍卫站在他身旁,不知在说什么。
他身上落满了雪,抿唇静静听着,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冰霜。
云锦诗正要转身离开,宋昱却大步朝她走了过来,见她衣衫单薄,便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边系盘扣边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云锦诗笑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昱牵了她的手,回头对那侍卫道:“你先去吧。”
那侍卫一拱手,大步而去,宋昱这才回头揽过她,笑道:“走,我送你回去。”
这个冬天出奇的冷,而且似乎特别长。
大雪一直在下,听说有的地方闹了灾,大量的难民往皇城里涌,皇上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
许是皇上真的一个人难以应付,宋昱如今虽然被禁足,奇怪的是皇上却有意无意的开始让他接手一些事宜,一时间,局势有变,众多官员莫不驻足观望。
灾区的人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朝廷放了赈灾的银粮下去,却还是不能解决问题,这时安王上了折子,表示愿意免领奉禄,府上开销一切从简,节省银两,填充国库亏空。
这件事得到朝廷上下和广大百姓的一致褒奖,同一时间也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一向不关心朝政,又同样被禁足的宁王宋旭突然也表明心迹,愿意为赈灾出一份力,宁王和安王也重新和好,上演了一幅兄弟情深的画面,皇帝为朝廷之事感到疲惫的同时,看到此事倍感欣慰。
虽然对于安王的禁足,皇上还未话,下面的官员们早已看透朝廷里缺了这位安王诗万万不可的事情,安王手中的势力的确不可小觑,于是文武百官纷纷偷偷的来府里拜访,安王府里开始又6续的热闹起来。
同样的安王府里的气氛也重新活跃起来,仿佛春回大地般,脸上也带了笑脸,安王宋昱又开始忙碌起来。
他在书房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连饭也来不及吃,虽然有时候会抽空陪陪云锦诗,可相对来说,二人相处的时间明显减少了许多。
1云锦诗对外面的局势并不关心,只是宁王的突然转变让她隐隐有些为宋昱担心,又想到许墨的突然离府越觉得事情蹊跷,有心想问,又怕宋昱瞧出什么异象。
以前,许墨几乎可以在府内来去自如,现在却始终不见他露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混乱的在脑子里晃来晃去,一直担心除夕那日如何能顺利的离开,不知不觉中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手腕也瘦了一圈,仿佛一阵风吹来,她都可能随风而去。
这段日子,云锦诗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到院子里走走,看看雪,赏赏梅,诗兴大的时候吟几诗,表面上过的倒也过的自在。
小瑶的肚子越来越大,云锦诗不敢让她跟着,把她遣了回去,自己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院子里的雪扫了又落上新的,小径上蒙上细细的一屋,仿佛朦胧的薄纱。
雪花一片片落到脸上,凉凉的。
摊开手掌,雪花一片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到掌心,然后渐渐的淡去,化作掌心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回头,看到一身素衣的吴嬷嬷站在不远处,灰白的梳的一丝不苟,脸上沟壑满满,仿佛苍老了许多。
雾气朦胧,雪飘依旧。
云锦诗微微一怔,走上前去俯身行礼。
吴嬷嬷也不客气,声音如雪般寒冷:“我们走走?”
云锦诗没有说话,缓缓跟着,和她并肩而行。
吴嬷嬷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老身为什么来找你,想必你也明白。”
云锦诗怔了怔,微微点头。
“老身看着爷长大,他从小受的苦我也都看在眼里,十岁那年,他为了练骑射,从马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伤还未好就想继续练,若不是老身拦着,慧妃娘娘劝着,只怕早留下病根了。”
“嬷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锦儿自是懂的。”
“我念你也是个通透的人儿,所以才会静下心来和你讲道理,想必我要说的你也是明白的。你想要生孩子我不管,但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要想清楚孩子生下来以后会是个什么下场。”吴嬷嬷的脸异常阴沉,一如今年冬天的天空一般灰暗。
云锦诗的头微低着,没有说话。
吴嬷嬷继续说道:“爷注定了是个做大事的人,当年先帝爷驾崩的时候,若不是因为爷正在边境的战场上赶不回来,又怎会让他们那一伙儿得了先机。所以,这几年他更加的努力,孝慈皇后薨逝前将爷托付给老身,老身是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爷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的。”
是啊,他终是有属于他的事业,虽说禁足这一段特殊的日子里他们可以日日相守,但是总有一天他是要成就一番大事的。而她,也只不过是贪恋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温暖罢了,他们的心是不会向彼此敞开的。许默说的对,她不属于这里,她也有未完成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大仇未报,她怎么能如此倦怠呢?更何况,听许默说,他很快就要查出当年是谁害的她家破人亡了。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八十七章 漫漫寒冬(下)
云锦诗默默的点了点头,“嬷嬷请放心,锦儿自是识得大体的,孰轻孰重锦儿心中有数,是绝不会影响了王爷的前程的。 ”
“希望如此。后院的那几个还晾在那儿呢,你若是想以后过的舒坦些,失宠了以后还想活着出去的话,就趁早搬回去。”吴嬷嬷只留下这一句话,就迈步离开,只剩下云锦诗一人留在这灰蒙蒙的天地之间。
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
带着凉意的雪花,落在长长的睫毛上,濡湿了眼帘。
1以她现在这种卑微的身份,就算是生下了孩子,又怎么会被皇室所接受呢?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会站在哪一边呢?江山美人到底孰轻孰重,他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那唾手可得的皇位呢?
乌黑的间落满了白雪,抬手轻轻的拂了拂,又抖了抖披风上的积雪,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屋。
她走的很慢,很久很久,这条路似乎都没有尽头。走到房门前,她突然觉得有些迷茫,为什么要回到这里,这里始终是不属于她的,只是,不回到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到底,哪里才是她的家,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就在她正对着门上那精美的雕花呆的时候,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门缝里露出了小瑶那圆圆的脸蛋。
她看到失魂落魄的云锦诗,不由得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叫道:“姐姐,你这是干嘛呀,快进来,站在外面会着凉的。”
云锦诗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疲惫的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小瑶一听,急忙扶着云锦诗进了屋,帮她掸落身上的积雪,解下披风,让她在靠近火盆的椅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的手里。忙完了这一通,小瑶站在旁边没有下去,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锦诗揉了揉额头,淡淡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方才后院的那几个主儿差人来请姐姐去打牌。我知道她们一定没安好心,所以就回绝掉了。”小瑶尴尬一笑,吐了吐舌头,说道。
云锦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小瑶嘟起嘴,说道:“她们看这些日子王爷不在姐姐身边,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搞不好这会子正偷着乐呢。”
云锦诗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她们约在什么时候?”
小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叫道:“姐姐,你不是真要去吧?”她知道云锦诗的性子一向清冷,怎么会想要去和那些女人打牌呢?
“没关系,总该去道个别的。”云锦诗的目光仿佛飘到了远方,声音极轻。
小瑶没听清楚,却见她目光已经转向了别处,面容平静,淡定而疏离,也不再多问,只是悄悄退到了一旁。
房门忽然被轻轻的推开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轻轻的,他从背后揽住她,“锦儿,怎么了?你就真的那么想去打牌吗?”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可还是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锦儿也有些日子没出去走动了。”
“是我让小瑶去回绝她们的,她怕你吃亏,所以先去禀告给我了。你若是觉得闷得慌,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这些日子我太忙,是我冷落了你了。”
说着,宋昱突然从背后横抱起云锦诗,云锦诗吓得一惊,下意识的挣扎着,可是宋昱却抱得更紧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那么宽松,宋昱不禁皱眉道:“怎么越的瘦了,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云锦诗抿嘴一笑,说道:“都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事儿还不都怪王爷吗?”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他也知道她性子清冷,从未听她开过玩笑,今日听她这样调侃自己,宋昱反倒很是高兴,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笑道:“锦儿,我今日难得空闲,不如晚上一起陪我用膳如何?”
多日未见的二人,这一顿晚饭吃的也是十分有滋有味,宋昱一个劲儿的往云锦诗的碗里夹菜,直到她的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宋昱还在一直念叨着让她多吃点,把身子养胖点。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云锦诗突然起到下午小瑶说的那个约,想着等宋昱去书房之后再过去看看。
等了一会儿,宋昱却没有离开的迹象,他拉着她在院子里踱着步,慢悠悠的,怡然自得。
云锦诗疑惑的看着他,却正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眸子,半晌他叹了口气,淡淡问道:“就那么想去后院看看?”
云锦诗一下子愣住。
宋昱被她**的样子逗笑,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笑道:“傻丫头,你的心事全写在脸上了。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不许再踏入后院一步。”
云锦诗闻言不由嗔道:“我又不是纸糊的。”
宋昱看了她一眼,握紧了掌中的小手,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应付得来,却总害怕你受到什么伤害,我只怕是疯了。”说罢,拉了微怔的她淡淡笑道:“罢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风很轻,柔柔的飘过脸颊,雪很柔,化掉了脸颊上淡红。
此时,耳畔却突然响起吴嬷嬷苍老而冰冷的声音,直直的刺进胸口,心仿佛在淌血,她一时有些茫然,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远远的逃开,她不属于这里,也许,她的离开,对他与她,都是一件好事。
除夕这一日很快就到了,皇上为了表示对正在禁足中的兄弟的关心,派了一个戏班过来热闹,因为在禁足,其他的官员不便明目张胆的进来,只送了贺礼也很快走了。
宋昱倒不在意这个,也许意识到这些天有些冷落云锦诗,所以一整天都在陪着她。
而云锦诗一整天都有些心绪不宁,没有许墨的帮助她是走不掉的,可是一想到走,心中却蔓延出些许不舍来,藤萝般的往上窜,将自己的心勒的生疼。
可是,终究要走的…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八十八章 除夕之夜(上)
宫里又送了些糕点过来,宋昱强拉着她一一尝试,这些天他一直在监督着她吃饭,每每她吃饱了他还在一个劲的夹菜,不免让她哭笑不得。
桌上是各种琳琅满目的精美点心。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他的腕上已经有些旧的绿丝带轻轻飘荡,不经意的闯进眼中,鲜活了视野。
她的腕上,一只白色的玉镯出柔和的光芒,轻轻荡在纤细的手腕上,剔透晶莹。
一白一绿,在握着的手旁交相辉映,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只是不知,这是否代表着一种永久的誓言呢?
云锦诗眼神黯然,她抬头看向正在抿着唇挑选食物的宋昱,见他看得专注,眉头微皱,黝黑的眼眸透出点点暖意,仿佛春日里融化的春雪。
这样的宋昱,让云锦诗愈加看不下去,心中被揪得难受,她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想要换一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才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听说皇上钦点的戏班子花样颇多,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宋昱不由得微微一怔,看向她淡笑道:“你不是一向对那个不感兴趣么,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要看了?”
云锦诗嗔他一眼,拉着他边走边说:“锦儿只是觉得新奇,想去看看,这些日子都把我给闷坏了。”
宋昱被她拉得有些被动,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奈的说道:“晚上才开戏,现在看个什么劲儿?”
云锦诗睨他一眼,笑得奸诈:“王爷要是听锦儿抚琴,还是要看戏?”
宋昱一怔,又好气又好笑,抿着唇伸手去弹她额头,却被她笑着躲开,叹了口气,怒笑道:“你呀…你这个坏丫头,什么时候竟会威胁本王了。”
天很蓝,地上白茫茫一片。
难得今天没有下雪,两人并肩走在扫的干干净净的小径上,踱着步,天地间是一派的安静祥和。
她想,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呢?
风吹得很轻柔,带着些许的凉意。
她侧头深深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地印在脑中。
他毫不知情的转头看她,眼眸里满是溺人的温柔。
风吹乱了髻边的,他俯下身为她别再耳后,然后望着她,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她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别过头,满眼的雪色漫漫。
由于时间还没到,戏班子在后台准备行头,搬运道具,有的忙着吊嗓子,有的忙着画脸谱,咿咿呀呀的倒也热闹的很。
戏班子里的人显然没想到安王会到后台来,一大帮子人急忙俯身行礼,宋昱手一抬,淡淡说道免了,班主忙上前问安。
宋昱也不想让他们太拘谨,嘱咐了几句,班主也听得明白,招呼几声,众人散了,继续各忙各的。
云锦诗随手挑了一件繁杂的行头,看得出神,见上面的绣样倒是新奇,可见是花了一阵心思的,不由向一旁正在化妆的角儿问道:“这可是绣的祥云纹,听说这种绣法极是难学,想不到这里竟能看到。”
一旁的人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的家什,笑道:“王妃真是慧眼,这确实是祥云纹,这可是小的上一辈传下来的呢。”
那戏子不知其中缘由,只见她穿的华贵,又和安王一道来的,便以为是府里的王妃,想着叫低了不如叫高了,也有着献媚的成分在里面,以为云锦诗会高兴,索性就这么叫了。
可是,云锦诗却觉得分外刺耳,怔怔的松了手,也不管是什么纹了,勉强笑了笑,转身去了旁处。
就在这时,一个打杂跑腿的突然端着一盆水低着头走过来,云锦诗有些恍惚,一时也没有注意。两人不由“砰”的一下撞在一起,那人手里端的一盆水“哗啦”一声倾了出来,溅了云锦诗一身,云锦诗吃了一惊,那人也怕极了,一个劲地请罪,甚至由于慌乱,也忘了男女之防,伸手去拂云锦诗身上的水。
云锦诗怔了怔,忘了身上**的急忙躲开,那人却又靠上来,他的手指冰凉修长,不经意的扫过她的手,突然将手心的一团纸塞进她手中。
云锦诗猛地抬头看他,他却突然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求饶,地上又湿又凉,那人穿的单薄,一件灰色短衫,头上罩了一个灰色小帽,看不清面容。
宋昱听到声音急忙过来,见云锦诗满身湿透,不由沉下脸来,将她揽进怀中,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忙着磕头的那人,眼神蓦然变得冰冷。
“怎么回事?”
宋昱脸色阴沉的正要作,云锦诗急忙拉住他,笑道:“爷,没事,是我不小心。”
这时,已经有人把班主叫了来,班主一看,也吓得脸色白,边拱手边求情道:“王爷请息怒,这厮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小的这就把他拖到后院去。”这样说着,一手揪了那人耳朵,骂道:“臭小子,又闯祸了吗,你胆子不小啊,连王爷都敢冲撞。”说完举手“啪”的一声在那人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人一个劲地求饶,张嘴却是满口的关中口音:“班主你饶了俺吧,俺再也不敢了。”
班主大怒,骂道:“你求我有什么用,你冲撞了谁,求谁去。”
那人急忙跪着挪到云锦诗的脚边,一个劲儿地磕头:“女菩萨,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云锦诗惊得急忙往后躲,目光追随着那人的面容,却见他也飞快扫了她一眼。
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里面雾气朦胧,暮霭重重。
云锦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再去看,那人却已经低下头。
云锦诗的手隐约有些颤抖,她急忙拉了拉宋昱的衣袖,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道:“爷,我们回去吧,锦儿有些冷了。”
宋昱依然沉着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人,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云锦诗的身上,怜惜的将她揽进怀中,拉着她走了几步,似乎觉得太过轻饶了那人,停下脚步皱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