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滑开手机,进入联系人,就只有孤零零辛浅一个。
收起手机,她将它放在心口上,咬了咬下唇,心里头,不由得涌起了一种甜甜的感觉。
客厅里黑与白的装饰,带着一种张扬的时尚感,跃动着年轻的心灵。
不知不觉的,连带着头疼,都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
“哎呀!”刚想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了。
好像,昨晚还碰到过什么人?
很熟悉的一个人,那个声音,非常独特。
温柔浅淡,不疾不徐。
泰山崩于面色不改的一种从容不迫和如沐春风的潜入心扉。
噢,是梁书怀!
昨天她好像是吐了,对了,是吐了。
自己居然吐在了梁书怀的衣服上了!
囧。
想了想,她突然想起,赶紧往自个房间跑。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哎呀,还好,没弄丢!”她长叹一声,跌坐下来。
梁书怀的名片,好歹还是好好地待在包里。
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给梁书怀电话。
自己把人家的衣服吐脏了,怎么说,也该道个歉什么的。
“喂?”线的那一头,梁书怀的声音,永远是难么巍巍青山一样苍翠稳重,带着一种年久后的醇芳。
“喂,您好,梁博士!”
对方略略顿了一下,随即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愉悦:“是小辛么?你好!”
辛浅的屋子朝南的方向,采光极好,这时刻,更是醉软一世般的美丽,沐浴在这种暖意下的辛落,听着那一头传来的声音,不由感到心,轻轻的放软。
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刻得到了舒缓。
“梁博士,我昨晚是不是吐脏了您的衣服?对不起,我喝多了,现在才想起来,要不,您把那件衣服给我,我给您洗干净行不?”
“呵呵,小辛,你还记得这件事啊?不容易呢?我以为,你会完全忘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可惜我那条裤子,是不能洗的,吐脏了,就只有扔了,确实很可惜!”梁书怀似笑非笑着,用他独特的嗓音道。
“啊,怎么会?”辛落急了:“这,这真是不好意思,那,要不,我出钱再买一条给您行不?”
“这是我在美国时,我太太卖给我的,现在已经绝版了!”
“啊,这…我,那那您觉得我可以做什么来赔偿您的损失呢?”辛落哭丧着脸,这回可真是闯大祸了。
“你真的要赔偿我么?”梁书怀的语气,带上了一种非常轻松的笑意,辛落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奇怪的轻松。
“那请来我这里一趟,我们商量一下吧。”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辛落赶紧搁下电话,顾不得梳洗,套上衣服就出门。
等她跑到梁书怀的家,一摁铃,门就开了。
“小辛?你用跑的么?那么快?”看着气喘吁吁的辛落,梁书怀一脸意外:“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跑吧,不用那么急的!”
“梁博士,对不起!”大喘气的她,半天,才可以说出一句话来。
梁书怀无语了下,那双深沉的眼,温润而平和,却又泛动了一种微澜:“进来吧。”
他给辛落倒了杯温水:“喝口水润润,先歇口气再说,别急。”
好半天,辛落喘匀了气,才说:“梁博士,您需要我做什么才可以算得上我的赔偿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真要赔偿我?”
“嗯,是啊,您夫人给你的东西一定很重要吧!”
梁书怀笑了下,站起来:“那好吧,你和我走一趟吧!”
辛落没问,老老实实跟上。
反而是梁书怀看辛落连个问都没有跟着他出门上车,不由好奇:“小辛,你都是这么信赖人么?”
“啊?什么?”辛落不明白的看着梁书怀。
“你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我说了裤子对我很重要,你就信?你这个小丫头,也不怕人把你卖了么?”
“哦?呵呵,梁博士是大名人,我不信还能信谁?而且,谁对我这个小丫头会感兴趣呢?”辛落乐呵呵笑。
梁书怀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辛落:“你今天心情很好?”
往常几次,这个女孩总是带着一种沉寂默默无语的待在人群里,用一种疏离般的憔悴,看待四周一切。
今天,似乎在昨夜,有一种蜕变般的美丽,渐渐绽放了出来。
虽然微小,却仿佛山野的小花,迎着春,有了活力。
“昨晚那个年轻人,是你的朋友?”看起来,昨晚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男人,一定和这个女孩子有某种联系。
“啊,不不不,不是,他是我的老板,不是的,是我的雇主!就是我为他打扫屋子的那位。”
“你昨晚可喝了不少酒,是他让你喝的?”
“唔,不,那个是,”辛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昨晚辛浅到底带她出现在那里,是为了什么。
“你的身体非常不适合喝酒,尤其是酗酒,你下次要记得!”梁书怀并没有追问,只是有些严肃:“你还年轻,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爱惜自己,不管你是否在意,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在意你身体的人,不要因为自己,让亲人受伤,知道么?“
辛落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梁书怀突然变得那么严肃了呢?
他还是第一次表现的如此严谨,似乎还带点不满意。
“到了!”梁书怀又开口,停了车回头看看在发呆的辛落,貌似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微微叹了下气,自己好像也有些急躁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女孩,不可以用心平气和的方式来对待。
也许是因为她的那种气质吧,这世界上,能如此纯净的,又几个呢?
千万不要被这个世界的肮脏所覆灭。
又或者,她是第一个,在回到这块土地后,觉得应该帮助的弱者。
“梁博士,您带我到医院来了啊?”辛落迟钝的下了车,才发现,这是梁书怀带她来过的梁氏私人医院。
“不然呢?你以为我该带你去哪里?”梁书怀笑了笑:“我要你的赔偿就是从今天开始,你要配合着一起来做治疗,你肯治疗自己的病,就算是你对我的赔偿!”
十八
梁书怀别看一脸温润,严谨起来确实是一个非常有韧性的人。
这是辛落在屡次被从床上挖起来老老实实去医院看病的几次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自从知道辛落有了手机,他便一直监督着辛落看病治疗的所有过程。
无论辛落自己有多不在意,他一次都没有落下过。
面对高昂的治疗和检查,辛落觉得受之有愧,可是梁书怀却很坚持,一旦她退缩,就拿起那条裤子相威胁。
明明知道这个纯粹是好意的威胁,可是,辛落也无法说,不行。
面对堂堂大心理博士,小小的她,那是斗不过滴。
鉴于此,她想到了一个可以令自己心理上过得去的好办法。
她唯一可以拿手的,就是家务料理,这是她用八个月的专业学习和几个月的生活实践学到的。
那时候,她唯一可以留在这个城市的办法,就是学习这些,去找一份工作。
而留下来,对于她来说,非常艰难,可是,一想到至少她和辛浅还在一个城市,她又咬咬牙忍了。
于是,这也是她唯一的长项了。
她用这个,来作为报答,腾出时间给梁书怀整理房间。
所幸,这一段时间,辛浅早出晚归,还常常出差,几乎她都碰不到他的面,对于在家的工作,她已经上手,也很容易,所以,她可以在治疗之余,有足够的时间给梁书怀打扫卫生。
梁书怀开始时不同意,觉得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过于繁重,可是,辛落是个倔强的女孩,一旦认准了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而且,对于她的到来,湛湛表现出的明显的倾向性和注意力,都足以说明,这个女孩子对于他的重要性,说起来是个奇迹,但是,对于多年来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的梁书怀来说,不啻是个好现象。
一次两次后,他就不再拒绝。
当你在一天忙碌的归途中,看华灯初上点燃了这个城市,在一种虚浮的缥缈中,匆匆看过人来车往后,回到家,那一盏浅黄的明灯,点燃家的温暖,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袅袅拨动你的味蕾,有一株株每一日都不同的花,芳香着迎接旅人的归途,还有那一笑浅盈的萌动,这一切,都是孤独了的心灵亟盼中最深埋藏的温暖。
你还能够拒绝诱惑么?
“以后那个人娶了你,真是幸运!”梁书怀喝完浓浓香醇的汤,往后很没形象的一趟,慵懒着捂着肚子由衷赞叹:“小辛,你的手艺真好,我真佩服你!”
辛落脸一红,和这个男人相处久了会发觉,他不仅仅是一个温润如水,含蓄隽永的人物,有时候,他也会表现出一种称之为可爱的行径,也许是因为,这不是公开场合,人,都有放松的时刻。
和他在一起,他的那种略带幽默的语调,会使你不自主的放松心情,不论如何,她都已经开始学会,对待他,可以很轻松,很开怀。
“梁博士,您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佩服我?”她给小湛湛挑了块胡萝卜,又夹了个红烧肉。
对于红烧肉的喜爱,梁湛卓勉强算是接受了外带的胡萝卜。
“瞧,小辛,你可以让我的儿子吃胡萝卜,那可是我花了几年都没能够成功说服他的,你还有多少厉害的手段没有使出来?小辛啊,你可是真的厉害的哦,不要又妄自菲薄。”
辛落点点头,“那还是要感激,湛湛对我的信任。”
梁书怀笑了:“你比我看过的所有心理大师都厉害,在不动声色间,俘获一个儿童最真实的心灵,这是心理学里,很多人想要学会,却求之不得的天赋,你可以考虑看看,下次学学心理学。”
那么深奥的东西?辛落愣了下:“这个似乎很难学,我学得会么?”
“呵呵,一点也不难,那不过是国人对它不熟悉造成的误解,以后你身体好了,我可以给你介绍看一些书籍,你如果看着感兴趣,我可以帮你找个学习班,多一份知识技能,对你有好处!”
“谢谢您!”辛落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现在,对于她来说,给予帮助最大最多的,就是这个人了。
“哈,不用谢,我回来就是做这行,我也是为了自己给找一个后备力量,你如果真学好了,可以来帮助我!”
“我可以么?”
“小辛,你最大的优点是你有一颗真挚的心灵,而你最大缺点,却是过于自卑,请记住,人类,在造物主面前时均等的,自卑和自欺,骄傲和自信,这些,都是来自你的内心,你不需要战胜它,只需要面对它,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梁博士,你的话,总是让我觉得很暖心,您真不愧是个心理大师!”辛落因为梁书怀的话,不由笑了。
辛落笑起来其实挺有活力,因为几日的治疗和调理,她的脸色,开始拥有了一种年轻的活力,在晕黄的灯光下,熏染一种恬淡的红晕,使人想起在那一晚,不经意间撞见到的那个精灵。
梁书怀张张嘴,有一刹那觉得有种不经意的冲动,因为那个笑,而触及了:“小辛,你那么出色,以后要是离开你,我们父子可怎么活呢?”
“啊,梁博士,你以后娶了太太,不就不用担心了么?”
“呵呵,小辛那么出色,如果能够再年轻几岁,我一定向你求婚,娶到你,那可是男人的幸福!”
滴滴,辛落包里的手机响了。
“辛落,你今晚没事吧?”李彩儿的声音听起来背景透着噪杂,似乎非常热闹,笑声不断。
“没有,什么事么?”
“你过来,我们南洋酒店搞毕业庆典,人数不够,你来凑个数吧!”
辛落囧,“你说啥?我又不是你们学校的啊。”
“废话?不就是搞点名头乐呵嘛,花了血本了,不知白不吃,来吧,我们寝室的一帮人都战斗激昂,花枝招展的,就我一个好无聊,你来我们可以互相安慰,大不了下次请你吃必胜客!”李彩儿咯咯笑着在那头似乎非常兴奋。
辛落还在犹豫,“来啦来啦,不然你下次要想再来我们学校图书馆,可别想我带你!”
软硬兼施下,辛落只好缴械:“好吧,那不可以太晚,十点我必须回家!”
“行行行,没问题!”
阁下电话,辛落有点不要意思的朝着梁书怀笑笑:“我,那个,李彩儿叫我有些事,我必须告辞了!”
“呵呵!”梁书怀笑了笑,“嗯,那我送送你!”
“喔,不用不用,太麻烦了,我还是自己搭电车就好。”
“见外了不是?是不是刚刚我说话吓到你了?”梁书怀含蓄的微笑,在晕黄中,透出一种岁月的朦胧。
在他的背后,立着一个落地的大玻璃橱柜,陈列着一瓶瓶的造型优美的酒瓶,瓶身优雅而年代久远,有的粉紫,有的醇红,有的亮蓝,在镶嵌着壁灯透出的灯光下,焕彩着迷离而颇具诱惑的色彩。
浓缩一个个时代的精华,蕴含着时光的凝练,在不动声色中吐露深远的回味。
一如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因时光,而窖香典范。
辛落愣了愣,有些茫然:”您刚刚说什么了?”
梁书怀眼波流动了一下,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对于他的坚持,辛落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不容反抗的执着。
毕竟是为她好。
坐着奥迪,来到常德路口,在酒店门口处把她放下,梁书怀又叮咛了一番不要多喝酒,要早早休息的话,才在辛落一一点头应允下,摇摇手说了再见。
看着辛落跑远了的背影,那一刻的背影,看起来真的是个年轻朝气的女孩。
梁书怀第一次,在车上,定定做了很久。
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而深远。
有时候,人脱口而出的话,正是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他刚刚说的话,也许意味着某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了的味道。
有些荒唐,有些荒谬。
近十年的灵魂荒芜,使他感到寂寞了么?
可是,他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了呢。
斜睨了眼,小湛卓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望着他。
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
“那个,刚刚,湛湛觉得怎么样?”他无意识的问,也不知道,是想要什么答案。
小湛卓当然不会回答,但是,他天使一般无声无欲的脸上,美丽的眼,深邃的如同黑宝石。
闪烁着的光芒,被车内开着的灯,晃出一种奇炫一样的神采。
“爸爸是不是太老了?”梁书怀突然又问。
回答他的依然是沉默,可是,答案,并不需要给予,那已经在人的心里了。
其实,造物主给予每一个人确实是公平的,包括心。
不仅仅是生活磨难下的人,会自卑。
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内心,也会有这种自卑吧。
万家灯火的夜晚,城市的熙攘,依然在街头巷尾呈现,远处,华灯璀璨,浮游生物一般,为这个城市渲染上不真实的华丽外衣。
每一个人都在里面生活着,也每一个人都渴望,拥有幸福。
幸福就像这些灯火,看着迷离幻惑,近在咫尺,可是,并不是那么容易取得。
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世界里,有一些人,发现了,又掩埋了,一些秘密。
这一切,该何去何从呢?
十九
“啊,你终于来啦!落落驾到啦,哈哈!”李彩儿看到辛落,胖胖的脸蛋,喝了酒而泛红的透出一片嫣然。
“老天,你喝了多少酒啊!”一股子酒气冲得她直皱眉,她也算喝醉过一次了,看出来李彩儿明显喝醉了。
李彩儿咯咯笑着,一把搂住了辛落,她那吨位虽然不高,但是肉呼呼很有些重力,扑过来的力量足够将弱小的辛落扑倒。
“进来进来,落落,给姑奶奶争口气,咱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辛落辛苦的扶着闹脾气一般沉甸甸的李彩儿,对她无厘头的说话方式一时没能弄明白。
反正她说话颠三倒四也不是第一天了。
走进去,才发觉,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热闹。
就好像李彩儿说过的,这时刻,是人生最后的疯狂时刻,大学四年,不论你来自何方,不论你将去向何处,这四年,即寂寞无聊,又张扬不羁,最美好的和最肆意的,都留在了那里。
从天南海北来的大家,终于要分开,未来的一切,一片迷茫,最后疯狂一回,留下最深的记忆,也许是大多数的大学生在毕业那一段时间里,最希冀做的事。
不在乎风雨,不在乎失败,我们都有青春,而青春,真是值得炫耀的资本。
最近李彩儿的日子,就是如此。
她的学生生涯就要在这一年结束,不管这个学校带给过她怎样的回忆,有一种东西,确实是没有经历过的辛落所不懂得,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枯燥,可是,一群女孩子一起YY,一起愤青,一起花痴的那种日子,确实很快乐。
可惜就要划上句号了。
此刻在酒店包间里,一张张年轻肆意的脸,都有了微醺,开始显露出不羁的狂妄来。
“小姐,再给我们来俩瓶二锅头!”
“没文化,这又不是火锅店,是酒店酒店,小姐,不要理这个乡下佬,来一瓶红酒要最好年份的!”
“呵呵,你不知道,我冒充那个人给严教授发Emile后,你猜怎地?他真的跑去等了一晚上,噗哈哈哈,那个天冷的哟,果然没能来监考,哈哈,下次我把那个发给你看看,谁想得到我们A大第一严谨的教授,也那么浪漫。”
“你不知道咱第一校花嫁人了么?知道是谁么?那个秃顶的家伙!啧啧,这才是鲜花插在一坨湿漉漉的牛粪上…”
辛落架着李彩儿来到包间里,就看到几位乐呵呵一起在打趣。
“人来了来了!”李彩儿打了个嗝,噗一声吐了口气,满红的脸因为酒精而显得无比的光亮:“咱们可以开始了!”
其中一个看上去披着一头直发,很纯静的女生却瞪着一双有些恍惚的眼:“彩儿,你真上啊,别被人告性骚扰!”
李彩儿一脸激扬,咬牙切齿:”为了王力宏的票咱拼了,小辛,走,我们今天死也要死的光辉,上!”
“风萧萧兮易水寒,彩儿加油!”一边另外的一起起哄。
辛落莫名其妙的被拉着往外走,回头看看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脸兴奋地几个女生,问:“彩儿,你要干什么?”
“今天我们比试大冒险,我选了最难得,成功了就可以得到一张王力宏的演唱会门票,彩儿,咱一定要成功,不成功则成仁!”
相对于李彩儿的慷慨激昂,辛落满头雾水:“你要干嘛?”
李彩儿手一指,激情澎湃的嚷:“看到前面的帅哥没?咱们要去强吻,吻到脸,一百,吻到鼻子,三百,吻到唇,一张贵宾席票!”
她们已经走进了酒店的大厅,整个大厅装饰豪华,吊顶立柱气势磅礴,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莹然闪烁。
大厅安静的很,迎面走来的人群有些已经因为李彩儿的大嗓门看过来了。
辛落大囧,李彩儿酒精作用完全处于兴奋状态,她却是丁点没沾,一下子薄脸皮就腾地红了。
“彩儿别闹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嘛,别闹了,我们快回去!”
“你敢回去试试!”李彩儿此时已经完全的兴奋了,肆意张扬的青春,人生最后一点回忆,可能就是这一回,唯一的激情了。
“我们一定要拿下个帅哥,姐妹们,你们看着,我李彩儿一定会吻到的,准备好票吧!”她一声大吼,终于成功的把对面的一群人完全吸引过来。
她一指雪白又肥嫩的手指,正正好好指向了对面的一个人。
后面的几个女孩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起哄,鼓掌。
“彩儿,加油!我们支持你!”
“谢谢,谢谢!”李彩儿点头,圆乎乎的脸蛋红的菲然。
李彩儿也不管辛落死死揪住,她的力气此刻极其的大,拉着她就冲了几步,“你左边,我右边,上!”
她此刻如同吃了兴奋剂,一下子扑向前方。
嗨呀,“帅哥,我来啦!”肉肉一团的身影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冲了过去。
辛落已经看清来人,不由一惊要去拉,为时晚矣。
她的目标人往旁边一闪,李彩儿冲力无比的撞向了对方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身体。
那股子冲力可真是可观,对方愣是被趔趄的冲倒在地。
李彩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下子,四周顿时传来一片嘘声。
辛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闹剧,又如同被钉子钉在原地一般不敢动,因为,她赫然看到,那迎面而来的一群人里为首的,正是辛浅。
他这一闪,被撞翻在地的,正是大块头潘子潘夔。
潘子对从天而降的肉弹愣是没能够反应过来,而李彩儿则已经呼地站了起来,尖叫“嘢!我吻到了吻到了,yes!”
她扭动了自己微微胖的小肉腰,眼里喷火一般的兴奋,回头看辛落发呆,不由一巴掌推了过去:“你发什么呆,上啊!”
好家伙,这一巴掌,李彩儿用尽了平生之力,酒精之火,辛落哪里防着这一下子,还在发呆中,就看到辛浅那从看到她起,被大厅上璀璨的灯光装饰的俊美脸盘透着一种模棱两可表情的脸,一下子就近在咫尺。
辛落来不及稳住自己,猛得撞进了对方的怀抱,辛浅这一回,却没有像刚刚那样机灵的闪开,愣被撞了个结实,顺势而倒。
再一次引来四周此起彼伏的嘘声。
“嘢,吼吼,成功了,成功了!”李彩儿激动地上蹿下跳,朝着自己的同学方向连连比这胜利的V指。
在一边看热闹的同学有人狂喊:“不算不算啦,介个不够帅!要那边那个!”
“妈的,这他妈那来的疯子,猪啊,什么玩意!”潘子总算反应过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破口大骂起来,捞起手背猛擦嘴巴,一边呸呸:“他妈的你这个女人有病是不是?发骚啊,真他妈背,什么猪投胎的家伙,又重又笨!”
李彩儿这时刻,可是完全亢奋的无与伦比,那因为酒精而红的发紫的脸,圆乎乎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强势,被潘子一吼,可来劲了,小圆眼睛一瞪,恶狠狠指着对方鼻子道:“你才他妈的放屁呢,姑奶奶吻你那是你的荣幸,考,倒霉,怎么吻到个黑炭头!”
“什么?”潘夔这可真是第一次,碰到个蛮不讲理又能够毫不畏惧他那个魁梧身材的,还是一个满身酒气的胖乎乎丫头,这下子,可把他少爷惹火了,完全忘记了是在酒店,破口大骂:“你丫的找抽是不是?他妈的,要抽风你去外面抽去,一头母猪也敢乱拱,臭死了!”
李彩儿呸了一声,来劲了:“你才是混账瘪三大水牛傻大头没人教没教养没风度超级白痴三级不够满口喷粪披着衣冠楚楚尽干那些见不得光的混蛋你不是妈生的妈养的你居然敢不尊重女性你骂我是猪你才是猪整个一个封建老土和时代脱节的大黑猪!”
这一串不带喘气的长骂,憋得李彩儿喘了好半天气,把个潘子愣是指着对方张了半天嘴吐不出话来。
“嘚吧什么嘚吧,你嘴再张你也做不了河马冲其量就只蛤蟆要呱噪去一边姑奶你今天逗你玩呢你可以闪一边待着去了这位才是我们的目标!”李彩儿喘够了继续横,冷冷撇开对方,走到了手忙脚乱意图站起来的辛落,眯起眼看了看被撞在地上的辛浅。
“咦,帅哥,我好像认识你?”
“彩儿,吻上了没吻上了没?说好的啊,必须是唇,不然不算!”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孩子们围了过来,对于这个被推倒了的辛浅格外青睐。
辛浅的样貌,确实在这一群人里,绝对的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