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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老大,你消停会吧,一口气吃不出个胖子,这还是你自己说的,养病就要有养病的样子,让脑子休息休息吧,我们知道该干什么!”凌中天笑了笑,朝着嫣然耸耸肩:“走啦,嫣然,你陪大哥吧,好歹把他给养胖些,不然人家还以为跃奇的老总是逃难的呢!”
说完,搂着潘夔的脖子俩个家伙拧着劲,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席嫣然和辛浅。
嫣然看人走了,捞起辛浅的手,眼里流露出担忧和心疼,柔柔的道:“辛,你瘦了好多,就不能多休息嘛?公司那么重要,比你人还重要?妈说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你就没必要再那么拼命了行不?”
辛浅揉揉眉心,勉强笑了下:“没事的,我只是习惯忙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知道我担心你还那么不顾自己,你吓死我了知道么?下次不要再那么拼命了,欧阳说你上一个月都没有回过家一直在公司干到天亮,是不是我上次住院缠着你让你拉了很多事?我下次不再给你拖后腿了,你也不要再这么不顾身体行么?”
辛浅摸摸嫣然的头,安抚般的笑了笑。
“对了,医生今天说你可以进食些粥了,我突然想起来,上次你做手术的时候,我在手术室外碰到你以前那个小保姆了,叫什么来着,对了,辛落,她烧的东西真不错,我记得她在的时候你的胃病都没有犯过,我们再请人家回来行不行?”嫣然笑咪咪拉着辛浅的手,说道。
辛浅摸着她头的手僵了下,眼神沉了沉:“你见过她?”
“对啊,就在你那天被送来手术的时候,奇怪,她也在医院呢,我还和她说过,要出三倍的工资请她回来,真是可惜她那么快就不做了,辛,你有她的联系电话么?我和她说说看,说不定还能再请回她来!”
三十四
辛浅因为席嫣然的话,沉默了许久,令席嫣然觉得奇怪,抬头去看他。
病房里的视线非常好,洁白的日头照耀在屋子里,被雪白的房间映衬的辛浅洁白的有些憔悴的脸,并没有因为疾病而改变他的英俊。
只是更多的时候,这个男人会陷入一种沉默,他深邃的目光飞跃千里一般,遥远而深邃,她有时候会觉得,她永远都触不及那海一样波澜不惊,却深不可测的眼底,那抹不知道有没有的温柔。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不可捉摸呢?
其实,大多数时候,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欧阳比辛浅要对她更亲切。
不过,她心里,辛浅的存在,比欧阳更重要。
也正因为此,她更会觉得有些患得患失,辛浅对她很好,可是她依然觉得害怕。
就好像此刻,辛浅不声不响的抬头看着,眼神没有焦距,也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触及不到的那个地方。
“辛,你在听么?”她问,摇动着手中那个握着的手:“你说好不好?”
“嗯?说什么?”辛浅似乎在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再去请那个辛落回来好不好?你的胃需要养,她烧的粥很不错啊!”
辛浅敛下眼皮,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幽黑而如深渊一样不可洞悉的眼,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在意:“算了,人家也许有更好的出路,何必去打搅?”
“怎么会呢?我们可以多给工资嘛,谁会和钱过去不?你有她的电话么?我上次看你在通知她打过嘛!”
席嫣然站起来,去取辛浅的手机,辛浅默默坐着,没反对也没出声。
席嫣然找到了电话,翻了下找到辛落的号码,拨通了。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那个好听却机械的声音传来:“你播的号码无应答,请稍后再拨!”
“咦,没有人接!”
“我说了她既然走了一定是有更好的去处,你别麻烦了!”辛浅冷淡的道。
“再拨一次吧!”席嫣然再次泼过去。
手机又响了很久,可这回,到底,在最后一秒的刹那,咯噔一声接通了,一个小小的,弱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响起:“喂?”
辛浅抬了抬眼皮,远远的看着席嫣然拿着的手机。
席嫣然朝着看过来的辛浅笑了下,赶紧道:“小辛?是我,记得我么?我是席嫣然。”
辛落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席小姐,你找我有事么?”
“是这样,上次我和你说的你考虑了没有?我希望你能够再回来,辛浅他的胃需要养,我记得你烧的饭菜都很好吃而且很养胃,是不是可以回来再给他做饭呢?你需要多少钱都可以!”
对方沉默了一会,才又道:“辛先生还好么?”
“他很好,就是需要养着,如果你能来帮忙照顾下饮食,我们会很感激的,我吃过你的饭菜,真的很好,医生说他的胃需要养,你能烧那么多食补的东西,请你帮帮我行么?”
“我,那个,我怕辛先生并不会喜欢我烧的,我的手艺并不好,你还是请大厨吧,算了吧!”辛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的犹豫,仿佛一个在水面跃动的蜻蜓,触及一下水,又一下跳开了的感觉。
“不不不,别啊,辛,你和她说吧,行不?”席嫣然举着电话问。
辛浅木然看着电话,没动,脸色阴沉而疲累。
“怎么了,辛,你说句话吧!”席嫣然问。
他往后一靠,闭了眼,带着一种不耐烦发作的口吻:“你自己说吧,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了,我累了。”
席嫣然收回手,叹了口气,转身走出里间来到外面,放低声音恳求:“小辛,辛浅他真需要你的手艺,算我求你帮帮我吧,我已经找过很多人了,可是不是烧的不合胃口就是辛不喜欢,你在辛这里做那么久了,我看就你合适,你也做过有段日子了,难道不能看在辛病了的份上帮帮忙么?”
辛落犹豫了一会,才终于在电话那头道:“席小姐这样行不?我这几天就在医院干活,我可以顺路做些饭菜,你如果找到合适的人代替我,我就不做了行不?”
“行行行,小辛谢谢你,那你什么时候来?”
“熬粥需要时间,我晚上做好过来可以么?”
“好的,我等你!”席嫣然如获重释的在那一头放下了电话。
可是这一头,辛落却举着电话发起了呆。
“喂,年纪轻轻的怎么像个老太太一样迟钝,叫你呢,辛落,听到没?”好半天才被一声声的呼唤叫醒了,这才看到睿哥正在床头瞪着她,“喂,小姑娘,工作时候发什么呆呢?”
“啊,对不起,有事么?”
“我要喝水,叫你几声了都,想啥呢?扣你工资哦!”几天相处下来,睿哥对辛落的敌意有所减退,倒不排斥这个女孩子的照顾,说话倒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不客气了。
辛落赶紧走过去,给睿哥倒了杯水,看着他喝水,犹豫了下,问:“那个,我可以像你请个假么?”
“怎么,伺候我厌烦了?”睿哥扯了个蔑然的笑,问。
“不不不,不是,是我有点私事想要办,就需要点时间,能不能向你请个假,我想去趟超市,要不,你想要带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带!”
睿哥看着辛落慌乱不安的样子,小小的脸上有着不安又忐忑,不由叹了声,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行了,和你开玩笑你也当真?你怎么在这个大城市混的?走吧走吧,老子又不是缺人陪!”
辛落立刻满脸洋溢出微笑来,露着个小虎牙一个劲的点头:“谢谢睿哥,谢谢,我晚点再来陪你!”
呼啦一声,连蹦带跳的跑出去了,临门口,还被门框磕了下,哎呀一声揉着脑袋继续走了。
睿哥远远看着,眯起眼,那锐利的眼中,慢慢浮染开一丝丝的很浅很浅的笑来。
辛落带着一点点的忐忑还有一点点的不安,手脚倒是很麻利的来到超市,熟门熟路的买好了自己需要的粥料,小米,大米,黑米,薏仁,红枣,山药,等等。
她决定轮流着给辛浅烧不同的滋补养胃的药膳。
当年为了给辛浅养胃,她可没少研究这些东西。
哗啦啦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宿舍,有开始折腾淘米,挑拣,上火,闷烧。
这个临时的宿舍时医院安排的,她本来以为不过是睡睡觉,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锅碗瓢盆更是没有。
索性在超市都买上了,拎得她手都快断了。
辛浅的胃刚切除了一部分,消化能力都不是很好,还有伤口,她打算从温补的小米粥开始。
切上点南瓜,用高压锅炖开红枣,怕红枣的皮伤到脆弱的胃,她炖了比平时多的多的时间。
天刚有些暗,一锅炖的香喷喷,黄橙橙的南瓜红枣小米粥,便出炉了。
赶紧装上购来的保温瓶,提溜着往贵宾病房走。
一切都很顺利,干活的时候心无旁骛,直到走到了病房口,突然开始犹豫了。
进,还是不进?
看到了,又该说什么?
似乎,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已经在三年前就显得突兀和峥嵘了。
只是在几天前,昙花一现过一种不真实的虚幻,却最终,事实冷酷的告诉了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已经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
她现在再出现,应不应呢?
在门口徘徊了好久,病房的门,却嗒的一声开了。
“小辛?!”席嫣然一脸高兴的看着她,赶紧把门开大了迎出来:“你来啦,太好了!”
看着她手上拎着的保温盒,喜洋洋的接过来:“是给辛的么?”
辛落点点头,被拽着进了房间便不敢抬头,低着头四下看了看,这里只是病房的前厅,辛浅大概是在里面,不由松了口气。
“那,你拿去给辛先生吧,我,我就先告辞了!”辛落退了几步,转身要走,被席嫣然一把拉住了:“哎,等一下啊,小辛,你别急着走啊,好歹进去打声招呼,我和辛浅都还惦记着你呢,怎么那么快就走?你不是还问起过辛的病情么?来来来,正好他醒着,进来打声招呼再走,他也想感谢你呢!”
辛落被席嫣然热情地拉着就往屋内走,一转进玄关,辛落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辛浅。
洁白的大床上,略显苍白的辛浅闭着眼,依靠在床上,那意气风发的俊脸,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憔悴。
不过仅仅一个月没有看到,为何他却削瘦了那么多?
床边天花顶上吊落的输液挂上,一袋输液正无声的点滴着,顺着透明的细长管道,一滴滴的滴落,又蜿蜒向下,流经那露在外面的手。
修长,洁白,却隐隐透着青筋的手。
然后和血脉混合,融进生命的血流。
他的生命,仿佛就依赖着细细的管道,而维持着。
辛落只觉得心,在这一刻,被无声的手,牢牢揪住了。
她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她牢牢钉在地板上,挪动不得,后退无法。
心里有一点点的冲动,希望去抚摸那个熟悉的脸,手,跃跃欲动的抬了起来。
“辛!”席嫣然越过辛落,走近了床头,低下身体,拍着辛浅的身体柔柔的喊。
那表情,极尽的温柔,默默的在那美好的脸蛋上,透着一抹眷恋的深情。
辛落觉得,那场景,是那么的刺痛着她的心,可是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陌生人,仿佛站在高岗突兀的原石上,所有的鱼跃和燕子的呢喃,统统都是一个憧憬却渺茫的场景,自己,只能遥远的看着,冷冷的疏离。
“辛!你醒了?”席嫣然好听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愉悦响起,辛浅猛的睁开眼,那幽黑如浩淼的宇宙的眼,就那么突兀的,又牢牢的攥住了她的眼神。
三十五
“辛,你还记得辛落不?喏,真凑巧还能碰到她,她答应这段时间给你做养胃的饭菜,你说是不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还能找谁!来,看看做了什么?”席嫣然高高兴兴的拿起保温瓶,旋开盖子。
“哇,好香哦,连我都饿了,小辛,你的手艺真好,来,辛,尝尝吧!”
席嫣然从桌上取来准备好的碗,倒出一碗粥来,舀了一勺,吹了吹:“嗯,正好温着的,你尝尝怎么样?”
橙黄的粥,递到辛浅口边,他眼珠动了动,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粥发了呆。
“怎么了?辛,吃吃看啊,小辛辛辛苦苦做的呢!”
辛浅默然张开口,就着勺子吃了口。
“怎么样?好吃么?”席嫣然问:“小辛的手艺一定不错,对不对?”
辛浅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那口齿间的味道,令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记得这个味道,可是,整整三年,那个味道却在记忆里发霉。
胃,被这种温滑的香暖包裹,有一种压在胸口的东西,仿佛正在挣扎。
一种沉默,被席嫣然手机的声音打破。
“抱歉!”席嫣然取过手机接通,是她的母亲打来的:“喂,妈,什么事?”
“嗯?不行,妈,我要陪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去行不?”
“妈,徐伯伯又不是少了我就不行,让欧阳陪着就行了嘛!”
嫣然拿着电话发着嗲音,她的声音在撒娇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听。
辛落觉得,这样的女孩,无怪乎是天之骄女。
也只有她,确实配得上辛浅。
这种认知,却也令她感到哀伤和痛苦。
“嫣然,既然苏局长要你去,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还是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了!”辛浅突然开口。
“可是…!”
“好了,不放心不是还有辛落在这里嘛,是不是?辛落小姐?”辛浅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她的名字,令辛落心头一颤。
“啊,哦,是的,是的!”面对辛浅看过来的眼神,辛落嗫喏着应道。
席嫣然想了想:“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辛落,辛浅就拜托你照顾一下,有事找医生护士,辛手机里有我的电话,你要找我也方便的!”
“嗯,好!”辛落看看辛浅,弱弱的应了。
席嫣然在辛浅额头吻了下,拿起包急匆匆走了。
病房这下,只剩下辛落和辛浅了。
病房里寂静的连根针掉落都会觉得是一声巨响,在这一刻,辛落觉得,只想要掉头就跑。
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名罪犯,等待法庭的宣判,在受害者凌厉而控诉的眼神下,无地自容的恐惧和愧疚。
辛浅看她的眼神,令她如临地狱。
可是她不敢动,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那声色俱厉又波澜不惊的眼神她感到无处可逃。
手脚慢慢的渗出一层冷汗。
辛浅却慢慢伸出手去,挂着输液的手,捞起了搁在床头桌上的碗,手有些抖,但是还是拿在了手中。
然后,又慢悠悠去拿勺子。
呱嗒一声,打翻了勺子。
震得辛落一惊,这才意识到,立刻走上前,拿起地上的勺子:“我,我给你去洗洗!”
来到洗漱台,她洗干净勺子,又用开水烫了下,才回到床边,试探着开口:“我,我喂你吧!”
辛浅没有说话。
辛落试探的去取搁在他手上的碗,他没有阻止。
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舀了勺,递到辛浅嘴边。
辛浅也并没有拒绝,由着她一勺勺喂。
辛落一直低着头,慢慢的喂着,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
而辛浅,也是默默吃着,没有开口。
一碗粥,倒是顺利的来了个底朝天。
吃完了,辛落又开始觉得手脚没处放了:“你,你还要么?”
沉默,依然是沉默。
她感到自己如同身处在悬崖,看不到底,也不知道如何退。
孤单的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的视线里,只能够看到辛浅带着条纹的病号服的一条胳膊,垂落在身边,一边,她买来的那个保温瓶上,一头小迷你熊,正无辜而可爱的歪着头看着她。
“那,那我走了,不打搅你!”她讷讷的开口,起身站起来。
猛然一只手,恶狠狠的拽住了她。
不管上面的输液针头被用劲而倒灌出鲜红的血液,只牢牢拽住了她的胳膊。
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辛浅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那眼中,带着一种绝望般的哀伤和狠厉。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辛落瞠目结舌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那种卑微的,近乎恐惧的眼神,让辛浅心中一痛,更多的是愤怒,他忘记了力道,几乎想要捏断手中握着的纤细来证明她的存在。
“为什么不永远的离开?为什么三番四次的出现?为什么?”为什么出现又要离开,为什么站在别人面前如此开怀,站在他面前却表现如此惧怕。
辛落害怕的往后退,可是手中剧烈的疼痛和钳制都令她无法退缩,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形成一滴滴的珍珠,无声的滴落。
滴落在辛浅的心头。
令他一颤。
胃,再次感到挛缩般的痛。
手,轻轻的一松,辛落被拉锯的力量反推了下,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那潸然欲泣的小脸,无声的注视着辛浅。
“告诉我,落落,告诉我,三年前,你到底为什么舍我而去,告诉我好不好?”
辛落再一次哭了,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因为无语。
说不出的话,化成泪滴,汹涌而出。
病房里昏黄的灯光,带着柔柔的味道,笼罩在整个屋子。
爱情,走到这一步,谁也说不出,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辛浅只觉得,那一场分手,绞痛了他一生。
至今,他都不明白,好好地,为什么,却变得似是而非。
他至今都不相信,她和他的爱,可以在生活的磨难面前,就那么被屈服。
一直以来的惶惑,才是几个月前,他愤怒的根源。
因为相似的场景,因为患得患失的心。
“你走的那么决绝,落落,你告诉我,你的心,是否还有我?是否有过我?”辛浅揉着胸口,他感到痛苦的,不仅仅是身体,是心。
“我…”辛落站起身来,走近了几步,张口想要说话,却看到因为用力而被拉出针头的辛浅的手,正在泊泊流血。
鲜红的血,怵目惊心的沾染在洁白的床单上,令靠在枕头上的辛浅看起来和被单一样苍白。
她立刻感到慌乱,大脑也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含着泪:“我,我给你去叫护士,你等等,等等!”
仓皇的奔跑着,开门而出。
辛浅怅然的看着门,只感到心,一沉再沉,陷落在一种黑暗的挣扎里。
辛落开始除了是睿哥的护工外,兼职起给辛浅做药膳的工作来。
那一晚的话,辛浅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再说。
他们维持着一种沉默的平和。
席嫣然对辛落的药膳非常的满意,因为辛浅越来越红润的脸色。
算来还挺幸运的是,辛落几次去,除了碰到过席嫣然,没有和辛浅那几个哥们碰头。
据说是老大休息了,大任就只有让几位去顶了。
这些日子的平和,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辛浅很少说话,席嫣然倒是很热情,可是,对于辛落来说,看着两人的亲密,其实是种折磨。
然而她也放不下,病中那个憔悴的容颜。
其实有时候,她心中还是牵挂在第一位的。
梁书怀知道她现在处境,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她,注意身体。
小湛湛很喜欢往她这里跑,每次到露浓医生处看病,最后都成为她所在病房的客人。
被叫睿哥的那个病人似乎非常喜欢这个男孩,以至于对待辛落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
她所在病房的员工们都很好奇,辛落是怎么让这个难伺候的家伙变得好相处的。
这些天还有件事,就是李彩儿,她常常会跑来向她抱怨或者赌咒,对她那个老大潘夔的怨言和愤怒,她成了李彩儿的垃圾桶,捣腾发泄的场所。
相对于这两个的热闹,她和辛浅,如同搁在浅水湾的两尾鱼,想要相濡以沫,奈何隔绝太久,想要相忘江湖,无奈终究无法放弃。
三十六
“小辛啊,你看我是不是该在那猪头的茶壶里下个老鼠药什么的?不行,这玩意死人快,没劲,要不咱去弄个啥□来,给那家伙服了,然后我去找个女的来,让他们XXOO,我把它录下来,这样我只要说他不服从,我就把它放网上去人肉,你看这个法子好不好?”李彩儿这一天依旧趁着辛落午休时间把她拽出来,第一百零一次探讨折磨报复潘夔的办法。
辛落有些心不在焉,半天没出声。
“喂,女人,你听到我说的没有?你说怎么样嘛?”李彩儿扭扭辛落脸蛋,扬起嫩白的手乱晃试图召唤出神的辛落。
辛落这才回神,咧了下嘴:“什么?□?你准备哪里去搞?有这玩意?”
李彩儿脸皱了皱,非常认真的想了下:“我看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嘛,应该有吧,不是有广告说那个啥蓝色小药丸,让你找到年轻的感觉么?就是这玩意吧!”
“那你准备去哪里买?”
“貌似满大街不都有这样的小店?我知道,挂着那种肌肉男和性感美女的图像的小店,都有这种东西买吧!”
“那你敢进去么?”
“唔?介个…!”李彩儿蹲坐下来,托着腮将雪白面团一样的脸揉成包子,开始认真思考如何进这种店买蓝色小药丸的问题,辛落拍拍她肩:“我午休结束了该去忙了,你慢慢想,想好再找我啊!”
李彩儿纠结着,没有搭话,辛落也不再说话,朝着住院大楼走回去。
站在前楼和后楼之间犹豫了下,想着到底是找个借口去看看辛浅还是先回去看看睿哥需不需要人,正犹豫间,正面慢悠悠走过来一个人。
她刚想侧开身,却在下一秒看清来人,那个斯斯文文永远脸上挂着一抹清淡无害的微笑,却能够在口中,说出刺痛人心话来的欧阳。
她一惊,在辛浅所有朋友里,她最害怕这个人。
那双眼睛,她永远忘不掉,犀利,深沉,若有所思。
对方正低着头走,她退了一步,想着立刻闪开最好。
“辛落!”没等她转身,清流一般的喊,却如同一个小小的炸雷,把她定住了。
她有些无措的转回头,悄悄握了下拳头,手心,开始渗出一点点的汗来。
对方,慢悠悠踱到她面前,从她低着头的视线里,走进了一双纤尘不染的黑皮鞋。
雪白的长裤,洁白的衬衫,斯文秀气的脸,这个人永远都是那样的洁净,洁净的清爽高洁。
像是一团雪,洁白,厚实,看不透冰冷下的真实。
“我可以和你谈谈么?”欧阳轻轻微笑了下,相对于辛落的局促,他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能够风淡云轻的表情。
辛落仿佛吃了一惊的看过来,却只看到对方一双洁净干爽的眼镜片,清冷凉淡的掠过一种水光莹然的波磔,仿佛无害的朝她一笑,她又一惊的低了头。
“我们走走吧!”看得出辛落的不安,他说话口吻倒是出奇的平和。
走动有利放松,这招还是对辛落有用的,至少走动的情况下,她的大脑有事可干。
辛落认认真真的注意自己的步伐。
“我刚听嫣然说起,她居然请你给辛浅做养胃套餐?”欧阳冷不丁在两人行走的沉寂中开口道。
对于一直在用心数着步子的辛落,这样突然的问题把她吓了一跳,慌乱中言语都不利索了:“啊,是,不是,这个,是席小姐请我帮个忙,我不会纠缠的,真的!”
欧阳沉默了许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讥讽的语调嘲弄,只是看看辛落。
风,带上了一种凉意,一片掉落的树叶,在风中,零落飘荡,青黄相杂,预示着凄艳凋敝的南国秋季,开始撩动舞袖长裙,戚戚然悄然而至。
秋老虎的热,在接近傍晚后,开始消停它的跋扈,换上一种凄婉哀艳的凋零,慢慢走近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