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惜的是,我虽然撺掇着让裴远珏想法对戍守一方的卓骁忌惮起来,而让他劝父亲再次调回卓骁,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耗在国外了,国内传来很不好的消息,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大概又皮痒了,想要捣毁我好不容易给塔塔建立起来的领地。
我只有放弃留在汗爻,虽然我派了人,但是觉得以卓骁的聪明,殷楚雷的狡猾,恐怕不会给我可趁之机,他们羽翼太丰,老天不公平,不肯给我更多的机会,我真不甘心。
我就是不甘心这么回去,那个小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卓骁为他如此痴狂,她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连我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真实?
我不相信我居然会看走眼,她那个哥哥裴清可没有什么厉害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和卓骁连成一气的?
照理,她该站在裴清一边,那么,卓骁又怎么会傻到为一个自己政敌的妹妹着迷呢?他不该那么愚蠢,这天下,还有什么比得少权力更能令男人疯狂?女人,不过是些需要延续生命时的工具而已。
我数日徘徊在公侯府,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那个女人和卓骁一回来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近一月多来,卓骁都足不出户,据说那个公主血崩落胎,比起宫里那个更危险,看来卓骁对她更上心,要不然,怎么我的人都无法发现他到宫里去过一次?
难道他真对那个公主如此在意?还是又是他的一个阴谋?
不管如何,我居然不想那个公主那么快死去,她欠我斯拓雅一个解释,我绝不容许一个人如此耍弄我,这天下,还没有人可以玩弄我那么久,我一定要把这个小女人掌握在手里好好摆弄清楚,好好算笔帐。
有时候,意外总是会发生,卓骁没有出府,我却在派去埋伏在府外的手下那里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当手下把那个昏迷的纤细身体交给已经无法再耗下去的我手里时,我居然觉得幸喜若狂,连挫败卓骁恐怕都没有那么让我兴奋,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裴千静,想不到,我屡屡想要找到你未果,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很好,我要好好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秘密,可以让卓骁为你疯狂!可以让我如此失策!
我果然看到了和往日完全不同的裴千静,撕破脸,再无须伪装,她露出了她深藏的爪牙,端得是锋利,只是那点挠挠痒的厉害对我不成什么威胁,到底是女人嘛。
我感兴趣的是,她是不是就是用她这种无谓的淡然让卓骁着迷的?横看竖看都不是什么绝色,卓骁怎么会忘记那个天下绝色去喜欢这么根杂草?
她是很倔强,很有点骨气,她没有那些围着我的女人那样,不是惧怕就是贪婪,但是,那么个没几两肉的小丫头,哪里有值得卓骁这样的人为她疯狂的?我居然坏事在她手里过,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发现,居然有殷觞的人夹杂在夜魈骑中寻找这个女人,同样不折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谁,还有谁在为这个女人忙碌,这个女人居然不止让一个人在意?
殷觞可以调动两湖十三寨力量的,就我所知,现在,只有那个一直扮猪吃虎的殷楚雷,这可真是天下奇观了,我在注意到他后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比卓骁更阴险,更冷酷,他会是我争夺天下有力的敌手,可是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他硬对硬,奇怪了,他怎么会调动整个中原大陆中心的江湖势力来和卓骁做一样的事?
裴千静,你到底哪里不一样了,那么不堪一击的身体怎么可以让两个我认为的敌手倾力寻找?
这不和逻辑,绝对无法想象。
我发现,我得到的,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筹码,分量之重,远超我的想象,也让我更感一丝困惑。
不过,这个困惑却让我有意外的收获,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去了裴远珏和殷觞四殿下的地方,即顺带解决了我带着裴千静走的麻烦,还解决了些殷觞的钉子,殷楚雷果然不容小觑,那些曝露出来的桩子,占据着整个中原零落四方,由次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的野心,和我一样,他蛰伏的果然够深。
呵呵,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殷楚雷也终露出了马脚,我该感谢裴千静这个小丫头的愚蠢,她终究给我带来了实惠,虽然我实在不明白,这么个没什么特色还愚蠢的丫头,凭什么让他们在意?
有时候看这个小丫头在我手心里翻腾挣扎是件愉快的事情,为我的旅途带来不一样的心情,连带着去救塔塔的迫切都有些迟缓,我倒要看看她能蹦达出什么来?
我突然觉得当年杀陌铘看我在他面前挣扎时露出的表情那么熟悉,原来就如同现在我看姓裴的一样。
我冷眼看她去找人企图逃脱,冷眼看她对我指责哭叫,冷眼看她毒发挣扎,终于有一天,她学会委曲求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不好玩,我还没有看够,我觉得我可以理解杀陌铘屡屡玩弄我如同猫玩老鼠一样,那样才有趣,那样才觉得是个真实的人。
看着她屈服的模样却没能更好的掩饰在眼里,那双唯一可以称为有点看头的眼里,拥有太多不羁的灵魂,那是一种我很熟悉的东西,我知道,那代表着一种永不屈服的倔强。
越留着这丫头,越觉得一种熟悉,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恩,那是和我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再熟悉不过她那点小伎俩,她的挣扎也许就如同当初我在杀陌铘那里的一样,所不同的是,我翻出了他的手掌心,她可翻不出!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样迷惑了卓骁和殷楚雷的?就凭那张看着我和宁古颐那样在中原士大夫眼里形同兽行的行为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样子么?
她就在一旁像观种马的□一样看着我,丝毫不以为意,看着就来火,我就不信,她可以做到被我强了都不反抗!
很好,她果然和中原女人不同,这样对一个木头有什么意思?卓骁和殷楚雷简直是白痴才会对一个没有几两肉的女人感兴趣,虽然我承认她的机智有些奇特。
不过,她触碰我的刹那,却让我想起杀陌铘那双充满诱惑的手,该死的让我身体居然有了反应,那是我痛恨的反应,那让我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像畜生一样的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反应了,这个小女人却轻易又撩拨出那段记忆,该死,她该死!我真该掐死她!
没等我这么做,她就自己找死了,她就那么想要摆脱我么?
裴千静!我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知道她听得到,她那刹白的脸告诉我她听得到,我感觉到自己体内不受控制的冒出滔天怒火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愤怒几乎让我窒息。
我无法压制那股怒火,我几乎要把眼前这个小女人生吞活剥了才解恨,她就那么想摆脱我?想到可以如此作践自己?想到可以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展露我从没有看到过的那种媚态?这该死的媚态连我都没有看到过,为什么她可以毫不吝啬的给在场的那些粗鄙的男人们?
几天不教训她,胆子又大了?今天我无论如何要让这个倔强的女人屈服在我的脚下,胆敢这样藐视我的存在,胆敢这样恬不知耻的下作,她现在再表现的如此贞洁给谁看?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羞辱和倔强,她自己去勾引人,难道还指望我给她什么客气的?
她要出风头,我让她出,剥光她的衣服让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够看,拖着她走,那是对她忤逆我的惩罚,我压制不住那从心里冒出来的愤怒和厌恶,当我意识到自己快要被自己好久没有过的愤怒吞噬了理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居然被调动了所有的情绪,我居然对这个我恨得要杀了的女人再次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她又一次让我不能控制我的情绪,当那张小小满是血污的脸疯狂的笑起来的时候,我居然感到心悸,那眼里视死如归的绝然是我从没有看到过的,她疯狂大喊着将刀捅向自己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挥出手,砸晕了她!
看着那个被我折腾的鲜血淋漓的脸,我怎么感觉我的心,有一种我不熟悉的感觉笼罩过来,让我感觉到窒息,感觉到喉头紧致,喘不上气来?
这是什么感觉,太陌生了,但是,却又那么让我不舍?
斯拓雅番外三
果然是太过高看这个丫头了,她不是挺机灵挺能耐么?该死的却被宁古颐一句话就笨到被算计了?
我狠狠教训了擅自让那个丫头去抛头露面的宁古颐,我很少用女人,女人不过是可以暖炕的而已,如果不是她那个还有点用的老爹是林西部曲难得可以为我所用的部落头领,而她也多少用着称手,我可没兴趣留个女人在身边。
女人果然是愚蠢的,她原来还知道分寸,怎么在公主来到后就变样了呢?老人说女人是草原的豺狗生性多疑是没错的,就像草原的狐狸,你养得再熟悉也会不可捉摸!
滚!我踢走宁古颐,警告她再擅自对我的人随便动手就不是断根肋骨那么简单。要想在我这里继续做下去,就要学会绝对的服从,我不需要不听话的手下,我想她不至于那么愚蠢!
我开始注意到我带回来的这个叫裴千静的小女人更多的不同,她面对挫折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与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没有期期艾艾,没有萎靡不振,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好像曾经死亡的阴影从没有发生过,她甚至继续镇定的和我讨价还价,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又能恢复当初的淡定。
我给出的选择她置若枉闻,她对我的惧怕流于表面,她依然可以傲视我的威胁,这就是卓骁和殷楚雷被她吸引的地方么?
我的狼骑士弛聘在沙漠里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继续趴在帐子里睡觉,我没有看到过哪个女人如此镇定,她可以面对腥风血雨的沙场无动于衷,可是,她对于我们祖宗留下的传统又可以置生死于不顾的求情。
她提出的理由却实在地打动了我,没有人了解我,杀戮不过是我的手段,我一点也不喜欢杀陌铘教我的,魔鬼统治这个天下固然可喜,但是如果可以,我愿给塔塔一个可以真正君临天下的煌煌大朝。
那不是杀戮可以带来的,这不是杀陌铘教会我的,是这么多年我自己学会的。
在狼群的宗族里,这早就是它们的法则,可是,人明明自诩聪明,却总是没有能够参透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多年来终于可以静心读书的时候,翻阅了多少古籍,我发现,其实上至远古,下到近朝,能够流芳千古的,都是恩威并施的,杀陌铘那套,终其一生都没有成功便是没有真正意识到这点。
我没有机会改变自己,不过塔塔可以,他给了我一个改变世界的希望,我要为他扫除一切障碍,血腥由我来披沥,换得朗朗乾坤,我要为我的塔塔铸就草原乃至这个天下的铁桶江山。
老祖宗的传统早该改变,要统治中原大陆,这落后的奴隶制度和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早该摈弃,可惜,那些愚蠢而没有眼光的老族长们把持这权柄不肯松手,深入骨髓的奴性又不是一日可以放下的,只有早日夺得大权,全面改革,才是斡沦不至于被灭亡的前途。
那些白痴以为送个娃娃可以蒙蔽我的眼么?哼,太天真了,塔塔从小我看着长大,谁比我熟悉?换谁也不该换他!
扭断那个假货的脖子我就让黑狼王去找塔塔,塔塔身上有我放置的狼毒香,只要他在这个世界,我就能找到他。
我倒没想到,我还找到了看来没有放弃机会逃跑的小女人。
我看到她带着塔塔出现在城楼前,看着她从里面出来,明明有机会把塔塔交出去的,她却拉了塔塔逃跑。
为什么?这是她最好的逃跑机会了,我不相信她不知道。
没有时间去细究,因为大自然更无情,风暴就要来了,我的出现让她有多么害怕我不知道,但是她的镇定倒是我意料之中的,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大概要杀了以免拖后腿,可是,她即便怕,还是可以不慌乱的听话,的确是个奇特的女人。
可是,她不乱,塔塔却乱了,那一窝子突然冒出的蝎子吓到他了,他突然跳起来跑开,我只来得及徒手挥开扎到他身上的几只蝎子,却没能及时拉住他。
那么大的风暴,塔塔还是孩子,我需要找到他,我也顾不上那个女人了。
可是我没跑出去多远,就脚下一空,掉落到以个洞里,沙漠里常有些陷阱,是长生天的奇迹,我以为这是我的末日,却居然是个空洞,塔塔也在这里,他很安全,不过,我身上有太多蝎子蛰的口子,那些麻醉的毒虽要不了我的命,却依然让我动弹不得。
我在塔塔害怕的喊声里晕过去了,那刹那,我居然在想那个被我留在外面的女人,她可好?她会安全么?她会来找我们么?还是终于抛下我们逃走了?
那个蠢女人果然还是没有聪明的跑掉,当我醒来看到她的时候,我都无法形容我的感觉,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到底是怎么了?
也许是蝎子的毒让我迷惑了,那毒让我变得脆弱,变得多愁善感,塔塔说她给我吸毒,她给我治伤,我居然感到温暖,我的一生,谁如此关怀过我?
在那样的困境下,她反而如此从容,她的某种特质,仿佛磁石,在吸引我,我真是疯了,我是给蝎子蛰疯了!
我嘲笑过卓骁和殷楚雷,可是,我现在,却在一点点的被这个我发誓要让她难过的女人所吸引,黑狼王比我坦白,它很喜欢这个女人,这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当在那小小的山村里的时候,我却感受到我一辈子都没有过的祥和,那是祥和吧,没有阴谋算计的日子,没有被紧迫的生存压力压迫的日子,居然可以那么甜蜜,甜蜜的让我贪恋和犹豫!
我在犹豫,这是可怕的,如果我再这样,也许大业就完了,我在一个夜晚恨恨的想,那些一定是那个叫阿诺的女人下的妖术,她不简单,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我早该想到了,天下人都要找的地方被我无意得到,那是天意,她阻止不了我!
可是,她临死的那句话突然就像个炸雷炸晕了我,我突然想起当年那个萨驮曼的预言,我在反抗的,是我的内心,是这样的么?
那个注定要毁灭我的,注定会让我疯狂的女人,也许,就是眼前这个我一直都在注意的小女人!
她会给我带来希望?她会给我带来毁灭?
她真的牵动了我太多的情绪,就是她么?
我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我愣了很久,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才知道,宁古颐又罔顾我的命令再次将那个小女人送到虎口!
这次,是那些如同野兽一样的兽人,是我培养来当冲锋陷阵的野兽,那些人是没有人心的,只有欲望,是我得以驱使他们最好的诱饵,可是,当我知道她被送到那里去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恐惧,感到害怕。
想到可能看到的惨象,我的心突然像刀绞一样,不,我只记得我冲了出去,撞破土牢的墙,我只知道,我胸中,又一团无法发泄出来的怒火和恐惧,我无法想象,如果那个女人和以前我送进去的那些女奴一样被蹂躏至死的样子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会不会发狂!
那一声厉叫令我心悸,我将那些围成团的兽人一个个抡出去,我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挛缩在地上,那几乎半裸的身体白的刺眼,白的惨淡,那上面的触目惊心的红,红得我心惊胆颤。
我颤抖着手去抱住她柔弱的身体,我第一次对一个人的生死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我已经不得不承认,那个与我朝夕相处了数月的身影已经刻进了我的心里!
很好,她还活着,那些兽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在确认的刹那,我没来由的大松了口气,我觉得我的四肢都是不受控制的抖动的,很好,她没有死,她和我一样,拥有这顽强的生命力!
“爷!”宁古颐爬过来,抓住我的腿,她被我闯进来时震飞了,可是却任然爬过来像条狗一样哀求着我。
我一巴掌把她拍飞出去:“滚,不要再让爷看到你!再让爷看到就剥了你的皮肉!”我恶狠狠的呵斥,要不是看在她那个爹还有利的份上,我直接就活剥了她,我要的是听话的畜生,一旦不懂得服从了,一向都是杀了的,对她,我算是开恩了!
我根本就懒得去管她的死活,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要我怀里的小女人睁开眼,我要确定她没事!
巫医说她体内被下了重毒和强媚药,两相冲突,经络崩裂,伤及内腑,没死是个奇迹,她醒来会如何,只有混沌天才知道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当我听到炕上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的时候,我居然觉得是天籁,当她睁开眼的时候,那种喜悦,强大的包绕了我。
“裴千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除了对塔塔,还从没有过对谁如此温柔,这个女人已经让我体味了很多难得了。
那双美丽的,曾经那么冷淡的眼徐徐睁开,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连冷淡都没有,却是一种迷茫和困惑,很久,她才开口,很沙哑,也许是喉咙伤到了,可是,她的话,却让我很意外:“你是谁?”
还有一句:“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斯拓雅番外四
九日焚肠散是极其霸道的毒药,让人可以痛不欲生的死去,我都是用来控制那些反抗激烈的人,没有人可以这在种霸道的药下不屈服,当初我用在裴千静身上源于我强大的怒气,可是,我现在感到后悔了。
宁古颐下在她身上的媚药是从发情的沙漠橐驼身上提取的,一滴足以让最贞洁的女人放荡纵欲到死,如果不做,甚至会血爆而亡。该死的女人,下了最重的药,裴千静能活下来而且没有被我那些兽人玩弄真是万幸,而她还活着,更是个奇迹!
可是,她活下来了,却失忆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所在何处,什么都不知道,如同一张白纸。
我站在毡房一角,看女奴为她换衣,失去记忆的她出奇乖巧,如同一个无知的婴儿,懵懂而茫然的眼看着所有的人和事,时不时的看向我,眼里有种害怕后的求助,她从醒来看到我后就开始对我无比依赖,好像那个出生后的小鹿,战战兢兢的。
我其实很遗憾,在那双眼里,我看到过过去的自己,倔强而冷淡,那是这个女人吸引我最大的地方。
可是,那也是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屈服的真实内心,所以,我又感到欣慰,现在这样,她就对我没有那种疏离,我几乎就是她的依赖,她现在除了我,谁也不肯靠近。
只是,这样的她,却又让我迷惑,她是真的失忆了么?这个倔强的女子,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么?现在的她,可是又一次伪装?
“大且渠,阏氏好了!”女奴恭敬的对我道,我挥挥手让她退下去,走到那个小女人面前。
“雅哥哥!”小女人伸出手,揪紧了我的衣裘,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满眼惊慌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怕什么,不过我挺喜欢她离不开我的样子的。
我抱起她,这个女人高倒是高,却轻的没几两肉,她穿上我们斡沦的衣服好像还真有些像我们的人,那小小的绒花衬着她的脸蛋无比柔美,粉色的衣袄绣着粗犷的褶丽纹,把她的纤细衬得那么完美。头顶的毡帽垂下细小的铃铛,缀着珍珠和小羊骨,叮铃作响。
我把她拥进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小女人把头埋进我的肩窝,很小声的问:“为什么要换衣服?”
我呵呵一笑,我觉得这怀里的小羊柔顺的几乎可以使人心醉,这种感觉以前我从没有感受到过,这比那些匍匐在我脚下任我蹂躏的女人男人要好玩的多,虽然我很怀念那个倔强的小女人,不过,这样的她,也挺可爱。
可爱,呵呵,这辈子,我还没有过这种念头呢!
“雅哥哥带你去看个热闹,待在这帐篷里你都憋坏了吧!”
怀里的小女人一下子绷紧了身体,显得有些不安:“莫诺儿不想去,莫诺儿怕!”
我告诉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女人她叫莫诺儿,那是斡沦语里纯洁的意思,就如同她现在一样,天真纯洁,不谙世事,我是她的夫君,从小就是我的人,她叫我雅哥哥。
我说什么她都信,她似乎离不开我 ,可是,却胆小如同草原的兔鼠,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害怕,两天前我看她恢复的好带她出去感受下草原的阳光时,她就吓哭了。
我知道她还在害怕那天的阴影,不过总那么窝着我觉得实在不像她了,我想要带她去看看草原的广阔,沙漠的肃杀,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斡沦人,是豪放和不羁的,是张狂和随性的,我希望能够带着这个小女人驰聘在那鲁图广大的草原上,混沌山永恒的沙漠里。
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蛰伏了的小丫头先适应外面的阳光和草原,而不是像这样一直窝着!
“乖,莫诺儿,今天雅哥哥带你去看热闹,很有意思的。雅哥哥会陪着你,不要怕好不好?”
肩上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好吧!”
抱起小女人,我迈出了毡房。
草原的时节,已经是初夏,远处的乌兰河支流滩涂河依然如同玉带清流,当初也亏了老薛延毗南疼爱这个自以为的幺子,而将中心草原最肥沃的土地分封给了塔塔。
现在,除了漠南二百三十部已经有小半在我手中,漠北沙砾部曲一百八十部是盘散沙不足为虑,唯一的变数就是林西那一百五十部,那是薛延家的老窝,根基,被大王子东弩梨王余古和他那个舅舅东骨力王那穆拓牢牢把持,只有稗王混曼答的二十部曲因为宁古颐的关系是我的一把刀,算是可用之人。
我现在最大的敌人便是那东弩梨王和骨力王近二十万人,乃是心腹之患!
塔塔现在是整个中部沙漠的重心,是和林西部曲对抗的灵魂首领。
余古他们最近又攀上了殷楚雷,以东关的四万大军驻扎到了胡龙城,该死的还联络了那些顽固不化的林西老家伙,美其名曰护卫大汗的灵台,可我知道,那里是觊觎中部沙漠的前哨,他们想用这四万大军牵制我的人马,以图吞噬塔塔的部曲。
哼,这些白痴只懂看眼前利益,借虎吞狼,却引虎入门,殷楚雷是头觊觎草原的虎豹,是傲视苍穹的狂鹰,他的视野,又岂是一两块漠南地可以满足的?
如果真让他吞了塔塔的地,请神容易送神难,炫璜大陆西北战事一起,此地将是殷楚雷眼里的肥肉,不吞光了,岂会罢手?
殷楚雷确实是个人物,他脱离了汗爻的控制,已经逐渐展露了他的锋芒,只可惜,当初一时被卓骁蒙住了双眼没能早发现他,不若如此,岂能像现在这样麻烦?我的人多少被牵制到了西线,可用之兵有限。
如今,我倒是有了一张王牌,可是,却有些舍不得出手了。
“雅哥哥,那是什么?”怀里的小女人因为我抱着而多少松懈了惧怕,对于前面大场地上艳阳下旌旗猎猎,男女和乐的喧闹展露出一丝丝好奇,怯怯的问。
“今天是我们薛延族的薛卡,很好玩的,要不要去玩?”
小女人忽闪了半天眼,犹豫,向往,害怕,羡慕,我还从没注意到一个女人的眼里会有如此多的情绪。
小脑袋一歪,眼中明亮着一闪一闪,仿佛夜里草原上空最闪亮的星辰,那是很多年以前,在我孤独彷徨的时候,我唯一可以仰望的那片浩瀚夜空中,最灿烂的烁亮。
“我去,雅哥哥陪我去!”
“好!”我听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温和。
薛卡是薛延族里年轻男女找对子的游戏,对于平时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想要加入的欲望,可是今日,也许从遇到这个小女人起,我的日子,就没有和往日一样过!
以前是屡屡受挫,现在是屡屡破格。
“大且渠来了!”那些在欢庆的男女们看到我,依然是那么恭顺甚至有些恐惧,我从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所以,这些人还有些惊奇!
“阿礼达,阿礼达!”塔塔在上位已经飞一样跑过来,在我面前站定,瞅瞅我怀里的小女人,问:“莫诺儿姑姑好些了么?”
塔塔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点,倒是很适合做守成之君,他身上有我没有的阳光,他是草原上高贵的雪鹰,他的部曲以有他这样一个朝阳一般的明主自豪,草原上甚至有流传他是金麋鹿的化身,那是斡沦远古扎萨大神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