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你有病我有药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弃瓢三千/相亲囧囧记
忽地,静初感觉自己被一双长臂笼罩,那是一双颤抖着的手臂,海洋古龙水的味道、轩尼诗干邑的味道、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一时间将她层层包围。静初任他抱着,大气也不敢出。
第十九章 飨宴 (下)
静初想起刚才一系列不明不白的言语,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他,只得一言不发地望着卫默,心道,原来他对父亲的恨是因为这件事。
“别…别难过啊。都过去了。”静初鼓起勇气安慰道。
忽地,静初感觉自己被一双长臂笼罩,那是一双颤抖着的手臂,
海洋古龙水的味道、轩尼诗干邑的味道、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一
时间将她层层包围。静初任他抱着,大气也不敢出。
“我在。”静初说。
卫默将她抱得更紧了,静初拍拍他的手臂,继续道: “ 别难过。”卫默将她的黑发轻轻抚摸了一阵,打了个蝴蝶结,看着黑色的蝴蝶结顺滑地松散开,再打一个蝴蝶结,连续玩了五次之后,终于心
情大好,松开了静初:“我给你讲个故事。”
静初说:“我听着。”
“有个年轻清纯的姑娘,爱上了一个穷画家。”卫默在静初脸上
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温柔而哀伤。
“我听着。”静初拍拍他的肩膀。
“与传统故事的进展不同。姑娘有钱的父亲并没有反对,而是
想栽培女婿,甚至为此拒绝了一个禽兽对女儿的追求。”卫默的声音如冰雪初融,他牵着静初的手,缓缓说着,“可惜,就是这件事,直接导致姑娘父亲的公司被吞并,姑娘为避免父亲受到伤害,拒绝了画家,接受了嫁给禽兽做二夫人的要求。那之后,画家远走他乡。”静初惊骇,毫无疑问,卫默说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位苦命的佳人。
“后来呢?”静初想要去拍卫默的手背,双手却被卫默牢牢扣住。
“那个禽兽得到姑娘之后,却并没有把公司还给姑娘的父亲,美丽的姑娘却已经怀孕,为禽兽生下一个男孩。”卫默说。
就在此时,汽车行至咖啡馆总店的门口。
“你早点回家,晚安。”静初说着,起身要走。卫默再次抓住她的双手不放:“我饿了。”
咖啡馆已然打烊,静初只得亲自下厨,就在她将煎至七分熟的牛排端出来时,卫默已然点上蜡烛,还打开了一盏萤火灯,墙壁上皆是星火流萤,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搬了进来。留声机放起老歌《Tell Laura ILove Her》,古老而忧伤的旋律在偌大的餐厅回荡起来:
Laura and Tommy ere lovers
He anted to give her everything
Floers,presents and most of alla edding ring
He sa a sign for a stock car race
A thousand dollar prize it read
He couldn't get Laura on the phone
So to her mother,Tommy said
Tell Laura I love her
Tell Laura I need her
Tell Laura I may be late...
静初回想起梦境里罗纳河畔的场景,一紧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牛排飞出去,恰好飞到卫默脸上,而自己则是一跤摔倒在地。
“嘶…”质地轻薄的晚礼服发出清脆的声响,变作两块白色的
碎布,吓得静初直往沙发后面躲。
“你躲什么?”卫默将脸上的牛排拿下,抹了抹嘴角的酱汁。“味道不错。”他说着,脱下西装,想要走到沙发前帮她遮挡,走道她跟前时,只见她瀑布般的黑发一泻而下,将她的双手覆在下面。卫默只觉体内似有一团烈焰升腾而起,下一刻就如饿虎扑食一般将静初压在身下,吻住了她惊惶的唇。
那一刻,静初的大脑一片空白。 烛火幽幽,卫默的身影映在墙上,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盘古
开天地,夸父追日,共工怒触不周山,从古至今,出现过好多巨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墙上星光如雨,星空流转,两人如置身洪荒宇宙的中央。静初感 动得几乎要哭泣,今生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青睐。
她情不自已地闭上了眼睛。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蛾儿雪柳黄金缕…一夜鱼龙舞…这是她刚背诵的诗篇。这个美丽的夜晚像梦境,梦中的他,唇舌如游龙…
不,这个梦太不真实。
直到他的举动越发开始向外释放最原始的冲动时,静初这才猛地清醒过来:“你喜欢我吗?”
卫默不答。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静初脖子收紧,那里想必已经落下了红痕,锁骨上也有他的牙印,此时,他一如《山海经》中的猛兽。
“你…你喜欢我吗?”静初不甘地问。
卫默依旧不答。他昭告众人,他将隐私坦诚相告,难道这一切都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如果不喜欢,那还是算了!”静初仗着力气大,努力挣扎,可她哪敌得过一个如此高大的男子?
静初却是不依不饶地挣扎,情急之下,竟使出头槌,“咚”一声,以头相击,卫默被撞得两眼直冒金星。
“为什么?”卫默停止了动作。
“你…你想怎么样?”静初气急败坏地问。
“你说呢?”卫默反问。
静初夺过卫默的西装,套在身上,红着双眼道:“我是你泄欲的工具吗?还是你的出气筒?今天晚上,你不就是需要一个女伴而已吗?难道我会天真地以为你会爱上我吗?你们有钱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女孩子,哪怕是你的员工?”
“这么不自信,人生怎么会不失败!”卫默训道。
静初眼圈一红,将鞋子脱下来,扔在地上:“我不需要你天天否定我!我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你的员工,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子!”说着,她忍着泪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虽然是夏天,可赤脚踩在地面上,感觉仍然是冰凉的。
卫默微微一怔,坐在地上足足十分钟。她以为他要她,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员工吗?卫默气道:“蠢妞!”却终究是羞于辩解,他关掉星空灯,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别墅。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卫默心道。自己虽然喜欢她,却也只是动了心。然而,喜欢与爱不同,爱需要在交往的过程中不断磨合才能加深,可惜,这个道理,她还不懂。
汽车发动时,静初静静地站在窗边。忽然,天空响过一声长长的雷鸣,轰隆隆的,直把天际擦亮,下一刻,下起了瓢泼大雨,室内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又是一个不眠夜。雨下了多久,静初便有多久没有合眼。 静初想了五六个小时都想不明白。
她的初恋发生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牵一下手便是奢侈,去公园,连同喝一瓶饮料都不敢尝试,可惜的是,那个男孩子很快随着父母去了另一座城市。静初的第二次恋爱发生在大学的时候。那个认识不久就要开房的男生,破坏了她对异性的所有幻想。从此,她便将全部精力投入了绘画事业,直到现在。
读书时代的闺密曾经告诉她,静初,你的思想过时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不要被封建的思想束缚,高兴便在一起,不高兴就分开。可是,一想到被卫默当成玩具,她的心都要碎成满地的雨珠了。
可是,卫默真是如此随便的人吗?
莫名地,她心中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想要画画的欲望,那种欲望像是幼时出牙,牙齿顶着牙床时产生的松动,顶得她的心痒痒的。
静初支起画架,就着白日里尚未干涸的颜料,在画布上疯狂地涂抹。深蓝色的,是《罗纳河上的星夜》的主色调,红色和黄色交汇,构成了草间弥生的波点色系,她在蘑菇上画着大大的乐符。画到后来,她把所有的波点全部抹掉,把蘑菇改成了一朵又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都说蒲公英代表着希望,那么,她的希望,除了画最好的画,还有什么呢?卫默冰寒英俊的面容一遍遍从眼前闪过,只是,她不敢希 望,更不敢奢望。
天亮之后,卫默便乘飞机去了意大利,一去,就是半个月,那半个月里,音信全无。
这半个月里,卫默并不总在忙碌,他几次拨打了静初的电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迅速挂断。 在这半个月里,静初也有很多次都想问个清楚,却生怕干扰了对方工作,只得忍着。
半个月里,令扬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出院的那天,静初请假帮忙收拾东西,让·雷诺也开车跟去了医院。可惜,黄千荔早已让家中的司机提前把人接了出去,静初和让·雷诺扑了个空。两人只得去令扬家中探望,到达他家的时候,两人却发现,沙发上坐着的,竟是那个刚从意大利回来的人。
再次见到卫默,静初望着他许久。两人对望着,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不清彼此,于是都想把对方看清。卫默高傲地仰着头,寒夜般
的黑瞳深不见底。
“你…你回来啦。”静初说。
卫默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忽地转移视线,却见到静初身后的
让·雷诺。幽深的黑瞳,忽就变得雪亮,只听他冷哼一声:“我不能
回来吗?”
“能。”
“能。”
静初和让·雷诺异口同声道。
他仰起头,寒着脸, 本想说静初我在意大利给你买了达拉木马,他本想说我们需要谈谈;开口时候,却变成了颐指气使的审问:
“你,你,不用上班吗?”
静初和让·雷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小默你别生气,他们都是为了接我出院才请的假。我给你们做新口味的巧克力。”令扬听到训斥声,赶紧从厨房出来打圆场。
卫默却不领情: “ 你是出院,不是入院,需要他们鞍前马后吗?”
令扬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静初和让·雷诺,似乎明白了几分,道:“小默你别生气,他们也是一番好意。子曰,人生所贵在知己,要不,让·雷诺你先回去?小静留在这里,帮我准备午饭。”
“是呀是呀!”静初兴奋道,“我想给大外甥做饭!”
卫默将精巧盒子里的大樱桃拈起,细细咀嚼之后,吐了核,说:“你的烂手艺,我无法下咽。”
“你…”静初气道,“我来帮我外甥做饭,他吃得下去就可以啦!现在是照顾病人还是照顾你?”
千荔也开始打抱不平:“默哥你干吗欺负女孩子,不厚道!”
卫默却说: “ 太太小姐们还等着她上课,翘课的老师难道厚道?”
静初气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来看我的大外甥,你当着他的面这样劈头盖脸教训我难道就厚道?”
卫默不语,一颗又一颗地拈起樱桃,慢慢咀嚼。
静初夺门而去。路过樱花树,樱花早已谢败,紫黑色的树叶,美感全无;反而它身后的梧桐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绿得恰似夏天的清凉之海,一眼望不到头。
“他和我的地位,是不平等的。”静初自言自语道。走过这条长长的梧桐道,走出小区,清凉全无,盛夏的太阳毒辣得像是要蒸熟所有的一切。
嗓子开始冒烟,她走到一家便利店,挑了一瓶运动饮料,一口气喝掉半瓶,清凉冰甜的液体让她的心情瞬间好转。抬头,仰望着毒辣的天空,静初再次努力微笑。
《蒙娜丽莎的眼泪》的旋律缠绵悱恻地响起,静初接起电话,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亲。
“爸…我很好…最近薪水赚了很多,不用担心我啦!对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一定会找一个温暖可靠的人!”说完之后,静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在卫默的咖啡馆工作了三个月,静初终于攒下了毕业以来数目最大的一笔存款,三万块,虽然不多,却足以让她生活好一阵子。如此安然无忧的工作,是静初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可是,想起卫默盛气凌人的姿态,她的心在汩汩地冒血。
“是时候离开了。”静初再喝一口,将整瓶饮料喝干,然后,大步走向地铁。
这一次,居然有热心男士对她投以惊艳的目光,为她让座。静初想起几个月前的事,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真得变漂亮了吗?静初苦笑。忽然想起,她已好久没吃过晚饭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第二十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上)
第二十章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讲完绘画课之后,静初大步回到自己的屋子。她本打算仔细收拾一番,发现除了几件衣服和两条被子,一个画架,颜料若干,屋内的东西居然都不是自己的。柜中的书,还有一半她没看完,那本用心良苦的笔记本,她还想每天早晚欣赏一遍。
静初将卫默的笔记本抱在怀中,厚实的笔记本似乎还留着卫默指尖的温度,俊秀苍劲的字迹,有些将纸张划破,笔锋如他的眉锋般凌厉。
静初用了一夜的时间,将笔记本的所有内容摘抄下来,天亮之后,站在书桌前站了许久,脚粘在原地了一般。
“走了,就见不到他了啊。”静初终于鼓起勇气,提上拉杆箱,行至门口的时候,再也迈不出下一步。她狠狠嗅着屋里的气息,第一次在空气中嗅到了卫默身上的清冽气息,海洋味的古龙水,柠檬味的洗发水,他干净的头发、口腔中的酒气…层层气息瞬间如魔法,将她死死笼罩在门口。
静初犹豫了再三,终于将行李放回了原地。
这一天,天气闷热得像天煮开了一锅汤水,黏糊糊的,外面湿漉漉的下着雨,人亦昏昏欲睡。静初为名媛贵妇们上完课之后,开始仔细的擦拭自己仿过的每一幅画。正擦拭着,卫默命人带来了他半月前拍得的《向日葵与少女》,隆重安置在防弹防火的玻璃罩中。
“半个月后展出,你准备好讲解词,为大家讲解。”卫默对静初说。
“为什么是我”静初问。
“你是画画的。”卫默说着。
“我要辞职。”静初说。
卫默瞪了她一眼,看得静初心虚道:“为了方便你们寻找接替的人,我可以等一个月。一旦你们找到合适的人,我会立刻离开。”
卫默不语,从身后变出一个棕色的心形盒子:“给你的。” 静初打开一看,是一块心心交叠形状的巧克力。她犹豫了一下,
咬了一口,浓浓的巧克力香一如既往,再咬一口,乳酪的酸味让她十 分意外。静初试着再咬一口,竟是胡椒的辣味,忍不住问:“我外甥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为什么会制作味道如此奇怪的巧克力”
卫默说:“他说,这叫‘爱情的味道’。”
“爱情的味道”静初回味着巧克力的口感,不知道卫默和令扬究竟有何用意。两人无言对望时,窗外刚好有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卫默先生,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今天的采访可以开始了吗”清甜的声音如藕丝一般划过耳畔,静初回头一看,见到了一位频频出现在各家卫视的美女记者。好一个知性加美貌的女子,五官比
镜头上更显立体,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卫默伸出双臂,美人投入他怀中。
简单的一个拥抱,在静初心中,却激起千层波澜。她从不知道,卫默在女人面前竟可以这般亲切。
“一般情况下,我们会给采访的人化妆,方便上镜,可是,卫默先生这么英俊,应该不需要啦。”美女记者用桃花眼盯着卫默弧度优美的下巴。
静初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两人,直到卫默转身对她说:“帮周小姐来一杯柠檬水,常温,不加糖。”
卫默直接宣布咖啡馆今日提前打烊。
几个小时后,卫默更是特意邀请女记者在店内进行烛光晚餐,店长齐达内亲自为两人拉奏小提琴。静初远远地望着两人,想起之前的种种,苦笑一声,将剩下一半的巧克力扔到垃圾箱里,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饿着肚子继续苦读名著。
读《红玫瑰与白玫瑰》读到一半的时候,静初听到一楼传来交谊舞曲的音乐。读完正篇的时候,卫默送女记者离去,静初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会替女士开车门的。
张爱玲说,每个男人生命里都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那么,她算是他脚底的野草吗静初冲着月光微 笑,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力量。她先是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之后,又做了五十个压腿,边做边恶补交响乐。
我一定会让自己足够优秀的!静初对着月亮,在心中大声呼喊。
静初开始更严苛地控制饮食,早餐一杯燕麦片、一只煮鸡蛋、一 杯苦咖啡,中午吃一份三明治,晚上喝一杯牛奶。
三天之后,她终于将自己减至五十四公斤。按照她的身高来计算,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数字。名媛贵妇们开始在课后向她讨教瘦身经验,静初总是微笑着说,因为自己不够苗条,所以减肥容易。
给名媛贵妇们讲完课,她就开始疯狂恶补美术常识。她在自己的 房间里,将演讲的内容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却仍然觉得缺了点什么,干脆来到令扬家中讨教经验。这一次,静初先打了个电话,得知卫默不会出现,方才动身。
盛夏时节,虽是夜晚,室外的温度仍然达到三十六摄氏度以上,热风就像电饭锅中焖出的热蒸汽。而瘦身成功后一身轻松的静初却觉得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要清凉些。只是,那种想喝鸡尾酒饮料,想喝
冰镇可乐的欲望却依旧存在。
“一定要忍住。”静初舔了舔嘴唇,买了一瓶冰镇的纯净水,心里想着各种饮料,终于来到了令扬家中。
令扬开门的时候,一股清甜的酒香扑鼻而来。
“小静,你有口福,我今天制作了一款新的巧克力,名叫‘夏日 Mojito’,还有一款叫‘蓝色珊瑚海’,非常适
合夏天吃。”令扬手持一杯剔透的鸡尾酒走来。
“摸摸什么头”静初一头雾水。
“Mojito,又翻译成莫吉多,是加入了薄荷汁的朗姆鸡尾酒,最适合夏天饮用。”令扬说,“快来试试我融入了薄荷汁和朗姆酒元素的新产品。”说着,他拽着静初去看他的新产品。
第一款巧克力用清新的鲜绿色薄荷叶点缀,看上去清新可口。
第二款巧克力则是用天蓝色的巧克力和白巧克力将巧克力块点缀成海浪的模样,巧克力上还插着一把精巧的橘皮制作的小伞,像是沙滩上的遮阳伞。
馋,静初胃中的猛兽在翻滚,馋,静初吞了吞口水,觉得胃酸一时间分泌旺盛,连胃底都快要腐蚀穿了。
“不管了!胖就胖吧!何况我现在已经不胖了!” 静初横下心来,伸手去拿那块小浪花和小伞的巧克力,手几乎已经快要碰到巧克力的时候,却停在了半空中。
令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吃啊。你看上去最近又瘦了。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不代表不能碰我的巧克力,纯正的可可是不会长肉的......”
“不吃了。我一定要保持身材!”静初摇头,“快来听我的演讲 吧!”说完,便在厨房解说起来。令扬听完之后,一边啃巧克力,一 边说:“小静,你缺一身晚礼服。”
于是,第二天傍晚,令扬带静初去试衣。静初先选了一件纯白的晚礼服,和卫默那日为她选的那件十分相似,穿上了,果然典雅秀丽。令扬却摇摇头,将一件银光闪闪的长裙递给她:“试试这件。”
静初拿到衣服看了看,便傻了眼——这件衣服虽不是低胸,却是大露背装,而且,这件晚礼服银光闪闪,未免太晃眼了些。
静初摇头:“还是算了吧。不适合我。”
令扬微微一笑:“穿上才知道合适与否。有的时候呢,衣服不是单看款式的,和对方的气场、身高、脸色、气质......”
静初为了避免令扬聒噪,赶紧拿了衣服去试衣间。抱着试探的心态,静初套在了身上,腰部勒得很紧,背后凉丝丝的。她屏住呼吸,吸了两口气之后,才将侧腰的拉链拉上,抬起头来照镜子的时 候,她灰心地想:算了吧。
可是,这一次,静初却被镜中人的夺目光彩震住了。 长这么大,静初第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镜中人蜂腰玲珑,高挑纤长,一双明澈的大眼睛里仿佛蓄满了粼粼秋水。她侧过身子打量着自己的背影。
背部线条虽不够骨感,但弧度优美。经过多日的压腿、瑜伽等运动,静初惊喜地发现,自己终于有了翘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在镜前走来走去,转身,镜子一次又一次告诉她,她终于变成了一个苗条优雅的姑娘。静初端详着镜中人,感动到几乎落泪。
“好美。”这是令扬见到静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此时的令扬,穿一身白色西装礼服,黑色领结端正地打在雪白的领口上,如此简单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像北欧的王族。
夜晚的风徐徐吹入礼服店,雪色的纱帘在风中飘飘欲飞,店中雪色的婚纱礼服扬起了裙裾,像是希腊童话中圣洁的云。
令扬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王子一般朝她走来,微笑着为她鼓掌,然后,彬彬有礼地将左手背至身后,躬身,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结果,静初伸出手,看得令扬眉心一皱:“小静,你都那么大岁数了,不要啃指头了。还有,步子不要迈得那么大,头发记得做一做,到时候盘起来。嗯,高跟鞋就不需要了,脚上的中跟鞋就可以,不然就像骆驼了,还有,腰上的肉可以趁这几天减掉。”
希腊神话里的仙云不见了。
第二十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
希腊神话里的仙云不见了。
“好吧,继续减。”静初说。
静初开始进入严苛的断食状态,早上喝一杯黑咖啡,中午、晚上各一杯豆浆。两天之后,静初开始头疼,疼得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走路的时候脚下打飘,讲课的时候,嗓子嘶哑,有气无力,示范绘画的时候,眼前发黑,一头撞到了黑板上。课程结束之后,路过日光毒辣的露台时,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胃中天崩地裂般地翻动。
她干脆蹲在墙角休息。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对她说话,像隔了一座深而重的钟鼎一般,远远的,很缥缈,她听不清楚,眼睛也睁不开。
有人拍她的脸,给她嘴边送过来一块清甜的巧克力,氤氲的酒香扑鼻,她想都没想就接过来吃掉,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见令扬端着一盘牛肉三明治、一杯牛奶蹲在她面前,满眼心痛:“小静,你估计是饿坏了。我让你减肥,没让你不要命呀。”
静初接过牛奶,一口气喝掉,冲着三明治连连摆手:“这个热量好高的,我要穿上那件衣服呀!”
两人正说着,身后响起冷冷的声音,声声刺耳:“吃吧,没人期待你能瘦成模特。”
静初扶着额头转头一看,只见卫默缓缓走来,几日不见,他冰寒的面容多了几许意气风发的神采,可气的是,他手捧一杯摩卡咖啡,香气几乎要将整个二楼都给占据了。
“喝吗?”卫默问。
“不喝!”静初揉着疼到几欲迸裂的太阳穴,接过令扬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吃下去,头疼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大半。
卫默也不开口,只轻轻舔噬着摩卡咖啡顶上的奶油,鲜巧克力汁不小心蹭在了他的嘴角,他用手指轻轻抹掉:“很新鲜。”
静初咽一口口水,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三明治和摩卡的热量,咬牙道:“我不要!”说完,掉头就走,卫默一把逮住她的胳膊:“喝了它。”
静初本想挣扎,怎奈她饿得四肢乏力,挣脱失败。
“不喝扣薪水。”卫默说。他俯瞰着静初,一双丹凤美目凌厉中带着三分戏谑。
“遵命,老板。”静初说。
“周记者是我的前辈。”卫默说,“是她带我入行,给我机会。”
“干吗告诉我?”静初口是心非地反问。
“没有令扬和她,就没有我。”卫默继续说。
她不知道,那个名叫周璎的女子,曾经给过卫默多大的帮助。
卫默第一次见到周璎,还是他刚刚回国的时候。父亲已经和所有的电视台打过招呼,只要他去求职,一律不准录用。周璎是第一个力排众议接受他实习申请的人。周璎十分欣赏他的艺术鉴赏力,就连创办艺术类节目的提议,也是周璎提出的。也就是说,没有周璎,便没有“星空”的第一桶金,更没有他卫默现在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