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听,转头瞅了苏恒一眼,神秘一笑,他当然知道,白露为霜是S城最大的GAY酒吧。
一下出租车,苏恒只觉得腿脚冰凉,晃了晃脑袋,进了GAY吧吧台,点上一杯苏格兰一杯威士忌,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将手机开机,刚开机,便接到一个眼熟的电话。
“苏恒,记得我么?我是萧洋。你在哪里?”
——声音磁性而清脆,不是他才怪。
“喝酒。”
苏恒坦率地答。削长的手指优雅地端起那杯剔透着棕黄的色泽的液体,便有一双熊掌爬上他的锁骨。
“你怎么能喝酒呢?”
萧洋气得猛按一下喇叭,前排车的司机被吓了跳,忍不住大骂:有病啊!
“美人儿。”
萧洋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痴醉的声音。
此时,一个身高约有190厘米的健硕男子侧脸盯着苏恒,黑T恤掩盖下的发达的胸肌一起一伏,用陶醉般的声音轻轻呼唤。
“今晚有空么?”健硕威猛的男子的熊掌不怕死地抚上了那张完美的脸,饶有兴致地继续问。
萧洋再电话那头听得清晰。
苏恒听萧洋不再开口,便一面将将那双咸猪手不客气地挪下,一边对萧洋说:“我有急事,改天聊。”说完,便将电话挂掉,再度关机,举起高脚酒杯一饮而尽。一杯下肚,酒力不弱的他居然头晕目眩,恶心得厉害。腿上也软得使不上力道。
不知道是病因,还是心情太差,总之,他真的醉了。本是苍白的的面庞酒红色初上,睫毛似是烟笼一般,唇角的微笑,慵懒,却带着嘲讽,他不知道,自己醉后之态那么的让人癫狂。
摇摇晃晃地地被这个身高相似却比自己强壮太多的男子架进附近的一家酒店,一进房间,便被此猛男打横抱起,小跑着急急地扔到一张绵软的双人床上。男子迫不及待地关了通明的吊灯,微弱的蓝色情调灯,冷色调的诱惑,却让男人疯狂不已。
用发烫的嘴堵上苏恒的唇,霸道地敲开他的贝齿,急躁的舌不停在他口中热舞着,纠缠着,紧接着,唇齿下移,先是啃上苏恒的锁骨,紧接着,急促地掀开他的白T恤,吮嘬着那两颗樱桃,此期间,苏恒双目微闭,不迎合也不反抗,只是,未曾有过一声呻吟。
是我做得不够好么?不应该啊!
为什么那么慢?
男子有些着急,身下的火热让他不得不加快吞吐的速度,舌尖亦是翩翩起舞,哪怕对方的反应那么慢,哪怕自己要他的渴望那么炽烈。
苏恒开始轻哼,面色如在云端般惬意,烦恼,病痛,此刻间,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云那端,天蓝。
云那端,美食琳琅。
人生,还是有些乐趣的,不是么?
宠辱皆忘。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不知多久,醒来时,身下依旧是一阵又一阵的摩擦,顶着自己的胃剧烈地冲刺着,冲击地他恶心,某个部位却不知第几再度发生变化了,男人的手整在不住地□着,白浊物再次释放出,苏恒身体一放松,再次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候,就天旋地转,被萧洋送到医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考试了,采采也要换工作了,希望大家能谅解。
第六章
第六章
“你答应帮我写书了?”
萧洋故作平静地望着苏恒,一双秀目还是睁得更大了些,掩饰不住吃惊,却没有丝毫喜悦。
苏恒微笑着点头。十分熟练地两下打开盛针和胰岛素的灰色小盒子,注入,然后往自己苍白的长手臂上注射。
萧洋盯着精巧的针筒,眉头一皱:“喂,我虽然十分期待,但不是现在,养好身体再说吧。万一你累坏了,穆天华还不得找我拼命!“
苏恒淡淡地道:“我没事,再说,关他什么事。”
萧洋冷笑:“没他什么事?一个月前,你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他这颗心药,你恐怕没那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吧?”
苏恒注射完毕,用棉球按住胳膊,也不抬头:“不要再提他。还有,你不是都说我生龙活虎了么?”
萧洋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是啊,你都生龙活虎了,美人,我的1号什么时候轮到我啊!要不,今天晚上行么。。。。。。”
“没功夫和你打嘴架,”苏恒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严肃:“小朋友,你的策划书我看了,老实说,这个选题非常糟糕,写出来必冷无疑。我想我即便替你写书,也不会写这一本。”
“是么?为什么呢?”萧洋以为苏恒在说笑,一晃脑袋,笑问。
苏恒道:“这个选题之前没有人做过,属于冷门选题。不会有跟风的嫌疑,市场上也没有竞争对手,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做么?难道国内的策划人都没有你聪明么?明明是因为市场有限,不会畅销而导致的。”
萧洋一愣。
苏恒接着说:“第一,虽然你所选的人物在历史上功不可没,可是市民眼中,这个历史人物不具备强大的说服力。第二,这个人物在历史上的记载有多少?研究过他的人有多少?除非专家,你认为其他人有能力写出关于他的整整一本非小说的读物么?第三,有多少读者对你所选的人物感兴趣?”
萧洋的脸登时通红。
苏恒启齿一笑:“你是新人,有斗志,有冒险的精神,但是,做为你的好朋友和作者,你既然要请我,那我便要对这个选题负责,我倒是有一个和你那本书类似的稿子,书名为《XXXXX》,你感兴趣么?写的是XXXXX。”
“《XXXX》?”萧洋眼前一亮。
“是的,稿子写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就病得厉害了,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要完成它,怎么你有兴趣?”苏恒问。
萧洋一把抓住苏恒的胳膊:“当然有!另外,你身体还没好,剩下的三分之一我替你写吧,我不要署名和稿酬,我怕反而卖不好,总之,你先养好身体!”
苏恒拒绝道:“两个人的思路是无法统一的,这本稿子不是时效性很强,我会很快完成的,想要稿子的话,赶紧想好宣传计划等一系列事项。”
萧洋轻轻拨弄着汤匙,眼前闪过大片的亮色,嘴角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
(中)
(中)
“猫兔子,来吃蛋挞!“
两个人用完午餐,苏恒给他的宠物猫兔子打包了几个蛋挞,一上车,萧洋就抱起这个白白肥肥的小家伙,将它轻轻放到一只胳膊上。
“呜呜!!呜呜!!”
猫兔子茕茕一见蛋挞,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两只前爪一挠,便扑上前去捧着鲜黄的蛋挞,酥皮掉下,落了它一身。
萧洋抚摸着茕茕的白色绒毛,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个小东西那么胖,它每天吃什么呀?”
苏恒看了萧洋一眼,发动起车来,勾起唇角笑答:“它什么都吃。”
萧洋使劲摇摇头:“不行啊,它看上去什么热量高就吃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天天给它准备兔粮时一定也控制不住食欲,不如将它到别人家养几天吧?”
苏恒淡淡地道:“我可不放心别人养它。它在荣志女朋友家住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瘦了两圈。”
“为什么呢?”
萧洋一边问,一边仔细地喂猫兔子,还将自己准备了当晚餐的巧克力拿出来哄这个白白的小肉团,猫兔子乐得呜呜直叫。
苏恒望着前方,说:“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萧洋狡黠一笑,顺着茕茕额头上细细的小绒毛说:“好。”
转过一条街,过了一个红绿灯,萧洋的出版社便已抵达,萧洋擎起猫兔子,亲昵地吻了吻小家伙的眼睛,对苏恒说:“希望你改变主意,一切为了你的健康。”
苏恒轻轻一点头,笑说:“放心好了。”
萧洋侧着脸,望着苏恒灿烂的笑容,只觉大脑运行缓慢,下身有些火热,咽了口唾沫,停顿片刻,说:“你,你还没说你和穆天华到底怎么样了?”
苏恒一愣,摇头:“没有什么怎么样,你该去上班了。“
萧洋一看手机显示,已十三点一刻,却恋恋不舍,打开车门,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苏恒脸上。
苏恒轻晃自己带手表的手臂。
萧洋只得轻轻一撅嘴,作一个亲吻势,道:“保重身体。”
猫兔子伸抓,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着,冲着萧洋呜呜叫唤。
当天傍晚,下班时萧洋一面迅速收拾着自己桌上的东西,正要去找苏恒,却接到苏恒的电话:“萧洋,帮我照顾一下茕茕,我要外出几天。”
“外出!你身体很好么!”萧洋腾地从椅子上跳起。
“有急事,谢谢了,我马上到你社里,稍等我一会儿。”
苏恒说完,电话便挂掉了,依稀听得到猫兔子呜呜的叫声。
萧洋放下手机,忽觉通身一股麻痒的感觉,背后也苏苏冒起热汗。抄起一本书,狠狠扔出去,碰巧牛飞不合时宜地从自己的办公室晃晃悠悠出来,劈脑袋便砸了一记。
“你干什么!”牛飞一双肿眼泡子眼一瞪。
萧洋忙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啊主任。”
牛飞急着下班之后和社里另外几个酒肉朋友去红灯区乐一番,倒也没空理会,一路小跑溜出社里,剩下萧洋捏捏自己的拳头,深呼吸一口。
萧洋知道,能让苏恒那么紧张的不外乎一人。
呆呆瘫坐在椅子上,抹一把鼻尖的汗,收拾好东西,迅速离开社里的写字楼,只见苏恒已在门口,倚着一辆出租车门,停着手里抱着一个白白的小肉团子。
萧洋苦笑:“你何必呢!”
苏恒浅笑,将猫兔子轻轻递与萧洋:“谢谢你。“话毕,便躬身上车,挥手之后,一扇冰冷的车门便将两人隔阻开。
“善待自己的身体!“萧洋冲着远去的车高呼。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亲们留言呀
第七章
第七章
苏恒踏上开往S城的火车时,天色尚未暗淡下来。
不是不想坐飞机,而是S城没有机场,更何况,离着B城也并不算远。
透过车窗,待窗外的景致动起来,先是另一侧的火车,再是B城的灯火酒绿,然后是田野、绿树,如梭般后移,又似练般霎时不见,苏恒静静凝望着,一如凝望着过去的十年柠檬汁般的金黄时光。
为什么说像柠檬汁呢,维C十足,却又酸得牙齿发涩,然而,酸里带着些微甜,那是另一个和他一起走过青涩,足足携手走过超过八年时光的人加的糖。
——只可惜,他无福消受这类奢侈品了。
打开一瓶纯净水,轻抿一口,窗外的视野渐渐暗弱,慢慢地一切都蒙上了深蓝色,窗如屏幕,旧日重现。
“苏恒!你给我滚出来!刚才在门口叫你你没听见么!”
下午的三节课刚刚结束,读高二的苏恒打个呵欠,身体的原因,精神有些恹恹的,腿也有些发软,他便慵懒地趴在课桌前想事情,不知怎么着,就见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强壮少年敲着自己的桌子,少年一副健康的麦色皮肤,一手卡腰,横眉竖眼而来。健硕的胸肌亦是一起一伏,甚是有趣。
“哦?你叫我啊?我有些累,没听到。请问有事么?”
苏恒冲着这个小自己一届的学弟微笑。苏恒高一的时候尚且能参加校际篮球联赛,他只能上场半场或是二十分钟的时间,篮球才能却如他的形象般耀眼,于是,众人都记住了他,包括正在读初三的小学弟。学弟来这个学校,是冲着他苏恒来的。
“是啊!我要找你打篮球!”
高大的学弟笔直地矗立苏恒他面前,由于一坐一站,学弟俯视着他。
“不好意思啊,你也看到了,我今天身体不太好,改天好么?”苏恒含笑望着学弟那张朝气蓬勃又十分有棱角的脸,十分想去拍一拍,捏一捏,却没什么力气。
“什么病啊!锻炼下身体不好么!”
——傻忽忽的学弟依旧没有放弃。他的病只有医务室的校医和班主任知道,这个傻小子自然是一无所知。
“改天吧。好么?”
苏恒认真地望着学弟,学弟被这表情动容了,心头一绵便答应了苏恒:“好。”学弟虽是妥协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入学便找到苏恒,他莫不是扭伤了脚便是头疼脑热,或是有事,打一场篮球又不是去杀人,没什么好吧?
于是,学弟心生一计。
终于,有一天放学,学弟在门口堵住了他:“你今天好像不头疼不发烧不脑热也没什么事情,我要向你挑战!”
正和一个美丽的小女生谈笑风生的苏恒笑着笑着,便是一愣。
“我要打倒你!”学弟双目炯炯。
苏恒于是来了兴致:“好啊。”
学弟的技术漏洞不少,在速度极快的苏恒面前完全像不懂什么是防守一般,却卯足了力想盖火锅和抢篮板,惹得苏恒哈哈大笑。不知怎么着,苏恒便兴致更浓,一口气进了十个球,学弟愤怒了。
愤怒之后的学弟像一头小狮子似的,不知怎么就突然学会了防守,学会了盖火锅,一个小时之后,学弟口不服心更不服:“我穆天华迟早会超过你!”
苏恒软软地坐在地上,笑说:“你可要加油了,差一大截呢!更何况,我还是要退休的人…”
“你敢退休老子打断你的腿!”学弟不依了。
苏恒说:“要给你们这些新人机会啊,哈哈!”
学弟说:“快起来,我请你吃饭,吃饱了下次继续打!”说完,便伸手拉瘫在地上的苏恒,苏恒一起身,脚底好似踩了松糕,又像进了沼泽地一般,眼前一黑。
“喂,你又怎么了!”学弟大叫,急忙把着苏恒的胳膊,让他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整整一分钟之后,苏恒才缓和过来,挤出一个笑:“没事,有点低血糖而已。“
“你好好坐着,等我一会儿!”学弟使劲将苏恒往地上一按,撒腿便跑,一会儿,便带回一瓶可乐:“病包,你赶紧喝了吧!”
之后,学弟一直叫苏恒病包。
那次之后,身高1米88的学弟参加了校队,便很少找苏恒打篮球了,,即便两人一起打球,也不会打太久,每次总是提前预备好一瓶可乐,不打篮球,学弟找他的次数却没有减少。
“病包!你陪我去吃晚饭!”
“病包!借你高一时候的笔记看看!”
“病包!借你一块橡皮!”
——怎么高一的学生需要到另一个楼层去的六楼去借橡皮么?
那一年,苏恒十七岁,穆天华十六岁。
苏恒一直觉得,如果两个人能维持刚开始的关系,那么,自己会长寿许多。只是,两个人一个像酒精,一个像火焰,久了,便难免燃烧成一团蓝色焰火,只需一个助燃物,那一次,便成功将两人助燃。
(下)
(下)
那几天,一连三天,天华都没来找他。苏恒倒也淡淡的,毕竟,一年一度的篮球高中联赛即将开始了,他们连文化课都已停课。
“那家伙这几天一定挺累的。”傍晚放学时,苏恒特意远远地绕到篮球馆附近,却没有进入。
“进了!”
隔了那么远,苏恒都听得到那人大嗓门的欢呼声。
苏恒掉头,冲着校门的方向,回家。摸摸自己的手,手指修长,苍白,有人说那是艺术家的手,有人说那是作家的手,只是,好久没有人说那是篮球队员的手了。只是,NBA球赛还是要看的。边看球赛,一边幻想着那个傻小子打球时候的样子,和那健硕的胸肌,小麦色的皮肤。
球赛到晚间十点的时候还没有结束,苏恒亦没有半点睡意,虽然医生说这时候差不多该休息了。外婆也端着一杯热牛奶敲他的卧室门:“小恒,喝完牛奶该休息啦。”
外婆安详的脸上满是笑纹。
“病包!”
“病包!”
苏恒接过牛奶,轻咽了一口,差点没喷出来。
苏恒以为自己听错了。
“病包!”
大嗓门的叫声并未被电视上的鼎沸声音淹没,反而加了些分量。
“小恒,是叫你么?谁家的孩子那么没礼貌?”外婆显然不喜欢自己的外孙被冠上的美名,语气硬下来。
苏恒放下杯子,刚要解释什么,却听别墅的铁门被砸得梆梆的,喊声亦是更响:“病包,你再不开门我爬门进来了?“
苏恒急忙去开铁门,透过橘色的路灯光,他看到高大的学弟脸和校服皆是脏兮兮的,垃圾箱里捡来的似的。
“怎么了?”苏恒问。
“没事!刚才被车闯了一下!”学弟憨憨地笑着。
“干嘛那么不小心?”苏恒说完,便打开铁门,颔首示意学弟进来说话。
穆天华挠挠头:“也没什么,这几天训练到那么晚,都见不到你。今天训练完了我就来找你了,结果迷了路,在路中间被车闯了一下。”
两人说着说着,已进了客厅,白色的灯光告诉苏恒,眼前的学弟左颊破了皮,红扑扑的血丝鲜亮着未干,校服的手肘处也碎了一大块,碎片随着他的行动迎风起舞,露出的手肘更是黑突突的,似乎已少了一层皮。
苏恒于是去找药箱,穆天华却说:“病包,给你!”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大包巧克力糖。
“拿走。“
苏恒也不去接,迅速抱来药箱,打开酒精瓶,拽过天华给他的脸和手肘消毒,疼得穆天华咧着嘴,撕拉撕拉的。
穆天华奇怪地问:“病包我最近没找你,你生气了么?那些糖全是给你买的,你别生气啊,花了我很多零花钱呢,你低血糖,随时贮备在身边,撕——“
苏恒苦笑,手上的棉球在天花的伤处加了些力度。原来,他以为自己有低血糖呢。
红药水涂在天华的脸上,猴子一般,看得苏恒哈哈大笑,将紫药水涂在他手肘上时,突然问了一句:“天华,篮球对还缺人手么?”
穆天华不傻,一听,乐得从沙发上忽地跳起来:“病包你要上场么!”
苏恒指指外婆的卧室:“嘘——”
那一年,XX高中的篮球赛成绩特别好,去年的市里的前四名成绩已让教练意外惊喜,今年竟气势汹汹地杀入了决赛。
苏恒在进入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上了今年的第一次场,最后的十分钟,赢了。
第二次自然是决赛那次。
那时候的比赛不是四场,而是半场三十分钟,天华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下半场上,苏恒一直咬牙坚持着,且越打越顺手。
天华说:“病包你别硬撑啊。”
一个三分球射中,苏恒勾起嘴角指指篮筐:“你看我像么?”
可是,最后五分钟时,苏恒还是晕倒在球场上。
再最后,球输了。
苏恒再次醒来时,四周白得耀眼,窗外却已是深蓝色。床的一侧坐着一个傻小子,眼圈通红。
“病包,我们输了,~~~~(>_<)~~~~ ”傻小子见苏恒醒了,抓着苏恒的手腕大哭起来。
苏恒浑身乏力,想坐起来又无能,任傻小子的眼角滴在自己手上,烫烫的。
“第二名的成绩还不错啦。”苏恒安慰道。
喉咙并不沙哑,尚且有些微甜,嘴唇也算湿润,苏恒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天华,我被送来时,医生有说什么了么?”
天华点点头,又摇头。哭得鼻涕眼泪连在一起,苏恒哭笑不得。
一瓶点滴注射完毕,苏恒的气力恢复了些,慢慢从病床上爬起来,天华说:“病包你歇着吧!”
“要赶紧回家呢,省的外婆担心。”苏恒一面说着,却周身棉花糖似的瘫软。
天华转过身去:“上来吧。”
苏恒开始挠天华宽厚的后背:“不上来。”
天华说:“你不上来就自己爬回去。”
第八章
第八章
十七岁的苏恒伏在十六岁的穆天华背上,恶作剧地冲着对方的脖颈处一下一下地吹气。
“病包,别乱动!”穆天华红着脸,大声制止道。
苏恒自然不去理会,继续将温热的气息绵绵吐出。
天华肩膀抖了抖,便觉得双肩开始发痒,身体的某处也像雨后的春笋似的,簌簌在发芽。
苏恒挂在天华胸前的胳膊也已感觉到天华愈烫的体温。
天华脖间沁出的汗珠滑下,渗入T恤内,却又有一滴从脖间冒出。
这下,苏恒收了唇,老实了。
想到这里,二十六岁的苏恒开始暗笑,笑得无奈。
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了酒红,直至成为一天星斗的蓝,苏恒知道,S市即将到来。
窗外的海依旧静得像睡着了似的,静得像许多年的蹉跎皆没有发生,像少年时光依旧在流淌,苏恒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欣慰,又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因为,一切已有了后来。
后来呢?
后来两人叫了一辆计程车,下了计程车,天华继续背着苏恒回到他家中,却发现了晕倒在厨房地上的外婆。天华说病包不要怕,本大侠一直在。于是,天华陪着苏恒处理过外婆去世的那段阴暗的岁月,苏恒伴天华走过高考的失落,其时,苏恒考入B城的名校一年。
“病包,我要去B城闯一闯!“十八岁的天华说。
海声轻轻呢喃。
终点站的报站声将苏恒的记忆之纱捅破,二十六岁的苏恒下了火车,急忙打车去了那个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某人的家中。
还是旧年的那个平房屋,外侧的那个杂货食品店依旧灯火昏黄着,小时候,天华的妈妈便在此经营。木头大门斑斑驳驳,夜色的映罩下显得更加乌黑,推开大门,场院里一株株矮木藤架上疏疏朗朗地挂西红柿等一些蔬菜。
推开里屋门,当厅正中的那张黑白照片刺得苏恒眼睛生疼。黑白照片下,蜷缩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宽阔的后背不停地颤抖着。
“天华。“
苏恒缓缓走上前去。
“病包,我妈是我害死的!我害死了我妈!”
二十五岁的某人见到苏恒时,忽地跳起,紧拥着苏恒,拥到苏恒几乎要窒息了,某人嚎啕大哭,鼻涕和眼泪粘在苏恒纯白的T恤上,黏黏的,热热的。
苏恒一愣。
“天华,不要自责,要怪就怪我,要不是我病了,你也不会滞留在b城,也不会将伯母。。。。。。“
苏恒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握住天华的手,然后用力挣脱出来,深深地跪在灵像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苏恒再抬头,黑白照片上的五十多岁妇人严肃的望着自己,一如多年来。
“天华,别难过了,吃点东西吧。”
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苏恒没有掉头。直到那娇滴滴的声音消失,他一句也没有听到。。。。。。
许久,苏恒慢慢起身,起来的时候,又觉一阵天地旋转,正在和那个女子谈着什么的天华还是一个箭步飞奔过来,提着苏恒的胳膊,将其扶住。
“病包!你没事吧!我我这个破脑袋,都忘记你身体不好了!快坐下!”天华一面说着,便要扶苏恒坐下,苏恒的胳膊却与其较着力气。
“苏先生来了呀!快请坐!听天华说你身体不太好,要保重呀!”
忽然,一个甜美得如藕丝般的声音传来,像是冰的棒槌似的敲击着苏恒的鼓膜。
待眼前的景物一切如常之后,苏恒一使劲,甩开穆天华的大手,勉力冲甜美嗓音的主人挤出一个笑:“谢谢弟妹关心,我没事。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被称作弟妹的人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远方,笑说:“苏先生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我们家有客房。”
家。
苏恒的笑容淡淡的,转身:“不必了。那么,我走了,再会。”
“病包你去哪里!”穆天华再冲上去。
“天华”,
比藕丝和蜜汁还好的声音止住了:“晚上的天凉,给苏先生找件外套呀,你的外套在卧室右面厨里。。。。。。哎呀”
忽然,只听一声木头撞地的响声。
“阿晴,呀,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