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奕洛瑰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状似无心地扫了安永一眼,就见他的目光仍在这个名叫玉腰的胡姬身上流连。
竟能忘神至此…
于是就在这一夜,胡姬玉腰被奕洛瑰收入宫中,次日承恩之后赐名玉幺,受封美人。

第三十七章 玉幺

“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崔桃枝抱着肚子躺在榻上,一脸哀怨地看着安永,气呼呼地大倒苦水,“那个蛮婆娘实在太嚣张了,昨天在御花园里,她竟然嘲笑我是大肚婆。”
安永实在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是善茬,无奈地听她抱怨完,才正色告诫道:“下次别再借口生病宣我进宫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否则将来定是你自己吃亏。”
“怕什么,反正哥哥你是侍中,这事官家都没意见,你又何必谨小慎微?”崔桃枝不以为然地反驳,又撅嘴道,“哥哥你可是桃枝的靠山,人家就指着这种时候仰仗你呢!如今我身子不便,没法侍奉官家,被那蛮婆娘趁虚而入,踩在头上欺负,哥哥你难道就真的坐视不管?”
“你的品阶比玉美人高,她如何能明目张胆地欺负你?就算她真的恃宠而骄,定然也是你仗势压人在先。”安永板着脸训了崔桃枝两句,见她果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立刻没好气地起身往外走。
崔桃枝气得面红耳赤,望着安永的背影捶床扯被,嚷嚷着:“哥哥!她藐视我,就是藐视崔家!也是藐视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藐视官家!”
安永将妹妹的无理取闹抛诸脑后,独自一人皱着眉往光禄寺走——奕洛瑰在千秋节那天一时兴起,当真将安永调任,令他做了承香殿宿卫,今夜便是他第一天值宿。好在宫廷宿卫也是由光禄寺掌管,安永也不算调迁得太远,此刻他趁着时间刚好,打算先去光禄寺点卯。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将一座座宫殿的影子拖曳到宫道上,让这一段路途无端显得有些落寞。安永孤身一人走在皇宫的阴影下,不经意间路过一座偏殿时,恰好看见了如今已被封为美人的玉幺。此刻她正百无聊赖地斜倚着阑干远眺,手里转着一把白羽扇解闷,她所居的流芳殿在后宫里等阶很低,因此殿宇小、玉石砌的阑干也很矮,正可以让站在暗处的安永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安永心中顿时一动,四顾左右、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脚步,静悄悄踏上了流芳殿的玉阶。
犹在眺望远方的玉美人似乎并未察觉安永的靠近,她双眼目不斜视,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脸上冷漠的神情冻住了她的艳色,让她整个人竟像是被夕阳凝上了一层昏黄色的霜。
安永站在一丈之外凝视着玉幺,喉咙里突然被踌躇和茫然堵满,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那玉美人却忽然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瞥了安永一眼,笑道:“你是什么人?”
“我…”安永语塞,只觉得心中有千头万绪,一时却无从说起。于是他只能傻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玉幺先是打量着自己,忽然却又将目光掉转,望着他身后笑逐颜开。
安永疑惑地回过头,这才发现奕洛瑰的御驾不知何时竟已悄然来到了自己身后。他心中一沉,慌忙回过身迎上前两步,低头跪在了奕洛瑰面前:“微臣无状,请陛下恕罪。”
奕洛瑰阴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永,唇角一挑,冷笑道:“看来崔侍中今日兴致好得很,探望过崔妃,又逛到了这里?”
安永心知此刻自己私闯流芳殿,的确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他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只能低着头等待奕洛瑰发落。然而奕洛瑰虽是气恨崔永安心仪玉幺,却哪里真想问他个秽乱宫廷的罪名?奈何此刻众目睽睽,又是他自己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结果竟是找不到台阶让崔永安下。
奕洛瑰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时却见玉幺盈盈走到奕洛瑰面前,问安后也一并跪在地上,笑着向他请罪:“陛下恕罪,是臣妾刚才不小心掉了扇子,正巧这位侍中大人从殿下经过,臣妾偷懒,这才请他为臣妾送了扇子上来。”
奕洛瑰听玉幺出言袒护崔永安,一张脸顿时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才决定放过这两人:“既是如此,崔侍中便退下吧,不过你今天还要在宫中值宿,可别再到处替人捡扇子了。”
安永立刻唯唯领命,告退后逃也似的离开,奕洛瑰便令随从殿前待命,自己则闷声走进了流芳殿。玉幺紧随其后,服侍奕洛瑰在一张胡床上坐下,乖巧地跪坐在他膝前,抬头笑道:“陛下若有烦心事,臣妾帮您解解闷可好?”
奕洛瑰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以示同意。玉幺立刻笑着低头吻了吻奕洛瑰的手心,随后俯首在他胯间,用牙齿将带扣灵巧地碰开,纤纤十指解下锦袴,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奕洛瑰的分身,含进嘴里吮吸起来。
她的技巧超群,深时能将分身整根抵进喉管深处,浅时连舌头也追着送出来,随形就势地舔舐勾弄,间或娴熟地猛吸两下缩紧双腮,竟似比男人还要懂得男人的弱点。饶是奕洛瑰对她无心,也不禁被挑逗得欲火高涨,尤其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被崔永安喜欢——那个总是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人,只怕再也想不到他心仪的女人会如此淫荡地伺弄自己——奕洛瑰心中就会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就好像他能看到崔永安若换作自己现在的位置,会如何瓦解了道貌岸然的面具,屈服于欲望,化作一只妖冶淫乱的兽。
光是想象就刺激得奕洛瑰差点失控,于是他伸手将玉幺推开,喘着粗气道:“过来…换下面弄,上面的嘴我还要留着问话。”
“是,陛下。”玉幺立刻抬起头,挑舌舔弄了一下晶亮濡湿的红唇,笑靥如花地解开了裙子,分开腿跨坐在奕洛瑰身上,蛇一样摇摆起腰来。
玉腰——她原先的名字便是如此得来,名副其实。
“我问你,刚刚为何要对我撒谎?莫非是看上那人了?”奕洛瑰一边享受一边冷着眼问,心想要是这女人也和崔永安对上眼,他非杀了她不可。
玉幺此刻全身都在动作,汗津津媚眼如丝地斜睨着奕洛瑰,笑道:“臣妾之所以那么做,不是臣妾想饶他,而是因为陛下想饶他啊…”
玉幺的答案出乎奕洛瑰的意料,让他的心瞬间一沉,盯着玉幺不停晃动的脸庞,压着嗓子低声问:“你说什么?”
这时玉幺双颊绯红,气喘吁吁地回答:“臣妾多少有自信——陛下您暂时不会腻烦臣妾的,可是刚刚在殿外的时候,陛下您一直盯着那个崔侍中看,连一次正眼都没给过臣妾呢…”
“哼,你倒机灵。”奕洛瑰冷笑了一声,腰下使力往前顶了顶,立刻引得玉幺尖叫起来。
“陛下才是英明神武,臣妾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陛下,刚想耍点聪明就被陛下识破了…啊啊啊…”玉幺意乱情迷地迭声惊叫,一手向后撑着奕洛瑰的膝盖,一手勾住他的肩,底下发疯似的研磨套弄着,一直伺候到奕洛瑰高潮结束,方才精疲力竭地倒在奕洛瑰身上,千娇百媚地依偎在他胸前,嗓音沙哑地开口,“臣妾第一不敢欺瞒陛下,第二也想为陛下分忧解劳…陛下若是看上谁,就是那个人的福分,您是九五之尊,天底下只有让您不顺眼的人,不该有让你不顺心的事…陛下如果不嫌弃,臣妾愿效犬马之劳。”
奕洛瑰被玉幺这一番话逗笑,拍了拍她的背令她下地穿衣,自己则懒洋洋地背靠着胡床,慢条斯理地笑道:“你这女人倒有点意思,说说看,你要如何效那犬马之劳?”
玉幺这时刚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闻言立刻凑到奕洛瑰耳边,朱唇悄悄动了几下,便把奕洛瑰意兴勾起,不由自主地横了她一眼,冷笑道:“玉美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陛下您过奖了。”玉幺红口白牙,笑得是满脸天真。
这时奕洛瑰便又冷冷看了她一眼,终于起身收拾好衣裳往殿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就这么办吧,晚上你过来。”
玉幺望着奕洛瑰的背影笑了笑,等到殿中只剩下她一人之后,索性连衣裳都懒得穿,就这么裸着上身走到案前,拿起执壶往嘴里倒了些酒,鼓着嘴漱了漱,掉脸一口啐在地上。
操…不过就是个皇帝,真当老子是吃素的?玉幺恨恨心想。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终于让他混进了皇宫,没想到宫里的日子也不过如此。这一下玉幺彻底颓废,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转着手中的酒壶解闷。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真是活得越来越无聊,无聊到简直想死,却又懒得去寻死。
好在…今天晚上总算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等着自己去做了。
一想到此,玉幺终于咧开嘴,龇着牙桀桀怪笑起来。

第三十八章 值夜

安永身为侍中,说是值宿,实际上只需要待在承香殿的侧殿里守上一夜,无需冒着夜寒四处巡逻。论起他今夜最大的职责,也不过就是守着承香殿里的各色香炉,不让炉中的熏香熄灭而已。
如今承香殿中主用的香料是一种用玄参和甘松香和成的香丸,味道里没有甜腻的脂粉气,显然是依从了奕洛瑰的喜好。
安永一个人在殿中走动,不时揭开狮子型的鎏金银香炉,用香箸拨开炉灰,挟了烧红的香炭埋进炉灰里,又在灰上戳了十几个洞眼,这样炭火既不会过猛也不至于熄灭,随后他才在炭火上放了一片用来隔火的银叶子,又拈了香丸放在银叶上。
就这样枯燥地添过一遍香,承香殿里便弥漫着一股暖暖的清香,这种味道安永很熟悉——每当奕洛瑰靠近自己时,总是这一丝香气最先钻进他的鼻子。
安永在添香之后便回到偏殿,一个人守在灯下独坐,心神不宁地回想白天发生的事。
今天是他太不济事,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忽然见到了玉幺,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又被奕洛瑰拿住了把柄,以后再想见面只怕更难。一想到此安永就忍不住懊恼,随即又想起玉幺为了帮自己脱身,竟撒谎骗了奕洛瑰,一瞬间就有些失神,想不透她为何肯为自己如此冒险。
当奕洛瑰走进偏殿的时候,就看见安永如此魂不守舍地坐在华灯之下,一张脸上写满了茫然,透过缭绕的香烟望过去,更显得恍恍惚惚、神游物外。
“在想什么呢?”奕洛瑰缓缓走到安永身边,心怀鬼胎地注视着他。
安永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不免怅然若失地应了一声:“陛下…”
事到如今,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奕洛瑰的存在,就像无可奈何地接受一颗恶性肿瘤一样,他不敢贸然割除,生怕癌细胞因此而扩散到全身,于是只能消极地任由他一步步侵蚀自己,无计可施。
就像今夜他安排自己值宿,鬼才相信他会与自己相安无事,可是除了乖乖到这里来,还能怎么办?
安永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只要忍过这一晚,回家就可以看见冬奴和昆仑奴的笑脸,如此也算值得了。
这时奕洛瑰已伸手挑起了安永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着,笑道:“瞧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底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安永低声回答,垂眼躲开了奕洛瑰的目光,却并不挣扎。
“是吗?那让我猜猜…”奕洛瑰弯下腰,双唇凑到安永耳边私语道,“你在想玉美人吧?”
安永神色一凛,面色微微发白,却强自镇定道:“请陛下放心,微臣没这个胆子。”
“没胆子,就能管得住这一颗心?”奕洛瑰嗤笑着点了点安永的前襟,低声道,“其实千秋节那天,我就发现你喜欢她,这样想来,倒是我横刀夺爱了吧?”
安永这才知道奕洛瑰早已对自己起了疑心,连忙澄清道:“只怕是陛下您误会了,微臣对玉美人,绝无它意。”
“既无它意,为何又总是将目光投在她身上,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奕洛瑰不依不饶地逼问,眼看着安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忽然又笑着将话锋一转,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罢了罢了,你我是什么样的关系,何必像一般君臣那样拘礼?你既然想与玉美人说话,我就让她和你聊聊好了。”
奕洛瑰这句话让安永大吃一惊,一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傻愣愣地被他拉起身,手牵着手走进了大殿。
大殿中空无一人,奕洛瑰遣走了所有的宫女和内侍,让安永陪着自己在御榻上坐下。这时只听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娇小身影灵巧地闪进殿中,转身又将殿门推上后,这才施施然走到奕洛瑰和安永面前,扬手拉开了遮着头脸的风帽。
灯下顿时露出一张桃花般艳光潋滟的脸,明眸皓齿,楚楚动人,正是本该身在流芳殿的玉美人。安永这时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坐在一旁的奕洛瑰连忙使了个眼色,那玉美人便巧笑倩兮地主动开了口:“崔侍中,听说你一直想见见玉幺?”
安永怔怔看着玉幺,双唇嗫嚅了许久,却终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奕洛瑰,摇了摇头:“不…是微臣举措不当,让陛下和娘娘误会了。”
“咦,真的是误会吗?”玉幺一边笑着一边抽开了斗篷上的系结,抬手向后一撩,“崔侍中不再仔细思量思量?”
话音未落,斗篷已倏然落地,安永倒抽一口冷气,立刻把脸别开,不去看玉幺半裸的胴体。
这时一树华灯盛放出明煌煌的光,潋滟流光映照着衣不蔽体的玉幺,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莹润剔透,仿佛一尊琉璃飞天。只见她上身酥胸袒露,仅从肩头披下一层碧纱,项上戴着一套五色宝石璎珞,几根细细的金链从璎珞上连下来,缠在她腰间权充腰带,胯上松松系着一条与肤色相近的月白绢裙,明灯一照,透如轻雾。
安永低着头不敢看,有些慌乱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奕洛瑰,没想到竟看见他一脸笑意,眼中满是促狭之色。安永心中顿然意识到危机,拔腿便要逃向殿外,不料牵扯间手腕上猛然一阵剧痛,他回头一看,发现手腕已被奕洛瑰牢牢抓住。
安永立刻脸色惨白,睁大眼惶惶地看着奕洛瑰,难以置信地唤了他一声:“陛下?”
这时奕洛瑰却冷笑了一下,将安永扯回自己身边,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崔侍中,我还没准你退下呢。”
安永的脸瞬间涨红,对奕洛瑰的恬不知耻忍无可忍,没被奕洛瑰抓住的手操起案上半满的金杯,扬手泼了奕洛瑰一脸:“陛下!请你适可而止吧!”
鲜红的葡萄酒顺着奕洛瑰的脸往下滴淌,这一次他竟未生气,只是低头甩掉了挂在睫毛上的酒液,眯着眼舔了舔沾着酒的嘴唇,含笑看着安永愤怒的脸。
安永顿时怒从心起,扔了酒杯奋力挣扎起来,这时奕洛瑰却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从袖中抖出一条长绫,想把安永的手给捆住。安永心中一沉,这才意识到奕洛瑰是有备而来,当下不再迟疑,还自由的那只手随便捞到什么都砸向奕洛瑰,抬起膝盖踹向他的要害。
对付安永毫无章法的格斗,久经沙场的奕洛瑰游刃有余,他利落地躲开安永的攻击,将他的手腕狠狠一扭,又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膝盖,就把人整个压在了地上。奕洛瑰手腕一翻,便将手中长绫绕了个花,在安永的一只手腕上绾了个越挣越紧的死结。
站在一旁观战的玉幺这时候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还没笑上两声,就看见一只金杯直直向自己的门面袭来。她慌忙歪头避过,幸灾乐祸地看着仍在地上挣扎的安永,笑道:“呵呵呵崔侍中,你砸死我也没用的,陛下他可不会分心救我。”
被按在地上的安永眼看着奕洛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绑住,目眦欲裂地咬着牙骂道:“尉迟奕洛瑰,你疯了…”
奕洛瑰面不改色,继续用全身的重量压制住安永,拉紧长绫紧紧地缚住他。狩猎中练就的一手真本事,这时候统统派上了用场,不,甚至比以往施展得更好,因为此刻手中的这只猎物,灌注了自己所有的野心和欲望。

 

第三十九章 胁迫

直到双手被高高吊起的一刹那,安永才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体力上的悬殊让他一时有些发懵,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容易就输给了一个同性。
奕洛瑰将安永的两手分开系在帐顶的横架上,高度正好可以使安永双膝跪在榻上,他伸脚踩住安永的膝弯,令玉幺将安永的脚踝牢牢绑在一张黑漆凭几的支脚两侧,迫使他只能分开双腿,这样奕洛瑰甚至只需要张开腿坐在凭几上,就可以从身后抱住安永,轻松地贴合在一起摆出交媾的姿势。
屈辱的跪姿气得安永眼前一阵发黑,他回过头望向奕洛瑰,惊慌失措地叫道:“奕洛瑰,你快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疯子!”
奕洛瑰坐在凭几上笑而不答,这时玉幺却笑嘻嘻地跪爬到安永面前,与他面对面跪着,张开双臂将他搂住,故意勾起舌尖舔了舔安永的耳朵:“崔侍中,很多人都爱盯着玉幺看,不过男人看我是因为爱,女人看我是因为恨,你对玉幺是爱是恨?不如现在就让我摸摸看…”
说罢她便将手滑入安永的衣襟里,充满挑逗地四处摸索,安永大惊失色,拼命挣扎着想从榻上站起来,奈何绑着他双脚的凭几正被奕洛瑰坐着,使他只能跪在榻上,根本动弹不得。
“够了,奕洛瑰,快叫她停下,”安永惊惶地叫喊,一直扭头望着奕洛瑰,却始终只见他无动于衷地着盯自己邪笑,不由得破口骂道,“奕洛瑰,你快放开我!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事吗?这种事连畜牲都不会做!”
“我对你如此大方,你却骂得这么难听,真是恩将仇报啊…”奕洛瑰在安永身后与他耳鬓厮磨,双手环住他的腰,亲手为他解开了腰带,“听着,你既然喜欢这个女人,我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好好享受吧。”
“不…我根本不喜欢她!你疯了!”安永瞪大眼,随着身上衣解裳落,咬牙拼尽了全力挣扎。
“口是心非的家伙。”奕洛瑰在他耳后嗤道。
“我没有!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安永怒道,“你侮辱我就罢了。她是你的妻子,你这么做是在侮辱她,你明不明白?”
“妻子?”奕洛瑰觉得安永这说法挺新鲜,笑道,“照你们中原人的说法,妻子如衣服,今天我赐你一件。”
安永气得浑身发颤,怒骂了一声:“你这混账!”
这时玉幺意味深长地盯了安永一眼,目光越到他的身后,望向奕洛瑰。
“陛下,崔侍中的杂念太多,这样是没办法放松下来好好享受的,”玉幺一边说,一边又取过一条绫带将安永的双眼蒙住,偷眼见奕洛瑰并不反对,便将胆子放开,继续肆意妄为,“陛下您看,这一下崔侍中就乖多了,对不对?”
陷入黑暗的安永紧紧咬着牙,即使玉幺话说得露骨,他也忍住不再开口。双眼被蒙住后,他似乎真的摒除了杂念,被怒火烧昏的头脑终于一点点冷静下来。
求饶没有用,咒骂也同样徒劳,手脚被制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觅得转机?
安永想静下心动动脑筋,可身前身后时刻都有人在干扰,让他的思绪被迫时断时续,总也不能连贯。
失去了视觉之后,其他感官一瞬间全都变得敏感起来,于是他感觉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正在自己身上游移,一路蜿蜒而下,最后流连在他的小腹上,绕着肚脐不停打圈,时不时又钻进去挑弄,刺激得他不自觉加快了呼吸,小腹也跟着急促地起伏。同时还有手指一直在自己胸前盘桓,恶意地拨弄着他的乳尖,那手指的触感很粗糙——是奕洛瑰的两只手!
那么正抚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手又是…安永瞬间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候蔫软的分身忽然被一种温暖滑腻的感觉包裹住,这种感觉很陌生,与手指的套弄完全不一样,让分身的前端不断受到窒碍的挤压,下端却又不停地被软物卷裹扫弄,同时身下还传来很清晰的啧啧吮咂声和一阵阵吞咽的闷哼,并着一股接一股的强劲吸力,强行催逼着自己升起欲望。
这感觉…是人的口腔!觉察的一瞬间安永五雷轰顶,浑身止不住发起颤来,这时就听奕洛瑰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两声,紧跟着不怀好意地小声嘲弄他:“有感觉了?”
现在奕洛瑰在他耳边说话,那么身下的那个是…
一股深深的恶心让安永不寒而栗,促使他倏然咬紧了下唇,双臂使力往下拽,非要挣得自由不可。
只要双手能够得到自由,就可以把身下那个可怕的头颅推开!
玉幺的头正埋在安永两腿之间,兀自一吞一吐吸得来劲,这时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布料拽动木架的喀喀声,紧跟着又是“咔啪”两声轻响,玉幺一时没听清,自顾自闹得正欢,冷不防头顶上猛地挨了一脚,竟被奕洛瑰狠狠踢开。
嘶——这混蛋,好容易就要成功了呢…玉幺揉着头顶,郁闷地瞄见眼前的分身又缩回原状,不禁纳闷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崔侍中的两只手腕正在她眼前扭曲变形,以一种诡异的形状越拉越长…
“啊啊啊…”玉幺觉得自己被深深震撼了,张着小嘴连声惊叹,说不出话来。
这时奕洛瑰已飞快地找来匕首,嚓嚓割开缚在安永手腕上的死结,任他倒在榻上爬不起来,径自阴沉着脸抓住他已然脱臼变形的手腕,一左一右咔啪两声,又替他安回原状。
脸正埋在褥子里的安永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能犟成这样,还叫什么叫?”奕洛瑰没好气道,眼看着安永疼得浑身冒汗,心头觉得有点挫败。
安永咬牙忍住剧痛,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手指能动了,立刻哆嗦着扯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绫带,撑起身子就要爬起来。奕洛瑰坐在凭几上一脚将他踩住,两只眼睛犀利地看着玉幺,冷笑道:“玉美人,看来你的主意不奏效啊。”
玉幺顿觉大祸临头,头皮发麻地望着奕洛瑰,谄媚地笑了两声:“陛下,臣妾看着崔侍中温柔斯文的模样,没料到他竟是吃软不吃硬的,陛下您且息怒,让臣妾换个法子试试好不好?”
奕洛瑰低下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却仍然不停挣扎的安永,一瞬间明白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今夜若不能使他屈服,只怕今后就再也无法收服他了吧?
是自己亲手剥去了崔永安温良恭谦让的画皮,结果让他露出这一身铮铮傲骨,若不趁现在就把骨头拗断,今后岂不是更加棘手?至于崔永安这一身骨头自己到底爱是不爱,奕洛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已经放手让玉幺去做。
玉幺是个蚂蝗性子,一旦争取到机会,立刻就使出浑身解数。她衣衫不整地直接跑出大殿,飞快地张罗来一壶烈酒,等她重新回到御榻边上时,也不知这短短的片刻间发生了什么,那崔侍中竟又被蒙住了双眼,两手也被反剪着绑在了背后,而那混血脸的皇帝此刻已挤进他两腿之间,正脱了裤子就要办事。
靠,再这样下去,还有他什么事?
玉幺赶紧爬上御榻,拎起执壶仰脖猛灌了一大口酒,两手捧住安永的脸,低头凑上他的嘴唇强行喂了他一口。安永立刻扭过头挣开玉幺的手,吐出酒咳了两声。玉幺心头忍不住就有点来火,心想他奶奶的,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四十章 夜沉

“陛下,崔侍中如此性烈,臣妾只怕他扫了您的兴,”玉幺说话间,已从榻上拾起了一条方才被奕洛瑰割断的长绫,比了比长度合适,便把它绕在了安永的颈间,“臣妾这个办法,可以使崔侍中不敢再挣动…”
说着她将绕过安永脖子的绫带缓缓收紧,又把绫带的末端拉到安永背后,与绑着他双手的那几圈绫带系在一起,这一招类似于五花大绑,安永只要随便动一动,脖子就立刻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这下果然将他制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