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看准了我拿他没办法,过了这么多年,要说了解,他比谁都了解我.
我撅着嘴无奈的说:“去啦,臭哥哥,就不能哄哄我啊.”
他笑而不语,温柔的眸一如春水.
如果他这方温柔始终为我的话,那该有多好,可惜我隐隐的明白,它好似即将远离.
没有理由,仅仅只是心底的一种纯粹的感觉.
*
翌日,我们如约来到了丞相府.
牡丹花会表面说是赏花,其实可以说是各贵族青年男女之间联姻的大好时机.
牡丹花会,因是皇上所亲赦的,所以一般没有特别的理由的话,必须参加.
今年的牡丹花会格外的让人期待,因为举办之人乃宓丞相之女宓秋绮.
宓秋绮,素有“京华第一美女”之称,不但容貌绝世无双,才气更堪比大家.
所以慕名之人,纷涌而至.
今日,我袭一身紫色纱衣,头发只是随意的用发簪绾了起来,任三千青丝垂落身后.
我不美,只能称的上清秀和灵慧,但我的头发却无人能及.
轩哥哥依然白衣连袂,但比起以往的白衣,今日的却要来的精致的多,可以说对于今日之行,他应甚为看重.
“哎呦,我们文质彬彬的七王爷也来了.”一男子朝我们举步而来.
待我看清时,心里大叫不妙.
怎么会是他,昨日那个难缠的人,真是冤家路窄,不要让他认出了才好.
我偷偷的把脸藏到了轩哥哥的后面,以求他不要注意到我.
可是,天不从人愿.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他眼尖的一把揪出我,凝着我的眼神似笑非笑,“小鱼儿也在啊,一天不见,我还怪想你的.”
我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已死上千万遍,我不想让轩哥哥知道我认识他啊…
“水兄,你认识小鱼?”轩哥哥转向那人问道.
水兄,不用这么巧吧,轩哥哥认识他。
他笑着瞅了我一眼,应道:“不但认识,还…”
没等他说完,我马上接口道:“轩哥哥是这样的,我昨天去市集玩的时候认识他的,那时候他正在调戏良家妇女,我看不过啊,于是我就上去教训他,所以现在他一定对我记恨在心,所以等下他说什么诬蔑我的话,你可不要相信他.”
别怪我,谁叫你偏偏出现在这里,偏偏知道昨天的事,又偏偏想说出来呢?
“那个,水兄,小鱼说的是真的?”轩哥哥有些尴尬的问道.
我没眼花吧,他竟然点头,可是他后来说出来的话可让我差点吐了血.
“小鱼儿昨日打扰了我的兴致,所以我打算让他自己来补偿,七王爷,如果我说我想娶她当我的夫人,你应该不会不肯的吧.”他邪魅的瞄了我一眼后,饶有意味的问着轩哥哥.
我急的拉住轩哥哥的袖子说道:“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嫁给他不被虐待死,也会被他气死的.”
轩哥哥有些歉意的望了他一眼,又转而对我说:“小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想嫁给他也不能这么说啊.”
“水兄,小鱼还小,你不会怪她吧.”
他竟然说:“没事,就是这样我才喜欢.”
我无语,只有向他干瞪眼的份,敢情我昨天是倒霉透了,竟然会遇到他.
后来,经过轩哥哥的介绍,我大概知道了他叫水隐寒,是京华最富有的商人,比轩哥哥只小了二岁.虽然说他这个人老是让人琢磨不透,但轩哥哥说,他人缘却出奇的好,更是甚得皇上的喜爱,几次要他为官,他都推拒不肯。
他偷偷的把头凑到了我的耳边,暧昧的说:“刚才帮了你,怎么报答我啊.”
我猛的一把推开了他,“我跟你很熟吗?”
他远远的凝视着我,似笑非笑:“利用完就把我一脚踢开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的话让我不由的凉意阵阵,不由的倒退了几步:“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手指轻佻的划过我的脸颊,口中喃喃而语:“长的也不算漂亮,却能引起我的兴趣,你说怎么样呢?”
这个自恋狂,说什么呢?
虽然我苏小鱼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也轮不到他来说吧.
我轻声一哼:“要我说,你还是回你的醉梦楼去找你的水云姑娘吧,或者今日的丞相之女听说也是一等一的美女,有本事的话把她娶回家啊.”
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知道轩哥哥喜欢她,如果真让这个自恋狂娶到她的话,轩哥哥或许会死心.
他嘴角噙着一抹高深的笑,深邃的眸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早已看穿了我这些小伎俩.
“你的激将法没用,因为对宓秋绮,我没兴趣,不过某人倒很有兴趣.”他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的瞄着一旁心不在焉的轩哥哥.
“你…”我正要出口.
一阵洪亮的叫声起,硬把我的话给截了下去.
“宓丞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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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绝色佳人]
大家的眼光全被吸引了过去,当然不是因为宓丞相之人,而是因为他身后的绝代佳人。
身形婀娜,肌肤似雪,眉如柳叶,眼若秋水,樱唇轻启,犹带轻笑,七分柔媚,三分羞涩,宛若天仙。
不要说是那热血中的男儿,连我这小女子亦看得久久不能回神。
宓秋绮受不住众人的眼光,轻轻的唤了一声在一边的宓丞相“爹…”
声音有若黄鹂出谷,更是悦耳至极,为何老天把优点全集于她身上。
看着轩哥哥眼中那掩不住的恋慕之色,我的心里第一次觉得上天的不公。
难怪轩哥哥一直当我是妹妹,和她一比,我知道我毫无胜算。
被女儿叫唤的宓丞相这才缓过了神,清了清嗓子道:“谢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牡丹大会,我甚感荣幸。这是小女宓秋绮,她会带各位去观赏今年各地进献的牡丹。”
我这才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宓丞相,臃肿的身形,平凡的长相,最为特色的也就是他那一直咧开的嘴,我不明白如此不起眼的一个人为何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儿。
宓秋绮这才福了福身,委婉之声犹如天籁:“秋绮这厢有礼了。”
轻移莲步,她缓缓的行至人群中,幽幽的开口:“大家请随我来。”
于是一行人等都随她开始了赏花之旅,一些有意和她亲近的人,都不时的讨好着她,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轩哥哥虽然淡淡的远离着,但眼光却一直追随着她,一丝都未放过。
这种眼光,我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我望着轩哥哥时的眼光,是爱慕。
“你喜欢七王爷?”陡然在耳边响起的话语着实吓了我一跳。
转首回眸之处,那自恋狂水隐寒饶有兴趣的凝视着我,唇边依然是那抹似笑非笑。
明明只是个商人,但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尊贵却不容我忽视,他的确是个怪人,更是个谜。
我丢给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把心里的不痛快全数转接到了他身上,“本小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他笑意渐深,带着丝揶揄:“呦,脾气倒不小。”
本来我肯定会和他斗上几句嘴,但今天的心情却异常的差,连斗嘴的兴致都提不上来。
望了眼那渐远的人群,我毅然转身离去,不愿见那毫无掩饰的爱慕,不愿自己的心愿一点点破碎。
我选择了逃离,能不见就不见。
水隐寒没有跟上来,只是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为何叹息,为谁叹息?
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或许压根就是我听错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离开了宓府,我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来到了我们以前共同的小天地。
昔日夕阳下的相伴,而今却惟有我独守这份夕阳了。
我缓缓的躺在了草地上,抬首望着那抹贪恋天际的夕阳。
明知道终将堕落却依然贪恋这最后一点余光,就像我明知道不可能,心却依然存着那一丝希望。
片刻之后,黑暗还是吞食了夕阳的余晖,剥夺了我最后一丝光芒。
夜幕降临,晚风掠过,让我不自觉的拉拢了衣襟,虽然是盛夏,但今晚的风却让我凉意遍生,是身凉还是心凉,我亦难解。
我知道我在等,等轩哥哥来找我,我们拉过钩的,不管怎样,他都会来找我的。
我相信他会来的。
那一夜,我望穿秋水,死守着那份承诺,苦苦等到天明。
那一夜,他第一次失约了,即便他曾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天色已亮,我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失望。
心中的那份希望碎了一地。
难道真的是我太奢望了吗?
我只是个被他捡来的小女孩,我有何资格去要求他呢?
他说是妹妹已是我莫大的荣尚了。
我到底还在求什么?
只要他还记得我,还有我那么一个位置,那即便是妹妹,即便为他人做嫁衣裳,我也认了。
只要看着他就好。
冥想之际,一阵焦急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心跳陡然快了几拍。
是轩哥哥吗?
我猛然回头,见到的却是水隐寒,我不明白他为何会知道这个地方,惟有怔怔的呆望着他。
他行至我身边,蹲了下来,眉头微皱的说道:“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不知道为何,等了一夜,我都没有流泪,但现在因他这么一句话却泪意泛滥,任我止都止不住。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伸手揽过了我,我已不顾什么了,一夜的委屈之后,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满脸的泪水就这么肆意的沾湿了他的衣襟,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只是把手柔柔的抚上了我的后背,口中轻叹了声:“真是个笨女人。”
发泄完的我,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听他说我是笨女人,顿觉不满。
扬起依然泪痕斑斑的小脸,我反驳:“喂,自恋狂,我才不是笨女人呢?”
因为接的太快,把心中为他取的绰号叫了出来。
他拉过我的手臂,“笨女人,你说谁是自恋狂啊?”
我再次抗议,“喂,听清楚,我不是笨女人。自恋狂,自恋狂。”
他用力的推了一下我的头,道:“还说不是笨女人,他不来你也不用等上一夜的吧,你说你笨不笨,喜欢就去争取啊,光等有什么用。”
去争取吗?我有资格吗?
因他的话,本来抛却的心思又上了心头,连我自己都觉得怪了,这还是我吗?
还是那个说要做条快乐小鱼的我吗?
“怎么了?”或许是见我神情有异,他难得关心的问道。
我茫然起身,淡淡的说道:“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他昨天喝醉了,所以没来。”淡淡的话语从身后传来,犹带着一丝不屑。
而这如我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轩哥哥没来是因为喝醉了,不是忘记我们的约定,一阵狂喜掠过心头。
我回首,笑颜逐开,“谢谢。”
现在我最想的就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等了一夜,真的好累,那些烦人的事以后再想吧,不管如何轩哥哥只要记得就行。
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戏谑:“真是个笨女人。”
但我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至少是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微微扬起嘴角,我朝王爷府的方向跑去。
是的,妹妹就妹妹吧,只要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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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心亦难解]
风乍起,扬起千万青丝,凝着眼前的人,我甜甜的唤了一声:“秋绮姐姐。”
宓秋绮委婉一笑,淡淡的应了一声,回眸间风华依旧。
轩哥哥闻声而来,掩不住的笑意尽泻于唇角。
相对而视,彼此轻笑。
他,眉眼带笑,情谊无限。
她,低首敛眉,娇羞不已。
他,玉树临风,盼目生辉。
她,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他们是彼此局中之人,而我只是局外之人,只能怔怔的看他们眉目传情。
他们的世界,我无法插足。
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我却只能躲在背后默然的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
谁又能理解,我这强颜欢笑下的无奈?
我不知道那日牡丹花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那日之后,他们已情陷彼此。
连日来的频频来往,那情谊更是日益加深。
心微微揪了一下,我甩甩头,强迫自己转身,不再看那另自己心痛的画面。
虽然早已决定选择祝福,选择默默守候,但真要面对起来却是那么的困难。
半个月以来,只要他们在那里窃窃情语的时候,我就会去那方装载了我回忆的小天地,饮酒独愁。
今日,我亦不例外,独自来到了我的小天地,带上了一壶上好的桂花酒。
桂花香而悠长,配合着酒的醇烈,煞是一凡风味。
呷了一口桂花酒,我惆怅万千。
我欲借酒消愁,忘尽心中事,可惜我却是千杯不醉,越饮越清醒。这到底是怎样的无奈?
漠然的坐在草地上,我举杯空叹。
脚步声起,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那是谁。
这半个月来,每当我来这里的时候,他都会不期然的出现,陪我一起饮酒。
缓缓的倒了一杯酒,伸手替给了已然在我身边坐下的人。
他伸手举杯,一仰而尽。
这似乎已成了我们之间的默契,什么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多做,只是静静的饮酒。
从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安静的陪我。
有时候,他会喝醉,醉的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了神秘,没有了戏谑,没有了邪魅,只有那份最真的坦然。
每每此时,我都会因此而忘记了心中的烦闷,笑着看着醉酒的他。
他是何其自恋之人,要是知自己如此,他定不会再喝醉。
所以每次他问我,他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都会笑着回答,没什么,只是睡觉。
不知为何,我就是不想告诉他,或许是私心的想独占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我还是那条会忘记一切烦恼的快乐小鱼。
“笨女人,这老是这样烦不烦啊?”意外的,他今天开口问道。
我轻轻的躺了下来,手枕在脑后,幽幽的说:“你烦的话大可以不要理我,有你没你,对我而言都一样。”
他眉头微皱,但语气却还是那样的戏谑,“真是个笨女人。”
说话间,他长臂一揽,我已跌入他的怀里。
我挣扎着想起来,但却被他圈的紧,只得放弃了挣扎,闷闷而语:“自恋狂,你干吗啊?放开我。”
他不答,却低首在我耳边轻语:“小鱼儿,你说我陪了你这么多天,你该怎样报答我呢?”
他的声音低沉迷人,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吹吐在我耳畔,让我的心不禁猛的漏跳了几拍。
深吸了口气,我撇过头,佯装镇定:“你发烧了,胡言乱语什么,是你自己粘上来的,我还巴不得你离我远点。”
“对,是我粘上来的。”他的话里似隐忍着几份怒气,话刚说完,他猛然扳过了我的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欺上了我的,我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只感觉他狂烈的席卷我时,那在我身体里流窜的阵阵热流。
“啪”我一个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他怎么可以…
他不恼,用舌尖轻舔着嘴角,看起来妖媚不已。
“记住,你是我第一个感兴趣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被我纵容的女人,还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有意思。”他的眼还是一如深潭,高深莫测,嘴角依旧是那抹似有似无的笑。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吗?
他神秘的让我害怕。
轩哥哥曾说,水兄以前不会轻易和人家讲话的,对你还真是例外。
例外吗?
想到那日,我即便喊了多次,他亦不回头的时,我明白轩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他是很冷漠。
但为何现在却如此的粘着我,难道真如他所说,是我引起了他的兴趣,还是另有图谋?
乱了…
不想了,不想想了。
“记住,你是第一个被我打的男人,你是我第一个讨厌的男人,你是我第一个最想远离的男人。”我扬起小脸,回敬了他同样的三句话。
他饶有兴致的凝着我,“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他上前离去,和我擦身而过之际,又再我耳边道:“你逃不掉了。”
我错愕,转身只见他已悠然离去,再也没有回首。
为什么他每次搅的我心烦意乱后,就这么离我而去。
为什么他老是和我讲着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看透了我心事的样子,而我却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难道他喜欢我,我因心中的念头而不禁自嘲了一凡,那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风情万种的烟水云,还是倾国倾城的宓秋绮,他都可以如此不屑,更何况是我了,一个本该飘零的孤女。
记得小时候,我老问娘,谁是我爹。
娘总是哭,哭,却什么也不说。
娘很爱我,希望可以带给我幸福,但生死不由己由天,所以八岁那年,娘就离去了,只留给了我一方丝帕。
“天地决裂,此情不变。”
我曾认为娘很傻,只为了这八个字而默默等待,待到自己经历的时候才明白娘那时的心境,而且比娘更加的痴傻,至少娘还有曾经的誓言,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一味的认定。
我与他,不可能,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亦不可能喜欢他,我的心早已在8岁那年,遗落在了那个满脸温柔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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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事生变故]
轩哥哥,当朝的七王爷,权大位高,但那又如何?
权大,却大不过当今的皇帝。
位高,亦高不过当朝的太子。
一道诏书,狠狠的撕裂了他们本该美好的姻缘。
太子上书,欲立宓秋绮为太子妃,皇上恩准,颁诏书促其良缘,大婚定在三个月之后。
可是那天子有可想过,他在成全了一个儿子的时候,却狠狠的伤害了另一个儿子。
轩哥哥能怎样,一个是兄长,一个是父皇,他能去争吗?他能去夺吗?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呆滞,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
我不是圣人,我承认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确庆幸了下,但看到轩哥哥如此,我又怎么忍心。
端起银耳汤,我默默的推门进去,却见上次端进去的那碗丝毫未动。
已经好几天了,从听到那个消息以来,轩哥哥就这么不吃不喝的呆在房里,什么事都不干,只是呆呆的望着那日他为她所画的画像。
眼深深的陷了下去,满目的血丝,脸亦瘦了一圈,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轩哥哥了,此刻的他落魄至极。
我心疼亦心痛…
我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画像,他茫然的抬首,眼无神的瞅着我,“还我。”
我不理,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冲我大声喊道:“还我。”
七年了,他从未如此大声的对我说过话,而今日却为了一张画而如此对我。
我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对他说道:“你这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就有用吗?如果真的喜欢,就去和你父皇说,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啊。”
他凝了我一眼,有丝烦乱的说道:“小鱼,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君无戏言。”
“虽说君无戏言,但是也不外乎人情啊。”我接口而言,这时候我已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只希望他可以快乐起来。
如果她是他快乐的源泉,那即便心痛,我亦会割舍。
他叹了口气,起身背对着我,“小鱼,你先出去,我想静一下。”
无奈之下,我只得退出了房门。
那日之后,轩哥哥终于肯吃饭了,也不会把自己整天的关在房里。
但他却每天的站在江边,临江而立,一站就是一天。
我在他背后默默的陪他,他站多久,我就站多久,他伤心,我陪他伤心。
一日,两日,三日,十日…
而他却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轩哥哥,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轩哥哥,你为何不回头看我一眼?
轩哥哥,难道除了她,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你忘了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了吗?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你忘了你还有我吗?
我终于明白,即便我陪他流再多的泪,他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即便我陪他站上一千年,他也不会对我释然一笑。
他快乐的源泉不是我,而是那个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
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决定,即便倾了我的生命,我也要让他重拾笑容。
我本是孤儿,除了他再也没有亲人,我死了,谁也不会为我伤心,这七年来,有他的照顾,我很快乐,如果上天注定要让我选择,那即便就此终结,我亦无悔,因为我欠他一份恩情。
默默的转身,我往回行去,我本想如此单纯快乐的过一辈子,但没想到这也成了奢望。
娘曾经在临死前对我说过,离开一切是非,单纯快乐的生活,不要卷入争议。
我一直记得娘的话,虽然我生活在王爷府,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但我从来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很多人都知道轩哥哥有我这么一个收养的妹妹,但真正见过我面的人却少之又少。我知道那些人之间的争斗,也知道官场的黑暗,即便连轩哥哥都不免为那些事情烦心。
但在我面前,他总是不着痕迹,那我也不想问,我本来就无心于那些事,我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至于谁当权,谁当势,又与我何干?
我不是看不清,而是不想看清,我不是真的单纯的一事无知,只是想借着单纯化去一切有可能的烦恼。
别人都以为我单纯,甚至连轩哥哥也这样认为,其实我比谁都看的清楚,只是我聪明的选择了逃避,这样或许真的可以快乐些吧。
但没了他的微笑,我还能是那条快乐的小鱼吗?
我知道不能,所以他要的,我会尽一切能力去帮他夺回,即便倾我一生亦无悔,只要他记得我即可,我要的仅仅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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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动于始:卷入之初]
我伸手欲敲上那扇深锁的朱红色大门,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除了王府的人,我认识的也只有他了,虽然心里总觉得应该离他远点,但为了轩哥哥,能帮我的也只有他了.
手再度举起,我刚想敲上那扇门,门却已然大开,水隐寒站在那里,嘴角依然是那抹熟悉的浅笑,让人琢磨不透.
“我知道你会来的.”他凝着我,那如炬的目光似要把我看穿,他的眼里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疼惜,很快,快到我不知道那是否是我眼花了.
真的不知道?
因为他没有理由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讨厌他那种似乎可以看穿我的眼神,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除了道途听说的,我什么都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此刻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惨淡一笑,今日的我没了斗嘴争趣的兴致,微敛眉头,我轻声而语:“是吗?”
对于他的自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虽然我老是喜欢把那叫做自恋.
他伸手做邀请状,笑着对我说道:“进去再说吧.”
依言,我随他进了内室,一路上偶然视线的停留,他的院子似乎很是别致,但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心情欣赏,我的心已被轩哥哥的痛苦所填满,满到我再也不能负荷另外的东西.
他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凝着我:“坐吧,站着干吗?有什么事也说吧?”
我坐在了身后的一张椅子上,回凝着他,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可以帮我吗?”既然要说,何不直接开门见山,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
他轻呷了一口茶,不经意的问着:“帮你?帮什么?”
“我想进太子府.”明知道他只是个商人,但我却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曾记得轩哥哥说过,皇帝都想几次让他为官,对于太子他也应当认识.
他俊眉一皱,轻叹了声:“为了他?”
我明白他的所指,老实的点了下头.
他起身站了起来,走至我身边,轻佻的勾起我的下巴,揶揄道:“我的小鱼儿,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怎么能让你进太子府?”
言下之意,我当然明白,但我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我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瞪着他,轻缓的吐出了四个字:“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