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是爱司徒无夜的吧。只是她的爱和一般的母亲不同，比较偏激，却也想得比较长远。
“你没有错。”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奉承她，也不是赞同她的做法，只是我觉得她是没有错，如果她是真心的为司徒无夜的话。
追求权利没有错，想要生存也没有错。
清妃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感激，一点也没有一开始的冷淡，“谢谢你，浓儿。我想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你嫁给了小夜。他喜欢上你是好事，而我也相信过去对他来说只是过去，现在他最在乎的是你。所以你也不必介意以前的事。如果他没告诉你，只是怕你胡思乱想吧。”
真的是这样吗？
我笑着颔首，“我知道了，母妃。”
本只是打算来试探清妃的，却没想到知道了这么多。
“我告诉你一切是有目的的。”清妃突然开口。
清妃果然还是清妃，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母妃想让我怎么做？”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了什么药。
清妃握住我的手，道：“浓儿，帮我劝劝小夜，我知道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我尽量吧。”劝他？劝他什么，让他依着清妃的计划成为伏月的王上吗？
清妃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依然高贵如初，慈爱如昔，似乎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清妃，到底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
我想我远远还没有足够了解她。
*
第41章 夜的坦诚
走出清韵宫的时候，我碰到了司徒逸。
“王上。”我朝他微微施礼。
他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质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给母妃请安啊。”我笑着回道。
司徒逸放开了我的手腕，出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伤害她，不然朕不会饶过你的。”
我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笑道：“师兄，你这么说可是冤枉小师妹我了。我怎么可能伤害的了母妃。”
司徒逸如此紧张，定是知道些什么，我绝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他只是在装作不知道吧。
对于清妃，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要不是看在师父的份上，朕不会留着你的。”他望了我一眼，道：“你是个祸害。”
祸害？
他说对了，我一直是个祸害。
只是说到天玑老人，自从那一次他留给我一块玉佩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那个追他的人又是谁？
他似乎很怕他…
“师兄过奖了。”我笑得妖娆，眼底却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如果师兄没什么事情的话，浓儿告辞了。”
他越是如此，我就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想怒而无法怒的样子，真叫人舒畅。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司徒逸的话语，“希望你记住朕说过的话。”
“浓儿一定铭记于心。”我没有回首，只是笑着回道。
从清韵宫回到府邸的时候，我踌躇着要不要去找司徒无夜道个明白，踌躇了良久，终是决定摊牌。
我并不是一个耐于等待的人。
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些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但为何没有人真的理解我。
听过清妃的话，再看到司徒无夜，我终是觉得有些不同了。
我不知道清妃的话，是不是完全是真的，但是对于他的隐瞒，心底总是有份不是滋味，即便他是为了我好。
即便如此又如何，他终究不了解我。
或许是这个时代注定了无法有人会真正的理解我心中所想。
“小夜。”我开口唤着立在池边的人。
他转首，意外的是他没有再戴面具，左边的发盖住了左额，如果不是仔细看得话，并看不见他左额的印记。
“小夜你？”我诧异于他的改变，惊呼道。
他望着我笑道：“浓儿，我决定了，告诉你一切。”
我知道的时候，想来问他的时候，他却说要告诉我一切。
“一切？”我疑惑的问道。
他颔首道：“是的，一切，关于我的身份，关于我一直隐瞒你的一切。”
他上前一步，拉过我的手，慢慢的朝房间走去。
他的手很大，紧紧的包裹着我的小手，淡淡的温暖从他的手心传到了我的手心。
我想我是相信他的，他也说要告诉我一切了，只是清妃话里的女人让我很不是滋味，想到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夜只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自我封闭的产物时，心底竟隐隐的泛酸。
难不成我这是在吃醋？
望着他的背影，高大而宽厚，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小夜的背影，因为他总是在我身后，在我身后跟着我跑，在我身后为我按摩。
而今日，位置变了，他站在了前面，而我站在了他的身后，这种动作是男人习惯性的动作，他们喜欢拉着自己的女人，一种保护的姿态。
如果我是个小女人的话，我想我会很幸福，因为他的保护。只是我偏偏是那种保护别人的女人，现在一下子的转换，似乎真的适应不过来。
在现代，我总是以保护者的姿态保护百合，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那时候百合他们是否也是我此刻的心情。
我上前一步，站在了司徒无夜的身边。我还是喜欢站在前面，或者身边。
他侧首，对我微微一笑，轻问道“浓儿，怎么了？”
“我比较喜欢站在这里。”我意有所指的说道。
他淡淡的笑道：“好。”
可是他是否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不喜欢站在他的身后让他保护，而是喜欢站在他的身侧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小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明白。”他的手环上我的腰，悠然而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浓儿的话，浓儿是希望和我并肩作战，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一切。”
眼直直的凝着我，和煦如春日的阳光，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浓儿，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女人。”
没想到他突然之间懂了，懂得了一切。
事情还真是巧合。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们一起坐了下来，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他抓住我的手，拨动了他额边的长发，那囚龙的胎记便显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我以前看到过，虽然没有仔细瞧，却也印象深刻，今日再来看之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天底下竟会有这样的胎记？
是否真的预示着什么？
“浓儿，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他看着我幽幽的问道。
“龙困浅滩敛起芒，龙腾云端啸天下。”不知为何心里冒出的便是那日那个老人的预言。
而他也竟颔首道：“我出生的时候，一个道士便给了母妃这样两句话。”
我没有开口，静待着他接下来的话，我想看看他和清妃的话又会有几分不同。
“因为这个预言，母妃把我送出了宫外，那时候我只不过几个月大而已。我在宫外生活了十八年，那十八年的日子是没有人能体会的。那时候的日子，对我来说暗无天日，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很恨她。”司徒无夜顿了一下道：“我的师父是暗夜门的门主，暗夜门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杀手最需要的就是无情。这点在我师父的身上一览无遗。他要我成为最厉害的杀手，也要我成为最无情的人。所以他让我杀了我最要好的朋友，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如今我还记得他那怨恨的眼神和血溅到我脸上的粘稠感，满目的猩红，和充斥着我周身的血腥味，几欲让我作呕。我无法独眠，我总是会记起他的眼神，那样的不甘，那样的怨恨，狠狠的瞪着我，瞪着狙击他的刽子手。”
杀手？
暗夜门竟然是杀手组织，要成为一个杀手所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
孤独，无助，凄凉而悲惨。
亲手杀自己的同伴？
没想到这古代的人和现代的人一样的残忍，我的手上何尝没有沾染上自己同伴的血？
他和我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紧了他的手，给了他几分的安慰，为我们同样的经历，为我们同样的感觉。
只是我比他幸运，我有百合，我们一起度过了难关，也打破了杀手训练之中，只能有一个独活的规定。我们最终都没有背叛对方，一起向曼珠沙华证明了一个事实。
我们很优秀，我们一样优秀。
于是，她让我们一起活了下来，成为了杀手训练之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唯一有两个人独活下来的例外。
他凝着我，满眼的感激，反握住了我的手，继续开口道：“母妃说，一个权者，便是一个最大的杀戮者，登高之路，充满血腥。所以学会无情，便是一个谋权者最必须的。只是她一点都不知道，在宫外长大的我根本就没有一点谋权之心，如果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我宁愿生来就只是个平凡的人。我的手沾染了无数鲜血，杀人，杀人，是我过去的日子里唯一做的事情，于是我没了朋友，没了感情，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不断的杀戮，在杀戮中寻找快感。只是那快感过后，便是更长的空虚。十八岁那年，师父意外被杀，而我便成了暗夜门的门主。那时候母妃第一次出宫来看我，或许确切的说，她是来看师父。我不知道母妃和师父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很显然的是他们认识，而且似乎很熟。”
“既然这样，你又怎么会变成以前那个七王子？”对于他因为一个女人而封闭的事情，我还是很在意。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女人。”他的话让我不由的心底一凉。
果然是这样吗？看来清妃并没有撒谎。
“怎样的一个女人？”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当初那个无情的他封闭自己。
他的神情飘渺，悠悠的笑着，似乎是在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
不知怎么地，我觉得刺眼。
“怎样的一个女人？”他喃喃重复着我的问话，随后又笑着回道：“风华绝代，我想只有风华绝代能形容她吧。”
风华绝代？
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失了心，也失了一切吗？
“你爱她？”喉咙有几分生涩，但终究还是吐出了口。
他侧首望向我，淡淡的笑道：“我爱她，更加敬重她。”
我的心真正的感受到一片冰冷。时过境迁，他提到她时，竟然依然是那种表情，我想他真的很爱她吧。
至于我，又算是什么？
他当初对我说过的话，又算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小丑，以为自己魅力无限，以为自己擅于捕获男人，以为他终究是爱我的，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我不懂爱，但此刻终究是明白了它的伤人。
我不懂爱，但却坚定的认为爱便是唯一，不求最初，但求最终的唯一，而不是爱着别人的时候所分出的那一丁点的好感。
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我想对于他，我或许真的放下了过多的感情，所以此刻才会觉得如此的难堪。
看着他的笑脸，我有种不想再听下去的感觉，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错愕不已。
“比起母妃，我更加爱她和敬重她，她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也给了我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执起我的手笑道：“她有种药，叫忘川水，喝下以后便会忘记一切也会失去一切。她说我可以选择过上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生活，只要我自己不想苏醒。而她也说，如果有朝一日，我为一个人而苏醒，那么那个人便是我最重视的人。我喝下忘川水的那刻，我希望终生不再醒来，只是就如我说的，有些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我终究因为浓儿而苏醒，记起了一切，也恢复了一切。所以我想浓儿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一生都会去保护的人。”
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看来他封闭的真相似乎并不是如清妃所看到的那样。而那个女人似乎也并不是他的爱人。
我此刻又觉得自己好傻，似乎一切的情绪都随着他的话在起伏，听到这里本来冰凉的心似乎又恢复了一丝丝的暖意。
手指划过我的脸颊，他笑着说道：“浓儿，我真的很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想我到现在依然是那个我，空虚中寻找快感，快感之后更加空虚的杀手，无情，绝情。忘川水让我忘记了一切，遇到你，又让我明白了一切。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我，我想即便遇见，我和你也终只会擦肩而过。我不懂爱，真的不懂。服下忘川水之后，我便再也没有遇见过她。对于我的变化，门下之人猜测种种，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他们以为我是因为她的离开而自我封闭的。只是我并不想解释什么。我是因为她变成这样的，她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是这样吗？
清妃口中的那个她并非是他的爱人，只是敬爱的人。
我的唇角微微上扬，连我自己都未察觉，心里本来的疑惑和难堪，至此也消散无踪。
只是他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你知道她是谁吗？”我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她说可以叫她凤诛。”司徒无夜的话让我猛然一诧。
凤诛，又是凤诛？
既然四年前，她在司徒无夜的身边出现过，那么胭脂应该会有所线索的。
凤诛，风华绝代，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可以让龙诛为她放弃一切，可以让司徒无夜如此敬重，可以让世人都想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连我都想知道她凤诛到底是谁？
“除了凤诛，你还知道她是谁吗？”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司徒无夜摇首，道：“我也想知道她住在哪里，我也想找她，不过她神秘得没有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真的无法查到吗？”我知道问了也是百问，毕竟连江湖第一的消息贩子也无法查到的消息，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他也只是无力的摇首。
“那关于南风倩柔？”想到清妃的话，好像又不是那样？
闻言，司徒无夜欣喜的说道：“当初我忘记一切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追着南风倩柔跑，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南风倩柔有时候有个动作很像凤诛。或许是我潜意识里还是记得她吧，所以才会老是这样。上次我那样说，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讲述我的过往，毕竟那段过往连我自己都不想提起。”
南风倩柔有个动作很像凤诛？
她和凤诛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真的可以从中得到些什么线索。
听完清妃的话，心底有份沉重，而现在又感到释然。
想到清妃让我做的事，又想到密室之中的谈话，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到清妃要司徒无夜答应的是什么事情了？
第42章 南风梦婷
清妃精心设计了一切，利用我激发了司徒无夜的保护之心，利用司徒逸对她的感情让司徒无夜成为了太子。
而这一切最重要的便是司徒无夜要有争权之心。
所以我想清妃是让我劝他夺权吧。
司徒无夜说，他宁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做个平凡的人。
而今因为我，他恢复了一切，忘川水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而我却把他拉回了现实。纵使他隐瞒过我，也终是因为我把他推到了浪尖之上。
我们有着一个一样的身份，我们曾经都是杀手。
只是他选择了遗忘，而我却选择了适应。
即便杀手又如何，即便全天下的人都遗弃我如何，只要我不遗弃我自己，我同样可以过的快乐。
所以我总是开心的活着。
在别人眼里，我或许没心没肺，不会内疚于自己曾经的杀戮。
但是内疚有用吗？
没用。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只知道我杀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所以我无须内疚。
或许是因为我比司徒无夜幸运吧。
因为我有百合的陪伴。
手握着司徒无夜的手，我坚定的说道：“小夜，我不怪你，不怪你以前的隐瞒，不怪你以前对我的不信任。但是以后，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那种希望男人保护的女人，我希望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身后。我告诉你我相信你，我会等待，但是你这么做，是否证明着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有能力帮你分担？”
“我知道，浓儿。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幸好我及早醒悟，不然我想我会失去你。”司徒无夜望着我，眼底流转着一份真挚，他的手紧紧的回握着我的手，淡淡的温暖在彼此的手心里传递。
“以后都不会再犯吗？”这一次，我想我可以明白他的心情，而且他也是出于保护我的心情。
但以后，我不想再一次这样。
我不想被人不信任，我也不想成为那种需要依靠在别人怀中才能存活的女人。
“不会。我会对浓儿无所保留。”他坚定的说道。
我笑着回道：“那么，小夜，我相信你。”
清风拂过窗边的帘帐，亦拂过我们的青丝，此刻淡淡的缱绻在我们之间缠绕，心从未如此刻一般安定过。
那么小夜，你就按自己的意愿去选择，不要因为我而动摇什么。我这样告诉他，我不要他因为说要保护我而依着清妃的计划去夺权。
如果想要平凡，那就彻底的归于平凡。
而他告诉我，浓儿，我明白，我想我只是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或许远离宫廷也不错。
这便是他内心的所选吧。
我想这样的确不错，活在宫中太累。
即便高高在上又如何，每日里的争权夺势，只会让人觉得疲惫。
江湖，或许真的是个美丽的地方。
那日之后，我和司徒无夜一方面配合着清妃，一方面开始筹划如何离开这宫廷。
司徒无夜拿下了面具，这一点对清妃来说无疑是个定心丸。
拿下面具，便代表着司徒无夜开始接受事情。这是我们的缓兵之计。
只是这时候，我不知道将来发生的事情。
*
“你找我？”看着倚在门口的南风倩柔，我淡淡的问道。
“我有事跟你说。”多日不见南风倩柔了，没想到今日她会来找我。
自从那日之后，司徒无夜便推掉了曾经说要娶她的话，当初他要调查南风家，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打算离开，那么南风家到底有什么秘密又与我们何干？
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对她说道：“进来再说吧。”
“能跟我回趟南风家吗？”她立在原地没有动，却望着我问道。
我颔首道：“可以。”
我倒想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于是我们便回到了南风家。
她径直把我带到了她的房间，一进门她竟然跪了下来，让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骄傲如她，竟向我下跪，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跪着，但神情却依然高傲，“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依浓，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我，没有一丝的嘲讽。
平日里，我们斗嘴斗惯了，她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我当真不习惯。
“什么事情？”我伸手想扶她起来，但想到她的性格，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我们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我明白，在骨子里我们都是骄傲的女人。所以此刻我如果去扶她，她也不会接受。
“离开南风家。”她抬首盯着我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道：“离开南风倾晓。”
“为什么？”我其实知道原因，但我依然问出了口，我要她亲口告诉我，我也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也坦然承认，大方的说道：“我喜欢他，很喜欢，从小就喜欢，只是自从你来了以后他就变了。”
“我来了？我不是一直在南风家吗？”我故意问道。
我是让胭脂查了我的身世，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南风倩柔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定的说道：“你，南风依浓是南风家大小姐南风梦婷的女儿，所以说你一直唤的晓哥哥是你的舅舅。而我算起来也是你的表姨。你是十年前才来南风家的，因为失忆，你才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终究是说了。
“因为他，所以你从小讨厌我。”我娇娆的笑着，没有假装诧异。
“是你的出现，夺走了九表哥对我的宠爱。我为何不能讨厌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却享受着他的疼爱，而我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却始终看不到我。”她见我如此平静，眼底有丝诧异。
幽幽的话语里有几分哀怨，她的心情我能明白。
只是这并不是我的意愿，他要疼我，他要宠我，又关我什么事？
为何什么帐都要算在我头上？
我轻笑出声，故意无辜的问道：“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我说我也讨厌你，因为我也喜欢晓哥哥，你又会怎样？”
以前的南风依浓也就是这种心理吧。只是她只知道了她不是南风家的小姐，却不知道南风倾晓是她的舅舅。
“你…”她气得马上起身，睨着我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这中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不然她不会这么急着来求我的。
“不，我答应你。”我本来就打算离开，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你答应？”她为我的回答而感到诧异。
我幽幽的笑道：“是的，我答应，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南风家的影卫什么时候有的？你知道吧？我亲爱的表姨。”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对我的问题感到奇怪。
“连表姨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晓哥哥对表姨有多么信任，表姨是四大影卫里的风影，怎么表姨会不知道？”我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南风倩柔问道。
知道南风倩柔是风影，这便是我和星夜当初的交易。
她让我去九方释的别苑，我是答应了，也去了，但是暗地里我向她要了这么一个答案。
她起先也不肯说，但是我只是稍加诱导，让她以为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便说了。
况且，对我，她始终心存内疚。
南风倩柔很是诧异，轻问：“你知道我是风影？”
“知道啊，我亲爱的表姨。所以我才以为你知道啊。我还一度因为晓哥哥这样安排而郁闷呢？”依然是一副单纯而无辜的样子，我知道南风倩柔最看不惯的就是我这么一副样子。
一旦看不惯，心底就会起怒火，起了怒火，就比较容易失去冷静，失去冷静以后，什么事情都比较容易，当然包括套她的话。
“我当然知道。是十年前。”话一出口，她迟疑了会，但也没去多想。
十年前？
果然是十年前吗？
我心底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哇…表姨，你记性好好。就是十年前，浓儿是在考你哦。”我继续装着单纯，那声音连我自己听得都有些鸡皮疙瘩了，更何况南风倩柔。
“南风依浓，不许再叫我表姨，我只比你大两岁。”她朝我吼道：“还有以后不要用这副恶心的样子对我说话。”
气她，一直是我的乐趣，我怎么会放弃？
虽然我们都明白，彼此并没有错，但是依然看不惯对方，或许上辈子我们就是冤家，所以才会如此水火不容。
“浓儿这是敬重表姨你啊。”我笑得越发灿烂，看着她的怒火一点点的聚集，然后完全爆发，“南风依浓，你给我滚出去。”
“表姨，滚怎么出去？浓儿不懂，你先示范一下可好？”
她突然冷静了下来，望着我再次问道：“你不会反悔吧？”
“我南风依浓答应的事当然不会反悔。”我回道。
“谢谢。”我临走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身后对我说道。
我没有回首，也没有回答，却立在原地笑着问道：“你带我来你的房间，是否打算我不答应就把我囚禁？”
她坦然承认，“是的。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把你送走。”
笑，又更深了几分。
转首回眸，我幽然而语，“希望我们永不再见。”
她微愕，随后扬唇，“永不再见。”
如果离开了，那么我便不想再回到这里，而她一定不希望我去而复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