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鼓掌声从屋顶传来,我抬首,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了顶上的人,竟然就是那个设计我的小女孩。
我瞪了她一眼后,继续躲避。
“姐姐,我发现你的口才真不错。”她笑着说道。
该死的小孩,原来她一直在看戏?
我心思一躁,也就乱了阵脚,眼看剑就要刺入我的胸膛。
就在剑离我的胸膛还有一丁点距离的时候,屋顶上飞下的暗器打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剑。
小女孩飞身而下,几下子就把人打趴在地。
她踩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头,“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真的要杀人的话不要派这么蹩脚的杀手来。”
黑衣人闻言逃窜而去。
“姐姐。我救了你哦。”她凑近我,笑着道:“你该怎么谢我?”
我冷哼一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姐姐答应过我,不许骂我不许打我,要对我很好很好的。”她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煞是可爱。
我摸了摸她的头,亲切的笑道:“姐姐答应过的当然不会反悔,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我说过会很好的照顾她的。
她想了下道,“叫我十七就好。”
“你在家排行十七啊?”这名字一看就不是真名。
“当然不是,我十七生的。”
我挥了挥手,不耐的敷衍,“知道了,我要回去了。”身上多了好些伤口,不至于致命,却还是疼的要死。
十七摊开手心,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这是我刚才从黑衣人身上偷来的,你拿着。依我看,那些黑衣人并不要你的命,只是故意来吓吓你的。或许他们要警告一些什么。”
我端详了一会手掌上的令牌,然后收进了衣服里面。
从这块令牌上,或许能查出些什么?
“知道了。谢谢小十七。”我笑着拥抱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十七推开我,不满的说道:“笨蛋啦,你干嘛无缘无故抱我。”
“谢谢你啊。”我无辜的说,心里却早已笑翻了天。
我本就是个记仇的小人,所以我当然不会忘了十七那日的设计。
掩下心中那抑制不住的笑意,我摸摸她的头道:“我回去了,要不要跟姐姐回去?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
她后退了几步,对我一脸防备,“不用了。”
难不成我心底的意思被她看出来了?
“那好,我先走了。”我绕出暗巷,然后往王府的方向行去。
刚才的拥抱是幌子,偷她东西才是真的。
要知道她的身份,当然要从她身上找些蛛丝马迹。
当初我们可是什么都训练的,当然包括不动声色的拿走别人身上的东西。
她想整我,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里的人被我那浑身是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我心底突然起了个恶作剧,于是装着伤势很重的倒在了地上。
“王妃,你怎么了?”
“快去叫王子。”
丫鬟们扶我的扶我,去通知司徒无夜的通知司徒无夜,一下子乱的不可开交。
我,好像做得有些过份了。
司徒无夜随着丫鬟匆匆赶来,一看见我就揪着眉头问道:“浓儿,你怎么了?”
我装作一副虚软无力的样子,“我…被人行刺了。”
司徒无夜一把抱起我,朝房间走去,还大声喝道:“愣着干嘛?找大夫,烧水给王妃清洗。”
丫鬟这才散了开去,找大夫去找大夫,烧水的去烧水。
看着司徒无夜紧张的样子,我突然发觉其实他也蛮担心我的,他会不会比较闷骚,其实心里早就对我有意思?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正巧落在了一边的星轨眼中。
他的眼底满是责备,该是责备我不该偷溜出去。
司徒无夜快步走进房间,把我放在了床上,眉头微敛。
我一脸笑意的望着他,让他的眉头又敛起了几分,我想此刻他该是明白了我受得只是皮外伤。
他没说什么,凝了我良久,突然问道:“是谁知道吗?”
我本就打算查查令牌,而且我直觉这次行刺和司徒无夜也脱不了干系,现在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各方的人都似乎蠢蠢欲动。就如十七所说,这一次只是警告,警告我们不要妄图去争些什么。
而他本是在那个圈之外的人,现在的改变无疑成了众人的焦点,也打破了原来该有的平静生活。
本只是一个不经意之间的赌局,无关任何人,但偏偏他的身份如斯,所以我改造他,其实等同于一手把他推上了浪尖之上。
所以我只知道我不会离开,即便我无用,但至少我还冠着南风这个姓,我还懂得揣度那些人的阴谋。
是我惹的祸,我要亲自解决,而且我喜欢那种斗智斗勇的刺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生死一线间。
在现代,我不知道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过多少次,明明该恐惧死亡的,可是偏偏爱极了那种死地绝生的刺激。
所以,我从不是个正常的人。
从怀中掏出令牌,然后递给了司徒无夜,他接过令牌,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眼底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思。
把令牌收入袖中,他转首望向我,“这件事我会去查,你以后出去一定要让侍卫跟着。”
说到最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将要出口的话变成微微一叹,“浓儿,或许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了解过你。”
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他转身离开。
“小夜。”我出声唤道。
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静待着我的话。
我想问他,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就像他曾问我,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一般,他看不透我,我同样看不透他。
我本以为他是最单纯,最无害的那个人,而其实呢?
或许他才是最厉害,藏的最深的人。可是这样的人,眼神又为何会如此纯净?
他左额上的囚龙又代表着什么?自从那一次窥视之后,我的心里总梗着一根刺,而现在他就像一个谜一般,让我猜不透。
“你有话跟我说吗?”他从不和我说什么,似乎也不怕我误会什么。
时而冷淡,时而纯真,时而又变得迷人,他到底想干些什么?
是否他一点都不在意我,所以哪怕我误会也没关系,但如果这样,他刚才的眼神明明是这么担忧。
第一次,我对一个人这么的迷惑。
“有些事出乎我的意料,有些事我情非得已。”最终,他留下的还是那句话,那句昨晚说过的话。
他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又似乎不想让我知道。
他离开以后,大夫为我开了药,丫鬟们为我清洗了伤口,等到伤口处理完毕,躺回床上的时候,我才拿出了刚才从十七身上拿来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
打开信,我浏览了里面的内容。
唇角边漾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知道她是谁了?
等到下次遇到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一瞬间,心底的得意消散了刚才的迷惑,我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是我有兴趣的,我都会去查。
所以,关于司徒无夜,我总会去了解些什么。
第26章 别苑之行
眼前的人,冷艳的脸,三分责备,六分内疚,还有一分莫名的复杂。
“蓝侧妃,有何贵干?”我慵懒得躺在窗边的软榻上,似笑非笑的凝着眼前的人。
受伤以后,星玖和星轨就不让我出门,于是我只能闷在府里。
只是我没想到星夜会来找我,不,现在她叫初蓝,曦月王爷的侧妃。
“小姐…”她幽幽的唤了一声。
我微挑眉头,随后幽幽的笑道:“我不是你小姐,蓝侧妃。”
她没错,恩情要报,而且非报不可。
我没怪她,只是我也不会去虚伪的应承。
早在她选择九方释的那刻,就注定背叛南风依浓,背叛南风依浓就是背叛我。
我无需对一个背叛我的人虚假的逢迎。
“小姐,我知道你怪我。”她幽幽的凝了我一眼,眼底有一份淡淡的伤,“背叛你是我的错,所以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但请小姐听我把话讲完。”
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指着不远处的凳子,“坐吧。”
她,到底为何而来?
她依言坐了下来,手握紧了又松开,良久才幽幽开口,“小姐,我请求你去看王爷一趟。”
“我为什么要答应?”我笑着反问。
当日,我就说过,从此,他当他的曦月王爷,我当我的七王妃。
“四个多月了,你知道王爷是这么过的吗?”她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笑着摇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九方释为何不回他的曦月城,却留在月都,绽艺节之后,别的王爷都已经回到他们的封地,偏偏他留在了月都。
“小姐,我爱他。”她苦涩一笑,“但他爱的是你,为你而留下,为你而颓废。”
“爱吗?”我轻轻的哼了一声,“他懂吗?”
我不懂,他也不懂。
他所谓的爱是恩赐,他以为一个女子就该俯仰一个男子的鼻息而生活。
“他不懂,但是我懂,我看得出他爱你。”星夜,也就是初蓝望着我,满是笃定。
爱我吗?
我转首望向窗外,窗外的柳枝随风摇曳,她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我耳畔,“你和七王子青楼一夜之后,王爷他就每日买醉,四个月了,本来我不想来找你的,但是我不想看到他再这样下去,所以小姐,请你随我走一趟好吗?”
我没有回首,只是淡淡的问道:“我去了又如何?别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的设计我,他又是怎么把我拱手送出去的?你现在却来对我说,他爱我?”
“你不懂的,小姐。”初蓝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惜,“王爷,他受过伤害,所以他害怕受伤,如果你是另外的女子就没什么,可是你是南风家的人,所以他只不过想让自己确信你可以让他放手去爱而已。”
受过伤吗?
外伤易好,心伤却难愈,这我知道。
我也受伤过,只是最后父亲的话让我明白了一切,所以我现在没事。百合也受伤过,所以除了我,她谁也不信。
所以我可以体会他的心情。
只是这样的他,又受过什么伤?
初蓝那优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了解王爷,所以他只不过是用强势的外表来掩藏内心的脆弱,用满不在乎的态度来防止自己受伤而已。”
“小姐…”
我转首,却见她跪倒在了我面前,她当真如此爱他吗?
“起来吧,我答应就是了。”到最后,我终究还是答应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答应,只是突然忆起他那明媚的笑容,一笑倾城。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谢谢小姐。”初蓝起身,绽开了一抹笑颜。
“明日我会来别苑的。”
她道谢之后,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小姐,你答应她了?”她离开以后,星玖走进来问道。
我悠长的叹道:“是啊…”
“小姐,你该不会想趁机溜出去玩吧?”星玖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我上前敲了他一记脑瓜,嗔道:“本小姐是这样的人吗?”
星玖讨好的笑道:“小姐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小冰,是不?”
跟随着进来的星轨淡淡的应道:“嗯。”
“那我明天可以出去吧?”实话说,答应她是有那么点想出去透透气的意思。
我只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用把我这样关在屋子里吧。
而这几天,司徒无夜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都有几天没遇到他了。
“好啊。”星玖甜甜的一笑,“不过我们陪你去。”
我想趁机去找胭脂的,不知道那次让她查的东西如何了?
这点,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只是经过那一次以后,他们肯定也不会让我单独出去,所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回首,对上星玖满是笑意的脸,我不满的嘟囔,“好,你们要跟就跟吧。”
第27章 开诚布公
翌日,星轨和星玖陪我朝九方释的别苑行去,只是他们坚持让我坐轿子。
九方释的父亲九方宇,曾是司徒逸的挚友,助他登上王位,司徒逸封他为曦月王爷,封地为曦月城。
九方宇多年前就已殇,九方释继承曦月王爷的位置,但他似乎绝口不提自己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
除了下人和他那些侍妾,整个曦月王府就剩了他一人,空荡荡的。
一路恍惚,不自觉之中已然到了别苑。
初蓝似乎早在盼着我的到来,一见我就迎了上来,“小姐…”
“我早已不是你的小姐了,这点请你记清楚,蓝侧妃。”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她微微变白的脸庞。
她沉默了良久,随后才微微颔首,“知道了,王妃。”
我应了一声后,就让她带我走了进去。
这间别苑我也待过,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踏进来,没想到今日竟会有重回的一天。
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两个女子,一个粉裙着身,娇柔可人,一个绿纱环绕,艳丽无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们就是绽艺节之后,九方释纳的两个侧妃吧。
“蓝姐姐,你面子可真大,把我们的七王妃也请来了。”粉衣女子笑着说道,但语气里的讽刺不言而喻。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女人。
“对,蓝侧妃的面子的确比你大,如果是你,我未必会来。”我望着眼前的女子,笑得灿烂无比。
绿衣女子扯了扯粉衣女子的袖口,粉衣女子才和她一起朝我微微施礼,“见过七王妃。”
“起来吧。”语毕,我拉过初蓝,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小…王妃,谢谢你。”初蓝跟在我身后,开口道。
我放开了她的手,却没有回首,“你难道就如此委屈自己?为了他?”
凭星夜的武功,又怎么会怕她们,该是因为不想给九方释添麻烦吧。
“初蓝不觉得委屈。”她的话里有丝无奈,也有丝落寞,终究只是逞强罢了。
只不过她要如此,也不关我什么事。
于是我没再言语,一路走到了九方释的寝居。
推开门的刹那,酒气扑面而来,浓浓的的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而他,倒在桌上,手里拿着酒瓶,直往嘴里灌。
桌上,地上全部都是喝空的酒瓶。
衣衫不整,头发也不束,本来绝美光洁的令人羡慕的脸上早已满是胡渣。
我上前一步,端起架子上的脸盆,一盆冷水就这么倒了下去。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口中骂声不断,“该死的,是谁?本王…”后面的话在抬首的那刹那全部吞进了口中,化为一声疑惑的唤声,“浓儿?”
“是我。王爷。”我看着身前那个一脸落魄的人,淡然而语。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又没好声的问道:“你来干嘛?”眼神透过我,看到了我身后的初蓝,“是你去找她的?”
“是我,王爷你…”初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该死的你,这算什么。”
“好像王爷并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了。”我转身,然后准备离开。
“浓儿。”身后的人唤住了我,“你过得开心吗?”
我止住了脚步,回道:“开心。”
初蓝望着我,几乎用哀求的眼光,好像在说不要走。
我回过了身,不是因为我突然变得善良了,而是我不想她以后还会再来找我。
初蓝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静静的站着,四周酒气弥漫。
“她很爱你,你该好好珍惜。”我没让那份沉默继续,开口道。
他没有回答,却对着我道:“我后悔了,你说的对,我真的在意,你做什么都在意。”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不是吗?”当初是谁,把我逼向司徒无夜的,现在来说后悔有用吗?
他上前一步,抓着我的手道:“浓儿,你当初说的是气话,对不对?”
“不是。”我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却越抓越紧。
身体突然被他拥进了怀中,他一遍一遍的说着:“浓儿,我后悔了。”
挣扎之间,一样东西从他怀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低首望去,地上的东西赫然是那日,十七从黑衣人身上偷回来的令牌。
为何他竟会有这种东西?
他和刺杀我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一时之间,我放弃了挣扎,呆呆的任他拥在怀中。
门外突然传来了星玖和星轨的声音,“王子,小姐她…”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然大开,门口站着司徒无夜,身后是一脸抱歉的星玖和星轨,还有在一边有些茫然的初蓝。
此刻我才发觉我和九方释在外人眼里该是多么的暧昧。
司徒无夜没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把我拉回了他怀中,然后对身后的星玖和星轨道:“小冰,小暖,扶你家小姐回府。”
星玖和星轨接到命令,上前对我暗使眼色,示意我回府。
九方释并没有在意地上的那块东西,上前一步,打算挽留我,却被司徒无夜拦了下来,“曦月王爷,请留步,本王有事和你商量。”
此刻的司徒无夜浑身散发着一种威慑,就好似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他来这里,是为了我,还是他也查到了什么?
只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该只是因为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他,似乎很生气。
是误会了?还是什么?
虽然心底疑惑万千,但我还是依着星玖和星轨的暗示,离开了九方释的别苑。
临走的时候,我回眸一望,却见九方释的眼底似乎流转着一种淡淡的无奈。
*
欣凤苑,南风家的一个别苑,离七王府不远,但那里很少有人出入,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小姐?”星玖疑惑的问道:“你不回府,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星轨没有说什么,但也是满眸子的疑惑。
我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顺手指着一边的凳子道:“坐,我有话要问你们。”
星玖和星轨依言坐了下来,静待着我的问话。
“你们该知道七王子查到了些什么吧?”我低首拨动着腕间的凝玉镯,状似无意的问道。
我不知道南风家的情报有多么强大,但我能肯定的是星玖和星轨一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我从不认为星轨和星玖呆在我身边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保护我,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这点我一直不想去探究,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
我抬首,再次问道:“你们知道吧?”
星玖和星轨对望了一眼,这才回道:“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你们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我望着他们,悠然而语。
“小姐…”星玖唤了一声,开口想说些什么。
我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轻松的问道:“星玖,你可知你紧张的时候就会变得正经起来,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平时的那份色彩?”接着我又对星轨说道:“星轨,你可知你最近老是不经意的摸你手上的那个指环?”
他们诧异的望着我,久久才吐出了一个字眼,“小姐你…”
我依然笑着,淡淡的,少了平时的那份妖娆,却多了一份淡定,“星玖,你最近一直很正经,星轨,你紧张的时候会老是摸你手上的那个指环,我说得可对?”
我直直的望着他们,而他们却心虚的别开了眼。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动作,往往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会出卖自己。
星轨如此,星玖亦如此。
“小姐说得对。”星玖的坦然的承认。
“嗯。”星轨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说吧,你们知道些什么?或者你们干脆告诉我,你们不能说。”我顿了一下,望着他们,突然笑了开来,“但如果不说,是否证明你们对我并不忠心,那我留着你们又有何用?”
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知道我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但我现在已经不得不把这个难题抛给他们。
我起身,道:“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就回去吧。晓哥哥那里我自会说,我不需要对我不忠心的影卫。”
星玖和星轨突然跪了下来,“晓大人不希望小姐牵扯进去。”
我笑着反问,“我不是已经牵扯进去了吗?嫁给七王子的那刻,我就注定已经牵扯进去了,这点晓哥哥一定明白吧?”
南风倾晓真的只是纯粹关心我的安危吗?
他很疼我,似乎想把我疼到心坎里,但又带着一种疏离,让人感觉不到真切。
“小姐从黑衣人身上取得的玉佩可能为九王子所有。”良久之后,星玖才缓缓的开口道:“这点七王子也已经有所察觉了,应该就如小姐所猜测的一般,他派人行刺你,只是给七王子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要妄图夺取什么。”
九王子?
九王子司徒轩亦,我并没有和他接触过,只是几次宴会之上,远远的看到过,他有着司徒家一贯的俊美,比司徒申拓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阳刚之味。只是他看人的眼神一直很锐利,整个人给人以一种阴沉的感觉。
现今为止,他和司徒申拓是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但司徒无夜的改变无疑让他觉得心惊,所以这一举动也情有可原。
只是他似乎忘了,司徒逸还年轻,等到司徒逸老去之时,另外的王子怕也已经长大了吧,到时候他竞争的对手就更加的多了。
只是既然玉佩是九王子的,那九方释为何也会有这样的玉佩?
我如此想也如此问了,“那曦月王爷为何也会有这样的玉佩?”
“据南风家情报所知,九王子暗地里有一批类似南风家影卫那样的杀手,而那玉佩就是九王子调动杀手的令牌,至于曦月王爷为何会有这样的令牌,我和星轨也不知道。”星玖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的形式对话,我不在乎礼仪,而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强调彼此之间的主仆关系,但此刻,彼此之间的距离突然之间就远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对跪着的两人道:“你们先起来吧。”
他们依言,站了起来,立在一边等待着我的问话。
“九王子暗地里有杀手的事,七王子可知道?”九方释和九王子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今日司徒无夜又为何会出现在九方释的别苑?
一切似乎都有种无形的牵连。
星玖依然恭敬的回道:“据我和星轨所知,七王子应该有所察觉了。”
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小姐,七王子他…”
“他怎么了?”我追问道,看星玖的神色,他是应该知道些什么,关于司徒无夜。
星玖沉默了会,语重心长的说道:“七王子或许很不简单。”
司徒无夜不简单,这点我也知道。
这段时间,他似乎一直在躲避我。
“关于七王子,你们查到了多少?”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关于星轨和星玖为何要男扮女装呆在我身边的事,我一直有所怀疑,只是一直不想去刻意的探究,但此刻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或许是为了司徒无夜而来。
或许南风倾晓早就注意到司徒无夜了。
所以他没有阻止我嫁给他,还派了星轨和星玖保护我,其实他只不过是让星轨和星玖能更方便调查。
他终究不是真心的疼我,如果是真心的,当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
心底有些微微的苦涩,但我刻意的抹去了那种感觉,淡淡的说道:“你们留在我身边,是晓哥哥让你们查七王子吧?”
闻言,星玖和星轨有丝错愕,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影卫,其实最终听的还是南风倾晓的命令。
“你们对我讲了,不怕晓哥哥会责怪?”
“晓大人说过,如果小姐一定要知道的话,我们就可以全部告诉你。”星玖的话幽幽的响彻在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