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二端来了热水和饭菜,我才懒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一番之后坐到了桌边。
“小玉玉,瞧着我干嘛?”我正要动筷,却发现楚玉正若有所思地凝着我。
他一怔,随后撇开了脸,“谁瞧着你了,别自作多情。”
我伸手捏向了他的脸颊,笑得狡黠,“是是,姐姐不自作多情,我们家小玉玉没有看我。”
他一把拍掉我的手,不满地瞪着我,“喂,以后不许捏我的脸,不许摸我的头,不许抱我,不许亲我,我们是仇人…仇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再一次伸手,在他的脸上肆虐,惹得他抽出匕首就对向了我。
“哇哇哇…好可怕,小玉玉好可怕。”我嘴里喊着害怕,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变,直到他的匕首划过我的皮肤,直到一阵刺痛清晰的传来,直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四周蔓延,我才笑着缩回了手,轻抚着那道伤口,笑得莫名。
指尖沾着血迹,红得妖冶,我伸舌轻轻地一舔,淡淡的涩意在舌尖缠绕。
手心,那道伤疤依然触目惊心,时时地向我证明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那道伤疤,任由指尖的鲜血把它染得鲜红,便好似刚刚划开一般的鲜血淋漓。
“很痛…”我淡淡地轻语。
只是也唯有我自己明白到底是哪里很痛。
楚玉依然握着刺伤我的匕首,一脸茫然地凝着我。
我知道那一刹那,我的神情很是飘渺,只是那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一触碰到那道伤疤,就好像触碰到了心中的禁忌一般。
是否真如那个反反复复的梦境所预示的一样,我永远也无法真正的忘记魅,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旦印上了他的印记,便永远无法摆脱。
心,很复杂。
很多事情还是不懂,只是无意识地掩藏了而已。
“这只是警告,以后刺伤的不仅仅是你的手臂而已。”楚玉那故作镇定的声音把我拉离了混乱的思绪。
我不由地收敛了自己的杂乱,依旧故作轻松地笑道:“小玉玉,你还真是狠心。不过姐姐我不跟你计较,乖乖地过来吃饭吧。”
楚玉呆立了一会,才收起了匕首,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一把拉他坐下,又把碗和筷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吃饭。”
这一次,他意外地乖巧,不声不响地吃起了饭。
只是对我来说,本该是万分期待的美食如今吃到嘴中却形同嚼蜡,再也没什么味道。
手心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发烫,一种莫名的复杂不断地在心头缠绕。
这些日子以来,我发觉身体里似乎有一种东西囤积着,似乎只要一触就能瞬间喷发。
内力吗?
是因为魅给我换了血,所以让我有了内力吗?
总觉得那些本来只是徒有其表的招式耍起来越来越有力量。
魅,当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从头开始好好地活着吗?有时候我忍不住如此问道。
可是没有人会给我答案,更不要说魅。
还有我始终想不通,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又为何要跟我讲和魅一样的话?
我总觉得他的眸子很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而且我还清楚地记着,自己在触碰到那双眸子的时候,心头涌起的复杂,那是一种参合着信任,害怕的复杂。
所以我头也不回地逃开了,既是信任他,也是害怕遇上他。
他,究竟是谁?
而曾经的我,又到底是谁?
今天把两章合一起发了。
希望后面会让大家觉得恍然大悟,不要问我几时结局,这文长着呢,真正精彩的要等缭绫恢复记忆后,如果觉得不好看了,晚也没办法。很多事总要过渡和铺垫,等到后面才会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这本是晚的文中构架最大的,也打算写得最长。所以前面的仅仅只是开头,没耐心的晚只能一笑而过了。
PS:不要觉得最近更的没啥意思,后面就会明白了咋回事了?
呃,真正纠结的在后面…
第139章 白发三千(一)
梦魇,纠缠,周而复始。
我再一次在夜里惊醒,一身的冰冷,心不受控制地噗噗跳动,在那一片静谧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不由地微微叹气,总是慵懒贪睡的我,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忘了酣眠的乐趣,又或者该说已经无法享受到。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也明白惊醒以后是无法再一次入睡的,于是索性起身穿上了衣服,往楼下走去。
从厨房里顺手拿来一壶酒和几个小点心之后,我便飞身而上,坐在云客居的房顶上,迎着萧瑟的秋风,独饮酣然。
酒香在舌尖散开,虽不够醇厚,却也独具风味。
我很少饮酒,不是不喜欢饮,而是明白饮酒之后,身体里的毒素便会加剧几分,有时候甚至还会有阵阵疼痛。
而如今,毒素已然不在,若想畅饮也早已没了劝阻自己的理由。
于是便一口接着一口,任由那酒一滴滴地入喉。
今夜无月,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悬于天际,只有那秋风肆意地吹拂而过。
发丝轻扬,衣衫翻滚…
街是静的,可是街角处点点烛火流泻,宣示着另一种属于夜的繁华和奢靡。
似乎每个城总有那么一个地方,里面莺声燕语,销魂蚀骨,是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而属于涂城的销魂窝便是位于街角那端的雪悦坊,一个听起来并不像青楼的青楼。
我静静地凝视了一会那灯火流离处,随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仰首饮尽了那一壶酒,我飞身而下,沿着无人的街随意的漫步。
从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涂城有一条河,不是很宽阔,却风景独好。
于是我便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刻,往河边走去。
月息河畔,夜幕笼罩,唯有岸边刻意高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灯火照耀之下的月息河显得格外的朦胧。
视线迷蒙之间,我看到一个男子迎风而立,单薄的身子裹在一袭蓝衫之中,一头白发随风轻扬。
白发…
我微微一怔,再抬首望去之时,却发现他转过了身,于是我们的视线在迷离的灯火下相触,彼此都有几分错愕。
他之所以错愕,许是因为想不到半夜时分还有人会立在河边。
而我之所以错愕,是因为看到了那张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近乎透明,在灯火下更显得苍白,那个男子整个人便好似一个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飘渺,便好似在转眸之间,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美,娇弱的身躯,无助的眸子,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都弥漫着淡淡的忧郁。
这一刻,我几乎要问,这是人还是鬼?又或者是仙怪妖精?
视线短暂的纠缠,然后错开,他便似没看到我一般,慢慢地沿着岸边漫步离开,神色是一成不变的忧伤。
我也没有太过在意,沿着自己本来的方向而去。
彼此背道而驰,此刻我们不过是偶尔相遇又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谁也不会在意谁,刚才那一刹那之间的错愕也在瞬间化为了虚无。
说到底,终不过是偶然遇到而已。
第140章 白发三千(二)
一夜,便如此在月息河畔,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夜幕,绽开出了绚烂的光辉。
日出,看得就是从黑暗走向光明的那一刹那。
天色渐亮,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本来的寂静一下子变成了喧闹,我也沿着原路返回了客栈。
刚一踏进门槛,一道质问便迎面而来。
“你去哪里了?”楚玉立在不远处,本是紧绷的脸上隐约透着几许担忧。
我心情大好,走上前在他的脸上捏了几把,“小玉玉,你在担心我吗?”
他撇过脸,一副别扭的样子,“我是怕你逃跑。”
“担心就担心嘛。”我故意笑着道,引得他更加地不满。
我权当没瞧见他的别扭,拉着他的胳膊就在一边坐了下来,笑嘻嘻地唤来小二,叫了两份早膳。
我吃得香甜,可是楚玉却还是一副别扭相,压低声音道:“你就打算如此白吃白喝下去?”
“对啊。”我埋首苦战,却也不忘抬首给他一个微笑。
“我们去赚钱。”他不急不缓地道。
“小玉玉要赚钱养我吗?”我笑着打趣。
他却转身离开,一副不想和我继续聊下去的样子。
我慵懒地笑着,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唤住了身前的人,“小玉玉,我答应你还不成嘛。”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便拉着他往街上走去,直冲进了涂城的医馆。
“你们这里收人吗?”我一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赚钱有很多种方法,可是我偏偏不想去取悦别人,所以替人看病还勉强可以接受。
医馆里的大夫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哪来的丫头小子,这里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
“我可不是来玩闹的,我是来帮人看病的,你这里收人吗?”我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目的。
“去去去,我没这么多时间来跟你们闹。”可是那大夫显然是不相信我。
正当我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突然冲了进来,一脸的焦急,“大夫,快跟我去一趟,我家公子的病又发作了。”
“你家公子的病我是治不了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那大夫一口拒绝,“而且我也不想踏入那个是非之地。”
那丫鬟急了,揪着大夫的衣襟哀求,“大夫,求你跟我去一趟吧。”
“我去。”我高声道。
既然那大夫不愿意,那么我就去试试看,或许还能顺便赚钱。
他们的视线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再一次笑着道:“我去,我会治。”
那丫鬟显然不是很信我,凝了我几眼,又哀求地望着那大夫,见那大夫还是无动于衷,才转而求助于我,“那就有劳姑娘了。”
此刻,我似乎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她带着我们一路急行,却是从雪悦坊的后门而入。
难道她家公子还是雪悦坊的人?
我似乎有些明白刚才那个大夫为何说那是个是非之地,看来在潜意识里,他排斥这个地方,自以为清高,而不想去沾染那些烟花之地的人。
我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跟着她走进了一间幽静的小屋。
第141章 白发三千(三)
“公子,大夫来了。”那丫鬟引着我入内,对躺在床上的男子道。
而我却不由地怔在了一边,那床上的男子分明便是我昨夜遇到的那个人,近乎透明的肌肤,那散在枕边的三千白发,还有那浓到骨子里的忧郁。
如此男子,没想到竟会是雪悦坊的人。
他在雪悦坊又是怎样的身份?
“辛苦你了,碧柳。”男子侧过了身,朝我们望来。
被唤作碧柳的丫鬟转首望向了我,“姑娘,请你救救我家公子。”
这样的话语,她或许早已说过千万遍,即便心中不信,却还是想要抓住任何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让道,我走近了几步,而那男子也在此刻瞧见了我,那双如水墨画般清浅的眸微微有些错愕,却又很快恢复了清明,淡淡地笑道:“有劳姑娘了。”
昨夜,是远远地瞧见,看得并不仔细,只知道这个男子虚弱极了,而此刻如此近距离的接近,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肌肤下那隐隐呈现而出的青色脉络。
眼底,眉宇间,嘴角,身上,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郁。
我不由地呆怔在了一边,却被身后的楚玉猛地推了一把,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连忙收敛起了那一份尴尬,伸手搭上了那一只纤细的手腕。
他的脉搏很虚弱,如果不仔细辨认的话几乎感应不到。
如果我没搭错的话,他本该是早已逝去的人。
他的脉象很奇怪,属于天生的畸形,生有如此脉象者,一般活不过十六岁。只是他竟活了下来。
医术,我似乎从未接触过,心血来潮之下开始学习魅留下的医书,却没想到竟如鱼得水,好似本来就会的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在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我也这样,似乎本来就会,只要稍稍一学便已有大成。
如果说这是因为我失忆之前本来就会的话,以前的我还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可惜却终还是落的如此惨淡的下场,孑然一身,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明白。
“姑娘,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我的沉默引来了碧柳的不满,她焦急地催促我。
我凝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又转而对碧柳道:“我想和你家公子单独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说。”碧柳怀疑地凝着我,却被男子打断,“碧柳,你下去吧,我正巧也有话要问姑娘。”
碧柳瞧了我们几眼,终究转身退了下去,连带着楚玉也走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我们。
“姑娘是否瞧出了什么?”他浅浅地笑着,那股浑然的忧郁始终缠绕着。
我颔首,把自己心底所想全然道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吧,公子你…”
如此话语,当着一个病人说,的确有失妥当,于是我收住了下话。
这是天生的畸形,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好,除非可以重塑经脉,可是这样的方法根本不可能。
“我本早该逝去是吗?”他接了我未说完的话语,依然浅笑淡然,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我诊断出来是该如此。”我直言不讳,“如果有何错失,也还请公子见谅。”
难道他这一头白发也是天生的吗?
第142章 白发三千(四)
我不由地望向了他,却见他低首望着自己那双如雪般透明的手,微微失神,良久之后才浅浅地叹道:“姑娘诊断的没错,事实的确如此。如今我也不过是靠着药物苟延残喘。留下姑娘,只求姑娘一件事,请姑娘不要把一切告诉碧柳。”
“好。”我点头答应。
他释然的一笑,“那多谢姑娘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配几味药,也可以延缓寿命。”许是被他散发出来的忧郁所慑,我竟不由自主地开口。
他那墨色的眸子似极浅的水墨画,如此的氤氲而开,淡到极致,却又把一切都包揽其中。
“谢姑娘美意,只是我已另有单方。”他的声音淡而忧郁,“都是碧柳她太大惊小怪,每次我一点点事就兴师动众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若要碧柳姑娘安心的话,我还是写一张方子,需不需要也全凭公子自己定夺。”我朝他淡淡一笑,不急不缓地列了一张方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凝着我,直到我开门把碧柳唤了进来。
“这是方子,你按这上面写的给你家公子抓药就好。”我把方子递到了碧柳的手中吩咐道。
碧柳殷切地问道:“我家公子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诺,轻描淡写地道。只是在听见他轻微的咳嗽之后又转而对碧柳道:“以后让你家公子多注意些,不要半夜里跑出去,该是受凉了才会突然病了。”
除了那男子,碧柳和楚玉都错愕地望向了我。
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该学人家半夜漫步,我如此说也是提醒他,却没想到说得太顺了,反而忘了身边的人并不明白。
只是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一把拉过楚玉,笑着朝碧柳道:“你多注意就行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碧柳俯身交待了几句,便把我们送出了门口,还把诊金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有礼地和她道别,然后和楚玉离开了雪悦坊。
说实在的,这钱还真当是好赚的很,不过是走了一趟而已。
“怎么样?现在你总不会再说姐姐了吧。”我得意地朝楚玉炫耀,却惹来了他的一声轻哼。
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楚玉就往另一边行去。
“又要去哪里?”楚玉没好声地问道。
我狡黠地轻笑,“自然是去把钱再翻上几翻。”
楚玉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我已经拉着他走进了至尊赌坊。
第143章 至尊赌坊(一)
至尊赌坊,这名字嚣张至极。
传言有云,它的主人乃涂城有名的恶人,为人甚是嚣张。这个赌坊正是他欺压涂城百姓的工具。
我拉着楚玉走进至尊赌坊,一方面是想把钱翻上几翻,另一方面也抱着几分好奇,想看看让涂城百姓望而生畏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赌坊里面,声音嘈杂,烟雾缭绕,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和外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里面是清一色的男性,有的苦恼,有的开怀,在这里胜败亦在一念之间。
我们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一个少年的确有那么几分不协调。
我权当是没看见那些异样的眼光,径自走了过去。
楚玉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袖,不满地道:“我们回去。”
我回眸一笑,带着无限风情,“小玉玉,姐姐可是带你来见识见识的。”
虽称不上一笑倾城,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魅力的,所以在我拉着楚玉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自发地让出了一个位置给我。
庄家自然是赌坊里的人,贼眉鼠眼的,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光在周围的人身上流转了许久,我才悠悠然地笑道:“怎么不开始了?不欢迎我吗?”
如此一语,本来沉寂的气氛又再一次热络了起来。
我也不下注,只是看着那些人玩,看着他们赢少输多,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明白那赌坊中的人用了极度不光彩的手法。
静静地笑,静静地等待。
直到周围的人都垂头丧气地散开,我才伸手取过了庄家手中的骰子,“和我赌一局如何,我们掷骰子比大小如何?”
庄家不语,我却只是微微地嘲讽,“不敢赌吗?”
许是我的刺激,也许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挑战,和我赌了起来。
我们一局定输赢,我明白了这骰子里面的玄机之后自然不会输给他,所以当我轻松地胜过他之后,他的不甘之中带着几分愕然。
输给一个女人,自然是极度地没面子,所以在我的稍加刺激之下,他又和我赌了起来,以至于我的银两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
“我又赢了。”我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望着他。
十局,他整整输了十次。
“再来。”他显然还是不甘心。
“我不奉陪了。”笑依旧淡淡的,似是无害,我便如此转身,拉过楚玉,“小玉玉,我们回家。”
“赢了这么多银子就想走,没这么容易。”身后传来阴阴的声音,如我预料的一样。
我却不理会他,只是从容地穿过人群往门口走去。
楚玉不解地望着我,我却只是回以狡黠的笑。
其实下面很快就牵扯到缭绫失忆前的事。最近晚白天不能上网,只能在晚上更。
第144章 至尊赌坊(二)
“这位姑娘,我们主人请你一聚。”走到门口的时候,终是被人拦了下来,带来了我想要的话。
是的,我是故意的,故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以。”我优雅地颔首,却转身把银票塞到了楚玉的怀中,“小玉玉,你先回去。”
“你…”楚玉依旧不解地望着我,想开口却被我打断了话语,“小玉玉是在担心姐姐吗?”
本来到口的话终是被他收了回去,他毅然转身离开。
至尊赌坊的人意外地没有相拦,只是立在一边静待着我。
等到楚玉走了良久,我才转而望向了赌坊里的人,优雅地道:“请各位带路吧。”
一路行去,穿过赌坊进到了内院,他们把我引到了一处华丽的住宅处才停了下来,立在门口恭敬地道:“主人,人带到了。”
“你们下去吧。”里面传来了一道委婉的声音,竟是女人。
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下一刻却让我的兴致更是高昂了起来。
同为女人,同为世人眼中的坏女人,不知这门内之人又该是怎样的风情?
不等她开口,我便推门而入,似是一个熟悉的好友一般,径自走了进去。
窗边的软榻之上,一个女子慵懒地卧着,容貌清丽,傲然如白莲,眉宇之间有着几分我所熟悉的倔强。
又该是一个不屑世俗的女子。
便只是一眼,我就明白,她和我乃同道中人。
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我,本是抿紧的唇角却慢慢地上扬,似笑非笑。
下一刻她收回了视线,漫不经心地道:“你砸了我的场子,我该如何对付你呢?”
我亦漫不经心地回道:“那你想怎么对付我?”
她是骄傲的,自带着一种不屑世俗的傲然。
清高,傲然,我想该如此形容她吧。
相比较而言,我自然随性的多,倔强是有,却没有她那般的浓烈,不屈于世俗,却也不会愤世嫉俗。
她的漫不经心更似一种骨子里的瞧不起,会让人觉得她难以亲近。
“把银两退给我,又或者…”她抬眸,清冽的眸光在我的脸上停驻,然后才轻轻启口,“自断一手。”
我大笑了起来,畅然至极,“敢情你这赌场只能输而不能赢喽,这做的倒是稳赚的生意。”
“那又如何?你不服吗?”眼光依然是清冽的,依稀带着几分冷淡和傲然。
我却只是笑得更加剧烈,笑得她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怒意。
“自然是不服。”我对上了她的视线,挑衅地道:“你又能拿我怎样?”
“那自然是由我效劳,为你断去一手。”淡淡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明明是强词夺理,听起来却偏偏好像就该这般一样。
我俯身,直直地凝着她,眸底带着几分戏谑,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一缕青丝,“好狠的心,姐姐我听了很伤心。”
如此话语便如打趣别人那般,戏谑之中带着几分轻佻,好似那些流连青楼的花花公子一样。
只是眼前的人却显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闻言也不生气,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手轻轻地拂去我的手,淡笑,“我本无心。”
第145章 至尊赌坊(三)
无心吗?
“如果你想把银两取回,从一开始就不会放我身边的人离开。”我唇角轻扬,悠悠而语,“所以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何事?”
笑,依然那般高高在上,却犹然多了几分真切,她那清冽的眸光长久地停驻在我的脸上,悠悠然地道:“我果真没看错人,不知可有兴趣和我合作?”
“你的名字?”我起身,轻问。
她微微有些错愕,只是下一刻马上恢复了自然,“锦凰。”
“缭绫。”我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缭绫?”她反复着我的名字,忽而抬首望向了我,“镜月宫宫主月缭绫?”
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我会是她吗?”
用别人的身份,用别人的名字活了太多次,如今我已然不想去掩藏什么,我是缭绫,只是缭绫。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合作。”她没有再问下去,反而扯开了一抹淡笑,“反倒是你,你不问合作什么就答应吗?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有些事情,问了未必有答案,那么便索性不问。既然我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么就只能答应。与其说是合作,或许称为交易更加合理一些。”我不急不缓地道:“你拿在手上的筹码便是我的命,而我如果想要命便只能和你合作,这便是我们的交易。我说的对吗?”
我嘴角微扬,眸底含笑,漫不经心地斜睨着她,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伸手握住了我依旧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志气的女人。”
“你也是第一个,我觉得可以相交的女人。”眼底依然带着笑,我轻笑道:“因为我们都是别人眼中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