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对她不过是一种歉疚,又或者只是一种独占欲,只是此刻却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然成为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痣,挥不去,也抹煞不了。
认识她十多年了,他从没想到彼此会走到这种地步…

正文 第48章 夙沙韵伊(1)


“景相。”娇柔的叫唤,犹带着几分羞涩,那是一份令人想要去保护的娇弱。
慕流景拉回了思绪,侧首对身边的人淡淡一笑,“公主有什么事?”
十五公主夙沙韵伊,有着明若春花之貌,却是淡若秋水般的娇羞,似是一朵盛开在水中的莲花,婀娜而娇弱,我见犹怜。
慕流景从未想过夙沙曜竟然如此的急迫,那次谈话之后,便把十五公主介绍给了她,还让她来多多陪伴。
她并不讨厌十五公主,相反,她很喜欢她的这份娴静之质。
只是她和她,再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对她总是有一份淡淡的疏离。
夙沙韵伊的脸微红,凝着慕流景的眼底分明有一份淡淡的眷恋,却不知自己这份感情终究会归于尘土。
“景相,我刚才说真是抱歉,打扰到你了,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跟王兄说,我不用陪的。”低首垂眸,夙沙韵伊娇羞而语。
慕流景猛然一怔,此刻才发觉眼前的少女那不一般的心态。
他们不过只见过几面而已,她不可能就如此快的…
慕流景不明了,易容之后,她也并不是什么英俊之人,充其量也不过清秀而已,也不够温柔,为何她会对她有好感?
“那多谢公主了。”慕流景本不会如此淡然而绝情,只不过再牵扯下去,或许对谁都没有好处。
与其等她泥足深陷的时候再说明,还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念头。
或许如此一来,她自动提出退婚也不一定,这样她既不会没有面子,也不会被误了一身的幸福。
夙沙韵伊抬眸,委屈的望着他,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满眸子的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她竟然没做什么挽留。
“景相…”本是娇弱的人,此刻更是万般的楚楚可怜。
慕流景也不想伤害她,只是长痛不如短痛,要断就断得彻底点。
深吸了一口气,慕流景凝着她,淡淡的说道:“公主,王命不可违,所以我定会娶你。可是公主难道不介意我心中有人吗?”
夙沙韵伊的脸色略显苍白,手紧紧的揪着自己手中的丝帕,喃喃的说:“我不介意。”
慕流景没想到娇弱如她,也竟有这般的勇气,她真的不忍心再伤害她,只是却非做不可。
“公主,我娶了你以后,把你当作空气,对你视而不见,你也无所谓吗?”慕流景回过头,不再看她那娇柔的模样。
夙沙韵伊猛然后退了几步,几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旋转,却迟迟不肯滴下,她一步步的后退,然后在眼泪滴下之际,转身跑离了慕流景的视线。
“公主…”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慕流景唤出了口。
夙沙韵伊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她哀怨的说道:“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叫住我?”
慕流景无语,沉默了良久,终是淡淡的说道:“对不起…”似乎她能说的也不过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她就不该答应来见她。
只是此刻,慕流景怎么也想不到夙沙韵伊终究还是因为她而变了。
夙沙韵伊那柔丽的唇畔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自嘲,她没有回头,亦没有回话,再一次跑离慕流景的视线。
她仰慕景相,从三年前第一次偷偷看到他的时候便开始,本以为这一次,她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是却没想到被拒绝的如此彻底。
既然要拒绝,为何要答应?
他,为何要让她在他面前如此的难堪?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夙沙韵伊的眼中滑落,又瞬间在空中风干,只剩下斑斑的泪痕。

正文 第49章 夙沙韵伊(2)


慕流景望着消失在她视线之中的背影,不由的微微一叹,转身之际,却对上了一张阴沉的脸。
“王上…”慕流景不由的惊呼出声,她没想到夙沙曜会在这里,这岂不是说明他把一切都听在耳里了。
夙沙曜上前一步,气愤的抓住了慕流景的手,却意外的发现她的手臂竟如此纤细,只不过他也没多想,此刻愤怒已然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慕流景,韵伊就如此不对你的眼吗?你要如此拒绝?”
“王上,是你一定要撮合我们,如果说到伤害的话,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慕流景此刻竟也意外的激动,甚至完全忘记了君臣之礼。
“你…”本来捏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了,夙沙曜猛然一拉,也不顾慕流景的意愿,把他往夙沙韵伊的宫殿走去,“本王要你去向韵伊道歉。”
此刻,连夙沙曜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
到底是气他拒绝了韵伊,还是气他让他失去了留住他的理由?
慕流景从未看到过夙沙曜如此失态,一时之间就如此任由他拉着她向前大步而去,等到她清醒之际,她又不由的反抗,“王上,我真的不能娶公主,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加难堪而已。”
一路上,他们拉拉扯扯,不由的令路过的宫人纷纷侧目。
只是夙沙曜一眼,就吓得宫人们作鸟兽散,不敢多瞧一眼。
“王上…”聪明如慕流景,又怎会不知道事情已然变成了她所不期望的?
只是此刻,她是否能全身而退?
而她又甘不甘愿就如此全身而退?
一个猛然甩手,一个又在刹那之间松手。
慕流景不由的向后倒去,等到夙沙曜反应过来之际,想拉住她却早已来不及,慕流景就如此撞到了她身后的假山上。
“流景…”夙沙曜心底一慌,马上跑上去抱住了慕流景向下滑落的身子,脸上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无措。
“王上…”慕流景虚弱的唤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一阵阵的担忧掠过夙沙曜的心头,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那不该存在的感情,他竟然伤害了两个人。
夙沙曜猛然抱起慕流景,一路狂奔向自己的寝宫,沿途还朝着呆立在一边的人大声吼道:“看什么,还不去传太医。”

正文 第50章 夙沙韵伊(3)


心,从未如此慌乱过,他紧紧的拥住怀中的人,就好像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父王离去的时候,他独自面对一个国家的时候,他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可是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乱了,乱得彻底。
一路上,他无视于宫人的眼光,就如此抱着慕流景奔走在皇宫的长廊之上。
此刻,他的眼底就只有她。
此刻,他只想她平安就好。
等到他把她安置在了他的龙床上,等到太医匆匆而来诊断过,等到他知道她一切无碍,只不过是暂时昏迷之后,他才稍稍的安了心。
他,从未如此失态过。
一直以来,他骄傲,理智,知道什么该做,知道什么不该做,只是唯独面对这件事情,他选择了感情用事。
床上的人,安静的睡着,清秀的脸略有些苍白,眉头微微的敛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内心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床边的人,静静的坐着,眼直直地凝着床上的人,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迷茫,手颤抖地伸出,却又在触及到她脸颊的时候猛然缩回。
夙沙曜他从来都知道他的景相身体单薄,却没想到她竟轻得就好似一片羽毛,刚才他抱着她一路奔走的时候,竟怕她真的如羽毛那般消失不见。
他想尽办法,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知这样反而会让她越离越远。
“流景…”轻轻一声呼唤,却又似无奈的叹息。
他的心头萦绕着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捕捉到的紊乱情愫。
昏迷中的人不安的呻吟,手紧紧的攥着丝被,一脸的痛苦。
夙沙曜伸手抚上了她微皱的眉心,轻柔得怕似弄碎了她一般,他轻声的安抚,把她的手轻轻的摊平,放到了丝被下。
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他的心竟开始乱跳起来,眼不经意的停驻在她略有些干燥的唇上,又移到了她那微微敞开的领口,浑身不由的燥热起来,一股被束缚住的力量似乎要挣脱禁锢而涌现而出。
他的头慢慢的低下,越来越近,就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她的唇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的理智马上回笼,猛然起身,心却依然克制不住的狂乱。
“进来。”夙沙曜的口气中难掩愤怒,却不知道是在气自己的失态,还是在气那宫女不适时的出现。
门口的宫女端着热水推门而入,恭敬的朝夙沙曜行礼,“王上,热水来了…”
“好好照顾景相,如果景相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夙沙曜抛下这句话之后,便如风一般的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微微颤抖着的宫女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流景。
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在这里呆下去了。
如果刚才那个宫女没有来敲门,那么此刻他是否已经亲吻下去了。
如果真的那样了,他以后又该怎样的面对慕流景?
夙沙曜一路冲出了自己的潜龙殿,却依然无法抑制那汹涌的情欲,于是一转身,他便朝映画柳榭而去。
门口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一声又一声,连绵不断。
苏云溪不满的咕哝了一声,慢慢的起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她刚一打开门,就被一道狂猛的力量拥在怀中。
“王上…”苏云溪又惊又喜,惊得是门口站着的人竟一脸狂怒,喜得是那个人竟然是王上。
夙沙曜什么也没说,拦腰抱起了苏云溪,便朝床榻走去。
于是锦幔垂落,衣衫尽褪,低喘娇吟,妆点成一室的暧昧。
她媚眼流转,心中涌起万千情谊,却不知他眼中看到的人并非是她。
他激情狂进,心中涌起无限怒意,为何他眼中看到的人竟会是他…
他越是激烈,越是想借助身下的人忘记他,脑中的景象就越发的清晰。
慕流景过往的一笑一颦,原来他竟记得如此的清楚…
这一次,他是否真的败了…

正文 第51章 无心沉沦(1)


朝都的夜,流转着魅,参合着惑。
潜龙宫里面,烛泪暗凝,点点烛光摇曳着一室的静谧。
一道身影慢慢的靠近,一步步的走向床榻,那分明是一身妖红,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妖冶。
来人手一挥,本来靠在一边打瞌睡的宫女便软软地倒在了地板上。
近了,又近了几分…
直到走到床榻边,看到床上昏睡的人儿的时候,一阵惊诧的抽气声响起。
凤倾歌没想到会在夙沙曜的龙榻上发现慕流景的身影,而她似乎还睡得很安稳。
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怒意,连来此的目的都忘了。
“流儿,你不乖哦,不乖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修长的手指划过慕流景的脸颊,似魅如惑的声音淡淡的流转。
下一刻,慕流景便已然落入凤倾歌的怀中。
“雷。”一声淡淡的轻唤之后,一道黑影便出现在了凤倾歌的身前,恭敬的道:“主子。”
“雷,你继续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凤倾歌顿了一下,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宫女,“雷,你知道怎么做吧?”
雷颔首,轻应,“属下知道。”
凤倾歌凝了一眼怀中的人儿,邪魅的笑了开来,“流儿,是你逼我的。”
潜龙宫的门,开了又合,只是一道红影已然飞掠过了窗,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几个起落之后,他便入了一处破旧的空屋之中。
屋子里面积满了灰尘,布满了蛛网,一看便是很久没人居住了。
只是凤倾歌的手一按之后,一道门已然大开,原来里面别有洞天。
沿着阶梯而下,直直的通到了一间布局雅致的房间,凤倾歌把慕流景放在了床上,眼底凝聚着几分令人猜测不透的深意。
他只身入东国,到底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
不知是过了多久,慕流景慢慢的苏醒了过来,昏迷之前的记忆猛然窜入脑海,她不由的失声唤道:“王上…”
就这一声,让凤倾歌扬起的笑容,就如此僵在了脸上,欲脱口而出的关切之语也如数吞入了肚中。
她竟然如此的在乎他,一醒来口中所唤之人竟然也是他。
夙沙曜和她发生了什么?
为何她会躺在他的床上,他知道她的身份了吗?
万千思绪淡淡的萦绕心头,但是表面上,凤倾歌却依然一脸的淡雅,在不远处静静的凝着她,等待着她发现他。
慕流景只觉得头好痛,似乎要炸裂了一般,她只记得自己似乎撞到东西了,只是接下来的事,她全然不知。
眸光流转,等到她的目光触及到凤倾歌的时候,她不由的一怔,随后淡淡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笑,邪惑而妖媚,似乎像是要证明他的不在意,凤倾歌笑得越发的张扬,“小流儿,你好冷淡。”
“凤倾歌,这一次你又想怎么样?”慕流景不明,她为何会在这里?
一抹恼意袭上心头,凤倾歌猛然上前,一把扣住了慕流景的下颌,“你就这样不信任我?”
嘴角轻轻的勾勒起一抹暗嘲,慕流景反问,“你觉得我该信任你吗?”
“好,问得好。”凤倾歌放开了慕流景,突然大笑起来,“我是不值得你信任。”
眸光交错,在空中迸射出万千的火花。
他们就如此望着彼此,好似要看穿对方的前世今生。
一个眸光如水,一个双眸含笑,透过彼此那幽深的眸,他们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正文 第52章 无心沉沦(2)


那是一个雨夜,磅礴的大雨就好似要浸染一切的狂作。
那一夜对慕流景来说,是恶梦,一个挥之不去的恶梦。
她亲眼看到苏府的人一个个的被砍首,她亲耳听到最疼爱他的爹爹亲口对她说了两个字,“凤蝶。”
那一夜,苏府被冠上了一个罪名,意欲谋反,于是一道圣旨而下,苏府上下满门抄斩。
此刻,她甚至还记得,那一把沾染着鲜血的大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恐惧。
那一年,她才十四岁,那一年,她什么都不懂。
只是似乎就在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家破人亡。
就在刀快要刺入她脖颈的那刻,一道声音挽救了她,“放了她。”
“十三王子,这…”
“你不说,我不说,父王不会知道的。”那道声音的决绝,终究还是挽回了她的生命,还有姐姐的。
十三王子,那时候慕流景似乎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个骄傲的少年,喜欢欺负人,似乎在几年前,他们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时候,她才十岁,那时候,她和他打了一架。那时候,她不屑的告诉他,她不怕他。
那次以后,爹爹就吓得再也不敢让她进宫,而他们也从未再相遇过。
只是当时她始终不明白,夙沙曜为何要救她?
或许直到现在,她也还是不明白。
只是那一夜,慕流景记住了两个人,一个凤蝶,一个十三王子。
一个是该恨的人,一个是要报恩的人。
那一夜,凤倾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浑身湿透,一脸茫然的慕流景,他轻声的唤她,“流儿…”
她抬首,满是恨意的问他,“是不是你?”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从小叫到大的哥哥,那个总是温柔的呵护她的哥哥,竟然会背叛苏家。
那时候,凤倾歌终究是点了点头。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绝望,失望交织在一起,几欲让她崩溃。
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想伤害她的,可是终究还是伤害了。
“流儿,跟我走…”他说过要保护她的,永远都要保护她的。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那一夜,他们彻底决裂。

“流儿,其实你爹当初真的意欲谋反。”沉默了良久,凤倾歌突然开口道。
七年了,他始终想找机会让她说明一切,只是这七年来,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少之又少,几乎可以数得清。
而且,她也始终没有给他机会说明。
慕流景抬首,清冷无波的眸子直直的凝着凤倾歌,她淡淡的笑道:“是真的谋反又怎样?不管如何,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我始终是爹爹的女儿,而你始终是爹爹的仇人。纵使我不恨你,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这话是说给凤倾歌听的,却同样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纵使在那一个雨夜,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底其实并不恨他。
原来,在他那温柔的呵护之中,她早已沉沦。
无心沉沦,却终究还是沉沦了。

正文 第53章 无心沉沦(3)


但是人活着,便有无法推脱掉的责任,在那一个雨夜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已然结束。
既然当初,是他先背弃了对她的承诺,为何现在又要纠缠不断?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苏流梦,而他也不再是以前的凤蝶公子。
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凤倾歌到口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眸中的笑意敛去,眸光微冷,“流儿,最后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这三年来,难道我讲得还不够明白吗?”纠缠不断并不是他的风格。
当初再怎么说,也是她爹爹一手把他培养成才的,就这一点上来说,他的背叛就始终无法让她释怀,更何况,还有苏府上下百余条无辜的人命。
那些人曾经是如何的对他的,难道他真的连一点不忍都没有吗?
如果那时候,夙沙曜没有阻止,她也成为了刀下亡魂,他会因此而后悔,因此而不安吗?
慕流景的心底也曾为他找过万千个理由,但是始终无法解释当初他为何要那般的狠心。
笑,是蛊惑人心的倾国倾城,他的手指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微微的摩搓着她略显干燥的双唇,“流儿,我可以让你离开,但是要看你如何表现。”
名为妒嫉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底,他不喜欢她叫夙沙曜的名字,他不喜欢她留在夙沙曜的身边,他不喜欢她总是如此冷冷的瞅着他,所以他只想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第一次是他的,那么永远都是他的。
慕流景微微一怔,随后却清冷的笑了起来,依稀透着几分妖冶,“没想到流景这副皮囊还有如此的用处。”
“你可以不要的,只要不回到夙沙曜身边。”似乎还想确认什么,又或者改变什么,凤倾歌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我要回去。”慕流景妖娆一笑,在一刹那之间竟光彩夺目,“我会好好的表现的,直到西王你满意为止。”
怒意更深了,凤倾歌没想到她竟为了回去,而愿意取悦他。
他,真的这么重要吗?
要她一次次如此迫不及待地回去?
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心底陡然冒出的想法,让他更加的气愤,绝情的话就如此脱口而出,“既然这样,自己动手吧,难道还指望我还伺候你?”
慕流景没想到凤倾歌竟然如此羞辱她,手紧紧的握住,甚至连指甲都深深的刺入手心,她要让疼痛来抑制自己欲喷发而出的怒意。
她伸手扯掉了束发的白玉琉璃带,任由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身后,脸上勾起一抹笑,不似平日里的清冷,却是惑人的妖娆。
她的手勾住凤倾歌的脖颈,把他拉向了她,眼迷离,唇微启,此刻的慕流景妖娆的像一只妖精。
这样的风情,竟是如此的绝代,连凤倾歌都渐渐的迷惘起来。
他的流儿,到底有多少令他惊奇的地方?
七年前,她始终把自己掩于苏云溪的光芒之下,但是唯有他才明白,她的风华如果展示,那定是绝代无双。
此刻,不知道那面具底下的真实容颜又是怎样的风情?
只是她从来不肯拿下面具,似乎真的要和过去断得干干净净一般。
她靠得他很近,吐气如兰,阵阵紫流舞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四周。
她总是可以轻易的引发他的欲望。
唇轻轻地印上他的,温柔的辗转,手似有若无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慕流景强烈的抑制住心底涌起的阵阵羞耻,如青楼女子一般勾引着他。
只是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厌恶还是印入了他的眼帘,他如火的欲望,因为她这一眼,而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竟然厌恶他。
凤倾歌的手不由的微微颤抖,下一刻,他猛然把身前的人推倒在了地上,冷然的笑道:“如此轻贱送上门的,我不要。”
明明不想伤害她的,只不过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如此的伤人。
他气她的满不在乎,气她的厌恶。
轻贱?
慕流景惨淡一笑,竟有着万般的凄凉,让凤倾歌不由的后悔不已,他伸出想要扶她,却因为她的话而颓然落下。
“既然西王自己不要,那么可以履行承诺放我离开吧。”慕流景始终低着头,所以她也没有看到他那一刹那之间的悔恨。
而他也没有看到她眼底那淡淡的落寞。
两颗心,终究还是越行越远…
离开?
似乎在他的身边,她口里始终说得只有离开,她就如此不愿呆在他的身边吗?
本来平缓的怒气,又再一次被引爆,似乎他所有的情绪,唯有眼前的人才能引发,在别人眼中,他始终都只是那个绝色而优雅的西王。
“滚…”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挤到他身边,唯有眼前的人每次都如此迫不及待的逃离,凤倾歌也是王,他也有着无比的骄傲,他从来不能容忍别人侵犯的东西,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侵犯。
慕流景起身,坦然的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这才绝然的离开,只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苦笑终究还是泄露着她此刻的心意。
只是他看不到。
“是你逼我的。”等到慕流景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凤倾歌才幽幽而语。
似是绝然,又似是一阵轻叹…

正文 第54章 离间之计(1)


天色稀薄未明,朝都的街上空空荡荡,慕流景从破屋中走出,往自己的相府而去。
回到相府的时候,天色已微亮,只不过她总觉得静谧之中,似乎隐藏着一种不详。
推门而入的刹那,慕流景不由的微怔在了门口。
相府里面,灯火通明,庭院里站满了士兵,而为首那个一身紫色华服的男子不是夙沙曜是谁?
虽不过只是一刹那的注视,但是慕流景还是看到了夙沙曜眼中的怀疑,那种怀疑又暗藏成几乎察觉不到的杀意。
敛去心头的疑惑,慕流景慢慢的走了过去,淡然不惊,“王上。”
轻轻的一声唤,没有喜,亦没有悲,她没问他来此的目的,只是静静的立在一边。
夙沙曜的眸光清冷,眉宇间全然没有平时的亲切,手一挥,底下的人便全然退了下去,偌大的庭院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静静的对视。
“说吧,你去哪了?”夙沙曜直直的凝着慕流景,似乎是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慕流景踌躇良久,终究还是淡淡的道:“臣只不过出去透透气而已。”
她没有说她遇见了凤倾歌,只不过不想引起无谓的猜疑罢了。
夙沙曜的眸光微敛,凝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冰冷,似乎要把她冻结一般的寒彻,“真的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吗?”
慕流景的心神一凛,心底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抓不到任何的思绪。
“是的,只是走走而已。”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继续欺骗下去。
夙沙曜抿着的唇抿的更紧了,“景相,你太令我失望了。”
“王上,臣不明白你的意思。”纵使心底已有了几分了然,但是表面上慕流景还是淡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