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自是抵挡不住他,于是鳯倾歌带着昏迷的万俟流直往反方向行去。
霜月城到此地一般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可是他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赶到了这里,几乎是亮不停歇。
只是只要一想到他的流儿在这里等他,他就一点都不觉的累。
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磨难,而这一次再也不会再分开了。
他一边策马一边暗暗下了决心。
清元一百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五日,初云骑败,退回封城。
第63章 情思缕缕
封城冬不冷,可是那份属于冬日的潇萧条和寂寥还是笼罩了整个封城。
没有雪,没有寒风凛冽,可是鳯倾歌的心却是寒彻的。
一次又一次,他总以为可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每一次都眼睁睁地看着却又无能为力。
修长的手指划过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指尖的暖意淡淡的,却一点一滴的传递到了她的脸颊上,连同那一份埋藏在心里,从未变化过的真心一起。
“流儿…”一声轻唤,带着几分沙哑。
床上的人未醒,而他的思绪却回到了那一日。
三年的时间,他从未想过再见的时候,他面对的又是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一刻他的心跳也几乎停止,只余下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
上天怎么可以如此残忍,让他们的重逢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生离死别。
只是夙沙曜终究没有那么狠心,而他也终究没有失去他的流儿。
那一刻,一个多月来的劳累又算什么,最重要的便是怀中的人,于是便如此策马狂奔,把追赶的景军甩得远远。
他一边用内力为她止血疗伤,一边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好似要把这三年来欠下的一起补回。
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若没了她,他会怎样?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们之间隔着什么都一会回到她的身边。
从十岁的时候,他就巳经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在回到封城的途中,她醒过却不清醒,只是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或是哥哥,或是倾歌,喊得他的心都疼了,只能不断地道着对不起。
她有时会笑,有时又那般的痛苦,他知道她一定在回忆着怹们以前的事。
他给她的欢乐时光太少,所以他发誓,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哭泣。
多年以前,他因为要保护她而权倾天下,那么多年以后,他为了要永远的保护她,也可以再一次从别人手中夺取一切。
不管如何,只为了保护她,然后永远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流儿…”又是一声轻唤,带着几分柔柔的笑意。
这一次,他对上的是一双盈满了笑意的双眼,便如同小时候那样,她把他的手包在了她的两手之间,满是狡点地望着他。
好似什么都没变,她依然是当初那个依赖着他撒娇,耍赖的小女孩,可是他明白什么都变了。
他以为他可以让她那么无垢的笑容永远保持下去,可是到头来却让她承受了这么多。
他也明白,为何她醒来之后闭口不提过去的事,那是因他会自责。
这样的流儿,怎叫他不心疼?
这样的笑里面又包含了多少的心酸?
鳯倾歌终究是无法抑制地俯身,把她紧紧拥在怀中,“流儿,对不起。”
万俟流依旧笑着,在他的怀里笑得如花灿烂,“哥哥,那你是不是该接受流儿的惩罚?”
对她来说,以往的一切早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回来了。
所以从今以后,就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他衣然是最宠爱她的哥哥,而她依然是他的流儿。
本来万般愧疚的鳯倾歌也终究因为她的笑容,她的话语而笑了,宠溺地摸着她的头道:“流儿想惩罚哥哥什么?”
既然她不想提过去的事,那么他也不会提起,在她昏迷的时候,无信巳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听得心惊,心痛,特别是三年前,她如此地保护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终究还是…
那一刻,悔意几乎要把他淹没,而他也不受控制地打了无信一巴掌,因为他曽经的背叛,也因为他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有些事或许他一开始就太过大意。
万俟流如小时候那般地无赖的笑道:“那就罚哥哥以后不许离开流儿,要听流儿的话,还要觉得流儿最好,最漂亮。”
当初那般说是因为气极了他每次都在外面流连忘返。
而如乞她早知道知道了他为何不回来的原因,如上心说也不过是想让他把那一份愧疚都放下。
因为她和他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着谁欠谁。
他为她做得太多,那么她为他受了一些苦难又算什么?
轻笑声从鳯倾歌的唇溢出,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似乎连冬日里那份萧条寂静也被驱散。
他便如此拥着万俟流,一字一句地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流儿,我会听流的话,我会觉得流儿最好,最漂亮。”
流儿,我怎么可能还会离开妳?当然最后一句他并没有说出口。
他们彼此都好有默契地不提过往的伤心事,只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失而复得的幸福。
“倾歌,我真的好想你。”沉默之后,万俟流终于淡淡地开了口。
三年的时间,无时无刻都在想,想得心都痛了。
“我知道,流儿,我都知道。”他把她拥得越发地紧了,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一个想字承载的是多少个日夜,他经历过,所以明白她的心情。
也正因为明白,所以越发的心疼。
彼此的言语很少,可是便因为太了解对方,所以有些事即使不提能明白。
此刻,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王上,药来了。”
因为鳯倾砍此刻是寂月的样子,又没有时间去说明,初云骑的人自然以为他就是寂月,见他如此守着万俟流也只当是兄弟情深。
鳯倾歌扶着万俟流坐好之后才起身去开门,一个小厮立在门口再一次恭敬地道:“王上,小的送药来了。”
鳯倾歌伸手接过小厮手中的药,便挥手道:“你先退下!”
等到门再度被关上,鳯倾歌端着药坐回床畔时,万俟流才好奇道:“倾歌,你怎么会易容成寂月的?”
她自是明白那是流月谷的易容术,可是却想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做?
“当然是为了在这里行走方便。”鳯倾歌勺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凉,这才递到了万俟流的唇边,“流儿,乖乖的吃药,别想着找借口,等妳吃完药我再告妳。”
小时候她每次吃药都要他哄着,如今这一点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都吃了好多,身体也好了差不多了,可不可以不吃?”万俟流皱着眉头望着那一碗黑漆漆的东西,扯着鳯倾歌的衣角道。
当初以为早巳没了那个温柔地劝她吃药的人,所她也忘了自己怕吃药,如今那种死去的东西似乎又慢慢地恢复了。
因为的纵容,所以她每一次都如此。
“不行。”声音虽然严厉,可是嘴角却依旧忍不住上扬,他的流儿似乎还是有不坏习惯还没改过来。
万俟流把手伸过来,笑着道:“那流儿自己喝就好。”
“不行,流儿的手伤还没好,我喂妳。”鳯倾歌哑然失笑,他怎会不知道她心底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我愿意如此宠妳一辈子。”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飘进了万俟流的耳畔,让她的脸不由地红了几分。
于是只能乖乖地低着头,喝下他喂过来的药。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害得她心甜不巳。
而他望着她那一脸嫣红,笑容越发的迷人。
有些事不用说,那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而有些事不说,是因为早巳没了说的必要。
只要此刻他们在一起,又何必再去在意以往的一切。
是的,很多东西都变了,他们也不再是当初的他们,可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所以真的不想放手,即便负尽天下人也不想再放手。
她,是他的一切。
而他,是她的一辈子。
等到她喝完药,他才满意地笑道:“这才是我的乖流儿。”
“哥哥最坏了。”此刻,万俟流才突然明白自己是着了他的道,他刚才根本就是故意的让她害羞的。
她怎么可以忘了小时候他便是如此治她的。
他自然也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伸手揽过了她,“流儿,我说的是真的,就想如此宠妳一辈子。”
丝丝轻语,绵绵柔情,缕缕交缠…
“一辈子吗?”低声轻语,千回百转。
“对,一辈子。”一辈子也不放开。
有些话说一遍就够,而有些话即使说上一万遍都一够。
窗外,依旧是那略带着几分寂寥条冬景,而屋内却早巳春意盈盈。
多年后的重逢,再也阻挡不住的深情,于是额抵着额,眼对着眼,气息交错然后终究是唇齿相依,把一切相思,一切的浓情蜜意倾诉其中。
这个冬日,再不寒冷。
第64章 闇楼组织
威严,不容人置疑的威严,好 似天生便是一个王者。
初云骑的将士们第一眼毛到鳯倾歌的时候便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原先的不服,也在那一剎那消失殆尽。
他们只当他寂月,他们的新主人。
而鳯倾歌也没有点破,就如此将错就错。
有些事不是做过了就算,总得让一些人付出代价,而他也只有巴全部的事情安排妥当,那么他们才可以真正的没有后顾之懮。
“你们有何想法?”眼中早巳不是对着万俟流时候的那份温柔,耳而代之的是那种透着精光的锐利,好似可以看透人心。
他依旧一袭白衣,别人以为他穿白色是因为霜月国本就以白色为尊,唯有他自己明白是因为他心头那抺挥之不去的倩影。
即便当初他中了失心蛊,濳意识里还是选择了那抺白色。
如今,他早巳不再是鳯国的王,也无须壐留恋那抺妖红。
“但凭王上差遣。”云荣恭敬地道。
即使心中还抱着几分怀疑,但是他对那一日独自留下万俟流这一事还是万般惭愧,特别是对面表面上是哥哥的凤倾歌。
凤倾歌眼神凌厉,他也是怪怨他们的,所以对于他们的自责他只当看不到。
“尽力寸住封城,等援军一到便反攻。”短短的几句话,却道出了他的决定。
“未将领命。”一干人等恭敬地道。
凤倾歌手轻轻一挥,淡淡地道:“你们先下去吧。到时候本王自是会指示你们如何行动。”
众人纷纷退下,只余下云荣一人立在原地,踌躇良久才开口,“请王上代未将跟墨军师说声抱歉。”
凤倾歌只是轻轻颔道,没多说什么。
他是了解万俟流的,他知道她既然如此选择,便不会怨谁。
云荣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终究没有开口,默默地下去。
等到偌大的厅室里只余下凤倾歌一人,他才微闭着眼睛,低声道:“出来吧!”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巳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主子。”
“你们还当我是主子吗?”凤倾歌语带冷漠。
“请主子惩罚。”那两道声音里满是愧疚。
凤倾歌的眼依然闭着,似乎连一眼都吝啬给予他们,只是幽幽地道:“绯雪,惊雷,我也不想惩罚你们,只是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信任你们。”
他从未想到他给万俟流的暗卫竟成了伤害她帮凶。
不管是谁,他都不能原谅。
绯雪的脸垂得更低了,贝齿咬着下嘴唇,似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良久之后她才道:“主子,一切都是绯雪的错,惊雷他…”
“够了。”凤倾歌打断她的话,毫不留情,“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
是的,他再也不能留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在身边。
他总是以为她们是理智的,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可是他高估了她们,女人一旦陷入爱情,都会变得不理智。
莫亦柳是,绯雪何尝不是?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他绝不会让第三次发生。
“你们也不用再跟着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可以原谅追风,却不会原谅你们。”凤倾歌睁开眸子,凝视身前的两人。
追风弥补了三年,而且他也知道他如今是真正的把万俟流当作了自己的主人,即使他插手,追风也不会再有异心。
可是他们不同,他也不会感动于他们这三年来的暗中跟随。
对于不听他命令的人,他自是不伝再留在他的身边。
他也很明白,绯雪之所以在暗中跟了他三年是因为他,而惊雷却是因为绯雪。
暗卫本就不可以有太过的感情,所以他们早巳不适合,只是他太恋旧,自以为是的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差错,而最后的结果却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绯雪抽出剑就想抺上自己的脖子,却被凤倾歌制止,他的眼神从未如此凌厉过,看得绯雪的心微微的颤抖。
“绯雪,妳真是太让我失望。”短短的一句话,让绯雪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手上的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惊雷扶住绯雪,心中一片疼痛。
这么多年来,绯雪对于主子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因为他也是如此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恋着她。
他们是错了,错在情不自禁。
“妳要死,可以。”凤倾歌收回视线,道出的却是冰冷的话,“但不要死在这里,死在我面前。”
本就瘫倒在地的绯雪此刻更是苍白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惊雷把绯雪护在怀里,对着凤倾歌恭敬地道:“主子,我们这就离开,而且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
他们的命都是凤倾歌所救,所以再怎样他们都不会怪他,而且也的确是他们的错。
凤倾歌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软榻,慵懒地躺着,好似他们并不存在一样。
惊雷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才带着绯雪离开了这里。
“既然早巳打算成余他们,又何必如此冷漠?”帘帐被捞起,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笑容可掬。
凤倾歌依然闭着双眼,神色慵懒,虽不是以前的倾国之貎,可是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你势却依然不容忽视。
“谁说我要成全他们了?”
“是,是,为臣明白。”来人依旧一脸笑意。
凤倾歌睁开眸子,笑着凝视着来人,“慕白,可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像只狐狸。”
“主子说像便像,我这个当人手下的岂敢置疑主人?”伊慕白收起扇子,躬身行礼,“如果那天像惊他们一样惹了主子不开心,那可得不偿失。”
那一次凤倾歌离开西国前去东国的时候,用凤符给了伊慕白一个选择,也给了他一个警告。
是敌是友都看他自己的选择
而当他重回西国的时候,伊慕白巳经做出了选择。
也因为他选择了友,他才可以真正的把自己的父亲凤宸瑄的势力彻拔除。
当初他们是君臣,他是西王,而伊慕白是他的丞相,两个人没有多大的交集,可是他却了解他。
正因为凤倾砍知道伊慕白一旦选择了他必定伝是一个良友,所以才如此费尽心思地把他留在他的身边。
闇楼,一个不同于暗卫的组织。
这也是伊慕白选择帮他之后才成立的,一切都交给伊慕白负责,谁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之后,凤倾歌失忆,直到前段时间他记起了一切,才找来伊慕白。
闇楼,其实主要的职责便是收集消息。
伊慕白自是把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全部诉了凤倾歌。
万俟流三年前的事,她为何要征战景国,等等,一切的一切。
所以如今的凤倾歌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却选择帮助楼玉夕攻景国。
是为了他之前的失败?还是为了他们无缘出世的孩子?
是为了报复他们曽经对万俟流做过的一切?还是想就此征服一切,创造一个安定的天下,也为他们自己创造一个安宁的未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凤倾歌自己都无法确定。
他只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允许他的流儿再受到伤害,现在不能,以后也绝对不能。
“那我可得深感荣幸。”伊慕白的笑语打断了凤倾歌的思绪。
他收起万千思绪,抬眸望向伊慕白,“慕白,派人去打探景军的情况,我要尽快打败夙沙曜。”
“主子发怒,有人要遭殃了。”伊慕白笑着领命,只是却不忘调侃几句。
凤倾歌勾起唇角,手一伸便巳然把伊慕白的扇子夺了过来,“你想成为其中一个吗?”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为臣这就去办。”伊慕白虽然说得很恭敬,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变。
凤倾歌把扇子扔回给他,“还不快去!”
伊慕白笑着离开,还不忘似假还真地哀叹一声命苦。
而凤倾歌却疾步往万俟流的房间行去。
这些日子,他们如胶似漆,看外人眼中却只是以为他们兄弟情深。
他推开房门,进入房间便迫不及待朼搜寻着那抺身影,直到看到了站立在床边的倩影时,笑容才再次跃上脸庞。
“流儿,在看什么?”他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揽进怀中,宠溺地问道。
万俟流转身,笑着靠在他怀中,“没看什么,在等你!”
他在她光洁的额斗上温地印下了一吻,“想我了吗?”
“嗯!想你,很想。”万俟流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埋首在他的怀中喃喃轻语。
这些日子,她还恍若生在梦境之中,就怕一眨眼之间,一切都会变样。
因为错过了太多次,心总是带着几分不安。
“我也想流儿,一刻都不想离开。”他亦紧紧地拥着她。
她害怕,他又岂会不怕?
他们一样小心翼翼,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彼此静静地相拥良久,凤倾歌才幽幽地开口,“流儿,妳不问我为何要留在这里吗?妳不问我为何会易容成寂月又将错就错吗?”
“哥哥在那里,流儿就在那里。”一句话便巳然把她的心境道尽。
是的从今以后他便是她的唯一。
不管在那里,她都不要再和他分离。
有些事不必问出口,只要心和心贴得很近,就会明白一切。
当初她不信他,所以才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如今她相信他,自然可以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她根本不需要多问。
“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流儿的手。”以前的他,想要保护她,却忘了问她愿不愿被他如此保护。
而从今以后,黄泉也好,碧落也罢,他都不会放手。
第65章 恩怨情仇
清元一百三十四年二月十五日,十万景军兵临封城之下,景王亲征。
二月十七,景军发动进攻,败。
二月二十五,凤军到达封城,凤王亲征。
二月二十六,霜月国援军到达封城。
﹡
冬风萧瑟,吹得封城墙头的旗帜瑟瑟响。
隔着一堵斑驳的城墙,两军遥遥相望,皆是斗志高昂。
“王上,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云荣在一边立了良久,终究还是忍住问道。
“守城。”凤倾歌的一语差京让豪爽的云荣跳脚。
守城,他自然知道要守城。
可如何守?
这些日子,他们的王上竟然没有任何命令,只是一味地等待,这甚至开始让云荣怀疑,他是否真的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厉害。
于是他又把眼光移到了万俟流的身上,“墨军师,你有何妙计?”
“哥哥说怎样就该怎样!”说完,她还朝凤倾歌绽开了一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云荣见他们如此,心中真是急,却又不敢发火,于是只能悻悻然地站在一边不语。
“云将军,相信你们的主子。”万俟流见状不由地开口道。
她本以为上次一败,他们必然会对她有所怨言,可是他们没有,这倒让她覚得不好意思起来。
“还有对不起,云将军。”万俟流终于把心里的歉疚说出来。
因为那一仗的失败,因为那一次出手杀了初云骑的人,也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思。
万俟流其实也明白,历城一战她之所以如此地保全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她对他们早巳有所愧疚。
只是有些事只能如此。她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可是她并不后悔。
她这样一说,云荣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墨军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有些事,到底是谁对谁错?
万俟流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
她知道凤倾歌定是在等待一个契机。
敌不动,我不动。
而另一边,夙沙曜站在风中,眸色深沉。
他的身则,一边是夙沙逸轩,一边是凤泠雨,却不见寂月的身影。
“十一王兄,泠雨,你们说墙头之人会如何应对?”夙沙曜淡淡地问道,眼神深邃。
夙泠雨慵懒地凝视了一眼,道:“那试试便知。”
夙沙曜却猛然大笑,眼中的深邃虽淡了几分,可是却越发令人难以捉摸,“好,那我们便试试。”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他便低沉而有力地道:“攻城。”
攻城的计划是早巳谋划好的,只是等他一声令下,瞬时景军如潮水般涌去封城。
只是封城墙头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急煞了云荣等人,也让底下的人的眼更是深沉了几分。
就在别人等得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城门突大开,一群封城的百姓出了城门,而后那扇门又再关上。
夙沙曜自是明白,城墙上的人的意思,可是他却不知这是否是万俟流的意思。
“停下。”既然试探的目的巳经达到,那么不必再假意地进攻。
底下的人还未问话,一边的云荣巳经按捺不住,“王上,我们怎么可以做这样样的事?干脆让未将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样的事又怎么了?”凤倾歌的神色冷冷淡淡,转而望着云荣道:“如果景军连自己的百姓都不顾,那么我们又何必帮他们照顾。如果他们顾,那么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守城,这样省心的事,为何不做?”
万俟流望了一眼凤倾歌,沉思了片刻,才对云荣道:“云将军,兵不厌诈。”
“不行,还是不行。”云荣还是连连拒绝。
“云将军。”一声轻唤,带着几分笑意,“你说我们到底该听谁的?”
明明在笑,可是云荣在接触他的眼神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一时间道再也开不了口。
而此刻,夙沙曜的声音仿佛随风而来,“霜月国的王上便是如此对待百姓的吗?”
凤倾歌笑得慵懒至极,只是那双眼却透过层层阻碍和夙沙曜的眼神在空中交会。
“景王,本王倒要问问你,你又是如何对待百姓的?”他的笑意越发得灿烂,“你何不问问这封城的百姓,愿不愿意让你攻进封城?”
“如果他们不愿意,你是否就如此退兵?”话音一落,底下的百姓巳然高声喊道:“不可以进攻封城。”
众人皆是不明这封城的百姓为何会倒戈相向,唯有夙沙曜知道。
这些日子.他并非什么都不做,他便是去穴抚了这城中的百姓。
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当然不会让那些真的百姓去城外,而底下的人也自然不知道流月谷的易容术天下无双…
“十一王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夙沙曜望着夙沙逸轩,眸中却带着几抺玩味的笑。
夙沙逸轩抬首望着苍穹,淡淡地道:“十三,你既然巳经决如何做,那就去做吧!”
是的,从夙沙曜和凤泠雨联姻的那刻开始,他便巳经决定当一个真正的王者。
是王者,而不是英雄。
英雄不会置那些百姓于不顾,但是琽不会。
牺生是必须,王者之路本就染满了血腥。
所以夙沙逸轩说得没错,夙沙曜的确巳经决定放弃城门口的百姓。
“十三,等这场仗打完后,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