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信她,那么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陷害她的人,她也自会找出。
对于她的冷静,他更是觉得失望万分。
本以为她至少会激动,只是此刻她竟然连解释都懒得给他,她竟然如此的不在意他们的孩子。
他还以为那些日子,他们已经相互坦诚了,只是此刻,他才明白,一直以来在意的都只是他。
她,竟然不要他的孩子…
这个想法对凤倾歌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已经无力去想些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要他的孩子。
两个人,两种想法,又无法去明白对方所想,那误会也只会越来越深。
“慕流景,我要你生下他,而你也只能生下他,我说过了,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凤倾歌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等到他离开,慕流景才失神的瘫软在了榻上。
他,竟然如此不信她,不信她是渴望着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上。
她不知道她自己呆愕了多久,她只知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变了。
她冲出房间,却发现房间的门口已然多了很多侍卫,就连伺候她的宫人也一并换除,他竟然打算软禁她。
那么,就算她有心,此刻的她也无法进一步去查探,谁想害她

正文 第77章 放手去爱(1)


夙沙东国。潜龙殿。
“王上,西国来的信。”一个宫人恭敬的把信递给了夙沙曜。
夙沙曜脸上一喜,连忙接过了宫人手中的信,只是当信展开的时候,本来的喜悦瞬间消失,俊秀的眉头微微皱起。
一旁的宫人轻声的问道:“王上,你没事吧?”
夙沙曜恍然回神,手轻轻一挥,“你先下去吧。”
等到宫人退下之后,偌大的厅室里瞬间寂然无声,夙沙曜手拿着那封信,凝视了良久,眉头敛了又松,松了又敛,手中的信也被他越握越紧,直到完全的被捏住。
最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一脸的绝然。
伸手拿过边上的纸,一挥毫便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
流云似景成了西国宫廷之中的禁地,除了他们的王上,谁也不能随便进去。
宫人们只知道流云似景之中住着东国的相,却不知这东国的相还怀着他们王上的孩子。
白色,满目的白色。
本来喜欢白色,是因为它够纯,够干净。
只是此刻,她竟然希望那抹妖娆的红色可以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慕流景勾唇,勾勒出的却是一抹自嘲。
原来对他,她竟然已经开始做不到淡然。
是因为腹中的孩子的缘故吗?
手悄悄的抚摸上了小腹,眼神是温和的,就好像能沁出水一般。
她是希望孩子平安出世的,她甚至已经决定放下一切,只是他竟然不相信她。
眸光流转,她静静的望着放在桌上的那一碗药,那是她唯一还能和他相系的东西。
因为她知道这样,所以她任性的不喝药,然后他便会怒气冲冲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看着她把药喝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了见他竟然可以如此。
早已掩藏在心底的情愫正在慢慢的觉醒,一切的过往却又让她不得不反抗,只是反抗的结果就是更加的放不开手。
眼,不经意的望向窗外,却瞥见了一抹红色。
果然,只要她不喝药,他便一定会出现。
不一会,凤倾歌那绝美的容颜便出现在了慕流景的视线之中,脸上没有昔日的温柔,只有一种淡淡的疏离,甚至连语气也是淡淡的,“你就这么不想要孩子吗?”
慕流景起身,拿起药碗一仰而尽,然后凝着凤倾歌坚定的说道:“我要。”
“你好好休息吧。”凤倾歌转身,欲要离去。
“不要走。”慕流景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微微一怔。
只是既然都说出了口,她也大方的承认,手环过他的腰,她靠在他的背上,舍去了一切骄傲,幽幽的说道:“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要孩子。”
解释,是多余的。
如果他能听懂她话里的真挚,他就会相信她。
彼此冷战了多日,对峙了多日,为了孩子,她终究放下了一切。
原来,为人母的会心软这是真的。
她不希望这个孩子是不被祝福的来到这个世间。
所以,踌躇了多日,犹豫了多日,她还是自私的选择了放手,放手那些过往,放手那些仇恨,也放手去爱。

正文 第78章 放手去爱(2)


凤倾歌的身子猛然一怔,为他听到的话,为他感受到的真挚。
其实,他又何尝想这样对她?
当时是一时冲动,等到想明白之后,又不知如何面对她。
只是此刻,这样的她让他的内心涌起了一阵狂喜。
“流儿。”他连声音都有一丝的哽咽。
“我真的没有不要孩子。”此刻,慕流景真的忘了,忘了她多年来的努力,忘了她来西国的目的。
原来,有些事真的无从比较。
凤倾歌转身,颤抖的,小心翼翼的把她拥进了怀中,似乎怕一用力,眼前的人便会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不见。
“流儿。”又是一声轻唤,把他的内心所想全部传递给了她。
彼此一瞬间的对视,却似乎可以把内心的情感全部望尽一般。
有些时候,明明看不透对方,而有些时候,却又可以一眼望尽一切。
慕流景只是温顺的靠在凤倾歌的怀中,心底微微暗叹,原来放下竟是这般的简单。
此刻,不用千言万语,只要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俨然明白了一切。
道是无声胜有声…
*
无月的夜,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星在天际闪烁,诡异而迷离。
一道身影闪过,直入后宫深处。
微开的窗一阵轻微的声响,轻到让人听不真切。
只是不到一会,一道身影便从窗户中飞掠而出,很快就没入了夜色之中,唯有那敞开了的窗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证明着他曾经出现过。
夜,依旧平静,只是一场风暴却濒临爆发。
翌日,一道尖叫声从一个宫女的房间传出,瞬时惊醒了很多未醒的人儿,于是很多人聚集到了那间屋子。
只见床上的人安静的躺着,而脸上带着的竟是一种诡异的微笑,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身上的白衫早已被鲜血染红。
那笑容令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几个胆小的早已吓昏了过去。
良久之后,宫中的仵作为她验了伤,证明她死前产生了幻觉,然后自己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种什么药?”随后赶来的凤倾歌盘问着仵作。
那房中死的人正是灵儿,看来她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凤倾歌开始相信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看来流儿的事也一定是有人搞出来的事,而那碗药很明显是灵儿受人唆使而为。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调查,灵儿就已经被灭口。
“下官还未能验明,还请王上给我一些时间。”仵作恭敬的回道,他心中已有些数,那毒分明是一种失传的毒,所以他也不敢贸然断定。
“一定要查明,本王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里杀人。”凤倾歌的凤眼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凛冽。
流儿怀孕的事,除了他,御医,灵儿之外就无人知晓,现在灵儿被杀,那么这消息也定是从灵儿那里泄露出去的。
只是灵儿跟了他多年,也算忠心耿耿,又为何会突然这么做?
看来这幕后之人,还真是不简单。

正文 第79章 放手去爱(3)


问了一些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去,直往泠雨殿行去。
“什么风把王兄给吹来了?”凤泠雨笑着打趣。
她虽也是四大侍卫之一,但是贴身保护的任务却还是风和雷在做。
“雨,王兄有事跟你商量。”凤倾歌没有和往常一样和她打趣,而是把她拉入了内室之中。
良久之后,凤倾歌才从泠雨殿离开,缓和了脸上的神色之后,便朝流云似景而去。
那时候,他真的是一时冲动,差点就伤害了他的流儿。
幸好他因祸得福,不仅没有失去她,甚至还得到了她的承诺。
想到这里,凤倾歌脚上的步伐更快了。
刚走进庭院,他就远远的望见慕流景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她可真是越来越贪睡了。
走进了内室,挥退了宫女之后,他便悄悄的立在了她的身边,直直的凝着她的睡颜,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流连不已。
睡梦中的人嘤咛了一声,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慵懒而风情无限。
凤倾歌坐在了软榻之上,顺势把人拥进了怀中,笑着点着她的鼻尖道:“流儿,你越来越像只小懒猫了。”
怀中的人不满的嘟嘴,手爬上他的胸膛,点着他的胸口道:“还不是怪你。”
此话一出,两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发生过的旖旎。
“如果不这样,怎么守得住你。”凤倾歌绝口不提灵儿的事,只是如往常那般的和她聊着。
慕流景的脸微微泛红,因为自己刚才想到的事,她把头埋进了凤倾歌的胸膛,闷闷的说道:“贫嘴。”
虽然这些天,他们过得很幸福,而她也像以前的那般任性,只是心底却始终隐隐有一种不安。
她如果背弃了承诺,那么夙沙曜又会怎么样?
乱了,真的好乱。
凤倾歌就如此拥着慕流景,享受着难得的幸福,尽管他很想很想就这样一直白头到老,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很多事要做。
为了保护她,他或许不得不做。

正文 第80章 将计就计(1)


天色稀薄未明之时,一个人影驮着一个东西从皇宫的西门而出,上了一辆马车之后,疾驰而去。
马车一路急奔,只朝东西两国交接的炽离河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中的人微微转醒,睁开了双眸望了一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只是再一次睁眼之时,她才猛然坐起了身子。
这,是哪里?
为何她会在这里?
捞起前面的帘帐,慕流景冷然的问着赶车人,“你是谁?”
西国的皇宫守卫何其森严,而她所住的流云似景更是无人能入,他竟然可以从那里把她掠出,那么必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只是,这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些。昨日,凤倾歌有事不在,他就出现了。
看来,这西宫之中必定有他的眼线,而且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景相,东王派我来接你。”来人没有停下马车,但还是放缓了速度。
只是他的回话还是教慕流景苍白了脸,声音不由的有些颤抖,“事情还未办妥。”
对于自己想违背承诺的想法,她多少还是有些歉疚。
“景相怎么说没有办妥,昨夜不是景相亲手把西国的兵阵图交给我的。”赶车的人笃定的回道。
而慕流景清楚的明白,她根本没有那么做。
只是听来人如此回答,她心中已经有数,看来不管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张兵阵图注定是从她手中拿出的。
看来东王已经知道了她有意想违背承诺。
那一次,凤倾歌设计让她冠上叛国之罪,只是后来他们两人密谈之时,她出了一个计谋,将计就计。
他们假装中计,让凤倾歌以为她真的无路可走,然后她跟随凤倾歌到西国,假意的屈服,最后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反摆他一道,偷走西国的兵阵图,回东国和东王会合。
本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她也感谢东王的信任,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错算了自己的感情,也不能算出自己竟然会怀孕,更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孩子而放弃自己的计谋。
只是此刻,她似乎注定已经被套进这个计谋,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王上在哪里?”慕流景了然的叹了口气,问道。
看来她和凤倾歌之间注定无法相守,本来决定忘记一切的决心终究还是无法抵挡事实的发展。
她想此刻他已经误会她了吧。
“在炽离河边。”赶车人的回了一声,便又加快了速度。
慕流景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放下了帘帐,只是心底却波涛汹涌。
马车依旧奔跑,彻夜不停,只是偶尔停下来歇个脚而已。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炽离河畔,而夙沙曜早已在西国的边境等待,远远望去,他一如往日的尊贵,一身华丽的紫衣,风采依旧。
走近之时,慕流景突然没了言语,对于她想报恩的对象,对于这个一直相信她的人,还对于这个让她陷入这个境地的祸首,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何种姿态面对。
似乎从她成为慕流景的那刻,她便注定无法任性的做一些事情。
那么,如果除去慕流景,东国景相这个身份的话,她是否可以做回自己?
纵使以前背负了一切的责任,但是此刻却因为肚中的孩子而任性的想要放弃?
只是,她可以任性吗?

正文 第81章 将计就计(2)


“流景,这个计划很完美,你做的很好。”夙沙曜望着眼前那个有些消瘦的人儿,笑着赞赏。
纵使他的心底有种淡淡的心疼,但是为了把他栓在身边,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这让慕流景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此刻不管她如何否认,她注定就是那个为了东国而只身入西国偷得兵阵图的人。
“这是臣应该做的。”既然推脱不掉,那么她就承认,只是这之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既不能留在西国,但也不想回东国。
夙沙曜不在乎身后的众人,朝她撇嘴道:“流景,你忘了吗?”
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留下他。
慕流景会意,改口唤道:“子墨,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是流景说的,本王一定答应,这一次你可立了大功。”他竟发觉自己想为她做任何事,只是为了杜悠悠之众口,他还是用兵阵图一事当了借口。
慕流景躬身行礼,一字一句的道:“请王上允许臣辞官。”
此言一出,夙沙曜的脸不由的变得阴沉,他没想到他竟想离开。
“本王不许。”他断然拒绝,可以答应任何事,但唯独这一件绝对不行。
慕流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远处的那一抹红色,不是凤倾歌是谁?
他来了…
心底涌起了无限感慨,慕流景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怕看到他眼底受伤的眼神。
这一次,不管她怎么说,她都无法推脱责任了。
东王既然可以如此顺利的把兵阵图从西国的王宫中偷出,那么西国之中必定出了内奸,不然又怎么可以如此顺利。
只是此刻身后的人必定不信,除非她找到内奸是谁,不然背叛这个沉重的罪必定要落到她的身上。
纵使她去西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兵阵图,可是这被陷害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更何况她的心已经开始慢慢地原谅他,只是还未来得及尝试忘记过去的一切,他们便已经处在了这样的位置之上。
“流儿,为什么?”身后传来了凤倾歌悲绝的声音。
那声音就如刀一般割在慕流景的心头,疼得厉害。
只是她还未能开口,夙沙曜的声音已然响起,“凤倾歌,你自诩聪明,不过还是算计错了吧。你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吗?你以为我真的如此不信任流景吗?我们不过是将计就计,目的就是西国的兵阵图。”
夙沙曜的话就是给慕流景烙上那个印记,让他没有退路。
闻言,凤倾歌的心头涌起的是无限的悲哀,他以为她真的回心转意了,他以为他们真的可以从头来过,他以为她真的会在意他们的孩子,却从没想到她竟然还是那么做了。
他也想相信她,可是为何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流儿,是真的吗?”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
慕流景想大喊不是真的,不是,然后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可是夙沙曜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知道苏程的墓地是不是很久没人打扫了。”
慕流景猛然愣在了原地,她又岂会听不出夙沙曜话里的威胁。
他知道她的身份了,而且竟然用她父亲来威胁她。
如果她否认,那么父亲连死或许都得不到安宁吧。
对于疼爱她的父亲,她又怎么能不顾。

正文 第82章 将计就计(3)


于是到口的话终究还是压了下去,然后转身,一脸淡漠地对凤倾歌道:“是真的。凤倾歌,你以为在这么对待我之后,我还会原谅你吗?”
如此的话语,疼了凤倾歌的心,亦疼了她自己的心。
“哈哈…”凤倾歌大声狂笑,笑得慕流景心都狠狠地抽搐着。
笑过之后,凤倾歌俯首望着慕流景,朝她慢慢地伸出了手,“流儿,覆上我的手,那么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竟然还愿意如此对她,慕流景的心底涌动的是阵阵感动,可是手却犹如千金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夙沙曜的眼神就好似锋芒,刺得她生疼。
他们彼此对视,就好似要望尽对方的前世今生,只是她终究没有伸出手,而凤倾歌终是惨淡的一笑,策马转身离开。
他似乎追得很急,甚至连人马都没有带,只有几个侍卫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他打算离开之时,夙沙曜一个手势,他身后的人马便朝凤倾歌杀去,慕流景甚至连反应都还未反应过来。
夙沙曜似乎是故意要说给凤倾歌听一般,对着慕流景道:“流景,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本王也会履行答应你的承诺,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凤倾歌闻言,脸色更是黯了几分,只是冲杀而来的人马已经让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抽出腰间的剑,杀杀杀…
“王上,求你不要。”慕流景看着凤倾歌被包围在众人人马之中,不由地揪住了夙沙曜的袖子,轻声哀求。
他的慕卿从来没有求过他,他的慕卿原来竟是苏家的三小姐,他的慕卿就是那个他始终记在心底的人,原来他的感情并没有错,只是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求他,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口冒出,他朝远处的人马喊道:“谁能杀了西王就直升三级,另赏黄金万两。”
手不由地放了开来,慕流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朝那边奔去。
“梦儿,你忘了吗?是谁杀了你全家,是谁害你变成这样?又是谁救了你,给了你今日的一切?”夙沙曜的声音如魔咒一般蛊惑着慕流景。
一幕幕画面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雨水,血水,家人的哀求声,明晃晃的大刀,还有恐惧,绝望…
不要,不要…
陷入过去恶梦中的慕流景抱着头,口中不断地轻声喊着。
杀戮,浴血的杀戮…
凤倾歌即便武功再好,终究是势单力薄,慢慢地支撑不住。
他因为太心急,甚至连该有的警惕都没了,所以才中了他的埋伏,落的如此下场。
流儿,他的流儿果然是他的克星。
只是她竟然…
胸口窜起了无数火焰,似是要燃烧一般,他不停地杀戮,只想发泄着胸中的怒火。
此刻,一道紫色的身影飞身而入,截住了他的剑。
清芒散发着寒彻的光,和凤倾歌的释月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们本该是势均力敌,只是一个早已疲惫,而一个却精神饱满,谁胜谁败,早已在交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
十几个回合下来,夙沙曜一掌袭去,凤倾歌便如落了线的风筝一般朝悬崖处飞去。
慕流景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刚好是这么一幕,瞬时连呼吸都停止了。
等到那红色的身影落入悬崖的那刻,她才嘶声力竭地喊出了声音,“不要…”
只是在喊出之后,人就已然昏迷了过去。
这一战,史称宁越峡之乱,最终的结果以西王坠入悬崖而画上句号。
史家有云,流景者,东之丞相也,却令两王为之相争,战于宁越峡。

正文 第83章 苏家之女(1)


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地照着,宁静的廊下,一老一少正在对弈。
老者眉宇清秀,颇为儒雅,少者眉眼灵动,活泼可爱。
“爹爹,你耍赖。”少女撅起嘴巴,不满地拉住了老者的手。
“我的梦儿棋艺太高了,都不许爹爹赢一次吗?”老者的眸中满是宠溺的笑。
少女得意地笑着,眸中满是灵动,“不行,爹爹都输了,所以要答应人家的要求,明天梦儿要出去玩,爹爹不许阻拦。”
“野丫头,爹爹真担心以后没人要你。”老者伸手点了下少女的俏鼻,笑得纵容。
“梦儿才不怕,梦儿还有笨哥哥。”少女吐舌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少年。
“爹爹都忘了,我家梦儿早已把自己的相公捡回来了。”那笑声不由地让少女羞红了脸。

慕流景猛然惊醒,呆呆地望向了床顶。
以往的美好,今日的残忍,一幕幕都让她难以忘怀。
昔日东国的丞相苏程,一副仙风道骨,为人乐善好施,是百姓口中的好官,而她慕流景便是曾经的苏家三小姐苏流梦,调皮捣蛋,却深得苏相的喜爱。
苏家大少爷苏步凡,冷峻严厉,年纪轻轻就闯出了一片天地。
苏家二小姐苏云溪,才貌双全,是夙沙国的第一美女。
唯有她,苏家的三小姐苏流梦,随意恣然,鲜少为外人所知。
“爹爹…”慕流景轻声唤道。
爹爹对她的纵容,对她的宠爱,让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成长,可是美好太过短暂,不过几年的光阴,便发生了这样的事。
本来护着她的琉璃宫一下子倒塌了,只剩下那一幕幕绝望和悲惨。
爹爹和凤倾歌?
亲情和爱情?
恩情和仇恨?
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想到凤倾歌掉入悬崖的那一幕,她的心又隐隐生痛。
此刻,门突然打了开来,一身紫衣的夙沙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华贵的苏云溪。
慕流景没有抬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
“梦儿…”那一声唤,触痛了慕流景,亦震惊了苏云溪。
苏云溪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难以置信地问道:“王上,景相他…”
“云溪,她就是你妹妹苏流梦。”夙沙曜似是在说给苏云溪听,却又直直地凝着慕流景。
从知道她身份的那刻,他的胸口涌动的是愤怒,却又是欣喜。
怒得是她竟欺骗了他这么久,而喜得是他有了喜欢她的理由。
“流梦…”苏云溪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她没想到苏流梦竟然没死,还变成了慕流景,怪不得她对自己如此的恶言相对,想必是很恨她。
毕竟她曾为了自己的生而把她推入了万丈悬崖,甚至还冒充了她的名字留在了夙沙曜的身边。
一直沉默的慕流景突然抬起了头望向了夙沙曜,淡淡地问道:“西王他怎么样了?”
一抹怒焰在夙沙曜的眼中一闪而过,只是下一刻他又平静地道:“死了。”
死了…
那两字就像是一块巨石打在了她的心头,慕流景只觉得他的心一直往下坠,似乎坠不到底。

正文 第84章 苏家之女(2)


看着她恍然若失的神情,夙沙曜胸口的火焰更是炙热了几分,他有种掐断她脖子的冲动。
“云溪,你留在这里陪你妹妹吧。”夙沙曜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他怕自己会失控。
为何他竟然没认出是她?
那个总是一脸灵动的少女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而他竟错过了三年。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便狠狠地打了一架,彼此都很骄傲,于是打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他却从未那般地畅快过。
第二次见面便是那个雨夜,本来灵动的双眸早已蒙上了一层恐惧和哀痛,他以为对于不过见过一次面的人他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的是看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直没忘,所以便不由自主地出口救下了她。
那么多年,他偶尔也会想起那双灵动的眸子,即便他早已忘了当初那个少女的容貌,只是那眸却像是刻在了他心头那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