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行回到大长公主府,钟离浩亲自过来抱她下车,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言:“然然莫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安然巧笑嫣然:“有浩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所以浩哥哥无论做什么,自己都要当心些。你既是要进宫,可否替我带一封信给皇上?”
“当然”钟离浩想都没想。
安然取来了信递给钟离浩,竟然没有封口。
“然然,你不怕我偷看?”钟离浩讶然,虽然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偷偷打开这封信。
“我信你,你不会,也不需要。”安然轻笑,肯定地答道。
钟离浩听得心里暖暖的,恋恋不舍地看了安然一眼,又嘱咐了舒安三人几句,正好见南征赶来,换回一张冰山脸,往宫里去了。
安然看着钟离浩的背影,心里万分感慨,那封信是用英文写的,虽然她真心信任钟离浩,但穿越、还魂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不能不万分小心。一个弄不好,她和老大就要被人烧死,或者亡命天涯了。
钟离赫一听说柔莹郡主派人杀害安然,就径直奔坤宁宫而来,如果是真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柔莹,管她是什么人。
他到的时候,太后也赶过来了,她是担心已有身孕的皇后收到刺激。
看着趴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钟离赫急切地看向钟离浩:“怎么回事?冷县主还好吧?”
钟离浩清晰地看到钟离赫眼里的焦急和紧张,非常郁闷:如此短的时间,皇兄对然然竟然如此上心?
他压制着心中的疑惑和烦恼,向皇上、皇后和太后说了事情的经过。
钟离赫怒视地上的三人:“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谋害皇亲?一五一十如实招来,否则朕必定诛你们九族。”
那三人被拎进皇宫来,三魂七魄早被吓丢了一大半,再被天子一怒斥,什么细节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太后从来没有见到皇上如此震怒过,不禁再次感慨他与钟离浩的兄弟情深。
皇后心里的疑惑却是又深了几分,但她此刻更震惊的是那个娇柔温婉的小堂妹柔莹竟然派人杀安然?
她虽然也曾想撮合钟离浩和柔莹,但钟离浩对此一点好感都没表露过,明显的不乐意。那日太后赐婚后,柔莹又到她面前哭诉,她也只能安慰柔莹,说柔莹的条件那么好,必然能找到更合适的良人。不曾想,那丫头竟然还不死心。
这时,皇后派出去的人带着衣冠不整的柔莹和阿木进来了,一起进来的嬷嬷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后顿时脸色大变。
第161章相信
柔莹郡主此时还是粉面桃腮,依稀可见眉眼间残留的春色,可惜的是她头脑已经清明,清楚地记得不久前自己和阿木的一场欲生欲死的肉搏,以及被人撞破的难堪,这令她倍感羞辱和痛苦。怎么会这样?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和阿木做了那样的事?那只是一个为她所驱使的奴才。
一见到冷冷地站在那里的钟离浩,柔莹郡主哇地一声哭着扑了上去:“伟祺哥哥,有人害我,你要帮我,你要帮我啊!”
钟离浩闪身躲过,远远地站到一边,厌恶地看着扑了个空、摔在地上的柔莹。如果不是看在皇嫂的面子上,如果不是不想让郝家族里的女子,尤其是未嫁女都无辜受到柔莹的牵连,钟离浩一定会更狠一些,柔莹的丑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仅仅皇后身边的几个心腹看到了。
皇后和太后只是想到那个阿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因为抓住了柔莹谋害安然的把柄,逼迫了柔莹。
钟离赫却是瞧见了钟离浩眼里隐藏着的戾色,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柔莹的。
柔莹是卫国公府的嫡孙女,是皇后最疼爱的小堂妹,此次刺杀又是未遂。对她的处置最多就是斥责、禁足、抄经之类,根本不能震慑。只要她对钟离浩不死心,八成还会有下次,只会做得更小心、更隐秘而已。
皇后正想说什么,卫国公夫妇和柔莹的父亲就赶来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柔莹的丑事以及找人刺杀庆亲王未婚妻的事,差点没集体气昏倒。
三人向皇上皇后跪拜谢罪,卫国公道:“臣治家无方、管教不力,府里才出了如此不肖女,现已决定将柔莹送去家庙。剃度出家。臣等明日亲自去大长公主府,向冷县主赔罪。还请庆亲王看在皇后娘娘和臣的面子上,放过此事,给郝家女儿们留一条生路。”
钟离浩伸手扶起卫国公:“国公爷放心,伟祺晓得。既然你们已经严惩柔莹郡主,给了冷县主一个公道,我们不会再追究此事。”
卫国公三人赶忙再次大礼谢过。
柔莹听到“剃度出家”,愣了半天,此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嚎叫:“不要。我不要出家,我要做伟祺哥哥的妻子,要做庆亲王妃的。我才不要出家,爹、大伯、姑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都不疼柔莹了吗?”
柔莹的父亲上前就是重重的一巴掌:“闭嘴,你还想祸害你的姐妹、侄女们。祸害整个郝家吗?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要也罢,如果不想出家,你回府就自己了断吧!”说完亲手把柔莹堵了嘴,绑上了。这个女儿本来是他的骄傲,容貌出众,乖巧讨喜。又得皇后娘娘的疼爱。谁知今天竟然做出如此丑事,还得罪了冰山一样的庆亲王爷。事关整个家族女子的命运,他哪里还敢维护?先送到家庙去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至于那个奶娘母子。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一定要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不过,对于卫国公府怎么处置柔莹、以及那四个帮凶,钟离浩根本不在乎,他自己早就下手了不是?他就是要让那些敢动安然的人知道。什么人是他们不能动的,什么叫作“比死更难受”。
钟离浩在离开皇宫之前。在只有他和钟离赫的时候拿出了那封信:“皇兄,这是小丫头让我带给您的。”
钟离赫讶然,接过信,深深地看了钟离浩一眼。
钟离浩面上没有丝毫异色,沉静地告退而去,留下钟离赫独自一人在原地站了很久。他并不急于看信的内容,因为,他已经知道她要说的每一句话。
安然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忙碌,马上就要过年了,府里府外的事真是不少。不过忙碌归忙碌,安然的心情极好,一是她和钟离浩的感情确定下来让她的心里日日都是甜蜜蜜的。二是好消息不断,年底结算,各店铺、庄子的盈利都大大超过了预期,安然感觉自己正坚定地向大富婆方向前进。
当然,最重要的喜讯是蓉儿到底是接受了黎轩。
黎轩给他们传了信,说此次送蓉儿回云水庵,向一直照顾蓉儿的师太们告别,还会在那给他的父母兄妹做一场法事,然后他们会去陪黎轩的师傅玄德道长过年,希望这次能把玄德道长接到京城来养老,到时候也能给黎轩和蓉儿主婚。
“真是不容易啊,”钟离浩为黎轩感慨万分,“多少年了,终于抱得美人归。”
安然嬉笑:“蓉儿姐姐真正是个大美人,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浩哥哥,你认识他们这么久,就没有心动过吗?我是个女子,第一次见,就被蓉儿姐姐的美色吸引了呢。”
钟离浩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这个小美人,其它女子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美也罢,丑也罢,我都没兴趣瞧。所以,以后你也只能被我吸引,不管男人女人,再美你都不许花痴,想看美色就多看看我,他们都没我好看。”
安然被钟离浩如此霸道的自信逗乐了,窝在他怀里呵呵直笑,心里无比的熨帖和舒畅,软软的,暖暖的。
无波大师说得对,不讲缘法,谓之强求,不讲心,谓之随波逐流。她及时认清了自己的心,认清了自己对钟离赫的亲情和对钟离浩的爱情。才没有把三人(甚至后宫的皇后、嫔妃)带入互相伤害、多方痛苦的感情漩涡。
她很庆幸,那两个及时赶到的孩子阻止了她和钟离赫的一时迷离和“随心所欲”,否则,她和老大“强求”来的缘分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混乱?因为她不可能接受自己变成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女人因为自己成了“杯具”。
如果那样,以自己和老大的性格,他们以后的人生必将充满愧疚,而对自己情有独钟、万般宠爱的钟离浩又该是怎样的难过?
而且,这里是古代,老大是皇上,很多事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能轻易摆平的。
忙碌而欢快的日子箭一般地飞过,转眼,安然在幸福和欢乐中度过了来大昱的第二个新年。十五那天,安然向冷弘文提出自己不在冷府过,年三十她已经留在冷府了,十五她要与君然俩人姐弟共度。
今年过年,安然孝敬了许多上好的物什、面料、药材和补品,还私下给冷弘文三千两银子以及价值800两的百香居礼券,说是让他在场面上应酬时更有面子。得女如此,夫妇何求?谁不知道,过年时,百香居推出的“新年特别款”点心是倍儿有面子的年礼。
不仅如此,连庆亲王钟离浩都给他这个准岳父送了年礼,把他得意得不行。
现在,给他带来这一切荣耀的女儿安然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小小心愿,而且冷弘文也突然“父爱泛滥”,不忍心让唯一的嫡子君然孤单一人过十五,就爽快答应了安然。
钟离浩从宫里回来,直接到了夏府,给安然带了钟离赫的话:“然然,皇兄明日想单独见你,你,你要不要见?”
安然轻笑:“你呢,你愿不愿意让我去见他呢?”
钟离浩搂着安然:“凭心而论,我不想让任何一个觊觎你的男人见到你,不管他是谁。但是然然,我总是觉得你对皇兄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情,你别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真的是这么想的。至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然然你是爱我的,这就够了。
也许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和皇兄之间的事,也许这会一直是你心中的秘密,但是我总是相信你的,因为你让我带那封信的时候就说过我不需要偷看。
所以然然,如果你想去,就去吧,我看皇上的样子,好像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而且,他如果想偷偷见你,有很多办法不让我知道的。”
安然深情地看着钟离浩,这个男人,简直,太完美了!她何其幸运,能让他倾心相爱。
钟离浩几乎要沉醉在安然的眼神里,喃喃道:“我的然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我…”话音未落,情难自禁地猛然低下了脑袋,没想到安然也突然踮起脚尖,仰起脸,两人几乎同时吻上了对方的唇,吻得如痴如醉,忘记了天地万物。
“浩哥哥,”安然依偎在钟离浩的怀里娇喘,“你说过,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只属于彼此。对老…嗯, 皇上,我就像对君然一样,你永远不需要怀疑。至于原因,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嗯,太复杂了,而且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皇上,我没有权利不经皇上同意将他的秘密告诉别人。”
“好,”钟离浩搂紧安然,坚定地说到:“然然说我不需要怀疑,我就一定不会怀疑。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相信然然的。”
钟离浩虽然对安然说的“原因”越发疑惑,但她对安然的肺腑之言,却是更加相信。如果安然有心和皇兄在一起,根本不需要骗他,那个人,是至高无上的皇上。而且,今天皇兄会坦然地让他带口信,似乎也表示,皇兄准备放下了。
钟离浩有一种直觉,他的然然和皇兄,似乎认识很久了,比他和然然认识久多了,他们之间,似乎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对了,还有那个德妃。
第162章三生三世
还是那个皇庄,还是那片梅花林,此时正是梅花开得好的时候,朵朵如婀娜多姿的仙女。她们或仰、或倾、或倚、或思、或语、或舞、或倚戏秋风,或昂首远眺…丽姿美态纷呈,入目美不胜收。
安然徜徉在梅花林中,顿觉香气盈怀,放开心怀深深吸了一口气,更是清香满口,沁心入脾。
这时,耳边响起悠扬的萧声,安然闭着眼睛靠在一棵梅树上,眼泪,缓缓地流下…
那婉美的旋律,正是前世安然常听常唱的一首“三生三世”。
而此刻,这首歌在安然和钟离赫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应景,那么的揪心。
“然然,如果没有浩儿,你还会接着爱我吗?”钟离赫放下玉箫,紧紧盯着安然问道。
“应该会。”安然没有矫情,也不需要矫情。
“但是,即使没有浩儿,你还是不会嫁给我的,是吗?”钟离赫的声音哽咽,带着无法言喻的苦涩,眼睛也早已湿润。
“是的,我在清源寺的时候,无波大师说过一句话‘不讲缘法,谓之强求’,强求来的幸福,会夹杂着愧疚和不安,会在别人的眼泪和哀伤中慢慢变涩。因为那些人,都是你的亲人。”安然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泪水仍然不断溢出,“穿越不能成为我们的理由,我们的灵魂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心丢掉。”
“然然,如果我不肯放手,如果我不择手段,甚至,让浩儿消失,你会怎样?”钟离赫靠在另一棵梅树上,也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因为你是,是我的老大。时空变了,环境变了,你,不会变。”安然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那么的坚定。
“我真恨,身体换了,心脏也换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原本的心,原本的思想。”钟离赫苦笑。他和安然,都太了解彼此。
“这就是造化弄人,让我们重新投胎。却不给一碗孟婆汤。”安然亦苦笑。
“然然,来世,我一定会等你,我会盯紧了你,我。决不再放手。”钟离赫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滚了下来。
“好,”安然笑了,眼睛依然没有睁开,“你一定要认清是我才能把人娶回家哦。”
“…”钟离赫也笑了。此刻,不需要语言。
好久好久,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安然虽然没有睁眼,她的皮肤,她的心仍然感受到了。
好半天,钟离赫终于开口:“然然,我想为你唱一首歌。就‘三生三世’好不好?”
“好”,安然一口应下。她记得刚才进梅林来的时候,看到那石台子上有一台筝,睁开眼走过去坐下。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
遮住了我想你的天。
红尘中的我看不穿,
是你曾经想我的眼。
今生我是桃花一片,
曾经凋零在你的指尖。
听着你红尘中的长叹,
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颜。
…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
只愿来生能够与你重新面对面。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
只是衷心许愿来世与你再相见。
…”
钟离赫唱的这首歌,仅仅改了几个字眼,却让安然觉得越发心酸,眼泪,不断地滴在筝上,随即变弹琴边开口唱了起来。钟离赫一顿,连忙举起玉箫应和。
“前生你是桃花一片,
红尘中将寂寞开满。
想你的我在花丛中留恋,
看思念在冷月中凋残。
今生我是桃花一片,
花瓣上写着你我的姻缘。
怜花的人不解花谜暗,
这份情才还得如此艰难。
…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
只愿来生能够与你重新面对面。
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
只是衷心希望来世与你再相见。
…”
今日是钟离浩亲自送安然过来的,没有让舒安三人跟着。而钟离赫也让福公公把皇庄里的人都带走了,连暗卫都没留下。钟离浩顾及皇上和安然的安全,没有离开,留在梅林的出口处。里面说话他听不到,但只要动静大一些,有点喊声,他就能及时赶到。
钟离赫的箫声起时,钟离浩就被那婉转深情的旋律打动,他知道皇兄擅长吹箫,也听过好几次,但出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动人的曲子。
直到曲子停了好久,钟离浩还沉醉在其中,那首曲子中,究竟包含着怎样一种情怀?这是皇兄专门为然然做的曲子吗?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情深和意切,还有无尽的悲伤?为什么?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故事?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抢走然然的不是皇兄,而是他?
他正在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耳边突然听到浑厚却缠绵的歌声,皇兄?皇兄竟然会唱歌?还是刚才那旋律,歌词却比旋律更加让人心醉,到心痛。
然后就是然然的声音,皇兄再次吹箫应和。他们搭配的是那样默契,那曲子对于他们,似乎是用心在唱,而不是用嗓子。
前生、今生、来世?是他们的感情吗?为什么他觉得他们才是一对,自己离他们的世界好远?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不!不!眼睛骗不了人,钟离浩坚定地告诉自己然然是爱他的,然然不会骗他,她亲口说了他们只属于彼此。
既然她说了不用怀疑,他怎么可以又怀疑他的然然?不可以,别再想了,有一天,她一定会将一切告诉他的。
梅林里,一曲终了,余音缭绕。
钟离赫不舍地放下玉箫:“然然,我放手了,我只要你幸福。今生,你就好好做我的弟妹吧,答应我,不要悄然离开,不要逃走,让我看得见你。”
安然一双水洗的眸子定定地看进钟离赫的眼睛:“你是我的老大,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会离开的”
突然,安然“噗哧”一笑,眼里泪水未尽:“现在你可是这个天下的老大,有你罩着我,岂不快活?我干嘛要离开?老大,既然我们接受了老天的恩赐,也接受了老天的玩弄,何不顺其自然,活得更好?以老大的才能,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个时空的历史脚步拉快一些?也造一个辉煌皇朝,未必比不过那‘开元盛世’不是?”
钟离赫宠溺地拍了拍安然的脑袋:“怎么,金领丽人冷安然在这古代也想一展身手了吗?要不要老大助你做这个时空的第一女相?或者,你要想做冷则天,老大也愿意让位给你。”
“去,”安然不屑地一撇嘴,“那个位子累死累活,有什么好的。男人雄心壮志,玩玩也就算了,我还是做我的小女人,前世就做了一辈子的老姑娘,今生本小姐只想老公孩子热炕头。”
钟离赫神色一黯:“然然,前世,是我害的你,如果你没有遇上我…”
“不,”安然坚定地说道:“我们只是有缘无分,并没有谁害谁,我并不后悔爱上你。那段爱,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我前世最甜蜜的回忆。前世,我还是幸福的。”
钟离赫轻轻搂住安然:“好,你今生的幸福,老大替你看着,帮你护着,浩儿视你胜过生命,你和他会很幸福的。但是然然要记住,来生,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很快找到你。”
“嗯,”安然哽咽,这份爱,太沉重,但她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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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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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带着温馨,还有无声的承诺和祝福。
很多时候,“放下”比“争取”更难,只有爱到极致,才能无怨无悔地“放下”。
钟离赫放开安然的时候,轻声说道:“浩儿不会离开太远,因为他不放心。你是他的挚爱,我是他最敬重的皇兄,他一定会守护在能及时赶到的地方。我们的歌声、箫声、和琴声他一定都能听到。如果他有疑问,你觉得必要、又愿意和盘托出的时候,你就尽管说吧。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隔阂,我要你拥有最无暇的幸福。”
安然含泪点头,看着钟离赫那明显消瘦不少的脸庞,哽咽道:“嗯,我知道了。”她和钟离赫的状况,钟离浩都清楚,串在一起确实有太多的疑点。而且她知道,钟离浩跟她一样,是个特别敏感的人。
“好了,你出去找他吧,这会儿,福子他们也该回来了”钟离赫说着点燃了一支响箭放出,他的人都在皇庄外围,看到信号就会立即回来。
钟离浩也看到了信号,往梅林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安然正朝着他跑过来,下一刻怀里就多了个香香软软的娇人儿
钟离浩搂着安然,笑道:“说完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钟离浩什么都没问,安然也没说,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浩哥哥,薛大哥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去南方了。我们请他一起聚一聚好不好。”
“当然好,黎轩和蓉儿今天就会到,我们约了天磊后日在黎轩那里小聚。对了,黎轩接受你的意见,把他们那府邸改名叫蓉轩庄园了。”钟离浩一口回道。赐婚之后,只要有跟安然独处的机会,钟离浩就喜欢搂着安然,这不,这会儿安然又被强制“黏”在他怀里。
安然终于忍不住了:“浩哥哥,你总是这样…这样抱着我。不腻吗?让我好好坐着好吧?”
钟离浩呵呵笑道:“不好,你这不就是坐着了?坐在我怀里不比坐在这椅子上软乎?你忘了,你上次在怡红阁还特意找了两个人来靠呢?”
“切”安然撇嘴。“人家那软乎,你又没有。”说完猛然觉得不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这话,太TMD暧昧了!然后便见钟离浩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安然这具小身体,自从及笄后,就迅猛发育起来,现在前胸已经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一日比一日鼓胀。此时,钟离浩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往那移动。
安然大窘,也不能推搡或出身制止。南征还在外面赶车呢,只好一侧身,深深躲进钟离浩怀里。
钟离浩的手扑了个空。也惊醒过来,顿时面如猪肝色,几乎要抬起手给自己两巴掌。他这是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亵渎然然?
突然,他发觉怀里的然然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只可怜的小猫咪紧紧扒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吓得钟离浩赶紧搂紧安然哄道:“然然乖。乖然然,莫哭莫哭。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下次要再…再这样,你就剁了我的手。”
安然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刚才猫在钟离浩怀里想到自己说他胸部不软乎,就忍不住想笑,这生硬硬的大冰块要是长一对软乎的胸是啥样?哈哈哈。没想到,大冰块居然以为自己被气哭了。
钟离浩急坏了:“然然,你莫哭,莫哭了,我这就废了这双手。”说着就要松开安然举起手来。
吓得安然赶紧坐起身紧紧抱住面前的一只手:“你干嘛?你干嘛?你疯了吗?”这下她真哭了,吓哭的,“你是我的,你的手你的脚,所有所有,都是我的,你敢随便伤了它们,我,我不会放过你。”
钟离浩感动死了,然然都被他气成这样,还怕他弄伤自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好好,都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敢了。可是然然,你莫要再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我会很心疼的。”
安然轻“哼”了一声,又躲进钟离浩的怀里:“浩哥哥,你会一辈子这样抱着我吗?到很老很老了,我头发都白了,脸上都是皱纹,变成一个丑老太太了,你还会这样抱着我吗?”
钟离浩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会,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这样抱着你。我们家然然就是成了老太太,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紧紧相拥,脸上都是温馨的笑。好似都在想象几十年后一个美丽的画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搂着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双双幸福地露着无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