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满脸欣慰地看着安然:“怎么会?我第一眼看到然儿小姐就很喜欢,少爷的眼光真好。然儿第一次来黎家,等下我带你四处看看,这个府邸少爷花了很多心思,你会喜欢这儿的。”
安然欣喜地答道:“好啊,那谢谢蓉儿姐姐了。我虽然没有来过,但黎轩哥哥给我描述过。以后,黎轩哥哥就可以带我到那山顶上看日出,可以跟我一起到半山的月亮谷摘杨梅,我可以到那田边看他采药,还可以一起去浣花溪边烤鱼吃…”
蓉儿不由自主地慢慢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里几乎要隐藏不住的疼痛和失落,安然说的那些“可以”都是现在自己跟少爷一起做的,以后,他的身边将换成这位美丽娇俏的然儿小姐,再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那一串“可以”也点醒了钟离浩,终于想起了在大长公主府里安然说的“第二就是蓉儿要确定自己对黎轩哥哥是不是也有爱。”心里嘀咕着:难怪一路上问了我那么多。
虽然猜到了安然的意图,钟离浩看见被安然搂着的那条胳膊还是一万个不舒服,看得眼睛疼,心更疼。此时不能去拉安然,但可以拉黎轩啊。
动作比脑子快。钟离浩一边手揽过黎轩的右肩,“黎轩,你看那儿。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到那儿有个秋千架呢?”一边手似不经意地拂掉了安然的双手,还“惩罚性”地捏了一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隔在了安然和黎轩之间。
“啊?哦,新装不久的。”黎轩收到了钟离浩的眼神暗示,但思维仍处于迟钝状态:这俩家伙。搞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跟他这么亲热干什么?还有,然儿可是自己的妹子,是大冰块的未婚妻,求的哪门子亲?
那边,安然在心里对钟离浩的醋劲感到好笑,面上不露声色。还在继续:“嗯,其实就是不走出去,这蓉院我也很喜欢。哦。不,以后这里该改叫然院,不能再叫蓉院了,容易让人误会,你说是不是。蓉儿姐姐?还有这桂花亭,好是好。就是桂花太香,招虫子,嗯,要把它们砍了,蓉儿姐姐帮我好好想想改用什么树来做这树亭比较好。”
此时,蓉儿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失落,有了少奶奶,一切都将变了,她的影子,她的一切,将都慢慢从这里淡去。从此,少爷的生活,少爷的喜怒哀乐都将与她无关。她的心,似乎被人剜走了一大块,刺啦拉地疼。
安然看蓉儿的神情,心道差不多了。上前拉着蓉儿的手:“蓉儿姐姐,听说你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为黎轩哥哥的新娘准备了一件礼服,现在可以带我去试试吗?我好想看看呢。”
“啊?…可以…可以,我这就带然儿小姐去。”蓉儿神色复杂地看了黎轩一眼,带着安然转身向屋子走去。
走出几步,安然趁蓉儿比她先一步的时候伸手到自己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钟离浩和黎轩都认得。
看着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墙那边,黎轩“啪”地一下打在钟离浩的肩上:“快说,然儿到底在做什么?她那个‘没问题’的手势是指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在帮你咯,‘没问题’就是说她确定了蓉儿心里是喜欢你的。”钟离浩懒懒地在坐那张躺椅上靠了下去,还闭上了眼睛,哼,看到黎轩那条右胳膊他就是不爽,很不爽。
“真的吗?她怎么看出来的?”黎轩一改平日里慵懒自如的形象,急切地抓住钟离浩的肩,“刚才蓉儿可都没说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些小女人的心思?想知道?自己去听啊。”钟离浩诱惑着黎轩,其实是他自己突然很想“见识”一下他的小丫头下一步要对蓉儿做什么。
“对,对,我们去听听,一位是你的然儿,一位是我的蓉儿,我们去听听也没什么。”说干就干,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非礼勿听”之类的黎轩拉着钟离浩纵身跃起。
蓉儿的卧室简洁淡雅,靠墙的柜子上点着熏香炉,整间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蓉儿取出用大红锦缎包着的大红色喜服,小心地铺放在窗边的榻上。喜服的整个裙幅上绣着成片的桂花,在照进屋子的阳光映射下变幻着色彩,一簇簇,一丛丛,金桂、银桂、丹桂、以及黄色的四季桂争相辉映,真正称得上是巧夺天工。“桂”为“贵”,在大昱常被绣在嫁衣上寓意吉祥贵气,但绣得出彩的少之又少。
安然自己擅绣,还是对这件喜服的做工和绣艺赞不绝口,那些桂花花朵身形娇小,颜色却繁多,所以对刺绣的手艺要求很高。还有绣者的耐心及投入。
“蓉儿姐姐,你很喜欢桂花?”在安然看来,这样仙子般的女子应该喜欢莲花、梅花、兰花之类才对。
“嗯,小时候,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数,我最喜欢跟爹娘一起坐在那树下,听爹讲嫦娥飞天的故事,吃娘做的桂花糕。四岁那年,我爹病死了,我奶奶把我娘和我赶出门。幸亏夫人收留了我们,让娘在厨房里帮工,我就侍候小少爷。夫人对我们很好。并没有让我们签卖身契,说入了奴籍我以后就不能嫁个好人家了。夫人和老爷他们一家都是好人,他们当年就是因为仗义救人,才被恶人报复灭门,只留下小少爷。然儿小姐。少爷从小吃了很多苦,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蓉儿的眼神从喜服上移开,看向安然:“然儿小姐,你穿上它一定会很好看,你要不要试试?如果有哪里不合适,我还可以赶着改出来。”
“蓉儿姐姐。关于桂花,我还听说过一个故事,”安然并没有接蓉儿的话。“当年黎轩哥哥投奔舅舅家,舅母苛刻,只要舅舅不在家,就苛待黎轩哥哥。蓉儿姐姐为了让舅母对黎轩哥哥好一些,每日都要做很多桂花糕让他们放在店里卖。以此充抵你们两人的生活费用。因为舅母经常不给黎轩哥哥吃饱饭,你会偷藏一两块桂花糕带给他吃。被发现了就是一顿好打。蓉儿姐姐你知道吗?黎轩哥哥从来不吃别人做的桂花糕,因为无论谁,都做不出他心里的味道。桂花糕尚且如此,何况这件美丽的嫁衣?除了蓉儿姐姐,谁又能穿出黎轩哥哥心里的味道?”
屋顶上的黎轩已经双泪盈眶,然儿说出了他心底深处的话,一字一句,都是他心中所想。
“然,然儿小姐”蓉儿没有想到安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是不放心自己吗?是纠结少爷和自己的过去吗?不,他们没有过去,他们只是主仆。“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些事都过去了,而且少爷是主,我是婢,照顾少爷是我的本分。少爷念旧,所以对我很好,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要陪少爷过一生的人,你这么美好,少爷他一定会待你好的,要不,他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事。然儿小姐可是少爷请回来的第一个女子,而且他从来不让其他女人靠近的,少爷真的很重视你。”
安然俏皮一笑:“黎轩哥哥当然重视我了,我是他妹子,是他的好朋友。至于说靠近他嘛,你不知道,刚才我挽着他手臂的时候,感觉他浑身冒着寒气,嗯,还有杀气。如果不是你和浩哥哥在旁边,他一定一掌把我劈到大门口去了。”
钟离浩一听气坏了,两眼利剑般地瞪着黎轩,小丫头那样都是为了帮他,他竟敢对小丫头散发杀气?哼,他还不乐意呢,要不是自己最好的兄弟,真想一刀废了那胳膊。
黎轩很无辜地摇摇头,摊开手,表示他的冤枉和委屈。他可是把然儿当作亲妹妹一样,平日里也有拍拍脑袋、刮刮鼻子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哪里会因为被她挽着胳膊对他散发什么寒气、杀气之类?他只是被她突然的一句未婚妻、求亲给搞懵了,再被搂着手臂,才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
蓉儿也急了,拉着安然的手:“然儿小姐,不会的,少爷他只是还不太习惯而已,但是我了解少爷,他刚才绝对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等他去贵府提了亲,你们相处多了,就好了。”
“提亲?”安然反手握着蓉儿的手,“蓉儿姐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不痛吗?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痛。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摸着自己的心想想,”安然抓着蓉儿的手贴在她自己的心口 ,“你真的希望黎轩哥哥把我娶回来,像他往日对你那样对我?你真的希望黎轩哥哥陪我看日出,陪我摘杨梅,陪我散步,在我开心的时候陪着我笑,在我难过的时候搂着我安慰我,你真的希望看到这些吗?你真的希望他在心里一点一点地把你抹去吗?”
钟离浩不知道蓉儿此刻心痛不痛,反正只要想到安然描述的那些画面,他的心就痛得半死,又狠狠瞪了黎轩一眼。黎轩真是冤枉,但只能生生受了钟离浩莫名其妙的干醋,这不都是因为他们在帮他么?他也勉强算是“罪魁祸首”了不是?
这么多年来。蓉儿一直出于第一反应地拒绝黎轩,躲着黎轩,却从来不敢去想自己对黎轩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她不配。
刚才在桂花亭里安然所做、所说,让她尝到了心痛的滋味,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爱上了少爷。但是她是婢、她比少爷大那么多、她还…她不配啊!
强制压抑着伤感和心痛,她只想好好地把少爷托付给安然,然后回到云水庵,常伴青灯,为他们祈福。
没曾想。安然竟然这样直接地揭开了她遮掩自己内心的薄纱,让自己“见不得人”的“非分之想”暴露出来。安然的这些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再也无法支撑,彻底奔溃了。
“是,我是心痛,很痛。原来我真的喜欢少爷,很喜欢。喜欢得心痛。”蓉儿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屋顶上的黎轩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好听、最美妙的声音,他甚至激动得手脚都在轻颤。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终于听到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了,他的蓉儿也是爱他的,也会为他心痛。
钟离浩轻轻拍着黎轩的手臂,以示安慰。他很能了解黎轩此刻的心情,就如今天早上,安然那一句“你才是我的”之后。他觉得连空气都特别香甜了。
却听到蓉儿平复了一下情绪,哽咽地继续道:“然儿小姐,你不用顾虑我,我不会介入你和少爷之间。我很清楚,我配不上少爷。我留在少爷身边,只会让少爷被人笑话。只会给少爷抹黑,给黎家抹黑。我明日就会离开,以后少爷就托付给你了。”
安然一撇嘴:“自己珍爱的东西,托付给别人你放心吗?何况还是个有思想、有感情、会思念、会心痛的大活人?再说了,就算你放心,我们家浩哥哥还不乐意呢。”
钟离浩真想飞下去抱紧他的然然狠狠亲一口,说得太对了,他当然不乐意让“他们家的”然然去照顾别的男人,黎轩也不行,那个君然已经是他勉强接受的唯一一个了好不?等君然考取功名,他一定要早早地给那个小舅子定一个好媳妇去,免得他家然然分心。
蓉儿震惊:“然儿小姐,你?浩…伟祺?王爷?你们?”
“对啊,前两日,太后已经给浩哥哥和我赐婚了。所以你放心,黎轩哥哥只是我大哥,我不想以后有一个丢了心、没有灵魂、行尸走肉的大哥,只好在你带走他的心、他的灵魂之前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心。如果你心里确实没有黎轩哥哥,我就算用打的、骂的,都要弄醒他,让他忘了你。但是,你心里既然爱他,还要让他那么痛苦难受,我不得不说,你太自私了。”最后一句话,安然说得毫不留情。
“自私?”蓉儿被震得晃了晃,“然儿小姐,你知不知道,我是少爷的丫鬟,我比少爷大七岁,我还…,这样的我,给少爷做妾,不,做个通房丫头都不配!难道我随了自己的心嫁给少爷,让他被人耻笑,才是不自私吗?”
看着泪如雨下的蓉儿,听着那掏心掏肺、字字带血带泪的话,安然着实于心不忍,咬了咬牙才狠下心肠,继续说道:“黎轩哥哥爱你,就是接受了你所有的一切。你所担心害怕的,他自然也早已想明白。每个选择,都是有得有失。黎轩哥哥选择爱你,就说明在他的心里,你比任何人任何事、比什么地位啊、名声啊都重要得多。你能够为黎轩哥哥牺牲自己、牺牲感情,为什么不能让他为你牺牲一些东西?难道你的感情珍贵,黎轩哥哥的感情就不值钱?你不妨倒过来想想,如果你是黎轩哥哥,他是你,你会为了所谓的怕人笑话而放弃他吗?和你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是黎轩哥哥,不是那些吃饱没事干,等着笑话人的人。难道在你的心里,那些人的感受比黎轩哥哥的感受还重要?”
蓉儿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一样…不一样…我…不干净。”
最大的心结还是在这里,安然叹了口气:“蓉儿姐姐,如果黎轩哥哥被某个女人给用强了,你会不会嫌他不干净?”
这,这什么假设,黎轩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钟离浩则使劲憋着笑。
蓉儿也目瞪口呆:“然儿,这,这,你说什么啊?男人怎么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安然不屑地一撇嘴,“蓉儿姐姐,干净不干净,在于你的心,你对黎轩哥哥的心是干净的,这比什么都珍贵。你再想想,如果你的手被狗咬了一口,你是要把手洗干净上药,让伤口长好,还是嫌它脏了,直接剁掉?那件事,就像是你和黎轩哥哥被狗咬到的伤口,这个伤口就长在你们的心上,还是为了黎轩哥哥被咬的。
如果因为这个伤口,你就要把你们俩的心都切了去,两人都心痛而死,值得吗?不如用彼此的爱让那个伤口慢慢长好。一个伤口而已,既然黎轩哥哥能够因为对你的爱而忽视它,你为什么不能呢?”
蓉儿被安然说愣了,几乎不知道反应,这样的比喻这样的说辞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她的眼前,又呈现出那天她坚持要走,还说要落发为尼时,黎轩那痛苦的眼神。她真的错了吗?
PS: 撒花感谢445921872童鞋的平安符,谢谢!写到黎轩和蓉儿的感情,想到一个好朋友的故事,想着写着就收不住了,蓦然回首,才发现此章过了5000字。
第159章庆幸
PS: 先上2000字,今晚还有一更。
安然和钟离浩离开的时候,蓉儿还在自己的屋里发呆。
安然轻叹:“黎轩哥哥,我跟蓉儿姐姐说了一些比较重的话,她需要时间自己想想,有些事只能自己相通,别人再急也帮不上忙。你不要去打扰她,更不要去问她,想通了,她自然会与你说,实在想不通,那就是你们有缘无分了。”
话都说到那样开了,蓉儿如果还是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即使两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安然前世就见过这样的例子,因为打不开的心结,两人彼此相爱,却彼此折磨。
黎轩点了点头:“然儿,谢谢你,有你这样一个妹子,是我的福气。”
他是医者,知道有时候不得不下猛药,安然先将蓉儿的伤口完全掀开,再下了重药。如果这样都不行,他纵是神医,也没有办法了。再不放手,对蓉儿来说,他的爱也许还真成了一种伤害。
安然上了马车,钟离浩随即跟上,舒安和舒敏对视一眼,正在发愁,就见黎轩的车夫牵了两匹马过来,这才知道他们家王爷是有备而为。
安然见钟离浩上车坐到了自己边上,嗔了他一眼:“你坐进来了,舒安她们怎么办?”
钟离浩一把将安然抱到自己膝上搂好:“她们骑马,你不用操心。然然,你要好好补偿我。”语气里是无限的委屈。
安然噗哧一笑:“不就是拉着黎轩哥哥的胳膊一会儿,至于吗?我也就是为了让蓉儿姐姐吃醋嘛。”
“可是我也吃醋了,我不管,你可是我的妻子,你要补偿我。”钟离浩耍起无赖来。
“是未婚妻,”安然笑着纠正,“那你说吧。要怎么补偿?要不我也拉着你的胳膊?”
看着自己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安然,钟离浩的心里一片柔软,目光又被那粉嫩嫩的、此刻正抿着的唇瓣吸引,喉间不禁吞咽了一下,好想念它们的味道。
安然发觉钟离浩的眼神越来越炙热,有点扛不住了,正想坐起身,钟离浩已经低头含住了她的唇,一种熟悉的味道慢慢充斥于口齿之间。
熟悉?安然心里一颤,这是大冰块第一次吻她。为什么会感觉很熟悉?他突然想到上次老大吻她时她就有一种曾经与人吻过的感觉,难道真是大冰块,可是。不可能啊,她全无映像。
她这边游思千里,那边钟离浩早已经轻易地攻城略地,还略用了点力咬了她的小舌一下,惩罚她的不专心。安然对他的偷袭很是火大。追逐着钟离浩的舌头也重重吮了一下,那一下让钟离浩倒吸了一口气,双手将安然更紧地贴近自己,似乎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两人一来一往,你追我赶,吻得热火朝天。吻得眼里心里只有彼此,鼻间也萦绕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味道。
突然,安然感觉有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臀部。脸上顿时烫如火烤,这个大冰块不会现在就在这车上化身为狼吧?
正想挣扎着起身,钟离浩紧紧地搂住她,头靠在她肩上,气息明显不稳的哄道:“然然乖。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安然不敢再动,乖乖地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由粗重渐渐转回平缓,身下硬硬的触感也慢慢消失了,她的心才不再跳得那么厉害。
好一会儿,钟离浩才抬起头来,安然发现他脸上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似乎都不敢正眼对着自己,心里暗自好笑,还有欢喜,他才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久经风花雪月,被人用滥了的。
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安然的脑海中,未经风月?他刚才吻得挺熟悉的嘛!可是,这个冰块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听说贴身照顾的都是小厮。
安然眯起眼睛:“浩哥哥,你是不是亲吻过很多女子啊?我觉得你很熟练诶。”
钟离浩赶紧给自己正名:“当然没有,我只吻过然然,这辈子也只会吻然然,别的女人我根本不会让她们靠近,你可别冤枉我。”
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浩,她没理由地就是全然相信他,可是刚才他的表现真的不像初吻诶。
钟离浩被安然看得心虚,很没骨气地投降了:“然…然然,上次你喝醉了酒,咬…咬我嘴,还有舌头,我…我们就亲…亲吻了。”
果然,他们吻过了,那才是他们的初吻,不知为什么,安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兴许刚刚受了蓉儿的影响,她也有点计较自己干净不干净了,上次跟钟离赫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初吻献出去了,其他那些很暧昧很没脸的事也都做了。
这会儿得知自己的初吻还是给了大冰块,她心里有一种“好歹捡回一点”的庆幸。看着钟离浩脸上的愧色和忐忑,安然举起双手环绕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脸,轻柔地吻了上去。
钟离浩本以为安然知道自己在她酒醉时“非礼”她会大发雷霆,却看到她神色间的心疼,还主动献上香吻,简直美得满心冒泡,很快就转被动为主动,两人又天昏地暗地热吻了一回,直到双双都喘不上起来。
钟离浩宠溺地看着怀里娇喘吁吁的小丫头,食指轻抚着那微肿的瑰丽双唇:“然然,我爱你。上次,你非礼了我,今天我又非礼了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许抛弃我,不许离开我,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你回来,揍你屁屁。”
安然反手轻搂着钟离浩,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晕死!这样的话一般都是女人说的好不好?他竟然枪她的台词。还要揍她屁屁?他敢?
不一会儿,钟离浩就听到安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这个小丫头,竟然睡着了。吻两下有这么累吗?钟离浩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着车外的南征轻声交代了一句:“车走得慢些稳些,小丫头睡着了。”然后轻轻地把安然放到屏风后面的床上去,又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才下车骑马去。很快就要到城门口了,虽然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还是注意点好,以免影响安然的名声。
安然正睡得香乎,突然马车猛烈一震,把她给弄醒了,幸好钟离浩下车前帮她拉起了床沿的挡板,否则这会儿八成得滚到床下去。
第160章暗杀未遂
PS: 亲爱的们,明日到周五,尧尧在外地,每日会保底一更,但不定时,请大家见谅。
守在屏风外的舒安和舒敏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小姐,您没事吧?”舒敏赶紧上前检查了一番。就听到车门处传来钟离浩急切的声音:“你们小姐是不是被惊醒了?没事吧?”
听到安然亲口应了“浩哥哥别担心,我很好”,钟离浩才放下心来,一脸戾气地看着马车前方被南征强制跪着的一个黑衣人,他的嘴垂吊着,明显是被卸了下巴,防止他自尽。
拉车的两匹马,其中一匹倒在血泊里,马的侧腹插着一支箭。
很快,一身侍卫打扮的舒全拎着一男一女丢到了那个黑衣人旁边,还有一张弓和一个箭囊。“王爷,就是这个人射出的箭,他们躲在那个明月茶楼的二楼包间。”
南征一愣,小声对钟离浩说道:“爷,是柔莹郡主身边的小环。”
钟离浩的声音冰冷彻骨:“绑了,送县主回大长公主府后,我们进宫。”说完在南征的耳边交代了几句,南征领命:“是,爷放心。”
南征很快消失,由舒全驾车。
舒安她们之前骑的两匹马,一匹换了去拉车,另一匹背上绑着小环,还要拖着那两个杀手,真是可怜。
钟离浩骑在马上,往明月茶楼的方向瞥了一眼,敢动他的然然?就算是皇嫂的堂妹他也不会放过。
马车里的安然听了舒安的回报,很是诧异,谁要杀她?是冷府的?还是庆亲王府的?她没得罪什么人啊,郭家的那个郭明娟?或者杜晓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知道是什么人主使的吗?”安然问道。
“不知,抓到两个男的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王爷好像说要进宫。”舒安面色愤愤地地答道。太后赐婚后。王爷增添了一些人手暗中保护小姐,还特意交代他们三人特别小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此时,明月茶楼的另一个包间里,柔莹郡主脸色发白地坐在那里,豆大的汗珠顺着她柔美的脸部线条往下滴。她看到马上的钟离浩时就赶紧让小环去通知杀手取消刺杀,没想到晚了一步,不但两个杀手被抓,连小环都一起被带走了。
一个年轻男人进了包间:“郡主,现…现在怎么办?”这人是柔莹奶娘的儿子阿木。
柔莹大步上前。狠狠给了阿木一个耳光:“废物,不是说伟祺哥哥没有跟那个贱女人一起吗?那么大个人骑在马上你们不认识啊?伟祺哥哥在你们也敢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
阿木赶紧跪下:“郡…郡主,我们的人是在马车快进城时发现她们的。赶紧回来通报,那时候王爷真的不在。”
“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那赶车的不就是伟祺哥哥的贴身随从南征?都没长眼睛,看不见吗?”柔莹气愤不过,对着阿木又踢了两脚。
阿木很是委屈,谁会想到庆亲王爷的第一近随竟然跑去帮冷县主赶车?
柔莹郡主一边继续骂骂咧咧。一边像无头苍蝇似地转来转去,她是真的很害怕。
两人都没注意到,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那,一阵烟雾慢慢飘进…
不一会儿,柔莹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抓起桌子上的茶水就灌。可惜一点不解渴,她整个人都燥热起来,正想去开窗透透气。就发现自己被阿木紧紧抱住了。阿木的脸摩擦着她的脸,嘴在她脸上、脖子上四处舔咬,竟然让她无比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