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好奇地看着装在瓷罐里的米问道:“这米为什么跟我们吃的不一样,是熟的吗?好香。”
小五首先抢答:“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炒米,瑶儿姐姐昨天亲自在厨房看着人炒的,瑶儿姐姐说,用炒米煮粥,不怕会煮不熟,且不容易积食。以前他们生病躺床上,柔姨都是用这样的炒米煮粥给他们吃。”
科考的考生连着九日坐在那儿答题写文章,小小的空间根本没法运动,也没时间运动,很容易积食、人不舒服。除了炒米,书瑶给两位兄长准备的糕点也都是好克化的。
一大早起床来送嫡兄去考试、以讨好父母、嫡兄的沐水灵轻声道:“生病吃的东西,兆头不好,还这么古怪,就没听说过这样的做法。大哥还是用母亲准备的考篮吧,只有母亲准备的东西才是最能放心的。”
沐咏麒皱了皱眉,不悦道:“瑶儿妹妹准备的,没有什么不放心。”这个庶妹什么意思?是抹黑瑶儿的一片诚心,还是挑拨娘和瑶儿的关系?
小五“嘁”了一声:“瑶儿姐姐给大哥和杰大哥准备的东西,必然是一模一样的。”
姚雪兰火冒三丈,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向怯怯的庶女竟然一开口就说不吉利的话,还存了找事的心,不过这会儿沐咏麒要准备去考试,她不想坏了气氛触霉头,没有出声,只是若无其事地让沐咏麒的小厮将被褥和书瑶备的考篮拿到马车上去。
沐水灵见自己的提醒没有引起重视,且母亲当她透明人似的,又尴尬又气愤,心里更加将书瑶恨死了。偏偏这时候威远侯难得地看向她说了一句话,却是:“你回自己院子里去吧。”他真是懒得理这个小家子气、讨人嫌的庶女,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她起什么劲跑来惹晦气?
沐水灵双眼氤氲,好歹不敢落下泪来,一肚子委屈和不甘地走了…
威远侯看向姚雪兰:“犯不着跟她生气,正好书杰有九日不在家,你把瑶儿和文儿接来陪你几日,不是说这两日胸口憋闷,不大得劲么?”
姚雪兰笑着应了,知妻莫若夫,这个夫君还是很在意她的心思,她正有此打算呢。
书杰三人到贡院门口的时候,才知道很多人卯时就到了。
书文怪道:“那么早来又进不去,不如多睡一会儿,这些人真是奇怪。”
书瑶好笑:“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科考是多么重大的事,人家难免紧张,也怕迟到啊。”夏宅离礼部贡院算比较近,马车也就三、四刻钟,可很多人过来都是要半个多时辰的,尤其那些从外地来的寒门学子,住在京郊相对便宜的客栈里,甚至都要一个多时辰才能赶到。
书文不屑:“准备好了才不用紧张,爹以前教大哥练武时就说过,平日里用功了,临阵对敌就跟平日练武似的。”
书杰笑道:“正是,所以文儿要记住爹的话,平日里要多努力。”
三兄妹姐弟正在轻松地说笑,迎面走来三个人,正是甄柯宝、甄柯英、和甄柯宝妻子朱氏的姨表兄。书杰在甄柯宝成亲的时候见过这个前届解元,一副清高冷傲的样子,不过这会儿两届解元相对,书杰除了是今科文科解元,还是武科亚元,那人倒是少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孤傲之气。
甄柯宝看着意气风发、气质越发清贵的书杰三人,心里五味陈杂。
此次陪同甄柯英二人进京赶考,甄老太太和林氏本来囔囔着让他们住到夏宅去,不过朱氏反对,没道理亲叔叔在京城,要住到表弟表妹家去备考的,还是“早就公开断绝关系”的姑姑家的表弟表妹,一旦书杰三人拒绝,只会让甄家更难看。那可是在京城,力挺他们兄妹的人都在那呢。
同行的朱氏的表兄也清高、不愿意还没考试就低书杰一头。
后来甄大富听说金喜达住在夏宅,是书杰三人的义父,还有皇上“赐亲”的圣旨,立
马犹豫了,金喜达那么厌恶他们甄家,还有…他很不想想起的…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对他们甄家的态度。
终于决定,罢了,还是听儿媳妇朱氏的,在同书杰三兄妹修复关系之前,千万别去招惹那些人,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甄家人是很胆小怕死的。
因此,半个月前到了京城,甄柯宝三人直接住到了甄大贵家,只有甄柯宝带着朱氏准备的礼物去夏宅坐了一会儿。不过,只有书瑶姐弟接待他,书文说:“大哥在备考,我们没有告诉他有客人来。”
第191章 喜讯(二更)
待众考生进了贡院的大门,甄柯宝正想跟书瑶姐弟套套近乎,威远侯府的大管家和沐咏麒的小厮一起走了过来:“瑶姑娘,文少爷,夫人这两日不太舒服,侯爷想让你们去侯府住几日,陪陪夫人。”
兰姨不舒服?书瑶一愣,是了,按照前世沐水灵说的“如果不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都有10岁了”、“丽妃娘娘还特意请母亲进宫庆祝她两个小公主的满月,刺激母亲”,兰姨怀女儿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最近了。
书瑶想了想:“好的,我回府给我们姐弟俩整理几件衣物,再做些兰姨喜欢的糕点就过去。”书瑶回想着的娘那些点心方子,准备找两样开胃的、或者宜于养胎的材料做成的点心。
书瑶姐弟要去侯府,甄柯宝自然不敢跟去,只好讪讪地告辞回甄大贵那儿了。
书文直接先去了学堂,书瑶回府做点心,做了一盒红枣蛋挞,又做了几份双皮奶,用白瓷罐子装好,带去了侯府。
一进姚雪兰休息的小厅房,就看到她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丫鬟端来温水给她漱口,看样子是刚瞌睡醒来。
姚雪兰见书瑶进来,高兴道:“瑶儿快过来,我这几天许是太闷了,动不动就打瞌睡,你陪兰姨说说话。”
书瑶笑道:“兰姨是不是不舒服?娘说,不舒服就要看大夫。”
宋妈妈赶紧接口道:“可不是,夫人,您看。瑶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让人请太医来吧。”
姚雪兰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两日整个人恹恹的,没有食欲,又嗜睡,宋妈妈觉得应该是有身子了。可是…又怕万一不是,让夫人白白失望。毕竟。夫人已经三十五六了,而且上次生小五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太医也说以后恐怕不易再有孕。
书瑶配合宋妈妈卖萌:“是啦兰姨,请个太医过来看看,您不要怕吃药。瑶儿亲手做了点心过来给您吃,很甜很好吃呢。”
姚雪兰听了书瑶的话,再看她满眼的关切,心软得一塌糊涂,对宋妈妈挥挥手:“去去去,就依你们的。请个太医来。其实没什么事的,许是天气变化,人懒了些。不过为了让我们瑶儿放心,就让太医过来看看吧。
姚雪兰吃了一碗双皮奶,赞不绝口,让身边的几个人都眉开眼笑。这几日夫人可是吃什么都不香,瑶姑娘可真是夫人的小棉袄,这刚一来,夫人精神也好了,食欲也有了。
书瑶见姚雪兰吃了双皮奶,精神好了不少,就跟她说起前几日金家三人来夏府的事。说到小乖把那三人吓得不行,姚雪兰开心地大笑:“该,那些个没脸没皮的人,成日里就想着谋算你们义父,想当年,甚至要取你义父的心头血,说是给那金大爷治病,多狠的心啦!人被取了心头血,还能活命吗?那是拿嫡子的命换庶子的命呢。再瞧瞧,后来没有心头血,那个金大爷不是也一样没死掉?那时到底是打的什么样恶毒的算盘,还有谁看不出来?所以这么多年,无论他们怎么说你义父不孝也白搭,根本没有人信他们的话,没有人同情他们。”
心头血?书瑶打了个冷颤,握紧了拳,难怪义父对金府冷了心。下次如果金家的人,尤其是那个金大爷金大夫人再敢找上门来,她一定不会对他们客气。想要义父的心头血?她就能要他们生不如死!大师伯说的对,死,绝对不是最可怕的惩罚。
姚雪兰还想说什么,太医来了,是擅长妇科的许太医。许太医先问了一下症状,然后给姚雪兰把脉,把了右手,再请姚雪兰伸出左手把了一次,这才轻松地笑道:“恭喜侯夫人人了,您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在下给您开几幅养胎的药,头三个月特别注意些就好。”
姚雪兰知道许太医的医术好,尤其擅长妇科,可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实在是太意外了,当年那位太医说她以后很难怀上的,呃,不过,这都七八年了,确实也是“很难”了。
许太医看到姚雪兰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喜,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笑道:“在下当年也看过您的看诊记录,确实是受了些损伤不易有孕,但并不是毫无可能。夫人放心,目前胎相还是很稳,只要小心些,没有什么问题的。在下隔些时候就过来给夫人请个脉。”
姚雪兰忙高兴地谢过,宋妈妈笑呵呵地亲自送许太医出去,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书瑶俏皮地行了个礼:“瑶儿恭喜兰姨了,瑶儿很快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妹妹抱了是不是?”
“哈哈哈,”姚雪兰高兴得不行,果真得一个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她这辈子就完满如意了,“瑶儿真是兰姨的小福星,还要九个月呢,九个月以后妹妹才能出来。”
当年太医说话时的神情历历在目,还有刚才许太医反复把了两只手的脉才敢确定她是有孕,姚雪兰可以想见自己这胎确实难得,直接就归功于书瑶这个福星了。七八年都没有消息,书瑶来了京城,她就有身孕了,不是她带来的福运是什么?
不止姚雪兰这么认为,威远侯也是这么想的,四十岁的他又要有个嫡女或嫡子了,自然高兴,何况这就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威远侯有三个嫡子,确实也想要个娇滴滴香糯糯的、像书瑶一样乖巧可爱的嫡女,他有个预感,这次他们夫妻有很大可能能如愿得一个小千金。
许是夫妻二人都有了这样的预感和期盼,这一胎倒像是当年怀第一胎时一样紧张和激动。威远侯每日离家、回府都要首先跟宝贝闺女打个招呼,再忙都要抽时间跟闺女说说话。
沐咏麟、小五两个做哥哥的,已经开始为妹妹搜罗各种好东西。
府里的下人们,尤其是姚雪兰身边的妈妈丫鬟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吃食、衣物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专人盯着,屋里的任何一丝异味、地上的一根细绳、一粒小石头、甚至一小摊水都会引起高度重视。
整个威远侯府,唯二不开心的就是红姨娘和沐水灵俩母女。沐水灵急死了,母亲若是生下一个嫡女,她不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别说抬作嫡女,母亲也许根本再也不会想起她这个庶女了。叔伯几房的那些庶女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第192章 嫉恨
考场里的消息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迅速传开。 .
第五日,有一个应考生员晕倒了,被抬出来;
第六日,又有一个生员腹部绞疼,脸色青白地被抬出来;
第七日,抬了两人出来;
第八日,一位生员被藏在号房顶上的毒蛇给咬了,很快毒发身亡;
第九日,申时,礼部贡院的钟声敲响,考试结束,生员们陆续出来,门口是拥挤的人群,都是来接人的家人、还有跟随生员来京赶考的小厮、长随之类。
看着一个个面色灰白,半死不活的生员走出来,有的甚至连考篮都拎不动了,一出来就被人搀着扶着半抱着,书文轻声嘀咕:“这哪里像是来考试的?”简直就像是受了九天刑的。
书瑶嗔了他一眼,焦急地寻找书杰的身影。
书杰的出现特别打眼,实在是因为他…太精神了,他轻松地拎着考篮和折叠整齐的被褥,背脊挺直如白杨,发髻纹丝不乱,双目炯炯有神,目光晴朗,除了蓝色的外袍上有一些折皱外,几乎让人觉得他是不是弄错了考试时间,刚刚才赶来准备进去考试的。
除了书杰,还有两人在一群半死不活的考生中显得很是“异类”,一位是永远一身黑衣的正然,另一位是威远侯府大公子沐咏麒。
正然远远地向书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书杰也点了点头回礼,他们都是性子比较内敛的人。也不可能大声招呼或者勾肩搭背。
正然的视线顺着着书杰前行的方向搜索。果然看到了一身藕荷色衣裙的书瑶。嘴角向上弯了弯,小仙子好像又高了些。
转回头的瞬间,正然脸上恢复了清冷,对左庆、左贺道:“走了,本公子要好好洗一洗。”
书杰在看到一双弟妹时,双眸立刻亮了,俊朗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一手一个揽着弟妹的肩:“瑶儿,文儿,大哥回来了。”
勇进早就接过书杰手上的考篮和被褥,呵呵笑道:“大少爷,感觉怎样?我看那些人都像脱了一层皮似的。”
书文得意地“嘁”了一声:“我大哥怎么一样?”那些书呆子平日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能熬下九天来已经很厉害,而书杰别说这九天了,再来几个九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小说杰准备的食物和水都是增灵过的,就是其他人吃了也会精力倍增。
比如正牵着小五的手向他们走过来的沐咏麒,虽然没有书杰那样神采奕奕。但是比起其他考生,也已经是天壤之别。
书瑶笑道:“兰姨和姨父在府里等我们呢。大哥,我们今日在侯府吃了晚饭再回去,我让人拿了你的换洗衣服过来。”
书文乐呵呵地抢话:“兰姨说要慰劳你和麒哥哥,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呢,我们很快就要有一个小妹妹了。”
“小妹妹?”书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已经知道喜讯、眉眼弯弯的沐咏麒笑道:“恭喜恭喜,以后不用羡慕我了。”
几人回到威远侯府,侯爷和姚雪兰看到这两人精神这么好也很惊讶:“你们倒不像是刚从考场回来的了。”
沐咏麒得意道:“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精神就好。这次同样是九日,感觉比上次举人试的时候好过多了,胃也不难受,头也不涨,我觉的思路都顺畅多了。瑶儿,这次麒哥哥可是真要谢谢你了。”
书瑶笑道:“麒哥哥客气了,瑶儿只是准备东西时用心些,很多是我娘以前教我们的。”
威远侯看到儿子的反应就知道这次考的应该不错,沐咏麒乡试的成绩并不是很好,险险地刚刚入榜,这次会试下场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不过沐家爵位袭十代,到他这一代才第三代,沐咏麒上个月已经定下世子身份,是必然要袭爵的,下场考试只是想验证自身才学,而且沐咏麒才17岁,三年之后也只有20,想再考也是可以的。
现在看沐咏麒信心满满的样子,估计不用等三年后再考了。
若说书瑶做的吃食真有那么厉害的功效,威远侯还真不相信,但是他相信书瑶是个能给他们家带来福运的孩子。自从书瑶三兄妹到了京城,夫人开心、小五越来越乖不说,现在夫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又怀上了一个孩子…
威远侯心情畅快:夫妻恩爱、儿子懂事争气,这次要是再能得一闺女,呵呵,人生真是没有什么缺憾了。
待书杰和沐咏麒洗浴完,神清气爽地回到花厅,丫鬟们就开始上菜了,姚雪兰笑道:“今日都是你们二人喜欢的菜式,要多吃一些,把这九日的艰辛都补回来。尤其是杰哥儿,过几日武科就开考了,可得赶紧把精神养回来。”
书瑶也道:“今日兰姨可是亲自下厨做了麒哥哥最喜欢的八宝鸭和大哥最喜欢的红烧蹄膀,你们可要多吃些。”好在姚雪兰这一胎怀的轻松,除了嗜睡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下厨的油烟味也没有让她想反胃,闻着香喷喷的还很享受。
柳妈妈、宋妈妈等人都说姚雪兰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小小姐,才如此乖巧、心疼娘,让姚雪兰听的更加开心。书瑶也每每凑趣,口口声声“妹妹”,因为她知道,这个胎儿的的确确是个女娃。
许太医昨日又来了一次,直赞姚雪兰这胎稳,各方面的状况都很好,这在像姚雪兰这样的“高龄”产妇中是极少见的。
书瑶暗自欣慰,这九日里,她日日陪伴在姚雪兰身边,一有可能,就将食物、水、养胎药等放进红木箱里增灵,一心就是希望能让兰姨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弥补上一世的愧疚。
第193章 武状元
烟花三月,柳如烟,花似锦,处处春光明媚。
在这风轻雨柔的季节,大多数人感到很是惬意,也更多了“八卦”的心情。
近来京城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两件事,首先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夏家大少爷夏书杰历经骑术、射箭、比武三个环节,轻松夺得武状元的事。
依照大周科举制度,武科是没有殿试的,会试胜出的前三名就直接是状元、榜眼、探花了。然后入二榜的都是武进士,没有文科举那样的三榜“同进士”。
今届武状元和武榜眼正好是大名府的解元和亚元掉转一个个儿,而探花则是另一个州的解元,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状元游街的时候,围观众人不断啧啧称赞,尤其是女人,看着红袍加身、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三位新出炉的武科骄子,一个个脸红心跳、看得两眼发直。
今年的武科“三鼎甲”尽是美男子啊,状元清贵冷峻,榜眼俊美霸气,探花也是魁梧精神,让人目不暇接。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武科状元和榜眼在文科会试中的成绩会是怎样?会不会再一同金榜题名?人们很期待即将到来的文科金榜。
正然却是相当肯定,不出意外的话,文科举状元应该也是书杰了。书杰乡试的答卷,他拿到一份誊本,对其见解、思路、和文笔心服口服,郁先生说的对,不论成事前成事后,书杰这样的人才都是不可多得的。
这次武会试,正然跟书杰对上两次,他可以确定,书杰还没有用到传说中的无影掌。即使如此,只要书杰出招没有保留,他就已经远远不是书杰的对手了。
正然很奇怪,书杰只比他大不到两岁。如何能练得如此功力?据他估计,书杰的内力深厚,恐怕还在他几位师傅之上。
第二件让人乐于谈论的事就是安国公府的二爷司马云亭大张旗鼓、热热闹闹地正式迎娶叶菱薇这位平妻进门。连“病”了多时的二夫人夏若雪都“人逢喜事精神爽”,亲自出面打理亲事,招呼客人。
这让男人们都羡慕起司马云亭来,如此大度的贤妻难得啊!左拥右抱还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而此时被众多男人赞、被一众女人笑的夏若雪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膝盖还没着地就被司马云亭心疼地扶起来的叶菱薇,脸上还无可奈何地保持着“亲切大方”的笑容:“妹妹就是太多礼了。自家人,讲究那些个规矩做什么?”说着将刚才接过来的茶杯象征性地碰了碰唇。
叶菱薇嗔了司马云亭一眼,才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姐姐了!”
司马云亭摸了摸鼻子,脸上有几分尴尬。但更多的是餍足和得意。叶菱薇那一眼,倒是让他的眼前又呈现出昨晚的浪漫旖旎。小娇妻的滋味实在好,让他欲罢不能,着实累到了娇妻,所以刚才才舍不得让叶菱薇跪。
俩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令夏若雪心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全靠指甲在掌心的“刺激”才能克制住喷薄而出的怒火,心里却不知道暗骂了多少句“贱人”、“狐媚子”。
新婚燕尔的司马云亭此时只想同新娇妻耳鬓厮磨。哪里耐烦有这么多人在眼前晃悠?柔声道:“好了,薇儿,回房去用早餐,待会儿还要去拜见亲戚长辈。若雪不是个苛刻的,你日后就知道了。还有,若雪现在身体不好,若不是为了迎你进门,她很久都没有出来会客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扰了她休息。”
叶菱薇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探知夏若雪的“病况”和“病因”。也知道司马云亭这是在帮自己,只不过这些是不能说出口的。当下一脸“感激”地行了个礼:“多谢姐姐了,姐姐身体不好,菱薇以后一定多多为姐姐分担。”
分担?还多多分担?是巴不得取而代之吧?夏若雪心里冷哼一声,更是嫉恨司马云亭对叶菱薇的明显袒护,生怕叶菱薇受委屈似的。
心里恨极,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地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我就是个劳碌命,闲下来反而要生病。倒是妹妹,趁着年轻,抓紧时间为爷再添几个孩子才是大事,是不是?爷。”夏若雪说着似调侃,又暗含委屈地瞟了司马云亭一眼。
夏若雪被禁足了三个月,又被公公婆婆训斥、被丈夫冷待,加上“娶平妻”之事添堵,吃不香睡不着,整整瘦了一圈,比平日减了两分精明厉害之气,却平添了三分柔弱。这么一瞪之下,倒是让司马云亭心里一震。
夏若雪十几年来能够在安国公府风生水起,跟她拢得住司马云亭息息相关,而拢住司马云亭,一是她本身美貌、能干,二是她摸的透司马云亭的心,懂的收放自如,又懂的在端庄贵妇和妩媚小女人之间转换自如。比如她此刻的这一瞥,恰到好处地让司马云亭既看到她的贤良大方,又激起了心疼和愧疚。
司马云亭看她的眼神霎时“深情”起来:“你就是这么多年太辛苦了,才会一放松就生病,过些时日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去郊外的庄子上走走,妩儿和祥儿都去,我记得你最喜欢一家人去踏青了。”说完又转向叶菱薇:“若雪持家理事很有一手,连我生意上的事,很多都要听听她的意见,如果没有若雪,光靠公中每月发的那么一点月例银子,我们这一房的日子真没有这么舒坦。薇儿,你以后要好好向若雪学习。”
叶菱薇忙道:“是,我一定多多向姐姐学习。”袖子下的拳头悄悄握紧,这个夏若雪果然不简单,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风骚!不过,她到不急着夺权,夏若雪有句话是对的,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尽快生下个儿子。跟这个没有娘家支持的老女人斗,她有的是时间。
待司马云亭和叶菱薇离去,夏若雪右手一挥,几子上的茶杯飞了出去,摔得粉碎。
夏若雪身后的庆妈妈使了个眼色,白兰、白玉两个贴身大丫鬟让屋里的其他丫鬟婆子都退下,自己二人默默地清理茶杯碎片,然后带上门出去,守在门外。
庆妈妈这才轻声劝慰道:“夫人,您自个儿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不值当跟一个妾生气,平妻也是妾。只要她生不出孩子,过一段时间,等爷的新鲜劲过了,看她还得意什么?”
夏若雪“嗯”了一声:“阿庆,你有把握吗?那东西真那么厉害?”
庆妈妈笑道:“可不是?那番族的东西比我们大周的麝香之类好用多了,无色无味,又浸入了床板,完全无处可查。我表弟说了,那东西不但能让女人怀不上孩子,受了那药性的女子还不能用补身药,否则身体反而会越来越差,补身药真正成了毒药。就因为这东西太厉害,制这药的巫医死前说自己是遭了天谴,把药方都烧了,现在天下也就只有这么一副药水,所以他们才要了那么多银子。”为了那一小瓶药水,夏若雪卖掉了嫁妆中最值钱的一个古董玉碗。
夏若雪无所谓地哼了一声:“确实有效的话,倒也值得。阿庆,没人发现吧?”
庆妈妈肯定地摇头:“夫人放心,我做的十分隐秘。别说那东西无色无味,而且是在叶菱薇床板上,根本不可能被发现。退一万步说,就算被人发现了,又凭什么怀疑到夫人这?那床可是从叶家抬来的。”
“你做事我总是放心的,”夏若雪坐在躺椅上靠了下去,闭上眼睛,“可怜我没有个可依靠的娘家人,否则也不会被司马家和叶家欺负到如此地步。阿庆,你说,人死了真的有鬼魂吗?真的是我那二哥托梦给书瑶,把我的计划和要做的事都告诉他们了吗?否则…...怎么可能?”
庆妈妈蹙了蹙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事实在太蹊跷。不过,夏霖轩那一房蹊跷的地方多了,真是甄子柔福运深厚?可是福运真深厚的话,又怎么会夫妻双双短命,留下三个孤儿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