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秋氏和秦婆子还在衡量得失,那边知若却毫不客气地又扔下了一枚炸弹:“说起来这如秋还真抢手,好好地出趟门采买针线布料也会碰到那么多事。本来我准备这几日就让她随震远镖局的人进京的,景王爷家一个管事婆子看上了如秋,想讨给她儿子做媳妇呢。虽然是官奴,但在王府里当差也不差是吧?”
官奴?还是在京城景王府里?一旦泄露了半点消息,或者如秋生下的孽种长的像秋逸然(秋逸然兄弟的相貌就完全随了他们父亲庆元侯),天啦!到时候真是丢脸丢到皇上眼皮子底下去了。
季氏哪里还敢犹豫,赶紧咬牙切齿地笑道:“可不是?女红好的女子大家都喜欢嘛。不过我们可是说好了哈,今日就签了那什么共同声明,免得外人误会你,明**回绝了那卢大,十日后我们侯府就派一顶小轿过来接人。”
知若点点头,对如春道:“你让喜鹊去大少爷那,请他写一份契约来,要快点,不用琢磨太久,可别耽误了秋夫人回府,这个季节的天黑得快。”
如春应下,退了出去。
没有了话题,会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让季氏感觉越发难受,却见知若一副悠闲淡然的轻松模样,更觉烦躁起来,忍不住张口道:“若丫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摆出那么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是被你母亲逼的吗?”
知若一脸奇怪:“什么模样?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我爹娘可从来不逼我做什么我不愿意的事。”
装!继续装!季氏暗暗呸了一声,一直就是这样?叶芳儿和她怎么会被骗得如此惨?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日走这一趟她才真正确定自己和表妹彻头彻尾被芊忻仟昕郡主耍了。
至于尹知若,就算没有“很傻很天真”,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毕竟年岁在那,再聪明又能怎样?现在能占据主动位置也只不过是因为芊忻仟昕郡主之前布的局让他们所有人一开始就被动了而已。如若不然,秋家当日绝对会体体面面地将尹知若娶进门,然后,她有一百种方法对付尹知若,哪里会让她如此猖狂?
一步错,步步错啊,坏就坏在庆元侯府在洛城而尹家在京城,她也就只在去年底见过一次长大后的尹知若,其它都只能从叶氏那里打听,偏偏她太相信叶氏而叶氏又太蠢了。
知若借着看如春进来的动作瞟了季氏一眼,正好撞见她眼里悔恨与不屑交加的复杂眼神,嘴角再次勾起,她当然知道,季氏懊悔的不可能是算计她、算计她的嫁妆。只会懊悔他们秋家的“失策”,后悔不该在成亲那日就发难,不该让她和离。
回来的如春脸上有一丝不悦,在知若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知若却是笑了:“她来的倒是及时,我还正想着要不要让她过来一趟呢,怎么说也是她的终身大事不是?秋夫人,如秋来了,我想,要不让她进来一见,顺便也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季氏勉强笑道:“也好,也好”心里却暗自撇嘴,还用问那小贱人的意思?只怕她恨不得马上就跟我走呢!让她如愿做了庆元侯世子的妾室,估计今晚都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哼,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进府以后看我怎么收拾她?凭白害我儿同卢大那样一个卑贱的人坐在一起谈条件,还有我的三千两银子和翡翠茶盘啊!把她拆了卖都值不到零头吧?
如秋今儿回来梅庄后,就一直在针线房带着喜莲几个裁样儿,想着明日就能赶出一条围脖来,好讨知若欢喜,她才能尽快按照秋世子教的方法回到观梅院。
不想,刚刚几人准备去前面餐厅用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庆元侯夫人来了,如秋一愣,找了个借口让喜莲她们帮她带一份饭,就回针线房拿了弄一半的样儿奔过来求见知若。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庆元侯夫人的到来与她有关。就算…就算没有关系,她也得过来瞧瞧,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比如解围之类。要知道,若能讨得庆元侯夫人欢心,以后进了庆元侯府为妾,日子可就更有保障了。
看着身穿粉紫色小袄、青色长袄裙,依然俏丽轻盈的如秋走进来,季氏不由地皱起眉头,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难怪会被尹知若贬去做绣娘,却还不知安份些。
如秋的脸上明显上了妆,袄裙外用一条暗紫色的宽腰带将腰间束得细细的,发间还簪着两支粉紫色的绢花。
如春见季氏皱起的眉头,暗暗好笑,也不知这位侯爷夫人若是看到今早如秋出门去与她儿子秋逸然幽会时那身装扮,会是什么样的脸色?这会儿的如秋还真真算是素淡了。
如秋给知若行了礼:“姑娘,做年礼用的围脖,我们做出了个样儿,想拿过来请姑娘先看看可不可以。奴…奴婢不知道姑娘您这儿有客人。”
知若挥了挥手,笑道:“无妨,我正想让人去唤你过来呢,有关你自己的事总要让你知道才好。”
如秋一怔,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快起来,有关她的事?又这么巧庆元侯夫人过来,难道是…
果然,知若继续道:“是你的亲事呢,你应该还不知道,现在整个洛城都在谈论你今早被那位卢大救了的事,据说卢大明日一早就要带了媒人过来提亲。”
“什…什么?我不要!”如秋惊呼,“奴…奴婢不要嫁给那位卢公子!”怎么会这样?那庆元侯夫人过来是为什么?
见如秋一脸祈求地看向自己,季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暗骂如秋不要脸,一个丫鬟的亲事由得她自己做主吗?说起来卢大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呢。而且,看过来做什么?生怕尹知若不知道她勾搭逸儿的事么?
哼,一个小小绣娘就这副德性,进了侯府做妾还能守本分?
此时的季氏只是站在主子看不安份奴仆的立场上,完全忘记了之前在侯府,她还希望如秋跟尹知若闹,然后被逼死呢。
知若也是沉下了脸:“不要?卢大对你有救命之恩,还抱了你,你一句不要?是想陷我们梅庄于忘恩负义、无情无意之骂名么?外人都知道你一个签了死契的绣娘是没有权力说不的,岂不是让世人都来骂我?”
如秋完全怔住了:“不…不是,奴婢不是…”怎么办?怎么办?她都是秋世子的人了,怎么能嫁给别人?
知若摆了摆手:“罢了,你也不用多说了。反正庆元侯府已经说服了那卢大,我也已经答应将你给了侯府,你今日起就不用管针线房的事了,就呆在你自己屋里准备准备,十日后侯府会有小轿来接你。从此以后梅庄和秋家再无任何瓜葛,自然也包括你这个侯府世子爷的妾室。”
侯府世子爷的妾室?如秋如闻天籁,不敢相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真的这么快如愿以偿了?
第88章 搞定
“只是什么?”季氏也顾不得保持和蔼亲切的笑容了,拉长着一张脸,暗道难不成这贱蹄子也想狮子大开口,狠敲他们一笔?
知若直视季氏,正色道:“只是我们不能让外人误会,说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我们两家签下共同声明,呃,也可以说是契约,从此后两家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恩怨情仇,互不来往,互不干扰,这样即可。”
这样即可?季氏看着一脸平静安然的知若,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她,那一番话简单点说不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个小贱人就如此看不起他们庆元侯府,急巴巴地要与他们断绝关系?一个被休弃的犯臣之女,凭什么?若不是有那么丰厚的嫁妆令人眼馋,谁愿意多看她一眼?
知若可不会在意季氏在想什么,乐意不乐意,现在她才是那个掌握着主场的人呢。
如春不愧是知若身边第一丫鬟,比知若更加没将季氏放在眼里,眼见季氏没有回应知若的话,便自顾自开始按照素常的日程安排开了:“姑娘,用晚餐的时辰快到了,您是过去同二少爷他们一起用,还是…”
知若看了季氏一眼,笑道:“不用了,我想秋夫人不方便在这里用饭,我还是同泽儿几个一块好了。是吧秋夫人?”
真是气死她了!这尹知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哪里还是之前那个单纯乖巧的尹知若?季氏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她真不稀罕在这儿用饭,也没有那个心情。问题是,这主仆俩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嘛,不,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尹知若摆这阵势就是告诉她,要想让她配合拒绝卢大的提亲,就要白纸黑字地签下她所说的那份契约、什么共同声明,没的商量。
一旁的秦婆子也是暗暗长叹了口气,尹大姑娘这股精明劲哪里需要什么人挑唆,明显就是继承了她娘芊忻仟昕郡主、与生俱来的好吧?只是以前被保护得太好,没有机会展现罢了。她甚至怀疑,尹知若根本知道庆元侯府没有放弃继续算计她,所以才借机要秋家留下承诺。
只是,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尹知若手中,夫人再明白再气愤又能如何?
这边厢秋氏和秦婆子还在衡量得失,那边知若却毫不客气地又扔下了一枚炸弹:“说起来这如秋还真抢手,好好地出趟门采买针线布料也会碰到那么多事。本来我准备这几日就让她随震远镖局的人进京的,景王爷家一个管事婆子看上了如秋,想讨给她儿子做媳妇呢。虽然是官奴,但在王府里当差也不差是吧?”
官奴?还是在京城景王府里?一旦泄露了半点消息,或者如秋生下的孽种长的像秋逸然(秋逸然兄弟的相貌就完全随了他们父亲庆元侯),天啦!到时候真是丢脸丢到皇上眼皮子底下去了。
季氏哪里还敢犹豫,赶紧咬牙切齿地笑道:“可不是?女红好的女子大家都喜欢嘛。不过我们可是说好了哈,今日就签了那什么共同声明,免得外人误会你,明**回绝了那卢大,十日后我们侯府就派一顶小轿过来接人。”
知若点点头,对如春道:“你让喜鹊去大少爷那,请他写一份契约来,要快点,不用琢磨太久,可别耽误了秋夫人回府,这个季节的天黑得快。”
如春应下,退了出去。
没有了话题,会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让季氏感觉越发难受,却见知若一副悠闲淡然的轻松模样,更觉烦躁起来,忍不住张口道:“若丫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摆出那么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是被你母亲逼的吗?”
知若一脸奇怪:“什么模样?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啊,我爹娘可从来不逼我做什么我不愿意的事。”
装!继续装!季氏暗暗呸了一声,一直就是这样?叶芳儿和她怎么会被骗得如此惨?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日走这一趟她才真正确定自己和表妹彻头彻尾被芊忻仟昕郡主耍了。
至于尹知若,就算没有“很傻很天真”,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毕竟年岁在那,再聪明又能怎样?现在能占据主动位置也只不过是因为芊忻仟昕郡主之前布的局让他们所有人一开始就被动了而已。如若不然,秋家当日绝对会体体面面地将尹知若娶进门,然后,她有一百种方法对付尹知若,哪里会让她如此猖狂?
一步错,步步错啊,坏就坏在庆元侯府在洛城而尹家在京城,她也就只在去年底见过一次长大后的尹知若,其它都只能从叶氏那里打听,偏偏她太相信叶氏而叶氏又太蠢了。
知若借着看如春进来的动作瞟了季氏一眼,正好撞见她眼里悔恨与不屑交加的复杂眼神,嘴角再次勾起,她当然知道,季氏懊悔的不可能是算计她、算计她的嫁妆。只会懊悔他们秋家的“失策”,后悔不该在成亲那日就发难,不该让她和离。
回来的如春脸上有一丝不悦,在知若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知若却是笑了:“她来的倒是及时,我还正想着要不要让她过来一趟呢,怎么说也是她的终身大事不是?秋夫人,如秋来了,我想,要不让她进来一见,顺便也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季氏勉强笑道:“也好,也好”心里却暗自撇嘴,还用问那小贱人的意思?只怕她恨不得马上就跟我走呢!让她如愿做了庆元侯世子的妾室,估计今晚都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哼,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进府以后看我怎么收拾她?凭白害我儿同卢大那样一个卑贱的人坐在一起谈条件,还有我的三千两银子和翡翠茶盘啊!把她拆了卖都值不到零头吧?
如秋今儿回来梅庄后,就一直在针线房带着喜莲几个裁样儿,想着明日就能赶出一条围脖来,好讨知若欢喜,她才能尽快按照秋世子教的方法回到观梅院。
不想,刚刚几人准备去前面餐厅用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庆元侯夫人来了,如秋一愣,找了个借口让喜莲她们帮她带一份饭,就回针线房拿了弄一半的样儿奔过来求见知若。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庆元侯夫人的到来与她有关。就算…就算没有关系,她也得过来瞧瞧,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比如解围之类。要知道,若能讨得庆元侯夫人欢心,以后进了庆元侯府为妾,日子可就更有保障了。
看着身穿粉紫色小袄、青色长袄裙,依然俏丽轻盈的如秋走进来,季氏不由地皱起眉头,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难怪会被尹知若贬去做绣娘,却还不知安份些。
如秋的脸上明显上了妆,袄裙外用一条暗紫色的宽腰带将腰间束得细细的,发间还簪着两支粉紫色的绢花。
如春见季氏皱起的眉头,暗暗好笑,也不知这位侯爷夫人若是看到今早如秋出门去与她儿子秋逸然幽会时那身装扮,会是什么样的脸色?这会儿的如秋还真真算是素淡了。
如秋给知若行了礼:“姑娘,做年礼用的围脖,我们做出了个样儿,想拿过来请姑娘先看看可不可以。奴…奴婢不知道姑娘您这儿有客人。”
知若挥了挥手,笑道:“无妨,我正想让人去唤你过来呢,有关你自己的事总要让你知道才好。”
如秋一怔,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快起来,有关她的事?又这么巧庆元侯夫人过来,难道是…
果然,知若继续道:“是你的亲事呢,你应该还不知道,现在整个洛城都在谈论你今早被那位卢大救了的事,据说卢大明日一早就要带了媒人过来提亲。”
“什…什么?我不要!”如秋惊呼,“奴…奴婢不要嫁给那位卢公子!”怎么会这样?那庆元侯夫人过来是为什么?
见如秋一脸祈求地看向自己,季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暗骂如秋不要脸,一个丫鬟的亲事由得她自己做主吗?说起来卢大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呢。而且,看过来做什么?生怕尹知若不知道她勾搭逸儿的事么?
哼,一个小小绣娘就这副德性,进了侯府做妾还能守本分?
此时的季氏只是站在主子看不安份奴仆的立场上,完全忘记了之前在侯府,她还希望如秋跟尹知若闹,然后被逼死呢。
知若也是沉下了脸:“不要?卢大对你有救命之恩,还抱了你,你一句不要?是想陷我们梅庄于忘恩负义、无情无意之骂名么?外人都知道你一个签了死契的绣娘是没有权力说不的,岂不是让世人都来骂我?”
如秋完全怔住了:“不…不是,奴婢不是…”怎么办?怎么办?她都是秋世子的人了,怎么能嫁给别人?
知若摆了摆手:“罢了,你也不用多说了。反正庆元侯府已经说服了那卢大,我也已经答应将你给了侯府,你今日起就不用管针线房的事了,就呆在你自己屋里准备准备,十日后侯府会有小轿来接你。从此以后梅庄和秋家再无任何瓜葛,自然也包括你这个侯府世子爷的妾室。”
侯府世子爷的妾室?如秋如闻天籁,不敢相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真的这么快如愿以偿了?
第89章 背景
很快,翘首期待“英雄救美”后续八卦的人们就等来了消息:原来庆元侯夫人早就向尹家大姑娘讨要了那个叫如秋的绣娘给世子做妾,因为秋老夫人对衣服、抹额等针线活计的要求高,看上了如秋的手艺,秋世子一向孝顺祖母,便想着将如秋纳进府。
尹家大姑娘是个重情、尊老之人,虽然和离了,但看在秋老夫人上了年纪的份上,还是同意了将梅庄里手艺最好的绣娘如秋送给秋家,但也表明从此后恩义两不欠,两家再无瓜葛。
而卢大虽然是个*公,却也是个讲理之人,听说梅庄早已承诺了秋家,倒也没有纠缠,爽快地带着媒婆离开了。
呃,也是个完美的结局啊!瞧瞧,足见人性的宽厚、良善、和互相体谅。
拿知若的话说,这叫三赢:她算是暂时摆脱了秋家,还顺带处理了如秋;卢大得了名声又得了银钱,真正是名利双收,还有庆元侯府打了包票的老婆孩子,赚大了!至于庆元侯府,自然是得美妾加绣娘一枚了,还附带一个小包子,呵呵。
如冬撇了撇嘴:“便宜如秋了!”背主忘义,倒是让她这么快就如了愿。
如春笑着摇了摇头:“未必,你没看到秋夫人那脸色,只怕如秋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如冬冷哼了一声:“活该!自找的!谁让她巴巴地贴上去做妾了?背主忘义的东西!”
知若如今对如秋还真是无感,笑道:“罢了,她如意了,我们也算借着她的事与秋家彻底了断,各得其所,你就不必耿耿于怀了,没得白白让自己不舒坦。她这两日还安生吧?”
如春答道:“嗯,倒是老老实实关在自己屋里,除了用饭几乎不出来。喜莲几个就住在她隔壁,都很少看见她。”
知若点点头,暗道一声“还算识相!”那日季氏走后,她就让如秋“呆在自己屋里绣嫁妆”。无论是从她的本心,还是从与秋家断绝往来的目的来说,她都是不会给如秋所谓嫁妆的,但言明如秋自己积攒的钱财和以前得的赏赐可以带走。
如秋确实是在赶着绣嫁妆,一个丫鬟出身的妾室,也无所谓嫁衣了,但好歹总要一件新衣不是?好在她有一块知若以前赏赐的水红色软缎一直还没舍得用,就想着用她赶制出一件新衣来,再绣上盛开的莲花…。
然后,还要赶出一些荷包、帕子来,到时候也好做人情。如秋有心想找喜莲几个帮忙,可惜她现在不是尹家的绣娘不能进针线房,而喜莲几个也忙着准备年礼,每日都很晚才从针线房回来,她想抓人也抓不到。
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如秋一边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一会儿想着,秋世子还真是很喜欢她的,一听说那卢大要求娶她,就赶紧让秋夫人跑来找姑娘。可是,她那日骗了他,没有告诉他遇劫,然后又被救了的事,他会不会很生气?尤其那卢大还抱了她。
一会儿又想着,秋夫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不友善,是因为不满意秋世子要纳她的事,还是恼怒她以后帮不了秋世子了?
还有,姑娘到底什么意思?若说是恨秋家,不喜她,直接答应卢大的求亲岂不正好?却是如了她的意。若说是念旧情,或者顾忌庆元侯府的势力,可是又逼着秋夫人签了断绝往来的契约。
她本以为,姑娘既然给了庆元侯府这份情面,多少也会给她一些嫁妆,搏个面子上好看不是?不想姑娘直通通冷冰冰地告诉她,念在她在尹家服侍多年的份上,允许她带走之前得的赏赐和自己的积蓄,仅此而已。
想到这个她就生气,她也算尽心尽力服侍了姑娘这么多年,又是嫁进侯府,不说多么丰厚,总也要给个五六十抬嫁妆吧?以前那些人还总是说什么姑娘待她们四大丫鬟如姐妹一般,啊呸!就这样如姐妹一般?
再说了,姑娘有那么惊人的嫁妆,赏她一点不过九牛一毛,对姑娘和尹家的名声不也是一个很好的宣扬?现在尹家没落了,还背着大将军留下的罪名,难道不该渴求好名声吗?
…
就这样,如秋一会儿觉得知若变化太大,不可思议,一会儿又觉得知若还是如之前一样“傻”,有好机会也不懂得利用,不,还不如以前,以前至少还懂得虚伪,表现出一副善良可亲的模样。
罢了罢了,如秋叹了口气,还是靠自己吧。好在她做了十二三年的一等大丫鬟,加上她娘原本也是镇北大将军府手艺最好的绣娘,俩人的积蓄和得到的赏赐还是很不少的。从京城过来的时候,她带了一个大箱子外加一个大包袱的私物,是所有丫鬟中最富有的。再说了,过几日她就是庆元侯府世子爷的妾室了,每月的月例银子也要比现在多至少两三倍吧?
如秋不知道的是,她所热切期盼着的庆元侯府,此时正恨不得把她拆了换银子呢。
庆元侯爷一脸的烦躁:“原来百花楼背后真正的大东家是靖国公府,明面上由世子妃的兄长许二爷在打理,那卢大的妹夫正是许二爷面前得脸的大管事。”他可是花了不少心力和人脉才探出这些信息。
季氏惊呼出声:“靖国公府?太子的岳家?”那可不是他们秋家敢得罪的。
秋逸然也是震惊:“宰相门前三品官,靖国公府正得势,许二爷既然帮着霍世子打理百花楼,必然也极得霍家的重视。难怪卢大这样跟在许二爷脚后的狗也跟着仗势张狂呢!”靖国公府是勋贵大族,曾经出过一个皇后(可惜比较短命,不到三年就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如今又即将成为太子的岳家,能不势大吗?
庆元侯爷点头:“这个百花楼不可小视啊!”他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朝廷的事多少还是要关注的,如今的太子背景不够硬,能够上位也是因为各种巧合撞在了一起。座位不稳心不安,则必然心多、心狠、手辣,只怕这百花楼也是要为太子服务的。
秋逸然自然知道他父亲的意思,皱着眉头道:“父亲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汀州买人了。”
第90章 赚回来
汀州是秋家的发源之地,现在还有一些极偏的偏支在那里,当然,都是穷得叮当响,要卖儿卖女的那种。据说有些穷疯的,连媳妇都卖。而几个月前,汀州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水灾,农田都被冲毁了,现在还靠朝廷救济,救济粮款根本不够,偏偏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也不知道又要饿死冻死多少人?
秋逸然想到去汀州买人,一来是因为便宜、好控制,二来也是因为汀州自古出美女。除了给卢大弄个媳妇,他这次还想多买几个貌美的女孩来备着,将来作为礼物送人。秋家近几年极少添人,多是家生子,家生子自然有家生子的好处,但有些时候却是不太好用的。
庆元侯赞许地点头,这样的事秋逸然总能想在他的前面,也考虑得更周全。可惜自己没能力重振庆元侯府,再这样下去,将来交到他手上怕只是一个空有侯府爵位的烂摊子了。
早知道就不该闹那么一出贬妻为妾了,庆元侯长叹一声。和离闹剧之后,他们不但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笔已经进了侯府的钱财飞走,名利双失,还同铁穆远闹掰了,明知道景王爷罩着尹知若姐弟几个,却攀不上。如今秋逸然为了算计尹知若,让一个绣娘沾上,更是差点闹出大笑话,赔上一笔银子不说,若是没有处理好的话,弄不好还得罪到靖国公府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当初怎么就听了季氏的主意,相信了季氏和叶芳儿的所谓“万无一失”呢。庆元侯越想越生气,愤愤地瞪着季氏重重哼了一声:“年礼的事,你得抓紧了,多少人家都开始送出来了,尤其京城里,一向都比我们这些地方上要早很多。”他当然知道给卢大的那三千两挪用了置办年礼的银子,但归根结底,庆元侯府现在的窘状还不都是她害的?把嫁妆都拿出来贴补也是应该的。
季氏因为卢大后台溯源到太子而带来的震惊和后怕还没有消怠呢,猛然被庆元侯一瞪眼一训斥,着实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然委屈得很,正想发作,不料深刻了解她脾性的庆元侯又冷冰冰丢过来一句:“若不是你和你那表妹叶芳儿瞎出主意,逸儿现在的路要好走多了,不但有银子打点,说不定还能攀上景王爷。你看看现在,不说其它,只怕连一门好点的亲事都难定下来。”他真是没有想到,军队里还有那么多将领敢站出来,连景王爷都毫不忌讳地发声关照尹知若姐弟几个,看来尹诏和芊昕郡主的人缘好还真不是虚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