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裁谢罪?雷蕾抖了抖,准备好的话全被吓回去了。

这不是废话么,怪不得没人肯改过,原来前提是自裁!上官春花手上还不知道有过多少人命,其中就有他那个老婆花姑娘,如今春花已经死了,这条命是老娘的,老娘虽有心弃暗投明,可命都没了我改来有屁用!看样子“小白”是不会配合的,搞不好还会劝咱“自裁谢罪”,不行不行,还是跟美人哥哥混好,至于“小白”,咱也不会害你,还是想法子先找到心法再照样仿制吧。

唉,顶着小魔头的身份,拿下“小白”的难度应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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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雷蕾是个得过且过的人,很快就抛开顾虑,发现双手已经被风吹得冰凉,几乎要冻僵了,她赶紧拿起来互相揉搓:“小白你冷不冷?”

公子摇头。

雷蕾立即拉过他的手取暖,果然温暖至极。

公子慌忙要抽回。

雷蕾可怜巴巴地:“小白,我冷。”

公子无语,看看四周众人都忙着想诗,并没留意这边,也就不说什么了。

雷蕾得寸进尺:“那只。”

公子伸出左手。

大手覆着小手,温度源源不断传来,雷蕾立即打消进房间的想法,继续留在外面挨冻:“今晚月亮真好,早就该想到是这个题目!”

公子沉默片刻,点头:“我往常并不知道,原来月色这般美。”

“你没注意过?”怀疑。

“每有月亮,父亲便令我习武到三更。”

美好的童年就是练武,雷蕾惊,继而同情,可怜的孩子,教育的牺牲品,怪不成这么年少老成:“你以前是不是天天盼着没有月亮的日子?”

公子赧然,望着楼外大江:“萧家祖宗皆在江湖上做了许多大事,平定四海,剿灭星月教,我若不勤学苦练,如何担此重任,惭愧。”

雷蕾看着他不语。

旁边有人说话:“香快完了,赵兄可有了?”

有人答:“有是有,却不好。”

“我只得了两句。”

“……”

雷蕾回神,暗笑,你们慢慢想,老娘到时候一个人多背几首,吓死你们!

她惋惜:“秦流风怎么就不来呢!”

公子默然。

见他似乎没什么兴致,雷蕾明白过来,悄声问:“你是不是没灵感?别担心,我这儿有很多,到时候借你一首。”

借一首?公子看着她,嘴角微扬:“不必。”又迟疑:“我已有了,只是未必好。”

这么快,“小白”真是才思敏捷,文武双全!雷蕾乐得:“行行,有就行,你作的都好!”缩缩肩膀:“我们进去吧,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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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尽,外面的人陆续进来,神色或凝重或自得,惟独雷蕾胸有成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落落大方地拉着公子坐下。

冷醉走到中间:“香已燃尽,想来诸位都已得了妙句。”

众人议论纷纷。

冷醉看蔡老先生:“大伙儿都有了,你老人家的意思?”

蔡老先生点头:“老夫虽不善作,但论起评点,自问还是说得上话……”

有人截口:“老先生太过谦了,你老人家评的谁敢不服?”

众人附和。

蔡老先生笑而不语。

“既这么说,就开始吧,”冷醉走到案前,提笔,看向左手边一位穿着雅致的年轻公子,“先从赵兄起,如何?”

姓赵的年轻公子谦虚两句,果然起身念了首诗。

诗很生,雷蕾听得云里雾里,她虽然生搬硬套偷来不少名诗词作准备,无奈实际水平这玩意是做不得假的,所以根本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美男念诗很有味道,于是跟着众人拍手叫好。

转眼便有十几个人念过,很快轮到冷醉自己。

众人皆笑:“今日是冷姑娘的东道,想必早已有了好诗给我们瞧。”

冷醉搁笔,淡淡道:“有是有,未见得好。”

众人道:“冷姑娘的诗岂有差的,说来听听。”

冷醉并不推辞:“诗没有,倒有一阕《水调歌头》,权当是抛砖引玉吧。”

才女要作词了!雷蕾竖起耳朵提起精神,只见冷醉缓步踱到窗前,左手扶窗棂,略作思索便曼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脑子里“轰”的一声,雷蕾石化当场。

耳畔一片叫好声。

蔡老先生激动:“好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赵公子起身:“今晚我等都不用作了,当以这首为尊!”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好句!”

“都说冷姑娘的诗词尽显豪气,不输男儿,果不其然!”

“……”

他奶奶的原来你也是穿来的啊,不早说!雷蕾全身血液上涌,差点没笑倒,才女你真雷,好意思剽窃这首,敢情“才女”的称号也是通过盗版诗词得来的?有空咱们一定要多多加深友谊!

老乡的场子不能不捧,雷蕾拍拍爪子大呼:“好!好词!好词!”

冷醉提笔记下,笑让:“吟过便是,如今该轮到王兄了。”

那姓王的书生起身:“冷姑娘好词在前,王某本无颜再作,勉强凑了首七绝,见笑。”说完吟道:“独上江楼思悄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这不是赵嘏的诗么!大哥你也是穿来的!雷蕾兴奋,拍爪捧场:“好诗!好诗!”

接着是个姓严的年轻贵公子:“月落乌啼霜满天……”

那个穿越集团一共丢了多少人过来?雷蕾愣了下,继续拍爪叫好,同时开始担心,老乡你们可别把好诗词全背了,多少得给咱留一首啊,不会到时候真的要咱用那个穿越女必背、小学生都会的“床前明月光”吧!

问题应该不大,因为下一个便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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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吟出两句,公子停住,看着雷蕾微笑。

雷蕾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别人是否穿来的说不准,但“小白”的底细咱是最清楚不过,他绝对绝对不可能是穿越的!

设定!

脑子里灵光闪现,雷蕾终于记起一个关键人物——研发部的蜀总!不愧是天雷文!设计出这种狗血剧情,搞不好这些才子才女的诗全是那家伙设计好的!

公子吟完,照例赢得一片称赞声。

蔡老先生满意地点头。

公子看雷蕾。

雷蕾有气无力地拍拍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几乎要哭出来:“好诗!好诗!”

“小白”啊“小白”,虽然你这首诗已经算正常了,可是你用了这首,我背什么呢,老娘只记得几首,剩下的“花间一壶酒”不合五七言律,“春花秋月”是敏感话题且不合景,这不是逼着老娘背“床前明月光”吗!

冷醉皱眉:“雷蕾姑娘,该你了。”

雷吧!我雷死你们!雷蕾豁出去,站起来就要开口——

“秦兄!”

“秦兄怎的这么晚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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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秦流风穿着件玉色长袍,越发显得风流倜傥,他先整理衣衫向蔡老先生作礼,然后拱手朝众人笑道:“不巧半路上马车出事,扰了诸位雅兴,恕罪!恕罪!”

有人笑:“秦兄若真有心赔罪,不如现下作首好诗,让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点头:“有理,冷姑娘好词在前,秦兄万万不能敷衍我等。”

秦流风看冷醉,抿嘴:“怎好乱了你们的规矩。”

出了意外还急急赶来,可见他已经很给面子了,冷醉脸色好了很多,为难地看雷蕾:“这……”

众人看雷蕾。

雷蕾再不识相,也知道该怎么做,反正“床前明月光”早点背迟点背都无所谓,于是拱拱手,做顺水人情:“没事,秦兄先请。”

秦流风也注意到她,挑眉:“原来是雷蕾姑娘。”

来时的意气已荡然无存,雷蕾巴不得此人就地消失,假笑:“好说,好说。”

秦流风看众人:“不知作的什么诗?”

众人忙指引他看诗题。

秦流风看过诗题,又依次看众人的作品,看到冷醉的《水调歌头》便停住,沉默半晌,突然笑道:“原来是吟月,可巧了,昨晚月色不错,我正好得了首,虽不是现作,勉强也能拿出来献丑。”

众人笑:“休要说这话,快说来我等赏鉴赏鉴。”

秦流风负手,望望窗外,一笑:“床前明月光……”

大哥你这什么意思!雷蕾听得两眼发直,待反应过来,现场只剩下一片叫好声。

“好诗!”

“秦兄才高八斗,佩服!”

蔡老先生激动,站起身:“秦公子的诗,冷姑娘的词,可算得今晚诗会上的双绝,老夫无话可说!”

众人纷纷称是。

秦流风笑:“老先生过奖。”

冷醉俏脸泛红:“蔡老师话说得太早,还有这么多人没作,我们继续吧。”

所有目光都投向某个人。

雷蕾回神,顺势朝旁边一歪,倒在公子身上晕过去,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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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零八年某月某日夜。

电脑旁,蜀总看着屏幕,打了个响指:“OK!”与旁边四个美女同时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进了天雷文,小样的还想逃出剧情设定!”

“不跟着设定走,这就是下场!”

“哈哈!”

不正常的兄妹
及时的晕倒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大伙儿再也顾不得作诗,都惊慌地围过来探视。

“雷蕾姑娘!”

“没事吧?”

“怎么了?”

有说派人去找大夫的,有说先找马车的,好好的诗会出现意外,蔡老先生连连叹气,冷醉也不知所措。

公子也心惊:“这……雷姑娘?雷姑娘!”

诗都被你们背完了,老娘若不晕过去,就要丢脸了!雷蕾半躺在公子怀中,根本想不到自己晕倒会产生这么轰动的效应,一时骑虎难下,只好紧闭双眼继续昏迷。

“诸位不必惊慌,”秦流风拨开众人,“在下对歧黄之术也略知一二,不妨先让在下看看,再作定夺。”

他要做什么!雷蕾心生警惕,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正巧见秦流风俯下身来,那张俊美的脸越来越近,高挑的眉毛,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上去总觉得有点儿……不怀好意。

心里“咯噔”一声,脖子上汗毛开始竖起。

这家伙报仇来了!

秦流风仔细端详半晌,再伸手替她把过脉,忽然直起身。

众人忙问:“怎么?”

“不妨,不妨,”秦流风胸有成竹,“雷姑娘乃是急怒攻心,在下早年曾跟着医痴卜老先生学过几日针灸之术,现下就为雷蕾姑娘针上几针,必定会好。”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个小盒子,打开,里头赫然摆着几根长长的银针。

众人松了口气:“从不曾听说秦兄也懂医术,这可好了!”

从不曾听说过,意思就是,此人很可能是只三脚猫!雷蕾吓得赶紧哼了声,缓缓将眼睛睁开,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众人大喜:“好了,醒了!”

秦流风露出遗憾之色,手上银针寒光闪闪:“雷蕾姑娘觉得怎样?不如让在下替你扎上几针,连病根一起除了?”

“不用不用,”雷蕾扶着额头,咬牙,细声细气,“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肯定是刚才在外面吹了风,你们先作诗,不用管我。”

秦流风恍然:“原来是受了风寒,那更该治了。”

见他这么热衷于施针,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既生了病,就该及时医治,以免将来成了大症候,看看,脸色这么差。”

雷蕾白着脸,紧紧揪着公子的前襟,手心微微沁出汗。

公子忽然抱着她站起身:“不扰诸位雅兴,还是我带她回去吧。”朝众人点了点头表示歉意,不待秦流风答应,径直往楼下走。

还是咱家“小白”最好!雷蕾悄悄冲秦流风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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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平稳,温暖的怀抱十分舒适,门外的寒意也没那么可怕了,雷蕾双手抱着他的颈,将脸埋在他肩头。

公子抱着她钻进马车,吩咐车夫:“回去吧。”

“答答”的蹄声响起,紧接着是“咯吱咯吱”的声音,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公子放开她:“好了。”

雷蕾趴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装死。

公子道:“起来。”

雷蕾眯着眼睛动了动,含糊:“小白,我头痛……”

公子抽抽嘴角:“不要再装了。”将她丢到一边。

不愧是萧少庄主,原来早就看出来了!雷蕾闷闷地缩到角落:“我只是……不高兴!”

公子看她:“秦兄不是来了么。”

早不来晚不来,专程来抢老娘的诗!雷蕾不语,有苦说不出,关键是那诗的确不是自己原创,没有权利告其盗版,只能怪自己不小心盗慢了一步。

公子沉默片刻,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确是好诗。”

雷蕾白眼:“有什么好,小孩子都会念,你的比他的强多了!”

公子摇头:“冷姑娘的词更好。”

一样是盗版,雷蕾鼻子里哼了声。

公子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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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事做梦才会有,坏事说说就成真,这里雷蕾刚装了场病,回到庄里就真有点不适,睡到半夜,忽然浑身发起热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这么晚,天又冷,怎么好吵别人?

嗓子干得快要冒烟,她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勉强支撑着爬起来点亮了灯,想要倒水喝,转眼间忽见灯焰如豆,房间里影影幢幢,越发显得冷清孤寂,病中人格外敏感,此情此景,雷蕾竟无端生起凄凉之感,落下泪来。

“哭什么?”亲切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双手扶上她的肩。

雷蕾转身。

美得不像人间所有的脸,黑眸中是暖如春阳的笑,一袭雪衣却冷如冰雪。

雷蕾望着他发呆。

上官秋月伸手触及她的脸,明白过来:“病了?”

美色当前,雷蕾顿时头也不昏了,眼也不花了,急忙转脸看,原本紧闭的门此刻竟然半掩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开的。

上官秋月替她拭泪:“一点小病什么要紧,有哥哥在。”

短短两句话听在耳朵里是那么温暖,除了亲人,谁会这般无条件地关心你?直到此刻,雷蕾才完全抛弃对此人的成见,既惭愧又后悔,抱住他的腰,眼泪簌簌往下掉:“哥。”

上官秋月掰她的手:“快放手,回去躺着。”

哥哥的豆腐吃得光明正大,雷蕾在他胸前蹭:“不放。”

上官秋月不再勉强,含笑看她:“病成这样,还总抱着哥哥做什么?”

雷蕾抬脸望着他,眨眼:“轻薄你。”

上官秋月愣。

雷蕾得意,继续蹭。

上官秋月忽然笑了,低头,同时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先去床上躺着,哥哥再让你轻薄,好不好?”

动作僵住,雷蕾倒抽一口冷气,笑容古怪:“你……让我轻薄?”

上官秋月一本正经地点头,轻声补充:“你还可以再轻薄些。”

雷蕾无语,立即放开他,抬手擦汗,口里喃喃道:“真热啊……”

上官秋月抱起她放到床上。

大哥你的思想太前卫太开放了,连我都跟不上!雷蕾震惊之余,总算没忘记正事:“我要喝水!”

“好,你乖乖躺着。”上官秋月替她拉过被子,回桌旁倒了杯水递给她。

雷蕾边喝边瞟他,心里暗自揣测,这春花秋月怎么看都有问题,咱有胆子调戏,那是因为咱本身就不是他妹妹,而此人对来自妹妹的调戏完全不拒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甚至还说“可以再轻薄些”,有这么亲热的兄妹?分明就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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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喝完,上官秋月接过杯子放好,然后果真坐到了床上!

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强悍,想不到遇上了更强悍的,雷蕾生平第一次对送上门的绝色美男产生了畏惧心理,慌忙往旁边躲。

上官秋月笑:“怎么,不想轻薄了?”

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对,雷蕾惊疑:“我们真的是兄妹?”

上官秋月目光闪烁,奇怪:“我们自然是兄妹,怎的问这个?”

雷蕾支吾:“就是问问……”

上官秋月似有不悦:“哥哥对你不够好?”

雷蕾忙摇头:“没有,很好。”就是太好了点,不怎么正常。

上官秋月方才展颜:“这就对了。”

雷蕾主意暗定,无辜地望着他:“可我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们以前也……像现在这样?”

上官秋月摇头:“当然不是。”

雷蕾道:“那……”

“以前?”上官秋月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自爹娘故去,你就跟着哥哥了,一处吃饭,一处睡觉,你可比现在还要大胆多了……”

一处睡觉?雷蕾吓得结巴:“真、真的?”

笑容里带着一丝促狭,上官秋月微侧了脸,斜睨她:“当然,哥哥骗你做什么。”

不愧是兄妹,这小春花虽然没遗传到绝世美貌,但彪悍的作风却是半点也不输给秋月,居然真的敢玩□?雷蕾像看怪物一样瞧了他半日,直到被那笑容迷得晕乎乎的,也没发现其中有半点猥亵的成分,与男女特殊关系的标准相去甚远。她不觉又心生疑惑,难道是老娘思想太不纯洁,把人家两兄妹纯洁的关系想歪了?兄妹两个人都我行我素,异于常人,感情“深厚”些也有可能……

放下猜疑,雷蕾问出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我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挖人眼睛……把人五马分尸?”发抖。

五马分尸?上官秋月微笑,这提议不错,有创意。

雷蕾讪笑:“是真的?”

“这些事真的假的有什么要紧,你只须记得哥哥最疼你,就够了,”上官秋月摸摸她的脑袋,“待拿到萧萧凤鸣刀心法与玄冰石,哥哥就可以一统星月教,到时候你也不必留在这里,跟哥哥回去,我们兄妹又能在一起了。”

回千月洞?天天看人挖眼睛太可怕了!雷蕾转移话题:“对了,那间书房不让外人进去,心法可能真的藏在里面。”

上官秋月低声笑:“萧白对你很好。”

“小白”的人品当然没说的,美人哥哥你又在打歪主意了吧!雷蕾有点无语:“可是还没好到可以破例的地步啊。”

上官秋月道:“不急,你且仔细跟着他,见机行事便好,倒是长生果的事,他们可有没有什么动静?”

雷蕾迟疑了一下:“碧水城大年初一晚上要拍卖长生果。”

上官秋月道:“这消息我已经知道。”

雷蕾道:“其实我也不想要什么长生果,你……”

“那是件难得的东西,”上官秋月皱眉,打断她,“哥哥安心替你取,就决不能让它落入何太平他们手上,你不帮哥哥也无妨,怎的反倒向着外人?”

听到责备,雷蕾沉默。

上官秋月叹了口气,柔声安慰:“许多事你都不记得了,所以才当他们是好人,如今哥哥也不勉强你,你且安心养病,不要想太多。”

雷蕾“恩”了声,直起身推他:“你快走吧,别叫他们发现了。”

“你先睡,”上官秋月将她拉到怀里,拾起她一只手,“等你睡了,哥哥再走。”

那手比她的大许多,有凉意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身上燥热逐渐退去,雷蕾只觉得遍体清凉,非常舒适,睡意席卷而来,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很快都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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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上官秋月已经不在,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倒是公子知道她生病后,立即派人请了大夫来,不知道是美男刺激了免疫力增强,还是雷蕾本身体质太好,一副药还没吃完,病就已经好了大半。

“这茶是公子的。”

“行,我替你拿去。”

雷蕾抢过下人手中的托盘,端着茶就往小花厅上走,原来这两天公子体谅她病中,只吩咐她多休息,日常送茶送饭又换成了仆人。

“小白小白!”快步进门。

小花厅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个人,见她进来,立即双眉一抬,饶有兴味地:“雷蕾姑娘别来无恙?”

金冠宽袍,就算歪在那儿,也能让人迅速联想到“风流倜傥”四个字,除了秦流风还有谁!

见到最不愿意见的人,雷蕾惊得后退两步:“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秦流风起身踱到她面前,自顾自从她手上的托盘里取过茶,“雷蕾姑娘伤寒可好了?要不要在下替你针上几针?”

不就是会个“床前明月光”吗,你拽个屁,老娘四岁就会念了!雷蕾横眉,将托盘一丢就伸手去夺:“这茶不是给你的!”

秦流风顺势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来者是客,雷蕾姑娘怎好抢客人的东西?”

雷蕾哼了声,正要说话,门外却走进一个人来。

“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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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流风不动声色放开她,走过去坐下,就着手中茶喝了口,笑吟吟道:“多谢雷蕾姑娘的好茶。”俨然又是温柔有礼的才子。

雷蕾咬牙笑:“不知道秦公子来了,我再去倒一杯。”

公子回神,看她一眼:“不必,既病着,就多歇息吧,我不渴。”说完也往椅子上坐下。

秦流风放下茶杯,说正事:“前日西沙派与南海派的一帮弟子又起了争执,打得不可开交,西沙派还伤了好几个人,温掌门请了何兄去主持公道,何兄分不开身,因此叫我特地过来一趟。”

公子皱眉:“冷前掌门的死因至今也未查明,南海派如何肯干休,只伤了几个人还是好的,只怕将来再闹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秦流风苦笑:“比这更大的事也有,眼下当务之急,是大年初一碧水城的长生果拍卖会,长生果若当真再现江湖,必会引得人人抢夺,魔教又掺合进来,就不只是两派恩怨这么简单了,势必江湖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