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里长跑。”

三千米?雷蕾想当然地问:“第一名?”

如花脸黑,不答。

发现事有蹊跷,雷蕾兴致大涨:“你轻功这么好,难道不是第一?”

如花怏怏道:“运动会禁止武功,裁判全是一流高手。”

雷蕾笑话:“原来你不用轻功根本跑不过别人。”

如花怒,跳起来:“谁说我跑不过!”接着又泄气:“我只是习惯了用轻功,跑着跑着就飞起来了,让人识破了身份。”

“被罚下场了!”雷蕾哈哈笑。

如花凶恶地瞪她。

打趣是打趣,雷蕾也没忘记正事,收了笑:“你来救我出去?”

如花为难:“我如花取出来的东西自然要送回去,这次也的确打算救你,但千月洞防守已经比往常严密许多,星月峰更是关卡重重,我偷偷进来已经不容易,再带上个人,恐怕会被他们发现……”

雷蕾点头:“何况我还有个朋友在上官秋月手里,不能一个人走。”

如花看她:“怎么办,我再去找萧白?”

雷蕾沉默片刻,摇头:“别,我已经有办法了。”

如花忙问:“什么办法?”

雷蕾道:“你先……”

“我先走了!”如花打断她,语气略显惊慌。

雷蕾莫名:“你……”

一阵风无声卷过,眨眼的工夫,如花已经不见,面前却换了另外一个人,白衣衬着房内昏暗的暮色,分外醒目。

妩媚的眼睛里目光凌厉,上官秋月冷笑:“如花?”

自己的地盘哪容别人随意来去,雷蕾明白他生气的缘故,眼见他就要追出去,只要信号弹一亮,千月洞上下戒备,如花肯定凶多吉少!情急之下,她再也顾不得别的,死死抱住他的手臂。

上官秋月倏地回头:“想走?”

印象中,从未见过他有这么阴沉可怕的脸色,雷蕾吃吓,生怕继续刺激会引发他的变态行为,忙忍住内心恐惧,摇头否认:“没有,如花只是来看看我的……”急中生智,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哥,你别……今天中秋,你生日啊!”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日,目中阴霭渐散,展颜:“小春花记得。”

雷蕾被吓出身冷汗,一心要拖住他,忙点头:“记得记得,中秋节该赏月吃月饼才好,走,我们去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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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帏拉开,月华如练,院中地面如同镀上了一层银,阶前摆着一张宽大精美的软榻,上面铺着雪白的狐皮褥,二人并肩坐着,面前长几上摆着大小许多碟子,其中堆着各色果品,旁边还有只白玉酒壶,隐隐有芳香从壶嘴溢出。

上官秋月原打算去月华台,雷蕾却借口太冷,于是地点就改在了上官秋月住的小院。

月仆安置好一切,退下。

团圆佳节,身边只有这位变态的假哥哥陪着,雷蕾感慨,对他也不再那么抵触,有意讨好:“你是中秋出生的,所以叫秋月?”

上官秋月道:“她说,萧原丢下她逃走那天晚上也是中秋,就随口起了这名字,让我别忘了找萧原报仇。”

雷蕾默然。

上官秋月问:“在看什么?”

雷蕾回神,装模作样望望天空:“赏月啊,今天月亮真好。”

上官秋月搂过她的腰,手指抬起她的脸:“小春花赏我么?”

头顶一轮秋月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眼前的秋月却笑得比太阳还要温暖,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不知何时已淡了许多。赏心悦目的美男,加上暧昧的姿势,雷蕾竟然有点发慌,硬生生将目光从那漂亮的脸上拉开,嘀咕:“你有什么好赏的。”

上官秋月蛊惑她:“怎么赏都行,哥哥可以让你轻薄。”

咱们这是谁在轻薄谁啊!对此人的变态行为记忆深刻,雷蕾虽有色心却无色胆,恨恨地转过脸:“记得我去年第一次来千月洞的时候,也是中秋,想不到一年这么快就过了。”

上官秋月抱着她:“我们还有很多年可以这么过。”

雷蕾听得一愣,心里某处似乎软了那么一下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平静:“你真想让我跟着你?”

“当然,”上官秋月美目微动,“春花秋月何时了。”

雷蕾道:“你别忘了,花小蕾以前一直都想跟着你,你是怎么对她的?”

上官秋月眨眼,缓缓摇头:“不一样。”

雷蕾道:“就因为我比她特别?”

上官秋月认真地想了半日,还是摇头:“不一样。”又微笑:“你是对我好。”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你背叛全家嫁给别人,还说她不是对你好?雷蕾难以理解,冷笑:“你也看到傅楼和游丝的下场了,我记得你说过,一个人有了弱点,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带着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上官秋月愣。

雷蕾挑眉。

上官秋月道:“我们不会落到那地步。”

“那可不一定,我没有武功,不能帮你什么,被人制住更容易,你会让我成为你的弱点?”雷蕾一字字道,“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不想被你放弃。”

上官秋月道:“萧白也不肯拿心法换你。”

雷蕾微觉苦涩:“你也不见得比他好。”

上官秋月不语。

看看,和“小白”一样会权衡轻重的人呢,倒也难得他认真考虑,没再像往常那样哄骗自己,雷蕾笑了笑,不理他,取过一块月饼就吃。

上官秋月回神:“很好吃?”

雷蕾道:“还好。”

“每年都有,”上官秋月取过块月饼仔细瞧了瞧,“做得好看,你喜欢吃,我叫她们天天做。”

天天吃月饼?雷蕾哭笑不得,想到他当初不知元宵为何物,心生不忍,放软语气跟他解释中秋节,末了道:“月饼是合家团圆的意思,不只我,人人都喜欢。”

上官秋月听得微笑:“好,我们每年都吃。”

雷蕾愣了片刻,转脸:“我口渴,你房里有没有茶?”

上官秋月道:“有酒。”

雷蕾撒娇:“我要喝茶。”

先前伺候的月仆早已被遣散,上官秋月心情好,起身进去替她取茶水。

待他进门,雷蕾立即取出那瓶“三日醉”往酒壶里倒了两滴,然后迅速揣回怀中,不动声色地继续吃月饼。原来她故意找借口把赏月地点改在这里,也是有计划的,上官秋月的居处谁敢乱闯,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不会有人擅自进来,除非不拿身上器官当回事。

雷蕾相信他的承诺有真心的成分,这样做未免有些内疚,但想到身上所中的百虫劫,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留在变态身边。

只要取到令牌,就可以带着叶容一起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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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月很快回来,右手一壶茶,左手一个茶杯。

雷蕾镇定,先倒了杯茶自己喝下,然后又献殷勤给他倒了杯酒:“哥,今天是你生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扫平白道,一统江湖!”

上官秋月斜眸:“小春花真好。”

雷蕾假笑。

上官秋月奇怪:“但你不是不喜欢哥哥做这些事么?”

雷蕾噎了下,反问:“我不喜欢有用?”

上官秋月道:“一统江湖,小春花会陪着我?”

雷蕾敷衍:“当然。”

上官秋月盯着她许久,唇边的笑意渐渐被风吹得冷了,他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酒,却不肯接:“小春花喂我。”

雷蕾硬着头皮将酒送至他唇边。

上官秋月摇头:“不是这么喂的,哥哥教你。”低头,将酒尽数噙入口中。

雷蕾暗喜。

哪知上官秋月并未立即咽下,他伸手从她手中取过空杯放至小几上,接着忽然将她拉入怀中,低头覆上那红唇。

雷蕾被捏住下巴,不得不张嘴。

冰凉的唇,冰凉的酒缓缓哺来。

不受控制地做出吞咽动作,雷蕾打死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头脑里轰隆作响——难道他已经发现酒中问题了!

上官秋月抬起脸微笑:“这样好不好?”

已经顾不上发怒,雷蕾此刻只有无限恐惧,摇头:“我不喜欢喝酒。”

上官秋月轻声:“陪着哥哥不好?”

雷蕾颤声:“很好。”

上官秋月点点头,放开她,取过酒壶倒了杯自己喝下。

他并不知道酒中古怪?雷蕾松了口气,暗暗叫苦,被吃尽豆腐不说,还被喂了药酒,今天是肯定走不掉了,浪费机会。

上官秋月忽然道:“我房内的药少了一瓶。”

雷蕾再度紧张。

上官秋月喃喃道:“是谁拿了我的药?”

雷蕾勉强笑笑:“谁敢偷你的药。”

“对啊,谁敢不听话?”上官秋月不解,“少了瓶三日醉。”

二人都喝了酒,却不见任何异常,神志还清醒得很,雷蕾也觉得不对劲:“三日醉是做什么的?”

“三日醉,当然要醉三日。”

没拿错,雷蕾安心。

“但那瓶三日醉早已用完,我就用来装合欢散了。”

合欢散!心脏反复受刺激,雷蕾快要崩溃了,战战兢兢:“那……那合欢散是……”

上官秋月笑得纯洁:“春-药。”

完了完了,这变态美人我行我素不守规矩,连药也是乱放的!现在两个人都服了春-药,现成的床榻,孤男寡女还能玩出什么事,搞不好就真“合欢”了!雷蕾不敢再留在此人身边,慌忙起身要走:“不早了,我先……”腰间一麻,整个人倒入上官秋月怀中。

上官秋月低头看她,依旧在笑,目光却寒冷如冰:“给我下药,想走?”

他知道了!雷蕾不能抵赖,惊恐。

上官秋月终于有了怒色,将她丢至软榻中间,覆身上去。

危险的同情心
“我想相信你,你却骗我,”上官秋月手撑在两侧,冷冷看她,“你说过陪我的。”

不容分说,凶猛的吻骤然落下来,不带半点怜惜,平日的温柔与儒雅全都消失,暴虐与放肆的动作透着几分残酷。

毫不留情的掠夺下,唇瓣生疼,雷蕾全身战栗,几乎要窒息。

“哧”,胸前衣襟被撕破。

雷蕾惊恐,奋力挣扎,趁机从他唇下逃开:“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顺势撑起上身,轻易便将她双手制于头顶,继续撕她的衣裳,很快,她上身就不着寸缕了,浑圆饱满的玉.峰傲立在冰冷的月下。

空气中的寒意包围过来,雷蕾发抖,又羞又气,知道叫也没用,干脆停止挣扎,怒视他。

上官秋月的表情却渐渐变得柔和:“小春花心软呢,怎的只取三日醉?”

雷蕾冷冷道:“我本来要拿鹤顶红。”

上官秋月道:“你不会。”

雷蕾别过脸。

上官秋月低声笑:“你知道真的三日醉是什么,那是香精,放酒里一点,就可以使酒变得更香更美。”

偷错了药,雷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紧咬着唇,忍住没昏过去。

“合欢散的味道怎么样?”上官秋月咬她的耳朵,“是不是觉得发热?”冰凉的手滑上她左边玉.乳,握住。

雷蕾马上全身发热,血液仿佛都冲上了脑门,见那手动作越来越放肆,她努力使自己淡定下来,缓缓吐出那句电视剧里出现几率极高的、使无数美女幸免于难并且曾经被自己深刻鄙视的经典狗血台词:“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上官秋月,别让我恨你!”

据说,面前若是个正常男人,听到这话,要么恼羞成怒化身野兽,更多可能则是深感挫败并大怒而去。

可惜上官秋月是个变态。

“那就先得到人,”他轻哼,手移到她心口:“心长在人身上,得不到,我可以把它挖出来。”

雷蕾面无血色。

上官秋月道:“还恨不恨我?”

发现眼睛里那一抹戏谑之色,雷蕾终于明白他在吓自己,急怒之下将眼一闭,全身僵硬不动,不就是上床么,老娘还没封建到为这事寻死觅活,顶多当作嫖了个美男!

上官秋月觉得无趣,轻唤:“小春花?”

雷蕾不理。

据说,男人通常不会对一条死鱼有兴趣。

上官秋月果然不作声。

那手却没安分,冰凉的指尖在肌肤上划过,若即若离……

雷蕾很快就破功了,在他身下配合地扭来扭去,似哭似笑,尴尬地叫:“变态!上官秋月你……你他妈变态……卑鄙……住手!快……快停!痒死我了!”

上官秋月定力再好再不食人间烟火,终究也是个男人。呼吸声越发沉重,他低头轻吮那长长的玉颈,同时一只手去扯她的腰带。

雷蕾喘了口气,大声:“上官秋月,我可以喜欢你。”

上官秋月停下动作,抬起脸。

雷蕾道:“但我不信你会永远对我好。”

上官秋月道:“我会对你好。”

“那就不该强迫我,”雷蕾放柔语气,“你先放手,我们……”

“你骗我,你想走,”上官秋月声音骤冷,毫不温柔地扯掉她的腰带,“你想去找萧白。”

真的逃不掉,雷蕾仰望头顶圆月,绝望。

正在这紧急关头,耳畔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院外有人高声道:“尊主!有要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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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秋月蹙眉:“谁?”

门虚掩着,外面的人却不敢进来:“顾星主路上不慎中了昆山派毒手,如今身受重伤,恐怕凶多吉少!”

上官秋月不甚在意:“知道了。”

雷蕾抓住机会:“你还不快去看看?”

上官秋月道:“看什么?”

雷蕾道:“顾晚对你忠心耿耿,你却连他的死活都不关心,简直就是没人性!”

上官秋月解释:“那是他自己行事不慎,何况伤势不重的话,自会有人替他医治,若伤势太重,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雷蕾道:“若受伤的是我,你也不看一眼吧?”

上官秋月道:“我会救你。”

雷蕾冷笑:“我还能相信你?顾晚若这么死了,我更看不起你。”

上官秋月不悦地看着她,半晌,才轻轻吐出口气,起身:“那我们去看看他就回来。”

雷蕾急道:“解药?”

上官秋月道:“骗你的,那是三日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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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洞的大厅上燃着熊熊火把,重重白幔都被卷起,几名星仆肃容立于一旁,顾晚横躺在中央地上,已经昏死过去,本来就麻木的脸此刻是死灰一般的颜色,一名五十来岁的青衣老者正在替他诊脉,叶容跪在旁边哭泣。

上官秋月问老者:“如何?”

瞟了眼雷蕾身上那件宽大得过分的白衣,老者神情古怪:“星主伤势沉重,内力反噬,恐怕……”

上官秋月马上看雷蕾:“你看,没得救了。”

雷蕾黯然。

上官秋月拉她:“已经看过,我们回去吧。”

这人果真无情!雷蕾甩开那手,淡淡道:“他跟了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肯多想想办法?”

上官秋月不语。

“小主说的是,”叶容忽然抬头,膝行至二人跟前,“顾晚他素来忠心耿耿,属下斗胆,求尊主救他一命!”

上官秋月目光一闪,笑:“我又有什么法子。”

叶容流泪,叩首不止,额上见血:“属下听说,即便是五脏俱损,三阴真气也能救回,求尊主救他一命!”

雷蕾大喜:“真的?”

“若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叶容仰脸望上官秋月,哀求,“属下虽无功于千月洞,但求尊主看在姐姐面上!”

提到叶颜,雷蕾更加内疚,忙问上官秋月:“你真能救他?”

上官秋月不答。

雷蕾明白了:“你不想救?”

上官秋月道:“那会令我真气大损。”

雷蕾跟着公子混了这么久,也没那么容易糊弄,低声劝:“耗费真气调息几个时辰就好,他是你的得力手下,救活了对你也有好处。”

上官秋月道:“我救了他,他必会杀我。”

雷蕾冷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卑鄙?”

上官秋月不语。

见叶容哭得可怜,想起先前的叶颜,雷蕾无奈,尽量使语气听上去柔和:“救了他,其他人才会更放心替你办事。”

上官秋月依然道:“他会杀我。”

这人真的无情,雷蕾不作指望了,决定放弃:“人人都会杀你,或许我将来也会害你,上官洞主既然不想救,就请回去吧。”过去扶叶容。

叶容依旧哭泣,碰头,不肯起来。

雷蕾怒道:“不用求他了,求也没用。”

上官秋月道:“你真要我救?”

雷蕾不理。

上官秋月思虑半晌,挥手:“都退下。”

众星仆与那老者立即退出洞外。

叶容迟疑:“尊主……”

雷蕾高兴,忙安慰她:“他会有办法的,你先出去。”

叶容喜极,再磕了两个头,方才拭泪退出。

刹那工夫,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三个人,生气少了,便显得阴冷许多,上官秋月走到墙边伸手一按,千钧巨石缓缓坠下,将洞门堵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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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在二人体内流转,雷蕾紧张万分,约有一个时辰过去,顾晚的嘴角终于开始淌出乌黑的血,五脏淤血既出,那面色也逐渐好转了。

火光里,上官秋月额上微微见汗。

雷蕾心情复杂。

再过小半个时辰,上官秋月收功起身,顾晚自行调息片刻,也睁了眼,翻身伏地叩谢:“属下无能,谢尊主救命之恩!”

上官秋月颔首。

顾晚道:“尊主且安心调息,属下愿为护持。”

上官秋月目光闪烁:“不必。”

顾晚愣了下,忙道:“尊主如今真气大损,还是尽快调息为好。”

上官秋月笑:“我真气大损,你如何知道?”

顾晚也知说错话,解释:“方才大功将成之际,属下觉着尊主的真气不若先前顺畅,似难凝聚,所以斗胆猜测。”

上官秋月点头:“你说得很对。”

顾晚松了口气。

上官秋月道:“自闭穴道。”

顾晚惊。

上官秋月道:“我要稍作调息,不须护持,你自闭大穴。”

事发突然,顾晚措手不及:“这……属下……”

上官秋月疑心重可以理解,但顾晚会迟疑,雷蕾也觉得不对劲了:“顾星主还是……”忽然发现对方袖中有寒芒闪烁,她顿时更加警觉:“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地上的顾晚竟箭一般掠起,径直扑向不远处的机关!

与此同时,上官秋月身形闪动,也抢上前去。

明白出了什么事,雷蕾既惊且怒:“顾晚,你忘恩负义!”

想不到上官秋月看似真气不继,身法速度却仍不输往常,顾晚这一惊不小,再顾不得许多,左手一挥,立时有十来点寒星无声飞出。

目标不是上官秋月。

暗器袭来,白练卷过。

“叮叮”几声,暗器尽数落地。

一切都是眨眼间的事,雷蕾兀自站着发呆,洞口处的巨石却已经缓缓升起,七道人影急速掠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叶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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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翻身后退,与七人会合作一处:“上官秋月,没想到吧?”

上官秋月微笑:“果然是你们,胆子大得很呢。”

那七人多是千月洞的老部下,对他的手段都清楚得很,此刻见他神情自若,先就生出几分畏惧,气势顿减,各自退后一步。

顾晚察觉不对,喝道:“怕什么!三阴真气再厉害,此刻他也只剩了三四成,莫非我们八个人还敌不过!”

雷蕾后悔不已:“顾晚,你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

顾晚哼了声:“这是他咎由自取!”

“就算他死上一千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叶容上前,以剑尖指上官秋月,咬牙,“我姐姐对他衷心耿耿,到头来落得了什么下场,死无全尸!他只关心他自己,根本没拿我们当人,杀了他,为的就是替我们千月洞上下十几万兄弟出这口气!”

雷蕾怒极反笑:“你要杀他,其实是因为有人想坐上这个位置吧。”

“那又如何?”叶容笑得娇媚,“今日幸好有你,想不到他聪明一世,也会听你这蠢女人的话乖乖上钩,顾晚兵行险招,竟是押对了宝,我们的事才成得这么容易!”

被人利用,雷蕾无话可说,心里发凉,转脸看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不看她。

顾晚阴阴.道:“上官秋月,你还有什么话说?”

上官秋月摇头。

没见过死到临头还这样淡定的,众人不安,纷纷看顾晚。

顾晚也惊疑。

上官秋月微笑:“你们不肯动手,那就只好让我来处置了。”袖中长虹骤现,他竟抢先出手!

敢主动攻击,显然是还留有余力,众人总算明白这点,大惊,纷纷闪避。

多情练不依不饶,迅速折回扫向顾晚,可见上官秋月也清楚这场事变的组织者是谁,只要杀了顾晚,其他几个就都好办了。

顾晚避之不及,险被击中,幸得叶容上前相助才得脱身。

发现其他人都站原地不动,叶容意识到出了问题:“还站着做什么!”

原来自知难敌,另外几个人到底顾惜性命,都迟疑不决。

叶容怒视旁边那名紫衣人:“沈星官!”

紫衣人看上官秋月:“这都是……”

“想摇尾巴也要看看是谁!”叶容咬牙打断他,冷笑,“他的手段你们不清楚?事情既已败露,还指望他放过你不成,我们八个人还怕什么!”

“说的是,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顾晚提起精神,主动挥掌上来。

叶容娇喝:“再不齐心合力,今日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那六人果然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