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夫人忙点头称是。
“不论如何,”五娘忽然垂泪道,“只要三位设法保住六公子,老爷在九泉之下,必定也是感激不尽。”
展夫人也道:“还请三位务必要住在雨儿旁边,贱妾才放心。”
住在展秋雨旁边?若他真有事,不就是叫我们陪着死吗……林菲菲郁闷地看着疯和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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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元符宫。
钟声寂寂,炉香袅袅。
蒲团上,闭目坐着一个紫袍道人,面目慈善庄严。在他的斜对面,站着个白袍女子,冷漠而美丽的脸上神色恭敬。
半日。
“弟子想下山游历一番,特来向师父辞行。”
紫虚真人叹了口气,睁开眼:“命中注定无缘,又何必强求?”
沉默。
她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紫虚真人终于摇摇头。
“去吧。”
[正文:第二十五章 恐怖之夜]
两天下来,那怨气竟还是无处可查,林菲菲与疯和尚都有些郁闷。
夜幕又已落下。
“疯和尚,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菲菲用手撑着脑袋,苦着脸。
“贫僧哪里知道。”
疯和尚也苦着俊脸。顿时,两张苦瓜脸相映成趣。
“你不是法力高强吗,”林菲菲白了他一眼,郁闷地用手划着桌子,“现在只知道展家男人死得只剩个展秋雨,他的八个兄弟还有侄儿相继死了,间隔七天,明明是怨鬼索命,却又没发现怨气,展老爷因为伤心儿子醉死,他的七夫人半年前病死了。”
说完这一堆话,她痛苦地捧着脑袋:“谁来告诉我,这些事到底有什么关系啊,简直比破案还累,这脑袋原来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就不灵了?”
“你师兄灵逸可想到什么没有?”
林菲菲愣了愣。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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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她推门走进去。
果然,灵逸整齐而干净地坐在桌边。
他真不睡觉的?林菲菲不由走了走神,这才开口:“师兄,展家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冰雪般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不作声。
林菲菲坐下来:“你有没发现这事很奇怪,那鬼到底藏在哪里?明明是怨鬼,怎么我的玄紫石怎么就感应不到呢……”
“与我无关。”他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
“什么!”林菲菲叫起来,“你不是答应来的吗,怎么又不管了?”
“我只说来,”他冷冷道,“并未说管闲事。”
林菲菲生气地站起来:“那你来做什么!”
“不让你有事。”
林菲菲愣住。
他是怕自己出事才来的?或者说……他关心自己?
想了想,她忽然有些惭愧——师兄本是失忆了才会变成这样,这么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何况他对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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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的“有缘”,难道就是指这个?
林菲菲推门走出来,郁闷不已,喃喃道:“他是很不错啦,可若真是那种‘缘’,他已经有妙清,万一回去恢复了记忆,跟那个大美女斗,倒霉的不是我林菲菲吗……YY的又胡思乱想!”
“林兄?”
听到温和谦逊的声音,林菲菲忙抬头,原来是展秋雨。
展秋雨年龄本就和她差不多大,又为人和气,容易接近,林菲菲对他倒也印象不错,而且还很佩服,这两天出了大事,他作为一家之主居然将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你出来干什么,”林菲菲警觉地看看四周,“天黑小心啦,别乱走。”
展秋雨笑了起来。
“在下若成天都关在房里,那还不如死了。”
林菲菲“嘿嘿”也笑了两声,挺了挺胸脯:“不过你现在不用怕,有姐,呃不,有我呢,要去哪里叫我陪着你逛,或者叫疯和尚也行。”
“多谢,”展秋雨点了点头,“不如去园子里坐上一坐?”
“好,不过你等等。”
林菲菲忙回房间取了几道符揣在怀中,摸了摸胸口的玄紫石,这才笑嘻嘻地走出来,展秋雨也叫来了两个下人,每人提了个灯笼顺着小径往花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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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空气在夜空飘荡,花园里的草木白天都一片生机,此时却显得冷清无比,连昆虫的叫声都很少。
朦胧灯光的映照下,四周更加静谧。
好在有林菲菲这个话匣子,加上展秋雨也是年轻人,他虽然不知林菲菲是女的,但也佩服她小小年纪身怀道法,因此二人很快便熟悉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
闲聊了半天。
林菲菲好奇道:“你是展夫人生的吗?”
展秋雨摇摇头,清秀的脸上却并无遗憾:“先母是六夫人,已故世,只因夫人疼爱,待我视如己出,因此才称夫人为母亲。”
林菲菲忙抱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母亲……”
展秋雨却笑了笑。
“其实我小时最是顽皮,让父亲生气,先母在时对我也并不喜爱的,倒是四娘很疼爱我,”说到这里,他又黯然,“只是四娘走得太早,才二十几岁,我当年还小,没能孝敬奉养实是平生憾事。”
“是你父亲的第四个妾?”
他点点头。
“先母只有我与九弟,三年前她病故,夫人待我兄弟与二哥一般,甚至比待他还好,因此我与九弟皆称她母亲。”
林菲菲好奇:“二哥?”
“是……”展秋雨缓缓点头,“二哥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林菲菲本以为展秋雨是展夫人亲生,有些怀疑她,以为像电视里那样,妒忌其他女人便害死她们的孩子,何况又查不出丝毫怨气,不排除是人为。但现在听这么一说,展秋雨并不是她亲生,而她的亲生儿子却死了,若真要害人,她不会连自己儿子也害,看来又猜错了。
想了想,她安慰道:“不用啦,你不也是她的儿子吗,以后好好报答她就好。”
展秋雨也笑了笑,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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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番安慰,二人更加亲切起来,都为找到个好朋友开心。
林菲菲顺口道:“你多大?”
“二十,虚进二十一。”
“我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呢,原来还是比我大。”丧气。
“哦?”
“我才十八。”
展秋雨笑起来:“我该是兄长。”
林菲菲拍拍他的肩膀:“难道也要义结金兰?”
“有趣,”展秋雨年纪也不大,一时书生意气上来,“林兄弟若不嫌弃,不如拜我做大哥,如何?”
笑了一阵。
林菲菲忽然想到那口井,自那天以后,几次自己进花园查看时都会想到它,但真正去瞧又没什么异常,她一直觉得很奇怪。
不知夜里去看会不会……想到这,她马上两眼发亮。
“我说,我们去看看那口井,怎么样?”
“井?”
“就是那个七夫人院子里那个。”
展秋雨一愣,明白过来:“那井许多年不曾用过,难道你怀疑那里面……”
“看了再说。”
展秋雨想了想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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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七夫人的庭院外,两个仆人却都苦劝起来,不让二人进去。
“我知道,哈哈你们是害怕,对不对?”林菲菲笑嘻嘻地接过一个灯笼,“有我呢,你们怕就先回去,我和展大哥进去就行,怎么样?”
果然,两个仆人不再拦阻。
太阳高高挂西边,林菲菲胆子变大了?
答案是否定的,她敢说出这番大话,纯粹是因为发现胸口的玄紫石根本没丝毫反应,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否则她怎么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走吧。”
林菲菲提着灯笼,率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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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隐隐,庭院更加寂寥荒落,脚下踩着叶子,发出不小的“沙沙”声。
井,依旧静静坐在那里。
这院子东南角比较阴暗,地上有些潮湿,生着浅浅青草,甚至已经蔓延到井沿上,显然平日根本没人来管它。
井壁并不算光滑,也长着青绿的苔藓,探手上面能感觉到凉意,似乎有数股气流在井中翻涌,林菲菲提高灯笼,往下面照去,却还是看不清。
“从我记事起,这井已弃置无用了,”展秋雨也探头望了下,“怎样?”
“好象没什么,看不清楚。”
林菲菲摸了摸胸口的玄紫石,发现没有丝毫反应,又有些不甘心,干脆将它解下来在井口上晃悠,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看来这次感觉错了,她有些泄气。
展秋雨却好奇地看着那颗玄紫石:“那是什么?”
“是宝贝,”林菲菲又将玄紫石戴回脖子,“我师父给我的,如果有鬼怪它就会发光。”
“原来天下还有这等奇事,”展秋雨点点头,又看了看井,“看来这里没什么鬼怪了。”
林菲菲丧气地转过身:“先回去吧。”
展秋雨接过灯笼,反倒安慰起她来:“不妨,明日再慢慢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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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院外,那两个下人果真人影不见,看来出了事情大家心里都怕得很。展秋雨不由皱起眉,边走边摇头。
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忍不住有些生气。
“这些人必是见父亲去了,越来越没规矩!就说这院子,七夫人虽故去,也都偷懒不来打扫,若非前日带你们来看,我倒还不知……”
林菲菲正要说话,哪知就在此时——胸口忽然有些闷,熟悉的寒意涌上来,玄紫石骤然发出强烈的紫光!
不对!
她立刻拉了拉身边的展秋雨。
展秋雨停住脚步,不解:“怎么了?”
“等等……”
它又来了?林菲菲紧张起来,迅速向四周查看了一圈,却发现根本没什么动静,也没什么人,可为何玄紫石会发光?
摸摸玄紫石,明显能感到那熟悉的烫热感,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解地抬头看了看展秋雨,这一看,她立刻骇然——
一幅可怕的场景。
[正文:第二十六章 不难看的鬼]
两只手,苍白。
十指纤细,干净,仿佛是个女人的手,只是这两只手上,指甲似乎被染过,红红的,长而尖利,闪着妖艳诡异的光。
颤抖着,蠕动着……
从展秋雨的颈后缓缓爬出,似乎原本就长在那个地方。
那张清秀的脸已有一半变得模糊起来,浓浓的黑气在上面流动。展秋雨却还兀自喃喃道:“该好好整治了,过两日我必定……”
他竟浑然不觉!
林菲菲终于回过神,幸好没现形,不然她肯定要晕过去。
想不到他竟又被上身了!她顾不得许多,胡乱掏出一张符,喃喃念了几句咒语便直接往那两只手上掷去。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阴风忽然卷起,其中隐隐约约似伴着女人凄厉的哭声,那道符竟凭空燃烧起来,片刻便化作飞灰,被风片片吹散。
林菲菲目瞪口呆,心中恐惧无比。
两只苍白、枯瘦的手已完全爬出展秋雨的肩头,挥舞着臂膀,缓缓朝林菲菲抓过来,似要掐住她的脖子。
我的妈呀!
林菲菲终于反应过来,急中生智,掏出怀中所有的符全掷了出去,同时口中念着咒语,转身就逃。
果然,符多也有优势,随着声痛呼,那双手往后缩了缩。
“师兄,快来救我哇,啊啊——!”她面色苍白,边跑边叫。
身后。
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她的衣领扯住,转脸一看——
清秀却又狞笑着的脸。
头上,两只如触角般颤动的、惨白的手。冰凉的手指已经搭上了她的脖子,立刻,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颗玄紫石怎么现在又不救命了,老是这么半灵不灵的!
“三茅祖宗,我怎么还不晕啊,啊啊啊……”这时候晕过去倒好,不然用不着它动手,自己肯定被活活吓死了!
“救命啊啊~~~~”
忽然——
一道紫光闪过,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林菲菲吓得捂住脸,屏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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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
呼吸渐渐恢复。四周,一片神秘的寂静,林菲菲脑中的空白慢慢减少,她发现,脖子上的冰凉感觉居然已经消失了。
正在想该不该看——
一只手搭上她的手,似要将它们从脸上拉下来。
妈呀,又来了!
“不要哇,不看……”她吓得紧紧捂住脸,结结巴巴道,“不不看……要杀,杀,就杀啦,你还是变得好看些吧……不不然我会晕,晕的……不看啦!”
半晌。
鬼说话了:“放心,不会太难看。”
“是……是吗。”
“不信?”
“恩,啊不,信,信……不对啊?”她忽然回过神,这是个男的!
声音好熟悉啊,懒懒的。
是他!
她悄悄张开指缝——
立刻,手完全拿开。
果然,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眼前。
“楚颖!”惊喜之下,林菲菲一把抱住他又哭又笑,“太好了!你不是不来吗,真的是你,哈哈哈,吓死我了……”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嘴角一翘,懒懒道:“几天不见,竟如此想我么。”
破天荒的,林菲菲没有再回嘴,只顾折腾。
半日。
她放开手,擦擦脸。
这才看清,他一手提着灯笼,身上还是一袭绿衣,十分清俊闲逸,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如往常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脸忽然烫起来:“你……看什么?”
“脸白得比鬼还难看。”
“什什么!”那点感激立刻又烟消云散了,林菲菲挥舞起两只爪子,“我难看?!”
他却已经蹲下身。
原来展秋雨已倒在旁边昏了过去。
“这个怨鬼好厉害,都感觉不到怨气,”林菲菲还是心有余悸,“它到底藏在哪里呢,怎么老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跟有的人一样?”
还不忘损他几句。
楚颖却似没听见,只顾在展秋雨身上细细搜查,渐渐地,长眉皱起:“奇怪。”
“怎么了?”林菲菲急忙问。
他站起来,看着地上的人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她着急,“你看出什么了?”
“女人为何总是性急,”他好笑地看看她,喃喃道,“莫非我们说话,还要让展公子躺在地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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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
烛光映着那清秀的脸,虽然在昏迷之中,却依然不失温和文雅。
展夫人担心地坐在床边,身后站着五娘和几个丫鬟仆人,另一边便是林菲菲、楚颖、疯和尚与灵逸。
由于都是后生小辈,展夫人也不避讳,就近将展秋雨移进自己的房间。
柔和昏暗的光线使周围的摆设看上去十分朦胧,室内始终弥散着一股幽幽的甜香,令人昏昏欲睡。
林菲菲暗自羡慕,这展夫人好象很不俗啊。
半晌。
楚颖笑道:“不妨,令郎只是被附身,耗了许多精神,休息便无大碍。”
“多亏了楚公子,”展夫人方才已经听林菲菲介绍过了,忙欠身致谢,“还请楚公子务必在舍下多耽搁几日才好。”
楚颖点头。
展夫人却又担心:“雨儿今后可怎么办,就怕……”
“贫僧未曾带得东西,不如叫他们画道符戴上,”疯和尚忽然笑嘻嘻地指了指灵逸和楚颖,“道家灵符在,那鬼要附身只怕也不容易。”
展夫人立刻望着二人。
楚颖看看旁边漠然无语的灵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疯和尚想了想,忽然问林菲菲:“这是第几日?”
众人不解。
林菲菲失灵很久的脑袋终于开始工作,反应过来,失声叫道:“离上次他掉河里出事正好七天!”
“看来还是七天之数,”疯和尚摇头,“贫僧却没料到这个。”
“那我们过七天就守住他就行了。”
楚颖摇头,疯和尚笑嘻嘻地看着她,五娘与展夫人不由也“噗嗤”笑起来,连一向冷漠的灵逸也开口了:“如此你不是要住在这里?”
晕,一高兴就昏头!
林菲菲郁闷地瞪了瞪眼,转移话题:“那怎么办?”
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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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进三月,天气和暖起来,园中柳色葱葱。
“到底怎么办呢?”
林菲菲趴桌上,她倒也不再担心楚颖会和师兄告状了。
或许是因为楚颖的符,这个月下来展秋雨倒真的平安无事。展夫人见了心喜,招待更殷勤,四人只好天天守着展秋雨,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无聊,不过自那天醒后他已完全记不起发生的事了。
“它肯定藏在这园子里,”林菲菲望了望四周,“那时候我们快走到池塘边了,旁边有……难道在池塘里?”
展秋雨立刻点头赞同。
疯和尚却摇头:“小道长,此宅风水甚旺,阳气所聚者,鬼怪是最怕的,避之不及,怎还敢藏身于内。”
林菲菲看看灵逸,见他依旧漠不关心,不由更丧气。
楚颖忽然开口:“展公子排行第几?”
“第六,”林菲菲代他答应,“怎么?”
他却不言语了。
倒是疯和尚眼睛亮起,喃喃念叨:“怎么后面三个反走在前面呢?”
“后面三个?”林菲菲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兴奋道,“对呀,怎么比他小的反而先死,照理说来应该是他排在前面啊。”
“总算明白了。”懒懒的。
林菲菲马上瞪过去。
展秋雨也愣了愣,却摇头道:“此事本就凑巧,先走的也不是大哥,却是二哥。”
林菲菲得意起来,冲楚颖露出一个“没想到?”的神情:“对,先死的是展夫人的儿子,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展夫人之子?”疯和尚惊讶。
楚颖长眉挑起:“展公子几位侄儿何时走的?”
“正是几位兄弟之后。”
疯和尚点头:“这就怪了,兄弟先走,连侄儿也先走,为何单单留下展公子一个?”
林菲菲愣了愣。
“也对,侄儿应该排在他后面吧……可这又怎么样呢,金陵他不一样落水了,那鬼好象也不会饶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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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
林菲菲在亭子里走来走去,想得脑袋都要破了。
几圈转过,灵感还真不负有心人。她眼睛一亮,拍着桌子:“我说你们笨,都一个月了,只会乱找,怎么就不来个引蛇出洞?”
不等众人开口,她坐下来,得意洋洋。
“既然它是附身,肯定有遁走的方向,不如叫展大哥取下那护身的符,然后我们躲在旁边,等它附身后再出来赶走它,看它往哪里跑!”
闻言,展秋雨赞道:“好计,如此便能寻出它的藏身之地,林兄弟果然机智!”
“一般般啦,哈哈哈,其实想到这也不难,”听到赞扬,林菲菲更得意了,扬脸看着另外三人,“怎么样?”
没人回答。
楚颖只顾倒茶,疯和尚笑嘻嘻不说话,灵逸依旧静静地一声不响。
“这个计策妙吧,哈哈,”她自卖自夸,“不过谦虚是美德,你们也不用太佩服我,明天晚上正好七天,我们就动手,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是懒懒的。
“什么?”林菲菲愣了愣,不服气,“你妒忌?”
“它不会跑。”
“不跑它怎么回去,难道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正是。”
“你怎么知道!”
“你们前日出事我就在旁边。”
林菲菲闭嘴了。
半晌,她才喃喃道:“那它怎么附上来的?”
“正是此事不解,”疯和尚露出苦恼之色,“照理说,忽然而来忽然而去毫无踪迹,还能跑到金陵城那么远的地方,它必定是借什么东西附上来的。”
林菲菲奇怪:“东西?”
疯和尚点头:“倘若真是如此,展公子身上应该有它生前的遗物,而且必定是身体毛发之类。”
“身体毛发!”林菲菲浑身一抖,立刻跳起来,离展秋雨远远的,“我说展大哥,你没事儿把死人的身体毛发带身上做什么,是哪个死人的?”
展秋雨尴尬:“在下……”
“贫僧还未说完,”疯和尚笑嘻嘻地打断他:“奇怪就在这里,展公子身上并没有那些东西。”
“不早说,吓我一跳!”林菲菲瞪了瞪眼,这才尴尬地坐回来——难怪那天出事后楚颖在他身上搜查,一定就是在看他身上有没有这些东西了。
“可现在没别的办法啊,”她想了想,“还不如试试引它出来,反正有我们在,展大哥不会有事,或许多附身几次,它就露出底细来了。”
“还几次?”疯和尚瞪大眼睛看看她,“小道长当这是吃饭?”
楚颖却看着展秋雨不语。
“当……当然,”林菲菲反应过来,尴尬地看着展秋雨,“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这好象是对展大哥不太安全……”
“不妨,”展秋雨忽然点头,“在下愿意试上一试。”
见他答应,众人都有些意外。
“在下相信各位,”清秀的脸上依旧带着谦和的微笑,“只是须要先和母亲禀告一声。”
说完,他站起身走了。
[正文:第二十七章 似梦似真]
眼前,一片黑沉沉的雾霭,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会到这儿来?林菲菲茫然而立,不知所措。这个地方似乎很空旷,却又让人感到压抑与不安——这是哪里?
“楚颖!师兄!”她惊慌地退了两步,“疯和尚!你们人呢?楚颖你个色狼在不在?都去哪里了?”
没有回答。
无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浑身都颤抖起来。
“呜呜,救救我……”
重重黑雾中,隐隐似有女人的哭泣声传来,声音不大,飘渺,阴森,带着无穷的幽怨,仿佛在耳边,又仿佛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