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烟烟不在抱月楼的事二人早就知道,杨念晴故作惊讶:“走了?”
“正是,”老鸨一脸抱怨,向二人诉苦道,“张大侠来头又大,硬要与她赎身,老身哪里敢拦阻。自她走后,这里的生意也淡了许多。老身辛辛苦苦将她调教出来,那丫头也忒没个良心与算计!”
杨念晴一脸同情:“她是大娘你养大的?”
“当然,”老鸨略有些得意,“当初不知费了老身多少功夫与精神,才将她调教成了这里的红牌。”
接着,她又一脸怨恨数落起来:“那丫头,我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见到根草就当是树……你们想想,那张夫人不容她进门,她就是出去也没个名分,如今听说张大侠又死了,将来有她受的苦,哼……”
李游惋惜道:“久闻烟烟姑娘乃是人间绝色,而且非同一般女子,练过功夫,难道在下果真如此无福?”
老鸨闻言,先是愣住,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那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左不过会些琴棋之类,会什么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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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些熟悉的ID,呵呵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另多谢miki指正,对于BL这个词我一直没去深究,倒是朋友以前开玩笑说女BL,写着就用上来了,惭愧,知识不够,还好在下改的速度快,希望没闹成太大的笑话,寒
骗人的兔子
杨念晴失声道:“她真的不会武功?”
“公子只怕是听了张大侠家里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吧,”老鸨更笑得全身发抖,满脸上的脂粉糠筛一般直往下掉,“以前那丫头不听话时还挨过老身的嘴巴子,哪里见她会什么功夫!”
杨念晴看看李游,惊疑不定:“但听说她曾经把人打得吐血……”
老鸨闻言,立刻停住笑,想了想也摇头道:“此事说来奇怪,老身倒亲眼见过,那是张大侠替她赎身那日,张夫人指使一个下人前来羞辱她,老身进去阻拦时,却见那人已昏在地上,满嘴的血,旁边地上还掉着颗牙,醒来后又只说是烟烟打他。”
说着,她也咋舌好笑:“老身当时也吓一跳,那么大个男人怎的就被个丫头打成这样,问那丫头,她先是奇怪,后就是笑了。”
沉默片刻。
杨念晴犹豫:“会不会是……她偷偷跟别人学了武功?”
老鸨笑了:“她一应日常起居之事都是老身料理,接客人也都要经老身的眼,若真有这些事,老身又怎会不知?只怕那日是撞了邪吧。”
杨念晴是不信邪的,不过老鸨硬是一口咬定柳烟烟没练过武功,但她若没有武功,又怎么能把个大男人打得吐血?还打掉一颗牙齿?
李游沉吟:“有趣,不知大娘当初又是如何收养她的?”
闻言,老鸨不由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柳姑娘实乃一奇女子,想必出身也不平凡,”李游一边微笑说话,一边又取出锭银子放在旁边桌子上,“在下既不能一睹佳人芳颜,便是听听她的事情也好。”
老鸨立刻又眉开眼笑了:“那丫头实在是没福,若早些遇上公子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马上又住了口,担心地看看杨念晴,见她脸色尚好,这才继续道:“她哪有什么出身!当初不过是跟人从外地逃荒来的,与家人走散了,老身看她可怜,年纪小却又生得不错,便收留了她。”
李游沉思半晌,忽然抬头:“大娘可知她的下落?”
“这个老身怕是不知……”老鸨思索半日,看看桌子上的银子,忽然两眼一亮来了灵感,“那日她走时,曾说张大侠悄悄在外面替她置了处房子,好象在……老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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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老柳巷。
温暖的阳光早在中午便已隐退,天阴沉沉的,整个金陵城也莫名萧瑟冷清起来,弥布着一片压抑的气息,冬日天黑总是比较早些的。
巷子里却只住着五六户人家,十分冷清。
看着面前高高的院墙,杨念晴暗暗点头,当初张明楚选在这个地方安置柳烟烟只怕也是经过考虑的,这里人少,又清净,正适合“金屋藏娇”。
但柳烟烟家到底是哪一户?
南宫雪伸手随意在一扇门上敲了敲。
无人应答。
他略略一愣,又伸手敲了两下。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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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紫色上襦,大红长裙,生得也十分水灵,挺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眉宇间透着股机灵之气。
四人皆愣了愣。
美女似乎脾气不太好:“你们有事?”
声音又脆又甜,而且十分响亮。
南宫雪也有些意外,立刻微笑着一拱手,略带着歉意道:“冒昧打扰姑娘,实在抱歉,在下和几位朋友是想打听一个人,不知柳烟烟姑娘住在哪里?”
美女本来心情就不好,闻言更是上上下下将南宫雪众人打量好几遍,态度顿时差了许多,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火气:“这里没有什么柳烟烟。”
“砰”的一声,门已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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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怔住。
柳烟烟竟不住在这里?
南宫雪苦笑:“她一个女子,只怕平日不太出门,不如再问问别人。”
何璧点头。
四人走了几步——
“吱呀”一声,背后那扇门居然又开了,甜甜的声音传来:“你们等等。”
出来的还是那个美女,她看着四人,态度却忽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们说的什么柳烟烟姑娘,可是半年前搬来的那位?”
南宫雪一愣,微笑:“只怕是。”
“听说她是被什么人从抱月楼接出来的,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美女伸手指了指,笑容比声音更甜,“但她上个月已搬走了。”
搬走了?四人愣住。
杨念晴忙问道:“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美女摇了摇头。
半晌。
何璧沉声道:“她果真不在这里?”
“真的,”美女似乎也十分惋惜,随即她又眨眨大眼睛,好奇道,“你们是张夫人叫来找她的吧?听说她已经离开金陵,往平江城去了。”
平江城?
南宫雪略看了看何璧与李游二人,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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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缓步走出老柳巷。
杨念晴望望天色,有些泄气:“柳烟烟已经走了,难道我们也要跟到什么平江城去找她?”
哪知何璧三人却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觉得没趣,她没话找话:“你们觉不觉得那美女很奇怪?开始态度那么差,后来怎么又热情得不得了,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错,”李游终于开口打断她的话,喃喃道,“开始和有的人一样,野蛮得像野猫,后来却乖巧可爱得像只小兔子。”
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南宫雪已经摇头笑了起来:“李兄的比方倒是有趣,这女子的确像只小兔子,聪明得紧。”
半晌。
“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
杨念晴惊讶:“不找她了?”
“不找。”
“那怎么办?”
李游看了看她,还是那句话:“不怎么办。”
这家伙故意耍人!杨念晴不由有些火,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何璧冷冷的声音打断:“只怕现在可以了。”
南宫雪点头:“该是时候。”
杨念晴还没弄明白,面前三人已转身往回走。
“你们回去做什么?”
李游侧过身,叹了口气:“去抓一只骗人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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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四人远远地走出老柳巷,美女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垮下,她冷哼一声,转身紧紧关上院门,随即又撇撇嘴似乎很得意。
这是个小巧整洁的院子,院中虽有几棵梧桐树,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
美女走了两步,眼珠一转,忽然高声唤道:“小巧,小月!”
屋子里应声跑出两个小丫鬟。
“姑娘有事?”
“你们两个快到抱月楼去一趟。”
一个穿红衣服的丫鬟犹豫道:“赵姑娘吩咐过,不能随便出去的……”
美女立刻眼一瞪,双手叉腰:“你们只怕她,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姑娘……”
“去不去!”
两丫鬟面面相觑,还是不敢答应,显然是对那位赵姑娘十分畏惧。
“你们呆了?”见硬的不行,美女有些着急,换上一脸讨好的笑,“不是大事我怎么会叫你们去?她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怪你们的,放心,有我呢。”
那穿红衣服的丫鬟有些动摇:“姑娘要我们去做什么?”
美女想了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你们快去问问王妈妈,是不是有人打听过我……”
话没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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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上,一黑一白两条人影落下,奇怪的是,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分明一快一慢,却还是同时着地。
两个男人,而且是两个很年轻的男人,顶多二十五六岁左右。
黑衣人虽然长得很美,却神情冷漠,瞪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生怕她突然间消失一样;白衣人却神情愉快,他自顾自负手踱了几步,一双修长明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觉得很有趣。
她立刻又发现了一件事——他们正是方才打听消息的那些人当中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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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篇东西也有些意外,原本是打算写个搞笑的文让大家开开心,结果写到一小半突然来了这边的灵感,于是便搁下那文,先构思好了这篇,汗!不知道接下来构思那一篇的时候,会不会又突然来了其他灵感去写别的?
呵呵,本文若是最后当那么一下下后妈,大家不会,那个,怪我吧……看见喜剧小蜀总是忍不住想小小地虐上一虐,这年头结局难写啊,举棋不定中……
大家放心,反正总体趋势绝对是喜剧,看这文的名字也是:)
好在有大家的支持,我就有信心继续培养霸王,哈哈为建设霸王基地而奋斗
菊花与诊金
美女也不是傻子,瞬间便已收起慌乱之色,两眼一瞪,先发制人,指着他们骂道:“喂,大白天的竟然敢私闯民宅,你们难道是贼吗!”
话说得很快,声音也很大,看来这美女性子泼辣得很。
哪知,她嚷完这一通话,面前这两个人仿佛没听见一样,并不回答也没有动,只是那白衣人目中笑意更盛。
美女略有些惊讶,随即“哼”了一声:“若再不滚出去,本姑娘可要叫人了!”
黑衣人冷冷道:“你叫。”
美女狠狠瞪着他半天,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叫出来。终于,她跺跺脚,到底不愿输了气势,嚷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私闯内宅,就不怕我报官?”
这次是白衣人开口了:“不怕。”
她立刻转眼看着他,却没有问出来。
“柳姑娘若报官,只怕麻烦更大,”白衣人嘴角一弯,不紧不慢道,“张大侠的案子出来,想必许多人也正在寻姑娘。”
美女脸色一变,大声道:“什么柳姑娘,谁是柳姑娘,你们胡说八道!胡说!”
显然她并不是个冷静的人,一着急,这几句话就露出了破绽。既然不知道谁是柳姑娘,方才为何又说她已离开金陵了?
白衣人果然笑了:“自然是方才姑娘口中已离开金陵的那位柳烟烟姑娘,原来才片刻功夫,姑娘已经不记得她了。”
美女脸有些红,嘴硬:“你们既然要找她,就自己就去平江城找,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不到她撒赖的本事也不错。
白衣人眨眼笑道:“自然没有关系,在下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她愣住:“好奇?”
“不错,”白衣人一本正经点头,“我等皆好奇,姑娘既然连她是被谁从抱月楼接出来的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我们是张夫人派来的?”
美女瞪了瞪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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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游笑道:“抱月楼的王大娘却是思念柳姑娘得紧,姑娘方才还要找她,不如我等陪姑娘前去见上一见?”
美女果然涨红了脸。
“不错,我就是柳烟烟,怎么样!”
见赖不过,她索性不再辩解,两手又往腰上一叉,柳眉倒竖,瞪着二人大声道:“回去告诉你家那个狗屁夫人,她自己没本事管好丈夫,那姓张的要来找我,又不是我缠着他,再说,哼,他借口要娶我,玩弄了我一两年,没找他算帐就是他的运气,死了活该!这些事与我无干,你们若再来烦我,别怪姑奶奶不客气!”
二人愣住。
柳烟烟出了些气,似乎也很得意:“姑奶奶也不是吓大的,张明楚现在死了,你们张家的人也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哼,她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串话,二人只是哭笑不得。
李游喃喃道:“回来抓兔子,想不到反多了个姑奶奶。”
看她年纪虽小,却已经学会了威胁人,又这么泼辣,果然是青楼女子该有的模样,必是柳烟烟无疑了,而且听她的话,她对张明楚似乎并不满意,也没什么感情,根本谈不上什么由爱生恨。
二人互视一眼。
何璧冷冷道:“我们并非张夫人指使的。”
果然,柳烟烟有些意外,火气顿时也消了不少,却还是怀疑地瞧着他们:“那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李游微笑:“张大侠之死,不知柳姑娘可知晓内情?”
柳烟烟呆了呆,立刻又瞪圆了眼睛:“他死了就死了,你们找我做什么?”
李游摇头:“柳姑娘休要误会,我等只是听说张大侠与姑娘感情甚好,姑娘还曾写过信与他,因此特意登门相扰……”
“你们怀疑我害了他?”柳烟烟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是我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那东西骗我这么久,死了活该!”
李游苦笑。
柳烟烟却不愿再听他们说话了,指着门大声道:“喂,你们还不给我出去,天黑了,两个男人留在这里,不怕人家闲话吗!”
何璧冷冷道:“我们问的话你并没说。”
“你是什么人,我偏不说,你又把我怎么样!”柳烟烟头一扬,嚷起来,“两个大男人只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她自己又嚷又跳,到头来居然说别人欺负了她。
李游忍住笑,喃喃道:“谁敢欺负姑娘这样的弱女子,在下必定揍他一顿,替姑娘出气。”
柳烟烟红了脸,气乎乎地一跺脚:“好,你们若是喜欢等的话,就慢慢等,姑奶奶我可要回房歇息了。”
看她如此任性,现在只怕说什么也是不行的。
何璧皱了皱眉。
李游看看天色,叹气道:“我等对姑娘决无半点恶意,倘若姑娘一定不肯相告,在下也不勉强,只是如今不只我们,张家的人也都在怀疑姑娘,这般东躲西藏总非长久之计。”
“要你管!”柳烟烟瞪着眼,“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快走!”
李游微微笑了。
“我等住在随心客栈,”磁性的声音满是温柔和善意,让人无端升起信任之心,“姑娘想必也是善良之人,又如何忍心叫那许多无辜者死于非命?倘或找出凶手,姑娘也可洗清嫌疑,岂不好?”
柳烟烟看着他呆了片刻,终于撇撇嘴,转过脸不再说话。
半晌。
待她再回头时,面前,人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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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是掌灯时分,或许是由于天气原因,今夜的金陵城始终弥漫着一片阴郁沉闷的气息,白日里的热闹也退却了许多。
何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并不会武功。”
“不错,”李游点头,“但那日她打人,也是有人亲眼所见。”
对他们的眼力与判断,杨念晴并不质疑,只沉吟道:“她不会武功的话,自然就不会万毒血掌,也肯定不是凶手,但她跟张明楚那么久,说不定知道些线索。”
李游道:“我已告诉她我们住在这里。”
杨念晴还是摇头:“她若坚持不说,怎么办?”
正在此时——
门忽然开了,一个人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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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目中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南宫雪略略整了整衣衫,坐下,向众人眨眼道:“在下方才在街上走了走,你们猜遇上了谁?”
见他难得生起顽心,何璧不由一愣。
李游却端起茶杯,想也不想:“菊花先生。”
南宫雪先是愣住,随即摇头苦笑道:“在下难得说次谜,想不到还是叫你一下猜中了。”
“能叫南宫兄如此有兴致,必定是意外之事,意外之人,”李游笑道,“秋冬两季,菊花先生竟不在他的悠然居弄菊花,跑来金陵做什么?”
“他应邀出诊吴知府府上。”
“什么?”李游立刻放下茶杯,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居然出诊?”
见他终于意外,南宫雪笑了:“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想不到他竟会答应。”
李游愣了半天,苦笑:“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信。”
南宫雪居然难得地眨了眨眼睛,俊美的脸上露出罕见的顽皮之态:“但后来我听说了一件事,便毫不奇怪了。”
“何事?”这次是两个人异口同声问出来的。
“吴知府用一盆‘春波绿’,请动了他。”
闻言,李游立刻又往椅背一靠,修长的双目满是笑意:“原来如此,我只猜到是菊中珍品,只没想到竟是这个,那‘春波绿’相传只有三盆,难怪他也动心了。”
就是那个菊花先生邱白露,将大老远来访的朋友饿着肚子赶出门的吝啬鬼。杨念晴不由撇撇嘴道:“空有那么好的医术,救人还要送东西求他……”
李游摇头:“送东西,他也未必肯救。”
“他还是那性子,这次若非是为那盆菊花,他也必定不会来,”南宫雪笑道,“他只说不愿那盆稀世的‘春波绿’落在吴府,被官场之气玷污而已。”
假清高!杨念晴翻翻白眼。
李游看看她:“你可知道那南山阵是如何来的?”
“自己种的?”
南宫雪微笑:“那是药钱。”
“药钱?”
高贵温和的凤目中泛起怜悯不忍之色,南宫雪轻轻叹道:“大凡贫家百姓有了病,却无钱去看,他便叫他们种上些菊花充作药钱。”
李游也笑道:“自他十五岁成名,如今那些菊花已足够列成千姿百态南山阵了。”
杨念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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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顾说这些,竟忘了正事!”南宫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懊悔道,“方才在下上楼时,恍惚看到柳烟烟姑娘,想是她不相信我等,故意来试探?”
何璧立刻皱眉道:“她在哪里?”
南宫雪道:“她一见我,便闪入街角躲了。”
停了半晌,他摇摇头,面露怀疑之色:“奇怪,想必你们都已知道,她其实并无武功的,但方才……”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似有些犹豫。
李游看着他:“如何?”
他叹了口气:“方才她躲避闪身之际,在下远远看去,竟又像是习武之人的身法,实在令人不解,在下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练过?
三人目瞪口呆。
南宫雪虽然不能习武,江湖上却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眼力。但柳烟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武功是时有时无,或者,果真如老鸨王大娘所说那般,是中邪了?
何璧忽然站起来:“去看看。”
夜半来客
老柳巷本就是个僻静之地,一走进巷子,外面街上夜市的喧哗声立即消退了许多,空气也沉静下来。不远处,有一户门前挂着盏灯笼,昏暗的光线将四条人影拉得长长的,更显冷清。
走到院门口,南宫雪抬手正要叩门,却又愣住。
院门竟是虚掩着的。
虚掩的门缝里透出灯光,而且还十分明亮,看来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下。但一个女人居住的地方,夜里竟不关门?
南宫雪迟疑片刻,还是敲了几下门,朗声道:“不知柳姑娘在家否?”
无人应答。
他不由也转身看着三人,摇头——这柳烟烟本就聪明,莫非早知道他们要来,故意如此?趁夜闯进一个女人住的地方,几个大男人脸皮再厚,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立刻,六道目光都投向杨念晴。
看着面前虚掩的门,杨念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倒不是她怕柳烟烟,而是自从一走进这巷子,她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硬着头皮,她正要伸手推门——
地上,人影忽然开始摇晃,门缝里似也有细细的风透出来,风中,隐隐带着一丝腥味。
“不好!”
何璧双眉一皱,手中刀柄已迅速撞开院门,抢先闪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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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檐角,高高挂着四盏灯笼,整个小院显得十分明亮。然而,看着眼前的景象,四人却都如木雕一般愣住了。
地上赫然躺着三具尸体!
离门最近的地面上,侧身躺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稚嫩的脸上,都保持着临死时的神情,恐惧、慌张,应该是想逃而没有来得及,她们都是被人一剑穿心而死,看来那个凶手也不忍叫她们过于痛苦。
下一刻。
四双眼睛又同时望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
紫色的上襦,大红的裙子。她是仰面躺着的,熟悉的脸上,机灵活泼的大眼睛已失去了神采,空洞洞地睁着,犹带着许多惊恐与不甘之色。
从胸口到周围地上,都是还未完全凝结的、暗红色的血。
柳烟烟!
柳烟烟竟也死了!
四人木立,良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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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何璧看着李游,冷冷道:“是剑伤。”
李游握紧了手,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下,双目中已泛起了少见的愤怒之色。他这一生已不知见过了多少无辜惨死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他总能保持冷静的头脑,镇定自若地进行分析,谁能想到,他竟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道理很简单,也很奇怪:朋友的错反而比别人更难以原谅。
“这必定不是他的意思,”南宫雪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又看着地上的尸体,黯然,“是我们害了她,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可惜,死人已永远没有机会再说出来……
半日。
杨念晴白着脸,轻声道:“我们……走吧?”
何璧点头:“先回去,明日我去衙门走一趟。”
李游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南宫雪看看何璧,摇头。四人正要举步出院门,谁知就在此时,门外,一个纤细的人影迎面撞了进来。
“谁在这里!”又甜又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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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全呆住,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又是一个柳烟烟!
大眼小嘴,一样的紫襦红裙。
见又是他们四人,柳烟烟神情便有些不悦,然而待她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时,美丽的脸上迅速升起一片惊惧之色。
“小巧?小月!”喃喃呆了好半晌,她反应过来,立刻朝地上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扑去,口中哭叫道:“姐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