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山涧水潭,说是水潭,实际上就是一条稍微大点的水沟,比卢府偏院的双晕潭小了三分之二。不过水质清冽,里面水草摇曳,晨风拂来让人感觉一阵清爽。卢宛青站在凸起的石台上俯身汲了一桶水,简单洗漱后便拿出米饼小口吃起来。春花见对方始终不肯理自己,有怨忿还有些失落,可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卢宛青已经不再理会。
卢宛青吃了东西,灌了两口清水,感觉胃里好多了,重新汲满两桶水挑着回小院。春花亦步亦趋,卢宛青知道把对方留在身边只有给自己徒增麻烦和不快,说:“今天你就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睡的床铺被褥,食不果腹,回去总归是有顿饱饭吃,有个安稳觉睡。”
春花在这里待了一天便受不了,自然想回去,可是主人家把她安排来伺候小主的,这样回去肯定要受罚…指不定再遇到难相与的主,渐渐的,她开始怀念起曾经的“卢宛青”来了,那个时候虽然跟着受罚受罪,但是如果说对方是卢府姑娘的话,她的待遇也比姑娘差不了多少。而现在,当卢宛青彻底不理她甚至要赶她走时,她后悔了。
卢宛青看出对方的顾虑,说:“等下早课后我便休书一封。”
春花还要说什么,卢宛青却是不想和她墨迹,到了小院,将水桶放下,整理一下衣衫,便准备到前院大殿做早课。
两人到的时候,众姑子已经跪坐在大殿里面,掌院在最前面。见到卢宛青两人进来,眼睛微微睁开,复又闭上,嘴里喃喃吟哦。卢宛青到旁边拿了草蒲团在最末处坐下来。气氛庄严肃穆,卢宛青在这里感觉到一种叫神圣的感觉,不觉中,脑海中各种杂念慢慢抛开,身体获得真正的宁静。
一个时辰转瞬而过,众姑子各自将蒲团归位,散去。监事姑子叫住卢宛青,“那个,你们两个等下吃了早晌饭留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卢宛青一听,心中隐隐觉得其中有猫腻,莫非这个监事已经准备给自己穿小鞋了?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里仍旧应诺。
早晌饭是一碗红薯稀粥,到卢宛青去舀的时候,里面又只剩下一点清汤了。幸好有先见之明,早上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只是春花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饿了一天,喝了一碗稀汤怎么够,饿的够呛。
饭毕,监事姑子对卢宛青两人说:“我们庙里不比那些名山大川的大寺庙,香火旺盛,不愁吃喝,这里要想吃饭就必须做事情。你们来也有一天了,想必对周围已经熟悉了,以后你们两人就负责打扫这大殿的卫生,每天需要用清水仔细擦洗…”
卢宛青心中冷笑,这桥段自己以前在小说里没有少见,一旦应下,对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卫生是打扫不好的,打扫好了,便随便一个由头撒上些脏水渣滓之类的,光是想想就难熬的很。最重要的是以后便没有自己的时间了,这是卢宛青不想要的。
待对方说完,监事姑子一副老神在在的等着对方求饶抑或是面露难色,卢宛青脸色不变,不卑不亢说道:“我这次是奉祖父之命前来静心祈福的,这姑子庙从当初修建到每年的修葺我们卢家都出了不少钱财,我这次我到这里来多则几个月,你们不仅给我安排废弃的小院,没有任何床铺被褥不说,还要打理照看田园,现在更要说需要每天打扫。这未免太过份了。”
监事见对方虽然出生大家,但是衣着寒酸落魄,定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便觉得好拿捏,没想到自己刚一提起对方便反驳回来。但是反过来一想,谁说的准对方以后会怎么样呢?万一卢家家人来了,抑或是对方找了个好门庭,自己一个小庙,还不是对方一句话翻覆的问题。于是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庙里是不养闲人的,要想在这里住下就必须听我安排。”
第十五章 修炼,盲人摸象
卢宛青索性也豁出去了,现在一服软,以后几个月就有自己受的了,说:“监事姑子,我刚来的时候掌院便已经安排好了,莫非你觉得掌院安排不妥想违逆不成?”
“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妮子,掌院执掌大院,不可能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这些琐事自然是由我来安排,你要不服大可以不住这里,回去当你的姑娘啊。”
卢宛青说:“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再大院吃饭的话,自然就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了?”
监事脖子一梗,“自然。”她见对方只带了一个包裹来,料想对方也不可能独立伙食。
“那好,以后我便自理伙食,至于那五亩山地,我自然会在这里的时间去照料一二。”
监事膀大腰圆,指着卢宛青的手臂赘肉颤动,“你你,好,以后饿死在偏院了可不要来找我。”
春花没想到小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想到对方带有一些干粮来,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挨饿也不分给自己吃,正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卢宛青挖了一眼,被止住。
监事没有拿捏住对方,心里不忿,唤来另外两个姑子狠狠训斥一顿。
卢宛青本来是现代人,她现在最最重要的事就是让自己避过魂飞魄散的命运,这些小打小闹自然能避免则避免。至于这个监事以后会怎么拿捏自己,她也是不惧。
回到小院里,春花主动要求留下来,卢宛青也不强求,倘若对方能够醒悟,她自然是多了一份助力,她,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倘若冥顽不灵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当然,两个人的伙食卢宛青现在还没有好的对策,那一包干粮最多也就应付两三天…卢宛青收拾好心情,便吩咐春花一起对整个小院进行整理。
两人弄了一整天,累的够呛,小院终于有了一丝应该有的生气。入夜,两人早早歇息,卢宛青有了前夜入静的经验,索性也不睡觉,直接盘坐床上,放空心思,不过十多分钟,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又来了。
这次,卢宛青心情平静很多,只静静地“内视”自己“身体”,相比上次,她看那些筋络更加清晰了…丹田,任督二脉,手足阴筋…这些对于她来说异常玄奥和陌生的词汇此刻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并且根据筋络里面能量流转找到了它们位于身体的位置。
慢慢地,卢宛青发现当自己把意念放在哪一个部位,筋络里面能量便趋向哪里,比如把意念着重到丹田,筋络流转的能量便慢慢地汇聚到丹田…把意念放在身体的其它部位,那些能量也会慢慢地汇聚到那里,但是除了人体上中下三大丹田可以容纳能量外,其余地方当能量太多反而会引起经脉阻塞,甚至是肌理出现酸胀。
但是卢宛青没有经验,她前世虽然看过不少的网络修真方面的小说,但是那些都是着重在情节方面,对于怎么修炼以及那些天花乱坠的功法都是一知半解,甚至都是作者杜撰出来的,更谈不上怎么修炼了。而今生,虽然生在崇尚修道的时空,人们对修道之人的崇拜达到顶峰,但是她到现在接触到唯一和修道沾上点边的人就是上次来卢府,被卢家人奉为贵宾的陈天珉了。而对方,根据“原文”中所诉,对方最多也就是一个炼气一二层,只能算刚刚入门的小角色。因为资质差,机缘浅,年龄大了,再修炼下去穷其一生也很难达到炼气中期,索性放弃修真,到世俗中来享乐,享受凡人对他的敬奉。
所以,卢宛青是一个绝对的修真菜鸟。现在她只想着让自己变强大起来,却不知道对于修真者来说,这个时候最是关键,因为人在空灵状态中,人的意念会指引筋脉能量的流转方向,也就是为什么修真者必须要有相应功法指引才行,否则就容易让筋脉逆转,甚至是走火入魔,非常的危险。
幸好卢宛青当感应到自己丹田温热时,便一直意守丹田,才没有出什么岔子,可谓万幸。
第二天卢宛青准时醒来,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左边肩膀有些麻木,心中有些疑惑只道自己坐久了血脉不畅所致。但是在做早课的时候,因为肩膀的问题,卢宛青久久不能做到像昨天那样入静,卢宛青心中便有种隐隐的不安,她猛地想到了修真是需要功法的,每一个阶段对应不同的功法,指引体内真气流转方向等等。
这个念头一起,她猛地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命运的罅隙,想通过一己之力突破命运的桎梏,没想到差一点自己就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看来这修炼需要重新慎重而行了…一定要找到修真功法!
如此,卢宛青当再次入静后便不再让意识随意指向身体某处,而是只意守丹田。不过三天,肩膀的酸麻便缓解了,卢宛青心中大石落下。
干粮告罄,卢宛青不得不将主意打到这座郁郁葱葱的蛇尾山上。
姑子庙正处蛇尾山脉中的一座山顶上,与另外两座更高的山相邻。卢宛青到前院去借来柴刀削了几根木钎当武器,让春花在小院料理杂事,自己从水潭旁边的斜坡上到山上,一边砍柴,一边寻找可吃的东西。
在生存的强大压力下,卢宛青感觉自己脑袋瓜子好用多了,前世看过很多野外生存手册的信息也一一浮现在脑海,一天下来,虽然没有捕猎到大的野兽,倒是找到一个兔子窝,以及一些可吃的野菜树根之类的。
独立开灶,卢宛青才知道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样样都要,无奈,便拿出三钱银子让春花下山到附近集镇上去采购一些回来。春花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依言下山。经过前院的时候被监事拦住,几下威逼利诱,春花便将卢宛青这几天做的事情和盘托出,甚至把带了一些干粮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监事冷笑,感觉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便让春花撒谎下山的路塌荒,购买不成盐米等物。
春花无功而返,卢宛青询问几句,见对方言辞闪烁,心道莫非对方现在就出卖了自己?可是才刚来这里两三天,而且和前院的姑子并不熟,甚至还有罅隙,对方即便对自己不满要出卖自己也找不到出卖给谁呢。
卢宛青自从上次知道每使用读心术便需要消耗身体能量,便不再轻易使用,可是现在这里就她们两个人,倘若对方真如此不识时务,出卖自己的话,她一定要好好“清理门户”。
卢宛青将所有意念集中在对方的眼睛上,摄取对方意识最深处的想法…旋即,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卢宛青看着有些惶恐的春花,嘴角轻扬,不出所料,对方果真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监事姑子,她换取的好处就是得一顿饭吃。
卢宛青想笑,但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她始终无法理解春花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的做出有悖于这个时空定律的事情,她的行为即便是放到现代,也是一个尖酸刻薄,出卖别人的人。自己该怎么办?辞退她,她会不会把自己在这里特立独行的事情到处宣扬出去,卢宛莹就是从现代穿越来的猪脚,她敏锐的洞察力会不会注意到自己?杀了她?…
春花被对方盯的发毛,“姑姑娘,你你…又不是我不去买,是是…”
卢宛青打断对方的话:“好了,你不用说了,把钱给我,我自有安排。”
春花愣了一下,嗫嚅着说:“我我在山路上摔了一跤,钱钱袋子掉进山崖了…”她已经做好了被责骂一顿的准备,但是卢宛青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转身背了背篓拿了木钎上山去了。她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拍拍胸脯舒口气。摸摸怀里三个硬实的银疙瘩,想了一下,便朝前院走去,已经跟管伙房的花姑子说好,给她留一份饭菜的,自己每个月多给她一百文钱。
卢宛青今天并没有走远,她只是有些不甘心,一个人能够无耻到这一步,她尽管用自己的读心术知道了春花真的出卖了她,甚至还把她的钱私吞掉。她跟着对方,就是想确认,就是想让自己的心死。果真,她看到对方走近了前院后面一件厢房中,正是食堂旁边的厨房…片刻,她拿着一个树叶子包裹遮遮掩掩出来往偏院走去…
卢宛青将抓来的野兔子洗剥好,小院里没有灶台和锅具,即便拿回去也只有烤着吃,想着春花的作为就让人心寒,所以,这时也不可能把自己好不容猎得的口粮分出去。扫开一处平地,架起篝火,一边靠着野兔,一边想着事情。在火光的映衬下,卢宛青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寂。
柴火噼啪作响,卢宛青猛地一惊,倏地起身,朝着朦胧夜色喝问道:“谁?”同时,手中已经紧握住那把柴刀,身体紧绷,神情紧张。
良久,一个带着不屑的轻蔑声音传来,“嗤——”
第十六章 错失机缘,危机迫近
卢宛青有种直觉,对方不是野兽,是人。相反,她心中警戒更甚,有时候,人比兽更加凶残难以对付。而且刚才要不是她沉静中将脑海思绪放空,在空灵中感应到左前方有一丝异样动静,她压根就觉察不到有人在。一瞬间,她便断定来人肯定不简单。
可是,这里四周都是绵延的大山,最近的村落集镇也在数里之外,而且现在已经入夜,谁会跑到这崇山之中呢?
片刻,一个身着天蓝色长袍的修长人影从树林中走出,身形飘忽,倏忽便到了卢宛青面前。
卢宛青见对方两髯飘飘,头上束着发髻,用一只白玉簪髻住,腰间除了挂着一个环形玉佩外还有一个类似女子用的荷包。男子眼睛狭长,眸子漆黑如墨,嘴角微微上翘,明明是俊朗的面庞,却让卢宛青由心底感到一阵阵寒意。
她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你是修真者?”
“轰——”卢宛青瞬间感觉到一股威压将她笼罩住,呼吸困难,心跳减缓,手脚动弹不得。威压?我竟然亲身体会到了修士的威压?卢宛青这时还有心情想以前看的小说里面的场景。里面那些高阶修士动不动就用威压震慑比他们修为低的修士,没想到自己如此“有幸”,竟然也体会到了一把。不过这滋味着实不好受的。她有种感觉,只要对方想,要弄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刹那间,卢宛青从未有过的惶恐,即便是前世身死面对前来抓鬼的道士,亦或是重生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生命只在对方一个念头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一个世纪吧,那股威压慢慢撤去。卢宛青再无力撑住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又能够呼吸新鲜的空气了,好亲切的感觉。
“他没有杀自己,是因为不屑么?”卢宛青抬头四下寻找,已不见对方的踪影,她猛地想起什么,连忙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声音飘忽而来,“怎么?没有杀你便觉得你的魅力真有那么大,是我舍不得?”
卢宛青突然感觉很受伤,她知道对方这是在“调戏”自己,对头,自己是没有姿容,没有魅力,但是她从来没有以为自己是很有魅力的人,更没有想过对方会因为怜惜自己而对自己格外相待。她想,是自己刚才那一句问话莽撞了,小说中也写,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性格,有些乖张,难以用平常人的心思揣度。
卢宛青不说话,她只想对方快点离开,没想到他刚想离开的时候听到对方语气中理所当然的一句询问,他便停了下来,本想觉得如此一个平凡女子没杀对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随口戏弄一番,没曾想对方竟然不说话了…
咦?男子眉头微皱,他看着卢宛青,身体疏忽到了对方近旁,一把摄住对方的下巴强行抬起与自己对视,目光冰冷,“你,是修真者?”
卢宛青感觉刚才那种威压又来了,而且又被对方这样制住,又羞又囧,涨红了脸憋出两个字:“不——是——”
男子像是感应到对方并不能抵抗自己施加的威压,便撤去,也松开擒住对方下巴的手,身形一动,在离卢宛青三步远地方负手而立。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为什么你体内有真气波动?”
卢宛青心中一动,自己现在静坐都不敢随便将意念指向身体某处,都是意守丹田,怎么会就有了真气了?莫非…卢宛青激动莫名,想到,莫非所谓的“纳气”便是这样进入空灵状态,意守丹田即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没有功法也能够修炼了。
男子见对方神情愣怔,“莫非你是自行修炼不成?”
卢宛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实力差距,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身死当场。
男子还想追究一二,身体一顿,像是感应到什么,看了对方一眼,说:“修道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刚才见你很有修炼天资,本想传授你修真入门的功法,但是你自己放弃了这样的机缘。倘若以后有缘的话我定会补上今天的承诺。对了,我叫玄清。”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不见对方身影了。卢宛青才回过神,舒口气,连忙将篝火上已经烤焦的兔子拿起,踹熄火堆,背上背篓柴刀就往小院方向跑。
她刚离开没一会,两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落在篝火旁边,其中一个说:“云师兄,这里有人来过。”
“嗯,看样子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们一路上跟踪都只有他一个人,怎么会多了一个出来。”
云师兄看着扑灭的火堆,空气里还有没有完全消散的兔肉香味,“那应该只是一个凡人,我们走。”
两个身影旋即消隐在夜色中。
…
卢宛青一路跑回自己的小院,春花已经回自己房间歇下,她径直回房,关门落闩,墩坐到床上,喘息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她刚才见那个玄清离开完全是凭着直觉,觉得有些不妥,便扑灭火堆跑回来了,若是再完了一步,她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了。
咦,对了,那人叫什么名字?
玄清?!
怎么会是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卢宛青惊魂稍定,但是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震撼让她感觉到事情的严峻了。
这玄清不是别人,正是玉虚门的二代弟子的大师兄,单灵根,加上天资聪颖,才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就筑基了,是最有希望结丹的弟子之一。
但是他后来遇到了卢宛莹,被对方所深深吸引,成为对方最最衷心的男配之一。
可是对方为什么会到蛇尾山来?…卢宛青猛地想到,原文中说卢宛莹和玄清初次相遇的地点便是在蛇尾山,也是玄清给了卢宛莹修真启蒙…
可是刚才明明是自己遇到了玄清啊,对方也说要给自己修真功法…莫非是自己错过了机会?
卢宛青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她终于感觉是自己的谨慎害了自己,否则就是自己顶替猪脚而获得这一份修真机缘了…她后悔不迭,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的药。
咦,不对,如果按照原文中玄清和卢宛莹初次见面的话应该是在卢宛青被赶进姑子庙的三个月后,卢宛莹得到了修真功法,加上她逆天的空间神器,很快便踏上了修真之路,然后当孟家人想将病秧子的大公子除去而向卢家提亲的时候,她从中嗅到了某些信息。
于是卢宛莹在每年正月的玉兰节上可以接近孟家大公子孟如风,原本她只是想让孟如风和卢宛青早早归西,但是当见到孟如风其人的时候,她感应到对方体内有股阴凉真气,她立马断定对方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而且修炼的还是最最难修炼鬼道之术。
本来她都想着要破坏这段婚事的,毕竟卢宛青嫁了这样的夫婿,凭自己的实力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没想到孟如风一下子就被卢宛莹清丽脱俗的容貌气质所吸引,甘拜成为对方裙下之臣。如此,卢宛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俘获了孟如风的心,稍稍提一下,就在卢宛青和他成亲不到一个月便直接将其魂魄收进自己的炼魂幡里…
想到这些,卢宛青感觉背脊发寒。原本以为可以挣脱命运的桎梏的,没想到“剧情”已经远超自己想象的速度将自己逼上绝望的深渊。
现在去找哪个玄清吗?且不说对方当时神色间有些异常,说不定后面有人跟踪,自己无处寻起,还容易招来杀身之祸。更重要的是对方也是猪脚卢宛莹的衷心男配之一…自己无意间撞破了对方的天大秘密,怎么会容自己活在世上?自己这一去,不是把自己送到卢宛莹的枪口上么?
良久,卢宛青才回过神,顿觉腹中饥饿难忍,兔肉只剩下一丝温热了,于是用柴刀砍成小块,抓起一块吃起来。
卢宛青收拾好心情,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修真门了,既然自己意守丹田便能纳气,不仅能够恢复精神,还能够让身体体力充沛,何乐不为。
当卢宛青再次入静后,她感觉自己内视越来越清晰了,甚至能够感应到丹田内真气的颜色。
这就是五行属性的能量?卢宛青“看”这丹田内一小团含了至少三种颜色的真气,心中有些泄气,毕竟灵根越驳杂,修炼起来便越难。不过现在她根本找不到其它更好提升自己实力的办法,索性一心一意地纳气。
不过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是,卢宛青看见那些吸收进来的“真气”汇聚到丹田之中后,有一部分开始沿着筋脉慢慢向四肢流去。
卢宛青生怕自己修炼的走火入魔,意识只沉在丹田中一动也不敢动。
第十七章 春宫图
流向四肢的真气就像是遇到海绵一样慢慢地融入到肌肉骨骼中,不断炼化体质。在朦胧的意识中卢宛青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那些吸收了真气的肌肉筋骨有种更加舒爽的感觉。卢宛青心中略一思讨便明白其中缘由,自己这几天都在外面猎食,上蹿下跳的,身体已经达到一定的疲劳程度,如此,在修炼的时候,便当先对这些运动多的部位进行了“修补”。
卢宛青这才放心下来,任由真气在身体里自由流转。
日子在平静而紧张中到了年底,卢宛青到姑子庙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卢宛青自从上次无意间碰到玄清后,便一天不辍地修炼纳气,每天除了必须到前院大殿做早课,就是到山上去寻找食物,隆冬腊月,天寒地冻,蛇鼠之类的大多窝在洞里冬眠,只要有寻找蛇窝的诀窍,便不愁填不饱肚子。同时,卢宛青也加紧身体的锻炼,所以现在不仅丹田内的真气充盈了几分,甚至连身体也强健了几分,上坡下山如履平地,与初来时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卢宛青在这两个月的沉寂中,一心只为了生存修炼,心性沉稳内敛了许多,相比以前张扬咋呼呼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相由心生,因此,她的外貌渐渐的也有一种清冷的凌厉感觉,目光更是有种看尽人世沧桑的淡然。这些不是装的,而是岁月的积淀。与卢宛莹婉约魅惑的气质相比,多了几分冷漠。
在体内真气逐渐聚集的同时,卢宛青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记得上次遇到玄清时,对方一眼就看出自己修炼有真气。也就是说凭着自己这点“家底”,明眼人一下就能够看穿。其他人她不怕,她怕的是卢宛莹,以前对方没有一手捏死自己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弱的根本没有与她相抗衡的资格,她又想落得一个好名声。现在,倘若她知道自己也在修真的话…
卢宛青下意识握紧拳头,一切都是实力惹的祸。在世俗界,钱财权势地位便是一个人实力的象征,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重生的时空,都是一样。而在修真界,从上次与玄清碰面就可见一斑,自己倘若再说错一句话,便可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所以,只有当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别人才不能随意拿捏自己!
卢宛青因为这段时间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了觅食和修炼上面,上次答应监事姑子要照料那几亩山地的话自然也没有兑现。山地本来贫瘠,庙里的姑子以前也只是把种子种进地里便等着收成,全靠土地宽阔,种植面积大收获一些粮食,勉强维持庙里几十个人的生计。
就在卢宛青独自一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一直没有理会的春花终于按捺不住,积习难改,开始不停地蹦跶,有时甚至一整天都窝在前院和别的姑子东扯西扯也不回小院打扫。上次从卢宛青那里讹走的几百文钱已经被她与前院的姑子换吃食等花光了,便在卢宛青面前牢骚,“姑娘,现在天气冷了,我们总不能就睡在草席上过一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