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重要的是实力,是坚强,是从内心到身体都必须强大起来。
郑飘飘心里想着空间的事情,也慢慢地轻轻沉睡过去。任由灰色能量一点一点的滋养自己的身体。
车厢里完全暗下来了,只留下照路的微弱光源,好多人都渐渐休息下来,虽然水与粮食的问题日渐严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到撕破最后“文明”防线的那一刻,所以,整体看上去还是一派和谐的样子。

凌晨四点半,地平线上已经露出了一抹血红的霞光。峪口到了,这是一个小站,郑飘飘感应到了周围窸窸窣窣的动静便醒过来了,现在她的警觉性越来越高,自然也听到了那两个人的争执。她记起两人说过在峪口站下车的…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自嘲笑笑,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晨晨终于拗不过杜清朗和父亲关切的电话催促,在峪口站下车了,她想了一下,把装着零食和水的塑料袋递给对方,恋恋不舍地挥手离开。临走还不忘朝郑飘飘方向瞟了一眼,有太多的内容,嫉妒担心啥的都有吧。郑飘飘虽然是趴在桌子上的,但是那种感应能力,别人对自己带着强烈情绪的眼神的感应能力,让她不由轻笑,“掉感情泥沼的女子啊,眼里除了自己的情郎就是情敌了…”
随着人们陆续下车,郑飘飘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一手撑着腮帮子从车窗望着外面忙碌而疲累的人们大包小裹的往车站里面走去。从火车轨道到车站中间有十多米远的距离,在车站两边是荒草山坡,霞光映射在上面抹上一片血红的颜色。她眼睛瞟向山坡一个方向,感觉枯草丛动了一下,就在这时候她心里猛地感到一阵悸动,就是那种很慌乱的感觉。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堆枯草,但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因为霞光的关系看不分明,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朝车厢里打量一遍,除了下车的人,好多人都还沉浸在梦里,贪恋这一刻难得的一丝清凉。
一切都很正常啊,她复有坐下,手肘撑在桌子上托腮继续望着车窗外面。
那个叫晨晨的女子还在执着地朝车厢里面招手,一下子接触到郑飘飘淡漠的目光,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怨忿来。就在这时候,郑飘飘看到远处那堆枯草突然窜起来,一条半人高的浑身长满癞疤黄毛土狗突然铁轨外面的山沟里冲出来,其实在铁轨旁边这些野狗很常见的,通常都是以人们丢弃的垃圾以及排泄物为食。突然,这条其貌不扬的黄狗突然冲向离晨晨十多米远的一个中年男子,一口咬住对方的小腿。
“啊——”那中年人被这突发的情况惊呆了,喊叫着,想把这畜生甩开。
郑飘飘惊得撑起来,紧张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随着中年人的叫喊,人们纷纷围过来呵斥那条野狗。
野狗使劲甩了甩脑袋,不甘心地松口,凶狠地瞪了人们一眼转身跑开,边跑边贪婪地舔舐着嘴巴上的血迹。
郑飘飘看那条野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凶狠的眼神,那贪婪而嗜血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那些阴影里面的人群,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个寒颤。
被咬的中年人挽起裤管,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小腿肚子上赫然被硬生生撕下一溜肉来,血肉翻翻地掉在那里,看上去异常的恐怖。有人喊用水冲洗消毒,有人喊打120,有人喊帮忙,但是却没有一个伸出手或是说把自己的水来帮中年人清洗伤口。
车厢里的人全都围到窗户边上看热闹,虽然有些紧张的味道,但是那语气里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就是那种期盼发生点什么事情的那种心理,这果然是事不关己啊,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都无法感受什么叫切肤之痛的。
小站上有临时的救护点,所以听到这边出事不过两三分钟就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已经完结的时候,突然从山沟里冒出来七八条大大小小的野狗,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便冲向了人群,狠狠咬下去。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惨叫声,呼喝声,哭闹声连成一片。只见那些野狗咬住一个人便狠狠地甩头,直到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才罢休,然后贪婪地把吞食下去…
混乱的人群中,郑飘飘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的晨晨,这时候她才发现对方有一双多么笔直修长的美腿,只是这时候没有任何庇护遮掩的美腿在饿极的野狗面前纯粹就是一道美味的佳肴。野狗狠狠地撕下一块肉快速地吞下肚子,又一口朝对方咬下去…
晨晨努力朝车窗这边挣扎着,凄厉呼喊道:“清朗,清朗,救救我——”
这样的突发状况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车厢里静极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人们心里迅速地蔓延。
本来列车是在这里停留十五分钟的,但是因为这个突发状况,而这个小站根本就没有能力救助这么多的伤患,更重要的是没有能力驱走这么多暴动的野狗。所以列车临时决定驶入备用轨道,在列车乘警的带领下将那群狂暴的野狗驱走。并且让列车上有经验的乘客帮忙救助伤者。
当把所有受伤的人全部重新弄上火车再次上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第十五章 突变
更新时间201263 12:36:35字数:3166
这时候整列火车里面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大家围绕着救和不救这些突然被野狗咬伤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不过半个多小时,最开始被野狗咬伤的中年男子伤口已经开始发乌发硬,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看的出来,这和一般的咬伤根本不一样,再结合那些野狗狂暴而嗜血的样子,心里都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列车上的医疗设施也非常有限,就是平常的消毒消炎药水、纱布、绷带之类的。
乘务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国字脸,微黑面皮,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显得非常具有组织能力,一边让乘务人员安抚乘客不要拥堵围观,一边让有经验的人给受伤人员进行简单的包扎,一边紧急联系医院,等待到下一个大站再转移进医院进行救治。
与此同时组织人员专门让出一节车厢来安置这些伤者。
都没有想到那么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不仅下车的六十多个人被不同程度的咬伤刮伤,连后来去救援的乘务人员也受到一定的轻伤。因为一个人就躺三个座位,一节车厢根本就安置不完这么多人,所以让那些在车上有亲人或是熟人的那里照顾,实在是没有任何熟人的才在专用车厢里。
晨晨因为有杜清朗在,所以便让旁边一个乘客调换座位,让她斜躺在座椅上。她的伤势非常的严重,左腿小腿上面被扯出一个大洞,连骨头都看的见,现在已经完全的乌黑僵硬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另一条腿也被刮出几条长长的口子…
清朗显得非常的焦急,惶恐的眼神里还有一点其他的味道。这时候晨晨的手机响了,她吃力地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清朗颤抖着手拿起粉色的滑盖手机,轻轻一推便接通了:“喂,伯父,我我是清朗…”
清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紧张,虽然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额头上却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晨晨的父母早就在车站外面来接她了,没想到自己女儿还没有走出火车站便出了这种事情,错失交臂。
其实清朗也不想的,哪里知道晨晨根本就没有提自己父母来接自己的事情,而是跟着人流一同被送回到列车上…面对对方父母劈头盖脸而来的质问和厉声呵斥,他什么也说不出来,看了眼已经渐渐陷入了昏迷的晨晨,心里浮起一丝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杜清朗竟然想起对方曾经跟他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便觉得毛骨悚然。他下意识看向郑飘飘的方向,却是对方凉薄而漠然的一瞥。
“晨晨,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啊——”清朗把还在咆哮的手机丢到一边,跪伏在地上两手握住对方渐渐发凉的白皙小手。
晨晨感到自己眼睛越来越模糊,思维越来越迟钝,甚至是看到旁边这个陪伴了一年多的男子都使劲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她的嘴唇轻轻开合了一下,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而小腿上的伤口却在以眼见的速度发乌,并且朝身体其它部位快速的蔓延,在皮肤发乌的同时也慢慢变硬…
坐在对面座位上的三人见此情景都开始窸窸窣窣的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而后快速走到两节车厢的衔接处去…
这时候,坐在郑飘飘这边靠中间过道的中年妇人和那个中年男子也坐不住了,他们靠的近,亲眼看到了伤口发生的突变。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快成人精了,对这些“意外”事情看的比谁都通透,也都在默默地收拾东西。
而少年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兴奋猎奇大过心里的恐惧,总想多看看那个女人最后会怎么样。

终于熬到下一个站,很多人即便是没有到自己的目的站都陆陆续续下车了,车厢里面顿时显得空落落的。
坐在郑飘飘对面的那个干瘦男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眼里满是惊恐,这包里是他辛苦工作大半年的工资,但是他的目的站却还有两个站才到,如果下去的话,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赶车…他看到郑飘飘蓬着的头发里透露出来的清秀面庞,以及那种少女娇弱柔美的样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郑飘飘旁边是那个T恤短裙女子,很显然这一些列的突发状况也让她惊恐不已,也顾不得旁边坐的是一个自己曾经多么嫌恶的人了,第一次对郑飘飘开口说道:“大婶哦不大姐,你你哪个站下车啊。”
“渠合。”郑飘飘仍旧头也不回淡漠地说道。
“哦,我我在上一个站下。怎么称呼你呢?”她见郑飘飘没有说下去的欲望,接着道:“我我叫小兰…”
“…”
小兰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也不死心,用手肘碰了碰郑飘飘,朝旁边努努嘴,附到其耳边说道:“那那个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郑飘飘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去,杜清朗正跪伏在晨晨身侧,双手紧紧握住对方已然有些发黑的纤手,悲伤,恐惧让这个一向那么高傲的男子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好不狼狈。
郑飘飘看见晨晨在这么段的时间内伤口感染这么快,这么严重,要是不害怕不担心不恐惧是假的,但是她不得不坐火车回家啊。她想起那些野狗的样子,身上长满了癞疤,骨瘦如柴,但是眼里充满了凶狠嗜血的味道,又并不怕人…这一切都说明它们肯定咬过人甚至是吃过人肉!
顿时她又想起在水店听到老板娘说的,现在医院已经人满为患,即便是她们城里的人都没有地方就医,也买不到药物,眼巴巴地在那里等死,而接下来更糟糕的是,连火葬场都要排队…这些偏僻的乡野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她一方面感叹自己幸运,没有中暑感冒啥的,另一方面更加担心家里的父母和姐姐,这么热的天那十来个平方狭小的窑洞能够避暑么?家里还有饮水么?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阵的纠结。
旁边的小兰终于看到郑飘飘的一个侧面,顿时惊呆了,感情这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大美女啊。啧啧,长得这么好看还要穿的这么粗鄙,要是其他女子早就把自己傲人的身材姣好的容貌展现出来了…想来她也是一个有些阅历的人,这样稍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女子肯定不一般…

终于挨到了八点半,列车的广播打开了,但是第一条新闻竟然就是动物发狂突然袭击人的事件,虽然前面也有过这样的事例,但是都没有这次严重,受袭的人大多和车上的人差不多,都是伤口很快发黑发硬,并且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直至整个人都僵硬。
“旅客朋友:下面转播的是一条今天早上zy电视台zy人民广播发布的最新新闻,请认真收听——”
“这是一种细菌感染,请市民们不要惊慌,只要没有创口便不会被这种细菌感染…卫生部已经全力征调专家对这种新型细菌进行对抗血浆的研究,相信不久就可以有治愈的疫苗。”
“不幸被发狂动物咬伤的市民应马上在靠近心脏的创口方向用绳子扎紧,立即送往就近医院进行救护,有条件的可以尽量进行截肢并送往就近医院进行救护…”
新闻播报还在继续,车厢里却骚动起来,一个从伤员专用车厢过来的人惊恐地大声嚷嚷:“完了,完了,死了死了,都死了——”
乘务人员立马过来将他带走,但是那种极度的恐惧让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一个劲地挣扎,一边语无伦次地叫喊着。他的恐慌情绪立马把车厢里的其他人感染了。
就在这时候,过道斜对面的清朗突然噌起来双手使劲抓着头发,大叫起来,声音凄厉惶恐。清朗尖叫过后便趴在旁边的椅子上一阵猛吐,
郑飘飘正在用心听新闻,刚才被那人一闹就把她使劲压下去的恐慌激活了,现在又被这样一惊,她噌地一下站起来,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惶恐,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晨晨小腿被纱布包扎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肿胀起来,渗出来的黑水将纱布都浸透了,那里的皮肉已经完全的腐烂,而且那种黑色的水泡还在向身上蔓延…饶是再沉得住气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受不了,在四个小时前还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靓丽女子呢,现在,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郑飘飘忍不住打开车窗,把头伸出窗外哇啦哇啦的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虽然上次自己在水店全凭自己的嗅觉和想象猜想黑黢黢的门洞后面的事情,但是始终没有亲眼看到,哪里有这样在自己面前活生生上演的一场惨剧来的更震撼人心。
杜清朗缓过劲来,想起刚才广播说的,连忙掏出塑料袋里面的矿泉水便往自己手上冲洗,等把一整瓶水都倒完了还不放心,又从皮箱里拿出一瓶来继续冲洗,连带将脸上脖子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抹过一遍。他看见衬衣上面的几点污渍,脸色又变得惨白惨白的,手忙脚乱的把衬衣脱掉,最后索性把裤子也脱掉,而后从皮箱里面抓住一套新的衣裳裤子换上…
这时候,在性命有关的时刻,那啥的君子风度、书生气息、神马的全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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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暴动(加更,求收藏、推荐~)
更新时间201263 20:01:15字数:3190
杜清朗手忙脚乱拖着皮箱就想逃离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哪里还顾得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了,“大限来时各自飞”果真如此的。就在这时候,有三个乘务员神色凝重的快步走过来了,正好堵在他前面,其中一个沉声问道:“请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吗?”
杜清朗蓦地惊回,连连摆手惊恐道:“不不,不是不是…”
三人犹疑地相互看了一眼,这车上的人大多不相识,只要对方不认帐也不能确信是否和患者有什么关系。趁这当口,杜清朗从对方身边挤过去很快消失在车厢尽头了。
乘务员都带着塑胶手套,紧皱着眉头小心地把已然发胀的人抬到铺了塑胶纸的简易担架上去。这是刚才gj卫生部下达的紧急通知,这种细菌极具传染性,一旦感染需要进行紧急隔离。作为普通的乘务员来讲当然不愿意干这些事情,但是这是命令,“高级”命令呢,不仅关乎饭碗还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郑飘飘从三人的神情中也猜出了这事态的严重性,她在苦苦思索着对策,但是却一样想不到。而杜清朗这时候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旁边的小兰紧张的全身都在颤抖,对面的男子也禁不住缩到桌子下面低声地呜咽着。
过了一会,车厢里再次骚动起来,有几个大声嚷嚷:“到站了到站了,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但是回应他们的却是列车永不疲惫的机械的哐当哐当声。

“旅客朋友,大家好!鉴于此次受伤旅客急需救助,我们将争分夺秒赶往XX站,中途不停车,对给旅客朋友们造成的困扰表示深切的歉意。现在距离目的站大概还有四个半小时,请旅客朋友不要着急,…”
车上的骚动愈演愈烈:“为什么不让我们下车啊?”
“我们要下车,我打电话投诉你们——”
“快开门,我要下车——”
开始有几个乘务员还来安抚这些躁动的乘客,但是却发生了一场武力冲突,一个乘务人员被混乱的乘客打伤后便再没有派人来安抚。而是不断地发着类似上面的广播。随后又有一部分胆大的乘客跑到动力车厢去,均被乘警严厉控制挡了回来…
于是这一场由野狗误伤乘客的意外事故,不仅是让当事者异常恐怖的死亡,还在人们心中种下了一颗末日恐慌的种子。并且,这种子伴随着一条条冰冷的广播,在人们心中迅速发芽生长。
压抑了半年多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完全地爆发出来,有些人受不了这样的恐惧,精神出现了恍惚甚至是歇斯底里,在车厢里面哭闹不止,更有甚者充满了攻击力,不仅乱扔乱砸东西,还见人就打就抓就咬…
一时间,人们因为自身的不可遏止的破坏能力,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在一部分大胆乘客的带头下,一大泼乘客浩浩荡荡的朝动力车厢冲去,看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郑飘飘感到心底一阵发寒。
人类最恐怖的灾难来源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些闹事者从车厢的一头扫荡过来,把其他乘客的包裹皮箱之类的全部扯下来,把里面吃的用的上的东西全部搜掠一空,甚至是把座位上为求自保的人也拖出来加入他们的队伍。
郑飘飘紧紧地缩在座位上,生怕对方把自己扯出去,她知道当事情闹大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将是绝对的武力禁止,到时候就算是自己说是被强迫加入的也无济于事。
“啊——我不去,我不去…”一个男人拽住小兰的手臂,强行拖起来,后者抱住郑飘飘的胳膊使劲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还是被对方拖走了,甚至因为她的“不合作”换来更加粗暴的呵斥和大骂,将所有的恐惧和兴奋都发泄到她身上。有几个男的甚至是乘机对其上下其手,小兰哭喊着望向郑飘飘的方向,一方面企图对方的援手,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想转移一下这些人的注意力祸水东引。
但是他们看到紧紧缩在角落里穿着粗鄙颤抖不已的人,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上前踢了一脚。郑飘飘始终把自己身子紧紧地缩在椅子和小桌子中间,不敢擅动分毫,面对这些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动,在极端情绪下的超越了人性范畴的东西,让她感到了一阵阵无力。还有刚才小兰被拖走看向自己的充满了怨忿的眼神,自己和对方不过萍水相逢,什么都不是,自己有伸出手的责任和义务吗?最重要的是自己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除了逃避外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对方却毫不犹豫的将“祸水东引”…
“实力,实力,只有实力才能够保全自己,才有资格说保护家人…”

郑飘飘感到自己心里恐惧已然被极大的愤怒所取代了,这样的细菌感染固然可怕,但是也要感染了才会致命啊,而这群惟恐天下不大乱的人却像一阵瘟疫一般,比这细菌恐怖十倍不止。
那群“蝗虫”过后,车厢内一片狼藉,她挣扎着爬起来重新坐会椅子上。车窗外太阳白晃晃地照在大地上,铁轨一步之外就是悬崖峭壁,一片片荒芜景象在身边急速倒退。
要想从车窗跳出去无疑自找死路,开玩笑,两百多公里的时速,还有周围的乱石荒野,即便不会被撞死也会被列车急速前进产生的顺向气流卷进轨道里面…
郑飘飘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背脊发寒。但是看这事态,列车上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那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必须在zf派遣武力镇压到来之前脱离这个是非之地。
猛然她看到对面座位上冒出来一个人头顶,不停颤抖着,正是那个一直躲在桌子下面的干瘦男子。她突然感到心里一松,其实有时候这样的逃避或许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想到这里,她果断的从椅子下面拖出自己的背包,往肩膀上一挎就往车厢衔接地方走…如果说车厢上面有什么地方最方便藏人了,那自然是厕所里了。
就在她走到椅子转角的地方,一眼瞥见在行李架里面一个红蓝编织袋,这蓝白编织袋普通粗陋至极,竟然逃过了那群“蝗虫”的扫荡。中年妇人和带着孩子的男人已经在上一站下车了,干瘦男子的包被他当宝一样抱在怀里,难道这是那个叫小兰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一种无名的火,一把将编织袋拽了下来,没想到入手一沉,袋子嗵地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干瘦男子抬头看见动乱的人已经过去了,而郑飘飘却在搬这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晶亮的眼睛咕噜一转就窜过来,试探地朝郑飘飘问了一句:“你你干什么?”
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而且马上就要拖着袋子走了,他一把拽住编织袋一角,凶狠道:“这里面什么东西,要么一人一半,要么谁都别想得到——”
郑飘飘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释然地轻笑了下。这个男子才真正给她上了一课,有时候这些表面软弱的人,在关键的时刻给自己使个绊子才是对自己最致命的,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编织袋,要是以后遇到更加难测的事情呢?所以想到这里,她什么都没有说,一把拉开编织袋的拉链——嗤啦——
里面的东西超出了两人的想象,“嘶——”两人均倒吸一口冷气,里面竟然是满满一袋子的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用膨化粉制成,具有香酥脆、不吸水变软的特点。由于膨化时经高温高压灭菌清毒,适宜长期保管和运输…
这如果是放到一般平常时间,或者再倒转回去半年,市面上都可以买到这些食物,但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刻,在物资特别是粮食越来越紧缺的现在能够弄到这么多的压缩饼干就不得不有点奇怪了,那个小悦究竟是什么人?她从哪里买到的?看她被那伙人拖走时的柔弱样子,这么一大袋又是怎么弄上火车的?
想自己从两个月前就在开始收集这些东西,也不过弄到二十多块,一百块钱一块,还是有价无市,到后来根本就看不到压缩饼干的影子了,而眼前却是慢慢一袋子。
一系列的问题在郑飘飘脑海里盘旋,火车的哐当哐当的声音这个时候显得异常的刺耳。
干瘦男子已经耐不住了,想把编织袋全部拉走,郑飘飘猛地制住冷冷喝到:“干什么——”两人顿时愣了一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那种深埋的欲望,都是属于闷骚类型。这时候,从车厢一头传来了尖利的叫嚣声,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一下子将袋子推倒,抓住编织袋底部将里面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哗啦——”
郑飘飘知道今年的干旱即便是现在下雨的话,也来不及播种麦子了,也就是说明年也有半年是没有收成的。对于农村来说,现在即便是生活好些了,经过了大半年的旱灾,地里颗粒无收,存的粮食最多只能多维持半年到一年,也就是说今年过后,明年将有大半年是要饿肚子的…
这还是假设现在就下雨的最好情况…她看看外面依旧明晃晃的太阳,知道以后的日子将更加的难过,而这压缩饼干的保质期最低都是三年,到时候或许就成了一家人救命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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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回家的路
更新时间201264 12:32:05字数:3537
两人蹲在过道中间,各自朝自己面前划拉了一堆压缩饼干,郑飘飘看见扔在旁边的编织袋,便伸手一把抓过来,把自己面前的一股脑的塞进去。两人三两下便把“战利品”瓜分完了,干瘦男子警惕地把皮包抱在怀里,看向郑飘飘,眼里闪烁着其他的光芒,但是经过刚才的短暂接触他也知道就凭自己这点斤两肯定拿不下对方,而且那些暴动的人又呼啦啦的朝这边来了,所以便一手挎着自己灰突突的背包便往车厢的另一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