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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出自己一时间语气加重了些,卢仲夏红着脸,硬着头皮说,“不可……”
“不可什么?”
“不可和……和俞兄一块儿……”
简娣:“但我确实也有点想上厕所。”
之前在张孟野家里喝了一碗粥,俞珉不提倒罢,他一提,简娣也觉得一阵尿意袭来。
翰林院的厕所又不是大公厕,是个独立的茅房,她就算和俞珉一块儿,也不可能和现代一样,大家并肩一起放水。
简娣转念一想,想到卢仲夏可能是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不禁特地安慰了他两句。
“没事儿,我不在意的,更何况独立的茅厕,我俩又不挤一块儿去。比起他,你更应该多想想你吧。”
好歹她上厕所的时候,手捧着的是卢仲夏的兄弟,又不是俞珉的。
听到简娣这话,想到这几日来上厕所的窘境,卢仲夏脸上腾地又红了一度,结结巴巴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但不回应算是失礼,憋了半天,这个青年最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简娣想了想,“卢小哥,我觉得你对我的看法不对,大家都是人,不过有个性别差,男人和女人都一样,都会打嗝放屁,撒[哔—],拉[哔—],大家没啥不同的。”
说着说着,简娣又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俞珉gay gay的,我只见到过姑娘们手拉手上厕所,他要和你手拉手上厕所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自个在简娣眼里已经打上了“gay里gay气”的标签,觉得卢仲夏gay里gay气的俞珉不禁陷入了沉思。
看卢兄坦坦荡荡,也未曾扭捏,恐怕不是个姑娘,是个带把的,也不像那群人模狗样的官吏们养的小唱那样,比女人都要羞涩小意,很可能是个直的。
这么一想,一时半会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确实也真是早上水喝多了,想上厕所。眼下俞珉便干脆将自己这些心思放在脑后,叫上简娣,同讲课的学士知会了一声,携手一块儿去了厕所。
学士也没多说他俩,只吐槽了一句,为啥你俩啥时候有尿意想上厕所都能撞到一块儿。
但其他的庶吉士们却不这么想。
前几天,玩师生恋的那个国子监博士,就是因为和宠爱的小吏并出凤台门,被弹劾丢了官帽,一时间沦为士林笑柄,坊间儿童编唱的对象。
毕竟有此事在前,此刻,眼见卢仲夏和俞珉一块儿,兴高采烈地并出庶常馆去如厕。
在座的曾经扒过卢仲夏私生活的进士们,不由得纷纷陷入了沉思。
靠,他们是不是真说中了什么?
☆、第40章 君子流氓
好在简娣和卢仲夏不知道俞珉心中在脑补些什么, 也不知道那些坑爹同僚在想些什么。
坦然自若地和俞珉一块儿上完厕所回来,短暂的清醒后,简娣又回到了困如狗的状态。
好不容易将这一天熬过,从翰林院出来后,简娣一刻也没耽搁, 迈开步子, 直往卢府的方向走,她走得快,和卢仲夏同住一个方向的俞珉, 追在她身后,翘着唇角笑道, “你倒是等等我。”
简娣脚步一顿,翻了个白眼, “我困。”
俞珉加快了两步,走到她身侧,揣着袖子,眼皮一翻,“等两步罢了, 卢兄熬了一天, 也不缺这半会儿。”
简娣不等俞珉倒好,一等, 就碰巧遇上了谢朗也从翰林院出来。
谢朗不愧为谢阁老的幼子, 工作了一天, 依旧仪容齐整, 精神奕奕。
远远地看到他们,谢朗冲着他们颌首示意,手执一本书册,也走上前来。
“卢兄,俞兄,好巧。”
“巧。”
“同行?”谢朗莞尔。
简娣:“请。”
三人没什么可谈的,路上自然谈到了教习今日讲授的课业。
大庆朝庶吉士课业的常常以诗文为主,经邦强国的策论少有涉及,当今皇上即位后这种情况才略有改变。
但皇上显然也没把重点放在这上面,只提点了两句,继续焦头烂额地忙着其他迫在眉睫的国事,一直到前几日江储江杠精逮着宋仁德的机会,跑到皇上面前告了一状,痛心疾首地陈述,国家未来在于青少年啊,要抓紧教育啊皇上,教育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陛下您看宋仁德他们几个如此,便足以窥见庶吉士平常是怎么一副学习态度,又怎么称得上是养相才。
皇上才一拍脑瓜子,终于决定整顿庶吉士们的学习风气。
因而,今日教习没讲诗文,倒将前几天他们做的辽东的时议拎出来讲了一通。
路上,俞珉悠悠道,“据说此仗打不起来,谢兄既为今科状元郎,对此不知有何高见?”
简娣本以为绿茶如谢朗,定会宛如学霸一般,笑而不语,丝毫不透露半分,再掰扯两句无关紧要地话打个太极。
却没想到,谢朗翩翩走在他们身侧,竟没推拒俞珉的问,而是反问了一句。
“俞兄和卢兄可曾记得宋仁德他们几人不愿做王府长史的事?”
俞珉:“你是说豫王府?”
宋仁德他们几人不愿做的便是豫王府的长史。
“你也该知晓,在太子未出世前,皇上一直无子,但东宫不可一日不立。”
简娣内心一个激灵:闭嘴,你不要说了。
东宫这两字一出,简娣顿时歇了听谢朗说话的心思。
关乎到大统之争,熟悉各路影视书籍的简娣,敏锐地觉得这事少听为妙。
但卢仲夏却对此十分在意,微敛眉头,凝神听谢朗说话。
“当年,皇上曾想过继王世子为太子,圣上尤其偏爱豫王世子,只是豫王世子身体羸弱,性格怯弱,难当大任,与豫王世子交好的英王世子便在此中脱颖而出,因此也长居京中,在当年看来,英王世子便是铁板钉钉下一任的储君。”
谢朗谢朗侃侃而谈,“但在两年后,皇后诞下一子,英王世子一时便陷入尴尬境地。”
“而吴老将军。”谢朗微笑道,“正是当年的老英王一手提拔。”
说到此处,他却未再继续说下去。
简娣:“前不久诸位同僚请教谢兄,不见谢兄答话,怎么现下,却又见谢兄开口了?”
谢朗轻轻摇头,“事关朝政,自然不能在人前明说。”
简娣想了一想,假如她猜得对的话,这事确实不能在人前明说。
为求准确,简娣在心中问了问卢仲夏,对于朝中局势,卢仲夏了解得比她深刻。
“卢小哥,你说,这仗为什么打不起来?”
“倘若依谢兄所言,这仗确实打不起来。”卢仲夏苦笑,“太子性格顽劣,朝中英王一党一直心怀不满,皇上为保太子稳妥,势必要铲除英王当初的势力,而英王却想要保全势力。吴老将军既是当年老英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便是老英王为英王安排的人,只要边患一日不除,吴老将军便能在朝中屹立一日,在朝中屹立一日,便能保英王一日,为了自保,英王一党也不会对鞑靼赶尽杀绝。这仗自然也打不起来。”
简娣心沉了一沉。
果然和她想得相差无几,不过这事叫卢仲夏赤果果地摊在她面前,还是让她心里郁闷得慌。
朝中党争,最后牺牲的却是边关无数将士和百姓。
这事在背地里多了去了,但放在明面上讲为大逆不道,无怪乎谢朗起初不愿开口,如今开了口,也只说半截。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如何解决?”卢仲夏苦笑,“总不能叫吴老将军解甲还田,边疆离不开将军。倘若当真穷追远击,代价太大,纵使皇上心有不满,也不得不息兵。”
简娣沉默了一会儿,“卢小哥,你难过吗?”
他为人纯善,碰到这种事,想来心中肯定难受。
卢仲夏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我虽也有不教胡马度阴山之志,但如今,举国上下已经不起大兴兵戈,作为书生,在下无法上阵杀敌,只求能在这京中,为边关将士与百姓尽力转圜周旋。”
简娣虽然看不见卢仲夏此刻的模样。
但能想象出来青年士子此刻失落的神色,眼睫低垂,宛如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兔子。
简娣不太擅长安慰人,听了卢仲夏的话,她也没法捋一把兔子毛作为安慰,憋了半天,最终只安慰了一句,“我信你。”
而俞珉却揣着袖口,语调懒散,“原来如此,天家之事非我等能置喙,只望日后能求个一官半职,在其位谋其政,别牵连无辜百姓。”
这些话题毕竟太过沉重,才冒了个头,谢朗与俞珉便默契地没有再提,毕竟少年,对未来尚有无限憧憬,不若老臣悲戚,尤其谢朗,心中早有勃勃野心,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有朝一日要将边关的鞑靼尽数赶回辽东老家,不敢再来犯。
三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倒是俞珉,趁着眼下教习与都察院的杠精不在,像个大爷一般老神在在地兜着手,瞟着街上往来的姑娘。
大庆朝的女子相较前朝活得更为随心自在,一切都得感谢当今皇上□□母那辈,多亏垂帘听政的冯太后与鲁平长公主,力排众议,不懈努力,才为大庆朝的姑娘们撑起了一片天,使得到了如今的姑娘们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只不过,这些自由来得太过艰难,又太缥缈轻薄,但凡大庆朝的皇帝中有一个看不惯,一切估计又要打回原形。
不管日后如何,眼下看着衣着缃裙行走在街上,裙裾飞扬,还是颇为赏心悦目。
瞧着瞧着,俞珉眉梢微扬,面上好似掠过一抹诧异之色。
“何事?”谢朗惯会察言观色的,偏头笑问。
俞珉无谓地笑道,“竟看到一个没放脚的姑娘,心中惊讶。”
谢朗笑道,“这又有何奇怪的,京中不少女子都不愿放脚。”
简娣循着俞珉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行如弱柳,摇摇摆摆的姑娘,但一双脚却藏在裙摆下,只能依稀瞧见点翘头的鞋尖,至于整双脚的模样,却不得窥见。
鲁平长公主,颇有唐朝女郎的风范,偏爱骑马打球,尤其厌恶姑娘们裹脚,自个便是一双天足,因而也引领过一阵放足的风潮,天足的姑娘多了,不少闲着没事的文人甚至酸兮兮地批判了一番如今的风气,怀念昔日女子裹脚时的娇态,到皇上这一辈,裹脚灵魂不死,也有姑娘渐渐地自发缠起了脚。
简娣曾经只在老照片里见过小脚的模样,从没觉得好看,只觉着畸形,眼下,听到俞珉和谢朗泰然自若地议论,再想到刚刚那走路都走不稳的姑娘,一时不禁蹙起了眉头。
“我倒从未觉着小脚如何好看。”俞珉皱着眉,“好好的人生着巴掌一般大的脚,感觉可不瘆得慌。”
“你崇信道。”谢朗笑道,“或许本就爱自然质朴之事,但不少人却独爱这一双秀脚。”
俞珉也笑,“比起这刻意裹出来的金莲,发自天然本真的倒更吸引我,诗云清水出芙蓉,虽言文辞,想来也贴合女子情态状貌。”
风度翩翩,芝兰玉树的谢朗,面上竟也没露出轻蔑之意,反倒笑着附和了两句。
毕竟二十多岁的年纪,血气方刚,就算再如何贵如天人,也无法免俗,简娣听着他俩在自个面前越说越不靠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以前坐她身后的几个男同学。
瞧见俞珉和谢朗泰然自若的模样,卢仲夏面色已然通红。
文化人开车,开得隐晦含蓄,风流而不下流。
不过在简娣听来,却有点不够看了,毕竟是在无数黄段子中浸淫过的,听到黄段子每每秒懂。
俞珉和谢朗一两句玩笑似的话,在简娣心中无法造成任何一丝波动。
俞珉笑着笑着,目光倏忽落在简娣的脸上。
简娣无辜地回望。
“卢兄不愧为君子。”想到今日的怀疑,俞珉眼一转,笑着伸着胳膊轻轻捣了捣简娣的腰。
谢朗见状,也笑了一笑,“卢兄为君子,你又何必作弄他?”
俞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搂过简娣,“虽是君子,但却不像个男人。”
“你瞧瞧,哪有哪个男人在别人说他不像男人的时候,还无动于衷的。”
简娣:“难不成我还要打你一顿不成?”
俞珉啧啧称奇:“你当真喜欢姑娘吗?”
为了卢小哥的名声着想,简娣严肃了神色:“当然喜欢。”
俞珉转了转眼珠,笑道,“那请卢小君子说道说道究竟喜欢姑娘何处。”
“当然是又大又软的奶……啊不。”
简娣忙刹住话头,把自己还没说出口的咕咚咽回了肚子里。
倘若真的说出口,卢小哥在俞珉和谢朗眼里,估计不是君子,得成流氓。
“自然是……”简娣顿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问卢仲夏,“卢小哥,你喜欢姑娘哪里?”
☆、第41章 互换身体
“我?”
听着俞珉和谢朗的话本就尴尬至极的卢仲夏, 眼见话题猝不及防落到他头上,顿时结结巴巴道:“我……我并无……”
见卢仲夏又害羞了,简娣无奈道,“那我就乱说了啊。”
卢仲夏好似松了一口气,“姑娘请便。”
简娣也不可能真的说她喜欢姑娘香香软软的胸|脯, 脑海中忽然闪过卢仲夏身边伺候的小蛮腰的身影, 简娣故作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在下……在下觉得女子纤腰甚为动人。”
并非如此。
虽说简娣自己去编了一个来应付谢朗与俞珉,但卢仲夏心中轻轻念道。
他喜欢——
青年面红耳赤地抿紧了唇。
他喜欢姑娘的声音。
其实他对异性本没有什么多喜欢的部位, 也没什么念想。但眼下, 他却有了喜欢的地方。
他喜欢姑娘的声音。
他不知晓简姑娘的容貌, 只能在脑中听见她的嗓音。
简姑娘的声音很清,不软也不柔, 只是清,像山涧的溪水, 像清甜的梨。
有些梨微微凹陷, 很像女人的腰身。
但这念头一起, 卢仲夏呼吸一窒,心口莫名涌出一股羞愧感,自觉冒犯, 便让自己不再想。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另一厢, 听到简娣的回答, 见她故作害羞的神情, 俞珉一乐, 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做君子不如做个普通人来的自在,男女之情,发乎天性。”
“楚人好细腰。”谢朗甚至打趣道,“没想到卢兄竟同楚人喜爱杨柳蛮腰。”
“完了,”简娣面上表现得像个爱害羞的傻白甜小处男,转头心里对卢仲夏不大确定地说,“卢小哥,你这名誉是不是被我给毁了。”
“简姑娘放心,谢兄与俞兄想来不会在意。”卢仲夏安慰道。
他确实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中,他不少同窗和同僚都曾讨论过女人,简娣说的话在谢朗他们看来算不得什么。
卢仲夏话虽如此,简娣还是觉得对不起他,顶着他这幅儒雅的君子壳子说出爱人家姑娘腰这种话,早知道就不被俞珉带偏了。简娣扼腕叹息。
所以,后面任凭俞珉如何引诱她,简娣都不为所动,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愣是不再接他的话茬。
在街角同俞珉和谢朗两人分别,简娣到家的时候,卢母吕氏正在喂鱼。
瞧见自家儿子入门,吕氏抬头一看,顿时将手中的鱼食往砂盆中一丢。
简娣:“诶诶诶!娘!鱼!”
拍把鱼撑死,简娣忙上前,拿着小勺捞鱼食。
吕氏看着简娣捞鱼食,叹气,“一晚上没见你,你终于回来了,娘这不是担心你吗?”
简娣一边捞鱼食,一边侧侧身子,让吕氏看看,“娘,比起担心儿子,您还是先担心担心您先养的鱼。”
吕氏没好气地白了简娣一眼,“昨儿夜禁了也不回家。”
简娣专心致志地捞着鱼食,“我这不是在张首辅家里待了一宿吗?您还能不放心儿子?”
“要不是张首辅差人来知会你爹和我,我哪里晓得你在哪儿?”
吕氏目光一转,“你先别捞鱼食了,我倒是真的担心你。”
简娣不明所以地搁下手中的活儿。
吕氏皱着眉头,眼神诡异地将简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警惕地问,“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简娣伸手看了一眼袖子,老实答道,“昨儿张首辅留我们吃饭,有个丫鬟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菜洒到了儿子衣服,首辅拿了件自己没穿过的直裰给了儿子换。”
吕氏听了这个回答,非但没松开眉头,眉毛倒是皱得更深了,“张首辅可没做什么吧?”
简娣呆了一秒,对上吕氏担忧的眼神,愣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卢小哥,你娘这是天天在想啥?”
“我娘?”
简娣看卢仲夏好像没懂,当下,也没马上给他解惑,而是选择先向卢仲夏这个脑洞大的亲娘洗刷一下他儿子的清誉。
“娘,你放心,张首辅是君子。”
这边,吕氏终于松了口气,但每隔一会儿,又开了口,“我怕啊,张首辅无缘无故如此偏爱你,昨天你又留宿在了人府上,首辅他这都三十多的年岁了,也没个妻妾,这不是叫人多想吗?”
“前些日子,兵部那个吴侍郎,还有那个国子监的博士和国子监的学生,不都因为风流获罪外贬了?”
卢仲夏好像这才明白自家娘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想到自家亲娘竟然会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卢仲夏面色一僵,顿时呆住了。
吕氏这边还在皱眉絮叨,“你说,这世人好好地怎么都偏爱男风,以至于连子嗣都成了问题。”
简娣无奈,“娘。”
吕氏:“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看你,到现在也没有成亲的意思,娘就怕你有龙阳之癖。”
吕氏的担心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大庆朝男风盛行以至于在旁人看来稀松平常,从闽南江浙到京师,士大夫更是广蓄优童,门子小唱泛滥成灾。
其实倒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基佬,主要还是跟风得多。
至于吕氏口中那个国子监博士,前不久就因为太高调,和宠爱的小吏并出凤台门,被弹劾丢了官帽。
“简……简姑娘……”卢仲夏突然出声。
“嗯?”
“我……”卢仲夏小声道,“我并无龙阳之癖……”
“不……”简娣扶额,“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这个。”
“娘,你放心。”简娣看向吕氏,郑重其事地说,“您儿子不好男风。至于张首辅没成亲这事儿,您看,江御史他们不也没成亲吗?”
见吕氏嘴唇微动,又要说些什么,简娣忙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爹怎么还没回来?”
“刑部这两天有事,”吕氏道,“不对,你别打岔。”
“你说你没龙阳之癖,那你回头和人苏姑娘?”
“绕了一圈,其实这句话才是娘你的重点吧?”简娣死鱼眼。
吕氏这招玩得高妙啊。
吕氏没好气地道:“娘问你正事呢。”
简娣:“卢小哥你怎么看?”
卢仲夏也对自家亲娘倍感无奈,“劳烦简姑娘同我娘说,我困了,先歇下。”
简娣后退了两步,朝着吕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娘,恕儿子不孝,我在庶常馆呆了一天,实在困得厉害,倘若没别的事,便先下去小憩一会儿,旁的事,不如等爹从官署回来再说罢。”
吕氏还在后面一声接一声地抱怨,“你当我不知道,你和你爹一条心。”
但简娣和卢仲夏都明智地当作没有听见,动作迅速地往房里一钻,再把门一阖。
卢仲夏的屋子陈设古朴清雅,屏风后摆着张榉木雕花的架子床,床上被褥看上去格外柔软。
简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黏在石青色的薄被上。
“简姑娘倘若想睡,如今可以睡了。”一进屋,见简娣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床上,卢仲夏忍俊不禁道。
简娣也实在困得厉害,刚刚一直在强打着精神应付俞珉和吕氏,听了卢仲夏的话,她毫不客气地点点头,甩了鞋子,爬上了屋里的架子床。
“那我就眯一会儿。”
这一觉,简娣睡得很沉,也没做梦。
虽说只眯一会儿,但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可能是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胃里一阵翻涌,眼皮像黏住了一样,简娣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觉得好像被什么人拽住了脚踝直往下扯。
鬼压床了?
她意识清得很,但身体却像丧失了所有知觉,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
简娣也不是没碰到过鬼压床,碰上鬼压床,脑子清楚得很,但身体就像瘫痪了一样没法动。
这种时候只要等一会儿就没事。
简娣等了一会儿,然而平常肌肉早该慢慢恢复知觉,但眼下情况竟然还是没有任何改善,眼前仍旧漆黑一片,她的思想清醒,身体却还是无法由自己掌握。
这下,她有点慌了。
直到耳畔蓦地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才略微平息了简娣心中的慌乱。
“简姑娘?”
“卢小哥?”简娣稍稍松了一口气。
卢仲夏的语气听上去好不到哪里去。
“简……简姑娘……我……”
“你?”看不见卢仲夏的神色,敏锐地察觉出卢仲夏语气的变化,简娣一怔,心头随即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追问道,“你怎么了?”
“我……”卢仲夏言语隐含羞愧,好似难以启齿道,“我现下好像在姑娘……身……身子里。”
简娣:!!
好像是在印证卢仲夏的说法,就在他刚说完话的那一刻,简娣眼前无尽的黑暗渐渐散去,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光点,光点慢慢扩大,一直到简娣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卢小哥的屋,而是她在姚府上的住处。
青纱帐已被放下,掩去帐外的天光,坐在帐中的少女,呆呆地瞧着自己的手掌,面容无措。
简娣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卢小哥?”
少女蓦地抬起眼,杏眼中掠过一丝雀跃,神态犹如见到家长接她回家的小姑娘一般,“简姑娘?!”
瞧着自己脸上露出幼鸟似的无措的眼神,简娣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强作镇定地说,“行,我明白了,我们这是反过来了。”
没想到,她昨天才在张首辅府上说过一次假如卢仲夏俯身到她身体里这种话,这flag就早早地给她立起来了。
“现……现在该如何是好?”
对于附身到简娣身体里这个事实,卢仲夏万分羞窘。
少女低垂着头,脖颈和耳垂都染上了绯红,他本是伸着手看着简娣的手掌,却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猛地移开了眼神,一时间哪儿也不敢看,手也不敢垂在腰侧,放哪儿都觉得不自在,最后,慌乱地低着眼,开始钻研起被褥上的缠枝花纹来。
☆、第42章 穿衣洗漱
简娣叹了口气。
卢小哥俯身到她身体里这事她不在意, 她担心的是让卢小哥回头见到姚鉴, 见识到自己眼下这些破事,有些事, 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就像会跟基友吐槽相亲碰到的奇葩, 但要真让朋友看着她相亲时候那尴尬的过程,她还不如去哐哐捶墙。
不过,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决卢小哥这快要溢出来的羞愧和慌乱。
“卢小哥,你别害羞。”看着卢仲夏这幅鸵鸟样,简娣干咳了一声。
卢仲夏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并非没有和姑娘们接触过, 但……但从没有哪个姑娘能像简姑娘一样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他明明没有做任何事,但身体产生的变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处细小的变化, 对他而言无疑都是一种酷刑。
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躺在床上的原因,如今卢仲夏坐直了身子,睡乱的发丝垂落在鼻尖,搔弄得人痒痒的,卢仲夏很想将这一缕发丝别回耳后,但指尖触及到姑娘的面颊上的肌肤,抬起手肘时无意间碰上的胸前丰软, 都能让他大脑空白一片,这二十年来学过的什么静心修身, 一时间都统统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