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只小狗崽,就算被打飞出去,也能立马擦干净鼻子下面儿的血,一甩马尾,一个鲤鱼打挺又冲上来。
虽说如此,妙法的嗓音却没因此而软化半分,微蹙着眉,立刻赞出一掌!
她肯定能打破的!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收了剑,乔晚发足冲上!
佛者一早就察觉出了乔晚的意图,抬手抵挡。
刚跑完操,坐在地上围观的不平弟子们,惊疑不定地问:“山长这次能行吗?”
快一点,再快一点。
将灵力灌注脚下,妙微步法与无相诀合二为一。
妙法面色沉稳,不疾不徐地抬手结印,指尖爆发一团耀眼的佛光。
巨大的金色莲花佛印立刻从指尖升腾而起!
错身之间,乔晚已经跃上半空,调动全身的灵力往脚底板上涌,一脚蹬上那朵金色莲花,像支箭一样呼啸着冲了过来,冲到金刚罩前,速度不减,出拳。
这一拳,和之前都有点儿不一样。
妙法皱眉,略感愕然。
拳面燃烧着熊熊的,耀眼的,蓝色电光。
一拳砸在了金刚罩上,“咔啦”一声细微的轻响,从紧握的拳,到微微凸起的指节,再到胳膊,蓝色电光激荡,穿过金刚罩的佛光,金色的佛光和电光交织,沿着手臂一寸寸爆开,破裂。
乔晚一个侧身躲过了妙法抬手一击。
抬脚,一脚蹬在妙法的小腹上,顺势翻身跨坐了上去。
察觉出来点儿不对劲,妙法立刻上手去捉,手卡上了乔晚脖子。
剑一·速杀!
剑光飞旋,剑刃停留在男人脖颈前。
剑光来不及往回收,往前多移了半寸,在佛者白皙的脖颈前割开了一条红艳艳的血线。
乔晚跨坐在妙法尊者腰间,握紧了手上的剑,看着这被骑在身下的端庄威严的佛者。
藏蓝色的发丝铺散在地,一滴血珠顺着喉结缓缓流下。
乔晚发梢扬起,不顾脖子还被人卡着,眼睛晶亮地咧嘴一笑,“前辈,你看这一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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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阔胸襟
乔晚身体经过锻化, 结实耐造,一般修士承受不了的压力她都能承受得了。
于是, 咬着笔尖冥思苦想了良久,前几天晚上, 乔晚终于研发出了新招式。
简称, 丢你雷某·改。
和之前用手搓电球不大一样,这一次直接将灵力通过经络运输,藉由拳头出招,补过脉,炼过皮,炼过骨, 再加上有天雷锻体和力珠加成,乔晚的身体能承受得了这瞬间贯穿全身的电流,还能转化为迅猛的爆发力。
身如迅雷, 动如雷霆。
整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气势汹汹地砸了过去!
跨坐在妙法身上, 乔晚精神奕奕。
成了!
成功的喜悦激荡着内心, 过了一秒之后,才隐隐察觉出来有点儿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不远处绿腰和孟温良等一干不平的弟子,脸色都“刷”地一声变了,惊恐地看着乔晚跨坐在妙法身上。
骑着前辈什么的,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且没礼貌了!
感受到身下的不对劲,是隔着袈裟都能感觉出来的紧实腹肌,乔晚如梦初醒, 一个激灵,火烧屁股一般地连滚带爬滚了下来,中间一个踉跄,一头磕上了妙法胸口。
埋胸。
那一瞬间,乔晚心神微妙地一阵恍惚,眼前仿佛倒映出了连绵起伏的山峦,眼神都呆滞了:果......果然是十分广阔的胸襟。
过了半秒,意识骤然回笼,乔晚心口一紧,顺着脊椎骨一路到头皮,一串儿仿佛都麻了:“前前前辈?你没事吧?”
但对上妙法的视线后,乔晚愣了一下。
和想象中尊者黑脸的情况不一样,妙法微微一怔,像是有点儿失神,绀青色的眼里倒映着的,只剩下了这抹漂亮卓绝的剑光。
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妙法抬眼,看了眼乔晚,神情突然变得有点儿复杂,过了一会儿,才缓和了面色,收敛了神情,淡淡地回复了一声:“我没事。”
乔晚一爬下来笔直站好,妙法也随之站起身,脖子上那滴血珠顺着脖颈,一直滑进了袈裟里。
“既然你已经打破我身上的护体金刚罩,这一场算你过关。”妙法尊者道,再一看乔晚有些发愣,立即没好气地皱眉轻喝:“发什么呆?与人切磋喂招,本就互有胜负,你难道还怕我因此责怪你不成?”
日光下,眉眼像是小楷勾勒而出,锋锐俊丽。
乔晚猛然回神,红着脸摆摆手:“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有点儿怪羞耻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时候顶着的是小号马甲,乔晚很快就把这些念头抛到了脑后。
前辈太过正直,自己不能多想。
乔晚捡起剑,上前道谢:“多谢前辈指点。”
过了一会儿,一直都没听见有妙法的动静。
佛者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和她手里的剑。
这一剑,的确是一把好剑,出剑时,快而坚定,漂亮清冽,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找的一把剑,必要时,也会成为他唯一的退路。
想到这儿,妙法默默阖上眼,掩去了眼里那点儿幽深复杂的心思。
乔晚惊讶:“前辈。”
妙法道:“我没事。”
等再一睁开眼,眼神光一如既往的冷厉明亮,就是看着乔晚的眼神,让乔晚有点儿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跳得飞快。
“这一场你已经过关,接下来还有第二场等着你,望你往后这几天里勤勉修炼,莫要懈怠。”
妙法口中的第二场,是在他手下撑过十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骑在了身下,太过羞耻的缘故,这一次妙法出手那叫一个凶狠霸道,招招打得乔晚泪流满面。
晚上回屋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对着镜子疗伤。
镜子里的少年眼神坚定,就是脸有点儿凄惨,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头发毛毛躁躁地披散在肩膀上。
乔晚皱眉抿唇,把袖子里的菩提子往怀里一塞,握紧了拳!
第二场,也一定要赢!
等到第二天,跑操口号变成了:“不平书院,法力无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眼看一帮不平弟子们个个打了鸡血一般,振臂高呼。
李判:......
时间在特训中走得飞快。
拼死训练了四五天,到了第八天,乔晚终于能在妙法手下撑过了十招。
于此同时,三教论法会第二场也要开场了。
当天一大早,李判、乔晚领着一干不平弟子,准备出发。
这一回,到场的基本上已经都是熟面孔。
不过乔晚和李判一干人刚登上花座峰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放眼看去,不平的弟子都身穿一袭说好听点儿是朴素,说难听点儿是穷酸的青布衫,脚下蹬着粗布履,一路乘坐11路,上了花座峰。
像是没看见峰顶那或好奇或轻蔑或不在乎的目光,李判脸色不变,沉稳地指挥着这一干少年少女们,在观礼台上坐下。
刚一坐下,一众不平弟子立刻感觉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敌意。
循着这视线看去,只看到了一排善道弟子端坐在观礼台上,白衫迎风而动,看上去个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不平弟子横眉怒视,还没发作立刻就被李判给摁了下去。
“师......师叔?”被摁下去的小弟子,一脸懵逼。
李判不动声色:“勿要多生事端。”说完,看向了乔晚。
距离第二场论法会还有两刻钟开始。
李判道:“去吧。”
乔晚按了按腰侧的剑,点了点头。
“山长。”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平弟子探出头,神情如同对接头暗号一般郑重:“不平书院,非同一般,拳打善道,脚踢昆山!”
不就是善道书院吗?!干他丫的!
看着乔晚远去的背影,听到这最后一句,李判心里一沉。
真想脚踢昆山,谈何容易。
乔晚现在缺一把本命灵剑,而修补闻斯行诸,还缺不少材料,这里面,其中有一样赤火金胎。
赤火金胎太稀有,跑遍整个修真界都没见多少。
乔晚特训的那十天时间里,他趁着论法会上,各教派群英云集的机会,四处寻访留意,终于打探到了点儿和赤火金胎有关的消息。
据说,有一批赤火金胎现在在昆山玉清真人手上,正准备为自己门下的小徒弟锻造一把新剑。
乔晚要想锻造出自己的本命灵剑,到时候,就不得不往昆山跑一趟,就是不知道,等这场三教论法会结束,她愿意不愿意再回昆山了。
……
第二场论法会和第一场不太一样,这一场不设在花座峰。
乔晚往高台上看了一眼,也没看见妙法尊者的身影。
有了在识海梦境的经验,乔晚大概能猜出可能还是因为心魔的缘故,难怪从当初认识起一直到现在,尊者就一直处于闭关,闭关再闭关的状态。
按下心头浮起的一阵古怪感,乔晚定了定心神,看向负责这场论法会的光明殿弟子。
将各教派弟子召集到场之后,有大光明殿弟子挨个分发了玉牌。
分发玉牌的大光明殿弟子笑道:“这第二场的相关信息,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这玉牌上了。”
“大家就按照玉牌上的指示行事。”
“没有队友,不过诸位道友要是想自己组队,那也请便,不过玉牌不会提供任何便利。”
乔晚看了眼手里的玉牌。
没有地图,没有小红点,也没有队友。
这一次光滑的玉面上,浮着一个光秃秃的大字。
“东,舟浮镇。”
旁边儿还画了个一炷香的图案。
这就是往东舟浮镇走的意思?在一炷香的时间里?
抬头一看,所有人捧着玉牌,各个也都是一脸懵逼。
“如果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那这次论法会就开始了。”
光明殿弟子行了一礼,转身一敲身边儿的小钟。
铛——
宣布第二场论法会正式开始。
玉牌上的那一炷香,头顶立刻窜起了一点儿微亮的红光。
乔晚揣着玉牌,扫了一圈儿四周,只见周围所有人,严阵以待,一声令下之后,个个都放出了飞行法器。
哗啦啦都对准了一个方向——东!
看来玉牌上的提示都是一样的,乔晚不再犹豫,赶紧架起一道儿剑光,冲进了拥挤的人流中。
眨眼之间,花座峰上万剑齐发,如同晴空下,无数道耀眼的流星。
这万剑齐发的架势虽然帅,造成的后果却是十分严重的。
半空中,堵车了!
鸠月山地势比较复杂,高山此起彼伏,有的飞行法器比较贵,架上剑光之后,一骑绝尘,能一举冲上万里高空,俯瞰整个鸠月山的山势,还有的飞行法器,走的是比较平民大众化的路线,就比如乔晚目前正驾驶的这款。
在下山之前,乔晚一直用的秋水含光剑,早就被戒律堂给拿了下来,现在,乔晚手上用的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旧剑,没什么独特之处,好在还算趁手,但和这半空中各色的宝剑一比,顿时黯淡无光,相形见绌。
才往前飞了一段路,乔晚后脑勺一凛,立刻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
后面有人!
脚蹬长剑,在半空中来了个急转弯。
一道饱含杀气的剑光,贴身“倏忽”擦了过去。
乔晚迅速抬眼一看,只看见了片绣着金色“善”字的衣袖。
那刚刚踩着剑光飞过去的善道弟子郁子行,高高地飘在半空,扯着嘴角冷笑,乔晚背后看了一眼。
乔晚后心一凉,心头顿时浮现出一抹不详的预感。
无数道剑光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从下面儿俯冲上来的一道儿炫目剑光,顿时把乔晚掀翻在了半空!
糟糕!
极速坠落的失重感猛然袭来。
乔晚伸手一把扣住了还在飞行中的旧剑,剑刃深入掌心,割开了一条薄红,这还没完,刚把自己成功挂在剑上,身侧又传来了点儿呼啸的剑鸣声。
右边儿!
一个少年儒修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被“挂”在了剑上的乔晚,刹车不及,脚下踩着的飞剑风驰电掣一般地冲了过来。
“道道道友!!让让啊啊啊啊!”
乔晚:!!
眼看就要发生空中交通事故,千钧一发之际,乔晚手上用力,剑刃又深入了掌心几寸,硬生生挂在剑上一荡。
呼啦——
少年儒修踩着剑,风一般地刮了过去。
但这么做,造成的后果则是连锁的。
瞬间,半空之中追尾装车,乱成了一团。
“让让!让让啊!!”
“你怎么御剑的?!没长眼睛吗?!”
“这位道友,你捅到在下的腰子了!!!QAQ”
于此同时,又要几道杀意凛然的剑光直射了过来!乔晚挂在剑上,上下左右躲闪间,还是冷不防中了招。
一道剑光入体,扣着剑刃的左手被戳出了个血洞,好在有锻体加持,伤口不算太深。乔晚沉下一口气,用力腾跃,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翻上了剑。
头顶——
察觉头顶的危险,乔晚将身平仰,虽说躲过了这道夺命剑光,半个身子和后脑勺却探出了剑外,下面儿是绵延不绝的鸠月山,稍有不注意,就有掉下去粉身碎骨的危险!
善道书院的见状,面色一喜。
好机会,陆辞仙现在形单影只,妙法尊者不在这儿,既没靠山,也没后台,就趁着这个时候下手!
郁子行微微一笑:“陆道友,一个人御剑的时候,要小心啊。”
几道剑光不约而同,各分方向,朝着乔晚削了过去。
眼看避无可避,没办法乔晚只能调转全身灵力,护住全身各处经络,选择咬牙用身子抗这道道凌厉的剑光,转眼之间,薄薄的青布衫子里,洇出了点儿薄薄的红。
想把她踹下去,没那么容易!
善道弟子齐齐一愣,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不平书院的这么硬气,竟然选择用身体来扛剑,硬生生在半空中,和他们纠缠了这么长时间。
郁子行脸色一变,不能再拖了,现在不逮着机会把这陆辞仙给摁下去,等落了地,就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就算是个体修又怎么样?
他就不行,他们这么多同门一块儿出剑,还摁不下去一个陆辞仙!
剑意如虹。
就在这各色虹光大盛之际。
乔晚感觉头顶飚过了一道儿迅猛的剑光,一只宽大的手伸了过来,乔晚不假思索,当机立断地握住了这只手,紧跟着身子一轻,已经落到了另一柄飞剑上。
另几道剑光,同时逼退了郁子行一行人。
猝不及防被一剑削去了半截头发,郁子行一愣:“谁?!”
眼前一晃,乔晚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刘辛文站在剑上,朝着她露出个微笑:“陆道友。”
乔晚一转头,就看见了之前搭伙过,一块儿推过BOSS,刷过人头,结下了深厚革命情谊的一帮三教弟子们。
少年们脚下踩着的飞剑,结成了个剑阵,稳稳地护卫在前后左右,一边儿御剑,一边儿热情且友好的挥手。
“陆道友!”
“陆道友,好久不见!”
这怎么?
郁行之和附近善道弟子面色各异。
这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人?还全都围到了陆辞仙身边儿?
长空下,剑光呼啦啦飞掠而过。
少年们凑到乔晚身边儿,开朗地招招手,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咧嘴一笑:“陆道友,上回谢了,这一次也一起组个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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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
乔晚有点儿受宠若惊, 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抿着唇, 笑了一下,真情实感地说了声谢谢。
“笑了笑了!陆辞仙笑了!”
几个少年互相推挤了一下, 啧啧称奇。
虽说陆辞仙五官坚硬深邃, 总摆着一张面瘫脸吧,看上去像个小酷哥,但笑起来的时候,别说,还的确有那么几分意思,怪好看的。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 郁行之跟在后面儿憋了半天,但碍于乔晚这身边儿的队友,硬是按下了其他善道弟子, 始终没敢再动。
“莫要轻举妄动。”
青年脸色阴郁, 专注地盯着前面这一帮踩着飞剑, 御空而行的少年看:“长老吩咐了,叫我们见机行事。”
这帮少年围着陆辞仙和刘辛文说说笑笑的,虽然看起来全无防备,但实际上,一个个眼角余光都在留意提防着呢。
郁行之慢条斯理地冷笑:“等到了舟浮镇,难道还不怕这陆辞仙不落单吗?”
“诶。”有个少年好奇地探过头问,“陆道友,你真是不平书院的?”
“我怎么之前从没听说过呢?还是说, 道友你后来才拜进去的?”
乔晚:“我确实是后来才拜入的不平书院。”
“这就对了。”另一个少年击掌,“我看着陆道友你这一身功法,不太像是小门小派能教……”
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旁边儿的同伴,捅了一个胳膊肘。
同伴瞪眼:会不会说话啊。
少年自知嘴秃噜了,赶紧改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下没有说不平书院不好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道友你这一身功法看上去倒有点儿昆山的影子。”
能走到这儿的少年,都不傻,虽然乔晚一直尽量避免在众人面前用上昆山的功法,但还是被看出了点儿门门道道。
少年看着乔晚一双黝黑的眼,心里突然有点儿不安。
他说错话了?
但他之前去过一次昆山,那时候有幸得见了玉清真人的风姿,玉清真人门下只有三个弟子,大徒弟陆辟寒和二徒弟穆笑笑这个时候都在昆山,最小的徒弟乔晚,不知所踪。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陆辟寒总有点儿熟悉之感,虽然招式不大一样,但这出招间细微之处,却和玉清真人周衍有好几分相似之处。
“没想到这也被道友看出来了。”乔晚想了想,面色不改地一通瞎扯,“其实在学剑的时候,我曾经买来过玉清真人的留影球来揣摩。”
所谓玉清真人的留影球,这就相当于修真界的教学录像。虽然秘籍招式不外传,但只要不闭个几百年的死关,还在这修真界活动,总要打个架,或者在别人面前漏两手什么的吧?一打架,就会有修士赶紧拿着留影球录下来,无缘于名师指点的散修们,经常会买几颗,私下里研究。
周衍的留影球,在多宝阁一直卖得红红火火,十分受广大剑修少年少女们的好评。
少年恍然大悟,再一想到自己出生大派,一向不缺长老们的指点,看着乔晚的眼神里,不禁带了几分同情。
飞剑一路行进,总算在一炷香烧完之前,及时赶到了舟浮镇。
一落地,众人纷纷收起飞剑,低头去看玉牌上新的指示。
玉牌上也适时刷新出了新的“任务指引”。
还是只有几个字——渡生花。
“渡生花?”刘辛文皱眉问,“陆道友你听说过吗?”
渡生花?
乔晚偏头想了一下,一无所获。
“渡升花?”突然,一个儒修小声道:“这不是鬼市的东西吗?”
刘辛文和乔晚一干人等,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远离了人群,走到了没人的地方,聚头小声讨论。
耳朵里钻入个陌生的名词,乔晚反问:“鬼市?”
“道友有所不知,鬼市就是专门给死人开的集市,据说是鬼修办的,每隔三十年开一次,”头戴纶巾的少年儒修看了一眼乔晚,解释道:“那些鬼,或者说驭鬼的修士,都会在这个时候,找个地方,开上为期三天的鬼市。”
所谓鬼修,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没能入轮回,滞留在人世间,选择以鬼身入道,重新修炼的。
还有一些天生阴气比较重的活人修士,也会走修鬼术,这类修士基本上是修的是驭鬼这一条道儿,身边儿常养着几只小鬼和恶鬼。
想到刚刚玉牌上的内容,乔晚思索,这就是说,今年的鬼市是在舟浮镇办的?
但这舟浮镇看上去也不像啊,往前看了一眼,舟浮镇不大,傍水而建,看上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小镇,不过既然夜半要开死人会,选个隐蔽点儿的小镇子似乎也能够解释得通。
刘辛文:“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道鬼市要怎么去?有什么门路没?”
少年笑道:“这倒没什么门路。一般而言,鬼都喜欢半夜出门,半夜凉快,没太阳照着。听说半夜去找那些专门做死人生意的,到时候老板会指条明路。”
“不过要去鬼市,就不能一块儿去了。”
另一人追问:“有什么忌讳?”
儒修抢答:“怕你们道修佛修来端场子呗。”
没事儿就喜欢超度死人,躺着也中枪的道修、佛修们:……
成功挤兑了佛道两家,儒修少年露齿一笑:“其实具体的,在下也不太清楚。“
“不过是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说是要进鬼市,三人同行,不如一人独行。”
“毕竟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你左右两边儿,会不会混进点儿其他东西。”
一听这话,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其……其他东西?”有人结结巴巴问。
这鬼市,怎么听上去这么玄乎呢?
古往今来,怕鬼几乎就是人类的本能。听到这儿,众人心里也有点儿发慌。
阴阳分两界,鬼市不像之前大光明殿的幻境,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踏入另一个世界,就要遵循另一个世界的规矩。
不过这鬼市不能不去,渡生花也不能不拿。
最后,还是刘辛文一锤定音:“既然这样,我们就分头行动,等进了鬼市,再另做联络。”
“好歹都是修士,怕鬼像什么话?”
其中一个少年泪流满面:问题是他不怕妖魔,他就怕鬼啊!!
大光明殿这帮和尚们的用心实在忒险恶了!!
不去也得去,离夜半还早,被赶鸭子上架,一行人干脆先找了个客栈,坐下来休整。
鬼修人少,虽说之前帮马怀真跑过不少趟腿,但乔晚还没接触过真正的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