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来的?”林老师问。
陈迦南点头。
“以前你说不喜欢这种怎么拉都拉不来,现在倒是开窍了,我还以为你不再喜欢弹琴了。”林老师看着她说,“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了,跟我去个饭局混个脸熟。”
她是不太愿意扯上这些关系的。
“还是算了吧林老师。”她说。
“难得凑个局,或许对你以后有帮助知道吗。”林老师叹气道,“还是看不起老师,翅膀硬了不给我面子了?”
她不好再婉拒,跟着去了。
那真是北京城数一数二的星级酒店,一顿饭下来够她在香江买一套房。桌子上的人大都中年,多是林老师的校友,一起听音乐会来的。
有人指着她对林老师笑:“好福气。”
大抵看着都是挺温和慈祥的人,陈迦南陪着喝了几口酒,头有些晕。林老师没什么酒量,喝了一点去了趟洗手间。
陈迦南坐在那儿,觉得有人的手摸上来。
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抬头看去,是刚才说林老师好福气的那个老头,好像还是个银行副行长,笑的一脸正经的样子。
眼看整个人都要贴过来,她蹭的站了起来。
行长扑了个空,皱着眉头看她,刚要说话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桌上一席人看过去立刻笑着招呼,蓬荜生辉这些词都出来了。
陈迦南歪着脑袋看去,沈适笑的谦和。
他从进来就没看她一眼,径自和一桌叔伯打招呼。陈迦南冷吸了一口气退后到一处,觉得刚那个副行长又贴了过来。
还玩笑道:“老林有陈小姐这么个学生哪辈子修的。”
话音刚落林老师进来了,看见沈适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过来了。陈迦南顿时有些明白,可能他们之间不过是借机又凑一个饭局谈生意罢了。
那位副行长忽然笑起来,嚷嚷着喝酒。
陈迦南趁着还算清醒找理由想走,况且今晚本就是意外中的意外。她微低头和林老师说了两句,正要走被那副行长拦住了。
“这才刚开局就走?”那话里有些不放人的意思,“着什么急嘛。”
陈迦南客气的笑笑。
“暑期学校有宵禁的。”她很快找到合适的借口道,“我就不打扰各位前辈了。”
沈适自始至终都在喝酒,未曾正视。
林老师此刻已然会意,笑着挥挥手道早点回去。陈迦南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过包就往外走,直到推门出来,后背才耷拉下来。
她应该抓住刚才的机会,可她忽然反感。
陈迦南实际上走的并不快,一个是晕的有些厉害,一个是她在赌,赌他可能会回头,就像当年她义无反顾来北京一样即使那时候和他之间希望渺茫,即使步步惊心。
只是没有想到风暴会来的这么快。
她刚走到走廊拐角,觉得身后有一股风吹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嘴巴已经被捂住,整个人被拦腰抱了起来扔进电梯。
陈迦南惊魂未定,沈适已经压了下来。
她原以为可能会到学校,或者明天,也可能后天他才会想起出这口气,也有些意外他会这样沉不住气,不像他的脾气,明明刚才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的。
他这回来势汹汹,陈迦南毫无缚鸡之力。
沈适将她抵在角落里,手掌覆在后背用力揉捏。陈迦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嘴巴被他的舌头搅得天翻地覆。
她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十点晋江不更新,微博更新一章。
、二十七章(微博部分已添加)
醒来北京下起大雨,房间里开着一盏暖灯。
她穿的还是自己的白色裙子,除了头还有些晕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酒店的白色大床很软,被子也很软,她轻轻侧了侧身,瞥见床脚坐着一个人。
几乎是瞬间清醒,她很快爬了起来。
沈适也是同一时间抬头看过来,他腿上还放着手提电脑,像是在工作的样子,昏黄的光线里他的脸色看不太清晰。
只是这气氛温暖的不像话,她差点鼻酸。
明明在萍阳的时候惹他生气对她冷脸,也以为怎么着会过些日子才会想起她来,可是现在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的却不漠然。
“醒了。”他声音很低。
陈迦南想起昏睡之前的强吻,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看着沈适,在努力拼凑之前的细节。
他有时候是个君子,不趁人之危。
“今晚那杯酒度数多少你不知道吗。”他的语气像是责备,“我以前教过你识酒也忘光了?”
陈迦南坐在床上目光涣散,沈适皱了皱眉。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电脑搁向一边,站起来朝她走了过去,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垂眸看着她笑了笑。
“还是在想怎么对付我。”他忽然道。
陈迦南的眼皮跳了一下,乖乖的垂着眼由他逗弄。沈适从她额上收回手,略微咳嗽了下,顺势倚在墙上看她。
“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沈适点到即止,又道,“姑父这些年不谙世事,早不清楚外头什么样了,以后那种饭局别跟着去。”
他并没有意料中的发脾气,温和的让她动容。
“或者说,你喜欢应付那些老东西…”他意味深长的顿了下,“胜过跟我做?”
陈迦南蹭的抬头看他,双目怒瞪。
沈适被她这一瞪弄得好笑,又低低笑出来,胸腔都微微震颤起来。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别开眼半晌又回头。
“好了洗个澡去。”他淡然道,“喝成这样还能睡吗。”
陈迦南听罢又低下头,抬眼去看时间。
“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华氏七摄氏度,暴雨。”沈适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道,“你再看也走不了。”
陈迦南微微侧头,撇了撇嘴角。
房间里的空气太安静,气氛也很和谐。至少她醒来之后看到的是那个不动声色又谦和的男人,好像他们之间的这两年空白忽然不见了一样。
他穿着黑色衬衫,没系领带的样子看着随和。
陈迦南身上的酒味确实不能忍,她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裙摆落在膝盖处,白色的纱随着起身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个弧度,轻轻刮过他垂下的手背。
浴室里有个大浴缸,花洒外围了一圈玻璃墙。
陈迦南一进去便将浴室的门反锁,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惨白的脸蛋,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为他太温和。
或许是听到反锁那啪嗒一声,沈适笑了一下。
他摸了支烟,从桌上拿过火柴,去了阳台抽,沈适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抱着一个女孩上了床却什么都没有做,看着她被酒意弄晕过去的样子忽然不忍心下手。
浴室传出稀里哗啦的水流声,沈适吸了口烟。
分开这两年里倒真的见过她一两次,他不是喜欢回头的人,但还是很容易在有些时候会想起她,他不愿意承认那些温存,不愿意被女人束缚,他觉得自己玩得起不在乎。
再次相遇她一头撞进来,第一眼他就再没想过放她走。
暴雨重重的打着窗户,隔着厚重的窗帘依然听的清那一下一下重而缓的撞击。他慢慢舔了下干涩的唇,偏头看向浴室那边。
陈迦南洗了将近一个小时,门口站了十分钟。
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裹着浴巾的样子,脸颊热的有些泛红,熬着时间到十一分钟的时候,浴室的门被他敲了两下。
喝醉他都不动手,陈迦南也无所谓了。
她将手搁在门把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拧开,视线里沈适两手插兜倚在浴室正对面的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洗完了?”他不咸不淡的问。
陈迦南犹豫着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被他看的不自在,偏过视线要走被他拉住手腕。沈适抬了抬眉只是笑笑说,就嗯一下?
“我今晚要是不来,你这会儿在哪知道吗?”
他似乎开始算账了,又不太正经。
想起他电梯里的粗暴,陈迦南笑了一下道:“那我还得感谢您是吗沈先生,感谢您把我带这儿来。”
沈适笑:“是这么个理儿。”
他一脸无赖样儿,陈迦南似乎拿他没办法。她从他的手中想抽出腕子,可他用力太紧,再抬眼他的目光盛满了欲望。
她有预感过这一刻的到来,愣愣的睁着眼。
浴巾裹着身体露出锁骨,沈适的目光从她脸上慢慢向下移,那双腿又细又直,胸前的沟壑隐隐看得见,只是她现在似乎有些不好上。
“要不我给你讲讲。”他轻道。
沈适说完这话轻轻的笑了声,从裤兜里掏出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向前一步将手覆在她脑后,将她整个人扯向他怀里,对准她的唇亲了下来。
他的唇凉凉的,有微许烟味。
沈适将她抵在墙上,一手扶着她的腰,陈迦南刚洗完澡脱了一层水没有力气反抗,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双手被他反翦禁锢在头顶。
她瞪着他,用牙齿咬着他的唇。
沈适下意识的“嘶”了一声,从她嘴里退出来垂眸看她,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笑的倜傥,说着还气着呢。然后微低下头将脸凑近她问:“怎么才能消气?”
陈迦南看着他,故意动了动被他锢着的手腕。
沈适会意立刻松开手,却又换了个姿势将她整个人压在墙上,他的气息轻缓均匀,似乎真的很诚恳的在等她的回答。
“打我一下?”他说。
陈迦南翻眼不理,沈适觉得有点意思了。
“有个事还得跟你确认一下。”他说。
陈迦南抬眼。
“真喜欢那个周然?”他忽然开口,“还是姓柏的?”
陈迦南沉默很久,吸气慢慢道:“你拿什么身份问我。”
听罢沈适眯了眯眼。
“听说沈先生要订婚了。”陈迦南淡淡道,“还没恭喜你。”
“这么说话很开心?”
陈迦南扭过头:“开心。”
“嘴这么硬。”沈适吊着眼梢看她,“非要这么气我?”
陈迦南紧紧抿着唇,不看他也不说话,沈适拧着眉抬手将她的下巴转过来,强迫她看着他,那双眸子里似乎燃起一些怒意,又慢慢的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嗯?”
陈迦南不说话。
“还是说…”沈适被她的样子气笑了,吊儿郎当的语气道,“真想和我结婚?”
她几乎瞬间愣住了。
空气忽然静默下来,灯光染上了一层暧昧。
沈适没再开口,目光落在她的胸前,低头吻上她的锁骨,很轻松的抬手扯下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陈迦南猛地从刚才的意识中清醒,下意识伸手往胸前挡,被沈适拉开摊开手掌覆上去。
陈迦南全身痉挛了一下。
“这么漂亮藏什么。”他低笑,下巴绕过她的颈,“身体比你诚实,南南。”
沈适又低声笑了,覆在她耳边笑说心里有我的是不是,南南。说着吻上她的脖子,一只手慢慢下移,握住了她的胸脯。右手直接摸到她的腰处,轻轻揉捏着,似乎不过瘾,唇慢慢下移,一歪头含住她的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喘了一下。
陈迦南瞬间仰脖呓语了一声,听在他耳里像催情剂,黑眸已经染上欲望,牙齿啃咬起来。
屋里一片情欲蔓延,夹杂着她的体味。
沈适近乎贪婪的吮吸着她的胸,左手一点一点慢慢的往下探去,在她眼神迷离的时候摊开手掌在她的身下,指尖划过她的大腿内侧,慢慢合上手掌用力盖住她。
他的手大而粗糙,盖住她那里揉起来。
陈迦南已经浑身瘫软在他的胸膛,双手被他拉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一边用力揉着她那里,一边用嘴咬着她的胸,乳头很快挺立起来。
她身体变化太明显,沈适轻笑。
陈迦南有些羞耻的闭上眼睛,她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只是咬着牙皱眉说你快点。沈适将唇落在她颈下,笑的一脸风流,他说想我吗南南。
说完用力将她抱起,放去了床上。
陈迦南离开他的抚摸有一瞬间耻辱的空虚,她双手耷拉在两边,双眼迷蒙着看见他那充满欲望的黑眸。沈适站在床边将黑色衬衫脱了下来,露出精瘦的胸膛,一边看着她一边将皮带抽了出来,西装裤连带内裤一起褪了下去,那黑粗庞大的玩意儿暴露眼前。
她忽的闭上眼,半蜷缩着躺在床上。
沈适勾着笑慢慢俯身压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向自己。陈迦南紧张的不敢睁眼睛,沈适笑着低头去亲她的脖子,他手上功夫越来越好,轻弄慢捻,胸脯都被他捏的变了形。
只感觉他那玩意儿顶着她,陈迦南不敢呼吸。
沈适的两只手都各覆在一只乳房上揉着,嘴慢慢下移,从脖子,慢慢到腹部,陈迦南被他弄得左右的拧动,他的嘴停在大腿处,吻得很重,最后落在她身下那里开始吮吸。
陈迦南不可抑制的吟哦了一声。
他的前戏做的实在太好,缓慢温柔,不粗暴,给了她足够缓冲的时间。陈迦南想起第一次和他做爱,都没有这次来的温柔,何况他本来就很会玩,床上功夫实在太好。
陈迦南仰躺着挺起胸脯,过了会儿他重新覆了上来。
好像已经做好了箭在弦上的姿势,他低头咬着她的脖子,揉捏着胸的动作慢了些,只轻轻的将指腹悬在乳尖上,那玩意儿已经对准她。
他擅长调情,即使这个时候也不忘抚慰她。
陈迦南被他弄得浑身难受,歪着头闭着眼睛,轻轻喘着气,胸脯一起一伏喂进他嘴里。沈适慢慢抬眼,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不敢看我?”他的声音低而危险。
陈迦南的眉头皱的更紧。
沈适低头慢慢将吻落在她的眼睛上,笑着说不看怎么做。陈迦南说什么都没有睁开眼,她不敢看这个时候他的眼神。
他深深吸了口气,对准她挺身而入。
陈迦南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仰头泪眼朦胧。沈适一只手握着她的胸,一只手握在她的肩上,又是一挺,这次深而重,慢慢的他加快了速度,陈迦南喘息的声音听得他更是欲望似火烧,一只手随后握上她的腰,快速的抽动起来。
她在他的身下已经软成一滩水。
沈适的呼吸急促而粗重,每次往上一顶都很深,陈迦南被他做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感觉身上的男人一直在抽动,也不知道撞击了多久,他最后猛地一挺,整根都塞了进去,陈迦南很低很低的长长的“嗯”了一声,模糊中看见他并未抽出来,只是慢慢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
沈适将脸埋在她颈窝,听她低喃着喊他混蛋。
他低声笑起来,一点一点的亲着她的脖子,含住她的胸,两人身下还连在一起,紧而刺激。沈适勾着唇笑,故意顶了她一下。
陈迦南被他弄醒,皱着眉头抵触。
沈适舔着唇,对准她的嘴亲下去,手揉着胸脯,一边亲一边笑说还这么紧。这些下流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很平常,陈迦南的眼角又湿了一层。
她这样坦然接受他,沈适自当她服软和好。
那一晚他做了两次,陈迦南昏昏欲睡。
天微微亮的时候又要了她一次。北京的暴风雨似乎更大了,房间里的那股味道走了又来一直未曾消散。
陈迦南昏昏欲睡,只觉得他在身上揉搓顶弄。
她想让自己睡过去,可他似乎还不放过她,将她整个人翻个个儿从后面插进来,比第一次更用力。半睡半醒间,他的声音低缓蛊惑。
“搬出来跟我住。”沈适咬着她的耳垂道,“梨园怎么样?”
陈迦南后背对着他,眼睛慢慢睁开。
“养起来吗?”她问。
沈适皱眉,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自后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抬手覆上她光洁的腰,指腹轻轻贴在上头一下一下的抚摸。
“就不能好好说话?”他的声音有点严肃。
陈迦南:“不能。”
沈适忽的低笑一声。
“要不我住你那去。”他说。
陈迦南不说话。
沈适目光探向她:“嗯?”
“那我就报警。”她说。
沈适上手揉了她的胸一把。
“这么狠?”他说着笑了下,低头亲上她的后背,“你开心怎么着都行。”
她坦然接受和他上床,沈适自当她服软,话也温和的很。那个清晨对她真的是百依百顺,后来又一次做,他兴致极好,最后顶上去的时候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过两天带你见个人。
陈迦南稀里糊涂,没听见似的。
那天他酣畅淋漓一把过后,拉着她在酒店温存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送了她回学校。她也没怎么给他好看的脸色,只是看起来挺温顺的样子,偶尔顶几句嘴,他给足了面子照单全收。
隔日又是送花和衣服,像回到旧时光。
他看上谁了就喜欢给她买东西,怎么宠着怎么来。陈迦南有时候觉得好笑,沈适还是避免不了俗世那一套讨女人欢心的玩意儿。
、二十八章
陈迦南在宿舍睡了一天,醒来是个傍晚。
没有消息没有电话,她差点以为这两天只是错觉。照常爬起来洗漱,穿着睡衣就出了门。暑假的学校食堂都关着,只有一家便利店还在营业。
她要了泡面,目光瞥到一处愣住。
电视上的一个娱乐频道正在播着某公司的产品发布会,新闻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看见沈适坐在嘉宾席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勾着三分笑,倜傥的漫不经心。
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传说中的未婚妻。
陈迦南看着视频里的男人,想起前夜他还在她身上抽动,转眼就又是一副温和从容的样子。她顿时卸下肩膀的力量,揉着眼睛慢慢往回走。
毛毛打电话过来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说。
夜晚的校园小路安静的都能听见风刮过耳边的声音,陈迦南踢踏着拖鞋,怀里抱着西红柿炖牛腩方便面,走的有些消沉。
“我刚从你家回来。”毛毛打着哈欠说,“外婆赢了我八十块,你一会儿微信红包啊。”
陈迦南:“…”
“干吗不说话。”毛毛道,“想什么呢?”
陈迦南一边走一边扬起拿着面的左手,苦笑着说:“我在想天道酬勤任重道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没病吧你。”毛毛无语,“大半夜的瞎嚷嚷什么。”
陈迦南蹭的一声笑出来。
“毛毛。”她忽然一本正经。
“干吗?”毛毛哆嗦了一下。
“北京都看不见星星。”陈迦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仰望头顶漆黑的夜,路明明就在脚下,可她怎么走一步都这么艰难,“你给我拍张萍阳的天。”
毛毛笑了笑:“等着啊。”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手机滴滴响了一下。微信里进来了一张图片,天空上有点点星辰,让人想起冰岛的极光。
“要不工作回萍阳吧?”毛毛说,“北京没我你可怎么办。”
陈迦南静默下来。
“我觉得外婆也是这意思,白天打麻将还跟我旁敲侧击了一下。”毛毛顿了下说,“阿姨最近身体状况好像也没以前好了南南,你自己好好想想。”
“知道了。”她说,“再拍一张。”
陈迦南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她把图片放大了看,又拿远看,远处有萍阳的低矮红瓦楼和稀疏的万家灯火。
那时候的北京却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品牌发布会结束之后,沈适在媒体的聚光灯涌上来之前先一步离开。周瑾跟着他的脚步,挽着他的胳膊走在旁边。
“一会儿吃墨西哥菜吧。”周瑾提议说,“我知道北京有一家很地道。”
沈适微微蹙眉,有些不太耐烦。
“有机会再说。”他说,“先送你回去。”
“你还有其他事吗?”周瑾迟疑着问。
沈适淡淡抬了抬眼,目光示意她不该问。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周瑾强忍着笑笑,“不要忙太晚。”
两个人坐在后座,沈适一上车就闭起眼,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的样子似乎又昭示着他没睡,只是有些疲乏不愿意睁眼。
送周瑾回去后,老张开车去了H大。
沈适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有余,他忽然笑起自己来,怎么跟十年前读大学时候的毛头小子一样,到这年纪还是得这么追女人花心思。
车子开到一半,老宅来了个电话。
大意是奶奶不太舒服让他赶紧回去,沈适揉了揉眉心,让老张掉头。事实上奶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血糖有些偏低头晕。
意外的是,周瑾也在。
陪着奶奶睡着,已近凌晨。沈适摸了根烟去院里抽,周瑾跟了出来。两个人站在铺满大理石小路的花园里,沈适点了根烟。
“你又不送我过来我只好自己来了。”周瑾这么解释。
沈适淡笑了声。
“没耽搁你什么事吧。”周瑾说。
沈适抬眉。
周瑾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低眉俯首,对什么都很淡漠,只需听到他的名字就足以让她动容。
在他面前,她还哪里有大小姐的样子。
周瑾慢慢的上前走了一小步,轻轻的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沈适抽着烟没有动,周瑾欣喜的弯了弯嘴角,用脸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爸爸再过段日子就回来了,到时候会商量我们的婚事。”周瑾轻言细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以后能少抽点烟吗。”
沈适低眸,拂下周瑾的手。
他回过头看她,呷了一口烟扔到地上踩灭,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知书达理温婉清秀,奶奶挑的人差不了。
“你拿什么身份问我?”沈适低缓道。
说到这个,沈适忽然笑了一下。想起那天夜里他抵着陈迦南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他笑着俯身到周瑾耳侧,声音低沉。
“别老端着。”他说,“现在还不是。”
他说这话还是那样温和淡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说完转身离开了老宅,留下周瑾一个人站在那儿。对于女人,他从来都是这样。
沈适去了江坤的场子喝酒,这小子一脸调侃。
“我就说这个周大小姐不是个善茬儿。”江坤抿了一口酒道,“出手了吧?”
沈适仰头靠着沙发,忽然在想陈迦南跨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她这两年瘦了不少,那晚摸着腰上都没肉。
“来这屁都别想。”江坤说,“弟弟给你叫个女人先爽一下。”
说着打了个电话,出去了。
过了会儿进来了个尤物,披着长发,看着一脸清纯,那对胸都快从内衣里挤出来。女人看了他一眼,站在那儿也没上前。
“沈先生在想什么呢?”
沈适忽然起了玩的心思,目光朝下。
女人挺直背立刻坐了过去,小腿下意识的摩擦着他的西装裤,身体贴着他的胳膊抬手给他解起领带。沈适忽的抬手握住那只手,声音听不出感情。
“会打领带吗?”他问。
女人楞了一下:“当然了沈先生。”
“解不开那种?”他问。
“您开玩笑呢吧。”女人说,“哪有解不开的领带。”
沈适抬抬眉头,摸出手机拨了陈迦南的号码。那边一直未有人接听,他又拨了一遍,过了很久才听到有气无力的一声喂。
“睡了?”他低声。
陈迦南并没有睡着,她装着已经睡了一觉被他吵醒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说话也有一点生气:“现在几点了您知道吗?”
沈适弯唇:“你那领带怎么系?”
陈迦南楞了一下,没想到大半夜打电话他会问这个。她将手机拿开看了一眼确认真是他打来的,才道:“电话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