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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
他手上禁锢得更紧,偏头微蹭她鬓角:“我不准。”
……
易胭渐渐在床上睡去,还是保持原来蜷缩模样,睡在苏岸怀里。
苏岸却一夜未眠。
他们什么都没做。
凌晨三点,苏岸起身。
被子遮挡在易胭锁骨下,苏岸盯着她面庞看了会儿,俯身,在她颈侧锁骨处留下红痕。
而后面无表情下床。
木盒仍完好放置在床头柜,苏岸拿起木盒离开自己卧室。
他推开隔壁卧室的门,没有开灯。
大片落地玻璃,夜色溜进来窥探这方禁地。
落地窗边放置一把单人沙发,苏岸在上面坐下,敞着腿,西裤经过一夜折腾微起几条细褶皱,却仍不显凌乱。
即使是心情兴奋,苏岸也很少有情绪表现,脸色仍旧一如既往。
木盒里所有小东西的主人睡在隔壁。
苏岸终于不像白日那般一丝不苟,窄瘦腰身陷进沙发。
他手肘搭在扶手,整条手臂懒散放松,木盒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
深夜房间里一片寂静,苏岸就这样坐在那里。
许久之后,靠在沙发里微低头颈的苏岸薄唇终于轻启。
他看着手里木盒,嗓音低沉,像一个孤独百世的小孩。
“她回来了。”
无数个孤独自语夜晚的一个。
今晚的苏岸,不过一个得到喜爱之物半夜睡不着觉的平凡人。
他没再回隔壁卧室。
即使昨晚喝了迷药,易胭还是五点多生物钟准时醒来。
睁开眼那瞬她整个人懵怔,完全不知发生什么。
迷情药有副作用,有些药效强的喝下早上醒来会完全不知昨晚发生什么,就像凭空失忆一般,又像只是睡了一觉。
易胭醒来整个人还裹在被里,半晌才回神。
她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
身上软暖的被单从身上滑落。
易胭平时就习惯裸睡,醒来时身上没有衣物的感觉她早已习惯,所以刚才醒来那刻她才什么都没感觉。
直到易胭低头看到自己胸部往上一点的吻痕,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难得一次对意外震惊,猛地想起来昨晚有意识时发生的事。
昨晚她去酒吧包厢找崔依依,后来苏岸过来把她带进洗手间。
强吻她,喂她喝了迷药。
后面的事易胭基本没印象,不过应该只有苏岸会带她回来。
她皱眉回溯,什么都记不起。
睁开眼身上的红痕再次印入眼帘,易胭心脏一滞。
她……
和苏岸……
这震惊来得太过强烈,易胭一时没能缓过来,太阳穴一阵晕疼。
她视线环顾卧室,一片冷淡色调,空气中都透着几丝凉。
易胭不用怀疑,就万分肯定这是苏岸卧室。即使她从未见过苏岸卧室。
经过从昨晚到早上的一切,她讶异,但不至于慌乱。
卧室里只有她一人,易胭看向房门。
隔着扇门,苏岸会不会在门外,他在家吗。
医生无休假,易胭还是早上六点多上班。
即使身体稍有不适,易胭还是咬咬牙掀被下床。
浑身有点乏力,易胭腿发软。
等她从床沿一撑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没衣服。
这念头刚冒出,易胭低眸便看见放在床头边的衣服。
方才易胭起床光顾着震惊,没注意到旁边的衣服。
一套修身裙装。外加风衣。
全是新的,版型眼光都不错。
易胭站在原地,第一次有种不实切感。
但她也没惊讶过久,迅速换上衣服,出了房间。
出卧室,易胭发现苏岸房子的装潢都是冷淡色。
很干净,很安静。
她并没有见到苏岸,苏岸不在家。
易胭因为起床耽误了点时间,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径直离开了苏岸家。
易胭打车去的医院,苏岸小区在高价地段,出门交通繁忙,易胭打车在路上堵了一会儿。
去到医院正好赶上上班时间。
易胭匆匆到更衣室换衣。
进去时遇到同个科室的住院医师,看到易胭身上衣服:“呀,没看你穿过这套衣服,新买的啊,真有钱衣服真多,不过来医院不用穿那么好看啦。”
小娜正好也在,现在职场抑或日常社交,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一丝好便阴阳怪气。
她性格直爽,也不怕得罪人,探头对易胭笑:“哇,易医生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啊,我就喜欢你这种每时每刻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比那些只去见男人才穿得漂漂亮亮的人好多啦。哦不对,你本来就长得漂亮,站那儿都比别人好看百倍。”
旁边那医生当然听得出小娜话里意思,斜了她一眼。
易胭则是一向对这些明争暗斗无感,也从来不掺和:“我先进去换衣服。”
小娜赶紧给她让路:“好。”
换好衣服后易胭和小娜同时从更衣室里出来。
小娜不满嘟囔:“李医生就是每天都看你不顺眼,同样要升主治医生,有实力公平竞争呗,打嘴炮怎么回事,天天阴阳怪气的,她就是想抢你名额。”
易胭笑了声:“不用那么担心我,这些事顺其自然,是她的自然是她的,是我的我也不会让她拿走。”
小娜听她说话正好转头,看易胭的脸:“不过易医生,你今天脸色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好——”
说完她话头一顿,看到了易胭脖颈处一处明显的吻痕。
易胭颈部线条修长好看,白大褂上红痕赫然。
没听到小娜继续说话,易胭转头:“会吗?”
小娜虽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也是个还没谈恋爱的小姑娘,看到这些有点不好意思害羞。
但同时她也不好意思不告诉易胭,这要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便凑近易胭,小声:“易医生,你脖子上那个……”
她还没说完,易胭就意识到是什么事了,但却没一丝慌乱。
只是后知后觉啊了声。
她停下脚步:“忘了,我去遮个瑕。”
小娜:“啊好的,那我先回诊室了。”
“嗯。”易胭点头,穿过走廊去办公室。
不远处从走廊过来的崔童看到易胭时,有一瞬间还觉得缘分真奇妙,每次来医院必碰到易胭。
今早许骋和崔童送陈宙来医院,陈宙昨晚吃夜宵吃坏肚子,凌晨在床上打滚,许骋和崔童起床送他来急诊,来医院后才发现是急性阑尾炎。
此刻许骋和崔童正准备回市局上班,一夜没睡两人都发困。
易胭从他们面前穿过,崔童眼尖,看到易胭脖上吻痕时,瞪大了眼睛。
他这次下意识闭嘴,没有把卧槽喊出来。
许骋没去注意,崔童专业八卦二十年,等易胭离开了崔童立马转头对许骋道。
“操,苏队好猛啊。”
根本没注意到的许骋:“??”
……
今天急诊看病病人不少。
易胭上班时间忙碌,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倒是忙得没时间多想。
一整天下来,易胭能感觉身体疲惫,提不上力气,好在她的工作也不是体力活。
但虽身体疲乏,但也没有难受到不能忍的地步。
她有清醒跟苏岸做过的经历,每次都会被折腾,按理来说这么多年过去,苏岸应该是更加会折腾人。
可今天事后感觉却让易胭几分意外,没有感到太过不适。
而直到下班,她也没收到苏岸任何一个电话,抑或短信。
苏岸是知道她手机号码的。
下班易胭离开诊室,准备打车回家。
刚出急诊,一眼看到外面倚在车门的苏岸。
易胭一怔。
苏岸恰好抬眸,二人对视。
第26章 民政局
年少时与易胭挂钩的特性。
叛逆, 张扬,艳惑,小太妹。
没人觉得她是个好人。
那时候小镇有点旧,沿路白墙黛瓦, 青石板路。
易胭把喝醉的苏岸勾引到宾馆。
那晚阁楼外雨声淅沥, 木窗内身躯交叠,耸动起伏。
两个年轻的生命。
易胭不知道苏岸没醉。
一晚相拥入眠,醒来易胭跟苏岸说。
我们睡了,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那时易胭以为苏岸会如往常一般拒绝,却没想那次苏岸竟点了头,同意在一起。
易胭有一瞬惊讶, 没想苏岸真的答应了。
跟人家女孩睡了就得负责, 易胭想,那时候的苏岸真乖啊。
但几秒就被她抛到脑后,反正在一起了, 管它什么理由。
她心甘情愿, 怨不得谁。
心甘情愿的事,也轮不到别人评头论足。
但与苏岸在一起后,易胭才知似乎与原来没在一起没太大不同。
苏岸对她仍旧不热络,并不会因为她是他女朋友便多给她点特权。
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易胭在旁边说个没完, 他很少有回应。
没在一起之前易胭就喜欢对苏岸动手动脚, 更何况两人交往后。
交往前还算有所收敛, 交往后易胭根本不识得收敛二字, 跟苏岸私下待一起时几分钟就要一次亲亲。
往往这时候苏岸很少会拒绝,都是任由易胭动作。
易胭觉得跟苏岸在一起后,也许就多了这点好处,苏岸不像以前一样拒绝她靠近。
但也绝对不会主动。
可那时刚开始易胭没觉得哪里不好,放学拉苏岸到一中后边那边小树林,把所谓的好学生往树上一推就亲上去。
仅仅如此,她也乐此不疲。
但即使易胭如此心大不计较,也难能逃过人性贪欲。
没得到之前只觉得得到了就好,得到了已经是最大幸运。却总归逃不过被欲望支配。
人性如此,得不到心痒,得到了不满足。
以前只想着在一起就好,到后来,贪心求他喜欢她。
那晚易胭昂头把苏岸压在树上亲,傍晚学校格外安静,教学楼离竹林远,传来人声些许不真实。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索吻。
易胭卖力亲苏岸,可苏岸却不为所动。
两人臂间书包坠到地上,苏岸背靠树,易胭整个人伏他身上,昂着头费力亲吻。
夜色渐浓,最后亲到易胭鼻子发酸,苏岸也没给一丝回应。
她没了力气,捧着苏岸脸的手缓缓滑落,低着头。
她没从苏岸身上离开,苏岸也就没动。
风吹过,黑暗里头顶树叶声唰唰响。
沉默几分后,易胭从苏岸身上下来。
她没说话。
苏岸骨节分明的五指随意拨正被易胭弄歪的衣领,而后弯身捞过地上掉落的书包。
往常苏岸一走,易胭总是会黏上去。
可今天易胭站在原地没动。
发觉后头人没跟上,苏岸也没停脚步。
易胭鼻头越发酸,咬牙,终时不争气先开口。
“苏岸,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吗。”
前面的苏岸终于停住脚步。
他回头,淡淡一句:“什么。”
易胭很肯定他一定听到她刚才说的什么,就是不想回答。
她倔强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在意,你到底把我当你女朋友了吗……”
下午放学她照旧到苏岸教室找他,但没像往常那样进教室找他。
那时候一中有男生在追易胭,那男生正好要去打球,走廊上遇到易胭便停下来搭讪。
往常易胭不会搭理,但那天却是与人攀谈起来。
男生话里话外都在撩拨她,丝毫不掩饰。
那男生篮球队队员,长得不错身材好,和易胭两人站走廊上,吸引不少人注意。
后来两人还约了男生球赛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可直到易胭跟人说话结束,她往教室里看去,苏岸还是保持着和她来时看到的姿势,仍在写题。
什么都不在意。
易胭做什么都丝毫影响不了他一分,他的情绪行为全然不受她干扰。
就如今晚在这小树林里亲他,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泄愤,没不满,没生气,就如之前那般沉默承受她索求。
“不管我是跟任何人好,或者做了什么,你都没在意过,连吃醋也不会。”
天已暗下来,竹林外路灯光线被树叶筛得微弱,勉强能让易胭看清苏岸的脸。
他脸上是她恋爱后最为受不了的平淡神色。
易胭心尖一酸:“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要答应跟我在一起?”
苏岸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易胭这才想起自己前几天跟他睡过后说的话,嘲讽一声:“不对,本来就是我要求你跟我在一起的,我不要求你也不会跟我在一起。”
在苏岸面前,她从来没有自信可言。所有耀眼张扬,在他面前通通不存在。
“也是,你能对我负责,已经很好了。”
至少没有横眉冷对,只是像以前那般冷淡而已。
易胭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可是为什么我却不满足了。”
她这句话说得小声,但苏岸还是听到了。
易胭没再说什么,弯身拿起自己书包,就要往外走。
擦肩而过之际,苏岸抬手,扣住她手腕:“去哪?”
易胭:“还跟人约了吃晚饭呢,得去赴约,正好今晚就不缠你了。”
却怎么也挣不开苏岸的手。
苏岸只是冷声:“下午你不会的题还没讲。”
易胭学习成绩虽然不差,但不如苏岸好,苏岸平时爱学习,易胭无聊也陪他做做题,遇到不会的本子甩过去问苏岸。
他总是这样,交往后,对她的日常陪伴负责,学习负责。
可偏偏没有负责喜欢她。
易胭说:“不讲了,我不差这个时间,明天再说。”
苏岸却仿若没听到她的话,转身拉着她往外走。
易胭力气不敌苏岸:“放开,我不想听题,也不想跟你待一起。”
走在前面的苏岸脚步顿停。
他回头,看着她,字字冰冷:“你说什么。”
易胭还是有点怵苏岸的,他性子里的冷从来不对她掩饰。
但她跟人约好了就得去赴约,即使不跟人吃饭也得去跟人说一声。
“跟人约好了,我得过去,”她转转手腕,“松开。”
黑暗里,苏岸看着她沉默。
易胭没发觉苏岸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她倔强,他沉默。
寂静几秒后,苏岸终于转回头,易胭不再看到他神色。
他没再说什么,松开了她的手。
……
急诊门口人流匆忙。
易胭看着苏岸。
苏岸的到来,其实让她有一瞬不好的预感。
年少时跟他睡一觉后醒来,情绪期待,欣喜,恨不得他天天找她。
可多年过后,两人一夜滚床单,她的心境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取而代之是隐藏在心里的惧怕。
她害怕醒来被负责,惧怕被负责的感情支配。
担架从救护车上下来,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冲进急诊门口。
易胭目光也暂时从苏岸身上离开,往旁边退开。
人屏阻隔两人视线,易胭趁此时转身,想离开。
倚在车门上的苏岸将她动静尽收眼底。
他背稍使力起身,穿过人群。
同个方向行走,苏岸腿长没几步便追上易胭,扣住她手腕。
易胭脚步一滞,下意识想甩开苏岸的手。
苏岸却紧攥着没让她得逞。
她便也不挣扎了,看向苏岸:“有事?”
苏岸目光审视她脸色,而后不动声色扫了下她的脖颈。
那里已被遮瑕遮住。
易胭还没反应过来苏岸在看什么,苏岸已经转身,牵着她往车那边走去。
易胭知道反抗没用,任他牵着走。
来到车边,苏岸打开副驾车门。
成年人处事相较冷静一些,易胭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想做的事情就拒绝。
她坐进副驾。
昨晚的事易胭完全记不起,记忆断在她和苏岸进了包厢洗手间。
她拉安全带系上,试图想后面发生的事,然而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那边苏岸已经坐进主驾。
易胭安静坐在副驾上。
沉默几秒,她开口:“昨晚,我们做了?”
易胭的确不清楚昨晚到底两人滚床单没有,迷情药药效不容小觑,她对苏岸一向没有抵抗力,多了分催情,她更是招架不住。
所以她虽没有太大不适,却觉得应该是发生了。
况且……她身上有苏岸留下的吻痕。
主驾的苏岸这次没沉默,直接坦荡,面不改色:“做了。”
让她喝迷药不过为了圆成这个谎,而后顺理成章要到他想要的。
易胭一噎。
虽然不合时宜,但易胭心跳却不争气加快起来。
她有点尴尬转头,看向窗外。
车厢里一时寂静。
她没说话,苏岸也没说话。
几秒后苏岸挂档,打方向盘离开医院。
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车一路开,车走的路易胭格外陌生。
不是回她家的路,也不像早上坐出租车从苏岸家过来的路。
路口遇到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
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下班高峰车鸣此起彼伏。
车里有点安静。
出于想缓解这方尴尬,又想问出自己疑惑。
易胭问:“这是要去哪儿?”
苏岸手把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车流,没转头看易胭。
“民政局。”
话音一落,易胭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整个人怔在副驾上。
“你说什么?”
苏岸终于回过头看她,直视她满是错愕的眼睛,他轻启薄唇,字字清晰道。
“民政局,结婚。”
民政局三个字已经让易胭足够震惊,当苏岸说出结婚确认她所想时,易胭脑中嗡的一声。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言语,嘴唇微微颤抖:“结婚,结什么婚。”
易胭全然没想到,多年后苏岸对她的负责会由在一起变成婚姻。
她任何一丝神情都落入苏岸眼底。
他眼睛弧形极其漂亮,眼尾开梢,一向孤冷安静的瞳眸此刻有点分不清情绪。
这时绿灯亮,他低敛眼眸,盖住了眼中情绪,转过了头。
而易胭因为过分震惊,没看到最后一刻苏岸眼底滑过的一丝受伤。
她不愿跟自己回家。
第27章 阶下囚
苏岸十六岁那年。
第一次知道易胭。
不过那时他并不知道易胭这个名字。
他第一次认识易胭,是从听到隔壁二中校花开始。
他们总说, 隔壁二中校花很漂亮, 比那些90年代的港台明星还要漂亮。
不过除了外表这个, 更多的是关于她的花边传闻, 譬如隔壁二中校花和学校后街一位小混混搞上了,过几天又有谁跟谁为了她打架了。
那时候的高中通讯还不过分发达,这些事能在校园刮起一阵一阵风。
不过他并不对这位隔壁二中校花感兴趣, 他生来就很少对任何事物感兴趣。
那时正值夏日, 苏岸上的高二,那段时间整个学校都在谈论一件事。
隔壁二中校花追到了高三田径队一位高岭之花学长。
那位学长性格出了名难接近,从高中入学以来收过情书无数,可就没谈过一次恋爱,有小姑娘给他送情书,反倒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吓哭。
所以当隔壁二中校花追到这位学长的传闻一出来, 学校炸开锅。
论坛、私下八卦都是这个消息。
就连平时与社交隔绝的苏岸都知道这件事。
后来两位当事人也的确证实了这个消息。
田径队那位学长训练的时候, 隔壁二中校花在跑道旁等他。
训练结束后,学长接了那位校花喝过的水, 两人到食堂一起吃饭。
那时苏岸正在食堂吃饭,吃着吃着周围忽然热闹起来, 那是苏岸第一次看到隔壁二中校花。
是个多年难见的美人胚子。
苏岸很少注意身边人, 那天目光却在这女生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自此之后,田径队学长和隔壁二中校花交往的事便人人皆知, 但随着时间学校里的人也渐渐习惯。
而苏岸也越来越经常见到这个校花, 因为她经常出现在校园, 和田径队队长一起。
多到苏岸曾在某晚梦见过她。
可是过不久,校园再次沸扬。
隔壁二中那位校花甩了高岭之花学长,印证了所有人所说的,她不会钟情多久,经常都只是玩玩而已,换男友如换衣。
那位学长不想分手,经常到二中找她,可隔壁二中校花甩掉就忘,身边人早就换了一位,二中高一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学弟。
苏岸没去关心,也不知中途发生什么,只是后来听说那位田径队学长辍学了。
他以为不会再遇到她。
却没想过不久,她出现在他身边,扬言要追他。
那时候开始,苏岸才知道,隔壁二中校花叫易胭。
苏岸又开始梦见她了。
自从被她追上之后,她总在他身边转悠,下课找他,放学堵他,体育课陪他,他不答应在一起便不罢休。
他没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何不同,她不过玩玩而已。
玩够了便走,一拍两散。
那时候很多人总说,看吧,他总不答应她,过不久她就觉得没劲了,自然就跑了。
可是好像没有。
日复一日,每次二中还没放学她就翻墙进一中等他放学,跟他一起回家。
他不爱说话,她也不介意,每次都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他问她:“你话怎么这么多。”
她说:“哪有,你不爱说话我话才这么多,别人都恨不得跟我多说几句,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话多我觉得烦,久了就不想跟他们说话了。”
是个不久情的人。
后来时间久了,她总问:“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没有。
不管她怎么装可怜,怎么在他身边转悠,他也没答应她。
其实也挺好的,不答应,她就会一直在身边。
直到后来,她踏入他禁地,勾引他,在床上引诱他,用少女漂亮唤欲的躯体。
他喜欢她,很多个梦前就喜欢她了。
他早沦为她阶下囚。
命都可以给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对她好,醒来他终于松口,两人在一起了。
可隔天,他就看到一起出游几人,别的男生邀她去喝酒,她答应了。
那晚的她没有陪他,直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可他没问,两人关系再次降至冰点,恋爱不像恋爱。
那段时间,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黏他,时不时放他鸽子。
有一次同学之间八卦不小心让进教室的他听见,她们说,看吧,追到了果然就不上心了。
苏岸面不改色。
他侥幸想过,会不会他是个例外。
他没去找她,她先找来了。
他对待她跟以前没什么不同,每天在渴望亲近与绝不能亲近的深海中沉浮。
他想她的。
小姑娘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我。
因为怕她厌倦,怕稍微低头让她得逞,她就跑了。
可后来她还是跑了。
他跟她任何前任一样,没有一丝不同。
她还是丢下他走了。
八年里他找过全国很多城市,可再也找不到。
近三千多个日夜里,他总是在想。
要是当初把她锁起来就好了。
结婚。
对易胭来说概念无比陌生的两个字。
她甚至没见识过什么是婚姻,长辈没有教给她,她没有在有婚姻的家庭中长大。
可她不是没有憧憬过。
任何女生或多或少都对结婚这两个字憧憬过。
易胭也是。
高中那时候她天天想着大学后工作个几年,然后就跟苏岸结婚。
那时候觉得他喜不喜欢自己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知道那种苏岸不喜欢她还对她格外负责的感觉多难受。
绿灯亮,苏岸已经转过头,车越过停止线往前开去。
两人再度沉默。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易胭靠在靠背上,她望着窗外忽然开口。
“不去民政局,送我回家吧。”
易胭没转头看苏岸,侧脸对着他。
苏岸从来不知道怎么跟易胭交流,与其说不会与易胭交流,不如说他从来不知怎么跟人交流。
从小便如此,父母,兄长,抑或身边同学。
他永远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易胭话落,苏岸也没动作,车速不变,继续往前行驶。
又是几秒过后,易胭终于转头,看向苏岸:“我说了我不想去民政局。”
苏岸仍是直视前方,但却给了回应:“你决定不了。”
“为什么决定不了,”易胭说,“我不想结婚,大不了昨晚就当我们约了一炮,我不介意,约完炮各走各的一拍两散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