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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一起厮混那么多年,她绝对不会认错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背影。今日在前营厨房看见的那个身影,如果不是萧离,还会是谁?纵使脸会长得相似,她不相信连身形也可以一模一样。
那么如果萧离没有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夏国的军队里?似乎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是俘虏,要么…他是内奸。
想到这里,云珂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拳,咬得下唇都泛起了苍白之色,脑海中那一个个可怕又惊心的念头一寸寸地拉着着她的思绪不放。他不会是俘虏,如果是俘虏,他怎可能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三皇子,被众人簇拥着上战场?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他是内奸,从夏国前来靖国的内奸。
嗬…他瞒得他们好苦。夏国的三皇子,来到靖国,千辛万苦地考上武状元,“忠心”朝廷,兢兢业业,原来为的,不过是今日的背叛。
云珂的背上浮起凉凉的一片,她想着那个昔日爽朗英气的男子,原来接近自己和旁人全都是带着一个个说不得的诡计,那感觉,仿佛是被人生生地掐住了喉咙,叫不得,也哭不出。
“你也睡不着?”
背后传来顾斐然的声音,云珂点了下头,却只是静静地抬头望着墨色的天空,一动不动,。
“小心着凉。”顾斐然将披风披到她的身上,与她并肩站着。
“在想什么,萧离的事吗?”
云珂侧过头去看他,眼里有些潮湿:“你相信那个人就是萧离哥哥吗?”
顾斐然抿紧了唇,过了会儿方道:“我不相信。”
“如果他就是呢?”
“不可能是。”
原来他们都有一样的执着。云珂笑了笑:“我是说万一,万一他就是萧离哥哥,万一从前的一切都是他骗了我们,你会怎么做?”
顾斐然未作回答,却转而问道:“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云珂垂着头立了会儿,闷声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从前萧离哥哥对我好,是真的对我好。就算他的身份不一样了,就算他有自己多大的苦衷,这种好也不会变质。反正在我心里,萧离已经死了,不管夏国的黎湛长得与他有多么像,都与我无关。”
“果然像是你的回答。”顾斐然微微动了动嘴角,“珂儿,可是我做不到像你那么豁然,我真心诚意地待他,不求他也同样地回报,但至少,他不能一直都在骗我。”
“我不是豁然。”云珂抹了抹脸上的泪,“我只是不想太难过。而且我知道,真正最难过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们两个。”
“你说聿蓉?”
“嗯。”云珂叹口气,“她和萧离哥哥差一点就谈婚论嫁了,可是他却死了,死在战场上。现在呢?又忽然出现,变成了我们的敌方,哪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能够承受?”
顾斐然沉默不语,忽然又道:“为什么你看起来确定那个人就是他?”
云珂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日看见的事情告诉他。
“我今儿在前营,看见一个人的身形很像他。”
“你确定?”顾斐然拧起了眉,“他竟然混入了我们的军营?”
“不敢说十成十,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不过我查过了,他进去的帐篷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我摸不透他前来的原因是什么。”
顾斐然冷笑了下:“如今还有人能够摸透他的心思吗?珂儿,也许他不会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需要。”云珂闭上眼,“我心里,他已经死了。至于黎湛有多么难对付,我都不在乎。”
“要真的不在乎才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顾斐然按了按她的肩,转身离开。
云珂睁开眼,妄图从黑漆漆的夜空寻找到一丝光明,却终究还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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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十二章 4(4)
营帐里是死一般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喘息声都轻到无法听见。聿蓉去前线了,或许很快就会回来,并且带回那个答案。多年的感情,让他们希望萧离没有死,可是另一方面,却又接受不了他是内奸的事实。
云珂觉得自己就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引起不小的动静。顾斐然看向她,僵硬地笑了笑,似乎是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么不自然。
“你冷静一点。”慕容熵的开腔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你再怎么躁动不安都于事无补,不如安心等聿蓉回来。”
云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安心不了,如果是他的话,怎么办?真的要和他开战吗?”之前说过的无所谓,其实也只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怎么可能无所谓,事到临头,她才知道,萧离在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都是不轻的。
慕容熵捏了捏眉心:“不然呢?不管他曾经用过什么身份,他既然是夏国的皇子,我们与他之间的对战就在所难免。”
“不能和他好好谈一谈吗?”
“你觉得可能吗?”慕容熵反问,“如果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他,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策划有心预谋的。珂儿,这样的人,我们还能把他当朋友吗?”
云珂神色黯然:“或许是各为其主,他也不想的。”
“你要自己相信才好。”慕容熵不再看她,转而问顾斐然,“你觉得他的目的何在?”
顾斐然抬眼看了看慕容熵,缓缓道:“如果做内奸,无非是要弄清楚我们靖国的国力和兵力。我相信夏国这次大举进犯,应该就是他的功劳。不过这夏国君主也真舍得,把自己的儿子扔在我们这儿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当真是狠得下心。”
云珂听不下去了,虽然她比谁都确定那个人就是萧离,可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这么听下去:“你们都别说了,现在不是还没有确定那个人就是萧离哥哥吗?俞澄和他并不相熟,军中那些将士也未必不是认错了人,一切都等聿蓉回来再说吧。”
慕容熵苦涩地笑了笑,却不再与她争辩,与顾斐然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营帐里重又回归宁静,云珂双手交握,徐徐坐下。
等待的过程最是煎熬,因为没有人知道即将等到的会是什么。
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不远处终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好看的小说:。云珂又是一下子站起来,心急火燎地掀开门帘往外瞅,见果然是聿蓉回来了。
“是他们吗?”慕容熵声音的焦急透露出他的心思,原来他也不是不担心的。
云珂点点头,迎聿蓉进来:“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聿蓉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长长的眼睫耷拉着,遮住了眸子里素有的璀璨和坚韧。她的神色既有不甘,又似乎有几分释然。只见她缓缓地解下外头的披风,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半晌方道:“我没有看见他。”
“意思是…他没有出现?”
聿蓉点了点头,云珂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也是一松,虽然她明白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可是总比连自欺欺人都没机会了要好吧。晚一天让他们知道真相,伤害或许也可以晚一天到来。
“他竟没有去。”慕容熵握住的拳又松开,“也是,身为三皇子不可能每次都跟着到前线。”
聿蓉脸色微微泛白:“我也是这么想,总会有机会见到的,他总不可能永远都不再出来了。”
毕竟是第一次真的上战场,云珂有些担心她,便又问道:“你还好吧,在战场上可别太拼命了。”
“我没事。”聿蓉干涩地笑了笑,对慕容熵略行了一礼,“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可以吗?”
慕容熵微微颔首,却对云珂使了个眼色。云珂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相信聿蓉没有见着人,所以要她再去问她,可是他们几个之间的信任,何时已经到了这种境地。
待聿蓉走出帐外,云珂方道:“不用再问了,我相信她。”
“朕也想相信,可是很多事情都证明,盲目相信只会带来意料不到的后果。”慕容熵淡淡挥了挥手,“你还是问问吧,就当给朕买一个安心,不行吗?”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做。云珂叹声气,也只好答应下来。
用罢晚膳,云珂另盛了些饭菜端到聿蓉营帐里,见聿蓉仰卧在榻上,却是怔怔地睁着双眼,毫无神采。
难道她真的见到了萧离?云珂蹙蹙眉,不动声色地将饭菜放下。
“起身吃点东西,今儿肯定累了,不能不吃不喝的。”
“我不饿。”聿蓉轻声回答,声音软绵无力,一点都不像平素的那个她了。
“不饿也要吃一点。”云珂坚持,“我都是拣了些你喜爱的菜色,多少给我面子吃一些。”
聿蓉侧过头来看她,浅浅笑了笑:“你是有话想问我吧?你想问我,今日是不是真的没有看见他。”
云珂有些尴尬,连连摇头:“不是,我是真的想拿些吃的给你罢了。你若不吃我拿出去就是,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
“别走。”聿蓉半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苍白一片,“我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你若愿意陪我,自是再好不过。”
云珂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心中恻然:“你想我陪着你多久都可以,我知道,这里头最苦的人是你。”
聿蓉闻声未语,隔了许久却突然一颗豆大的眼泪砸下来,接着便是连珠串般的一片,哭得人都要透不过气般。云珂心里一痛,连连过去轻抚她的背,柔声安慰。
其实她相信她,聿蓉说没有看见,那就是没有看见,她是个从来都不会说半句假话的人,其他书友正在看:。何况,她若是真的看见了人,确定了那是萧离,如今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现在分明是因为无法判断所以才痛苦难安,有些事情若是真的尘埃落定了,那就是那样了。
哭了不知多久,聿蓉才慢慢止住眼泪,轻轻伏在云珂肩上:“珂儿,我说句话,你莫怪我。”
“我不会,你说。”
“其实我希望那个人是他,我希望他还活着,不管…以什么身份。”聿蓉急急地抬起头来看云珂,“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不顾民族大义,不顾两国深仇,只想着他安好,就一切都好。”
云珂微笑着摇头:“不,不自私。如果换我,我也会这样想…不,不必换做,我现在就是这样想。我希望萧离哥哥还活着,不管他之前是怎么样欺骗了我们,可是只要活着,那就是希望,那就好。”
“只可惜皇上不这么想,只可惜那些个将士那些个大臣不这么想。”聿蓉苦笑,“若那人当真只是黎湛也就罢了,可他若是…以皇上的性子,以那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靖国能放过他吗?”
云珂咬了咬嘴唇,浅浅叹息一声,不知如果回应。是啊,再怎么理解,她也成不了聿蓉,感受不了她心中的那种煎熬和苦涩,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支持她和相信她。
“显然不可能。所以我今儿去,真的很想看见他,看见了,我就说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至少…也许能救他一命。可是他不出来见我,我等了好久,那么多夏国的将士去了又回,就是没有他。”聿蓉抓着云珂的衣袖,眼里是死一般的枯寂,“他明知道我去了,可是不肯见我,怎么都不肯见我。”
“这样也好,他不再出现,就当留给我们一个谜题,永远也解不开猜不透,那么至少没有人会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不是黎湛。”
“他不是这样的人。”聿蓉骤然松开了手,软软地靠在软榻上,“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即便,他不是黎湛。珂儿你相信我,萧离的野心也绝不止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么一点点。”
云珂有些愕然,又随之释然。是啊,除了聿蓉,又还能有谁更加了解他,恐怕萧离自己也不如聿蓉对他的了解吧。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那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所以,你是怕他昨天的出现和今天的不出现都是故意的,他其实另有安排?”
聿蓉无力地点点头:“这才是我担心和绝望的地方,我怕,我怕他那么了解靖国,会想个法子置我们于死地。”
“会如此严重?”
“凭借夏国的兵力和他对我们的了解,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聿蓉闭上眼,“但如果要我眼睁睁看着那一天到来,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一了百了。”
云珂赶忙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不能死!如果黎湛不是萧离,你还要上战场为你爹和萧离哥哥报仇,如果黎湛就是萧离,你不再见他一面你甘心吗?”
聿蓉猛然抬头,眼里又有晶莹的液体流动。云珂探身上前拥住她,却只是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就算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也会有解决的办法。聿蓉姐姐,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这个局怎么解。我已经失去得太多,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了。”
世界太大,心太小。为什么他们之间永远要隔着那么多的爱恨情仇,简单一点不好吗?简单一点,她就能与慕容熵相守到白头;简单一点,顾氏不会灭门,顾斐然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简单一点,聿蓉一家人可以幸福安康,永远在一起。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65第十二章 5(5)
“急报——”
外面响亮的一嗓子突兀地响起,云珂与聿蓉对视一眼,默契地擦干眼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就向慕容熵的营帐赶去。这个时间传来的急报,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走进帐内,那将士显然是已经说完了,一脸焦急垂首不语,而慕容熵紧拧着眉,看向聿蓉的眼神里颇有煞气。
云珂怔了怔,正想问个所以然,顾斐然却正好从外头进来了,张口便问:“出什么事了?什么急报?”
那将士看看慕容熵似乎没有不许的意思,便一五一十道:“夏国趁着夜色忽然来袭,而且攻击线路明确,我方溃不成军,俞副将身受重伤,一时难以抵挡。”
云珂一听便明白了方才慕容熵那眼神的意思,他本就在怀疑聿蓉,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恐怕是更加不会相信她了。
“怎么会忽然来袭,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啊。”顾斐然也很是不解,瞅瞅那将士又瞅瞅慕容熵,“而且攻击线路明确?这不大可能吧,我们这边的情形一向是绝密,除了我们几个自己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慕容熵冷冷看着聿蓉,道:“朕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希望有人能给朕一个解释。”
“你怀疑我?”聿蓉坚定地摇头,“我只请皇上相信我一次,不是我,我今日确实没有看见黎湛,也没有确定他是不是萧离。”
“那么这些绝密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慕容熵眯了眯眼,“军营里具体的安排情况知情的只有我们三人以及俞澄和冷长天,就连珂儿都是一知半解。但是冷长天如今还在后方做布置,俞澄在前线身受重伤,而顾斐然这几日从未踏出这里半步。若不是你,总不能是朕把消息给了夏国吧?”
聿蓉两道秀眉紧紧蹙到了一块儿:“我理解你怀疑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我可以用我爹的名义起誓。何况,今日在前线,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俞澄一直跟在我身旁,他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皇上如果有什么不相信的,尽管可以问他。”
“我也不相信是聿蓉姐姐做的!”云珂忙站出来帮她说话,“四哥哥,我认识她十多年了,我向你保证她不是这样的人。是,她是很爱萧离哥哥,她可能为了他做许多傻事,可是她绝对不会出卖靖国。”
“是吗?”慕容熵的语调有些上扬,可是却让旁人听不出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云珂有些着急,忽而又想起之前在军营看见萧离的事,心里头有些东西便渐渐清明起来:“我或许知道为什么夏国会这么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
“为什么?”慕容熵与其他人顿时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云珂蹙眉回忆了一下,道:“先前我曾经在军营里见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事我对斐然哥哥说过。事后我想想,那个身影与萧离真的非常相像。我猜测,有可能是他混入了我们军营中窃取了情报,毕竟他对靖国的军营太了解了,要混进来并非难事。”
慕容熵的眉头蹙得更紧:“你确定是他?”
云珂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好了,现在讨论这个也无济于事。”慕容熵本还想说什么,顾斐然适时地打断,“皇上,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解决这燃眉之急,至于谁是内奸、对方怎么知道这一切,事后再慢慢调查吧。何况…我同意珂儿说的,我也不相信聿蓉会做这样的事情。”
慕容熵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坐下:“好,解决,怎么解决?”
“先派援兵吧。”云珂抢先道,“前面快支撑不住了,咱么总得先让援兵过去。”
慕容熵压住了火气,尽量平静道:“好,朕亲自带过去。”
“让我去吧。”聿蓉竟主动请缨,“到底泄密的人是不是我,皇上很快就会知道。聿家满门忠烈,我聿蓉也绝不会做对不起靖国的事情。”
“不好吧?”这次出声的却是顾斐然,“聿蓉,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你又何必?皇上不能去,你也别去,让我带援兵过去吧。”
云珂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她自然相信聿蓉,可是她却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这次去聿蓉输了,以后军营里上上下下更加不会有人相信她。想了想,她劝道:“聿蓉姐姐,斐然说得有理,你就留下来吧。要证明你的亲白,我们还有别的方式,不必今日去冒险。”
说罢,她又看向顾斐然。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去前线,还是这样凶险的状况。
“你…一切小心。”
顾斐然温柔浅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从小我爹也没少锻炼我,只是带援兵过去,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云珂抿抿唇,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记住,这是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毫发无伤地回来。”
“好,我答应你。”顾斐然深深望了她一眼,大步离开营帐。谁又知道,他去了,会看见什么,带回来什么。
一炷香点完,两炷香点完,三炷四炷五炷香的时辰都过去了,前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云珂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怎么都待不住,恨不能也上前线去看看。
聿蓉也没睡,整夜倚在榻上,却未合眼。她低声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喑哑。
“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斐然不会有事的。”
“说到底,他从未打过仗,怎能叫人不担心。”云珂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这几日她都未好好休息过,不是担心萧离就是担心聿蓉,今夜又担心顾斐然,看来战场真不是适合她待的地方。
聿蓉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这样担心斐然,那为何不跟他走?跟他离开皇宫,去过你们两个的日子,就不会有今日的担忧了。”
云珂笑了笑:“我是担心,可是不是爱,就像之前你去前线我也一样这么担心。
聿蓉亦笑笑,微微敛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方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斐然在一块儿,打小就那么以为。”
“为何?”云珂有些惊讶。
聿蓉道:“我知道你自小就喜欢皇上,可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他的心太广,想要的太多,而你,只是其中一个。你的心却很小,只想要一个彼此倾心的人相濡以沫一辈子,皇上给不了你这样的一辈子。相反,顾斐然的世界从小就是围着你转,你要什么,只要他有他一定给你,就算他没有,想方设法他也会弄给你。所以刚开始你嫁给他时,我真的以为你们就能这么过一辈子,。”
这仿佛是聿蓉第一次如此直言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云珂一时有些怔忪,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开口:“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感情的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楚的。我知道我和四哥哥之间可能还有很多坎儿要慢慢迈过,但只要我们彼此不放开对方的手,就一定都能通过。至于斐然…他一定会找到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他的人。”
“但愿如此。”聿蓉轻轻叹口气从榻上站起来,招手示意云珂过去,“走吧,我们去大帐,相信皇上也是彻夜未眠在等消息。”
云珂点点头,跟着她走过去,心里却打了个突。是这样吗?四哥哥想要的太多,而她只是其中一个。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想更改自己的决定了,这辈子,她都跟定了他。
回到大帐中,慕容熵果然还穿着昨日的衣裳,神色疲惫地坐在上首。云珂心疼地过去给他倒茶,低声询问:“一夜没合眼吗?”
慕容熵握了握她的手:“你不也是一夜没合眼吗?瞧瞧,这憔悴的样儿。”
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云珂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她多想就这样一辈子握着他的手不要放开,那么不管还会遇到什么,她都会比谁都勇敢地面对。
“咳咳——”聿蓉干咳了两声,那两个旁若无人的人才松开了手。
“卿卿我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倒是顾斐然那边,还有消息吗?”
听她这么一说,云珂才又想起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事,忙追问道:“是啊,难道一晚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慕容熵没有回答,凝重的神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聿蓉不禁紧紧锁眉,坐到一旁不再出声,云珂也蹙了眉,一时说不上话来。
顾斐然这次会来战场,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她,如果他出了事,那么她会内疚自责一辈子。不行,不能这样,她不要欠着他,不要对不起他一生。这一世,她已经亏欠他够多的了,绝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搭进去一条命。
想着这些,云珂提步就往外走,聿蓉赶紧在前面拦住了她。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等不下去了。”云珂推开她的手,“我要去前头探听探听,再这么等下去,就算他没有死在战场上,我也会把自己逼疯在这军营里。”
“他不会有事的。”慕容熵连连走到她跟前,将她拉入怀里,“朕向你保证,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朕已经在为他担心不已,请你不要再让真多一份担心,可不可以?”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在这里干等呀!”云珂从他怀里挣开,“就这么等下去,难道非要等到噩耗才停止吗?一晚上了,就算再怎么厮杀,一晚上也该够了吧?好消息坏消息总得传句话回来,这不诚心要人不好过吗?”
慕容熵不顾她的挣扎,再次将她强行拉入怀里,轻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