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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宫女回话:“郡主今早没用早点。”紧接她辩解道:“已经禀报娘娘,膳房那边换了几次菜谱,可小郡主仍是不愿意吃。”
听了他们对话,我得知了这女孩是宁祥的女儿可馨郡主。可馨喝了两口汤,对我摇头,手指指饺子指指放醋的小碟。刚好阿单喝了汤,夹起饺子蘸醋。我喂完她一个饺子。她又和阿单要了同样的另一种饺子。我已不认为这是巧合。果然阿单吃完三个饺子歇下筷子。可馨摇头不吃了。接着她溜下椅,快速爬上阿单的大腿,伸出小手去揪阿单的胡茬。我见到心里直乐,终于有人与我一样想刮我先生胡子了。
老宫女则浑身发抖,大概是感到自己脑袋要落地。宁祥急喝:“馨儿。”
慕容单摆摆手阻止徒弟训责女儿。他捉住可馨揪他胡茬的手,掰开她的十只指头观察,又捉握她的下巴看她的口舌。可馨吐出舌头舔了一圈唇,还是没说话。宁祥将老宫女等侍从遣出了门外,凑近慕容单小声道:“药粉一直是由我亲自喂她。”
“暂且,药方不变。”慕容单道。
我迷惑,问龙睿:“可馨不能说话吗?”
龙睿默认了。
长得这般天真美丽的小姑娘竟是个哑巴,且是宁祥的女儿。我是觉得疼惜又有些疑问。可馨滑下慕容单的腿,抓抓龙睿的裤腿。龙睿弯下腰想摸摸她,她扭开跑来抓我的衣摆,垫脚尖双手伸出要抱抱。我便是抱起她。她双手环住我脖颈,把头贴近我胸前,在嗅我身上的味道。我心思这女孩不是普通的伶俐,她虽是个哑巴却一眼就瞧出了我是女的。抱着她坐到椅上,她蜷缩在我怀里闭上眼,睡了。
宁祥要接过她。我摇摇头:“等会儿,还没熟睡。”
室内一片安静。余下可馨轻轻的呼吸声与慕容单喝饺子汤的声响。我想了想,对阿单的两个徒儿开口:“你们吃啊。不吃坏了。”
龙睿明了我的意思,拉宁祥坐下,把筷子塞进宁祥手里道:“二师兄,不吃,就浪费师母的心意了。”
宁祥喝了口汤,叹:“也是。此等美味岂是宫内可以尝到的。”结果他一个饺子也没能尝到,被皇上再次遣来的公公接去了大殿。
临走时,宁祥安排我们入住临湘院。公公宫女们知我先生是贵客,皆不敢怠慢于我们。我得以脱掉男儿装换上了女服。应说宫里的人出手大方,宁祥送来的衣服和饰品,精美绝伦,非寻常百姓街头可见到的。
宫女帮我更衣梳发。我要求她尽量从简。头饰等通通不要,仅插了一支阿单送我的玉筓。这毕竟是在宫内,我一个宫外人应小心谨慎为首要。走去阿单那,我问阿单住几天。阿单答:“明日住一天,后天清晨就走。”他摸摸我的手,又说:“夫人是不是觉得住在这里不舒服?我们今晚可以在客栈过夜。”我道:“不了。宁祥今夜回来,必是要找你聊话。”
我所料不假。宁祥夜深归来,直奔我们这。他们师徒三人谈事,我不便打扰称回避。
宫女为我持灯笼。今夜风凉天气好,我沿回廊慢慢行走。皇宫里的星星比旷野的夜空稀少,可雅致的灯一个个光芒流转,美不胜收。我惊赞工匠们的七窍玲珑心,细致观赏头顶的一盏走马灯。灯影绰绰,纸轮旋转,雪白的灯屏上四个彩绘宫女眉黛青颦,姿态优美。再细瞧她们手中各执的花草,正是四君子梅菊兰竹,含义深远。我一问宫女,果然这灯笼是皇上赐予太子殿下的。而宁祥嘱人将它悬挂在了临湘院的书房外头,又有了另一层意义。
我心有感触,我先生的这位二徒儿将来登上皇位必是一个能名垂千古的仁帝。
宫女领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两眼穿过阑干,望庭院里也有灯火闪耀,便想过去瞧瞧还有些什么美丽的灯。脚未迈出回廊,忽听飒飒的风声中似乎夹杂了细碎的杂音,不似草枝摇摆的响动。我警觉了,猛一掉头,身后替我拎灯笼的宫女无声息地倒地。
说时迟那时快,我大脑未醒过来,肢体在感受到危险气息的刹那自己起了反应。双脚往旁一跳,跃上了栏干子手抱住柱子。同时间见从廊顶上飞下一黑影,伸出右掌往我原先站立的地方一抓,捞了个空。蒙面人对向我,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闪过惊讶。我本该大声喊救命的,但这会一叫反而浪费自救的时机,我用尽全身气力拿脚踢脚边的花盆。花盆落到当啷巨响。蒙面人跃起,伸掌向我袭来。我不是学武的,可看过电视里武打剧对打,在他未动作前先屈身。他又抓了个空。两次袭击失败,他震惊地望我,好像是知道我这个弱女子不应是会武的。
这时花盆的碎响已是引来了宫内护卫。沈卫冲在前方举起长矛直袭蒙面人门面。蒙面人往后一跳,与沈卫交手。我得以脱身,目望刀光剑影开始知道何为劫后余生,踢花盆的脚趾头也知疼了。有些站不稳,一只大手及时稳稳地扶住我的腰。我仰头看见阿单。
阿单仔细审视我的脸和身子,呼出口气。
沈卫与蒙面人数招过后,猛地一刺正中对方的左眼。蒙面人连连退后,手捂满是血的右眼大笑两声:“两次都失手在一个不识武的女人手上,是我失策。”
我恍悟,这人是祁阳帮的人,在日耀跟踪我们被我无意抛匕首击中的人。而紧接他一咬牙,歪头倒落于地。龙睿上前探查他鼻息和口唇,道:“咬毒自尽。
第十章
宁祥解释说,本来朝廷准备派兵围剿这帮山贼,碍于渝州告急,才迟迟未能发兵。“如今这帮贼子胆大包天到入宫行刺,剿除已是刻不容缓。”宁祥说这话面戴厉色,浑身散发出威慑的气势。
阿单搀扶我进房时,我对他说:“你这二徒儿将来必是有一番作为。”
他没应声,褪去我的鞋子摁压我的脚掌和趾头:“骨头没事。”
缩回脚,我得意地说:“你夫人有这么差劲吗?”
他抬起眸子,语声略带暗哑地问:“不怕吗?”
“不怕,是不可能的。”我坦白,把两只手递到他跟前,“我的手还在发抖呢。”
他摸摸我的手,唇张张又闭上。
“可谁让我要嫁给你呢,只有慢慢习惯了。”我笑道。
他坐在我身边,静静地搂着我。他平时是不爱说话,可此刻他的沉默让我有点担忧。我摸他的脸,问:“怎么了,阿单?”
“我在想,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不怕我?”
“我爸妈也不怕你。你本来就不可怕。人家怕的是你的传闻。”
他勾嘴角,想笑。
我纯心想逗他笑,说:“我很聪明吧?”
“比猪聪明。”
“你该高兴,你要娶一个比猪聪明的女人。”
“比猪聪明的我的夫人,可以睡了吗?”
我躺床上,他帮我盖好被子。想了想,他脱了鞋子躺我旁边。
“你不回屋睡?”我问。
“不了。”他指头一弹烛火灭了。
我知道经过今晚的夜袭他是不放心我一人,就抱了他一只胳膊。窗外知了知了的叫,我听着蝉鸣一时睡不着,抖出心里的疑问:“阿单,是什么人要害我们?”
“不是祁阳帮吗?”
我拧他:“邓长老不是说有三路吗?有一路是来自宫里呢。”
“夫人,你想掺合宫中的事?”
“不是。我是想,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你别忘了,我要在这宫里呆上一两天呢。”
他想想也不是无道理,侧个身面向我:“当今圣上年前身子抱恙,一直不见好,有心让位于太子。太子登基不过是这两年的事了。宁祥的兄弟仅有两个,一个战死沙场,另一个年幼且不是皇后所生。盛丞相等朝中重臣对于太子登基是非常支持的。如果非要揪出个什么,也只有宁祥的皇叔硕荣亲王,和太子宫里的——”
“太子宫里?”
他又叮嘱我:“明儿我出去一趟,争取中午前回来。你不要走出临湘院,也不要去找可馨。”
我偎他怀里,想他怎么知我就喜欢去找那小姑娘玩呢。既然他讲明不让我去,我想想也是。可馨是贵为郡主是千金身子,如果有个什么事,我作为宁祥的师母同样脱不了罪责。
隔日醒来有宫女端洗脸水进来。阿单一早出门。洗了脸梳妆后,我慢慢地享用早点。屋外又听见老宫女在唤:“小郡主,小祖宗啊,你别跑蔼—”我一口馒头未咽下,可馨蹿入屋里头。她寻不见阿单,就来抱我的大腿。
紧随而来的老宫女见状又差点晕厥。
我只好抱起可馨,问:“郡主用早点了吗?”
“没。”老宫女小心答话,“郡主尚未用早点。”
我吩咐她把郡主的早点端到我房,舀了口花粥欲喂可馨。这孩子左右顾盼,就是不肯吃。我引诱她:“可馨,你把这碗粥吃完,我带你去见阿单。”这孩子是哑巴不是聋子,听懂了我的话乖乖地吞下粥。我知道天生哑巴的人非常少,多是天生聋子导致成了哑巴。可馨极有可能是后天变哑的。是什么缘故呢?
我寻思时,回廊传来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娘娘万福”。
两公公在前开路,随之一名华冠丽服的女子款款行至门前。女子抹胸束腰,云髻高耸,黛紫披帛引风飘动,长长的裙尾曳地犹如行云流水。她抬起下巴,美若天仙的容颜带了股子天生的傲气。
想必这就是尊贵的太子妃娘娘了。我急忙抱着可馨行礼。她未出声,扬起手就给了照顾郡主的老宫女一巴。啪的这声响亮震我耳膜。老宫女应声倒地后立刻被侍卫拖出了屋外。我是自身难保不敢替人求情。
太子妃行至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这手如同白玉雕琢,戴有翡翠金银,在我看来却是冰冷无比。可馨紧抱住我脖颈,死活不肯从我身上下来。这小姑娘浑身抖颤,在惧怕她的亲娘,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女儿不肯过来,她很快便是迁怒于我,扬起了另一只手朝我左脸挥来。我拿手去挡。她长长的指甲欲掐我的手腕,我不知觉顺着势扭过来便是一掌推她的肩。她连退两步,五六个宫女们慌慌张张上前扶她。我想,坏了,怎么就行了擒拿手呢?
“你们还不把她给捉起来!”她气急败坏地对太监宫女们发脾性。
一群人向我扑来。我抱可馨绕到圆台后方,眼看要无路可逃了。一声厉喝从天而降:“全部住手!”便是见昨日撞遇的林公公入来。太监宫女全停止动作恭谨地列成两排。林公公拂袖向太子妃作揖:“娘娘,慕容夫人乃陛下与太子殿下的贵客。”
“慕容?”太子妃疑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怪不得会使功夫。”
对于使功夫,我深深地感到受之有愧。
林公公说:“娘娘。陛下召见慕容夫人。”
“臣妾——”太子妃赶紧欲屈身接旨。
林公公微微摇头:“陛下说,娘娘养身子为重,就不必去了。”
太子妃脸色一僵,瞪向我。宫内的人居心叵测,我是想明白了为何阿单昨晚叮嘱我不能找可馨。只可怜这不能说话的小姑娘死命地抓紧我。我望了望林公公,希望他有什么法子。林公公表态是公事公办,唤了名宫女来抱孩子。结果可馨自个落地,跑了出去。一群宫女太监赶忙去追。太子妃对我笑笑:“慕容夫人走好。”
毕竟是人家的孩子我也不能多管闲事,便行了礼跟林公公步出临湘院。一路越想越不对劲,仁厚的宁祥怎会娶了一个恶婆娘呢。太子宫前放了一台轿子,我坐进去,蓦地又记起怎么通知阿单我被陛下召见。
一串的出乎意料接踵而至,我应接不暇。轿子抬我来到皇上的宫殿。林公公带我行一段路。他边走边问我:“慕容夫人师承哪里?”
我一会不解他的意思。
他说:“昨夜夜袭,听闻慕容夫人独自力敌逆贼。”
原来是指我的功夫。说来惭愧,我只会一个擒拿手,解释道:“传闻是假,捉拿逆贼全是沈统领的功劳。”
“慕容夫人过谦了。”他回身向我拱了拱手,“慕容夫人可曾听说过,江湖里排名第一的高手是谁?”
我回礼,低声道:“民女不知。”
“一个叫做绛雪的女子。自传闻她去世后,第一的位置一直悬空至今。”透露完消息他又为自己脱责,“咱家多言了。还是请夫人忘了刚刚咱家的话。”
我应好。
他冷冷地瞅瞅我,转回身。
见得出这位林公公并不喜欢我,因此故意说了绛雪的事来刁难我。而要我一点也不介意绛雪这个名字,是不可能的。但邓长老说的对,过去的事就应是让它过去了。
林公公带我来到御花园,让我在花园里一处等候接见。这时我是不敢乱走,心情忐忑地望望天望望地。视线散漫地越过假山,见有如镜的绿湖,波光鳞鳞,水中荷花摇曳生姿。湖边筑有一个八角亭子,亭子里靠阑干有两人影一立一坐均是面向湖泊。
又有个小太监走来领我上亭子里等。我一步步走近亭子里的人。风拂过,柳枝轻摇,花絮翩飞。一片绿色的嫩叶落在了男子的白袍上,他拣起叶子,回身看我。我见到这张绝美的容颜便是杵在原地。
“请公主、丞相、慕容夫人在这里等候。”小太监道完退下。
我是立不安了。与殊国的丞相公主站在同一个亭子下,而且这位严丞相曾经指责我过于聪明,还遣了些怪物想杀我和阿单。后来我又想,那些怪物明显不是阿单的对手,对手或许并不是真想致我与阿单于死地。
“慕容夫人,许久没见。”严青洛客气道。
我记起要行礼:“民女拜见公主殿下与丞相。”抬起头偷偷瞅了瞅那婉思公主。想当时老和尚道贵人进城,我对这殊国公主是莫大的好奇。今儿一瞧,这公主端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中,身子纤瘦,未施胭脂的肌肤略显苍白,双眼紧闭似是在闭目养神。而轮椅旁摆放着一座精致的铜胎掐丝珐琅天官耳双龙顶香炉,云烟袅袅香气怡人。耳闻婉思公主自来到姜国便是水土不服身体抱恙,一直在宫内静养。然纵使在病中,公主的美仍是出尘脱俗。淡粉色的宫裙自上而下,托出她娇美的身段。裙子下摆一层层的莲花褶铺地,风一吹与其雪肩上的紫黛披帛飘然若仙,竟是把湖旁姹紫嫣红的花儿比了下去。七彩斑斓的花蝶煽动半透明的羽翼,一只轻轻歇落于她乌黑如墨的云髻上。
在我欣赏美女的同时,严青洛也在观察我。我谅他身为殊国宰相,绝不敢在圣上的御花园里对我怎样,就大大方方地抬手拢了拢一缕垂落额前的秀发。
他见此,扭回了头。
“娘娘,圣上并不在此。”亭子边的小路上小太监疾声唤道。
我探头,看见了太子妃。她似乎很喜欢打人,小太监再说一句立即招来她一巴。拎了拎裙边,她急急火火地步上台阶。入了亭子环视一周我们三人,待见到面色苍白的婉思公主她笑盈盈地参礼:“本宫闻公主在此,奉了太后娘娘命令特来问候。”
原来她是闻了风声,尾随我来专程会一会婉思公主。我略一想,也就理解了她的苦心。外面早在风传此次殊国丞相带公主来到姜国有可能是为了两国的联姻。太子妃的地位受到威胁,她自是要赶紧来瞧一瞧情敌。看来公主的容貌不是她想象中那般绝世的惊艳,她心里头一松露出了笑脸。
可公主并没有回话。她感觉是受到了蔑视眉头蹙紧。
我才不想卷进这旋涡里,一心期盼快点抽身。
太子妃不能把火撒公主身上,目标就转向了我。她道:“慕容夫人也在这等陛下啊?”
“是的。娘娘。”我答。
“正好。本宫有些话想先问你,到时也好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她藐视藐视我,“据我的宫女说,你昨天给我女儿灌了迷魂汤。”
我一惊,澄清:“娘娘,是饺子汤。”
“饺子?本宫怎未听说过饺子这东西?可是毒物?”
“怎可能是毒物?娘娘,如果是毒物,我与我老爷同样喝了饺子汤,必是中毒身亡了。”
“慕容大侠是毒王。”
“太子殿下也吃了饺子。”
她冷冷地笑说:“我请太医为郡主诊脉,便可知郡主是否中毒。”
我蓦地一身冷汗,直觉事态不妙。
严青洛突然开了口:“太医即便诊出了病因,解药也不会是在慕容夫人身上。”
太子妃与我皆一愣。
严青洛寓意深长地说:“娘娘,有些话咱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要把窗纸捅破,弄得个里外不是人呢。”
她月牙似的眼睛眯了眯:“丞相此话何意?”
“郡主的毒是谁下的,解药就在谁的身上。郡主是娘娘的孩子,凶手是谁,我想,您的心里头该是比谁都明了的。”
严青洛这番婉转的道出,我心一想讶然。虎毒不食子。一个做母亲的怎可能毒害自己的孩子。可严青洛的话令太子妃神情大变。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严丞相,你这话无凭无据,可是有意污蔑本宫?”
“郡主中的恰恰是殊国双生藤的毒。双生藤一藤结的红色果子为毒,一藤结的绿色果子为药。太子殿下屡次派人暗中进殊国买双生藤的绿色果子。只是发现的太迟了,解毒已经不是一时就能办到的事,即使是被称之为毒王的慕容单。”严青洛解说。
真相似乎揭开了,她却是左手掩嘴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要挟本宫吗?严丞相,你这次带了贵国的婉思公主,本意是想与我国联姻,可惜太子妃位子已有了人。”
“娘娘,您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我何必多此一举。”
“你——”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念及郡主年幼的份上,你早已不是娘娘了。且,郡主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她瞪直严青洛,步子微晃。我一看不由哎叹,俨然严青洛所说的全是真的。那么我听的就是皇家丑闻了,这可不得了。
稳住阵脚,太子妃驳道:“严丞相,你以为你的话有多少人会相信?”
“娘娘不会不知,我严青洛除了是殊国的宰相,也是江湖里——”
“号称神算。天下没有严青洛不知道的事。”指甲掐入肉里,她冷笑道,“可你贵为殊国宰相,没有道理突然插手闲事。想必又是为了这丫头——”
喂喂!这扯远了吧。我脱口:“娘娘!”
她笑了两声,面向婉思公主:“请公主明察。”
坐在椅中的公主纹丝不动,双目不曾睁开过。我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公主感觉就像是个能呼吸的木偶。
公主久久不回应。太子妃面色愈来愈难堪。
林公公这会走回来,传圣上的意思:“皇上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皇上特别嘱咐,问候殊国公主的健康。公主如有任何需要,还请严丞相代为转告。”说完他示意我。
我向公主等人拜别。严青洛对我笑笑:“慕容夫人,请在宫内多珍重。”我顿生疑惑。这人算是为难过我和阿单,为何刚才态度转变一百八十度从太子妃口中解救了我。
随林公公走出亭子,我回望一眼。严青洛接过宫女手中的雪白毛裘,给公主披戴上,又伏下身细心地拉好裘衣盖住公主光凉的脖颈。这种程度的关心,似乎超过了一个臣子的范围。
林公公领我出宫,嘱人抬轿时,见四下没人才对我传达皇上的话:“慕容夫人。皇上说,本想亲自见一见你。因慕容大侠是太子殿下的恩人,也是姜国皇室的恩人。只可惜龙体不适,不能为你和慕容大侠主婚。希望你们夫妇能同心同德,白头偕老。”
“请公公告诉皇上。皇上的这份心意令民女非常感动。皇上的话民女必是谨记于心。”单从这传话与宁祥的为人,我想象得到坐在龙椅上的是一个仁慈宽厚的老人。
轿子抬来,我刚想进去。太子妃也出了宫门。她忽然行至我身旁,主动执我的手:“慕容夫人,本宫正好也要回宫。你在路上陪本宫说会儿话。”
这个毒害自己亲生孩子的女人又想怎样?我是不想与她多说一句,可碍于她的身份不能拒绝。
四个轿夫抬起了金顶榴花轿子。轿子里仅我们两人。太子妃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瓷壶,说:“双生藤的果子解毒,最好是同一根双生藤。此乃同一根双生藤的青果,仅此一个。本宫一直不知将它交予何人,请慕容夫人代本宫转交给慕容大侠吧。”
我不接,哪知她又想使什么招数诬陷我。
她似是了解我的顾虑,把药壶塞进我手里凄凄道:“本宫出此下策,实乃情非得已。宫中是是非非,没有对错。”
我忍不住为可馨多言了一句:“娘娘,郡主是您的亲身骨肉。”
“宫内仅有本宫,无骨肉之说。慕容夫人不在宫中,自是不知深宫中众妃子的苦衷。”
连一个母亲都不能做好,将来能成为体恤民情的一国之母吗?我懒得再与这种人辩驳。
回到太子宫,我等她走远了,才自个慢慢踱回临湘院。龙睿随慕容单出门,应是奉师傅之命先回来。他站在房间门口,见到我急忙迎上来问道:“他们说皇上召见你。”
“喔。去了那,皇上不舒服,所以没见着皇上。”我答。
“那我怎么见你和太子妃一同从轿子里出来?”
这个可是一言难尽了。我摸摸兜里的小药壶。
“是什么?”龙睿眼尖瞅到便问。
慕容单恰好归来。我急忙使眼色,龙睿闭上口。
“饿了吧?”我边帮阿单斟茶边说,“我去厨房。你想吃什么?”
阿单拉住我,举起我一只袖子闻了闻,说:“夫人今天似乎去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第十一章
阿单吩咐了徒儿两句龙睿出去。我搬了张椅子坐,坦白从宽:“皇上召见我。我没法托辞去到御花园,没见着皇上,却是看见了婉思公主和严丞相。”
他仍在闻我袖子上的香味。
“这香气有问题吗?”我问。
他拉高我袖子,摁了会儿脉,不答反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顺便道出太子妃的问题:“我想她有可能是骗我,可也不能放着可馨不管。”我掏出了太子妃给的小药壶:“太子妃说,这是可以解可馨体内的毒的。”
“可馨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将药壶一甩,直接丢出窗外。
“你不打开看看?”我讶异。
“可馨的毒不是不能解,而是我们暂时不解。”
我眨巴眨巴眼睛:“暂时不解?你们就忍心让她继续当哑巴?”
“哑巴总比聋子瞎子好。”
我理解他们的用意了。只要他们一天没解掉可馨的毒,那人就不会再对可馨下毒。我哀然:“有这样的母亲,可馨真是可怜。”
“可馨是二皇子的女儿。二皇子战死沙场,临死前给宁祥留了封遗书。宁祥娶了这女人,只是为了保住兄弟的遗腹子。这女人也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借女儿登上了太子妃座,又怕他人揭短想杀了自己女儿。现在见宁祥宝贝可馨,就让毒留在女儿体内,好歹可以成为筹码。宁祥几次想休了她,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没有后台?”我小心地探问。
“虽是落魄贵族的女儿,可她有个哥哥在边境握有兵权。宁祥当时奏请娶她,皇上是知晓其中的内幕才允了。”
我有种预感,这场宫内的恩怨绝不是能轻易解决的。而对于皇家的争权夺利,我不感兴趣,只为可馨的处境忧心:“可馨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