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笑容淡定,普通的手势,普通的回击,出乎众人的意料。

难道,三重回击的“白鲸”仅此而已?

“什么白鲸嘛,吹牛而已!”向日看着不二的回球,有些失望,也有些幸灾乐祸。

而清清楚楚听到岳人话语的侑好,牙齿咬着唇,秀气的眉紧皱。

她比谁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白鲸,不应该早就…丢失了吗?

少年的普通回球,控球力极强的慈郎却没有接到,他只是感到一股微凉的气流从脸庞掠过,然后,球便飞上去了。吓了一跳的慈郎还没缓过神,就听见迹部严厉提醒的声音“慈郎!”,而当他扭过头的一瞬间,却被完完全全定住。

众人看到了慈郎紧缩的瞳孔,然后便看见了他们一生也忘不了的场景——黄绿色的小球从慈郎脸旁的空气扫过,然后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重新回到了少年手中。

少年就这样,左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黄绿色的小球,右手拿着球拍,立于风中。奶茶色的发丝随风飞舞,蓝眸晶莹剔透,张扬着,摧毁者。

所有的不可能,在风中,因他而变得可能。

如斯少年,惊才绝艳。

 

果然是白鲸。侑好攥着铁丝网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究竟还发生过什么?

侑好感到喉头一阵腥热,手指试探性地沾了沾唇,竟赫然发现…血迹斑斑。

而从比赛开始时一直镇定自若分析比赛的新晋网球部经理成川塚雅,此刻也失神地看着风中的少年,若有所思——“是他,他也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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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线是不二,但隐线头亲妈设了一堆,不晓得亲们有没有看出。

还有,神哪,让亲们的评砸死我吧!

下章预报,纠结的小迹,强悍的塚塚。


网王-面具 第一卷 假面具 16、偏与还
5817 08-05-02 11:32
直至单打二完结,众人的眼中还满是惊艳。

话虽如此,冰帝诸位正选心中还是止不住小小的郁闷:冰帝这场输得实在是太难看了,场中的两人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嘛。6-1,对输也一向输得很有格调的冰帝来说,简直不可原谅。可恨的是那个赢了的人温文若玉,面色如常,好像赢的不是他;而那个明明输了的人,却不知死活地向迹部兴奋地表示这场比赛多有趣,根本不顾及神监督铁青的脸和迹部无语的表情。是是是,比赛真是太有趣了,有趣到你芥川大爷输得无反击之力!

真是个无知白痴到无可救药地步的家伙!!众人黑线中,一齐齐刷刷地看向迹部——部长,冰帝的面子,全靠你了!

这群家伙!迹部看着正选们看着他时眼中期待的小星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转身,遥遥盯着对面正在做准备的青学部长——手塚国光。

今天,他将是他的对手!而他,迹部景吾既然不屑挟私报复,那就在赛场上完完全全地这个以坚毅卓绝著称的男人击溃。迹部盯着手塚,眼神坚定而无所顾虑。

迹部走下台,伸出修长的手拉开拉链,扯掉外套,然后众人就看到灰白相间的外衣如j肩脊优美的鸟儿一般飞落至一个酒红色的脑袋上,蒙住了女孩娇小苍白的脸。

众人呆掉,看着外衣飞落的方向。侑好则是还没愣过神,就看到一件灰白相间的东西向自己的小脑袋扑来,躲闪不及,眼前出现一片漆黑,而鼻子嗅到一阵玫瑰冶冽的清香。

阿咧,发生什么了?侑好挣扎着,终于从无从躲避的浓烈中逃出,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眼睛向前望去,却又直直地掉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密密的网裹紧她,有些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穿着灰白相间熨帖得不得了的运动服的少年,在日光下泪痣熠熠生辉,拿着球拍的手直直地指着她,眸色清亮,语气狂傲坚忍如斯:

“忍足侑好,给我看清楚,今天胜利的将是——本大爷!”

然后,转身,修长的手举过头顶,打了个响指,一旁静止的后援会顿时沸腾起来,大家疯了一般,眼眸狂热,大声呼喊“ATOBE,ATOBE,ATOBE,…”

而侑好呆在一旁,不知如何反应。

迹部君,怎么了?!

青学众人虽被冰帝吵到头疼得无法思考,但还是隐约好奇——那个力气大得不得了的女孩,真的只是忍足侑士的妹妹吗?

此时,手塚金色的头发被风吹拂,漂亮的瞳仁清亮如醇酒,眸光冷静而睿智,之于他,不是没有感受到迹部所带给他的巨大压力。但tezukakunimtsu天生乐于逆流而上,最不惧的便是压力。手塚家族从没教过他这种名词。是,迹部景吾是天之骄子,但身为手塚世家的继承人,他又会差他多少?

从迹部过于挑衅的眼神及他刚才所作所为,手塚虽不动声色,但略加猜测,便大致明白了几分。

既然如此,不如借这次机会…手塚紧握球拍,朝正选们所站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眸光如水,随即恢复面无表情。

 

两个同样气势惊人的男人站在球场的两方,后援会疯狂的声音从刚才起就没有停止过,手塚面无表情,但头上隐隐露出黑线,无奈开口“已经玩够了吧?”

迹部似笑非笑,又打了个响指,冰帝众人瞬时闭嘴,回讽过去“嗯,满足了。”眸色流彩,泪痣漆色若墨,显得妩媚而高贵。

后援会众人开始眼冒红心,而在宾客席观战的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戴帽子少年,轻抚额角,头疼不已“迹部,果然还是老样子。”坐在他前方的海藻发的少年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无措拿着迹部外套的女孩,咬牙切齿:“副部长,就是她,把我骗出了冰帝。”

真田默默地看了女孩一眼,瞬间掩藏了情绪,黑着脸看着自家路痴:“那不正好,听某人说冰帝的后门漂亮得很哪。”此刻坐在真田身边的眯眯眼立海大军师柳则面不改色,肠子却直笑得打跌——赤也,真是白痴得可以,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田话音刚落,他口中的某人便心虚地坐在座位,貌似认真地看着眼前一开始便以惊人气势试图压倒对方的双部部长。过一会儿见自家副部长并未继续挖苦,某海藻发少年偏头悄悄地觑了觑他们家整天黑着脸的后妈,心中一片哀嚎。

部长,你快回来吧,没人要的小孩很容易被后妈欺负的!!!

此时场中的迹部,竟一开始便不掩饰实力,以沾网球引手塚使用零式削球,自己却高高从网线前跳起,准确地将球打至手塚的左腕,而一向被青学众人视为神坻的部长的球拍,却被打飞,在地上旋转数圈,终至静止。

15-0。

“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中吧!”少年左手抚在眉间,眼神锐利似看穿了一切,淡淡的讽刺,淡淡的骄傲,惹得后援会再次沸腾。而手塚看着飞落的球拍,面若冰霜,低气压迅速席卷全场,酒色浓冽的眸子平稳却直指人心。

而接下来,青学众人担心地比赛局势,直至迹部用jackknife回击了手塚力量速度都难于回击的直截球,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但本来睁开蓝眸皱眉观战的不二却突然阖上漂亮的眼睛,弯成弧月,神态宁谧而笃定。

果然,接下来迹部的长截击被吸入包罗宇宙般的“手塚领域”中,然后,无论迹部如何回球,黄绿色的小球都宛若受到牵引一般,全部回到手塚身边,而手塚则半步未动,神色清晰得映入每个人的心中。最终,手塚把球打回迹部的前场,继而得分。

15-15。

但失分的迹部此刻却不怒反笑,声音充满嘲讽“行呀,手塚,就凭那种腕力。”然后双眸蒙上淡淡的露色,晶亮而犀利,语调残忍“嗯,那个左手的手腕在疼吧,是吗,手塚?”

闻言,一旁观战的大石心中失去平衡,抓紧栏杆,不确定地喊出声“不对,手塚的手肘已经治愈了。”

“原来如此,是手肘呀。”迹部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的眼力很少出错,而一切还未开始。

全场哗然。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比赛,却不如迹部所言,反而是手塚压制住了他,但场外侑好心中的不安却越加浓重。迹部君,不会…如此简单的。

“喂,弦一郎,你不觉得奇怪吗?”柳凝视场内,有些奇怪迹部的退让。

“你是说迹部那家伙在去年青少年选拔赛使用的那招?”真田思揣片刻,目光便笃定起来“我以为他在等待时机。”

“吊高球?”柳随即了悟。原来如此,不愧是用一招以一敌四的迹部。这个男人,心思何其深重坚忍。

当场内的目光全部推向手塚时,迹部却看到了手塚自己为自己发出的死亡信号——吊高球。

迹部齐身跃起,干脆地将吊高球扣杀,而手塚则发现手中紧握的球拍被打飞,紧接着,黄绿色的小球弹回迹部境内,而少年则笑意森冷,再次扣杀,他要手塚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输在他手中的。

破灭的轮舞曲,精致而干脆。

比赛再次被迹部的美技推进高潮,但接下来的气氛微妙而奇怪,第二次手塚不小心打出吊高球时,迹部却出乎众人意料地,没有使用破灭的轮舞曲,而是用了普通的短截击,而后也只是不断地将球直击。

青学众人面面相觑,摸不清状况,不二却在看到迹部眼中的笑意时,霎时睁开了天蓝色的眸子,表情严肃“这场比赛,恐怕不妙。”

一直仔细观察场内的乾扶了扶眼镜,怔怔地说:“不二,你也这样认为吗?”

看着直来直往的迹部,侑好的心怦怦直跳,难道,一开始,就是迹部君设下的局?

“的确,你的手肘确实好了,手塚。那个零式很完美,受伤的手肘,是打不出那种削球的。”银灰色头发的少年突然笑意泠然,宛若看到了猎物“那个手肘是痊愈了,但是你的肩会怎么样呢?”

果然!一开始迹部君说手塚手肘未痊愈,只是一个陷阱,甚至破灭的轮舞曲,都是为了麻痹手塚而专程设下的圈套。他真正的用意恐怕…是长久战,并让手塚付出整条左臂的的代价!

转瞬,由于剧痛,手塚手中的球拍直直掉落。而迹部却屹立在风中,近乎残忍地开口“一直以来,二十分钟就能结束的比赛根本不算什么。这次可不一样,只怕一个小时,你的网球生涯就会结束。”而今天,你最好准备支撑两个小时。

看着迹部阴沉到近乎失去理智的脸,手塚却连眉都没皱一下,表情冰冷如昔。

侑好不可置信地盯着迹部,完全猜不透他为什么会如此对待根本称不上敌人这样的迹部君,根本不是平常的那个迹部。他平日虽然高傲任性,却不会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但此刻,他却这么做了,用异常残忍的方式,甚至要不留情面地结束眼前为了进入全国大赛,而拼搏了三年,连手都可以不顾惜的少年的网球生涯。

之后的比赛,完全僵入持久战,但事实却出乎了迹部的意料,手塚并不畏惧持久的比赛,他甚至毫不犹豫地直接回击迹部,仿佛左手的事并未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表情坚持而决绝。

是,他有必须完成的心愿。而机会,往往稍纵即逝。手塚国光,不会一直做这样的蠢事。他的梦想,他的希望,他的将来——赌在此局。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绝不退缩!

“好了,认真放马过来吧。”手塚酒色的眸子望向迹部,坦然而无畏。

既然,他和迹部的目的相同,那么,他怎么会输给他?

迹部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手塚竟然挑战持久战?既然如此,便如他所愿。迹部收紧球拍,目光迎回手塚的嘲讽。

手塚接下来表现了惊人的控球力,压线球,临界球,而之后故意打出的吊高球,则彻底击溃了迹部的耐性。

赌上自尊,迹部用了破灭的轮舞曲。但,手塚凤目依旧清晰地嘲讽着他,只是如此吗?

改变了接球位置,手塚正面接到了迹部的第一次扣杀,迹部的眸色变得阴厉,把球打至手塚右方的空挡,而手塚却如同预料到一般,启用了手塚领域,引回球,配合零式削球,毫不留情地把球回击。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手塚走到了赛末点。但,他的肩膀却承受不住了,剧痛侵袭了所有的感官,微眯凤眸,从眼镜中他看到了那个他从未停止过追寻脚步的人。

是什么时候,他被道义束缚得喘不过气,被相思点点煎熬。今天,他绝不要错过,该还的一定会还清,以前要不起的东西从今日起也一定不会不敢要——把它扎根在心里直至中毒却不敢宣之于口。

只要,只要得到了,就会幸福,不是吗?他亲眼见过的,那样的快乐温暖,也许上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碧落黄泉再也见不到,但这辈子既然偏偏让他碰着了,他又怎么肯放手。

执念是一颗毒瘤,它深深扎根少年的体内。看到那样不择手段的迹部,他不可能不怨他,但他和他那么相似,教他怎么忍心责备另一个自己?最了解迹部心情的是他呀。如此相似的他们,即使击溃了彼此,也只是击败了自己而已。

虽然曾经想过千百次,自己终有一天会被自己击溃,但,绝不能是现在,他的千百次设想没有现在。

“部长!”青学众人看着部长手塚心痛不已。为了带领他们走向最高峰的隐忍坚强的手塚,身为他们伙伴的手塚,永远保持完胜记录的手塚,就这样倒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时刻依赖着他的他们,却从来没想过他们的部长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从来,从来没人知道他的辛苦与疲惫。这就是他们吗?自私任性到连自己都不想原谅。

“比赛,还没有结束。”少年活动过肩膀,不顾众人的阻拦,冷静而坚定地开口。

他们看着手塚,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审度着他。他的身姿永远直挺,他的脚步永远不会慌乱,而他的气势,永远属于王者。

 

“今天的比赛,你看到了吗?”手塚盯着女孩,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从今以后,我不再欠你了。”

“tezuka觉得亏欠我,所以才拿梦想交换的吗?”女孩琥珀色的眸子沉痛,盯着眼前的少年,一字一顿“tezuka,不要侮辱刚才为梦想而拼搏的你。”

“我欠你,所以要还。与梦想无关。”少年酒色的瞳仁紧缩,脸迅速变得冰冷。

“为什么tezhka有欠我这样可笑的想法?明明,是我…亏欠了tezuka啊!”女孩看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虔诚,“tezuka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吗?你一直在帮我,完成约定。本来tezuka没有必要理会垂死之人的请求的。可是,你却做了。这样还需要对一个死人感到亏欠吗?是我,自私地改变了tezuka的人生,摧毁你的梦想。这样的我,tezuka还会感到亏欠吗?”女孩琥珀色的眸中此刻是一汪浓烈而清澈的感激“所以,tezuka,谢谢你,谢谢你…”

“可我偷走了你的约定。”少年惊讶地看着女孩眼中的晶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她。

“不是这样的。从你愿意走进青学那天起,那个约定就变成了tezuka的约定。因此,tezuka很好,没有欠过我,也没有违反约定。”既然拉勾勾的约定都没作数,她又有什么资格拥有那么美好的约定,她的,他的,他们的,早已在她转瞬的时光中变成空气,一次一次,被呼吸,被耗尽。

“这样吗?”少年脸色缓和了些,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迟疑问出口“你,有没有看出迹部今天的不寻常?”

“嗯,看出来了。”女孩垂眸,直直盯着自己的黑色皮鞋。

“那你,准备怎么做?”少年一向清楚女孩对迹部的做法,他担心,在看到这样的迹部后,她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

“tezuka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琥珀色的眸,盯着依然在手中的灰白相间的外套,她忽然觉得很荒唐,笑出声。

从一开始就注定死亡的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明明岌岌自危的自己,还要时刻提醒别人自己是颗定时炸弹,真难,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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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咳咳,就是传说中的双部之战。写时一直抓不住感觉,勉力为之,才写成这样,沧生觉得很遗憾呢。

雷呀,已经逐渐浮现了,不知大家是否看出?


网王-面具 第一卷 假面具 17、累与渡
4283 08-05-02 11:33
“景吾,我听神说,一切都结束了。”穿着铁灰色西装,优雅英俊的中年男子靠在真皮转椅上,双手交叠,指甲修剪得干净而整齐,笑容儒雅,却未透入心中。

“啊,结束了。”少年漂亮的瞳仁空荡荡的,眉紧缩,显得很疲惫。

冰帝输给了青学,而他,输给了手塚,即使赢了那场比赛。他…永远不可能如此毫无保留地追寻自己想要的。

“所以,把心收回来吧。”男子盯着儿子的面孔,猛然发现,他长得跟她很像。

“冰帝是去年的关东大赛冠军。”少年平静地暗示父亲,他不会不知道每年的关东大赛冠军,在第二年会获得直接晋级全国大赛的机会,“所以,冰帝还有机会。”

“你口中的机会,已经不存在了。”男子看着儿子瞬间凌厉的表情,满意地笑了。身为迹部家的继承人,就应该拥有这样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少年修长的手紧握,凤眼益发上挑。

“只不过向东桥会长打了一通电话。”当然,还附带了一些条件。例如,解决网协拖沓多年的经费问题。

“你非要这样逼我不可吗?”少年瞳仁紧缩,看着父亲的脸,几乎透不过气来。

“听说你一直对侑好态度冷淡,忍足家向我抱怨了呢。”男子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威胁。

“她是我的未婚妻。他们还担心些什么?!”少年眸子的温度慢慢褪下,心上的锁链紧得挣不出。

“他们希望你能爱上侑好。”男子心中对忍足夫妇有些嗤之以鼻,他们竟然期冀世家联姻中出现那种无用的东西,简直像一个笑话。

“就像父亲当年对那个女人的爱吗?”少年的唇角出现一个冰冷的弧度,眸光掩不住的讽刺与嘲笑。

“闭嘴!”男子的面庞瞬时变得紧绷,手指抓住转椅的扶手,周围柔软的皮革深陷成涡。

少年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笑声抑制不住,回荡在男子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栖在阳台上的白鸽闻声惊起,翅膀朝天空扬起,看起来纯洁而温柔。

他生下来的宿命就是完成父亲的不甘心与心愿,那他的不甘心,他的心愿呢?是不是也因那个女人的背叛而无法存在呢?

还有谁牵着他的手,温柔认真地告诉他:“小景,要很快乐地实现梦想哟。”

 

冰帝输了,并且因为帝国网协的临时决定,丧失了进军全国大赛的资格。

所有人都很沮丧,整个学园笼罩在淡淡的哀伤中。他们失去的不单单是网球,还有冰帝上万人的梦。甚至每个人昨天都在兴奋地在为冰帝登上全国大赛的顶端作准备,但一瞬间,他们从制高点摔了下来,毫无防备。的c3

还没有开始,竟已结束。有什么比这更让一向自负家世头脑优于普通人的他们感到羞辱。

而网球部三年级的正选们也是一片愁云惨淡,连最单纯的慈郎也是一副苦瓜脸,甚至于侑好掏出哆啦A梦的口袋也没能让他变高兴,只是一边吞着甜点,一边哀怨叹气。冥户则整天吊着眉,见谁都是两个字的问候——“滚开!”,但让侑好欣慰的是,他的打架目标已转向全年级,而不只限于她一个人。忍足倒是一派风流雅致的面孔,只是审美观严重出现问题,对待出现在冰帝的任何女性动物都能甜言蜜语,因此较于整天阴沉着脸挂着“生人勿近”铭牌的迹部君,人气迅速飙升,近日不知收到了多少巧克力,全数落入近日有些暴饮暴食的岳人腹中,尖尖的猫脸越加丰满。至于二年级的日吉,自从和青学的小不点比赛输了以后,每天碎碎念,据侑好观察口型,发现是“以上克下”;凤倒还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一球入魂”用得过度频繁,以至于网球部现在流行熊猫眼。

侑好看见大家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做。因为,她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而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她又能有多高明的方法让大家快乐起来。

但此时,成川同学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向迹部提出了挑战。

本来情绪低迷的整个学校沸腾了,大家虽然已经知道成川就是当年蜚声网坛的“thekidsofnature”之一,但大多对她的球技持怀疑态度,而迹部的实力又是显而易见的,自打败手塚后堪称“中学网球界的NO。1”,所以,大家普遍觉得成川自不量力。

而迹部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承认当年的成川很强,但是,今日的迹部景吾已远非过去的那个男孩,而她自从离开网坛,又有多久没和他人比赛过了?以小学生的水平来挑战立于顶点的他吗?那这个女人就要有足够的勇气承担他的怒火。

直到比赛开始的前一秒钟,侑好还抱着勃勃的兴致观看,若知道最后会是如此讽刺难堪的结局,她说什么也不会去,当只鸵鸟缩在家里最安全啊啊啊!

所以说,好奇心害死人。

 

比赛开局前半个钟头,整个网球场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侑好来得晚了一些,到场时便看到人头攒动,堪称万人空教室。但那边的谁谁,没看到本小姐是你们的会长吗?竟然敢把我挤到一边,我踹,我踹,我使劲踹。的01

侑好的魔性被激发出来,逮着那个眼瞎了的小子狂踹一通。等到怨气纾解完毕,抬头却发现两旁的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道,神态“恭敬”(或是“害怕”)地看着他们的会长,而侑好见状则抬起酒红色的小脑袋,得意洋洋地走到最里层。

而此时,当事的双方也已站到了网线两端,神态各异。

成川穿了一套樱红色的运动服,头发高高竖起,尖俏的瓜子脸莹白如玉,黑瞳若墨,看不出情绪,只是莫名地让人心神安定。而迹部依旧是那套标志性的灰白相间的冰帝队服,眸光流离,泪痣熠熠,看起来高傲宛若睥睨天下一般。

奇怪的是,两个人并不发一言,出人意表的沉默。迹部在网球场上一向张狂霸气,此刻不若平日,神态反倒有一种讥消。而成川看到迹部的表情后,樱唇反而勾出一抹温婉包容的微笑。

看着那抹微笑,迹部的眼睛有一刻失神,心莫名地紧缩起来。她…

“迹部君,球要来了噢。”女孩的黑眸微微有些调皮,莹白的手却将球向上抛出,反拍打出。而众人却只觉得眼前黄绿色一闪,便消失了。

站于对面的迹部看到时速超过200千米的球飞来,才提高了警觉。自从隐退后,她竟没有停止过训练吗?不对,当时神监督明明调查过她,她一直在立海大担任网球部经理,日常只负责部员的训练,从未动过球拍,因此被立海大的部众戏称为“隐形军师”,如今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的球技?!

“迹部君,你认为负责部员的训练有可能不自己先亲自实践一番吗?”只不过她不常碰球拍罢了,并非全如外界想象。成川笑容温柔而略带戏谑。

“是吗?本大爷倒是看错了。”迹部语气平淡,神态并无太大改变,一贯的高傲难以琢磨。手中的动作却未曾停止,握拍,迎击,直线打回,一气呵成,黄绿色的小球瞬时回击到成川境内。

成川接到球,然后短截击,轻擦网线,而本来在后方防守的迹部却瞬间移至网前,一个吊高球挑起,试探女孩的反应。

成川笑容倔强,只是普通的回击。

“怎么了,你的彩虹之月呢?”迹部笑容讽刺,左手放至眉心,眼睛明亮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