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僵在原地,看着少年温柔的侧脸,不知是什么,一瞬间在心中坍塌。
“爷爷,一大碗拉面。”少年微笑,睁开天蓝色的眸。
老人呵呵一笑,转身掀开帘子,走进厨房。
这两个孩子,小时侯吃不完两小碗,每次都合吃一大碗。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也未有丝毫改变。
少年和妻子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
当女孩嗅到熟悉的香味时,眸中忍不住飘过泪光。
两个人一碗面,慢慢弥漫的蒸汽,不设防地扑到面上,钻进鼻中,碗很大,桌子很大,凳子很高,那么那么小的他们坐在那里,两个小脑袋,一根完整晶莹的面,你一头,我一头,吃得津津有味,每次她一抬起头,几乎都要撞到男孩的脑袋,然后两个人“哎哟”喊痛,边互相揉脑袋用口呼呼边笑。
每一次,周助都让着她,叉烧给她,蛋皮给她,海苔给她,自己则开心地吃蛋黄,酸梅,笋干,其实周助怕酸怕辣,稍微有刺激性味道的东西都不吃的。
可是,每一次她都会被他吃拉面时的幸福模样哄过去,然后吃叉烧吃蛋皮吃得心安理得。
恍然从回忆中走出时,大碗拉面已经被端了出来,两幅筷子,少年微笑着递给她一副。
“周助,你对我这么好,我死了会想你的。”女孩伏在桌子上,痛哭失声。
“那就活下去。”少年微笑,睁开天蓝色的眸子,看着女孩,目光坚毅淡定,一字一句。
“我也想要活下去,可是,即使做了手术,成功了,我也只能多活三年。三年,三年而已!”女孩抬起头,泪眼模糊,哽咽不止。
“三年,太短么?我从不觉得。第一个三年,注定了不二周助爱菊丸清浅一辈子;第二个三年,注定了不二周助即便从地球的南端甚至走到地球的北端,仍然找不到菊丸清浅;第三个三年,你注定是我的妻子,却残忍地告诉我,你打算放弃下一个三年的希望,下下个三年的希望,让我上天入地也寻不到你,你觉得,这样,三年对不二周助,还算短吗?”少年依旧微笑,依旧从容淡定,泪水却宛若溪流,缓缓从眸中流出。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死。”女孩看着少年,眼中模糊一片,隐约是少年的轮廓。
“那必须是我们已经变成了老公公老婆婆的时候。”少年声音温柔而坚定,用修长的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让她轻轻楚楚地看着自己。
“如果,如果我没有变成老婆婆就死了呢?”女孩吞吞吐吐,琥珀色的眸子怯怯地看着少年。
“那我一定一定会好好活着,不再理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活在比鬼屋还可怕的地方。”少年沉默片刻,摹地笑出声,眉眼中隐约是湛蓝的雾色,音色温柔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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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才同学,这次为了老婆,真是连哄带威胁了…
计中计呀!看看,偶家死女儿把偶温柔乖巧的小女婿都逼成啥模样鸟!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昙花
4234 08-08-08 23:58
在之后的三个月内,接受针灸成了女孩每日的必修课。
开始时是外貌温柔其实脾气火爆的乙女医师,后来换成了少年。
到准备接受手术的前一个月时,为了给女孩调理身体,少年为自己和妻子办了休学手续。
而后,青学的朋友们都得知了女孩患病必须做手术的消息,一拨一拨地过来探望,结果看到活蹦乱跳的女孩,都有些惊讶,尤其是大石和乾,准备的一大箩筐问候和数据根本没派上用场。
于是,大家一致认为,浅浅同学一定是故作镇定,其实心中彷徨难过得不得了,然后决定好好陪这位生病的同学,每日放学后轮流呆在不二家,陪女孩玩到深夜,致力于扑克牌玩法的大开发。
然后,浅浅同学对热闹来者不拒,从善如流,和大家玩得情绪极度高涨,每日“你贴我贴大家贴”,输牌贴了满脸白纸条,还对着微笑已经变得相当扭曲相当抓狂的少年不知死活地笑容灿烂,半夜精神奕奕,誓把夜猫子做到底。
再然后,少年微笑着准备了一冰箱的芥末茶,来一个灌一个,来两个灌一双,一日内死伤无数,但是人数太过庞大,一不小心一两条漏网之鱼会逃过,于是,少年连夜打包,裹着睡得香甜无比口水泛滥连呼“呵呵,乾,这次你输了,快点贴纸条!”的小丫头,直接飞车到不二家海滨的度假别墅。
当女孩清晨睡醒后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少年蔚蓝清明的眸。
“早安,周助!”笑容灿烂中,心中暗想——今天一定要反败为胜,打倒数据男!!!
“早安。”微笑。
女孩掀开被,感觉哪里不对劲,等等,丝被的颜色为什么不是粉红色?!卧室什么时候变大了,还装上了豪华耀眼的水晶灯?!!
“这里是哪里,周助?!”女孩火烧屁股般,从床上蹦起来,身上穿的还是家中的睡衣。
“伊豆。”少年微笑,眼圈由于连夜赶路有些发黑。
“哈?!”她在做梦吗?
“伴野医师认为,海边环境有助于调节心情,刚好,在伊豆不二家有私人海滩,所以就带你来了。”少年微笑,面不改色。
“这样啊。”女孩抓抓酒红色的小脑袋,有些奇怪。有必要这么急吗?
不二家驻守伊豆别墅的管家尚叶先生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好人,疼爱孩子,有一手好厨艺,做出的烤竹筴鱼,生螺片,伊势虾味增汤极是美味,由于胃病一向食量极小的浅浅也吃得眉开眼笑。
伊豆的海是碧蓝澄澈的,六七月份,海风温柔清爽,银色的沙细腻而闪耀着美丽的光泽,令人心旷神怡。
海滩上停驻着一艘游轮,是不二家的私人财产,但是许久未用过。
每日,傍晚时分,针灸完,少年都会带着女孩到海边散步,但女孩很懒,走到离别墅不远的地方,便耍赖坐在沙滩上。
少年无奈,便随着她坐下。两个人听着海浪的声音,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少年每次都抱着一本极厚的硬皮医术,看得聚精会神,不时地蹙起眉,修长白皙的指点着一些文字,反复揣摩。海风偶尔吹过,少年浅色的发丝随着吹拂,恣意而温柔。
女孩则是靠着少年的背,把一路上拾到的各种颜色形状的小海贝一点点耐心串成手链,抓住少年温暖修长的手,帮他戴上,装作很专业的样子审视半天,然后憋不住,把酒红色的小脑袋埋在少年的膝盖上,笑个不停。
少年莫名其妙,抬起手,便看到腕上可爱却滑稽的手链,无奈地抚着女孩的长发,由着她笑。
偶尔,女孩会拉着少年,跑到游轮的顶端,扬起白色的长帆,故作模样地站上去,伸直瘦弱纤长的双臂,回眸对着少年喊一声——“Hey,Jack,IamRose!”
Jack同学会弯着眉眼,无奈顺着妻子的意,挽起白色衬衫的袖子,轻轻赤着脚站上去,舍命陪君子,伸直双臂,护着妻子,可是偏偏Rose同学一脸正经得不得了,极目远眺海面…呃…是海沙,一副深情忧郁的神情,Jack同学则缓缓把如玉的面庞埋在妻子的颈间,好看的肩膀拼命抽搐着,震得Rose同学小肩膀一颤一颤的,于是Rose同学回头,恼羞成怒“Jack,不许笑!”
Jack同学抬起眸,面庞由于憋着笑,而呈现出粉色,眼睛弯弯的,闪着湛蓝的光泽,在夕阳的映照下,少年的半边侧面染上金色,白色衬衫下的锁骨若隐若现,宛若精致优雅的希腊神袛。于是,Rose同学面颊发红,怒吼“Jack,不许用美人计!”
适时地,管家尚叶先生会蹦出来,哭天抢地——“小少爷,少奶奶,你们怎么跑到船上了,还爬那么高,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让我怎么向老爷交代!”
咳咳,忘了说,这位妨碍JackRose塑造经典造型的老先生是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和啰嗦协会会员。
Jack同学和Rose同学沉默对视两眼,然后Jack同学抱起妻子,边跑下船边笑个不停。
吃过晚餐后,少年和女孩会窝在卧室床上看录影带,边看边指点剧情,女孩评价,少年附和。
《剪刀手爱德华》
“爱德华好可怜,那些女人好可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是诶。”微笑的眉眼。
“那些女人真是长舌又花痴,和学校里缠着周助的女生很像!”撸过鼻涕的女孩眼冒凶光,开始咬牙切齿,抓住抱枕蹂躏。
“是…诶。”依旧微笑的少年,满头黑线。
《午夜凶铃》
“周周周助,这部片子其实不怎么可怕,对不对?”窝在少年怀中的女孩脸色发绿,抓住少年的棉制睡衣,咽了一口唾沫,手抖个不停。
“嗯。”少年聚精会神看着录影带中中突然从电视机中爬出的白衣长发女子,轻轻抚了抚女孩的发。
“那,今晚让尚叶爷爷把卧室里的电视机,电话,录影带全部搬出去,好不好?”女孩死死闭上眼,眉毛突突地跳着,满身冷汗。
“嗯?…嗯。”少年莹白若玉的手抚上妻子的额,发现满是汗滴,嘴角不禁抽搐。
《超级塞豆隆》
“周助,这个小宝宝长得好可爱!”女孩两眼冒着红心,看着录影带中的可爱豆丁。
“还好。”少年微微皱眉。
“明明很可爱的!”女孩重重地点着头,表示自己的话非常真实。
“我和浅浅的宝宝,一定比他可爱。”少年不置可否,睁开天蓝色的眸,第一次反驳女孩。
“…”女孩闭嘴。
日子在伊豆的海风下,像是长了翅膀,呼啦呼啦转瞬即逝。
转眼,便到了预定做手术的日子。
女孩本来以为,自己在面临生死的关头,一定很害怕很恐惧,可是,直至躺在手术床上,和少年告别时,她的心却依旧平静,甚至看着少年微笑的眉眼,轻轻笑了出来。
“周助,再见!”女孩伸出手,轻轻抚过少年的眉。
“不,是一会儿见。”少年面色沉谧如水,微笑着看着妻子。
“嗯,一会儿见。”女孩眼儿弯弯,好似月牙“周助,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赤水街的铜锣烧,好不好?”
“好,我们去吃日本第一的铜锣烧。”少年弯下腰,朝着妻子的唇,微笑着印上温暖的吻。
少年看着亮着灯的手术室,静静地坐在那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手术的确切消息,甚至去伊豆,对岳父岳母用的说辞都是“度蜜月”。
他明知大家会担心,但他更清楚的是,浅浅如果看到所有人来送她到手术室,会撑不下去,会崩溃,所以,为了妻子,他选择自私地守住秘密。
不二周助么,为了妻子,负尽天下又何妨?
少年阖上眸,有些疲惫,耳边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回眸,却看到了一头海蓝发丝身材挺拔的少年。
“忍足?”少年不意外地轻唤一声。伴野医师如果有意,忍足一定会知道。
忍足站在手术室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退了几步,桃花目紧紧地盯着“手术中”三个字。
“里面的是她吗?”忍足看着少年,双手握紧成拳。
“嗯。”少年轻轻颔首,眉眼隐在温软的额发中。
忍足僵在原地,狭长的眸一点点变红,泪水灼痛了双眼。
“不二周助,我把妹妹交给你,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忍足上前,攥住少年的衣领,一字一句,哽咽而几乎不成声。
“忍足,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少年睁开蓝眸,冰冷而淡漠地看着他,细长的指掰开忍足的手。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忍足面色变得悲怆,桃花眸瞪着少年,唇角几乎被齿咬出血痕“我的亲妹妹已经死了,我疼着爱着五年的妹妹也快死了吗?”
“浅浅不会死,收回你的话。”少年看着他,眸中的蓝色变得浓烈。
“不二周助,你明知她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不到20%,即使加上针灸,也不过40%,却那么狠心送她去死,你真的爱她吗?”忍足胸口压着什么,掏不出放不下,字字带着血意。
“如果不做手术,浅浅活不过半年。”少年音色平和恬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骗了浅浅,告诉她手术的成功率会达到60%。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那么狠!我一心疼惜的妹妹,你却在还未找出万全的方法之前,就草率地决定她的生死,如果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坐牢,我也会亲手杀死你!!!”忍足面色有些狰狞,唇畔是鲜红的血迹。
“嘘,不要吵,浅浅在做手术,不可以太吵。”少年声音低缓温柔,眉眼弯弯,轻轻将指放在唇边。
忍足将头抵在墙上,取下眼镜,泪水不断地砸在光滑的地面上,齿与唇相触处是斑斑殷红的血迹。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记忆在少年眼前飞快地闪过,快乐的,难过的,悲伤的,幸福的,好似每一桩都有浅浅的名字。
呐,这辈子,非浅浅不可了,对不对,不二周助?
少年轻轻笑出声,恍惚间,仿似昙花,纯洁而凄凉。
抬起眸,手术中的灯已经熄灭。
他站起身,看着缓缓打开的手术室的门,耳畔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啪。”清脆的金属声传入忍足耳中,他低头,看到了那个眉眼弯弯的少年脚下,掉落着一把闪着银色的刺眼的匕首。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深爱
4120 08-08-09 00:00
那个少年,眉眼弯弯,温软的额发荡在眉间,不知不觉地趴在床边,熟睡。
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装模作样翻着数学课本的女孩,悄悄瞟了少年几眼,嘴角浮起了窃笑,伸出手臂,侧起身子,穿越少年,想要取床头小桌上抹着草莓酱嵌着红潋潋草莓的诱人蛋糕。
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很好很好,快到了,呵呵…
“浅浅?”
女孩的动作瞬间僵硬了,僵硬地扭过脸,看到了装扮雍容的女子和两个一脸问号的少年站在病房门前。
“妈妈。”女孩把探起的身子若无其事地收回,乖乖扮淑女。
“浅浅姐,你又不乖,刚刚想瞒着哥哥偷吃什么?”硬发十字疤少年眸子明亮而戏谑。
“死小孩,哪有!”女孩迅速低头扫了熟睡宛若天使的少年,看着他毫无反应,才虚张声势地怒目瞪着刀疤少年。
裕太表情酷酷地扫了女孩一眼,一副“我都知道了,你就在妈妈面前装吧!”的表情,随着母亲走进了宽敞的病房。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面容异常的艳丽,发丝乌黑,卷卷的,眸子妖冶而明亮,看着她,目光有微微审判的意味。
“不二的妻子呀,初次见面,我是裕太的学长,观月初!”少年声音阴柔,眸中有掐出水的妩媚,似笑非笑,对着女孩,伸出修长的手。
观月,观月初,咦,怎么这么熟悉,听起来就讨厌,噢,想起来了,tazuka说过的,曾经利用裕太学晴空抽杀对抗青学,并且以5:7输给周助的那个…
于是,女孩无视,把少年当作空气,伸出手,抓住雍容美丽的女子,扯出小手帕开始哭诉——“妈妈,你都不知道,周助多坏,除了医院给的那些黏黏糊糊难吃得不得了的东西,什么都不让我吃,每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看到我咬一口蛋糕,就打手心,看一次打一次,我是病人耶,呜呜呜,妈妈,他虐待我!!”
“这样呀,浅浅好可怜。”女子抚着女孩的长发,看着她泪眼汪汪,心疼起来。
艳丽少年的手僵在原地,裕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嗯嗯,我好可怜的,妈妈,你一定要好好骂他!”女孩拼命点头,把小脑袋埋在女子肩上,撒娇似地蹭来蹭去,博取同情,心中暗暗窃笑,想着那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草莓蛋糕。可是,摹地,背脊有些发凉。
“浅浅,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讨厌我。”温柔的语调,潜伏半天人赃并获后缓缓睁开的似水蓝眸。
瞬间,那个装可爱的丫头僵在了原地。
“周助,上次的事,我和你爸爸都快吓坏了,你这个孩子,浅浅做手术都不说一声,你到底把我和你爸爸当成了什么?”女子有些生气,用手拍拍女孩的背,示意她不用害怕,看着穿着浅蓝衬衫的少年。
“阿姨,这件事,我很抱歉,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少年道歉,声音低缓温柔。
“还好浅浅手术成功了。”女子嘀咕,拥着媳妇,脸色放缓。
女孩窃喜,很好,话题转移了。
“浅浅,过来。”少年看着女孩微微抖动的双肩,天蓝色的眸子有些无奈。
“我才不要。”女孩见有人撑腰,大胆回嘴。
“呐,出院后赤水街的铜锣烧,三丁目的章鱼小丸子,呵呵,在和你说再见。”少年微笑,修长白皙的指抵在唇边。
“不二,我来看你挑女人的眼光,但没想到…”观月微眯黑瞳,有些遗憾地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年。
少年扭头,微笑着看了观月片刻,温柔无害地吐出几个字——“门在前方右拐处,恕不远送。”
随即,修长的双臂把无尾熊某浅同学从阿姨身上扒下。
美貌观月,绞着黑发,彻底石化。
裕太同学同情地拍了拍黑发少年的肩。
“啊啊啊,周助,我错了!”女孩见自己突然跑到少年怀中,随即一滴冷汗落下,见风使舵,谄媚地看着少年。
“家规第二十条第三款。”少年微笑,益发地优雅似水。
“一定要背吗?妈妈裕太都在,很丢脸的。”女孩胯下眉,琥珀色的大眼睛扫了一圈,怯怯举手抗议。
“咳。”少年清咳,言简意赅“铜锣烧,章鱼丸子。”
“不二清浅不经户主同意,不可以在住院期间偷吃点心,不可以向户主以外的人哭诉,如有违反,出院后取消一个月的下午茶点心…”女孩垂下脑袋,声音宛若蚊蚋。
“还有呢?”少年继续微笑。
“和晚餐后的草莓蛋糕,句号。”女孩心中哗哗地流眼泪。
病房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女孩抬眼,看到了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大姐由美子姐姐小丸子,彻底无语,脸红似火,学鸵鸟把脑袋扎在少年怀中,哀怨地扯着少年的浅蓝衬衫。
“亲家母,午安!”菊丸爸爸菊丸妈妈微笑颔首。
“亲家公亲家母,午安。”不二妈妈笑脸盈盈迎上去。
允树和由美子是在病房前遇到的,两人约会数次,见一次吵一次,毒舌加暴力,完全没有做恋人的自觉,这次见面之前是长达两天的冷战。
“哟,菊丸先生,在我们家浅浅病房里见到你,真是好巧呀!”由美子红唇微咧,纤长的手指闲闲扇着凉风。
“不二小姐,好巧,在我妹妹病房中看到您的大驾。”允树一双冷目,“我妹妹”三个字咬得极重,嘴上不饶人。
“由美子姐姐,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一直倾慕由美子美貌的观月两眼发亮,绕着黑发,优雅款款地走了过来。
“诶,你是谁?”由美子一脸茫然。虽然见过观月,但彻底没印象了。
“别站在这里,挡路!”允树眸子冷冷地睨了少年一眼。
于是,观月泪流满面,躲到墙角里种蘑菇,默念“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亲家母,我们由美子和贵公子看来感情很好。”不二妈妈看着剑弩拔张的两人。
“是呀,看来我们两家又要办喜事了。”菊丸妈妈与不二妈妈颇有默契,相视而笑。
“亲家母,上次浅浅手术的事我已经训过周助了,还请您多多担待那个孩子。”不二妈妈有些愧疚。
“亲家母多心了,我早就料到周助会先斩后奏,所以才让我们家肉丸子监视那两个孩子,却没想到…"菊丸妈妈先是慵懒一笑,随即揪住身旁红色翘发小猫的耳朵,彻底变脸,阴狠地瞪着他“肉丸子你这么没用!”
大猫委屈地眨着猫眼,一副小媳妇模样,不敢喊痛,由自家老妈蹂躏。
“我仔细考虑过了,英二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如把裕太也转到青学,这样…”不二妈妈看着大儿子,含蓄一笑。
“呵呵,不愧是亲家母。”菊丸妈妈眼睛发亮,拉住不二妈妈的手,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感。
这两个死小孩,敢擅作主张,咱们以后等着瞧!
少年和女孩不约而同地打起喷嚏。
病房中闹哄哄地,浅浅却好像呼吸到了阳光,指攥着一张卡片,对着少年,趁大家的视线都在一旁,轻轻附耳“周助,刚刚检查身体时,伴野医师对我说,侑士哥哥昨天乘飞机飞往伦敦了,他要在那里念书。”
“这样呐,他一定留下了什么给你,对不对?”少年微笑,优雅而生动,宠溺而笃定地看着妻子。
忍足侑士,很爱浅浅,比他想象得要多。只是,现在他还无法面对浅浅。
“嗯。哥哥让伴野医师转交给我的。”女孩眼睛弯成月牙,把手中的卡片递给少年。
少年如玉的指打开卡片,轻轻念出声,温柔的声线,听得浅浅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世界,忍足侑士因为有你这个妹妹而幸福,所以,浅浅,好好活着,等着我回来。”
看着女孩,少年天蓝的眸子耀眼宛若水晶,修长的手臂紧紧环住女孩,唇贴在她的耳旁,声音温暖——“老婆大人,听到没?要幸福呐。”
冰帝高中,二年一班。
“迹部君,能跟我出来一下吗?”黑色长发女孩站在银发少年书桌前,笑着看着他。
“喂,成川,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一旁的栗发性感少女有些不满,漂亮的眸子瞪着黑发少女。
“可以吗,迹部君?”黑发少女淡淡微笑。
少年审视少女半天,最终站起身。
二人走至那个淡紫发少年面前时,少女对着那双紫罗兰色的紫眸,声音清晰“她没事了。”
紫发少年淡淡地看着少女,微微颔首,淡淡笑出声,蕴着温暖的色泽。
真田默默看了三人许久,压低帽子,轻轻叹了口气。
迹部随着少女走到天台,冷冷用明亮的眸子看着她“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果然,迹部君还是不肯原谅我。”少女苦笑,眼睛发涩。
“本大爷原不原谅你,与你无关。”少年修长的指抚过泪痔,高贵而冷漠。
“昨天,我去看浅浅了,她恢复得很好。”少女叹了口气,敛了敛眸。
“与本大爷无关。”少年转过身,手却攥住了栏杆。
“浅浅对我说,‘小黑人,我原谅你了’。”少女看着少年的背影,边笑,边流眼泪。
“与本大爷无关。”少年喃喃,唇畔却缓缓绽放一抹笑,眸子有些恍惚。
“浅浅,迹部君很爱很爱,对不对,不比不二君少的爱?”少女从少年身后,轻轻拥住他,缓缓闭目,泪水不停掉落“我明白的,因为我也很爱很爱她。”
“可是,不同的是,迹部君不懂得爱自己,我却很爱迹部君。”少女纤细的指抓住少年的制服,声音变得很小,很哀伤。
“成川,不要爱本大爷,很辛苦。”少年深深呼出一口气,唇畔的笑容变得明媚“你深深爱着的人深深爱着其他人,会很辛苦。”
“本大爷常常在想,本大爷那么华丽,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解决的方法。”少年突然摊开双臂,明亮的眸中闪过泪光,泪痔妩媚耀眼,笑容华丽却有些无奈“可是,你看,根本没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