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了轻轻的哼唱声,从少年温暖的胸膛中传出,轻轻的起伏,震得女孩的耳朵微微发痒,清亮温柔的嗓音刻意压低,是一首简单的童谣,孩子们的东西,由少年唱来,虽然很好听,却有些奇怪。

女孩笑了出来,心中有些酸也有些甜。

那些童谣,都是他们幼时上学路上唱的,什么“小太阳”“菖蒲草”“蒲公英”“苹果花”,手牵着手,一路唱到学校。

那时,他们八岁,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十六岁了呐。

周助,竟还记得。

女孩听着童谣,躺在少年怀抱中,慢慢地睡熟,眉眼舒展。

而少年,却睁开了眸子,蓝色而在黑暗中漾着水色,看着女孩蜷缩的身体,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翌日,放学后。

“周助,小丸子说妈妈找我,让我回家一趟。”女孩对着少年,浅浅笑出声。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少年眉眼弯弯,肤色若玉,微笑着看着妻子。

“不用了,周助先回家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女孩抓了抓酒红色的发,眸子有些飘忽,并不直视少年。

“嗯,我在家中等着你。”少年微笑,静静看着转身离去的妻子,嘴角却浮现出一抹苦笑。

这个傻丫头,忘了今天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的么?

若是英二对她说了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女孩拐了几条街,做贼似地掩面跑进了伴野综合医院。

“伴野医师…”女孩把脑袋探进院长办公室,轻轻做贼心虚地唤着正在写病历的老人。

“浅浅?”老人看到女孩,看了看四周,发觉没有忍足家的人后,迅速把女孩拉进了办公室。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胡闹!这么久没有复查,病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人有些严肃,心中气恼女孩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女孩知道老人是真心为自己担心,心中十分愧疚。

但在她一直不敢让周助和家人知道的情况下,又能想出多高明的手段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出来就医呢?

“你爷爷,不,是你外公现在还在医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伴野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孩。

“听说过一些。”女孩绞着瘦削的手,有些不自在提到外公。

外公当日在周助说完时就昏了过去,而后宴会也就草草结束。

她对外公,由于幼时的阴影,一直又惧又怕,老人昏倒的事情,让她心中五味杂陈,连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直觉地想要逃避所有关于他的事情。

“少爷,少奶奶,小少爷,恐怕也知道当年的事了。”伴野想起忍足家的一团乱,看着眼前瘦得一把骨头的孩子,心中有些苍凉。

老爷有今天,都是报应啊!

众叛亲离,还有什么比在晚年经历这些更痛苦呢?

他跟着老爷大半辈子,又岂会没有感情,只是老爷一次次的做法,令他心寒。

“侑士哥哥他…”女孩看着老人,咽了一口唾沫,小鹿一般清澈纯洁的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小少爷他决定出国念书。”老人抚着女孩的头,温柔慈爱“你不要担心,时间会抚平一切的。”

“哥哥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女孩鼻子有些酸涩,声音很沮丧。

“侑士少爷不会的,他一直那么疼你。”老人笑眯眯地开解她“记得你们刚升国中那年吗?小少爷在学校和人打架那次。”

“我记得的,哥哥那次很奇怪,刚和新同学见面,彼此还不熟悉,就和别人打了起来,后来还被送到这儿包扎伤口。”浅浅轻轻笑出声,想起侑士哥哥小时后就是一副绅士的模样,对每一个人都谦和有礼,从不见他与人争执,那次不知怎的,奇怪得很,问他他也不说。

“是呀,我看到他时,那个孩子脸轻轻紫紫的像个小花猫,我问他怎么了,起初他还不肯说,后来我吓唬他说‘再不说,就给好好配很苦很苦的药让她吃’。他这才苦着一张脸告诉我,在教学楼的回廊上,听到别人骂你。”老人回想起过去,看着女孩,轻轻笑出来。

“骂我,骂我什么?”女孩有些好奇地指着自己。

“小少爷当时很生气地告诉我‘他们说好好脸色很苍白,像生了很重的病,伴野医师,他们凭什么诅咒我妹妹,太可恶了!我要让爷爷把他们家族的企业给灭了!’”老人掐着嗓子,学着国中生稚嫩的嗓音,想要逗女孩。

可一霎那,却看到女孩满脸泪水。

 

浅浅检查完身体,想要偷偷摸摸再次混出去,却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本来想等雨停了再走,可是想到周助在家等着自己,就解下了制服外套,遮在头顶,向外冲去,却没料想,只跑了几步,就撞到了别人。

抬眸,竟是他。

“你…”那个少年看到女孩,脸一瞬间变得苍白。他奉父亲的命令,专程来探望忍足爷爷。

“迹部君。”浅浅微微颔首,脸色淡淡的。

“你…是谁?”少年撑着伞,指节发白,字字从口中挤出,明亮的眸子冷冷地瞪着她,陌生而戒备。

“菊丸清浅。”女孩看着少年,面色沉谧如水。

“你既是菊丸清浅,那么菊丸清浅,你告诉本大爷,你把本大爷的笨丫头藏到了哪里?”少年修长的手失去力气,伞一瞬间砸落在积水中,激起水花。

他看着她,认真地,固执地。

“迹部君,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女孩平静地对着少年微笑,上前一步,拾起雨伞,轻轻把伞柄放在他的手心,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可,却被少年攥住了手臂。

“你很爱不二周助,是不是?”少年的声音很冷,冷到连自己都要吞噬。

“是。”女孩并不回头,只是很清晰地回答他。

“只是因为他比本大爷早认识你三年吗?”冰冷的雨滴砸在少年银灰色的发上,一滴滴,顺着他的肩线流下。

“对菊丸清浅来说,能活下去,就只是因为那三年。”女孩不加一丝情绪地回答少年。

她不可以心软,这样下去只会害得迹部君永远无法获得幸福,活在“笨丫头”的魔障中。

“这样吗?”摹地,少年松手,明亮的眸子变得模糊,声音却变得冷静,偏执而清晰——“菊丸清浅,本大爷不会再喜欢你。”

“所以,你可以走了。”少年转身,眉眼高傲而犀利,冰冷得没有一丝情绪,唇畔是一抹明媚的玫瑰,华丽而残忍。

“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本大爷都不要再看到你,不管是菊丸清浅,还是忍足侑好,本大爷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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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语成谶,嗳,迹部。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装傻
3791 08-08-08 23:51
天已经很黑,夜是静谧的,女孩却睡得极是不安稳,不停地翻身。

少年搂着她,却感到她的全身发冷,摸上额,竟发现女孩额头滚烫,转身去拿温度计,女孩却攥住床单,吐了一地秽物。

少年以最快的速度把秽物整理干净,拿干净的浸过盐水的毛巾裹住冰块放到女孩额上,套上外套便走出了家门。

东京的夜有些凉,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全天营业的药店在一公里以外。

少年看着月色下的街道,不断地向前跑着,所有的景物模糊地一闪而过,脑中空白一片,却奇异地想起了幼时和妻子唯一的一次怄气。

那时,他记得还是小学五年级的一天,一个六年级的学姐向他表白说很喜欢他打网球的样子,希望和他交往,浅浅当时也在身旁,他说了一些拒绝的话,可是那个女孩说她不会放弃,每次在网球社和大家练习时,女孩都会出现,看他比赛,为他加油,在他比赛结束时塞给他一瓶苹果味的汽水,不等他拒绝,转身就走。

浅浅那段时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和大家笑笑闹闹,他心中反而有些失望。可持续了一个月后,当那个女孩再一次微笑着把汽水塞到他的手中,并吞吞吐吐地问他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时,浅浅却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球拍,狠狠扔到了地上,哭着对他说——“我讨厌你,周助!”

他明明知道浅浅没有恶意,只要他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帮她擦去眼泪,浅浅就会没事,可是,他却生气了,连不二周助的招牌笑容都忘得一干二净,拾起球拍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看浅浅一眼。

之后,便是长达一个星期的冷战,准确地说,是他一个人在冷战,浅浅总是用讨好的表情怯怯看着他,可是,他却冰着一张脸,装作很认真地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每天上学放学也总是一个人走,明明身后两步之遥就跟着浅浅,却总是装作没看见。

直到一天放学后,浅浅在他离开座位时,死死拽住了他的制服,把小脑袋抵在他的背上,小声而沮丧地对他说——“周助,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他继续冷着脸。

“我不该说讨厌你,不该任性,不该哭,不该欺负周助,不该让学姐和周助很难堪…”于是,他的浅浅啰啰嗦嗦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理由,害他破功,笑了出来。

可是,那个小傻瓜,到最后,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原因简单幼稚得,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浅浅,摔在地上的球拍,是她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他一直一直舍不得用,在重要比赛时才会拿出的球拍,却被她那么狠心摔在地上。

浅浅呐,似乎,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怎么清楚,他有多爱她。

 

当少年买完药,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女孩闭着眼,紧咬着下唇,唇被咬得沁出血珠,她也不肯叫出口呻吟出来,在梦中死死撑着。

少年想起当日伴野对他说的话,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跪在床前,用白皙修长的手抚平女孩的唇,握住妻子瘦小的双手,忍住哽咽,坚强而认真地对她说——“浅浅,不要忍着,不管是胃痛还是心痛,都不要忍着,大声喊出来,别人欺负你多少,不二周助帮你十倍百倍讨回来,你欠别人多少,不二周助都代你十倍百倍还回去。只要你不再假装不痛…”

当女孩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醒来时,脑袋有些晕,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却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刚要抬起手,却发现手被紧紧攥着,低眸,看到了熟睡的少年清晰利落的肩线和奶茶色的额发,眉眼弯弯的,温暖而恬和。

她僵在了床上,不晓得如何面对睡醒后的少年。

她打赌,自己会很生气,会看着周助掉一缸眼泪。

然后,说不定,周助会沉默,会对她说“对不起”。

再然后,她猜,自己会疯。

于是,她轻叹一声,放开他的手,套上制服,踩着拖鞋悄悄地离开了卧室。

桌子上没有温热的甜牛奶,没有烤得松软香甜的吐司,接下来,没有什么,周助么?

女孩拿起书包走到玄关,刚想换皮鞋,却听到身后传来温温软软的喊声——“浅浅。”

她僵在原地,不敢回头,却听到少年的脚步声靠近,嗅到他身上清甜的苹果香,他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探到她的额上,片刻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微笑着对她说,装作没有发现她全身的僵硬,因为刺猬的外衣不是一夕能取下的,他需要时间,需要连爱情也不会影响头脑的理智而精确的时间。

“你等我十分钟。”

而后,不容她拒绝,便走到了厨房。

她站在玄关,隐约看得到厨房中少年修长的穿着睡衣的身影。

开冰箱,倒牛奶,放进小锅中煮,打鸡蛋,弃去蛋清,搅匀,用汤匙一点点一边舀进小锅中,一边搅拌;烘焙机中,烤的是吐司。

慢慢地,屋中弥漫着牛奶的香甜的气息。

十分钟后,少年用修长的手端着牛奶和吐司,走到了她的面前。

“浅浅,先把牛奶喝了,吐司到了学校再吃。”边叮嘱,边把盛着牛奶的玻璃杯递到女孩手中。

女孩触到玻璃杯,手瞬间暖了起来。

原来,得到牛奶和吐司只需要十分钟。

那她,忘记昨天十分钟也一定够了。

因为,周助的好,足以让她装傻装到死。

而后,她也不用在天堂还担心着周助幸不幸福。

这样,多好。

 

和往常一样,周助放学后,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女孩微笑着和他说再见。

可回到家时,外面却打起了雷,轰轰隆隆的,风吹得树沙沙作响。

女孩看着天色,有些担心,便取了伞,徒步走到了昨天那个女子出现的街角,她想,周助要是回家的话,只有这一条路。

于是,女孩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风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当天黑了,街道两旁的路灯亮了的时候,雨滴也降落了。

那么大的雨,几乎淹没行人和车辆,女孩站在那里,也不过是瘦小得微不足道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她的脚都麻了,雨伞在她满身雨水的情况下几乎成了摆设的时候,少年出现了,身旁站着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他们站在伞下,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而女孩,则想要逃跑。

“浅浅?”少年温润清澈的声音有些惊讶。

女孩无奈,僵在原地,低下了头,轻轻看着路灯下自己的皮鞋,有些手足无措。

“诶,周助,她就是浅浅,你告诉她了吗?”女子也有些莫名其妙。

女孩听到女子的话,站在那里,止不住心中的痛意,眼泪糊掉眼睛。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是傻瓜。

“浅浅,你拿好。”女子一股脑塞给女孩一堆瓶瓶罐罐,对着她小声无奈地嘀咕“回去以后,一定要监督周助上药,虽然那些伤口都极小,但发炎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都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了你有多拼命!”

“乙女医师!”少年想要阻止女子继续说下去,眉眼有些无奈。

“医师?”女孩喃喃,琥珀色的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少年和女子。

“真是的,难道我说错了?!”外表温柔的女子语言动作却粗鲁得很,抓住少年的胳膊,便撸起他白色衬衣下的袖子,如玉的手臂上上面一个个小小的针孔,沁着斑斑血迹,在路灯下触目惊心。

“周助,这是怎么弄的?”女孩轻轻触到少年的手臂,少年却疼得缩回手臂,女孩眨眨眼,眼泪掉在少年的手上。

“针灸扎的。他自己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扎得太浅或是扎不到穴位自然要出血的。”女子淡淡解释,心中却暗骂少年傻瓜。

虽然这种方法学得快,但个个这么学,当医生的还不都成蜂窝煤了?

但那个傻瓜却告诉她——在他妻子身上,他不能冒一丝风险。

“针灸,周助为什么要学针灸?”女孩皱眉看着女子。

“我困了,要回家了,让你老公给你解释。”女子打了个哈欠,撑起伞便离去,幸灾乐祸地留下那个少年接受“拷问”。

“伴野医师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40%,若是辅以针灸,成功的几率会增加到60%。乙女医师,专攻针灸,是伴野医师在学界的朋友。”少年声线温柔,天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你都知道了?”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嗯。”少年微笑,心却抽痛着。

忍足家,若是他饶过他们,他又怎么配做浅浅的丈夫。

“我不要做手术。”手术失败她会立刻死去,连看周助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女孩学鸵鸟,转身,撑着伞,想要逃跑。

“不二清浅,你再向前走一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少年声音变得冰寒,天蓝色的眸子认真而执着。

于是,小鸵鸟僵在原地,不再敢动。

天才不二,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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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行了,好萌这章的熊熊o(∩_∩)o…。


网王-面具 第二卷 真面具 不怕
4368 08-08-08 23:53
少年丢下雨伞,一步步走到女孩身后,用手轻轻环住她,雨水砸在他的发上,滴在女孩颈间。

他缓缓收紧怀抱,阖上蓝色晶莹的眸,声音如斯温柔,问她——“浅浅,你在怕么?”

“周助…”女孩艰难地从齿间挤出少年的名字,有些颤抖。

“浅浅,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摹地,少年睁开温柔的蓝眸,轻笑,揉了揉妻子酒红色的发,绝口不提手术的事。

浅黄碎花雨伞下,少年和他的妻子紧密依偎。

“浅浅,有很久没去游乐场了吧?”少年牵着女孩的手,语气轻松而惬意“爷爷的游乐园已经建好了,让我们随时去玩。我想,我们明天去吧。”

游乐园吗?忍足家为了制造她患有心脏病依旧未痊愈的假象,从不准她踏进一步的。

和周助在云霄飞车上相遇的那次,只是她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的小小意外。

“明天是周四,还要上课的。”女孩抓了抓酒红色的发,仰起头,用清澈的眸子看着少年。

“没关系。我帮你补回来。”少年低头,微笑,亲昵地把额抵在女孩额上。

“周助,什么时候变成了翘课的坏孩子了?”女孩皱眉,装得一本正经。

“大概是从…嗯,让我算算,应该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某人冬天闹着要吃日本第一拉面的时候。”少年微微仰头看天,声音也是一本正经的,只是唇角有小小的偷偷的笑意。

“诶?!”某人心虚。

“还有春天升六年级某人告诉我如果不在上午十点钟吃藤吉屋的樱花寿司,一辈子会讨不到老婆的时候。”少年微笑,唇色晶莹,装作认真地目不斜视地看路,其实漂亮的蓝眸已经偷偷瞄了女孩好几眼。

“我又没让周助一定陪着我去。”某人恼羞成怒。

“可是,我怕讨不到老婆呐。”少年微笑和煦迷人,天蓝色的眸子有些戏谑“是不是,老婆大人?”

“你你你…”女孩瞠目结舌。

周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耍赖的?

呜呜呜,可恶,谁把她的温柔的好欺负的周助给藏起来了?

 

翌日,二人趁着小小乖同学睡意朦胧,偷偷离开了家门。

话说,小小乖同学自从见了少年,好似见了肉骨头,无论时间空间,逮住就扑,扑了就不放,还时常把沙发上的浅浅同学挤到一旁,让原配咬着小手帕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公被第三者抢走。后来,浅浅同学发愤图强,连续熬了几个晚上,终于制定了铲除第三者的N个方案。

可是,这只硕狗小小乖十分聪明,浅浅给的东西一概不吃,浅浅摸过的毛线球一概不咬(不要怀疑它是一条狗却依旧热爱着扑毛线球的事实),浅浅沾过的东西一概不屑,于是,浅浅怒,和它进行人狗大战,结果,据少年目测,至今战况不明…

当然,这只硕狗也有弱点,首先,深切地热爱着美丽无比的少年们,譬如周助同学;其次,爱吃,一日八餐外加夜宵,何日撑死何日休;最后,爱睡觉,从晚上九点睡到第二天十点,足足十三个小时,非常精确的生物钟。

于是,浅浅同学定了三个闹钟,终于战胜了某狗,夺得了老公的使用权。

四月的天,樱花正是飘落时。

淡淡的绯色,温馨而宁静。

少年牵着妻子的手,修长的手轻轻拂去妻子肩头的落花,女孩却笑弯了眼,轻轻掂起脚尖,瘦小的手从少年浅色的额发中采下一瓣樱花,调皮地眨着眼,看少年——“周助,人比花娇呐。”

少年莞尔,捏了捏妻子的鼻子,微微笑出声——“又在调皮。”

一路上,谈谈天,说说笑,很快便到了市区中心的游乐场。

不二财团和忍足财团合资修建的游乐园,是在年初修成的,引进了西方的娱乐理念,自由冒险的精神始终贯穿在每一个主题乐园中,至于乐园的设计风格,则有着浓郁的欧式风格,大方而尊贵,一开放,便吸引了大量游客,资金迅速回笼中。

女孩站在游乐场宽阔高耸的大门前,摸摸头,迅速想到了那些豪门世家的大门。

有钱就是好。

“周助,我们家有存折那种东西吗?”女孩颇是怀疑地看着少年。她那么难养,会不会把周助吃穷哇?

少年微笑着点点头。

“诶,在冰帝大家都是刷卡来着。”女孩有些奇怪。不二家莫非和其他世家不同?

“卡是爷爷和外公给的,可以无上限地刷,可是存折里的钱是我自己挣的。”少年牵着妻子的手,边走边向女孩解释。

“周助什么时候挣钱了?”她怎么不知道?!

“秘密。”少年微笑,面色若玉,眉眼弯弯。

“你你你,该不会偷偷挣私房钱,密谋抵抗掌握家政大权的我吧?”女孩浮想联翩。

“你有家政大权那种东西存在吗?”少年微笑,唇弯起,好笑地点着妻子的额。

“周助!!!”女孩气结,有些悲愤。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那一去不复返高高在上的女皇的日子啊啊啊!

少年不语,笑着与妻子十指相扣,走入喧闹的人潮中。

浅浅惧高,再加上她的胃,少年自是不会让她坐云霄飞车,海盗船之类的刺激性设施,而是带她去玩了许多简单的游戏,譬如时空穿梭,譬如脚踏船,譬如水上旋转木马,譬如鬼屋(这个是天才的恶趣味)。

浅浅许久没来过游乐园了,就算来了,也一贯不敢多逗留。所以,这次放开胆子玩儿,笑容也变得恣意许多。

踏进鬼屋时,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拉着少年便横冲直撞。

而当少年带着妻子从重重鬼怪的隧道中出来,女孩脸都绿了,进去时兴高采烈拿着棉花糖的手都抖了。

“浅浅,你害怕吗?”少年临风微笑,眉眼隐在额发中。

“不怕,有周助陪着我。”女孩摇摇头,看到太阳,心情一瞬间变好了,面色回缓,浅浅一笑。

“这样呀。”少年轻轻笑出声,拿出遮阳帽,戴在女孩头上,温柔宠溺地看着她,白皙的指指着前方,微微咳了一下“浅浅。”

“有!”女孩调皮地把帽子戴歪,打了个军礼。

“下一站,拉面馆。”

 

当少年在日光下牵着妻子的手来到游乐园指定的饮食区时,女孩有些惊讶地看着买拉面的银发老人。

“他不是…”模糊的记忆与现实交叠。

“浅浅封的东京第一拉面馆的老板爷爷。”少年顺着女孩的话接下去,微笑着挥手向身材健硕的老人打招呼。

“周助?”老人的眼神儿不大好,眯起眼看了少年半晌。

“嗯,老板爷爷。”少年眉眼溢彩,温柔地看着老人。

是他邀请老人来游乐园开拉面馆的。

“那,这个一定是浅浅。”老人慈爱地拉住女孩的手。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爱吃他的拉面,害得他,想不认识他们都不行。

他的拉面馆,在有些偏远的巷子里,去的人一向很少,但两个孩子却说很好吃,尤其是浅浅,夸张地告诉他是全日本第一,看着他,每次都崇拜得不得了。

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个孩子许多年都没再去过,直至少年年初时找到他。

“诶,老板爷爷怎么知道?”女孩吃惊得不得了。

“傻孩子,问的什么话,在周助身边的不是浅浅,还会是其他人吗?”随着年纪的渐增,老人的眼睛益发地花了起来,做拉面时也是凭借多年的娴熟技能。他看不清浅浅的面容,却因知道少年的存在而笃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