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很疼吧!
但见周月香挣扎着站了起来,咬牙切齿愤恨地道:“我跟你拼了!”她一头撞向了那个媳妇儿的怀里,将那媳妇撞倒在地,才要扑过去,翠香一把抱住她,而尹大娘身后的一群媳妇丫鬟立马涌了过来,将周月香死死的按住。
两个媳妇儿一左一右极为熟练地反过周月香的双手,将她牢牢抓住,同时还伸出一只脚,又在她的腿窝处踹了一下。周月香又跌跪在地上。后面又上来个媳妇儿,一手抓了周月香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极为熟练地在她脸上连扇了几巴掌,这才停手。
那个媳妇儿下手颇重,几巴掌便打的周月香的面庞肿了起来,姣好的面容现在已经瞧不出先前的模样儿,面庞通红上面浮着几个指印儿。她的嘴角已经被打裂了,流了血出来。
女孩儿们都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呆呆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儿。
眼看着周月香被打的肿了脸,个个心惊。那个叫红绡的女孩,竟然吓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扶她,大家都被吓住了。
妞儿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于阳的右手,战战兢兢地望了眼于阳。于阳也是心中突突地乱跳,周月香只是娇纵了些,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吧!她突然对自己今后在英国公府的生活感到了后怕!这个富丽堂皇地地方真的有说的那么好么?她们真的有命承受那些所谓的美好日子么?或许,她们没熬到那日便已经做了后园的花肥了。
一直站着没动的尹大娘终于开口了:“凭什么!我告诉你,凭你做错了事自然要教训。我才就说了,听主子管事的跟各房姑娘姐姐的话。管事的教导你,你该听着,谁许你大呼小叫的!还把你表姐搬出来。念你初犯,我有心饶你。”说到这里尹大娘停顿了下。
周月香也以为会没事了。
哪里想到,尹大娘后头还有话:“但你竟敢扯到时姨娘的身上!搬弄主子是非,更要罚你!把她拖下去,打她二十板子,关起来,今天不给她饭吃!你该庆幸,这不是以前,若是以前,老娘二话不说,早就砍了你!”
说话见,尹大娘露出狰狞地笑容,僵硬的面庞,牵扯着歪曲扭八地疤痕,是那么的骇人。于阳觉得尹大娘就像庙里怒目而视的金刚。
那两个抓住周月香双手的媳妇立即将周月香拖了下去,带到后面的屋子。
尹大娘冷冷地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每一个女孩的身上,昏倒在地的红绡也嘤嘤地醒了过来,由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起着。随着尹大娘的目光经过她们的身上,女孩们都微微地颤抖着,红绡更是咬紧了嘴唇,迫使自己不哭出声。只有翠香,即使身体微微地抖着,但她仍旧大胆的抬起头,回视着尹大娘。
尹大娘到是有些意外地看着翠香,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冷冷地道:“今日打二十,明日四十,后儿直接就给我滚出去府里。你们也别想着就这么可以回家了!我自会找人伢子把你们卖了,至于什么地儿,你们就自己掂量着!还有再不服的只管站出来。”
于阳明白了,尹大娘这么不留情面,对周月香处罚的那么严厉,其实是杀鸡给猴看,敲山震虎的意思。想来她早就知道她们这些人的来历,也知道周月香的表姐是那位时姨娘身边的人。不过是为了震慑她们这些人,所使的手段,显然这种手段收到的效果很好。
女孩子们都被吓住了,多行一步已经是不敢了,人人老老实实的立在那听尹大娘教训。
于阳更是绝了故意做错事,让人撵出去的心,被卖到不知名儿的地方去,还不如就待在这儿,至少还知道地方,总有相见的时候。
尹大娘把英国公的爵位是从什么时候由哪位皇帝封的,传了几代,府上的人有多体面的事情说了。她虽然说的比不上桑财先生那样文情并茂,但是也算是满怀激情,尤其说到打仗的时候,听她描绘的那样,就好像她亲自上过战场一样。于阳已经是听住了,单说第一代英国公跟太祖皇帝打仗的事儿,就跟那三国一样的好听。
只是她常在想,尹大娘究竟以前是什么人?她说了,‘若是以前,老娘二话不说,早就砍了你。’难道说,以前她可以随便砍人?还有她那疤痕是怎么来的?

第一卷 进府 第八章 成为英国公护卫的桑寿
二门里的女孩子们被尹大娘教训的老老实实,大门外却是早已闹翻了天。
桑寿向街上行人打听清楚英国公府的去向后便一路穿街过巷,不用多久便已来到延福宫,顺着延福宫门口的大街一直走过去,前面突然出现一座惹人注目的府第。
桑寿站在街心举目望去,耀然入目的首先是门前那一对巨大的石狮,不仅雕琢细腻,而且妩媚动人,栩栩如生。它鼓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凝神而视,似在摇尾,又好似要跳下石座向她扑来。桑寿感到有趣极了,不禁走到它的身旁,伸出手去拍了拍它的颈项。他拿唐突的举动,惹起了正守卫在门前两名门房的注意,其中一位走下石阶,打量了下他,说道:“此乃英国公府邸,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
桑寿忙道:“我正是要来英国公府的。”
“你有什么事?”
桑寿带着几分憨厚:“我来找我妹子。”
那门房笑着道:“你妹子是谁啊?去去去!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不不不,我妹子就在英国公府上。我进去找了她,一会儿就出来。”
英国公门房的人儿早就被个乡下人缠得不耐烦了,一个人不耐烦地挥着手:“少跟他瞎扯,撵得远远的,什么猫儿狗儿的都往着蹭!”
说话见就上来两个人要拉他。却不妨桑寿还有两分力气,这一拉,居然没拉动。这里又上来两个人,才勉强把桑寿拧了起来,不过才走了两步,又被桑寿挣开了。
此时从门房里又走出一个人,瞧了瞧桑寿。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儿,个头敦实,一双袖子卷到双臂关节处,又因为热天,身上穿着的衣裳单薄。略微使了劲儿,胳膊上就鼓出一块肌肉来。那人一看门房的人制不住,不由地把上衣脱了,露出精干地身体。他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搓了搓:“好小子!可以啊!来,我来跟你过两招!”
桑寿虽然是年轻力壮手里有两分力气。只是他毕竟没正经地练过武。所学的不过是看着走街串巷卖艺地人耍地几招。跟那人不过是走了两圈。就被人打地往后退。
他是个硬脾气。只觉得那人很有几下子。不服气地捋了袖子:“再来!”
那人不由一愣。明白了。这小子要跟他过手。便退开两步。招了招手。叫人把衣裳丢过来。穿了:“合着你小子是来练身手的!走走走。这不是武馆,到磨刀胡同去。那多!”
桑寿见他不同自己打也收了手,瞅着他们不注意。又往门里闯。那人顾不得衣裳没穿好,就去捉他。不一大地功夫。几个人就把他牢牢地摁住了。
那人奇怪了:“你小子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官!”
桑寿不住地挣扎着道:“我找我家妹子。”
那人不由的好笑道:“你找你妹子上我们这做什么?”旁边的人道:“别同他说,他就是来找事的!”
桑寿大声的反驳着:“才不是,我就是来找我妹子的!”
那人道:“我们这是英国公府,又不是那人贩子待的地儿!”
桑寿道:“我妹子就在英国公府。”
那人恍然道:“哦,你妹子在府里做事是吧!你到后面去,说出她的名儿在哪里做事,请人到里面传话就可以了!这是大门,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快去吧!回头老爷就要出来了!”
桑寿‘哦’了一声,却是问道:“只是这后面怎么走?”
那人笑道:“你从这一直走到头,往那一拐,再一直头,一问便知道了。”
桑寿忙点点头,指着街的尽头,喃喃地道:“从这到这,再往那拐…”
那人听了不由地道:“你妹子叫什么名儿,在哪里做事,算了,我叫人帮你去叫,你就在那边的角门等好了。”
桑寿道:“她叫阳妮子。在哪里我就不晓得,她昨日才被带到这里来的。”
那人摇头道:“那就没法子了。才进府的人是不能见外人的。”
“可是…可是,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一定要见到她。”
“你那么固执做什么,府里是有规矩的,任你在这里站死也没人管你的。要我说你还是回去等些日子,等她分派了差事,到时候你再来就可以见到了。”
桑寿哪里听得进去,说话间就要往里面闯,但他并不是那人的对手,很快便被制服了,另一个人命人上来把乡下人捆住:“你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看他就是闹事的,快把他捆起来,老爷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出了事,咱们都要遭殃!”
“放开我!放开我!”
桑寿挣扎着不叫人捆自己。他身上有一把子的力气,挣扎起来,几个人还有些摁不住他。
而那边已经有人跑了过来,叫他们开门了:“老爷出来了,快开门!”一听老爷要出来,桑寿挣扎的更厉害了,嚷的也大声起来。
“快把他拖走,快!”一个体面的中年人,见他们还制不住乡下人,急的连连跺脚。
那人道:“把他嘴堵住,先放在门房,等老爷出来后,再拖走!你这还没拖远,老爷看到了就不好了。”
这边忙有人解了腰带胡乱往桑寿的口里一塞,拖的拖扯的扯,好容易把他拽到角门边,英国公张瑛已经带人骑马出来了,他们忙在乡下人跟前围成一排,将他牢牢遮掩。
桑寿透过人墙的缝隙,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打头骑着马的人正是英国公张瑛。他穿着件米色葛纱圆领便衫,腰间束着汉白玉腰带,举手投足见显得神采飞扬。桑寿不由地激动起来,奋力地撞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些人冷不防地,倒也被他撞开了。桑寿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他这么胡乱一冲,惊动了马匹,张瑛身后的马匹抬起的铁蹄就要他向了他的额头。
桑寿顿时傻眼了,愣愣地注视着就要落在自己头顶的铁蹄,只听见长嘶鸣叫,铁蹄硬是从他头顶掠过吗。原来是马上的骑士收紧缰绳,硬是将马匹收服,桑寿这才拣回了一条性命。
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在最前面的张瑛的注意,他出声停住马匹,回身侧望:“怎么…”却瞧见被捆住手脚,捂住口鼻的桑寿,“这是怎么回事!”
“是闹事的。”
桑寿却不住的摇头,努力地发出声音。
张瑛心下奇怪,抬起马鞭指着那人:“把他松开!”
“老爷,这人痞的很,三四个人都制不住他,若是伤着了老爷…”
“松开!”张瑛冷冷的,只有这两个字。
下人们都知道,张瑛历来吩咐的事只说一遍,只得应下。双手才得到自由的桑寿立马挣开意图拦着自己的人,扑到张瑛马前:“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找我妹子的,我妹子被卖到府上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妹子放了吧!”
“嗯?”
“回老爷,他的妹子被卖到咱们府里做事。这小子一定要去瞧,我说了府上有规矩,他还是硬闯,这才捆着的。”
张瑛点点头,却是问桑寿话:“方才他们说三四个人都制不住你?”
桑寿见张瑛面露怀疑,道:“是的。”
“那你叫我看看。你若是赢了他们,我就让你妹子跟你回去,你若是赢不了…”
桑寿立马接过话:“我若是赢不了,立马就回去。”
张瑛点头道,在自己的护卫里指了一个人:“你!”
被点到的人立马从马背上翻下身,谨慎地打量了乡下人一番,便快速出手,不过是一招便把桑寿放倒在地。
桑寿不服地站起身:“你耍诈,重来!”
护卫瞧了一眼张瑛,见他点头,又伸出手来,又是一招,一连摔了七八次,桑寿仍旧不服输,直嚷着再来。
张瑛摆摆手:“你是赢不了他的。”
桑寿不信的道:“我不信!再来一次,我一定可以的。”
张瑛上下打量着壮实的桑寿,体格健壮,有好胜心,身手也算敏捷,虽然本事不足,但是只要好好的练上一番,必成气候,他越看越喜欢他:“再来一次,你还是赢不了他。”
桑寿没有再坚持,只是道:“我若是从小练武,一定能打的过他!”
张瑛笑了笑,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桑寿挺起了胸脯大声的道:“回英国公的话,我叫桑寿。”心目中的大英雄问话,桑寿怎么能不激动呢!
张瑛不由地笑了,他俯身瞧了瞧乡下人:“哦?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英国公?”
桑寿道:“他们喊你老爷,在英国公府里能称老爷的不只有英国公一人么?再说…”
“再说什么…”张瑛饶有兴致的道。
桑寿迟疑地道:“我以前见过您。您出征回来,我在德胜门瞧过的。”这个时候桑寿的双眼流露出无比的向往,一双乌眼炯炯有神。
“你愿意不愿意跟我?”
“我?”桑寿只觉得有些不可相信,英国公居然要他?他敬仰、崇拜英国公,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英国公那样驰骋沙场,虽然他身为次子,但大哥是傻子,无形之中他便成了长子。想去当兵,爹娘一定是不会放的。没想到今日还能这样?
张瑛点头道:“是!三年,只要你跟我三年,你就能跟他一样!”
桑寿瞧了那个护卫一眼,三年,三年他就能跟那人一样么?
“如何?”张瑛再次发问道,“你跟了我,就是我府上的人,要见你妹子比现在容易…”
桑寿听了忙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张瑛不由微微一笑,转了身子对身后的人道:“时风,他就交给你了!”
桑寿忙望向那个叫时风的人,就是那个把马控制住,没踏到自己的骑士。那人不但长相英俊,就是身手也十分的漂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那样呢?
张瑛又对旁人道:“带他过去,换身衣裳,等我回来再说。”说着便打马离去。
此时门房上的人都围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好福气,居然叫老爷看中了,还分在了穆大人的麾下,你果然是好运气。”
桑寿愣愣地注视着远去的英国公,只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真实,他居然,居然成为了英国公的护卫,这是真的么?他真的成为了英国公的护卫么?
阳妮子,我的愿望就要达成了,我成为英国公的护卫了!

第一卷 进府 第九章 眼中钉的难堪
桑寿成为英国公护卫的事于阳并不知道,在那以后的半个月里,她忙的团团转,每天都有人教她们动作,说这是规矩,教她们怎么通过衣裳的样式来认身份,见到比自己地位高的,要主动问好;路上遇到,要主动退到一边,请她们先过;说话的时候不能把腰挺直了,要微微地躬身,头要略低一些…
就是说话,也一一的重新来过。不过,她学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若是有做错的地方被稍微点下,再练几次便好了。女孩子里面做的最出彩的便是翠香,她学什么都很快,为人也很谦和。即使是已经会了,她仍旧努力地练习着,反反复复地一遍又一遍。
谦和的翠香很快便成了仆妇们中的宠爱。天太热,仆妇们不耐烦一身汗,便把事情交给了她,由她统领,而仆妇们则甩手躲到廊檐下,喝茶纳凉去了。翠香也很尽心,若是谁做的不好了,细心地指点着,再多也不见她皱一下眉冒。一来二去,女孩们也愿意同她走在一处。
最倒霉的便是周月香,她在家里没那么多的讲究,到了这里,说话做事,吃饭走路都要重新来过,如果做的不好,还要被罚站甚至是不能吃东西,相比较以前经常挨饿的于阳跟妞儿这算不上什么。但周月香便有些吃亏,因为有前一次尹大娘的教训,她只敢抱怨几句,可大家反而觉得她娇气,对她越发的严厉了,她每回偷偷的找地方哭。看着她那一双红红的眼睛,于阳也觉得不好受,其实大家都一样。只不过她现在是眼中钉罢了。
这一日,她们要练习的是镇定。用仆妇的话说,大户人家讲究的是贞静端庄,最好的体面是女主人们身边的丫头,通过丫头可以瞧出主人的涵养,所以丫头最是不能毛毛躁躁,无论什么时候,遇上什么事都必须要镇定自若。训练镇定,最好的法子就是在你不经意中从后头重重地拍你一下,而你却不能放声尖叫,只能默默地承受。
于阳亲眼瞧见,尹大娘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一个仆妇身后重重地来了一下,那个仆妇身形微微一怔,随即慢慢地转了身子,温婉恭顺地回了头,细声地问道:“您有什么事?”
这种难度,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她练了好多次仍不能做好,做的最好的当然还是翠香,她只经历过两次后便能很自然地完成。
红绡怎么都练不好,每当你从背后给她一下的时候,她都会放声尖叫,当她反应过来,这是在吓她的时候,她又会内疚的哭起来。梨花带雨,微风拂柳也不过如此了,面对一个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就是尹大娘那样冷心的人也不忍心责罚她。
“啊!”
又一个女孩子被尹大娘偷袭了。于阳真的想不明白,尹大娘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她走起路来一点声音也没有,神出鬼没的。她现在都有些疑神疑鬼地了,害怕尹大娘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突然给自己一下,总是全神贯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稍微有些不对劲对会警惕地瞟向周围。
“鬼叫什么?”仆妇面露讥笑,“外面瞧着像那么回事,简直就是蜡枪头。这么说你还抬举了你。我看就是乡下的一滩烂泥!还想到府里。呸!”
不用看于阳都知道。出错的人是周月香。也许是故意的吧,同样的错误,在旁人那只是说两句,到了周月香那里便是言辞犀利,于阳真地很佩服周月香。她可以忍到最后才哭出来。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当场便哭出来。
周月香咬了咬嘴唇。握紧了拳头,拼命地呼吸几次,硬是忍了下来。
“啊!”于阳冷不防地也被拍了一下。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周月香地身上。根本就没注意。不过她地叫声比较小,身子才缩了一点。便已做出反应要慢慢转身。
于阳不打算瞧尹大娘。你从她地脸上根本就瞧不出她地看法。不过尹大娘身后地仆妇却挑起了眉毛:“怎么还这么毛躁?”
于阳垂手站定,静静地听着仆妇的教导。同样的人。同样地事,只因为自己不是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才有这样的有待。一想到这,于阳不禁叹了口气,她真庆幸有了周月香。她被罚的机会少了很多。
随机的抽点后,尹大娘放了女孩子们去休息。女孩们欢呼地跑向了阴凉地,只有跑的最快才能找到最有利的位置。偏巧周月香现在离的地方距离阴凉下最近,她最先到达,放了帕子,才想坐下,却被凤儿一屁股挤开了。
凤儿也不管周月香在边上吹胡子瞪眼的,冲着翠香不住的招手:“翠香姐,快来,坐这里,这里最凉快,还有风儿。”一时这里马上便挤满了小丫头。翠香为人平易近人,口里的故事又多,懂的事情也多,加上仆妇们也对她另眼相待,女孩们都愿意亲近她。一到休息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帮她占了最好的位置,一个个甜甜的叫着翠香姐姐,翠香姐姐的。
周月香被凤儿挤地打了个踉跄,多亏于阳砸旁边托了一下,她才没摔倒。于阳才问了句:“你怎么样?”就被周月香一把甩开。
妞儿搀住于阳冷笑的看着找凤儿麻烦的周月香,责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你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忘记了?”
于阳摇摇头:“不过是随手帮个忙,有什么。”
妞儿哼了一声,拉着于阳找了一处阴凉地坐下:“你可怜她,她可怜你么?对了,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于阳明白她说的是刚刚的事,低声道:“我很佩服她。大家都不喜欢她,婶子们也总是针对她,说的话那么的难听。她还能坚持到没人的地方再哭。”
妞儿扑哧地笑了:“我到是佩服你,你能想那么多。有什么好佩服的,脸皮厚罢了。她那么费尽心思要进来,当然不能轻易闹着出去。若是我,我也忍着。只是骂,又不是打。怕什么!”
于阳勾起了嘴角,那边周月香跟凤儿已经闹了起来,翠香又在旁边说合。
妞儿瞧着拉了这个又拉那个的翠香,不禁佩服道:“那个翠香倒是个不错的人。虽然婶子们叫她管着我们,倒是可亲可近,要是旁人,那尾巴早就翘上了天。你看看,周月香那么编排她,她一点也不恼。我喜欢她。”
于阳点点头:“她是不错。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有耐心的人。”
只听见那边翠香拉着周月香,赔着笑道:“好妹妹,是我们的不是,我给你配不是了。我把这让给你。凤儿,你起来!”
凤儿是个倔脾气,若是旁的她也就让了,偏偏是让周月香,她赌气道:“谁来我都让,偏她,不行!”
周月香先是骂了翠香:“不用你假好心,你这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呢!”又上去就拉扯凤儿,“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
“你们在闹什么?没完没了了?”一个仆妇领着个挑桶来的媳妇走了过来,一看到周月香跟凤儿在那斗嘴,大声呵斥着,“这是怎么回事?”
凤儿一脸委屈地道:“婶子您来的正好。月香太娇纵了,说我抢了她的地儿。我说这是老爷的地界儿,哪有你的份儿。她恼了,就要打我。翠香姐姐在这说合,月香还骂她多管闲事,还把红绡推了,您看看,红绡的手掌心都蹭破了。”
凤儿拉着畏畏缩缩地红绡,让她把手摊开,叫那个仆妇瞧蹭破皮儿的手心。
仆妇瞧了眼,走到周月香的跟前,阴阳怪气的道:“姑娘哪里又不舒服了?这天热,火气也大了么?来,喝碗绿豆汤好降降火。”
她命周月香把装了绿豆汤的木桶举了起来,冷笑着道:“既然你有那么多的力气没处使,就给我们当架子吧!我看你这身高当架子正好!”
仆妇抬点着周月香,让她把木桶抬至与腰平齐,又嘱咐了凤儿:“凤儿,你帮我看着,不许她落下半分。”
凤儿得意洋洋地应了。背手着,清了声,大摇大摆地围着周月香转了两圈,不住的道:“你拿稳些,手别抖啊!稳着点,这绿豆汤若是洒了…哎呦,对不住了,我没留神。”
凤儿故意碰了去舀绿豆汤的红绡,红绡手一抖一勺绿豆汤全部泼到了周月香的手上,溅得地她衣裳上到处都是。
周月香愤恨地瞪着红绡,红绡本来就胆小,被周月香瞪了,手里更是不稳,再舀一勺,还是溅了一些在周月香的手上,她吓得又掉了眼泪,满口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凤儿笑着挤开了红绡,侧头含笑地道:“来红绡,我教你怎么舀。这样…哎呦,我也偏了!这人长的好,就连这汤也喜欢,都往你…啊!”
凤儿故意将一瓢绿豆汤泼向了周月香,不想周月香将一桶绿豆汤也泼向了她,凤儿是眼疾手快地躲了,一桶;绿豆汤都泼到了红绡的身上,从头到脚,滴滴嗒嗒地,好不狼狈。
红绡瞧了瞧自己身上,哇地哭起来。
翠香见了忙过来,拉了红绡,替她抹眼泪:“别哭了,我这就带你去洗。”她又对周月香道,“你也洗洗换件衣裳,这么湿一定难受的很,要是叫尹大娘瞧着了,又要训你了。”
周月香仇视地瞪了翠香,恨恨地道:“不用你管。”
凤儿拉着翠香:“翠香姐姐,你别管她。她活该。”
翠香正色的道:“你还说,这事都是你闹的。月香,你快回去洗洗,回头若是大娘问起来,我帮你说。凤儿,你带红绡去洗洗,她手上都磨破了。我屋里有伤药,洗好了,你跟我来,抹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