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韵没想到他这么超脱,也是,年轻人,有几个想着天长地久呢?她叹口气:“我真的很喜欢你。”
“舅妈别安慰我了。”申辰爽朗地笑起来,房韵在他脸上连一丝丝的失落也没找到。
“你笑什么呢?”池晓菡洗了碗从厨房出来。
“舅妈说很喜欢我,我得意的笑。”
他果然得意的一扬眉梢,意气风发。池晓菡一看他有即将露出随意放肆的原形的趋势,很担心多说他就会露陷儿,赶紧催他走。
申辰客气礼貌的和房韵告别。然后又对池晓菡温柔万分的微笑,那眼光万分的依依不舍,弄的池晓菡都不好意思细看,真是演技派帅锅一只。
步出大门,申辰披上大衣,他的侧面棱角分明,衣领在他下颌处竖起,阳刚之气越发咄咄逼人。他走下台阶,在一片阴影下,他的嘴角轻抿,很少见的沉默。
池晓菡忍不住问道:“你和舅妈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解了你的围,以后要记得报恩啊。”
池晓菡有点冤:“我可是为你背了多年的黑锅。”
“此言差矣,是我为你背了多年的黑锅。想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竟孤独一人独守空闺多年,还不是因为你,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没找你要名誉损失费,青春赔偿费,我真是慈悲为怀啊。”
他念了一声"阿弥佗佛",施施然驾车离去。一股轻烟般消失在夜幕中,池晓菡苦笑不得,真是倒打一耙啊。
暂时同居
这一个春节终于消停。
房韵见池晓菡有了男友,一时不好意思再给她安排相亲,既然申辰有自知之明,也表明了功成身退的立场,那就等着池晓菡的真命天子出现吧。
池晓菡和申辰一起又回了T市。申辰直接将池晓菡拉到他的家里。扔下一句话:“你就住在我这,帮我看房子,我很快就要离开T市了。”
池晓菡愣了:“你去那?”
“还没定,到时候告诉你。你只管去找工作吧。”
池晓菡很不想这么和他“同居”,转念一想,还是先找工作,再就近找房子比较好,所以,还是先和他同居几天吧。
再次转战人才市场,池晓菡多了些底气,毕竟注册会计师过了四门,不出意外,再考过一门就大功告成。
人才市场里似乎永远人才汲汲。池晓菡在里面转了一圈,发觉方中企业前围的人最多,薪水最高似乎也是自己最合适的,但也意味着竞争是最激烈的。
池晓菡从人缝里抽出一张报名表,找个人少的地方填好,贴上照片。然后又从人缝里塞进去。接下来,就是等候通知。
她远观着围了四圈的众多人才,一时觉得没有太大把握,又去别的摊位前填了几张履历。
回到家,天色已昏黄,申辰不在。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一尘不染,东西很少却很有品位也很精致。其实,这是申辰买了房子后,池晓菡第一次来他的家。
进门的地方是个小小的鞋柜。池晓菡打开,里面有一双粉色的绣花拖鞋,既秀气雅致又带着隐约的女人味。池晓菡心里一动,这是谁的?他的女友?
她找了找,只有这一双女人拖鞋。无奈,池晓菡穿了一双男式的大拖鞋,然后去厨房准备随便弄些吃的。
一进客厅,见到墙壁上有个小小的写字板,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字:冰箱里有吃的。
他的字的确很好看,有些狂草的意味,和他的人倒是很般配。
池晓菡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用饭盒准备了几样菜肴还有米饭。她放到微波炉里转了转,一会就有浓郁的香味从微波炉里飘出来。有个这样的男人真不错啊,池晓菡突然冒出这样的感慨。感慨完之后自己也吓了一跳,竟有些心虚,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幸亏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如脸色会出卖自己。她是个极容易将心里的想法挂在脸上的人,这会已经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吃了饭,看着电视,累困疲倦蜂拥而上,将池晓菡埋在沙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有人在动她的脚,她猛一睁眼,看见申辰低着头正拿下她脚上的男式大拖鞋,换上了那双绣花鞋。她一动,申辰一愣,抬头。
“眼睛长那么大,就没看见拖鞋?”
池晓菡迷迷瞪瞪地看着脚,她的脚小巧白皙,在粉色的拖鞋里象个蚕宝宝。鞋子大小合宜,他的手心在她的脚踝处正逼进一股灼热。池晓菡猛然清醒过来,她心里一慌,忙从他手里挣脱下来。
“我以为这拖鞋是你女朋友的。”
申辰眯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我猜的。”
申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应该感谢你没把我猜成同性恋。”
池晓菡笑嘻嘻道:“不会,这拖鞋是女式的。”
申辰眉头一挑:“新的,都看不出来?”
池晓菡一愣,险些问出给我买的?又咽了下去,人生啊,贵在自知之明,少来自做多情。
可是这鞋尺码正合适。不过回想起申辰在图书馆前的阳光下,自负风流,不可一世的态度,池晓菡及时地将她破天荒的一次自做多情收了回去。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八年都没发生什么,大概就意味着永远都不会发生什么了。池晓菡放松下
来。从沙发上跳下来。
申辰顺势靠上沙发,正在她刚才斜躺过的地方,温温的热度,还隐隐有些淡淡的馨香。
电视里放着一部老片子《罗马假日》。申辰拿着遥控器半天没有换台。那天她穿着赫本的T恤衫,随意的青春和清纯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晃了他的眼。
卫生间里有水声。淅淅沥沥如一场春雨,半天,雨停了,她从里面出来。头发还是湿的,在她肩头的睡衣上印了几滴水印。她的脸色白皙而润泽,出浴后带着淡淡的粉色。他突然有些热,闷头去拿吹风机,想动一动驱散身上莫名的潮热。
“吹干头发,别着凉了。”他把吹风机往前一送,眼睛盯着电视,一会工夫就不知道演到那儿了。
“申辰,你这里什么都很齐全。”池晓菡笑着走过来,带着一股幽幽的馨香。
是吗?他没觉得。有时东西齐全仍会觉得空旷。他没买大的房子就是觉得一个人住,有些孤单。他常常对着镜子想象有个人站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刷牙,然后在镜子里对他笑一笑。
池晓菡来接吹风机,手指无意中触到申辰的手指,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象一只小猫突然在他心里挠了一下,他立即撤手,池晓菡没接稳,吹风机掉在地上。池晓菡弯腰去捡,长发突然从她肩头垂下,黑如光缎流光一闪,露出后背一片雪白的肌肤,这睡衣,前面保守至死,后面风光无限。申辰已经忍无可忍,起身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了淋浴。
“睡觉去了。”从卫生间出来,他直接无视她,走进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池晓菡本想还等着和他聊几句今天的应试,见他好象没有交谈的意思,只好作罢,也走进卧室。
卧室里干净温馨,铺着新的床单,白色的床单上绯红的合欢稀疏点缀,美如轻羽。池晓菡从心里开出一朵微笑,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心思细密,体贴周到。池晓菡躺在床上,心里漾起一股感谢。她拿起 手机给隔壁的他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谢”。
半天没有回复。也许他睡了?池晓菡躺进被窝,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喵”了一声。
突然门一开,申辰露个头进来,池晓菡惊慌的拉上被子,盖住肩头。
“有猫?”
池晓菡又生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说:“是我。”
“你?”申辰看着她,突然笑起来:“你不是猫咪,是驴子,一根儿筋。”不等池晓菡翻脸,他奸笑着缩回头,带上门。
池晓菡没脾气,看着门发愣,什么意思?
门突然又是一开:“刚才对不起啊,没敲门,下次注意。不过我自己一个人住惯了,没养成敲门习惯,所以不能保证有某一次推门而入,为保险起见,你千万不要裸睡。”
池晓菡脸色一红,飞快地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申辰贼笑着关上门,枕头落在地上。池晓菡跳下床,捡起枕头,看着门锁一愣,要不要锁上?想了半天,回忆起八年来申辰与自己的关系,没那必要。
申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一个谢字,很别捏,不知道回什么,近两年来,她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她大大咧咧的从没仔细看过他的眼睛,也从没留意过他的眼神,更没奇怪过他的守身如玉,这个女人已经被猪油蒙住了心,偏偏那块猪油在很多人眼里是块和田玉。
新鲜的窝边草
翌日一大早,方中企业的人事部居然来电话来让她去面试。池晓菡有些错愕,这么雷厉风行的企业比较少见,以她去年应聘的经验来说,多则让你等一个星期少则三天,有的根本就是一如黄鹤西去杳无音讯。
池晓菡出了卧室,申辰的房门还没开,他才应该是猫,夜猫。
池晓菡赶紧去卫生间梳洗。水池边放着两个杯子,两只牙刷,一红一白。池晓菡愣了,昨晚自己到底是用的什么颜色的?
她看了一会,还是不能确定,无奈只好去敲申辰的门。
“进来。”
池晓菡轻轻推开门,申辰趴在床上,头发有些乱,松松的盖着额头,他侧着身子把被子全压在身下搂在怀里,象个孩子一样把一张床霸得满满的。不知怎么,就这么随便放肆的一个姿势却显得很性感,屋子里好象都是一股霸道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池晓菡心里连着跳了几下,竟有些羞涩。其实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申辰的身子,说实话,他现在比在游泳池里穿的多了多,可这气氛与姿势却比游泳池里暧昧万分,他眼睛迷迷茫茫慵懒的眯着,竟有些诱惑。
池晓菡眼睛不知往那看合适,慌张地问了一句“申辰,那个牙刷是你的?”
“红色的。”
“哦。”池晓菡赶紧替他关好门,撤回来,舒一口气。
她正刷着牙,申辰进来了。站在她旁边挤牙膏,随口说道:“我昨天用的是红色牙刷?”
池晓菡险些被一口白沫呛住。
“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自言自语,自嗟自叹,煞有介事。
池晓菡刷不下去了,漱了口,横眉冷对:“你刚才不是说你用的是红色吗?”
“我刚才没睡醒,好象记得是红色的。但是现在又好象觉得是白色的。”他无辜的表情做的很到位,简直是楚楚动人。
算你狠。池晓菡无奈地洗脸,今天有要事,要保持心情愉悦。
正在包里翻衣服,申辰依偎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她。
“你今天去面试?”
“是啊。”
“穿那套兰色的吧,你皮肤白,穿着很出色。”
“哦?”池晓菡放下手里的黑色套装,拿起兰色的,又问了一遍:“真的?”
“相信我吧,你那品位是三十年前的。”
池晓菡想反驳他,却又忍住了。品位是要钱来支撑的,虽不是全部,却是重要构成。
她拿起兰色衣服,正想换上,申辰却还依偎在门上。“喂,把门关上。”
申辰象是恍然大悟,笑了笑,把门带上。
池晓菡换好衣服,拿着包匆匆出门。申辰横出来一只手,将一盒牛奶放在她手里:“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
“第一次给人留个好印象。坐公车把衣服挤的皱巴巴,再带着汗味烟味,一脸尘土色,还是从容优雅些好吧。”他说的很在理,池晓菡默认了。
车子停在富容大厦,位于市里繁华的黄金地段。池晓菡跳出车,仰头看去,三十六层的高楼气势磅礴地耸立着,唉,如果可能,以后就在这里出没了。不过这附近的房子好租吗?要尽快搬出申辰的家,不然很有可能在同居的几天里将两人八年的情意扼杀干净。
申辰从车窗里伸出头:“用我送你上去吗?”
“不了,谢谢。”池晓菡飞快地跳上台阶,拜托,我不想再把和你的冤情继续带到单位。
池晓菡在富容的大堂里随意一瞟挂牌,真是精英汇粹啊,很多有名的公司都在这里。
她上了26楼,人力资源部。接待小姐引她进去。屋里坐着好几个人。中间的一位三十许美女,让人眼前一亮,高雅端庄。既然她坐在正中,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试官了。池晓菡微笑着走上去,报上名字,递上了简历。
美女接过来,微笑着递给了右侧的一个男人。他应该很高大,坐在那里也比另一个男人高出半头。他翻着简历,美女主试官开始了例行的一些询问,当然,经验是必不可少的话题。
池晓菡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坦诚地说:“我经验不够,不过我会尽快学习适应,试用期我可以不拿薪水。如果明年我过不了注会,你们可以辞退我。”
宋岩从简历上抬头,有些吃惊。她没有化装,粉色的脸颊只涂了一层淡淡的水果唇彩,有一种带着清新的妩媚。人很清爽,隐隐透着一种诗词般的婉约。
她的简历很简单,财经大学毕业,只是在会计师事物所实习了半年,别人都是打印的简历,但是她却是在自己设计的表格里填写的,表格设计的明晰好看,更难得的是表格里写的一手好字,娟秀而不失大气。这一手好字在宋岩的心里很添了分量,现在的人写字的有几个,更别提写的入眼了。宋岩阅人无数,特别是女人,看着池晓菡的眼睛映到他心里的只有两个字:安分。财务上的人他觉得放心是最重要的,能力么,差不多就行,真是那种很强悍的人,不仅难驾驭更是心高,动不动跳槽。
宋岩对乔云点点头,乔云领会,对池晓菡笑道:“你下周来上班吧。试用期也有薪水,我们可不是黑窑场。”
池晓菡笑起来,对方中企业立刻有了好感,其实是对乔云有了好感。很多美女都是仗着美貌,眼睛只看着云端,似不视人间烟火,乔云这么平易地对待她这个新人,让她很舒服。
旁边陪坐的几位公司高层见宋岩这么爽快地拍板,再看看池晓菡的长相,嘴上不吭,心里已是把宋岩想成了假公济私的主儿了。
宋岩扫了一眼他们的神色,也不和他们多说,日后见分晓。招员工和找女友是两回事儿,这点
宋岩分的很清楚,虽然他喜欢美女,但录用池晓菡真的并非她的美丽。
如果没记错,那一天在风和日丽楼,她领着一个小孩子,就坐在他的邻桌。因为对她闯男厕有那么一点小成见,所以席间对她多看了几眼。才发现她有难得的细心和耐心。对那么一个调皮捣蛋的小人儿,一直笑语温柔,为他剔鱼刺为他剔瓜子没有一丝的不耐。所以他觉得她适合做财务工作,他这一次真的是从公司的角度考虑。他一向公私分明,纵横花丛却从不吃窝边草。纵是对公司里的女孩有好感,也决不招惹。同一个公司,他可不想日后纠缠不清,更何况,他只觉得找一个好吃的饭店很难,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却是易如反掌。何必在公司里下手,给手下人增添饭后谈资。女友换了好多个,相见欢,如漆似胶。分手亦处理的滴水不漏,不留后患。潇洒人生,得意尽欢。
池晓菡从电梯里一出来,看到大堂里的沙发上窝着一个人,神采飞扬地对她一招手,申辰。
还好,初来乍到,没人认识她,池晓菡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没走?”
“接你啊,面试结果怎么样?”
“下周上班。”
“好啊,请客吧。”
“好!”其实他不说,池晓菡也想请他一次。好象这一段时间欠了他不少人情,现在还借住他家,实在该请。
但是,池晓菡只想诚心诚意地请他吃饭,并不想摆阔也没实力摆阔,眼下,她对着一桌的菜肴恨的咬牙切齿,申辰,算你恨,什么贵你点什么。你当我中了五百万啊。
申辰眉开眼笑地享用着,还时不时地对每道菜肴评点一番。池晓菡本就对食物无甚要求,只顾着算这一顿饭要多少钱了,好吧,算我住你家几天,交房租了。池晓菡只能豁出去想开一些。
结帐的时候,池晓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正拿出卡要去刷,申辰笑眯眯将池晓菡的手压在桌上,飞快地付了帐。
“哎,不是说我请吗?”
“是你请,我付帐。”他的语气是明显的捉弄,可恶的是,池晓菡的手还被他牢牢地压在他的手心下,他的手新灼热,她使劲抽出来,手指有些僵。
两人象两只肥猫慢慢跺出饭店,午后的阳光一晒,两人齐齐打了个哈欠,慵懒无比。
“哎,真是心有灵犀啊。”
他打开车门,扭头对池晓菡颇有深意地笑笑,眼神里一片说不请的东西在阳光一晃而过。
他心里也有灰姑娘
回到家,申辰懒洋洋地扑到沙发上,然后叹息了一声:“真不舍得离开啊。”
“离开?你要去哪儿?”
“法国。”
“什么?”池晓菡刚走到卧室又折回来,几步到他跟前,瞪着眼睛:“白天也说梦话?”
“什么梦话,我是说真的,过年的时候已经在办了。”
池晓菡在他脸上看出了难得的认真,看来不是开玩笑,忙紧张地问:“为什么?”
“哦,没什么,出去看看,玩玩,顺便学点东西。”
他好象把顺序搞反了,顺便学点东西,学什么?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吗?我脸上贴了金条?”
“拜托,别那么神秘嘛,你去法国到底干吗?”
“说来话长,是为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
“是。”
“快,快给我讲讲。”池晓菡的眼神已经上升到看见金砖的分量。
申辰沉默下来,眼神飘飘忽忽地看着窗前一盆铁线橛。
池晓菡的好奇心已经被吊到极限,眼巴巴地看真申辰,恨不得从他眼珠子里看出那个女孩儿的
影子,结果看到的却是自己。
申辰完全无视她渴盼的眼神和一览无余的好奇,漫不经心地起身,进了卧室。好象刚才是在梦游,然后随口又说了几句梦话而已。
屋子里静悄悄的,池晓菡的睡意已经被打消的干干净净。无奈勾起她好奇心的某人已经施施然离去,留下无关的人在空自挂肠。
池晓菡半天醒悟过来,关我什么事。他喜欢一个女孩子是正常的,是可喜可贺的。她悻悻地进了卧室,打算把刚才失散的睡意赶紧叫回来。
躺在床上,呼唤了半天,睡意全无。隔壁的卧室却传来一声吉他声。几声调试音之后,池晓菡才意识过来,这不是音响,是人在弹!
她呼的坐起来,申辰,会弹吉他?!
她几步跳出屋子,耳朵贴在申辰门上,果然,是他!
池晓菡一阵兴奋又是一阵惊讶,认识他那么久,居然不知道他会这个。
她一兴奋也忘记了敲门,一推门就喊着:“哎呀,申辰,原来你会弹吉他!”
申辰被她吓了一跳,手指停了,眼睛停在她脸上。
她笑嘻嘻地走过去,坐在他的床前,眼巴巴的样子又出来了。
申辰的眼珠随着她动了动,然后又低了头。他的手指轻抚,淡淡的清悠的一曲《灰姑娘》从他修长白皙的指下悠然而出。他看着弦,眼神里有一丝很浅的忧伤,随着吉他低声唱起来。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
也许你不曾
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
我愿长醉不愿醒。
我曾经忍耐,
我如此等待。
也许再等你到来。
一曲完毕,池晓菡还沉浸在他的歌声里,校园时光象一长串的照片摆在岁月的回廊里,她一路看来,忘了现在。
申辰长叹一口气,仿佛从某个地方神游归来,他懒懒地看她一眼,道:“还凑合?”
“很棒!”池晓菡由衷地叹道:“为什么以前没见你弹过?”
他淡淡地说道:“因为目标消失,动力不足。”
池晓菡皱皱鼻子:“听不懂啊。”
“白话就是,学吉他是为了讨一个人的喜欢,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喜欢另一个人。那个人什么也不用学。我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这些外在的虚浮,所以就不拿出来显摆了。”
真是看不出来啊,还有这样一个浪漫的原因,池晓菡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她眨着眼睛,又问:“你喜欢的是谁?”
申辰一挑眉毛:“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告诉就算了。”池晓菡假装生气,站起身。
“我以为我种下一颗种子,尽心照顾,百般呵护,总有一天,它会对我开出花来,没想到,我种的是一颗铁树。”申辰突然看着吉他说了一句。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一刻池晓菡突然觉得他的样子非常的痴情。她有些看呆了。
他从吉他上抬起眼帘,深邃的目光幽幽如潭,有些浅淡的忧伤。池晓菡怔了,他也有忧伤的时候?她心里一软,浮起一朵微笑:“申辰,你很好,很多女孩喜欢你,真的,我知道的就有好多。”这话绝对不是安慰他,她确实知道有很多女孩暗恋他,看她的时候眼光很不善。
申辰眼里闪了一下光,看着池晓菡,光又暗了下来,幽怨地哼了一声:“可是她不喜欢。”
池晓菡的热心肠上来了:“你告诉我是谁,也许我认识,我去帮你问问?”
申辰放下吉他,对着她笑了笑,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就是不告诉你是谁。”
“哼,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你就单相思吧。”
“单相思的又不是我一个。”申辰也哼了一声。
池晓菡一怔,赶紧出了他的卧室,他指的不是她吧?她已经全无睡意,窝在沙发上发愣,相思,本是一个诗情画意的词,象细雨飞丝,象晨起花开。可是前面加了一个“单”字,就如一杯茶,甜中带苦。
申辰将门一拉,神采奕奕地出来。刚才的一幕又象是他在梦游,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好,伤心不过三分钟。
“大好韶光居然闲着发呆,宅也不是这样宅的。”
“我在养神。”
“我怎么看着象是养膘。”
池晓菡跳起来,给他一记沙发靠。申辰身资矫捷,一步跳开,奸笑着。
“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池晓菡气哼哼地说。
申辰愣了愣,沉下脸:“我不是说了,让你住这里吗?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那你可以出租啊。”
“我不想屋子里有别人的气息。”
“那我更要赶快搬走了。”
“我说的不是你。”申辰突然很恼怒,恶狠狠的样子。
池晓菡叹了口气,很认真地说:“我住在这里很过意不去,如果出租,这房子一月至少要一千五吧。”
申辰马上收回他的恶势力表情,可怜巴巴地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让你住在这里,其实是想请你帮我看房子。我请别人来,还要付薪水。算你帮我个忙吧,求你了。”他一脸的诚恳和恳求。似乎她不答应,他的人生马上就要灰暗下来。
池晓菡有些犯晕,如果住在这里,明明是自己受了他的恩惠,怎么又成了帮他的忙?
“就这么说定了!为感谢你给我看房子,我教你做蛋糕吧。”
“恩?”
申辰拉起她的胳膊:“过来我教你一招,以后在你男朋友面前也可以充下门面,冒充一下贤妻
良母。”
池晓菡念在他好为人师的份上,看在蛋糕的份上,没有介意他的毒舌。申辰把面粉,鸡蛋,牛奶,发酵粉等摆好,然后开始指挥池晓菡动手。池晓菡笨手笨脚的将面粉和好,桌上地上到处是面粉不说,还把自己弄得如白毛女一般。申辰无奈地摇头,离她五米远开始遥控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