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樱笑嘻嘻道:“做他最喜欢的事,就象是做个身心都很舒畅的美梦。”
她明白了,这药粉估计就是迷幻药,喝了会做美梦。眼下可派上用场了。她把那粉末都撒在汤里了。自己是一口也没喝。倒是孔雀君喝了不少,还抽着鼻子道:“果然是舞樱的徒弟,这倒汤很有舞樱的风格。”
她瞅着奎木狼,亲眼看着他喝了好几口,才放心。太好了。他做个美梦,等他梦醒了,她已经回家了。她简直忍不住想要偷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黑,两位妖怪各自回了屋子。她静静的等了一会,突然,她听见一声开门声,她扒着门缝一看,怎么孔雀君又出来了。他飞了起来,只听“扑通”一声,奇怪,大黑天的,他钻到瀑布里干吗?难道他已经做上梦了,开始梦游了?一定是,那药粉喝了会让人有个美妙的夜晚,看来孔雀喝的多,见效很快。他的美梦就是去瀑布冲凉?妖怪的思维果然都是匪夷所思的。又等了好久,才见孔雀君湿潞潞的从瀑布里出来了,悄无声息的回了小厨房旁的卧房。
雪画儿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的偷偷钻到奎木狼的屋子。
他一定是做美梦了,呼吸绵长,绵长。
她喜滋滋的往床边摸去,刚刚上到床上,突然脚腕上一紧,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她差点尖叫起来。硬生生忍住了。看来奎木狼最喜欢的美梦就是抓捕。现在他一定是做梦在扑捉猎物,她千万不能挣扎,一挣扎他就会兽性大发,当场将自己啃了。迷幻药会让人不清醒,他此刻一定失去了理智,千万不能惹怒他。
奎木狼抓着她的脚腕往前一拉,她扑通一声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是一个反转,成了他扑在她的身上。虽然,虽然隔了被子,可是这姿势实在让人无法觉得怡然自得。
他也没说话,只是呼吸很急促,隔着被子紧紧搂着她。她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着身子听他的呼吸。
他的手放在她的脖子和胸脯的交界处,上下摩挲着,似乎想往下,又似乎想往上,他的手往上一回,她的心就狂跳一下,他的手往下一回,她的心就狂跳好几下。
还好,他松开了手,然后把头凑在她颈窝里闻了闻。然后,他的嘴唇放在她的肌肤上。她提着心几乎又要尖叫,还好,他没咬。亲了两下,仿佛睡了。
她仍旧一动不敢动,有狼口逃生的感慨。她觉得自己的逃跑越来越失败了,第一次还跑了很远,第二次比第一次近了许多,第三次,是在窗户上被抓住的,第四次,直接连窗户还没摸着,在床上被抓住了。
她用脚趾头碰了碰床边的小包袱,非常的郁闷。
私奔
她本想趁着奎木狼睡着了,再接再厉再来一次第五回出逃。不料,她的胸脯上横了一条胳膊,她的大腿上还横了一条大腿。她竟然被压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她试着挣扎一下,想从他的胳膊和大腿下挪出来,不想,奎木狼的胳膊和大腿象铁柱子一样纹丝不动。她怎么越挣扎,贴着他的怀抱越紧?他的腿都快圈住了她的腿。她不好意思再动了,再动就成了团在他的怀里,严实和缝的“贴合”着他的身子。
她又羞愧又绝望。自己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接触男子的身体,竟是这么个惨烈的局面,眼看着要被一个男妖怪硬生生“压”着过一夜了。半侧半搂半压着她的奎木狼大王一动不动,呼吸绵长,绵长……
她悲愤羞愧的睁眼熬了半个时辰,终于熬不住,睡了。
……
朦胧中脖子很痒,她挠了挠,怎么碰到温热的肌肤?她一个激灵醒过来,昨晚的事全想起来了。
奎木狼正拿着她的发梢在轻轻扫她的脖子。他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被晨曦照射出幽幽的青光,如上好的缎子。他笑的很好看,但是带了点邪气和不怀好意。
她立刻全身滚烫,因为感觉到他的大腿还压在她的腿上,这个可恶的妖怪,压了她一夜,眼下她的腿都有点麻了。她咬着牙一坐起来,就去搬他的大腿,居然纹丝不动。手感还不错,貌似肌肉很结实,她心里怦的一跳,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他是个妖怪。
“大清早的你就非礼我。”奎木狼懒洋洋的恩哼了一声,貌似很享受这种非礼。
“我没有。”雪画儿恼了,眼下这情形,明明是他的大腿搁在她的腿上,怎么成了她非礼他了?
奎木狼扬了一下眉毛,色色的说道:“还说没有,你摸我的大腿做什么?”
雪画儿面红耳赤,恼道:“是你压着我的腿了,我才没有摸你。”
奎木狼把被子掀开,道:“你看,你的手还搁在我腿上呢。”
雪画儿咬牙恨道:“是你的腿搁在我腿上了。”说着,她看了一眼被被子掩盖的画面,实在是太受刺激了。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到了膝盖以上,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肤,已经和他的大腿肉贴肉了。完了,这下彻底不够清白了。
“那你又怎么会跑到我的床上?这是我的床,我的腿放那里都是可以的。”
妖怪果然蛮横不讲理,雪画儿此刻已经忘记了害怕,生命诚可贵,清白价更高啊。她高声叫起来:“是你非要压住我。”这句话换来奎木狼一连声的笑声,笑的意味深长的暧昧。她的脸更红了。
奎木狼笑完了,将大腿从她的腿上挪下来。雪画儿长舒一口气,终于解放了。可怜被压了一夜,血脉都不畅通了,奎木狼顺手就在她大腿上来回几次揉捏按摩。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肉,象个熨斗,她的血马上流的飞快,似乎“哄”的一声,就往脸上去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孔雀君的尖叫。
“你们怎么在一张床上?苍天哪!”
奎木狼迅速将雪画儿的裙子一拉,盖住了她的小腿。然后回过身来,笑笑:“因为她想逃跑又被我抓住了,现在真是越来越好捉了,守株待兔似的。”
雪画儿敢怒不敢言,他竟然又明目张胆地嘲笑她了。
她非常挫败的回到屋子,开始思索第五次怎么逃,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有点轻敌了,以为七次足够自己逃脱,现在看来,七次未必够啊,主要是前四次被奎木狼打击的自信心严重受损。
白天还要为二位妖怪做饭,闲暇下来她就抱头痛想,怎么出去?奎木狼还时不时的过来,摸摸她的头,“慈爱”地“关切”地问道:“想好了么,小丫头?”
她不理他,想好了也不能告诉你啊,哼。
午后,奎木狼在卧房里没有出来。她蹲在厨房门口,愁苦的看着溪水里的鱼。
水面上影过来一个人。
“雪画儿,你想什么呢?莫非你在思春?”
雪画儿险些栽到水里,思春有她这样思的么?她扭头瞪了一眼孔雀君,心情不好,看谁谁不顺眼,别看你长的挺俊俏。
孔雀君鬼鬼祟祟的伸过来头:“我说,昨晚你做的那是什么汤啊,我怎么一喝就全身想发骚啊。“
雪画儿心不在焉的听着,心不在焉的敷衍道:“象发烧?”
孔雀君很慎重的略带腼腆,极其不好意思的“恩”了一声。
“那是舞樱叫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她才不说里面加了东西,不过那东西叫啥,她也真不知道。
孔雀君非常惋惜地问道:“你逃跑,这么快就失败了四次了?”
雪画儿立刻又瞪他一眼,那壶不开提那壶啊。
孔雀君摸摸鼻子,嘿嘿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关心关心,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失败四次,有点太快了。我有点太意外了。”
雪画儿怒了,这两个妖怪真是可恶,一个嘲笑另一个嘲讽。
孔雀君连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我一向热情爽朗,乐于助人。”
这话,听着略略顺耳。可是奎木狼的朋友怎么会帮助她呢?极不可信。
她瞥了他一眼。明显不想搭理他。
“真的,我可以帮助你的。”
她懒洋洋的问:“怎么帮?”
“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虱子,放在身上,带出去。”
虱子!雪画儿一个恶寒,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听那名字,好象身上都开始有点痒痒。他居然把她变成个虱子,呸。这简直一点帮忙的诚意也没有,就是来开玩笑调戏她的。
孔雀君一本正经道:“哎,真的,虱子很小,他不会发现。你可以在躲我头发里,也躲可以在我的身上。”
公主险些呕吐,好恶心的馊主意。
“不要。”坚决拒绝了,以她的节操,宁愿死,也不能那么龌龊的逃生。一想到虱子,她险些一个干呕。
“你就不是想帮我,你是来作弄我的。”雪画儿恼了,直接不客气的戳穿他。
孔雀君连忙摇头:“我真心想帮助你啊,奎木狼虽然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他是他,我是我啊。”
雪画儿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孔雀君揉揉鼻子,哼哼道:“啊,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我是个相信缘分的人。”
雪画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虽然今日穿的比较朴素淡雅,如个俊俏的书生,可是她决不能被他的外表迷惑。和妖怪最好别扯什么缘分,离得越远越好。
“多谢你的好心。”
孔雀君立刻很热情道:“雪画儿你要去那里?我可以送你。”
“送”这个字很有诱惑力,怎么送?若是驾云,可就很快,奎木狼也许就追不上了。可是,他到底是奎木狼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了她的去处也许转头就告诉奎木狼,那她的出逃就失败了。如果他真的有心帮助自己离开这里,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跟着自己,知道自己住那里。于是她迟疑了一下,试探着说道:“我想回家。”
孔雀君立刻道:“好,我送你。”
真的假的?看他那正义凛然,侠肝义胆的模样,雪画儿有点动心了,接着又试探道:“我家里管教甚严,若是见一个男子送我回去,必定会认为我不贞,会打死我的。”恩,他最好是把她送到京城,他就离开。如果这样就太好了。
孔雀君愣了一下,唏嘘道:“这么狠心的父母,还回去做什么,要不,我们私奔吧?”
雪画儿的眼睛瞪的象个大汤圆,惊吓的都有点结巴:“羽翔君,你知道私奔是个什么意思吗?”
孔雀君极其庄重慎重的点头:“我知道。”
她的眼睛瞪的更大了,知道了还这样用,显然是有居心不良啊。
她打了个寒战,又问:“孔雀君为什么要和我私,私奔?”
“因为,恩,大抵,约莫我是一见钟情了吧。”
“一见钟情那是很不可靠的,很盲目的。”
“爱情就是盲目的,让人头昏脑涨不清醒。”
“私奔是需要两情相悦的。”
“对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雪画儿觉得自己在昏过去之前必须把话讲清楚。她愤然道:“我没有喜欢你。”
“怎么可能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穿着那样的衣服骑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那么的亲密。还有,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从头到脚,看了我很久,看的我的心乱跳。”
冤枉死啊!雪画儿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看,她强力辩驳道:“我没有,我坚决没有。”
孔雀君笑嘻嘻道:“我知道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赤炎说他老婆就是那样。你大抵是不好意思承认,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雪画儿愣愣的看着他……无语。
孔雀君热心地为她分析局势:“雪画儿,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立刻回家。一见你逃走了,奎木狼肯定要去你家找你。我觉得,我们先找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等他忘了这事,我再送你回去。”
他说的很有道理,雪画儿的心又活动了一点,她低声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不想,和你,私奔。”
孔雀君似乎有点受伤,略带不悦地说道:“私奔不私奔的倒也无妨,我不会勉强你的,你看我象是一个霸王硬上弓的人么?都是女人想要霸王我?哼哼。”
那意思就是,我狠下心要与你私奔,你居然还不领情!
雪画儿赶紧道:“你若是帮了我,我以后一定会给你立牌位,为你建庙宇!”
孔雀君立刻翻脸:“我才不要那些,我想要你心里想着我念着我的好就行。”
“好,好。”
孔雀君朝奎木狼的卧房偷偷瞄了一眼,悄声道:“奎木狼午后要打坐一个时辰,是我们的好机会。”
雪画儿也放低了声音:“可是,出路在他的床边,我们怎么走?”
孔雀君嘿嘿一笑:“莫忘了我是可以飞的,笨丫头。”
于是,在奎木狼打坐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妖娆的孔雀君大刺刺地带着他的人,飞着私奔了。
雪画儿这次十分明智的偷了奎木狼的黑披风裹住了自己。她一只手掐着孔雀的脖子,一只手抓着黑披风。以免小风一吹,春光乱泻。
她坐在孔雀背上,心里半是欢喜半是忧伤。从一个妖怪的手里逃脱,可是又要夹带着一只妖怪,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有点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的忧虑,但是,为了自由,还是勇往直前吧!
一身桃花
孔雀君也不知道飞了多远,眼见着飞过了人口稠密的地方,越飞越荒凉,雪画儿有点心慌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孔雀君终于落下了云头。
雪画儿看着陌生的地界儿,有点犯愁:“这里还是不是宝相国?可别飞到了中土大唐啊。”
孔雀君恢复了人形,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担保:“决没有出国,你放心吧。”
公主稍稍放心。于是手搭凉棚四处瞅了瞅,又问道:“眼下是那里?可是京城附近?”
孔雀君忙道:“不远不远,离京城嘛,快马估计要半个月就跑到了。”
雪画儿的凉棚塌了,她看着孔雀君欲哭无泪,欲语无声。有这么乐于助人送人回家的么,越送离家越远!
她万分违心地谢道:“多谢羽翔君送我离开波月洞。余下的路我自己摸索着回去吧。”
孔雀君忙一脸热诚道:“那可怎么成?这里很偏僻,你一个单身女子,长的又这么招惹人,我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人离开呢,我好歹也要陪你几天,等奎木狼放下此事,我再送你回家。”
他说的好象合情合理,雪画儿想了想,自己没有一文钱,离家这么远,难道一路乞讨回京城?算了,权且听他的,先在这里躲避两天。
于是,孔雀君在一处平地上,凭空造出了一套宅院。小桥流水的后花园,精致华美的厅堂,一一现在眼前,这造房子的速度真是又快又好。而后,他又指着树上的一窝喜鹊,又凭空造出了两个佣人。
雪画儿看的目瞪口呆,心惊胆战。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妖术,大变活人!
一看那两个喜鹊变的佣人,雪画儿就是一个哆嗦。
再一抬眼,孔雀君也变了样子,成了个清秀儒雅的书生。一身青布衫十分的简朴,衬着他一身清贵的书卷气。雪画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书生,这还是花哨妖娆的孔雀君么?让人有一种突然从一个花魁变成一个良家妇女的感觉。
突然他的手一抬,指了她一下,她一个激灵,觉得身子好象抖了一下。
孔雀君笑嘻嘻地走近来,柔声道:“这样,奎木狼就认不出我们了。娘子。”
雪画儿一个哆嗦,娘子?
孔雀君手里又变出了一方大镜子,巴巴地捧到雪画儿的面前。雪画儿往镜子里一瞅,差点一个干呕吓昏过去,自己那形象怎么成这样了?简直是残不忍睹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孔雀君十分有成就感地说道:“娘子, 把你变丑点,奎木狼才认不出你啊。”
雪画儿被镜子里的“自己”恶心到实在没有心情感谢他的良苦用心和一片好意。她瞅了一眼身边俊俏的小书生,有些感慨,她长的这么鬼斧神工……和清秀儒雅的孔雀君怎么能看着象一对夫妻呢,这不明摆着鲜花插在牛粪上,她就是那一堆热气腾腾的牛粪么?
孔雀君安慰道:“娘子莫要惆怅,我是个有内涵的读书人。讲究内在之美,品行之美,诸葛先生,梁光先生,都是娶妻娶德。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家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丑妻在三宝中排名第一,可见你在家中的重要地位。”
雪画儿心里稍稍好过一点,无精打采道:“我去给你做饭。”
说到做饭这事,雪画儿十分的积极。她觉摸着,将妖怪们喂饱了,就不会打她的主意。就象她一般吃饱了饭就不会再吃零食了。所以,脱离了奎木狼,眼前的孔雀精也要好生喂养。
孔雀君很惬意的变出个大躺椅,将手望头后一靠,微微眯眼,似在养神。
雪画儿正要找个地方给他做饭,突然头顶上方有一片乌云压顶的感觉,似乎小院子骤然一暗。难道是奎木狼追来了?她心里一惊,提心吊胆的抬头看去,只见一片霞光划开了乌云,从云头上跳下来五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雪画儿仔细瞅了瞅,她的容貌实在是不太象个妖精。因为至今为止,她见了四位妖怪。舞樱夫妇那是一对风流人物自不必说,奎木狼俊美伟岸,孔雀君更是花容月貌,但凡让人稍稍看上一眼,都是光彩夺目,让人目眩神迷。
而眼前的这一位,虽然也是从云头上蹦下来的,长相实在很平凡,恩,除了身材高挑还是身材高挑。
孔雀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惬意的笑容也不见了,表情很严肃。
雪画儿莫名有些紧张害怕,这位尊神又是何方妖怪?看样子来者不善。
孔雀君淡淡的打了个招呼:“阿鸾找我有事?”
那女子抿着唇不答腔,只瞪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劲看着他。雪画儿从一个女子的眼光旁观,立刻觉得两人之间有故事,那阿鸾的眼神真叫一个复杂,若是父皇三个月不去某位妃子那里,那妃子的眼神便是这个调调,这种眼神她十分的眼熟。
通常这种情况下,恩,旁人最好避开,让两人独处私下解决为好。
她偷偷往边上让让,打算溜走。
突然孔雀君步子一动,将她的胳膊一扯,往身边一带,对阿鸾道:“这是我娘子。刚娶的,叫小丫。”
雪画儿惊诧地看着阿鸾的目光立刻变了样,这种眼光,她也眼熟的很。父皇要是连着一个月和某个妃子睡在一起,其他的妃子看那某个妃子的眼神就是这个调调。通常这种情况下,要立刻避开为好,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以免被人误伤。
可是孔雀君死死扯着她的袖子,雪画儿一个哆嗦,这孔雀君也太不道德了,这不是把她往刀口上送么?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实在是不厚道!
果然,阿鸾眼中真是杀气腾腾,背后是青烟袅袅,开始咬牙切齿道:“我一去色华山寻你,你便闭关静修,我一走,你就出关。这才几天不见,你居然就有了一个丑婆娘,你,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说着,她的手指猛地一指雪画儿,雪画儿一个哆嗦,生怕被她在身上指出一个洞来,还好,她未施妖法。
阿鸾继续慷慨愤然道:“我那点不如她?她长成这样,你就看着不恶心么?”
雪画儿颇以为然,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也险些干呕。她想离孔雀君远些,不掺和两人的恩怨,偏偏孔雀君使劲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眼看阿鸾的杀气越来越盛,雪画儿豁出去了,死命一挣,恩,断袖了。
孔雀君手里拿着一截扯破的袖子,义正言辞道:“我就喜欢长的丑的,这样才能更显得我的仙容出众。你长的如此美丽,和我一起将硬生生将我比了下去,让我情何以堪?所以我不能喜欢你。”
雪画儿愣愣地看着孔雀君,他说的是真心话么?
阿鸾的杀气瞬间消散了,她的目光柔和起来:“真的,你是因为我长的太美才生了自卑之心,不感高攀?”
孔雀君貌似有点痛心疾首:“是,我一见你就自惭形秽。”
雪画儿对孔雀君的审美观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我变的丑些,你就喜欢我了,对不对。”
雪画儿险些劝她:“你别再想着变丑了,你这样,已经很合适了。”
还没她劝出来,阿鸾的手已经放在了脸上,指甲一划,鬓角旁就出现了一道红痕。
自残!雪画儿惊呆了,爱情,真是让人头晕脑涨不清醒啊。
“阿鸾你别这样。”孔雀君终于良心发现,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低声道: “太晚了,我已经和她成亲了,你还是再找一个吧。”
阿鸾的目光冷飕飕的刮过来,刮的雪画儿身上拨凉拨凉。她暗暗叫苦,孔雀君你就不能饶了我么?为何要把火引到我这儿啊。
“没关系,她是个凡人,顶多活个几十年,我等她死了,我再嫁你。”
孔雀君彻底无语。雪画儿在感叹阿鸾坚贞的爱情之余,开始担心自己的寿命问题,要是阿鸾那一天等急了,提前就让她让位,她就小命呜呼了。看来待在孔雀君的身边比奎木狼更凶险,必须立刻离开。
“我现在就和羽翔君分开,我给姐姐让位。”雪画儿立刻情真意切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阿鸾的眼睛一亮:“真的?”
雪画儿坚决的说道:“真的。我现在就走。”
孔雀君一把拉住雪画儿的破袖子,阻止了她坚定的步伐。
“娘子,你怎么忍心抛弃我,难道你忘记了洞房花烛之夜你对我说的誓言了么?”
雪画儿死命的扯回自己的破袖子,恼道:“胡说八道。我对你说什么了?”
“就是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孔雀君这一次的诗不仅背的一字不差,还深情款款声情并茂。雪画儿对孔雀君简直是咬牙切齿不足于平愤。他凭空捏造什么洞房花烛,山盟海誓,这不是摆明了是要将她置与死地么?
此刻分辨没什么用,还是对阿鸾表决心比较要紧,雪画儿正色道:“阿鸾姑娘,过去的已成为过去。重要的是现在,我对他已经变心了。”
她说完就赶紧的往外走,不料孔雀君又扯住了她另一只袖子,难分难舍地说道:“你去那里,我就跟去那里。”
他真是不拖死自己不罢休啊。雪画儿恶狠狠的一抽袖子,破釜沉舟:“我,我去出家!”雪画儿抹一把冷汗,暗自欣喜自己的急中生智。嘿嘿,出家,你能跟着么?阿鸾是死活也不会让你跟着的。
她得意的一扯袖子,对阿鸾道:“请问姑娘,这附近可有尼姑庵?”
阿鸾想了想,道:“尼姑庵没有,有个道观。”
道观?
“无妨,我将你变成个男人,你就可以去道观了。”
还没等雪画儿有异议,她手指一抬,雪画儿身子又是一阵莫名的感觉,再一抬眼,看见孔雀君的嘴角一抽。她心里一凉,莫非真的成了男人?
孔雀君以手扶额,对阿鸾道:“你,你太狠心了。”
“羽翔,她现在是个男人了,你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对吧?”
孔雀君嘴角又是一抽。
“羽翔,我们送她去清风观吧。她好好修行也许有一天做了神仙,倒是件好事呢。”
清风观。
上阳道长非常委婉的说道:“这个,我们道观经常有人来,这位道友,恩,我怕,恩,有人看见,不敢再来了。”
阿鸾掏出十七八个金元宝。
道长又道:“那就去后厨干活吧,白天别乱跑。”
雪画儿进了厨房第一件事是扑到大水缸上。她只粗粗扫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良久,她醒了过来,发现被人半搂在怀里,一个年轻秀美的道士温柔和蔼地笑着:“你是新来的?我也是。”
七情六欲
雪画儿立刻一骨碌从小道士的胳膊里爬起来。她目前虽然是地道的男儿身,心还是纯粹的女儿心,决不能因为做了个丑陋的小道士就自暴自弃,让眼前这个年轻的道士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