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本来是一番好心好意,真心诚意要将她的湿衣服脱了以免着凉,不料,她一声娇怯怯的“郎君”生生将他叫的心里一荡,那一番纯洁的心意眼看就要改了初衷变的不纯洁了。但是他一狠心又硬生生将它掰成纯洁的。
他长吸一口气,颇为君子地将被子托在自己的胳膊上盖着她的身子,沉声道:“你将衣服脱了,不然要生病。”
雪画儿看着那床被子,被他托在胳膊上,虚虚盖着她的身子。可是他近在眼前不到一丈远,让她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实在是难为死她了。
奎木狼等不及了,天池之水冰寒刺骨,她一个凡人体质羸弱,还不赶紧的脱了湿衣服,居然还扭捏着磨蹭。
他眸光一闪,低声道:“再不脱,我帮你脱。”
这一句话比什么都见效,雪画儿立刻脱了湿衣服。一条雪白的胳膊从被子下露了出来,就从奎木狼的眼皮子底下伸过去。奎木浪喉结一动,眼看她将湿衣服放在床头的凳子上,飞快的又将胳膊缩到被子下,紧跟着就是一个哆嗦。
奎木狼按捺着自己的心猿意马,放下被子将她紧紧一裹。然后抬手放在她的湿发上。所过之处,腾起一股轻烟般的水汽,湿发瞬间干了。他的手,从头发慢慢挪到她的面庞上,从眉到眼,而后是唇。刚才在水里,他尝了一口,真是回味甘美,可惜只有短短一瞬,怎么够?
雪画儿愣愣的看着他,心提了起来,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象是刚才在莲花上一样。
“雪画儿没事吧?”
孔雀君风风火火的进来,他凑到床前,将奎木狼往边儿上一挤,热情关切地说道:“暖一暖就没事了。”
奎木狼懊恼的看着他,很想请他去睡觉,这里有他一个人招呼就够了,正合适,多一个人,便不合适了。奈何,孔雀君根本不看他的眼神,眼巴巴的瞅着床上的雪画儿,突然眼光一扫落到凳子上的衣服上,掩着嘴惊呼了一声:“奎木狼,是你把人家的衣服脱了?”
奎木狼嘴角一抽。
雪画儿急忙道:“不是,是我自己。”
孔雀君长舒一口气,拉着奎木狼道: “既然雪画儿衣衫不整,我们两个男人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瓜田李下的还是避避嫌为好。我们走吧。”不由分说,就将奎木狼拉出了屋子。
“狼君,你别走。”雪画儿看着奎木狼一脚已经出了屋子,急忙喊住他。
“郎君,别走”这一句话多让人浮想联翩,奎木狼心里又是一阵荡漾,她居然出言将他挽留。他将孔雀君的手一甩,转身到了床前,神色温柔的问道:“什么事?”
“狼君法力高强,能否将我的衣服也一并烤干了,我,只有这一件衣服呢。”
奎木狼一肚子的旖旎,散了。原来叫他回来是将他当炉子使的。他惆怅的一伸手,将凳子上的衣服也烘干了。
“快走啊。”孔雀君又折回到屋子,再次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走了。
雪画儿一看两妖终于离开,连忙掀开被子将衣服套上,这才放心捂着自己。不料,怎么越捂越冷,浑身颤抖起来。渐渐的鼻子也塞了东西一般不透气,她张着小嘴跟一条鱼似的呼吸了半天,嘴也干了,头也昏了。
奎木狼终归是不放心,半夜又潜到她的屋子看了看。
她躺在那里,似是睡着了。月光静好,温柔如水,她的容颜也是静美纯净。他抬手轻轻抚摩她的长发,然后又挪到脸上,想将方才被孔雀君打断的事再做一遍,突然手心一烫。
原来她正在发烧,怪不得脸色如此绯色嫣然。他急忙扶起她,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他吐出自己的玲珑内丹,照着她。
那玲珑内丹光华灿灿,熠熠生辉,是他修炼了几千年的至宝。治一个凡人的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片刻工夫,雪画儿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眼前有个夜明珠般的东西闪闪亮亮的甚是好看晃眼。再一看,自己居然是躺在奎木狼的怀里,顿时她脸色一红,坐直了身子,想离他的怀抱远一点。
奎木狼吞了内丹,柔声道:“你好些了么?”
雪画儿还觉得身子有点软绵绵的无力气,低声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你方才发烧,我给你治一治。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雪画儿忙道:“没了,我很好,谢谢狼君。”
奎木狼温柔一笑:“既然叫我郎君,还需客气么?”亲都亲过了,叫也叫的这么亲密,这关系还有什么可说的,客气什么。
雪画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他靠在她的身后,她悄悄将身子往前伸了伸,奇怪的是,他怎么还贴在她的背上?她赶紧又悄悄往前趴了趴,不料他还是贴在她的背上,她豁出去了,猛的往前一趴,不料,一条手臂带着劲风突然横在她的胸前,如一道钢铁的横栏挡住了她的去势,她没趴在被子上,倒是直直扑在了奎木狼的手臂上,他的胳膊正撞着她胸前的柔软,那手臂如此硬,疼的她险些出声。
这下奎木狼贴的更近了,贴着她的后背不说,胸前还横着他的胳膊,简直成前后夹击。
他的嘴唇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怎么了?坐的不舒服?“
他的气息怎么没有妖怪的腥气,反而是种非常好闻的说不出来的味道。雪画儿脸色一红,忙道:“哦,我没事,劳烦狼君了,请狼君回去歇息吧。”
奎木狼侧头看着她绯红的容颜,心里一喜,这羞色莫非是因他而起?这么一想,被孔雀君搅局的遗憾也少了许多。眼下好不容易他不在,还是多待一会酝酿一些情绪,加深一些感情比较好。今晚上,该说的只说了一半,该做的也没做完,恩,眼下趁着孔雀不在,是个好机会。
他柔情脉脉道:“我不累,我陪你一会。”
雪画儿很不自在:“狼君还是陪着羽翔君吧,今夜正是花前月下的好机会,刚才羽翔君不是还不高兴狼君赏月没叫上他么?”
奎木狼刚泛起来的一点愉悦瞬间没了。这丫头,真是个死心眼的,眼下正偎依在他的怀里居然还没一点旖旎的想法,硬生生将他往断袖的路上推去。没眼色这一点倒是和孔雀君有一拼。
他恶狠狠的一收胳膊,将她圈在怀里,冷声道:“刚才在天池里,我亲了你,你知道吧?”
雪画儿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道:“谢谢狼君给我渡气。”
她只把那当成是渡气?奎木狼一哏,只好说道:“恩,既是渡气也是亲吻。你还没明白?”
“我明白,渡气必须用嘴。”
奎木狼眼前一黑,不解风情到如此境地实在是折磨死人啊。看来还是来点什么实质性的接触点
拨点拨才是。
于是,他心一横,一低头又亲了上去。小丫头,眼下不需要渡气,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能怎么想。
雪画儿惊呆了!
他在她唇上吸来咬去的,还拼命往她口中侵略,难道,他要开始吃她了?要吸她的血肉了?
巨大的恐惧灭顶而来,雪画儿死命的挣扎,呜呜咽咽的梨花带雨起来。
奎木狼疑惑的放开了她,难道自己的技术如此差劲?
“狼君,求求你别吃我。”
奎木狼哭笑不得,她这般不解风情不谙人事,真是又让人欢喜又让人惆怅啊。
“你以为我是在吃你?”奎木狼摸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受打击。“吻”被误会到“吃”,这说明他的技术的确不怎样,看来以后要经常操练才是。
奎木狼看着她的小脸蛋,吞了口唾沫道:“我就想吃你,现在就想。”
雪画儿可怜兮兮道:“我不好吃的,我喜欢吃素,我的肉一定不香。”
奎木狼嘿嘿笑了笑:“我不喜欢肥腻的,我就喜欢你这样清秀的,我已经闻见你的肉香了。”
雪画儿吓的将被子裹紧了些。
“狼君不要吃我。狼君不是说我表现的好了,就给我指路让我回家么?狼君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奎木狼见她一个劲的给自己带高帽子,一时间还真拉不下脸不做君子。于是,他想了想,嘿嘿笑了笑:“我给你七次机会,你要是跑不掉,我就吃了你。”
雪画儿激动的看着他,急问:“七次机会?多谢狼君肯放我。”
奎木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没说放你啊,你要是跑不掉,可别怪我要吃你。”那一个“吃”字,他说的格外的重,明显含着口水。
雪画儿连连点头,七次,要真是笨到七次都跑不掉,被吃掉也不冤枉了。

救美

她压抑着满心的欣喜,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明天就可以走了么?”
奎木狼脸色一冷,有些不悦道:“怎么,这么急着走?难道这里不好么?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雪画儿赶紧地道:“狼君这里如神仙洞府一般,你对我也很好,可是,我毕竟出来了好几日,家人一定着急的很。所以,我才急着回去。”
说着她怯怯地看着奎木狼,好象他的脸色缓和了些,于是又壮着胆子问道:“狼君,不知这处仙境的出路在那里?”
奎木狼眉头一拧,望着她。看的她心里又是一寒,急忙道:“我怕明早去请教你会扰了狼君的清梦。”
他的眉头又舒展了些,恩了一声站起身道:“明早来问我吧。”
她其实心里原有个小算盘的,本想着现在就问清出路,趁夜等奎木狼睡了她就开始逃,等他明早起来抓她,她早跑出了大老远,这样被他抓住的机会就不大了。逃跑这种事最好是一次成功。逃出去之后她永远再也不打猎了,再也不落单了,就算以后去方便,也要带四个宫女陪着。
可是奎木狼非要等到明天早上才告诉她怎么出去。她只好在忐忑不安和兴奋激动之中勉强迷瞪了几个时辰,一见天亮就赶紧起了床,在奎木狼的房门前踌躇了一会,转了几圈才怯怯的敲门。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进来。”
她轻轻推开门,站在离门框三尺远的地方,远远瞅着还躺在床上的奎木狼,小声问道:“请狼君告之出路。”
奎木狼“哦”了一声,坐起身。他的头发披散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俊俏和风情,简直和平日的桀骜冷俊判若两人,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采。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说实话,对他的恐惧已不如几日前那么强烈。他好象对她还算和善,她掉天池里是他将她捞上来,她发烧了是他将他治好。似乎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走上前。
“再过来些。”
她只好又壮着胆子继续往前些,突然,他长臂一展,将她扯了过来,她“啊”的一声惊呼,被他扯进了怀里。床后的窗户开着,透进晨曦,撒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光闪明亮,灼灼的看着她。
“丫头,我给你一个时辰先走。一个时辰之后我就去找你,要是一天之内找不到你,就算是放过你了。”
才一个时辰?她有点不满意,但是妖怪肯给她逃跑的机会,她已经很意外很满足了,实在不敢再讨价还价,于是点头答应。
奎木狼含着笑看了看她,将她往墙后的窗户外一送,她竟一跃而下,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她再扭头一看,身后竟是一块石壁,那有什么奎木狼的卧房。她再往旁边一打量,一眼看见一个山洞,正是她当日避雨的地方,她一阵狂喜,终于从妖精的洞府里出来了。
她抬脚就跑,拿出平时最快的速度,恨不得驾了云才好。她得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才是,人一多才好藏身。
这么想着,她就开始四处张望,但是这一片好象荒芜的很,竟连一丝人烟的气息也无。她心里一慌,开始狂奔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情况好了许多。路多了,树也多了。远处隐隐有农田。她心里一喜,撑着累的半死的身子又继续往前跑去。
路边有一口井,还有一棵大树。她实在累极了,渴极了,停了步子,从井里打了小半桶水,一口气喝了个饱。
突然,身后一声树叶的沙沙轻响,她一回头,只见从枝叶葳蕤亭亭如华盖的树上跃下一个男子,轻盈地落在她的身后。
她惊愕地后退了一步,悲痛的看着来人,凄凄惨惨地说道:“狼君你这样太不公平了。我是个凡人,当然跑不过你这样会驾云的。”
奎木狼用黑披风将她一卷,搂在怀里呵呵笑道:“丫头,第一次总是不太顺利,来,咱回去吃饱了,带上水再赶路比较好。你看你早上没吃饭,身子是不是都软了?”说着他居然在黑披风里伸手捏了捏她的大腿。她的心猛的一跳,果然,身子,软了。她悲愤的看着他的笑脸,怎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第一次逃跑毫无悬念的匆匆结束了。回到波月洞,雪画儿吃过了饭,开始反思第一次的失败,然后酝酿第二次的逃跑计划。
第一次计划的不够周详,没有一点技术含量。逃跑的线路也太明显,一出洞府就奔着来路要回家,奎木狼沿着路途一追,跑步可没有驾云快,他还不是一追一个着儿。
这一次,她要反其道而行之。她不朝回家的路跑了,她要朝着山上跑。哼,多带几天的粮食,跑到山顶上躲几天再下山回家。
于是,主意打定,她赶紧跑到厨房做了十几张大饼,包了大包袱,往后背上一系,带上水囊就出发了。
奸诈的狼精把出路设置在他的卧房,还是在床后的窗户。每次逃跑都要途径他的床,实在是让人尴尬。
不过逃命要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低头蹭到床前,见奎木狼正斜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她走过来,也不说话,只目光随着她移动。
她也不管了,跳到床上,就去爬窗户。自从和妖怪们混在一起之后,爬窗户跳窗户简直就成了家常便饭啊。
突然,屁股上粘上一只大手,将她往上一托。她跳下窗户之后,才想起来,刚才居然被一只妖怪给摸了屁股,真是奇耻大辱啊。虽然他是好心帮她,她也不感激,非礼,简直是赤 裸裸的非礼!她脸上一阵阵的滚烫,心里将奎木狼臭贬了一顿,然后往山上爬。
爬了半天之后,渐渐山林茂密起来,云雾似乎也在脚下虚浮着,让人错觉自己飘飘欲仙。
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啃了一块大饼子,喝了几口水。长舒几口气,看日头,眼下离开波月洞可不止一个时辰了,奎木狼压根也没追来,看来这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她振奋了精神,继续往上爬了一段。山风硬朗起来,将她薄薄的衣衫吹的乱飘乱飞,冻得她直打哆嗦,看来需要找个地方避风才是。
在附近寻摸了一个小山洞,她就猫在里面,恩,熬到明天,就可以下山回家了。有这么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也不觉得难受了。奔波一天,她也累了,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被冻醒的,冻醒之后,她又被吓住了。山洞外有奇怪的声音和奇怪的绿绿的亮光,忽闪忽闪的那不是眼睛么?
熊?老虎?狼?她险些哭出来,天哪,为何酝酿这个计划的时候没考虑到这个呢?
从成了精的野兽那里逃出来,眼看要被没成精的野兽吃掉。这命运可真是多舛啊。
洞外的声音和绿光近了些,又近了些。她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眼泪都吓回去了。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如一只大鹏展翅而来。她心里一动,是奎木狼。她嗷的一声,从洞里冲出来,一下子扑到他的黑披风里,激动万分道:“狼君,你终于找到我了。”此刻,她觉得奎木狼异常的亲切,简直不象是个妖怪。他就象是黑夜中的明灯,将她绝望的心点亮了。
奎木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立刻感觉到一种气流透肤进到体内,很快阻塞的血脉畅通了起来。
黑披风里是她熟悉的他的味道,她差一点扑到上面号啕大哭起来。她是多么期盼这一次被他抓住啊,现在终于放心了。
回到波月洞,她窝在被子里,惊魂不定。
奎木狼坐在她的床前,抱着胳膊有点扬扬得意的笑:“丫头,这可两次失败了。”
她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奎木狼撇撇嘴:“你那点小心思,我搭眼一看就知道。”
明显的歧视她的智商。她有点不高兴,噘着嘴也不敢发脾气。
“你背个大包袱,装着大饼子,一看就很明显。你要是回家,一天就到了,没必要带那么多干粮。”
她重重叹息了一声,原来早被识破了。突然她又生气起来:“那你既然知道我上山了,为什么不早点去抓我,让我被吓个半死。”
奎木狼把脸凑到她的眼前,嘿嘿笑笑:“我去的晚了,你才知道我的重要,才知道我的好。对不对?你看你见我的时候,多激动,多热情,简直对我投怀送抱,让我很不好意思。”
他咳嗽了两声,又道:“其实我也是颇为内敛的人,脸皮也薄的很。你见到我的时候惊喜万分,莫非,莫非是对我有了爱慕之心?”
雪画儿的脸色马上红如胭脂。她急急分辨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狼君不要误会。”
奎木狼又靠近些:“真没有?”
“真没有!”她恨不得发誓。
“可是,你明明对我又搂又抱,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已经勾起了我的绮思,却又转眼否认,莫非这就是常说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她的脸色更红了,身子赶紧往后缩:“不是,坚决不是。”
“我怎么看着象呢?”
“什么象啊?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孔雀君迷瞪着眼扒在门框上,伸进一个头。
奎木狼还没等说话,他已经疾步走了过来。
“哎呀,雪画儿,我看你象是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说着他的手就要往她的额头上摸去,奎木狼疾伸手指,横空拦截,拉住孔雀君的手无奈地起身说道:“睡吧,睡吧。”

美梦

有了两次失败的教训之后,翌日,雪画儿开始蹲在房间里总结经验教训,图谋第三次出逃。
思虑了半天,她发现逃跑的方向还是要朝着山下人口稠密的地方才行,这个方针一定要执行,一是容易隐藏自己,二是不会遇见野兽。
既然朝着山下逃跑,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肯定不够甩开奎木狼。她辛苦奔波一个时辰,他驾云一小会就赶上了。眼下,必须将这中间的时间拉开才行。去直接找他要求改变时辰显然是不合适的,惹急了他直接就开吃了,也不讲给她几次机会了。还是要智取才是。
怎么拖延他追她的时间呢?最好的办法是找件事情分散他的注意,拖住他,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开溜。等他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好久。恩,这个办法不错。雪画儿打定了主意,开始朝着这个方向谋划。
于是,晚饭之后,雪画儿去厨房洗碗,洗完之后就进了隔壁的孔雀君的房间。
孔雀君显然一愣,欢喜道:“雪画儿,你找我有事?”
是有事,还很重要。她“恩”了一声,低声道:“羽翔君,你知道么,有一个人,一直很喜欢你。”
孔雀君眼睛一亮,急忙走近来,惊喜万状:“真的?是不是你?”
雪画儿险些一个踉跄,急忙摆手:“不是我,决不是我。”
孔雀君“哦”了一声,颇有些遗憾失望的样子,懒洋洋道:“不是你,那有什么奇怪的,喜欢我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我见多了。”
看来是见惯不惊啊。雪画儿忙道:“可是,他和别人不一样。”女人喜欢你,你见多了,男人喜欢你,恐怕还是第一回吧,嘿嘿。
孔雀君果然好奇,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他对你一往情深,可以说是旷古少有的情缘,足以感天动地。今夜,他托我传一句话来,要约你在天池边见面,向你表白。”
孔雀君皱着眉头,略一思忖,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会是奎木狼吧?”
一猜就中!雪画儿一阵挫败,又连忙摆手:“不是,决不是。”哎,这波月洞人太少了,不是她就是他。故布疑云这一招也不好使。算了,不管他了,先把他们忽悠上天池再说。
孔雀君拧着眉头,显然被搞糊涂了,不是雪画儿也不是奎木狼,眼下这波月洞只有他们三人,难道是他自己喜欢自己?眼前没有别人了。要不,是外面的谁?
于是,还真有点想知道到底是谁托的口信,决定晚上上天池去瞧一瞧。
雪画儿又折到奎木狼的卧房,将刚才对孔雀君说的一番话又说了一遍。没想到,奎木狼君更好糊弄,光听到一句“有个人,喜欢你。”已经眉开眼笑的瞅着她,多余的话也没问一句,就爽快的说道:“好,我等会上去。”
雪画儿暗喜,奎木狼真是个爽快的好糊弄的妖怪。
雪画儿低头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忐忑地从门缝里瞅着小厨房的隔壁,一会工夫,只见孔雀君飞了出来,直扑瀑布而去。一个中招的。又过了一会,只见奎木狼也飞了出来,方向也是天池。
雪画儿一阵激动,太好了,他们在天池边一会面,一表衷情,再一定情,至少也要个把时辰,若是事情不太顺利,孔雀君不肯答应,奎木狼再劝说劝说,引诱引诱,恐怕又要多费个把时辰。等他们私定了终身,下了天池,她早走了好几个时辰了。也许,他们一高兴一消魂,压根忘了追她。
刻不容缓,雪画儿赶紧的拿起一个极小的包袱,钻到了奎木狼的卧房。他不在,怎么卧房里还全是他的气息,搅的她有点心慌。她径直扑到他的床上,手忙脚乱的就往窗户上爬去。
突然,屁股上又粘上了一只手,她一声惊叫,从窗户上掉了下来,还好,是掉在窗户里边,摔到床上,不怎么疼。
扭头一看,居然是去而复还的奎木狼。
雪画儿一阵心慌意乱,结巴着:“狼,狼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奎木狼的声音明显带着调侃:“我回来晚了,又要跑到外面去追你,再说,天黑,我怕你跑路崴了脚。”
“你你,你知道我要逃跑。”
“是啊,你低个小脑袋跟做贼似的,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再一次的歧视她的智商!太过分了。
他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丫头,这是第三次。”
她很不服气,低声道:“这样也算第三次?”
“那当然,只要你的脚一挨上我的床,就算数。”
看来以后更要慎重了。
奎木狼笑嘻嘻的看着她,突然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去睡吧,明日再来第四回啊。”
雪画儿有点恼羞成怒,被嘲笑了也就罢了,还连着两次又被非礼。这妖怪,实在是可恶。等着瞧,明天我一定成功。
气哼哼地回到房间,开始谋划第四次。
翌日,天一大早就被孔雀君给叫起来,开始兴师问罪:“到底是谁喜欢我?恩,昨天我怎么看见奎木狼好象在天池边晃了一下,跟个鬼影子似的转眼又不见了?难道是他?苍天哪!”
雪画儿连忙安慰他:“你别伤心,昨天是我私自安排的,未经他的同意。对不起,我其实是想调虎离山,方便自己逃跑。真是对不住你,是我假传圣旨。”
“什么意思?”
雪画儿无奈,说出了和奎木狼的约定和前三次的失败。
孔雀君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道:“才七次,哪够啊。”
显然,他也在歧视她的智商,认为她跑不掉。哼,妖怪有什么了不起,要是不驾云,未必追的上她,可惜,这话只能在肚子里发泄,当着妖怪的面是不敢说的,哎,世上不公平的事实在太多了,跟一个妖怪讲公平那不是与虎谋皮么,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啊。
这第四次,她耐着性子不动声色的一直等到天黑才开始实施。
临走的时候,舞樱送了她一包药粉,说是放在饭菜里,可以让人吃完了心情很愉快,会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