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未笑着对薄荷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大三那年的元旦,咱们操场上有人放了几十盏孔明灯,后来有盏灯挂到树梢上,差点把那棵树给点着了,当时很多人跑到操场上看热闹,你听说了吧?”
薄荷点头,“我知道。”
纪澜在桌子底下狂踩严未的脚,严未痛得呲牙咧嘴,但很坚强地继续往下说:“那灯就是纪澜放的,为了追求法律系的系花孟小佳,对了,我记得特清楚,灯上面还写着字呢,星星都知道我爱你。”
一听这句话,薄荷受不了了,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星星都知道我爱你.......
纪澜咬牙切齿地瞪着严未,严未揉着笑得快抽筋的面皮,装没看见。
薄荷半晌才捂着腮帮子,勉强收住笑容道:“纪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还挺诗情的。”
纪澜咬牙,你是在夸我吗,一副酸的倒牙的模样。
严未和薄荷两人想一阵乐一阵,把纪澜整得没脾气,要不是当着薄荷的面,真想把严未按到桌子上捶一顿。
薄荷看看手机快到八点了,就笑着对两人道:“我要去夜阑珊了,你们接着再吃点吧,我先去结账。”
严未忙道:“我去结账。”
纪澜道:“我吃好了,一起走吧。”
严未点头:“就是,一起走吧。顺路把你送到酒吧。”
薄荷也不多加推辞,经历了今夜,好像和纪澜也熟悉亲近了许多,他看着也不像表面那么冷漠严肃了,原来还有那么可笑的过往。
青春总是让人怀念,而同学总是比社会上认识的人更多些亲切,少些防备,很容易就熟稔起来。
纪澜把薄荷送到夜阑珊。薄荷朝两人挥挥手就快步走了进去。
严未好奇,想听听薄荷的歌声,纪澜便停了车,和严未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吉他手弹了两支曲子之后,薄荷就上台了。
严未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觉得薄荷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成熟妩媚,风情万种。原来,她打扮起来这么动人。
严未叹道:“纪澜,你眼光真是厉害,居然能认出她来,就算我和她同班四年,你不说是她,我都看不出来。”
纪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她的,仿佛他能看到她身上的一种韵味或是精气神,莫名就是觉得熟悉。
纪澜听了一会儿,点评道:“唱的还不错,不过高音有点上不去。”
严未白了他一眼:“够好了,少来鸡蛋里挑骨头。”
“行,行,我知道,初恋都是完美的。”
“孟小佳也是完美的。”
“你要是再敢提那些事,看我不捶死你。”“我发现你对带小字的姑娘特感兴趣啊,孟小佳,杜小珂。是不是杜小珂的名字带了小字,你才去追她的啊?”
“她那是拂晓的晓,不是大小的小,你别瞎猜了。”
两人低声说着,薄荷已经唱完了两首歌下台了。
严未一见,忙起身和纪澜走出了夜阑珊,过了一会儿,薄荷从侧门走了出来。
严未迎了上去:“薄荷,你唱的真不错。”
薄荷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还进去听了听啊?”
“是啊。”
薄荷笑着谦虚:“唉,走后门进去的,水平很业余。”
纪澜将两人各自送回家,一人驾着车朝家开。
秋日的夜晚,马路上行人稀少,车也寥寥无几,晚风刮起地上的落叶,他莫名的就生了一股子寂寥之感。刚才车里还是热热闹闹的三个人,转眼剩下了他一个,他突然很想身边有个人陪伴,哪怕是不说话。
回到家,老爷子还没睡觉,正在看一档相亲节目,脸上乐呵呵的。
“纪澜,快来看,这节目特有意思,你看这些姑娘,都这么漂亮,怎么就没对象呢。”
纪澜有点啼笑皆非,坐到老人身边,给他捏了捏肩膀,打趣道:“爷爷,我估计你是这档节目年岁最大的观众了。”
“我还是因为你,才看这节目的。”
纪澜一听老爷子有设套的意思,赶紧道:“我去洗澡去,爷爷你早点休息。”
说完,就赶紧的往楼上溜。
老人哼了一声,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电视。
转眼过了一周,周末的时候,严未接到了薄荷的电话。
薄荷在电话里笑呵呵道:“严未,我们公司的出纳,叫蒋琳,今年二十五岁,很漂亮,人也很可爱,要不要认识一下?”
严未怔了一下:“你还当真啊?”
“是啊,我当然是说真的,叶珊珊有点太务实了,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单纯简单的女孩儿比较合适。我来公司之后,和蒋琳挺投缘的,我对她提了你的情况,她也很感兴趣。周末没事,见个面吧?”
严未心里有点迟疑,过了一会儿才呐呐的问了句:“那你呢,你不打算找男朋友?”
“我不找。”
“为什么?你不会因为许淮,从此就不找对象不结婚吧?”
“当然不是,我肯定会结婚,要不我爸还不得急死。不过我现在不急,你看我现在负担多重啊,找男朋友不是拉人下水吗,等我还了债再说吧。”
严未听到这儿,心知薄荷对自己是绝没有一点男女之情的意思,而且看她的口气,三两年之内也不打算交男朋友,于是便收起了自己过往的那份心思,对薄荷道:“行,既然你觉得人不错,那就见见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薄荷很高兴:“那行,你来约时间和地点吧。”
严未想了想道:“就在夜阑珊附近吧,方便你去上班。”
周六晚上,薄荷带着蒋琳到了夜阑珊附近的一家饭店,进了包间,严未已经提前到了。
虽然薄荷已经说过蒋琳很漂亮,但是严未并没有很当真,因为他相亲无数次,这种话语都听得多了,基本上都是夸张。
但薄荷这一次真的没有夸张,蒋琳美丽端庄,文静娴雅,而且一见严未,居然脸红了。
那抹羞涩的红晕,瞬间击中了严未的心扉。
薄荷在一边观察,依她的直觉,她觉得严未对蒋琳有一种类似一见钟情的感觉,而蒋琳也显然对严未很有好感。
薄荷虽然是第一次做媒,但她很聪颖也很敏感,她给严未介绍对象毫不盲目,她了解严未的个性,也知道他适合什么样的,所以,公司里那么多美女,她就看中了蒋琳。
蒋琳初次和严未见面,有点拘谨,薄荷便一时没有离开,留下活跃气氛,过了一会儿眼看快八点了,便起身告辞先走,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饭店离夜阑珊很近,薄荷背着自己的大帆布包,快步走到酒吧,换上自己带来的长裙和假发,然后化了一个浓妆。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也觉得很陌生,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灰姑娘,可惜不是来参加晚会,也不是来会见王子,是来讨生活。
演出要化装是酒吧里的规定,她自己也很愿意化,而且尽量化得浓一些,因为她不想被人认出来。她自觉化装换装之后的自己都未必认得出自己,但纪澜,却一眼认出了她,很奇怪。
上了台,她依旧唱了两首英文歌。这些都是上大学时听熟了的老歌,不用费心准备,而且也比较符合酒吧的氛围。
她唱歌的时候习惯性的目光朝下,微微垂着眼帘,不想台下的人看见自己的眼睛。
唱完一首,台下竟然有很轻微的掌声。薄荷一怔,她来了半个月,这是第一次有人送给她掌声。
她不由抬起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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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台下光线比较暗,如果是别人,在这样黯的光线下也许薄荷认不出来是谁,但是许淮,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坐在靠近舞台的那一桌,而且是单身一个人。
薄荷一看见是他,心里的一点好奇和惊讶瞬间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气闷和心烦。她勉强平心静气的把一首歌唱完,下了台直接就找到了表哥江辽。
江辽在这个酒吧当经理,工作很琐碎很杂,基本上就像是个管家。
薄荷见到他就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许淮我在这儿。”
江辽一愣:“怎么了?”
“许淮来了,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薄荷气急,瞪着眼睛看着江辽。
江辽柔声道:“薄荷,其实许淮他不是个坏人,咱们和他一块长大的,你难道不了解他?”
“我十几年都不了解他,就是找他借钱的那天一下子就了解的很透彻了。人不碰到事,就显现不出本质。”
“他现在挺后悔的,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和他复合,你想,你去哪儿找一个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又年轻有为的对象?况且他心里对你有愧,将来对你也一定非常好,努力弥补以前的过失。薄荷,你不能太认真了,人总会犯错,你也要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我是真心诚意的想你好。你今年也二十六了,也该成家了,你找个陌生人还不如嫁给许淮呢。”
江辽的话很务实,但薄荷丝毫不为所动,态度很坚决:“表哥,我知道你一片好心,可惜我没法领情,我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再看见他。麻烦你和我一块出去,对他说清楚我的态度,以后别来找我。”
江辽知道这个表妹从小就个性很强,她和许淮的纠葛他也心知肚明,要是个外人他也懒得搀和这事,但许淮是他表弟,他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跟着薄荷走出了酒吧。
果然,许淮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薄荷和江辽一起出来,他略有点意外。
“许淮,你来了,进去一块儿喝点酒吧。”
许淮看了看薄荷,对江辽道:“我先把薄荷送回家,再来找你吧。”
薄荷立刻拒绝:“不用了,我表哥有话给你说。”
“我先送你回家,再过来。”
“许淮,你真的就没一点自尊心了吗?”薄荷急了,失去耐心直接送了他一句难听话,就从他身边疾步而过。
许淮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江辽叹了口气,拉着他的胳膊道:“算了,她就是个犟脾气,慢慢来吧。”
许淮苦笑:“我有心理准备,她这样对我很正常。”
薄荷坐在公交车上心里特别烦恼。她没想到许淮这一次居然如此锲而不舍的想来挽回两人的感情,连自尊都不顾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对他没有感觉,甚至他每出现一次,增添的只是心烦,那些过去的感情,真的是过去了。
翌日薄荷到了公司,趁着午休时间,偷偷问蒋琳对昨夜约会的感觉。蒋琳有点羞涩,说严未人看着挺好,继续了解了解再说。薄荷抽空又问了问严未,他对蒋琳也颇为满意。薄荷十分高兴,做媒显然有大功告成的苗头。
接下来的一周,严未和蒋琳频繁约会,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吃晚饭。薄荷对这个进展非常满意,但自己却多了一件烦心事,便是许淮,每日雷打不动的来酒吧看她唱歌,然后等候在酒吧门口要送她回家。
薄荷自然拒绝,但每天见他一次,都觉得影响心情,她很想找个法子,让许淮彻底死心,别在自己面前出现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能让许淮死心,无非是自己有了男朋友或是结婚。结婚是不可能的,男朋友也没影,不过可以临时找个人来演场戏。薄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严未。
如果找个陌生人说是自己男朋友,许淮肯定不信,因为父亲住院这么大的事,身为男朋友不可能一次都不露面,连出院也不露面。许淮曾在医院见过严未两次,而且父亲出院那天,也是严未和纪澜来接的,如果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比较像。可是现在严未每晚忙着约会,实在不好意思叫他来冒充自己男友,于是,她就想到了纪澜。
但是,和纪澜的关系又没有和严未的关系近,这种小忙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帮,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于是,薄荷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纪澜打了个电话。
纪澜听说之后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薄荷感谢不已:“在大门口耽误你五分钟就行了。”
“行,八点二十我到门口等你。”
到了晚上,薄荷从酒吧侧门走出来时,果然看见许淮站在车旁等着自己。
纪澜看见薄荷从里面走出来,便从车里下来,迎了上去。
薄荷故意道:“我都说了你别来接我,我坐公交车很方便的。”
纪澜顺着她的话就道:“接女朋友下班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反正我闲着也没事。”
薄荷看也不看许淮,对纪澜笑道:“那咱们等会儿去看电影吧。”
纪澜一点头:“嗯,行。”
两人一唱一和,竟然异常的默契,跟彩排过一样,薄荷暗自觉得好笑。要是外人不知情,看这对话,多像是一对情侣。她觉得这效果比直接严词厉色的拒绝许淮强多了。
许淮站着一旁像是呆住了,眼看着薄荷就要上了纪澜的车,他才反应过来,上前几步,对薄荷道:“薄荷,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要说。”
纪澜突然毫无征兆的把手搭上了薄荷的肩膀,轻轻的揽着她,扭脸对着许淮就道:“上一回我不知道你是谁,在医院里碰见你,对你还挺客气的,我告诉你,今后别来纠缠我女朋友,我脾气可不大好。”
许淮无意和纪澜多说,只是看着薄荷,“薄荷,我想和你谈谈。”
纪澜脸色一沉:“你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好谈的。”
薄荷觉得放在肩膀上的手好像紧了一把,她有点不自在,因为很多年来,她都没和异性接触过了,很不习惯被一个男人搭肩,正在别捏着,突然纪澜把手挪下来,放在薄荷的腰上,还使劲往怀里搂了一把,然后顺势把她带到车旁,打开了车门。
虽然是做戏,但是,薄荷完全没有心里准备要和纪澜肢体接触,一开始他的手放在肩头的时候,她还能承受,后来手挪到腰上,她就觉得浑身僵硬,心跳加快。
纪澜上了车,一个漂亮的拐弯就开出了停车位下到了马路上,然后扬长而去。
薄荷半晌才平静下来,忽然不好意思看他,眼睛看着前方路面,低声道:“你把我放在马路边的公交车站就行了,谢谢你啊。”
纪澜怔了一下:“咱们不是说好了去看电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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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薄荷忙解释道:“刚才咱们不是在演戏吗,我随口说说的。”
纪澜瞪着眼道:“哦,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请我看电影感谢我呢,我还想着你今天好大方。”
他的口气听上去异常的失望,而且还毫不留情地暗示了薄荷不够大方......
薄荷有点不好意思:“那我请你看电影去。”
纪澜即刻答应:“哦,行。”
薄荷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顿时又有点反悔,一般电影院里一男一女都是男女朋友,他们俩去像什么话,可是话又说了出口不好收回,她想了想道:“咱们去网吧看吧。电影院的票很贵,要是去网吧,两个小时也就几块钱。”
网吧!纪澜被噎住了.......半晌顺了气才扭头气哼哼道:“你也太会过日子了吧。”
薄荷也不生气,笑呵呵道:“我现在穷困潦倒啊,要不省着点,什么时候才能还你的钱。”
其实,薄荷倒不是真的要去省这点钱,主要是觉得两人去电影院不大合适,而网吧和电影院的气氛决然不同,去网吧不那么暧昧。
纪澜不满道:“去网吧还不如回家看呢,家里又不是没电脑。”
薄荷立刻附合:“就是,你还不如回家看呢。”
纪澜又噎住了,绕来绕去,怎么绕回家了。
再看薄荷,依旧笑笑的一脸单纯和善,也不知道是故意气他,还是真的节俭。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去网吧,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老爷子一见我就逼债。”
“逼什么债?”
“我欠他一个重孙子啊,那天你不是听见了吗?”
薄荷随口就道:“那你还他一个呗,这事对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啊。”
纪澜很牙疼,他发现这姑娘有一种轻而易举就让他很无语的本事。你当那是个萝卜么,想还就还。
闷头开到了一家网吧门口,纪澜停了车,走了进去。
居然还要登记身份证。纪澜都不知道自己上回来网吧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总之是年代久远,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和一个女孩儿来网吧看电影,唉,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做这种事。
他一边狂草写身份证号,一边发牢骚:“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严总是有事,约他一块出去玩,老没空。容乾又去北京了,我一个人特无聊。”
“严未忙着约会呢,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是我们公司的女孩儿,特别漂亮。”
纪澜横了她一眼:“你也太偏心眼了吧,光给他介绍,不给我介绍。”
薄荷笑嘻嘻道:“要不,你去我们公司看看,看上哪个了,我帮你买孔明灯去。”
纪澜投过来一个凶恶的眼神。
她不怕死的又来了一句:“对了,别忘了写上,星星都知道我爱你。”
纪澜咬牙切齿,一脸杀气。
薄荷也不怕他了,揉着脸颊使劲笑。
纪澜哼了一声,走进里面挑了两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
“看这个。”纪澜点了个恐怖片意图报复。
薄荷点头:“行,就这个吧,我喜欢。”
纪澜怔了一下,鬼片你也喜欢?
演到十五分钟的时候,纪澜看得有点胃痛,一惊一乍的心脏跳得极不规律。
斜着眼睛瞄了一眼薄荷,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大眼睛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纪澜清了清嗓子:“大晚上的,别看这了,换个片吧。”
“别呀,这看着多刺激,再说都看了一半了,看完吧。”
纪澜眯缝着眼,硬着头皮看完,心里凉飕飕的。
薄荷很高兴的站起身伸了个拦腰,对他笑呵呵道:“回家吧。”
纪澜无精打采的哼道:“回家。”
回到家里,老爷子还在看相亲节目,纪澜无语地直接上楼了。结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被鬼追杀,拼命的逃命,跑了一夜,那叫一个累啊,早上起来,一照镜子,他又有一种想要去做做美容的冲动。他公司楼上开了一家男性美容店,老发广告,引得他心里痒痒的,他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每次拉容乾,容乾都是一个字:滚。
翌日上班,蒋琳主动地汇报昨晚的约会情况,她和严未进展神速,昨天拥抱了。
薄荷感慨万分,原来一个人的缘分到了,就像是开闸泄洪,气势磅礴一气呵成。
下班回家吃过晚饭,薄荷去了夜阑珊,唱完两首歌从酒吧出来,发现许淮竟然还守在酒吧门口。
她真没想到这一次许淮居然如此的百折不挠。深秋的夜晚,天气干冷,他站在风口上,风衣被吹得翩飞起伏。
薄荷突然觉得心里一软,好像第一次约会,也是在深秋,他跨越半个城市来到她的学校,在图书馆的门外等候着她。那时候,她心里盛满了甜蜜,对自己和他的一生一世深信不疑。
可惜......
许淮迎着她走过来,神色恳切:“薄荷,我想和你谈谈。”
薄荷平静地望着他:“许淮,我真的不记恨你了,但也不喜欢你了。我已经原谅你了,请你也原谅你自己。”
许淮一怔,满腹的话语在薄荷的这句话前一下子被挡住了。
“我有了男朋友,要开始新的感情,新的生活。你也是,你会有新的感情,我很想大度地祝福你,但是我觉得我那样说,还是有点虚伪,所以,我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过得好。”
许淮突然间觉得无力而无奈。在他终于懂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时候,她却不在了原地。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吧,真的没有必要,让我男朋友看见他会很不高兴,他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心眼也小,特爱生气。”
薄荷正说着,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极度不满的声音:“哦,我有那么多缺点啊。”
薄荷一回头,看见纪澜从车上下来,满脸不悦。
薄荷尴尬不已,脸上有点发热。
“看电影去吧,今天别看鬼片了,昨晚上我做了一夜梦。”
薄荷呐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是说真的,还是配合自己演戏?
“走吧,还愣着干嘛?”纪澜伸手就来拉她的手。
薄荷惊了一下,连忙自动自发的跑到车门旁开车进去了。
“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刚和一个朋友吃完饭,顺路过来看看,要是许淮不在,我就直接回家了,没想到他今天还来!看来我明天还得再来,我就不信他会一直不死心。”
“我也以为他昨天就会死心了呢。”
纪澜笑笑地望了她一眼:“你说你有什么好啊,臭犟臭犟的,他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薄荷也笑:“就是啊,我又穷又老,还臭犟臭犟的,你说他是不是被牛粪糊住眼了。”
纪澜一听忙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看着一点都不像二十六,挺漂亮的,人也特好。”
薄荷脸上一热,不好意思起来。
纪澜搓了搓脸颊,唉,一不小心又心直口快了。
“那啥,今天我请你看电影吧,功夫大片。”
“你真的要去看啊?”
“是啊,我请客总行吧。”
薄荷沉默了一会儿,很慎重地说道:“纪澜,我看我还是给你找个女朋友吧。”
嘎吱一声,纪澜来了个急刹车,转过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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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你可千万别!”
“怎么了?你不是一个人挺无聊的吗?”
“你要是介绍了你们公司的同事,回头老严有个什么事对他女朋友说,他女朋友再对你这位同事一说,完了,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薄荷乐道:“你是怕被揭了老底子吧。”
“那倒不是,主要是女人容易吃醋,不光吃当前的醋,过去的老陈醋也要翻出来吃吃,唉,总之很麻烦。”
“那可不一定啊,有的姑娘心胸开阔着呢,对过去的事根本不计较。”
薄荷对这种一棍子打死一船的说法不同意,她觉得自己都挺大度的,以前许淮身边一直有女孩儿追求,她并没有怎么吃过醋,也许是因为那时自己对两个人的感情太自信了。
纪澜锤了一把方向盘,忿然道:“那都是表面,我就曾经被蒙骗了。”
“怎么了?”
“我头一个女朋友是咱们Z大法律系的孟小佳,大学毕业不久就分手了。第二个女朋友叫杜晓珂,她知道我以前谈过一个,但表现的特别大度,完全没有一点吃醋拈酸的意思。我就放松了警惕,有一次她问起过去,我随口提了一句孟小佳的皮肤挺白的,结果她就开始滋事找茬了。”
薄荷奇道:“这能找什么茬?”
纪澜挠了挠头发:“她就问,孟小佳是脸蛋白,还是身子白。”
薄荷忍不住笑道:“那你肯定说脸蛋白了。”
这哪敢说身子白啊,这不找死么。
“是啊,结果她就闹得更利害了。”
薄荷不解:“为什么?”
“她就说,你肯定看过她身子了,要不然怎么知道她脸蛋比身子白。”
薄荷扑哧笑了,心想杜晓珂的问题很有技巧啊,根本就是设个圈套,她其实不是想问脸蛋白还是身子白,根本就是在侦查纪澜有没有和初恋上过床。没想到纪澜居然上钩了,看上去挺精明一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然后我更倒霉了,有一天喝多了,对着她叫小佳,你说一个晓珂,一个小佳,我喝多了叫混一次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吧。她就开始跟我闹,哎呀,反正快整死我了。”
薄荷笑得肚子直疼。
“所以说,我以后绝不能找个名字带小字的,笑字的都不行,免得那一天叫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