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大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聊天,七八个人说说笑笑的热闹无比。
晏律坐在温酒的身边,总觉得手应该放在她的肩上,才是最为合适的地方,但又觉得今日和她的肢体接触有些多,她会不会多想?会不会误会自己有假戏真做的意图?
内心经过了一番慎重而周详的斟酌之后,晏先生采用了一个双手抱臂的姿势,以免右手不知不觉就放到了温酒的肩上。
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晏青玉道:“今天家里人多,要不咱们陪着奶奶打麻将?”
奶奶一听马上喜笑颜开:“我都没好意思提呢,怕他们年轻人,不喜欢和我这老太太一起玩。”
郁芊芊马上道:“谁说的,我最喜欢和奶奶玩儿了。”
这些年,郁芊芊每到过年都开车过来给两位老人拜年贺寿,就是想要祖父母也默认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等于是几方面给晏律施加压力,她就不信晏律孤军奋战,还能力挽狂澜。所以每次来,郁芊芊也是千方百计地讨两人欢喜,陪着奶奶打麻将,陪着老爷子下棋,都是常事。
奶奶道:“还缺一个。小温你会吗?”
温酒笑:“我会啊,可是我技术太好,怕把奶奶的钱都赢了。”
奶奶笑呵呵道:“奶奶不怕,奶奶有个大银行坐在这儿呢。”说着,拍了拍晏律的大腿。
孙梅拿来了麻将,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好。老爷子素来不喜欢玩这个,和晏律坐在沙发上一边说话,一边看电视。
晏律留神着斜对面的牌局。第一圈下来,奶奶赢了一回,郁芊芊赢了两回,晏青玉也赢了一回,只有温酒没动静。接着又是第二圈,温酒竟然还是没赢,她不是说她技术很高么?怎么一次都不赢?
晏律有点坐不住了,借着起身倒茶的功夫,端着茶水到了温酒的身后。
这一看,晏律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还叫技术好?出牌水平那叫一个差,能面不改色的坐在这儿冒充高手,还真是不容易啊。
晏律搬了个高脚椅,坐她身后,开始当军师指点,可是温酒越是生手,这手气还越是叫人着急,摸过来的全是没用的牌。
“看你这手臭的。”
晏律忍不住出手替她摸牌,两人同时伸手,他的手不经意盖到她的手上,温酒下意识的往回抽了一下,郁芊芊一直酸溜溜的看着两人,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入她的眼中,她心里又是一动,这不应该啊,两人恋人关系,温酒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在晏律的帮助和英明指导下,温酒终于赢了一回,她扭头看看他,笑着问:“你经常打?”
“我哪有功夫玩这个,就是回老家偶尔陪着奶奶玩玩。有时候人不够,我来凑个人手。”晏律勾勾唇角,一副大将不轻易出马的清高语气。
“可你看上去特别厉害啊。”
晏律嘴角一撇,笑容倨傲俊美,“那是,我干什么不厉害。”
温酒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顺杆爬的飞快,这么不谦虚。
两人言笑晏晏,郁芊芊看着极为刺眼。果然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她手气一直特好,一个劲的赢牌,看着温酒一局不胜,心里特别高兴,有一种打败情敌的得意之感,谁知道晏律一来,温酒便扭转了败局,连着三连胜。
郁芊芊的脸色便不好看起来,直接冲着晏律道:“你们两个合着打,不合适吧。”
晏律本来只是坐着温酒的身后,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放在膝上,听郁芊芊这么一说,故意把手放在温酒的肩头,往怀里带了带,慢悠悠道:“没什么不合适啊,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不是有句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温酒听到夫妻两个字,手一松,麻将牌差点掉到桌上。晏先生,你不要入戏太深啊。
郁芊芊气得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晏律看着她上了二楼,和温酒相视而笑。过了一会儿,郁芊芊从楼上下来,重新开始。
打了一会儿,温酒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对晏律道:“你来打,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起身便朝着楼梯走去,晏律听见身后她低声道:“怎么了,阮书?”
又是阮叔,晏律心里一沉,不知不觉便蹙起了眉头。
阮书最近碰见了情感麻烦,某人大年初一跑到她家楼下,待了一天不走,非要上楼拜见岳父母,于是,好友温酒成了她的倾诉和求助对象。
“温酒,他在楼下不走这可怎么办,我爸妈都在啊。”
温酒开玩笑道:“哈,那就让他上来啊,你们三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阮书无语了片刻,“我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想让他见到我爸妈。”
“阮书你得纠正一个思想,爸妈是你的后盾,而不是你的敌人。你有什么事都应该和他们谈谈,隐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电话又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温酒觉得自己都已经被阮书培养成情感问题专家了,可是她自己还没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恋爱呢。
挂了电话,温酒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不打算再下楼去。反正打麻将也就是充个人手,为了哄奶奶高兴,既然晏律这个高手在,她也就不必再下去了,于是,把房门上了锁,打算洗个澡睡觉。
晏律在楼下耐心性子替温酒打了半小时麻将,本想着她一会儿打完电话就下来,谁知道温酒却跟彻底失踪了一样,再也不见下来。
究竟这电话是有多长?多热乎?昨天打完了今天打。即便是恋人,也不过如此吧。而且,他在替她打牌挣钱,她去和别的男人煲电话粥,这算是怎么回事?
晏律心里的恼火越来越大,忍无可忍地对孙梅道:“你来打吧。”
说着,起身腾腾腾上了楼。
奶奶不禁心里暗暗好笑,这小子,还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啊。
晏律上了二楼,温酒的房门是关着的,他在门口徘徊犹豫,是敲门呢,还是敲门呢?
敲开了之后说什么?
你电话打完了吗?
麻将你还打不打了?
我给你赢了三百块你怎么谢我?
正犹豫着,突然听见屋内一声尖叫,正是温酒的声音。
晏律心里一惊,若是别的女孩儿,他不会这样紧张,因为有的女孩儿见到一个蟑螂,也会吓得尖叫,但温酒不同,以她的性格和气场,定是有了意外,才会发出这样的尖叫。
他一推房门,门竟然是锁着的!晏律越发紧张,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抬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而屋内的温酒,正从卫生间出来,反手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随着这砰一声响,晏律的心跳也像是停住了。
温酒在他面前,即便是调戏他的时候,也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晏律没见过她这样慌急的样子,更没见过......她裸着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香艳画面,就像是海面上突然掀起来的一个滔天巨浪,轰然一下将他卷入深海,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身体里血脉四处奔涌,完全失去控制,脑中有刹那间如失血般一片空白,转而血脉又悉数涌入。
晏律怔然看着她,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温酒看见晏律,瞬间脸蛋红透,又惊又羞地喝了一声:“出去!”
随之,她飞快的拿起床上的羽绒服挡住了身前。即便她动作飞速,但那饱满的的胸部,如雪的肌肤,修长笔直的腿,无一不落入了晏律的眼帘。
第27章 V章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已经全都看到了,而且强烈的视觉冲击,导致了身体某一处也迅速有了反应,跟条件反射一样快。一向以自控力而自傲的晏先生,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拥抱她,抚摸她,甚至......
所以不必温酒再说第二遍出去,晏律已经僵硬着身体,转过脸去,再多看一眼,恐怕场面会失控。
他握拳闭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想要把那股欲念强压下去,可是即便闭上眼,面前依旧是一片香艳旖旎的画卷,纤秾合度的身材,完美曼妙的曲线,还有莹白无暇的肌肤,让人血脉喷张。
温酒捂着羽绒服,羞窘气恼的简直恨不得上前把看光自己的晏律暴扁一顿。房门明明是锁着的,她怎么会想到他竟然会一脚踹进来。
刚才晏律踹门的动静有点大,楼梯口传来老爷子的询问。
“阿律,怎么了?”
晏律怕爷爷上来,忙答了一声:“没事。”
然后是郁芊芊的声音:“爷爷,我上去看看。”
一听郁芊芊要上来,晏律急忙把房门给关上了。温酒一看他没出去,反而把门关上,和她单独留在了屋内,顿时又气又窘,要不是这会儿光着身子,真想一脚上前把他给踢出去。
晏律手扶着房门,背对着温酒道:“快穿衣服,别着凉。”话一出口,他才觉得嗓子像是滚了一团火,脑子里全是她裸着的样子,就像是被刀斧刻上去一般,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温酒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急忙穿起衣服,眼睛紧紧盯着晏律的背影,他要是胆敢扭过脸,她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我不是故意要进来,刚才听见你尖叫。”晏律的声音分外的低沉,好像呼吸有点不稳。
温酒见他手推在门上,是一副替她把门的架势,并非有什么不轨之举,也就镇定下来,说道:“卫生间浴缸里有条蛇。”
“有蛇?”晏律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扭头。
温酒立刻喝道:“转过去。”
晏律立刻将脸扭过去,奇怪,房子又不是建在荒郊野外,冬天门窗紧闭,怎么突然会有一条蛇?
他突然想起来,郁芊芊刚才上楼来上卫生间,一楼就有卫生间,她为什么专门要跑到二楼来?还有她行李中,亲自抱上楼的宝贝木箱。顿时晏律便明白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假小子性格,胆子野大,养宠物蛇这种事,对她来说,可真没什么稀奇。
温酒匆匆套上睡衣,然后把羽绒服穿在外面。这时,郁芊芊已经到了门外,“什么事啊晏律,刚才怎么那么大声响动?”
晏律也没回答她,哑声问温酒:“你穿好了么?”
温酒窘迫的嗯了一声。她匆忙之间只套上了睡衣,然后外面裹上了羽绒服。
晏律这才转过头,两人视线一接触,彼此都有些窘。只不过晏律的窘意中带着一股不易觉察的温柔和......欢欣。而温酒的窘意则是带着一股明显的气恼和无奈,白皙胜雪的脸上遍布红晕,如皑皑的雪上,突然开出一朵明艳的花来。她这幅窘迫羞恼的样子,简直让晏律惊艳到呼吸一顿。
温酒飞快移开了目光。
郁芊芊见门内无人说话,便直接上手推门,急等着看屋内的情景。这个举动愈发让晏律确认是她干的好事。
他打开房门,郁芊芊正站在门外,问道:“刚才什么动静?”说话时,眼光直接越过晏律看向屋内,发现温酒羽绒服下穿着睡衣,郁芊芊忍不住心里一阵得意,只可惜,没有亲眼看到她在卫生间收到惊吓的狼狈样子。
晏律冷笑:“浴缸里有条蛇,是你的吧。”
郁芊芊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晏律道:“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我房间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灿灿需要游泳,所以就放在这间浴室的浴缸里了。我去把它拿出来。”
果然是她搞的鬼,晏律怒极,“你是存心的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温酒。”
“对不起,我忘了。”口中说着抱歉,郁芊芊的脸上却毫无一丝歉意,倒是一副恶作剧的样子,眼里有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本来说吃过饭就上来把灿灿拿走,结果奶奶一叫我打麻将,我就忘了。”
晏律冷笑:“你忘性这么大?”
“对啊,我忘性就是大,你认识我二十年又不是不知道。”郁芊芊白了晏律一眼,然后对着温酒,嘲笑道:“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灿灿一看就是条宠物蛇,那么小,你是怕它咬你,还是吃你?”
如果是有心理准备,就算见到蛇,温酒也不会惊慌失色的叫出声来,可是她当时光着身子去洗澡,一点也没心理准备,一弯腰,突然从浴缸里翘起来一个蛇头,任是谁,也会吓了一跳。
温酒本来被晏律看光了身子,就一肚子气恼,这会儿郁芊芊又在她面前挑衅,她终于是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手抓住她的小臂,右腿伸出去轻轻一勾,郁芊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
还好,温酒给她留了颜面,没有实打实地用力,只用了一点巧劲去绊她,所以郁芊芊踉跄了好几下,及时扶住栏杆勉强站住。即便如此,这也足够让她觉得丢脸到了极致,而且是在晏律的面前,她更是无法忍受。
她气得抬手一挥,便朝着温酒扇过来。温酒正等着她出手,好顺势教训她一下呢,郁芊芊的手还没到她面前,就被晏律握住了。
郁芊芊怒道:“放手。”
晏律冷喝了一声:“放肆。”
郁芊芊气道:“她竟敢打我,别忘了我是客人。”
晏律一字一顿道:“你别忘了她是我女朋友。”
郁芊芊气得咬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晏律的意思很明白,温酒比她重要的多。他不可能向着她。
晏律定定看着她,身子低俯,目光中带着一抹冷厉之色:“今晚上你最好看好你的东西,要是再吓到温酒,你信不信我立刻就把它油炸了?”
温酒第一次听到晏律这样重的语气说话,即便是他被她气得跳脚的时候,没也没有见到他这样狠戾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软软一动。
温明月一直教育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所以从小到大温酒都异常的独立自信,从没觉得自己需要男人来保护。可是,当晏律这样替她说话,替她挡着郁芊芊的时候,她突然间觉得,被人护着的感觉很不错。
晏律将郁芊芊的手腕往下一放,扭身对温酒道:“你到我房间里来。”
“我要睡了。”
晏律不容置否道:“你睡我房间。”
温酒马上瞪了晏律一眼。晏律马上又道:“我睡你的房间,房门被我弄坏了 。”补上这句话,温酒才知道自己冤枉了他,便点了点头。
晏律将她带到自己卧房,然后将自己的电脑和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拿到了隔壁。
温酒想着这会儿郁芊芊正在浴室里处理她的蛇,便打算过一会儿再去隔壁,把卫生间里自己的牙刷毛巾拿过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晏律替她把东西都拿了过来。牙刷毛巾还没什么,他竟然把她放在床上准备换的内衣也顺便拿了过来。
温酒一看到他手上托着自己文胸和内衣,顿时窘到了极点,赶紧一把抢了下来,红着脸道:“谢了,晚安。”
这话里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晏律却没有走,而是低头看着她:“你没事吧?”
“什么事?”
“有没有被吓到?”晏律的声音异样的温柔。
“还好,当时吓了一下,早就没事了。”温酒想到方才那尴尬羞窘的一幕,忍不住脸色微变。她虽然气场强大,可也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孩儿,从未在异性面前□过身体,实在是窘到了极点。
“那你休息吧。”晏律看到她脸色的绯色,心里荡漾着一种微醺薄醉的感觉,不知不觉,语气也变得异样的低柔。
“等一下,还有件事,”
“什么事?”晏律心头一动,她是不是要自己负责?虽然他最怕被女人讹上,但如果她真的硬要他负责的话.......算了,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晏先生深邃而漂亮的眼睛,定定看着温酒的嘴唇,又为难又.......期待,等着她说出来。可是,温酒并未说话,却伸手指了指床,神情仿若有些不好意思。
晏律顿时觉得心口砰一下狂跳,她难道是要他留下来和她睡到一起?这,这也.......有点太快了吧。
“你能拿一个新床单吗?”
第28章 V章
晏律终于明白什么叫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心里的那些旖旎想法,瞬间被便被这一大盆凉水,给冲刷的干干净净。他定定看着温酒娇美的面孔,清亮的眼眸,从头到脚都冒着凉气。
他只睡了一晚的床单,她竟然在嫌弃!
温酒不好意思地说道:“被罩不用麻烦再换一次了,把我房间的被子抱过来就好。”
晏律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抱起自己只睡了一夜便被嫌弃的被子,阔步出了房间,脸上冷得快要掉下来冰渣。
温酒还有些纳闷,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晴转阴了?还真是个情绪善变,莫名其妙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晏律拿了一条崭新的被单,抱着温酒盖过的被子,板着脸放到了床上。
温酒笑着道谢。晏律跟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身后立刻传来温酒关门上锁的声音,小按钮按下去的那一声微微轻响,仿佛在嘲笑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旖旎念头,有多么可笑,纯属自作多情。人家不仅没有留他一个房间同床睡的意思,而且还嫌弃他用过的床单。
晏律关上房门,忿然坐在床上,心里郁闷气恼的简直快要爆炸。他都没嫌弃她,都没打算要换床单,她竟然要换。哈,这简直太可笑了,他可是天天洗澡天天换内衣的男人。
一想到洗澡,他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了,翩然浮现的全是她的身影,雪光四溢,曼妙婀娜,气恼立刻被一股难言的燥热之感所代替,体内一股一股欲念,跟电流通过似的简直无法控制。他腾地站起身,去卫生间冲澡。
洗完澡,换了睡衣的晏律将被子一掀,盖在了身上,枕头上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从鼻端一晃而过,仿佛一缕熏人欲醉的暖风,但仔细闻去又仿佛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关了灯,闭上眼睛,可是那股香气,又不经意的出现了。像是一个调皮的猫爪,不时在心上挠一下。这一夜,晏律的梦里全是温酒。醒了之后,这床单不换也得换了。
温酒却是一夜安眠,醒了之后洗漱完毕下楼,晏律刚好跑步回来。
晨光里,一身运动装的他,比平素穿着正装大衣的样子更显得年轻英俊。
过了一夜,和他见面依旧有些窘。温酒也无法像昨天那么坦然的欣赏他的美色了,一见到他,便会条件反射的想到尴尬的一幕。而晏律看着她的目光,深邃莫测,暗沉沉的有点像是深海,更让她有点不自在。
早饭备好了,郁芊芊下楼来,见到温酒和晏律,本不想搭理,但爷爷奶奶都在,就勉强和晏律打了声招呼,至于温酒,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暗暗咬牙,你等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长这么大,就是亲爹都没动她一指头,温酒竟然让她那么丢脸,险些在晏律面前摔个四脚朝天。。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一晚上都在想怎么报仇。
“来,吃早饭了。”爷爷奶奶对昨天晚上的事儿根本问都没问,笑呵呵招呼郁芊芊吃早饭。
郁芊芊有种感觉,两位老人虽然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但温酒在,她就明显的是一位客人了。
吃过饭,郁芊芊挽着奶奶的胳膊说:“奶奶,我们还打麻将吧。我要把昨天输的钱都捞回来。”
说着,郁芊芊对着晏律挑了挑眉,昨天他赢了她三百块,钱是小事,可是输给他,她怎么能服气。
奶奶笑说:“没问题啊。”
晏律对郁芊芊的挑衅,基本上处于无视的状态,扭头对温酒道:“你和我去一趟超市。”
温酒点点头,上楼拿了自己的皮包,和晏律一起走到院中。
晏律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可是温酒却没有像昨天那样,配合默契地将手交给他,而是淡定的插在口袋里,好似没看见他的手,目视前方,神色淡然。
因为发生了昨夜的尴尬事件,她潜意识里就有点抗拒和晏律的肢体接触,所以故意装没看见,不想和他牵手,谁知道晏律径直将他的手插进了她的口袋,在口袋里抓住她的手,就那么握着。
面对晏先生有点近乎无赖的行为,温酒的脸都有点红了,下意识的就想要甩开他。但郁芊芊就在客厅里,可能看到他们,她只好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晏先生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
一路上的气氛略有点尴尬,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到了超市,晏律推了车,转了半天也没有买一样东西。
温酒忍不住问:“你要买什么?”
晏先生沉默了半天才回答:“锁头。”
温酒便去问一旁的售货员。热情的售货员将晏律带了过去,买好东西,晏律正要走,温酒突然道:“晏律,明天是爷爷生日,我准备点什么礼物合适?”
晏律道:“不用。”
“真的不用?”
“不用。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这句话颇有深意,似真似假的叫人难以分辨。温酒心里怔了一下,再看晏律,他已经转过脸去,拿出钱夹在付款。
两人回到家,奶奶正在和晏青玉看电视,郁芊芊坐在一旁玩手机游戏。欢欢凑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温酒正要坐下来陪着奶奶聊天,晏律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臂,“你上来帮忙。”温酒跟着他上了二楼。晏律开始更换昨天晚上被踢坏的门锁。
温酒好奇的看着他熟练的卸了旧锁头换上新的,惊讶不已,“你竟然还会这些?晏先生,你还真是居家旅行之良伴啊。”
晏律看看她,哼道:“你才知道。”
好好珍惜吧。
温酒发现他把自己叫上来帮忙,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就是站在一旁看着他。她无意间朝着门内看了一眼,发现他床上的床单也换过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她并非是有洁癖的人,但互相睡在彼此睡过的被窝里,心里总觉得有点那里有些不对,似乎无形中构成了一种极为暧昧的亲密关系。
修好了门锁,晏律站起身道:“进来吧。”
“嗯,有事吗?”
晏律没好气地瞪着她:“对,有事。”
温酒进了房间便问:“什么事啊?”
晏律蹙起眉,不悦地盯着她:“谈恋爱的人无时不刻不想单独腻歪在一起,你不懂么?”
温酒双手插在口袋里,帅气而随意地答了一句:“我又没谈过,我那儿知道。”
晏律一怔,眼眸骤然亮如火炬,她没谈过恋爱!
瞬间,一股莫名其妙的狂喜便涌了上来,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上翘,眼看要失控地咧开,他赶紧转身,面对着窗外。
唉,窗外的天,真是好蓝啊。
“再说我们又不是真的恋人,单独待一起很别扭。”
晏律的嘴角一僵,笑容瞬间就退了潮。
他转过身,板着脸道:“明天郁芊芊就回去了,今天你务必要时时刻刻都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别露出什么破绽,否则前功尽弃。”
温酒点点头,可是貌似神情有点勉为其难,不情不愿。晏律顿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异常严重的伤害。。
他自问自己无论容貌、学识还是事业,样样都是拔尖的,从初中起就被无数女同学暗恋明追,弄得不胜其烦。在这件事上,说实话他得感谢郁芊芊,因为她强烈的占有欲,一直认为他是她的私人所有,于是四处消灭所谓的情敌,倒是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被那么多的女孩儿追求,这足以说明他的男性魅力。为什么到了温酒面前,他就成了一个完全没有魅力的男人,她竟然还嫌弃他盖过的被子,睡过的床单。
呵,这简直太可笑了。
晏律觉得他一直顺风顺水的人生,在遇见温酒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味道了。
而就在他感慨的功夫,温酒却在想,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又没什么事做,晏先生时而一脸欢欣,时而一脸冰渣,莫名其妙,难以琢磨。而且,经历了昨夜的尴尬,她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如地面对晏律了,下意识的就想要避开他,不愿意单独面对。
“我们下楼和奶奶一起打麻将吧。”
晏律心口一疼,他的个人魅力在不如欢欢之后,又再次下了一个台阶,居然还不如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