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那有梦游游到另一个城市,还住了半个月的?
又或者真的有平行空间,他们见到的是另一个她?那个“扶晓”和那个“谢麟”是一对儿情侣?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激灵。那可不成,陆灵犀非得疯掉不可。
七想八想的功夫,公交车来了。扶晓上了车,沿路也没见到周以檀,从超市到快捷酒店也就一站路的距离,估计他这会儿都已经回到了喜鹊。
进了家属院,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月色迷蒙,木有清香,别有一番闹中取静的幽深。
扶晓放慢脚步,走在林荫道上。
四下无人,不过两侧都有路灯,不远处的家属楼,如同一栋黑色庞然大物,杂乱无章的亮着灯光。
走到一半的时候,草地上有东西闪了闪。
扶晓停住步子,看见地上有个包,闪光的是带子上的金属扣。
她踏进草坪,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周以檀的包。
奇怪,他的包怎么会在这儿?
扶晓左右看看,拿出手机用手电筒往树林深处照了照,没有人,只有梨树和海棠静悄悄的站在夜色中。她又轻喊了两声,没人回应。
扶晓捡起来皮包拎了拎,里面好像有东西。
周以檀一直寸步不离的背着这个包,左手抓着带子,看上去十分宝贝这个皮包,应该不会随意的到处乱扔,要扔也是搁进垃圾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被偷了,还是被抢了,亦或是别的原因?
扶晓想了想,拿着单肩包,拐回到喜鹊。
前台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了一脸青春痘,一问扶晓不是来住宿的,态度便冷下来。扶晓问起周以檀,她直接以一句“不能透露客人隐私”,堵了回去。
扶晓说:“这是他的皮包,你能不能转交一下?”
姑娘爱答不理的回应:“你自己转交吧,万一丢了什么东西我可说不清。”
扶晓只好在留言条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她,“如果他回来了,麻烦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
姑娘收了字条,冷冰冰说了声行。这种服务态度也真是够呛,不过这个快捷酒店胜在便宜,而且附近有几个学校,居然也不愁客源。
扶晓回到居处,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的尖叫。
是陆灵犀的声音!
扶晓心里一紧,扔了手里的皮包,顺手抄起门口的一把雨伞便冲进了她的房间。
入目的画面,和她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
房间里并没有贼,只有一个只着内衣的美人,花容失色的站在床上。地上散落着一件新衣服,还有一只拖鞋。
另一只拖鞋还在陆灵犀的脚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床上时,这只拖鞋没来得及甩掉。
即将迎来本命年的陆美人,买了好几套大红色内衣准备着,可是没还没等到春节,就忍不住诱惑,已经提前穿了好几个月。她肤色白皙,身材妖娆,穿着红色蕾丝内衣,那真是香艳至极。
扶晓松口气,扔开打算用来英雄救美的雨伞,问陆灵犀怎么了。
陆灵犀指着窗下的穿衣镜,小脸煞白,“有一只蟑螂,在镜子后面。”
扶晓抄起陆灵犀遗落在地上的一只拖鞋走过去,穿衣镜后果然有一只硕大的蟑螂。
手起鞋落,干脆利索的啪叽一下。扶晓提着鞋去卫生间用水冲干净,又拿开水烫了一下鞋底,这才拿到陆灵犀的床前。
陆灵犀小声小气的问:“死了吗?”
扶晓一本正经说:“这混账家伙居然偷看你换衣服,绝对不能留它性命,我已经灭了口。”
陆灵犀被逗得噗嗤一笑,指着扶晓手里的拖鞋,坚定的说:“这拖鞋我不要了。”
扶晓提起拖鞋,仔细看了看:“没事啊,我已经把尸体处理掉了,还用开水烫过。”
陆灵犀摇头:“那也不行,有死亡的阴影在。”
扶晓乐不可支:“好好好,那咱俩换个拖鞋总行了吧。”
她明明喜欢利索洒脱的人,却和胆小如兔的陆灵犀成为铁杆密友,也挺奇怪的,有个异性相吸的原理,她怀疑自己和陆灵犀属于互补相吸。
陆灵犀从床上跳下来,穿了扶晓的拖鞋,继续刚才被蟑螂打断的试衣行动。
扶晓看着镜子里高挑明艳的美人,一面觉得这等好身材好年纪,就该穿得天怒人怨,春,色无边,一面又心疼那落花流水春去也的金钱。
两相交战中,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煞风景的问了句:“吃饭的钱留了吗?”
陆灵犀娇嗔了一句“讨厌”,顺便投诉扶晓穿了两年的T恤衫,引发了她严重的审美疲劳。
扶晓抱臂靠在门框上,“所以我才懒得买衣服啊,服装会审美疲劳,可是钱不会,我看一辈子也不烦。”
陆灵犀白了一眼:“你才应该去银行上班的。”
扶晓摇头:“那不行,天天看着那么多钱,还都不是自己的,太痛苦了。就像天天看着男神,他却是别人老公一样。”
陆灵犀神色一僵,眼神飘了一下。
二十年的好朋友,几乎算是半条肚子里的蛔虫,扶晓立刻敏感的问:“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啊?”
比陆灵犀还小两个月的扶晓,记不得从何时起,就自动自发的成了她的大姐。尤其是陆灵犀的父母去世之后,这种责任感就尤其的强烈。
陆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有一点好,就是陆向东不折腾。剧团倒闭之后,和张文琴在化工厂找了份工作,包吃包住,工资攒着不用,勤俭节约只进不出,日子比扶家好得多。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高二暑假的那年,厂子出了事故,父母一夜间都没了。
陆灵犀整整休学了一年,才缓过来。自此也有了个一有心事就去购物的毛病,有的时候买的都是无用的东西。
但是这次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同,她买的东西,虽然多,却实用,全是衣服。导致扶晓一时间也界定不清,她这两天的购物到底是刚性需求还是又有了心事的一种表现。
陆灵犀背对着她,飞快的说了声没有。
扶晓没看到她的表情,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偏头看着她的眼睛,又问:“真的吗?”
陆灵犀压根不看她,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衣服我穿着好不好看。”
扶晓像老夫老妻一样,看都不看的猛点了下头:“你穿什么都好看。”
听着没诚意,但却是实打实的真心话。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扶晓来说,是朋友眼里出西施。陆灵犀从小在她眼中就是个美人,尤其是上了戏妆,简直要倾国倾城。
扶晓望着陆美人,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年,陆灵犀的父母谈对象遭到了祖父母的强烈反对。两老人非常封建,还带着旧社会思想看不起唱戏的演员。陆向东偷出户口本和张文琴领了结婚证,惹恼了父母。直到老夫妻俩去世,也没承认张文琴是陆家儿媳,更不让其他子女和张文琴来往。
陆灵犀出生之后,也只和妈妈这边的亲戚走动。陆向东和张文琴去世,工厂补偿了一大笔抚恤金,那些和陆向东十几年没来往的兄弟姐妹忽然间就冒了出来,纷纷表示要接陆灵犀去家里住,为了抢她差点没打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她舅舅张文海从通海赶来处理后事,一气之下带着陆灵犀离开了甘城。陆灵犀在舅舅家住了大半年,才和外婆一起回来,不知道在通海,有没有碰见过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扶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陆灵犀道:“没见过啊。怎么了?”
扶晓把今天碰见的怪事说了一遍。
陆灵犀惊讶不已:“居然有这样的事!”
“对啊,如果不是看到照片,我简直不能相信。”
“难道你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
“那也不会同名同姓啊,扶这个姓又非常少见,和我重名的人应该不多。”
陆灵犀忽然一惊:“你会不会是被什么诈骗团伙给盯上了。现在的骗子诈骗手段很高明。”
提到骗子,扶晓心里又是一动,笑嘻嘻说:“我今天遇见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像是骗子的人。”
陆灵犀马上就问怎么回事。
扶晓就把三遇周以檀,以及刚才捡到周以檀的皮包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灵犀立刻问:“包里里面有什么?”
“我没看。”若是捡到一个不知道主人的皮包她翻开看看有没有联系方式,因为知道是周以檀的,所以就没翻打算直接给他。
陆灵犀忙说:“不行不行,你得打开看看,万一里面有什么违法的东西呢?你今天没看新闻吗,有人回国帮朋友带的一箱红酒,结果在海关查到红酒里有毒品。”
扶晓一听,连忙打开皮包。
包里只有一样东西,十分出人意料。
☆、第 6 章
这是一个圆形类似钟表的东西,说不出来是什么材质,拿在手里很轻,做工异常精美。珐琅表盘上有时间刻度,但不是十二,而是二十四,表针特别多,长短粗细共计有六根,最特别的地方,是表的中心部分有个蓝色沙漏,沙漏的正下方还有个钟摆。
扶晓从没见过这个的“钟表”。而且,所有的表针都静止着没有走动,连沙漏也是静止的,钟摆也停滞。
扶晓晃了晃,沙漏纹丝不动,钟摆也是屹然不动。
陆灵犀好奇的看了看,“这是什么表?”
扶晓也没见过,端详半天说,“可能不是钟表,只是个装饰品吧。”
因为刻度不对,表针不走,沙漏也不动。也或许曾经能用,但眼下已经坏了。
确认不会是什么危险品,扶晓松了口气。
陆灵犀原先是个马大哈,自从进了银行,警觉性变得史无前例的高,指着皮包说:“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新的骗局?
“什么骗局?”
“扔了皮包让你捡到,然后来讹你啊。”
“一般这种骗局都是捡到东西之后,骗子立刻就会出现,他直到现在都没影呢。”扶晓笑:“再说,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就算知道,那林荫道可不是我的私家路,这一栋楼的人都打此经过。他能断定会是我去捡?”
“那彩票也不对劲,他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不怕你不给他?钱到了你的账户那可是说不清,彩票是不记名的。”
扶晓坐到小沙发上,拿起水果盘里的一颗葡萄,若有所思。
陆灵犀点头:“会不会是,他说自己没法兑奖,把彩票低价转让给你,等你第二天去兑奖,却发现彩票是假的。”
扶晓摸着下巴,“我当然也想到了,可问题是他没提要转让。而且你不觉得这种骗局非常有难度?二等奖不是随随便便能中的,那概率比走得好好的头上掉了一坨鸟屎的概率还小。”
陆灵犀又道:“会不会他根本没中奖,是和小卖部老板串通好骗你的?”
“这个我也想过,骗子骗完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小卖部老板就住在咱们这个院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应该不会为了这点钱冒险。”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骗色?”
扶晓往嘴里放了颗葡萄,“他要是想骗色,必定会夸我貌美如花什么的,可是他说我长的一脸老实巴交。”
陆灵犀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岔气。
扶晓也笑。
陆灵犀想到的她全想过了,没推敲出来这里面究竟会有什么陷阱。况且她一穷二白,实在没什么可骗的。
两人讨论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是两个,一个是周以檀真的身份证丢了。二就是他本人非常有钱,这点奖金没放在眼里,所以也不怕扶晓昧掉奖金。
“我今天看到他中大奖,也买了彩票。”扶晓摸出自己买的彩票,踌踌满志的说:“等我得了大奖,就分你一半。”
陆灵犀毫不客气的说好啊,凑过来对着彩票吹了口“仙气”说:“本大仙做了法,至少要中五百万。”
扶晓莞尔,“大仙你可得说话算话”。
“中大奖了,我们买两个大房子挨一起住,当邻居。等老了四个人一起搓麻将,预防老年痴呆。”
扶晓明知故问:“那来的四个人。”
陆灵犀掐了一下她的腰,“你老公和我老公啊,笨蛋。”
扶晓笑道:“你想的还挺远啊。”
两人开始设想房子买在哪儿,要装修成什么风格,好像彩票真能中五百万。说了一晚上的白日梦。
直到第二天早上,周以檀也没打来电话,扶晓怀疑那前台姑娘把自己的号码搞丢了,于是上班前顺路又去了快捷酒店。
这次前台换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态度也换了,和昨天那位冷若冰霜的姑娘恰恰相反,简直热情如火。看到漂亮女孩儿,“客人隐私”几个字已经自动游出了脑海,去了大西洋。
扶晓刚刚说出周以檀的名字,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直接就说:“他昨天晚上没回来住。”
扶晓又问:“他有没有退房?”
“没有。”
扶晓想了想,估计他肯定是急着赶回去补办身份证去了,就算表面再怎么淡定,心里也不会看不上那些钱吧,好歹在芙蓉市买个卫生间是没问题的。
扶晓担心昨天那姑娘把留言条丢了,又重新写了一张递给小伙子。“他回来后麻烦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好,你放心。”小伙子连连称好。
扶晓道了谢,离开喜鹊,坐了公交车去上班。
一上午风平浪静,却在中午时分,又给扶晓心里扔了个大炸弹。她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是一个小纸箱。
扶晓一开始以为是老妈快递来的东西,一看快递单,却是陌生的字迹。地址很简单,芙蓉湖青鸟博物馆,下面是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季脩筠。
此人真是写得一笔让人惊叹的好字,力透纸背,洒脱不羁。
扶晓看到季字,第一反应便是昨天碰见的那个人,但是不确定。因为只是从陆鹏的口中听到季大哥三个字,也或许是纪。
她去办公室找了把剪刀,剪开透明胶带,打开纸箱。
看到纸箱里的东西,她吃惊的剪刀差点掉到地上。
里面是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为是她自己高中时的衣服,甚至还有一套内衣。最让人她震惊的是,还有她高二那年暑假丢的那件白裙。
收到这样一份诡异至极的快递,扶晓心里飞速的闪过几个念头。
难道季脩筠是当年偷她衣服的小偷,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否定。从他穿着打扮来看,绝对不是穷困潦倒的人,何至于去偷她几件衣服。
扶晓想不通,好奇的抓心挠肺,忍不住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就通了,里面传来一声“你好”,简单的两个字,扶晓确认无疑就是找她两次的那人。
“你好,我是扶晓。请问包袱是你快递的吗?”
“是。”一个简短的回答,甚至毫不掩饰着一股不耐烦的味道。
“这些衣服怎么在你那里?”
他冷冰冰回了几个字:“你落下的。”
扶晓惊讶:“我落下的?”
电话挂断了,不屑于再和她啰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丢失的衣服会在他那里?
扶晓的好奇心简直被勾得快要爆炸,电话再拨过去,被挂断。
再拨,再挂。
再打过去,一直占线。
扶晓眨了眨眼睛:……被拉黑了?
这是和她多大仇多大怨啊。不对,是和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姑娘,多大仇多大怨啊。
看来从他身上找线索是没戏了,可惜,陆鹏和张淑华都没有联系方式,还有一位费老师更是没见过,忽然她心里一动,张淑华说过,费老师搬来芙蓉湖边开了个博物馆,名字貌似就是青鸟。而这个快递上留的地址就是青鸟。
她立刻搜寻青鸟博物馆,遗憾的是,网络上几乎没有什么信息,只有寥寥的几条简介,貌似是新开不久。地址的确是在芙蓉湖边,湖滨大道和故云路的交叉口。
扶晓度日如年的熬到下班,直接就从医院打车前往。
湖滨大道绕湖分出若干支道,青鸟就在故云路和湖滨大道的交叉口附近,非常好找,也很醒目。
扶晓下了车,打量着这个私人收藏博物馆。青墙碧瓦,古色古香,门口立着两只石狮,青墙下种着木芙蓉,此刻还未盛开,夹竹桃倒是开的热热闹闹。大约是已经到了黄昏时刻,虽然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个人进出,也不知是否还开放。
门槛前放着一个茶桌,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手里摇着一把蒲扇,脚边放着一个鸟笼,一壶茶,还有一个收音机,音量很小的唱着一段京剧《锁麟囊》。
莫非他就是张淑华口中的那位费老师?如果当真如张淑华所说,那个女孩儿曾经住在费老师家里半个月,他见到自己肯定会认出来。然后她就可以向他打听一下那个和她很像的女孩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扶晓走上前轻声问了句:“打扰了老先生,请问博物馆这会儿可以参观吗?是在您这儿买门票吗?”
老头笑说:“博物馆刚开业前三月免费参观,你进去吧。”
老人家的反应很出于扶晓的意料,显然不认识她。难道是年纪大了,健忘?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费老师。
扶晓怀着疑惑,跨进门槛。长方形的庭院种满了玫瑰,开得缤纷热闹,姹紫嫣红,连空气都是香的。正对大门的是个矩形的厅堂,门的两侧写了李商隐的两句诗,“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扶晓走进去,如同进入一个钟表的世界,一场时间的盛会。
展示柜中各种各样的钟表,挂钟,石英钟,台钟,闹钟,琉璃座钟,法国皮套钟,珐琅钟.....颜色各异,表盘有红木、大理石、青瓷、玻璃、贝壳、珐琅等等不同材质。
这个私人博物馆,规模不大,防盗报警装备十分齐全,到处都是摄像头,营造出一种极度安静严谨的气氛。空气中仿佛能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
扶晓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己不小心就会惊破这一场时间的盛会。
藏品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叹为观止,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厅堂东侧一人高的古董钟。檀木的钟底,钟面上金箔雕刻的图案,古朴端庄,威严得仿佛一个老人。
在座钟的后面还有一排玻璃柜,里面放着一些怀表,手表,国产的最古老的第一款手表,还有专业领域的航空专用表、航海专用表。看到最后,是一张照片。
这个博物馆里大到古董钟,小到怀表,皆是实物,放着照片不知什么意思。
扶晓仔细一看,惊讶不已,照片上的钟表居然和周以檀包里的那个沙漏时钟一模一样!
☆、第 7 章
扶晓正吃惊着,忽然包里一阵震动,响起了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她连忙按掉电话,急匆匆往外走。
到了大门外,老先生问了句:“看完了。”
扶晓匆匆一笑,嗯了一声,走到旁边的树荫下,给老妈回电话。
王雅兰开门见山的问:“你去没去谢麟的新家啊?”
谢麟还没毕业,家里就给他买好了一套大房子,装修完毕通风了整整一年最近才搬进去,按照甘城的规矩,搬新家的时候,亲戚朋友都会送个礼物恭贺乔迁之喜。王雅兰因为借了谢家的钱一直没还上心里特别愧疚,所以对谢家的事情格外上心。
扶晓一听老妈气势汹汹的声音,马上陪着笑解释:“我这几天一直忙。”
李子安为了攒两天轮休假,去看异地读研的女友,和她换班。两人都是刚进单位的新人,互相关照着,关系还不错,扶晓也不好意思拒绝,连着两周都没休息。
王雅兰一听她没去就急了:“我都告诉你多久了,你还没去,人家搬家都搬了半个月了,今晚上就去!”
扶晓被逼得紧了,只好答应今天晚上就给谢麟送去。其实东西都买好了,就是没空去而已。
交代完毕,王雅兰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有没有男朋友?”
扶晓吸口气,默了默,道:“中学的时候你担心我早恋,跟防贼似的跟着我,进了大学又叮嘱我好好学习拿奖学金别谈恋爱。我这刚上班没两月,你就指望我有男朋友。打天上掉一个吗?”
“反正你长的随我,三十岁也不愁嫁。”
扶晓忍俊不禁:“臭美这点好像没随你啊。”
王雅兰不服气:“我哪儿臭美了,别人都说我年轻,像你姐。”
扶晓笑:“好好好,老妈你最美。”
王雅兰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赞美,忽然又问:“你觉得谢麟怎么样?”
“什么意思?”
“谢麟也该找对象了,你周阿姨和我提了好多次,说要是你能和谢麟好上该有多好。”
扶晓心里噗通一跳,赶紧打岔,“妈,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挂了电话,她回过头,没想到博物馆居然已经关了门,那个看门的老人也不在了,只有一张小桌还在原地。下班也太及时了吧。扶晓本来是想来找答案的,结果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更添疑惑。
博物馆里怎么会有那块钟表的照片呢?其他收藏品都有简单的介绍,唯独那个沙漏时钟,只有一张照片,连一句介绍也没有。
扶晓左右看了看,也没见到那个老人,估计是去遛鸟去了。
老妈吩咐她今晚务必要给谢麟送礼物,扶晓只好怀着一肚子疑惑离开了青鸟,路上琢磨着明天有空再来一趟。
回到居处,陆灵犀从卧室里跑出来问:“回来这么晚,加班啊?”
“我去了一趟博物馆。”
陆灵犀摸不着头脑,“博物馆?”
扶晓把小纸箱放在桌子上,对陆灵犀道:“今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个人给我寄了快递,里面居然是我多年前丢的几件衣服。”
陆灵犀一怔:“小偷良心发现?”
扶晓噗的笑了。
陆灵犀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幼稚,不好意思的笑。
扶晓把事情原委说了说,陆灵犀也是惊讶不已。
扶晓摸着下颌,若有所思,“好奇怪啊,居然有人和我长的一样,还叫同一个名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陆灵犀伸手指,点她的额头,“好奇害死猫,你这个好奇心强的毛病改一改行不行!”
扶晓拨弄了一下刘海,笑嘻嘻说:“你说是不是他们遇见了平行空间里的一个我?还是有人克、隆了一个我?”
陆灵犀白她:“要克、隆也克、隆世界首富,科学超人什么的,克、隆你没什么价值啊,赔钱的生意谁做啊。”
扶晓跺着脚说:“我怎么就没克、隆价值了?”
两人展开了相爱相杀的模式。
扶晓气哼哼的使出杀手锏:“今天晚上你自己做饭吃。”
陆灵犀立刻抱住她嘤嘤嘤的撒娇:“美少女,我站了一天,腿快断了,你舍得让我做饭吗?”
扶晓没脾气了。谁让她就吃她这一套呢。一物降一物,不管是说情侣,朋友间也是。
“你想吃什么?”
陆灵犀娇滴滴说:“我想吃葱油饼。”
还真是不嫌麻烦啊,扶晓洗了手去厨房给陆灵犀和面。
厨房里热的像是烤箱,她自己一个人是肯定不会做饭的,宁肯吃泡面,或者去外面随便吃点,但是陆灵犀想吃什么,她就心甘情愿的给她做。
晚饭除了香喷喷的葱油饼,还有一份颜色鲜亮的蔬菜沙拉和酸奶。陆灵犀是易胖体质,晚饭不能能量太高,这样的搭配简直做到了陆灵犀的心坎上。
她抱着扶晓撒娇:“你咋不是个男人呢,我嫁给你多好。”
扶晓咬着筷子,笑笑:“我也想嫁给我这样的男人。”
陆灵犀笑得差点呛住。
扶晓摸摸她的头发,正色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关于谢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