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拿到衣服,才走了没几路,朗润卿把她拦腰一抄,打横抱起大步朝寝榻走去。
“相爷,你不要这样。”曲非烟难过地挣扎。
朗润卿也不说话,把曲非烟放到床上,他衣服也不脱了,手上一用力,片片碎布飞离,他一倾身压了上去,狠命冲了进去……
曲非烟短促地“啊”了一声,两手抓着朗润卿的手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晚曲非烟被整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终于明白自己惹上一头豹子了,朗润卿发起火来,也不甜言蜜语了,也不调情点火了,就那样毫不停顿地撞击,他的精力惊人,中间除了换姿势停顿了一瞬,竟然连续不断地冲撞了一个多时辰,连中场休息都不用。
开始是他在上面,后来他下了床,在曲非烟以为他要走了时,猛一下把曲非烟拉到床沿,把她两腿架到肩膀上又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啊……唔……”曲非烟既满足又难受,口中发出一声声呻吟,如歌似泣。
后背式,侧卧式……一个个花样下来,曲非烟手足酸软,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淋淋的。
“不要了,不要了,相爷……受不了了……快拿出来……”曲非烟低声哭泣,拼命挣扎着想推开朗润卿。
她被弄得晕过去三次,至于高-潮了几次,则数也数不清,也不知道朗润卿怎么弄的哪里来的天赋,他每撞得几百下,曲非烟便抽搐着攀上顶峰一次……
“受不了了?”朗润卿没有像以往一样停下来安抚她亲吻她,他疯了一样,只是无比亢奋地狠命地用力地冲撞着。
再弄下去,她就要被朗润卿弄死了。曲非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身体徒劳地扭动着,口里发出一连串哭泣似的呻吟……
朗润卿恨恨地看着身下不断娇喘着的人儿,她的身体光洁水润,洁白的腹部下方覆着的那片柔软的嫩毛被她涌动的水流滋润了,泛着晶莹的光泽, 粉红的花芯在一开一合中不停地涌出大量水流。
他的眼光来到山峰处停住了,那里的变化最大,他记起宫中第一次欢好时,根本没有山峰,还只是尚未发育的小土坡,只有圆圆的形状。后来云湖中,那里已经浑圆可人,一只手刚好握住,现在却很大了,此时脱兔一般跳动着,顶端的两朵粉红的花蕊在身体的刺激下挺立着,诱惑着他,他直想狠狠地咬下,再吞进腹中。
朗润卿一手握着曲非烟的腰部定住她的身体,一手攀上山峰揉捏挤压,坚-硬不停冲-刺,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身下的这个人儿,无论哪一处都足以令他疯狂。
她是他的,他要让她离不开他。
“相爷,我不要了……要死了……你出来……”曲非烟激烈地扭动着,闪避着,大眼睛泛着泪花,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泣。
“要死了么?我陪你死。”朗润卿喃喃道,喉结上下滑动,喉间传来低哑的吼声,身下的冲撞更迅猛了。
他重复着最古老的动作,抽离,再深深地埋入,每一次撞击,都给曲非烟带来一波电流,源源不绝的快-感从他的击入点传导到四肢中,骨血里,脑海中……曲非烟全身颤栗着,感官随着每一下撞击升空,随着他的退出降落,再上升,盘旋,最后,累积的层层迭迭的快-感终于使她无法再着陆……
48
48、雾锁云缭绕 ...
曲非烟昏沉沉间,被朗润卿抱进浴桶中,却是朗润卿出去烧了热水提来给她洗浴。他的手在她身体各处游走,轻轻地推拿按压,运功给她导息调理,消除她的疲乏。
“唔……”曲非烟舒适地吁了一口气,脑子有一丝丝清醒,她想,还是跟朗润卿好好谈谈,身体的快乐不代表情感的归依,他如果对她有心,就要留给她时间,给她好好理清思绪,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只有身体的交流的。
不过当她强撑着半睁开眼看向朗润卿时,到唇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朗润卿正深深的看着她,眼里那份凄凉,失落,惶恐,还有满足,重重地击向她心窝,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朗润卿温柔地给她擦拭身子,把她抱到床上。曲非烟刚想说你别在这里睡回去吧,他已经开口了:“我回去睡,你不用担心。不过,小非子,就算我们现在好不给陆风知道,可你是我的人了,你还想着要嫁给陆风吗?”
还想着嫁给陆风吗?曲非烟迷惘了。
曲非烟天亮起床后,又忐忑不安了,昨晚朗润卿跑厨下烧水提水什么的,不知有没有瞒过陆家的护院,陆风要是知道了,不知会不会生气?她烦恼地想,还不如回前世,没有阴谋诡计,没有挣扎沉沦。
昨晚她明明沉迷陶醉,却一再抗拒,朗润卿也明白她是怕陆风知道,心头恼恨不已,可最后到底悄悄屈服了,他到厨房烧水很隐蔽,陆家的护院并没有发现,冬天厨房中一直有下人添柴火烧地暖,朗润卿拂了一些忘魂隐到下人脸上,直到他烧了水离开下人才清醒过来,因而陆风并不知道他俩人又暗渡陈仓。
曲非烟昨晚说怀疑敏妃是幕后之人,朗润卿没有认同,陆风却很重视,女人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曲非烟看问题总是凭直觉,却往往都是正确的,这一点陆风前世与她同居了两年,深有体会,既然曲非烟怀疑敏妃,他今天一早便出门了,悄悄地安排了人寻访晴妃进宫那一年宫中侍候的宫人,那一年敏妃在哪一宫当宫女,宫中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想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天,曲非烟也同时安排陆氏旗下各行从业人员,悄悄地散布陆风要尚兰陵公主的消息出去。皇家公主竟然要许配一个商人,这消息太惊人了,很快就在市井中流传开了。
连着几天,三人都很忙,曲非烟要审帐,要做出计划书让陆氏下面的人执行,陆氏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修路和新型种植,这两项都倚重现代的见闻知识,曲非烟虽然是半桶水,可是做出来的计划书仍让陆氏的管事咋舌不已,众人惊叹之余,对于陆氏的前景更加看好。
陆家的少奶奶人选,一个比一个厉害,凌晓月貌若天仙,理家务是一把好手。刚来的这个包子脸姑娘,虽然不知家世背景,可行事手腕只比他们当家稍为差些,比其他闺阁女子,不知高出多少,就是普通男子也难望其背。对于曲非烟让他们安排散布当家尚兰陵公主的消息,他们既不解,又暗自窃喜,看来这个包子脸姑娘不只有手腕魄力,还有眼光和度量,陆家是商门,虽然富可敌国,可是总是低人一等,只要当家的尚了公主,还不在凌国横着走了?
陆风尚兰陵公主的谣言,在众人推波助澜火上浇油间,仅几天就沸沸扬扬家喻户晓了。并且要命的是,陆氏的管事以为曲非烟制造谣言的目的是为了促成陆风与兰陵公主的婚事,他们卖力宣传的同时,也忘了要遮掩谣言的传出点是陆氏。
于是,当宫中的兰陵听到宫女悄悄告诉她流传于市井的谣言时,她的想法是,陆风怕自己是商人凌帝不答应婚事,因而在民间造势,她既羞又喜,不敢再去找陆风了。这天她又制造了偶遇,羞羞答答地问朗润卿有没有见过陆风。
朗润卿是非常想一时半会就把陆风和兰陵公主送作堆的,不过陆风不是能给人摆布的人,他是异世灵魂,对陆氏也没有那么强的使命感,不可能为了陆氏委屈自己,谣言的背后动机朗润卿也清楚。朗润卿含含糊糊应付了兰陵,他不会在陆风不同意的情况下请凌帝给陆风赐婚,不过在晋见凌帝时,他还是简单地把外面的谣言讲给凌帝听了。
陆氏那次承包修路工程,递投标书时陆风上过一次金銮殿,凌帝见过,对陆风的风采大为赞赏,眼下听了朗润卿的话,叹了口气道:“兰陵自小给朕娇惯了,她这些天也隐隐透露了那意思,按理说陆家虽是商家,然陆风的人才甚是难得,兰陵喜欢陆风,朕当成全她,只是,璧儿,你是不是已打定主意要立那个小太监为后?”
“是。”朗润卿直直跪了下去,低声道:“孩儿喜欢她,求父皇成全。”
“起来吧。”凌帝拉起朗润卿,爱宠地拍着他的手,怅然道:“我儿这一点,跟父皇很像,父皇那年见了你母妃,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父皇不会反对的,只是你必须保证,一定要登上皇位再来随心所欲。父皇这些年每每想起你母妃,就恨不能把赵海扒皮抽筋,奈何最初几年外患不断,还不能除赵海,这些年明昭又大了,与赵海同气连声相互依侍,又增加了李家这门姻亲,要拔了赵家又更难了。为你母妃报仇,全赖你了。他赵家害得我们父子生离,父皇失去看着你长大的机会,你一定要登上皇位,将赵家满门斩杀。”
“是,父皇。”朗润卿低垂着头,眼眶发红。
凌帝又摩挲着他发端脸颊许久,低声道:“兰陵自你为官后,跟你反而比跟明昭他们几个亲近,你要好好把握,唯昀与你是好友,若成了你妹夫,更会是你的强助,如果你以后不册封裴若影,你所依仗的军方力量,就只有唯昀手里的御林军了,尽可能还是要促使兰陵嫁给唯昀的,明白吗?”
朗润卿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地上靠在凌帝腿上哭了起来。
兰陵与他比几位皇子还亲热,皆因凌帝经常安排机会让他与兰陵见面亲近,凌帝甚宠兰陵,可是为了他能登上皇位稳固皇权,却还是要牺牲爱女,爱子之情溢于言表,朗润卿想起真相,羞愧又伤心,再想起自己接下来的布局,更是内疚不已。
朗润卿出了皇宫,本来应该去朝房理事的,只是他心情极糟,信步行走,不知不觉间,竟是到了陆家的别院。
曲非烟处理完事情,回松院时意外地看到朗润卿坐在案前,她下意识地退出房门望天,天气晴好,太阳在空中高挂,是上午不是晚上不是下午啊。
不会是这几天晚上不肯跟他好,他就大白天趁着陆风不在跑回来求欢吧?曲非烟暗暗纠结,犹豫了一会还是进了房。
“相爷……”曲非烟要责备的话在见了朗润卿的眼睛后刹住了,她飞快地转身关住房门。
“出什么事了?相爷。”
朗润卿长得美,皮肤更好,肤白胜雪,平时凤眸纯黑透亮,这时凤眼红通通的肿得核桃般大,曲非烟吓了一跳,急得抓着他两手摩挲安慰:“相爷,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一起顶着。”
“真的,天塌下来你和我一起顶着?”朗润卿红着眼问。
“嗯。”曲非烟有力地点头,很坚定。
“好,那你给我吧小非子。”
“相爷,出什么事了?咱们先说事。”
“做了再说。”
“唔……”
曲非烟的话语被朗润卿吞吃了,他站起来含住她的嘴唇,一把扒了她的裤子,他自己的裤子也瞬间两脚互踩蹬下踢掉,他坐回椅子上,把曲非烟两腿拉开,往下一按……
“啊……”曲非烟尖叫起来,没有前戏,真的不舒服,也不知这家伙的东西,怎么能随时随地发情,说大就大,连情绪酝酿都不用。
她很快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朗润卿频繁地将她扶起,再重重按下……也不过眨眼时间,她便沉进感官的极乐中……
“小非子。”朗润卿抚摸着曲非烟的山峰,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脸颊。“小非子,我不想做皇帝了,我跟皇上说实话,然后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好吗?”
“归隐山林啊?那敢情好。”曲非烟软软地趴在朗润卿胸前,有气无力道。
“不对,你说什么?”她跳了起来,两眼瞪得铜铃般大,看着朗润卿一脸不敢置信。
朗润卿把她拉过来,抱坐到自己膝盖上,把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吸着,将上午凌帝的话语说了,闷闷地道:“小非子,皇上是真爱我娘,对我是真的好,而我却这样欺骗他,我觉得很难受。”
“你傻啊?所以你觉得内疚,就想告诉皇上实话?相爷,你想过没,有时候,真话会杀掉一个人,谎言不一定是恶意的,你想想,皇上对你娘痴心一片,二十年真情不变,你是他的念想他的骄傲他对你娘情感的寄托,这时你告诉他实话,你这不是好意,你这是在谋杀,你会杀了皇上的……”
曲非烟有些不明白,朗润卿这种在官场上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纯洁不可取的想法,告诉凌帝他是晴妃爬墙的产物,凌帝还会给他与她归隐山林?只怕把他切了剁了炖了都不解恨,想想,平民百姓都不能容忍的事,一个帝王,一个痴心爱恋一个死人二十年不变的帝王,怎么可能容忍?
朗润卿直愣愣良久,哽咽着道:“小非子,我现在很恨我娘,皇上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
“这个,情非得已,事情的真相我们也不好说,别想了,相爷,眼下你没有退路,为了皇上不受打击,你也必须打败对手,登上皇位。”曲非烟安慰他,心中也觉很不解,根据传言,凌帝在晴妃进宫后除了初一十五独宿,每晚都是宿在晴妃宫中的,晴妃如此受宠,为什么还要爬墙?又哪来机会爬墙?凌帝是在民间遇到晴妃的,如果晴妃是在宫外有孕的,还可以解释为晴妃进宫前有恋人,可是晴妃明明是进宫后才有孕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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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回首泪空潸 ...
“相爷,你下午还要去朝房吗?”
“不想去了。”
“那我们出去走走,谣言散布的差不多了,我想让柱子爹明天就去刑部上告,我们先去他家,我让柱子爹娘讲讲,你把那个试图陷害陆风的人画下来,我们先访查,看看能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吗。”曲非烟看朗润卿心情很差,心思一转,找件事给他忙。
朗润卿七窍玲珑心,曲非烟的小心思,他略一思索就懂了,他把曲非烟揉进怀里,低声叹息:“小非子,你一辈子别离开我,行吗?”
一辈子的承诺!曲非烟悲哀地想起,陆风前世跟她求婚时,他们已彼此许下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承诺了。
“相爷,我饿了。”她撒娇。
虽然没有答应,可总算没有拒绝,朗润卿苦笑,也没有再纠缠,刚才恩爱许久,早过了膳时,他怕曲非烟真个饿坏肚子,忙忙替曲非烟整理清洁了,一齐到前厅用膳。
“对,就是这个人。”柱子爹指着朗润卿画出来的画像,肯定地点头。
“好的,谢谢大叔,明天你就上刑部去,我安排好了,到时会假装刑仗你,不疼,只作样子,让这个人认为你是被迫的,以后不会找你们麻烦,虽然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们,可是还是这样妥当些。”曲非烟又叮嘱了一遍柱子爹明天公堂上的应答,与朗润卿一起离开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进了松院,曲非烟问道:“相爷,你认得此人?”
“认得……”朗润卿眉头紧蹙,事情有些儿复杂了:“这人,是李涛府上的二管事。”
“啊?”曲非烟感到很意外。
晴妃产子时,把朗润卿抱出皇宫的,谁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赵皇后与赵家的人。李涛的妹子是朱明昭的正妃,他与赵家一荣俱荣同气连枝,他代表的是朱明昭的利益,他的背后是赵家。
朱明昭要陷害陆风?这个时候有些说不过去。陆氏拿下修路工程,是朗润卿明着暗着使力促成。科举舞弊案陆风更是公开出面为朗润卿辖下官员开脱,不管明的暗的,谁都知陆氏的背后是朗润卿,朱明昭对陆风出手,难道是想与朗润卿公开对立?
“小非子,不管朱明昭因为什么要对付陆风,我们都必须借着这个机会,把李家端了。此时不发动,赵家再使其他阴招,防不胜防。为保陆氏平安,你说服陆风娶兰陵公主,可以吗?”朗润卿将手里的画像狠狠地撕了,企盼看曲非烟。
他与顾唯昀是好友,顾唯昀只忠于皇室,他比凌帝还清楚,只要陆风的另一个计划实行,顾唯昀就能为他所用,他不需要顾唯昀娶兰陵巩固关系。
赵家在朝堂的势力,盘根错节,砍掉李家,与赵海朱明昭正式宣战,诸般不易,他需要更强的助力。陆氏商号现在是他背后的力量,不能有失,陆风娶了兰陵,陆氏商号便难以动摇,他可以放手去搏。当然他此言也有私心作崇,他希望曲非烟就这样选择他。
曲非烟摇头,这样的话她不可能去说,也说不出口。
“小非子……”朗润卿伸手,抚过曲非烟的眉眼,低低地叹了口气,带着说不清的伤感。
他的指尖微凉,凉意渗入曲非烟的肌肤,曲非烟垂下头,拒绝去思考。
朗润卿转身离开,曲非烟也没喊他,晚膳朗润卿没有回来,曲非烟也没在意,他经常回相府处理事务,有时在相府用过晚饭才过来。
夜里朗润卿也没到她房中来厮緾,曲非烟以为中午两人欢好过了,晚上就没过来了。其实这一晚朗润卿根本没回来,他这晚,留宿在镇南将军府,裴若影闺房中。
对李家二管家的审讯,出乎意料的顺利。
柱子爹上刑部上告的当天上午,尹开山按朗润卿的示意,火速抓了李府二管家,并命差役同时请了李涛到刑部问话。
李府的二管家不等尹开山用刑,实际上李涛在场,尹开山还真不好用刑,不过李二管家只被尹开山恐吓了几句,就一五一十交待了。
此次他们的目的是要端掉陆家,将修路工程想办法转给凌国中另一家大商号,李二管家交待,李涛与赵海各收了那个商家金银珠宝古董玉器若干,白银十万两。并且同时交待,小太监小非子在宫中落水那次,是李涛为灭口命人动手的。
李涛明知曲家要送进宫的是女儿,却收下贿赂,其后又试图杀人灭口,这事上次舞弊案时朱明昭求了朗润卿掩下了,此次又被掀了出来。
贪赃枉法数额巨大,构陷良民,欺君妄上,这几样罪名裁定,李涛当堂便被尹开山下了刑部大牢。赵海作为一品大员,尹开山不敢作主,上了奏折给凌帝。
凌帝当即下旨,念在赵海是老臣于国有功,免治罪,令赵海将赃银上交。朗润卿去赵府传旨时,却又有一赵府仆人举报,称赵海密谋协同大皇子造反,府里有龙袍等圣躬才能用的御用之物。
事情顺利得太出奇了,但此时,朗润卿已没有退路,凌帝本来就心心念念要除了赵家,一直置身事外的裴旭,此次很坚定地要求惩治赵家,朝议上几次表决,裴旭都站在朗润卿这边,朱明珂与朱明曙背后的势力也异常坚定地支持朗润卿,根深叶茂的赵家,就这样倒下了,连带着李家也被清算。
凌帝的惩治手段,在以后很长时间里,还让满朝大臣不寒而栗。赵家诛九族,所有人包括刚出生的婴儿一个不放过,李家诛三族,赵海的党羽,全家诛杀。
这一番清洗,谁都知道,朱明昭与皇位是彻底无缘了。凌帝却还不罢手,赐死李婉容,将朱明昭幽禁皇陵,传旨永生不得离开。
作为帝王,这样的铁腕是必须的,可曲非烟还是吓得整晚整晚做恶梦。凌帝如此痛恨赵家,皆因赵海与已故赵皇后害死晴妃,他对晴妃的深情,人死了二十年还如此深厚,一旦他得知朗润卿不是他的儿子,朗卿哪有活路?
对赵家及其党羽的血腥清洗进行了一个多月,朗润卿也不来陆家别院了,住回相府中,曲非烟每晚作恶梦,也没人安抚,气色极差。陆风要帮着朗润卿布局,也忙得团团转。这晚稍微松了口气,回来早些,忙来到松院,陪曲非烟说话。
“我想去看我娘和弟弟,你陪我去吧。”曲非烟有些想念范氏与曲希瑞,压力太大了,她想找娘亲撒娇装嫩了。
“非烟,你不觉得现在更危险了吗?”陆风轻轻地摇头,表示不赞成。
清算赵家一事,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他们被人下套当枪使了。然而,他们本来就要灭赵家的,朗润卿当时命尹开山传讯李府的二管家,就已与赵家及朱明昭正式宣战,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非烟,你这段时间别离开别院了,此次清算了赵家,除了大皇子,其余皇子都得利,可他们都躲在背后,出面的是相爷和陆氏,赵家虽然全盘清洗,然而百年家族,赵海老谋深算,保不定暗中早有布置,只怕会有看不着的力量,你还是小心些。”
陆风忧心忡忡,根本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意。凌帝的冷血绝情,同时也对他敲响警钟,他需要与朗润卿加速另一个行动。
这个时候,曲非烟如果被对手抓了要胁他和朗润卿,他们只能束手就擒。还有朗润卿的身世,有许多谜团,然而不论哪一种,他们都必须先发制人,在对手发动前,将之致于死地。
陆风加派了别院的护卫人手,并明令护院,拦住朱明熙,不给他再见到曲非烟,他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意,无论如何,不能让曲非烟有任何意外。
陆风反对,曲非烟也不再坚持,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夜色渐浓,烛影摇曳,陆风看着她,渐渐地眸光深晦如海,眼里有火花在闪烁。
“非烟。”他的声音暗哑,非烟两字从他口中逸出,隐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緾绵暧昧。
曲非烟僵住了,记忆里的萧然一直是淡然若水古井无波的。
陆风从椅子上站起,曲非烟呆愣愣坐着,视线里是他笔直修长的腿,他朝她走来,步伐坚定有力。
曲非烟失神间,陆风来到她跟前,俯□,捧着她的头,微凉的温软的唇印在她额上,然后逶迤向下,经过她的眉毛,鼻子,来到唇边顿住。
“非烟,你知道吗?我们那时在一起,我为什么只吻你额头?我不敢往下啊!再往下,只要吻上你的嘴唇,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多少个夜里,我辗转反侧,我想到你房间去,我想要你,想的发疯!我买了避孕套,买了避孕药,我研究了安全期……可是我不敢啊!我就是我妈和咱爸避孕失败的证明。我怕你怀上孩子,我跟自己说过,怀上了就结婚啊!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你还小,还年轻,还有学业没完成……”
一滴泪从曲非烟的眼里淌出,缓缓滑下,然后是两滴,三滴,无数滴……泪水淌进她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萧然话里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他在告诉她,他前世之所以没有对她有更亲密的举动,是因为他将她视若珍宝,不是不爱她,更不是在利用她。
“萧然。”曲非烟嘶声道:“萧然,我们回去吧,回去了,不管人家说什么,我们不分开,行不行?”
“不回去,行吗?非烟,朗润卿当上皇帝后,不可能对你专一的,你别把你跟他的事太放在心上,嫁给我,好吗?”
“我?”曲非烟两眼含泪,凄凄地看着陆风,颤声道:“萧然,这身体……你受得了吗?”
陆风不语,他用行动作了回答。
他探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角,将那晶莹的泪珠擦拭掉。他修长的手指描绘起她的眉眼红唇脸部轮廓……
曲非烟泪眼朦胧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头软软的,暖暖的。
他拉起她的手,将唇轻轻贴上她绵软的手心深吻,继而,把她的手按在心窝处,低低地,有力而坚定地说:“非烟,你听到了吗?我的心在说,我爱你。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它都爱你。”
“萧然,不要说了……”曲非烟失声痛哭。她拉下萧然的头,闭上眼,仰头迎了上去。
烛火就在这一瞬跳了一下,灭了,他们都没注意到。清冷的月光淡淡地照在椅子上纠缠重合在一起的两人,似乎有微风吹过,帷幔轻轻地摆动。
曲非烟周身颤抖,当陆风将舌头伸进她嘴里里,一瞬间她竟有自己不洁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