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炽因为徐成业与安博远夺下灈水,心头稍安,虽然烦恼李妍太过热情,不过也没多在意,每日里加紧抄练士兵。赵德明夺位成功,宁国接下来就是反击收复失地,还要打不少硬仗。他要早做准备。
赵德佑悄无声息地到了樊城。
“你说什么?元洪求娶苏唯曦?不行,不能答应这个条件。”谢炽看赵德佑疑惑看他,忙把苏唯曦献计,铁果木兵败的事详细说了。末了又说:“元洪求娶,不过是为了报仇,我们不能白白把苏唯曦送过去送死。”
“可是,这不足以构成皇上拒绝的理由啊?”
谢炽咬了咬牙:“德佑,你回禀德明,我与苏姑娘两情相悦,我们已……已成夫妻之礼。请成全,万不能将苏……将唯曦交给元洪。”
赵德佑点头,四公子交情甚厚,他听了谢炽之言,也没有再去灈水了解情况了,直接回了京都,赵德明于是以谢炽所言为理由拒绝了元洪的求亲,接受了其他的求和条件,同时颁旨给谢炽与苏唯曦赐婚,命谢炽在樊城事毕后,带苏唯曦一同回京领赏兼完婚。
暗含酸
灈水城里各人等着宁都的消息,徐成业与安博远一边加紧操练军队。
苏唯曦闲来无事,想着自己既然穿到这个乱世,也不能事事侥幸,总得强身壮魄才行,于是决定跟着到演武场练习跑马骑射。
这两样都是安博远的强项,自然是安博远教她。
安博远非常耐心地讲解:
“你先练基本姿势,熟练基本姿势才能射出良好的成绩,松弦一定要放松手指,不可用力而造成回拉 ,射箭要注意到放箭的节奏,若节奏改变,动作也要改变,拉弦时不可使出全身之力,并当学会只让两手用力扩张,肩膀的肌肉必须放松,好像它们在做壁上观一样。你要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完成了用心灵挽弓射箭的条件之一 。”
苏唯曦受教地点头,学着拉了几下弓,安博远看了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看着我。”
他拉了苏唯曦的手放在自己腹部,自己引弓待射:“吸气,轻轻将气往下压,使得腹部绷得紧紧的,再引弓射箭。呼气要尽量的慢而稳,而且要一口气完全呼完,要成为弓箭的主人,并非被弓箭牵著鼻子走。若遇上有风时射箭,射时不能有把握一次调到瞄准器,要以风向之相对位置做瞄点之方法 。”
徐成业一边训练一边斜眼看,只见苏唯曦已将长衫襦裙换下,穿上了与安博远身上那套差不多的骑马装,脚上是双皮靴,很是英风飒爽。
眼下她被安博远半包在怀里,侧着身体,徐成业只觉得心头的火一时比一时旺,却又无可奈何,暗恼自己嘴笨,实在不知如何教导苏唯曦要守闺阁礼仪。
第一天,苏唯曦上午练射箭,下午学骑马。晚上只觉周身不舒服。肩膀酸麻,大腿内侧磨破皮了,刺痛难忍。
吃了晚饭后她歪在坐垫上难受着,丫环抬进来沐浴水:“小姐,安公子吩咐烧的,浴汤了加了药材,让姑娘泡一泡,能减轻酸痛。”
“这家伙,真懂享受。”苏唯曦一边享受一边骂人。
泡了药汤,整个人舒服不少,水快凉了她才懒懒地爬出浴桶。
穿上里衣亵裤,随便披了件罩衣,苏唯曦打开门:“进来,把水抬……”
苏唯曦说了一半顿住了,门外是徐成业与安博远。
苏唯曦尴尬地说:“你们等我一会。”
再次拉开门,苏唯曦已经着装整齐。
“小曦,今天练了一天,累不累?”徐成业关心地问。
“累,肩膀好酸痛。”大腿内侧更痛,苏唯曦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给你按按吧。”一直沉默的安博远突然说。
苏唯曦想想上次安博远给她按摩那个舒服,正想点头答应,忽地瞥到徐成业脸色很不好看,忙摇了摇头。虽然她上辈子经常上理疗院按摩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入乡随俗罢。
安博远也没多说,只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递给苏唯曦:“这是碧玉膏,生肌润肤,你擦在伤口上吧,早点休息。”
安博远告辞,徐成业略坐了一会,看苏唯曦神情有些怠倦,也跟着告辞回房。
苏唯曦关上门,解了襦裙,脱掉亵裤,看看大腿内侧的肌肉,红红的掉了一大片皮,她拿过碧玉膏抹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接下来的日子,苏唯曦拼命练习骑射,有安博远这个宁国一流骑射高手教学,她很快成为个中好手。
京城的圣旨到达时,传令的人没有在太守府见到安博远,于是来到守备府找徐成业传旨,徐成业一听把苏唯曦许婚给谢炽,脑门冒汗,拿着圣旨急忙来找苏唯曦。
安博远此时却正好在苏唯曦房中。
“徐兄弟,有事吗?”安博远问。
“业哥哥,你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徐成业皱眉,大晚上的,安博远怎么跑他妹妹房中来了?他恼怒地把圣旨递过去。
苏唯曦直接把圣旨递给安博远:“你来看,看了跟我说。”
她可不想看那别扭死的古文圣旨。
安博远边看边蹙起眉头,慢慢地拳头握起。
“说的啥?”苏唯曦不解。皇帝现在不是赵德明吗?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德明同意元洪的议和要求,收受烈国进贡的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放回铁果木。要我们在烈国撤兵时不围击。”
“这不是都在你意料中吗?怎么还不高兴?”苏唯曦奇怪地问。
“小曦,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下旨,把你许配给谢炽。”徐成业看安博远慢慢吞吞说话,憋不住抢着说。
“啥?把我许配给谢炽?为什么啊?安博远,我好象没碍着你家皇帝什么事吧?”苏唯曦气急败坏。
“苏姑娘不用着急。”安博远转头对徐成业说:“徐兄弟,麻烦你把传旨的人喊来我问一问。”
传旨的人带来了。
听了皇帝把她赐婚给谢炽的起因,苏唯曦松了口气:“谢大人是为保我不被送给元洪,看来这婚事有回旋的余地。”
徐成业眉头打结:“那他也不能连那样的话都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那样说能彻底拒绝吗?”苏唯曦不以为然。
“这样说,你要没嫁给他,名声也毁了。”徐成业还是很恼怒。
安博远暗沉的眸光看了看苏唯曦:“苏姑娘,圣旨下,要更改不容易,特别关系到邦交。你愿意嫁给谢炽吗?”
苏唯曦不知怎么地听了安博远的话感到心口泛酸水,她冷冷地瞄了安博远一眼:“怎么?璧玉公子担心我不嫁给谢大人影响了你们大宁国的邦交?你出去,我自上京见你的皇帝退亲。”
“好啦!我不是那意思,只是问问。你不愿意就不嫁,我们一起上京吧。我去找德明说明白。”安博远柔声哄人。
徐成业叹气,一招手把传旨的人带出房间。
关上门,徐成业靠在门上,看着沉沉夜色,有点不明白怎么就成现在的局面。苏唯曦与安博远才认识多久?两人就这样亲密了。这个妹妹看着聪明的,为什么现在却糊涂了。安博远那是相府公子,岂是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人家女子能高攀的?
安博远低沉的细语传来:“唯曦,别生气,我不是要你嫁给谢炽,只是想弄明白你的意思。”
“啊……”徐成业奔到院中,一拳打在树干上。
安博远嘴里哄着苏唯曦,耳朵也没放过门外的动静,徐成业奔走及一拳打在树身上的声音没有躲过他的耳朵,他的神色一凝,唇角略为下垂,一个与他平时形象不符的冷笑浮起,那张温淡清雅的脸庞美丽神秘冷酷。
随后他的眼光又落到苏唯曦背上,专注而热烈,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猎豹一样的眼光。
思易嫁
烈国军队在元洪的带领下,从灈水城外撤退。
苏唯曦松了口气。
烈国军退走,他们一行也要上京了。
徐成业与安博远谢炽要进京领赏,当然还要从京中领重兵布防训练,苏唯曦要随他们一起进京面见赵德明辞婚事。
“安公子,你跟我们一路进京吗?”苏唯曦问。
她与徐成业要先进樊城接上徐李两家人,皇帝旨意中给徐成业在京中赐了一座府第,徐成业打算把亲人送到京城定居。
当然一起。
樊城中,徐母见了苏唯曦,一把抱住心肝肉儿叫.
有了撒娇的机会,苏唯曦浑忘了自己上辈子已经是大龄青年,真如现在十五岁的小女儿一般倒在徐母怀里呜呜哭,边哭边诉苦:“娘,在邺城时把我吓死了,我们才一千人,我好害怕,我命人威逼百姓上城楼帮忙,我还说不服从命令即时击杀,娘,那时是真的没办法才命人那样说的……”
徐成业与徐父站在旁边,左右拍打着苏唯曦的肩膀安慰她。
半晌,方月如道:“姐姐,小曦,别伤心了,此番总算平安,阿业又建下不世奇功,得皇上封为参领,小曦得皇上赐婚,天大的喜事,一家人该好好庆祝才是。”
方月如一句话提醒了苏唯曦,她忙对谢炽施礼道谢:“多谢大人,大人为帮小女子脱困不惜自污清名,小女子自当去皇上面前领罪,请皇上解除婚约。”
“苏姑娘,我……”厅中那么多人,谢炽想说将错就错凑合着过罢,还是说不了口。
晚上大家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苏唯曦还是与李妍一个房间。
沐浴后上床,两人都睡不着,苏唯曦这段时间都是由安博远帮她按摩后沉沉睡去,今晚李妍同房,安博远自然不能前来。
“小曦,皇上旨意,你正好嫁给谢大人,谢大人仪容清峭,才识不凡,少有人敌,为什么要去辞婚?”李妍辗转半宿,忍不住发问。
苏唯曦听了李妍的问话,也沉默了,她问自己,谢炽确实无可挑剔,自己一介民女高攀他了,为什么不愿意将错就错嫁给他?
“小曦,为什么?”李妍又追问。
“因为……”苏唯曦吸了口气:“小妍,爱人要相伴一世。如果那人心中不是把我放在第一位,那我不要。谢炽重国家朝堂,感情于他退后再退后。嫁给这样的人,太没安全感了。”
“什么叫安全感?小曦,我不明白,谢大人重国家重民生,那更值得敬佩倾慕啊,如果我能嫁给他,我只要默默的站在他身边,为他打点好生活起居我就心满意足。”
“小妍,别傻,等你真正嫁了这样的男人,你就会后悔。谢炽那样的人,只可远观。假设你嫁给他,等你一直将柔情虚掷,你就后悔了。”苏唯曦想起自己前世的姐姐,姐夫也是极出色的人物,然而婚前婚后判若两人,婚前宠着捧着她姐姐,婚后整天只顾着打理公司东奔西飞,姐姐一年也见不上他几次面,最终姐姐寂寞孤独郁郁寡欢,两人五年婚姻后便劳燕分飞了。
那时她就发誓,宁可终身不嫁,也不嫁事业心重的男人。尽管陈诚拼命工作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然而她看了却更加害怕陈诚就是她姐夫的翻版。
李妍珠泪滴落:“小曦,就算我想将柔情虚掷,谢大人也不屑一顾。”
苏唯曦惊跳起来:“小妍,你?你糊涂啊!我业哥哥哪里不好了?现在已封正四品参领,只比谢炽的指挥使低了二品,若论相貌,也是身躯凛凛,气宇轩昂,心雄胆大,兼且忠厚实在,孝顺爹娘,这才是女儿家良配。小妍,你们已有婚约,万不可糊涂猪油蒙了心,毁了他人毁了自己。”
“有了婚约我就必须嫁给表哥吗?那你与谢大人也有婚约,你为什么又不嫁给他?”李妍不服地说。
苏唯曦哑口无言。
李妍忽然说:“小曦,你把表哥说得那么好,那你嫁给表哥,我嫁给谢大人,行吗?”
啊?
“小妍,业哥哥是我哥,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表哥又不是你亲哥。”
苏唯曦舌头打结,回答不出来。是啊,徐成业又不是她亲哥,徐家爹娘待她爱如掌珠,也不用担心婆媳矛盾,她一直认为徐成业才是可依靠的良人,她嫁给徐成业,不是终生免忧么?为什么她从没想过嫁给徐成业?
“怎么样?小曦,行吗?我们易嫁,两全其美。”
这一刹那安博远含笑凝眸的样子出现,苏唯曦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妍,不行。”
“为什么?小曦,表哥哪不好?你又不喜欢谢大人。咱们易嫁不行么?小曦,你帮帮我,行吗?我真的喜欢谢大人。”李妍伤心地哭起来。
苏唯曦轻拍着李妍的背,沉默着不语。
一路往京中而去,苏唯曦陪着徐母与姨妈及李妍坐在马车里,安博远给她一瓶类似清凉油一样的东西,几人头晕作呕时便闻闻,倒不是很难过。只是她的心被李妍的话搅乱,恹恹的不欲多语。
李妍也是一路无言,两人假装不适,马车上一直不说话,只余徐母两姐妹一路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婚事。
晚上住宿苏唯曦都是与李妍同房,一等只有两人时,李妍便不停磨着要苏唯曦答应与她易嫁。苏唯曦被她纠緾不过,只得把事推到谢炽头上:“小妍,我答应谢大人也不会答应。”
“这个我考虑过了,小曦,我在娘亲姨娘面前要求与你跟谢大人同日成亲,要求一起出嫁沾你的喜气。我家在京中没房子,出嫁那天肯定是在表哥家上的花轿出去转一圈再回去。我们定一模一样的嫁衣,我跟你身材也差不多,那天你上表哥家的花轿,我上谢大人府的花轿,新娘子拜堂又不揭盖头,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谢大人也不好反悔了,或者到时我先熄了洞房的烛火,嗯……那……等第二天,谁也说不了什么。皇上那头怪罪,只说是上错花轿,难道还能再让我们……”
李妍为嫁谢炽,想的倒周到。
苏唯曦暗思,李妍一心爱慕谢炽,嫁给徐成业恐怕也不能安于室,她要不要问问徐成业,或者干脆真成全李妍嫁给谢炽算了。
一路思思想想,到京时苏唯曦还没想好怎么做。
宁国国都名洛都,这座城在宁国开国皇帝建国后一直作国都,距今已有两百余年,城墙高约12米,城外有护城河,四门跨河外设有吊桥。
城外稻秧青青、阡陌纵横,城里人烟如织,比之苏唯曦逃难经过的地方大是不同,却有几分盛世气象。
苏唯曦一行人从北门永宁门进城,城墙非常厚,约一米,城门跟现代的六车道马路差不多宽,高约六米。。
苏唯曦暗赞,只看这个城门,一国之都,果然不凡,只不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如何,为什么之前烈国兵攻打邺城,除了弓箭云梯不见其他,幸好没有抛石机、投石车之类的东西,要不她无法守住邺城的。
“谢炽、博远。”
“德明,德佑。”
……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周围同时响起吸气声。
苏唯曦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安博远、谢炽已下马,正与两个帅哥抱在一起。她看过去时,两个帅哥也同时向她看来。
一个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眼里流露出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另一个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妩媚,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宁都四公子
苏唯曦明白过来,看看谢炽安博远,由不得惊叹,造物主真神奇,这四人苍松翠竹,寒霜暖阳,各具特色,真的不亏宁国最出色的四个美男的称号。不知那四个美人是怎么样的艳绝人寰。
苏唯曦这里想着,美人儿便出现了。
“安公子,终于等到你。”
“安公子,回京了。”
“弟弟,回来了。”
月华如水四美人出现了三个,乖乖。这幸亏有御林军拦着,要不肯定造成混乱。苏唯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也看不过来。
宁国人民太会选美女了。
一个如白莲花般圣洁,她的肌肤似梅蕊间晶莹洁白的雪花,,她的眸子是静夜天空中那轮姣洁的新月。
一个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漾秋波。一袭红衣,玄纹束袖,英姿勃发。
一个好一张精致的脸!那双眼如水如雾,不知不觉间看的人已经被吸引,沉醉在那烟笼寒水的雾眸里。
李妍坐在苏唯曦旁边,也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美人。
美人儿接触到眼神,也抬眼看她俩。
李妍黑发如墨,肌骨盈润,发髻下洁白的脖颈水润光泽。此时因为马车里有些热,脸上微有汗意,双颊红润,犹如春日里浅红色的新蕊,却又似芙蓉月下展妖娆。
而苏唯曦姿态闲雅,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星河般璀璨。衣服是白色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滚边和她头上的碧玉发簪交相辉映。
三人同时注意到,那是安博远常用的玉簪。
几乎同时,赵德明与赵德佑也看到那根玉簪。那是安博远最爱的一根簪子。
赵德明把眼光转到李妍身上,开口:“苏姑娘,远道辛苦了,此次能够逼得元洪退兵,姑娘居功甚伟,我会给你和谢炽亲自主持婚礼。”
李妍下了马车,脸红了:“我……”
“德明,她是苏姑娘的表姐,这位才是苏姑娘。”谢炽说完忙引苏唯曦下车见驾:“苏姑娘,这位是当今皇上,见过圣驾。”
苏唯曦朝赵德明福了一福,要她下跪太要命,看赵德明没有自称朕,虽然冷冰冰的,可看来也是有道明君,那个下跪礼能赖就赖吧。
李妍也跟着一福,也没人说什么,难道见皇帝不用下跪的?
苏唯曦暗自嘀咕,赵德明兄弟与三大美人却神色复杂。苏唯曦既与谢炽两情相投,为何又插着安博远的玉簪。
徐成业等人随后也上前见过赵德明,赵德明自是一番勉励与夸奖,各人重新上马上车,朝皇宫而去,赵德明要在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宫女领着她们到一处宫殿沐浴更衣,苏唯曦与李妍一起踏进浴池洗浴,李妍又说起她姐妹易嫁的想法:“小曦等下你别跟皇上提要解除与谢大人的婚事,依我所言,好么?我求你了。”
苏唯曦头痛:“我暂时不说吧,你容我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鲜花砖头砸偶……
情意动
酉时,苏唯曦与李妍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正殿,那里面席开玳瑁,褥设芙蓉,金杯银盏,美酒珍馐,奇花异果,一派欣荣,说不清的富贵景象。
苏唯曦想起自己刚穿来的那一个多月的逃难生活,烈国铁骑过处的万千黎民水深火热。忍不住感概不管在哪个时代,贫富悬殊与等级都是存在的。
自己,现在算是一脚踏进上层社会了吗?苏唯曦暗暗叹气,那时怎么能想到今天的待遇,没有徐家一家人,自己大概魂归天国或是不知穿去哪里了。
徐母两姐妹已就座,苏唯曦与李妍由宫女引着坐到她们下首一桌。
敌意的眼光射来,苏唯曦往上首抬头一看,是白天见过的红衣美人,想来是瑶池仙子梦中来------云梦郡主柳如湄。
苏唯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碧玉簪,招来柳如湄更凌厉的眼刀。苏唯曦暗骂安博远:招人的孔雀。
孔雀感应到她的暗骂,竟朝她看过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她致意。
苏唯曦撇撇嘴,不悦地垂下眼睑。
大殿中的座次坐满了人了。苏唯曦饿得肚子咕咕叫。
终于等到太监唱:“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身正装的赵德明与安冉月入席,苏唯曦见众人都离席跪拜,她只能随着也离席跪拜,白天看来是因为赵德明与谢炽安博远交情深厚才显得平易近人的。
参拜完毕归座,还不能开席。
一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宣告以及长篇累犊的歌功颂德,扭口的古言听得苏唯曦直打瞌睡。
“小曦,快谢皇恩。”李妍与方月如同时推她,隔着方月如的徐母也焦急地看着她。
被她们推着来到中间,谢炽已站在庭中,看她过来,拉过她袖子,示意她一起跪下谢恩。
苏唯曦晕沉沉地跟着谢炽一起正欲下跪,安博远叫起来:“苏姑娘。”
苏唯曦眨眼看着神情急促的安博远,猛然明白过来,需要她与谢炽两人一起谢恩?刚才那太监念的,是赵德明的赐婚圣旨。
苏唯曦僵直着身体。殿中众人直瞪着眼看着她与谢炽两人,谢炽还拉着她的袖子。怎么办?
赵德明阴郁地看着,很明显,安博远喜欢苏唯曦。他很恼火,苏唯曦发髻上的玉簪是那样刺眼,他必须想办法促成苏唯曦与谢炽的婚事,将柳如湄嫁给安博远,要不然成王如果想柳如湄入宫,他只能应下。
外戚势大,于江山不稳,赵德明并不希望成王成为自己的岳父。尽管他已册封他与安冉月的儿子赵承宣为太子,然而安冉月性情和顺,柳如湄强势,入宫必定会使后宫不稳,这不是他所想见到的。
当下赵德明见苏唯曦迟迟不跪下谢恩,正想再开口,安博远已经离座。
“皇上,苏姑娘智勇无双,元洪为求人才而求娶苏姑娘。而据远所知,苏姑娘……嗯……苏姑娘你来说,你与谢大人是否两情相悦?”
“小曦……”李妍低叫。
苏唯曦苦笑,她不能答应皇帝赐婚啊!看看李妍企盼的眼光,也不能一下拒绝,她急了,抬眼向安博远求援。
安博远幽深的眸子一闪,袖子里的手微动,苏唯曦晕倒过去。谢炽只觉一阵风刮过,安博远已抱住苏唯曦。
谢炽清冷的脸孔出现裂痕,皇帝金殿赐婚,而现在安博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他的未婚妻,这是在打他耳光,他朝安博远伸出手,示意安博远把苏唯曦交给他,他可以不计较安博远之前的失礼。
然而安博远无视他伸手的手,对赵德明说:“皇上,苏姑娘身体弱,一向是微臣给她调理,微臣先带苏姑娘告退。”
赵德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安博远已抱起苏唯曦大踏步出了正殿。留下大殿中目瞪口呆的众人。
还是安冉月反应快,她开口:“弟弟,苏姑娘身体不适,先留在宫里休息吧。徐夫人,李夫人,李姑娘,你们可以先行告退去照顾苏姑娘。”
第二天苏唯曦醒来后,听李妍不停抱怨:“小曦,你和璧玉公子怎么回事?听说谢大人昨晚跟璧玉公子打了一架。小曦,你到底喜欢谁?”
“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苏唯曦恼怒地大喊。喊完了想哭,老天把她惩罚到这个乱世还不够么?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重国家,比陈诚还不如,哪一个她都不喜欢。
谢炽气恼不过,与安博远动手,安博远骑射轻功出色,其他功夫却不是谢炽对手,赵德明与赵德佑忙喝住,把两人带到御书房去商谈了。苏唯曦醒来时他们还没谈出结果来。
“我要娶苏姑娘。”谢炽咬牙。他本来只是为帮苏唯曦扯出两情相悦之言的,现在给安博远气的不想放手了。
“苏姑娘不喜欢你。”安博远淡淡地指出。
……
两人争来争去就只这两句,赵德佑好笑:“博远,那个苏姑娘不喜欢谢炽,难道就喜欢你?”
“我们可以做个试验。”安博远胸有成竹。
“好,大哥,就让他们做试验吧。”赵德佑觉得好玩。
赵德明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苏唯曦喜欢的是谁。他希望苏唯曦不喜欢安博远,他便可以顺利地把柳如湄赐婚安博远。
苏唯曦捶床懊恼时,安博远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苏唯曦没好气的说。
“李姑娘,你先出去吧。”安博远示意李妍回避。
李妍出了房门,看到门外众人怔了怔,赵德佑朝她打个眼色,房门关上,几人一齐立在门外听壁脚。
“怎么啦?”
“要你管。”
“饿不饿?”
“饿死啦。”
“就知道你会饿,看,这是什么?”安博远从袖袋里摸出一包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