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隔子窗微微响动,苏唯曦警觉地起身,摸出暗器走到纱幔后。
“A.B.C”来人低叫。
“D.F.G”苏唯曦激动地说。
来人是烟雨楼昊都的负责人,他递给苏唯曦一张纸,静静听了听动静,又跳窗离开了。
苏唯曦点上焟烛,用袖子半遮住烛光看了看,上面用简体字写着:“王府内有我们的人,姑娘情况我们详知,如果有消息要通传,可在房中在纸上写下“ABC”,晚间会有人潜入王府接收消息,外面现在已安排好逃回路线及路上布置。”
太好了,那些江湖人并没有因为她入了王府乱起来,竟安排得井井有条,看纸条上意思,他们也已经明白她在王府中能打探到消息,因而先一步把逃回路线安排好了。
把纸条撕碎吞下,苏唯曦安心地上床睡觉。
天亮了,苏唯曦对赵承宣道:“嘟嘟,乖乖留在房中,别出去。”
“嗯。”赵承宣懂事点头。
苏唯曦挑了件颜色鲜艳些的裙装穿上,略为上了上脂粉,稍作妆扮离开了。今天,她有一个新的计划。

 

 


戏中戏

苏唯曦来到铁果木房中,铁果木刚起床,她殷勤地为铁果木穿衣束腰带,。
铁果木满意地捏了捏她的脸:“不错,进步很快,知道怎么服侍。你放心,我大王兄传了消息回来,顶多就一个月,宁国必败。等我大皇兄回京,我禀明他收你做妾,你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谢三王爷垂怜,柳氏感激不尽。”苏唯曦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王爷,今日中午想吃什么,小妇人想下厨为王爷备膳。”
“哈哈哈……”铁果木大笑:“不用你给我准备膳食,把你自己送给本王就行。”
“王……爷……”苏唯曦娇羞地斜了铁果木一眼。
“美人,真是美人。可惜今天有事,要不现在就让你成为本王爷的人。”铁果木色迷迷地看着苏唯曦。
“什么事叫卫士们去办就行,还得王爷亲自去?”苏唯曦接过侍女手里的毛巾,轻轻地给铁果木擦脸。
“还是你侍候的舒服,今天一天都不回府,小心肝,一天不见爷,会不会想爷?”铁果木摸摸苏唯曦的脸。
苏唯曦恶心得想吐,她强忍着,软软地依到铁果木身上,不发一言,却于静默间流露出无限依恋,她此时心中把铁果木想像成安博远。
水样的柔情包围了铁果木,他一把抱住苏唯曦,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王爷,扎什大人在府外候着,问王爷什么时候起程去粮库?”门外亲兵禀报。
铁果木动了动身体,苏唯曦紧抱着他不松手。
“罢了,你扮成侍卫,跟本王一起去吧。”
“谢王爷。”苏唯曦扮出娇媚模样,逗得铁果木大笑。
苏唯曦捧着侍卫服饰回房换衣服,她拉过赵承宣,吩咐赵承宣留意到房中打扫的侍女,对上暗号后在桌上写下简体字让晚上来人接头,今天晚上来人后自己要是还到没回来,直接交待来人安排人在府外准备接应,其他人准备待命,今天晚上行动。
赵承宣点点头,拿过抹布把字迹抹去,又揽住苏唯曦,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心。”

烈国的粮库并没有在城里,在城外的昊山中。铁果木骑马,苏唯曦与其他侍卫步行跟在后面,不时跌跌撞撞假装跟不上在路边的树上做记号。
在昊山里穿行了十多里地,一行人来到一个峡谷底。铁果木忽哨一声,本来空无一人的峡谷底忽地钻出来约五千士兵,很快地列队迎接铁果木。
苏唯曦注意了一下,这些人都是隐在树林里,不易觉察。
她垂着头斜眼观察着铁果木,见铁果木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兵马中首领模样的人拿过去,从自己怀中摸出一声牌子,两块扣在一起严丝合缝,两块牌子扣上后那人却没有还给铁果木,等了一会儿,山体一侧发出吱吱响声,随着响声,一块足以以假乱真的石壁门打开了。铁果木对侍卫摆手,看了看苏唯曦,做了个留在外面的手势,自己与扎什同那个看守首领一起进去了。
苏唯曦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大门在铁果木几人进去后合上,心头七上八下,那里面到底是不是粮库?铁果木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铁果木三人只进去了约一刻钟就出来了,苏唯曦注意到那个守领手里拿着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牌子,等他分开两块牌子递了一块给铁果木后,山洞时合上了。
一行人重新往回走,苏唯曦边走边想着,铁果木带着她一起来,就为了让她见识这个特别制造的仓库?
铁果木很快给了她答案,进了昊城门与扎什分手后,铁果木拉起缰绳催马来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挟上马:“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侍卫被铁果木打发回去了,铁果木调转马头,朝昊山驰去。
苏唯曦不解地问:“王爷,去昊山吗?刚才我们直接留昊山玩就行,怎么还要回城?”
“做个样子给扎什看,要不明天二哥回来他跟二哥一说,二哥跟大哥说了,回头大哥要骂我。”铁果木无奈。
“为什么大王要说你?”苏唯曦不解地问。
“因为……不说也罢,总是我不对,大哥说了,以后我府里哪怕我要宠幸侍女,都必须先征得他同意,所以我跟你的事别给人知道。”铁果木把苏唯曦往怀里抱紧,拉起缰绳一夹马肚,马儿急驰起来。
很快到了昊山,走的不是刚才那条山路,路很窄,约二十里后铁果木在一处密林前下了马,把苏唯曦抱了下来。
四周绿树环绕,郁郁葱葱,林木遮掩之间,苏唯曦的眼前出现了一汪充满野趣的温泉浴池,天然的地下温泉水,冒着白色的热雾,像一条云海里的青龙从树林中蜿蜒而下,在清泉流过的两边,分散着不同颜色。
如果身边是安博远,苏唯曦会在惊喜之余体味到一种温馨、一份陶醉、一缕神秘及万般浪漫,一如临仙镜,雾气缭绕,一切的尘缘都飘然远去,如此的静寂,会让人恍然进入一片清凉,全然忘记了刚才是如何从一个滚滚红尘的地方走过来。只想卸下一切尘嚣,解下束缚,沉浸在露天那一汪温泉池水,融入蒸汽腾腾的氤氲中……
然而,现在身边是铁果木,那个涓涓清泉成了血盆大口修罗场,苏唯曦脑中千回百转,怎么办?难道?为了取胜,要付出自己么?这个代价何其大!不付出自己,即使自己现在能脱身,也不去想什么烧粮掳人,可是嘟嘟在王府啊!
“喜欢吗?本王自从发现这个地方,就一直想带你一起来,多少个日夜思盼,终于盼来了今天。”铁果木一介莽夫,竟柔情蜜意款款表白。
这话是对苏唯曦说的不是对赵柳氏,苏唯曦心头一颤,心念一动间身子一倾直直倒进温泉里。
“苏唯曦,苏唯曦……”铁果木跳下池子,捞起苏唯曦,紧张地拍着苏唯曦的脸。
“王爷……”苏唯曦挣开眼,半眯着眼看铁果木,澘然泪下。
“怎么啦?”铁果木紧张地问。
“王爷,王爷把妾身当成谁了?妾身与王爷相识才几日?何来日夜思盼?”苏唯曦越说越伤心,泪珠儿滔滔不绝。
那是疼的,她估计自己的腿可能被自己拧出乌青来了。
铁果木听了苏唯曦的话愣了愣,把苏唯曦一扔,倒在池壁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天空发呆。
苏唯曦委屈地坐在池里,低低地饮泣。
“我的手,就是送在她手里,我烈国五万将士的生命,因为那个女人而葬送,我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但是我见了你,我又只想好好爱你。”铁果木举起右手,伸到苏唯曦面前:“恐怖吗?害怕吗?我曾经是大烈的勇士,现在,我只能龟缩在后方……”
“王爷。”苏唯曦想起那日摔在她眼前的断掌,周身发抖,然而现在不是抖的时候,她轻轻的拿过铁果木那只伤残的手,泪水落在那只断手上。

这泪水不是拧出来的,而是真心的伤痛。

她痛恨这个年代这个乱世。

铁果木伸出左手,给她拭去泪水,柔声道:“赵柳氏,别哭了,就算你不是她,我也会对你好的。等大哥回来,我禀过他,明媒正娶娶你进府,放心吧。”

苏唯曦泪流得更凶了,到最后竟边嗽边喘,有些儿喘不过气来。

温泉泡不下去了,铁果木抱起苏唯曦,拿过披风把她包住,下午回到王府。苏唯曦回了自己房间换衣裳。
赵承宣见苏唯曦周身湿漉漉的,着急地抓住她的手:“……娘,怎么回事?”
“没事。”苏唯曦安抚地摸摸他的脸,转到屏风后换衣服。
衣服换了,头发还是湿湿的,苏唯曦拿起毛巾,坐到铜镜前擦头发。赵承宣关切地站在一旁看着她。
苏唯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站在一边的赵承宣,想起安博远,徐成业,徐家爹娘,心头微微叹了口气:铁果木,对不起。
她抱过赵承宣,开始与赵承宣在桌面上写字交流……
最后写上:都记住了吗?
赵承宣点了点头,然后写上:小姨,你小心些。
苏唯曦感动地摸摸赵承宣的头,重重地点头。
赵承宣又凑到苏唯曦耳边问:“小姨,你说的这些消息可靠吗?得来的太容易了。”
苏唯曦点头,她也觉得有些容易,下午见了那个仓库时她还在考虑会不会是铁果木在给她下套,不过经过温泉中铁果木的表白,她相信了,只是现在想到铁果木对已一片深情,自己却要这样算计他,有点于心不忍。

也许心头太愧疚了,苏唯曦不知不觉又想起她与铁果木之间的一切,包括今天发生的事。
想到那只断手,苏唯曦只觉难受莫名,然后突地心头一咯噔,她想,如果一人害她残疾了,她怎么可能爱上那个人,且那个人还只是见过两面。
苏唯曦心中激流翻滚。如奔腾的马群,和着雷电与暴雨在她心头咆哮着,不可遏止地奔涌撞击,淹没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惊扰她的梦。

上当了,铁果木在演戏。他一开始就确定自己是谁了,仔细想想,樊城害他烈国五万兵马全军覆没,害他成了残废。邺城灭了烈国两万兵马,他怎么可能喜欢她?他是个王子,他见过的美貌女子还少吗?他在下套,要把自己安排在烈国的人一网打净,所以才暂时没动她和嘟嘟两人。他怕自己还不能完全相信他,所以才增加了温泉那一段爱恨交织的表白。”

苏唯曦脸色苍白,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把自己与铁果木樊城的两次见面及昊都再次相见的种种重想了一遍,竟是越想越符合这个分析。
现在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铁果木下午在温泉中没有占有她,铁果木竟是怕她身心沦陷真的爱上他,从而不能引出她背后的力量。
怎么办?苏唯曦周身冰凉。
“怎么啦?”
赵承宣微热地手握住苏唯曦的手,握得很紧,苏唯曦慢慢镇静下来,铁果木在跟她演戏,她也可以配合着演戏---请君入瓮。
从未有过如此宁谧似清泉般的心境,从未有过的豪情充斥心间,人取桥万马千军又何足为惧?铁果木,请你举杯痛饮那自酿的酒醇香。
这一瞬,苏唯曦秀雅的容颜下竟隐含淡淡的磅礴大气与无可睥睨的气势。

苏唯曦在桌面上把她刚才的顿悟写上,然后写道:“嘟嘟,晚上烟雨楼的人来后,你跟来人先走,跟他们说计划有变,小姨自己留在这里跟铁果木周旋,慢慢寻求契机。”
“小姨,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赵承宣坚定地摇头。
苏唯曦叹气,她自己的命她可以不要,赵承宣她却不能不考虑了。既然赵承宣坚持要与她在一起,她只能铤而走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安博远激情登场

 


喜重逢

等不及晚上再布置了,苏唯曦给赵承宣略为上了上胭脂,让赵承宣的脸看起来通红,又在脖根上点上红点。
“王爷,我儿子病了,求王爷帮我儿子请个大夫。”苏唯曦跑到铁果木房中哭求。
“赵柳氏,本王说过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用担心,我这就吩咐请大夫,你儿子平时都请哪个医馆的大夫?”铁果木和颜悦色。
“王爷,民妇家贫,请不起大夫,一向只是自己胡乱写方子,到医馆中抓药。”
“那你写个方子,本王派人去抓药。”
“谢王爷。”
苏唯曦拿起毛笔,别别扭扭地写起来。
铁果木皱眉看着,这写的什么字,歪歪扭扭好似蚂蚁爬,错字连篇,他也没问什么,横竖有人跟着。

侍卫在城中医馆走了一圈,没有哪个医馆愿意接下药方卖药给他,都说:“药不能乱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人命关天,不能草率。”
那个侍卫回去禀报,铁果木皱了皱眉,难道他判断失误?
苏唯曦听铁果木说没人看得懂同,只急得哀哀哭泣,不停地求铁果木延医救自己儿子。
此时烟雨楼的据点内,管事看着手下报上来的那张繁体字简体字参半一点医理不通的药方:夏枯草一兩、天花粉半两、芒硝一錢、二皮一兩、知母三兩、防風一錢、蘆根一兩。
“马上命先前在各医馆潜伏的人在王府请大夫时争取跑一趟。”管事果断地下命令。

大夫请来了,看着赵承宣一直摇头叹息。
苏唯曦着急地问:“大夫,我儿子怎么啦?”
“这是出痘,宜避室而居。”大夫摇头晃脑。
苏唯曦暗喜,烟雨楼的负责人太聪明了。
这里苏唯曦正想着计策,外面跑进来一个侍卫:“王爷,扎什大人遇刺。”
铁果木看看苏唯曦,对侍卫说:“你留下来保护赵柳氏。”
苏唯曦看着铁果木匆匆离去,刚想点那个侍卫的穴道,那个大夫袖子一扬,侍卫已两眼发直。
“小姐,有话快说,他中了我的迷魂香,神智暂失一刻钟。”大夫边说边在桌面上写下英文字母对暗号。
苏唯曦把自己的处境说了,并说了白天的事。她认为昊山中那个确实是粮库,。只是山林中隐着五千不只的士兵,等着她的人去送死。现在的计划是:今晚派少少的几个轻功极好的高手去那里制造混乱,扰乱铁果木的思路,把铁果木引去昊山,然后直接撤退在昊山中隐蔽。另一伙人突袭王宫,先掳了元洪的妻儿,直接回国。
自已今晚就逃离王府,与少部份人一起仍潜伏下来,在下半夜铁果木回皇宫处理事情时突然去昊山粮库。没有开门令牌,就诱铁果木自己开门……
苏唯曦咐咐多多准备迷魂香。
那个大夫点了点头,告诉她秦天川会易容,一切自有安排,不用担心。两人又议论起病情,堪堪那个侍卫也醒来了。
扎什只是受了惊吓,那是烟雨楼为调开铁果木所为,铁果木阴着脸,探望了扎什急急回府。

苏唯曦只在他跟前哭哭啼啼,铁果木恼得只想把这个作戏的女人劈了,面上只安慰,最后烦不过,许苏唯曦不用再到他房中倒茶水伺候,可以回去照顾儿子。
苏唯曦回到房中,与赵承宣密切地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约子时,外面传来马嘶声,铁果木领着侍卫出府。
“走水啦……走水啦……”不久,外面人声鼎沸,乱糟糟的叫嚷声奔跑声,苏唯曦拉着赵承宣出了房门,挤在奔走的人群中,朝起火的马棚涌去。
马棚靠在围墙边,苏唯曦拉着赵承宣一跃而起跳过去,运起轻功很快地向暗影时奔去。
两人在小巷中左转右拐近一个时辰,确认没有被跟踪,于是转上了出城的主道。
昊城门的主道是一条宽阔笔直的青石路,暗黑之中看不清有多长。苏唯曦略略有些迟疑时,路边屋顶跳下一人:“跟我来。”
苏唯曦认出是秦天川,不觉松了口气,秦天川一手抓一人,把苏唯曦与赵承宣抓上四米多高的屋顶。
“多谢秦掌门。”苏唯曦低声说。
“苏姑娘不用说客套话,随我走吧,兄弟们在昊山等着,皇宫那边已经得手了。”
民居离城楼还有十几米,只见秦天川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绳子,苏唯曦还没看清,秦天川低声说:“抱住我。”
“嘟嘟,抱紧秦掌门。”两人左右抱紧。秦天川朝城楼扔过绳子,拉了拉,腾身间几个起落拉绳,很快落在城楼上。他收起绳子来到城楼的另一边,勾住绳子带着苏唯曦与赵承宣滑下去,城上的官兵还一无所觉。

三人施展轻功,很快到了粮库前。天色微明,苏唯曦一看粮库前的地面,暗暗松了口气,这些好汉布置得极好,只要那个石壁门后真是粮食,不怕铁果木不上当。
铁果木子时时听说粮库有人袭击,暗自得意,吩咐手下看好苏唯曦母子,自己奔粮库而来,结果他到时袭击的人已经走了,铁果木大呼:“不好。”
粮库首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眼前已经不见了铁果木。

皇宫中除了月国公主和她的所生的王子,元洪的王后与另两个妻妾和两个儿子已经被掳走了。铁果木吩咐士兵朝四个城门追击,自已气匆匆直奔王府,他要把苏唯曦剐了。

远远的王府里火光冲天,铁果木心一沉。
“赵柳氏呢?”
哪个侍卫都回答不出来。
铁果木正自跳脚,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奔进来:“王爷,城门的守卫来报寅时有人从城楼攀下,朝昊山方向而去。他们拦截不及,不敢追赶,去宫中没找到王爷,现在又找到府里来了。”
“苏唯曦,本王不把你剥皮抽筋誓不为人。”铁果木气疯了。

铁果木疾奔昊山,粮库前路面零零散散的大米映入眼帘。铁果木魂飞魄散。
一拍手,那个守领出现了,兵士却没几个。
“这地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剩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王爷走后来了象是有几千人,兄弟们忙着追击,没有守在粮库前,后来那些人逃了,我们一回来就这样了。王爷,其他人不是你刚才带走了吗?你说几位娘娘和王子被掳,要先去救人。”
完啦完啦!铁果木只觉得天塌下来了,他一伸手,跟那个守领拿了令牌,两下合上,石壁门开了。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守领手一扬,铁果木倒地。
“小姐,要杀了他吗?”守领原来是秦天川假扮的。
“不,废了他筋脉,带回京中增加一个人质。”苏唯曦从树后跳出来。
随后呼地一下出来五六百人,每人抱着一把柴火。
“一半人随我进去,一半人在外候着,等我们出来了再进去。”苏唯曦冷静地下着命令,虽然一切顺利,还是小心些。
洞内,还有一个大铁门,苏唯曦愣住了。
还是秦天川见多识广,略一沉吟,他把两块牌子分开,外面的石门合上了,里面的铁门开了,满满的小山似的一堆一堆的谷物、大米、熏干肉、菜干,众人不再迟疑,把柴垛放过去,点燃大火。
“小姐,火够了。外面这些不用再进入了,直接在门口点火吧,把烈国兵引过来,路上追击少了,更方便我们逃走。”秦天川提议。
“好。秦掌门,铁果木交给你,兄弟们分开走吧。”
“小姐不需要人保护吗?就你和小公子两人?”
“不需要,一两人走反而不引人注目。咱们就这几百人,如果走一处,遇上烈国大军围截就跑不了了。”
一众人等上马奔出昊山,朝不同方向疾驰。

津城外,城门紧闭,苏唯曦带着赵承宣已一瞬不停奔了两昼一夜,眼下只觉眼冒金星,大地旋转。她紧咬着唇,心中急迫地思考着:这是昊都已传来消息还是正常的夜间关城门?天边已露出鱼肚白,还有小半个时辰天亮,自己是在城外等着会不会开城门还是绕路?

就在这时,津城城楼上一个黑影出现,黑影往下纵身,半空中足尖在城墙上一点,稳稳地落到地上。
苏唯曦只觉是幻觉,没等她回神,黑影已飘到她跟前站定。
“博远。”苏唯曦一头栽下去。
“唯曦。”安博远心头一痛,抱住了苏唯曦与绑在她背上的赵承宣。

化武山中,苏唯曦醒过来时,身下暖烘烘的,身边火堆烧得正旺,安博远坐在火堆边烤着兔子。
“醒了。”低低的柔柔的声音响起,幽幽的眼眸锁住她。火堆的光焰更显温暖明亮,摇曳的光影里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
“唯曦,我们说说话。”安博远边说边动手搂人。

分别三年多,也曾午夜梦回,也曾朦胧入梦,苏唯曦顺从地依偎进安博远怀里。

夜色挡不住醉人的温柔,淡淡的月光洒下宁静的细碎,辉映在苏唯曦略隐苍桑的脸庞上,安博远的指腹在那日思夜想的容颜上摩挲勾画。

那双明眸深情如昔,几乎让苏唯曦窒息,安博远对她的牵挂,惦念,期盼,渴望,在这温软的摩挲间渗入她的心窝。
那飞扬的刀裁似的眉,那灿若星辰的眼眸,此时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浅褐色瞳眸中温暖的笑意,那温润的笑颜隐藏着痛楚与眷恋。

苏唯曦有些转不开眼,眼前这人,多少女子梦寐以求。

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让安博远心痒难耐,他把苏唯曦往怀里紧了紧,气息有些急促。
“博远……”搂得太紧了,苏唯曦微有不适,身体微动间腿间碰到坚硬的东西。
苏唯曦红了脸,呐呐不能言语,安博远已经低吼一声捧住她的脸,他的气息粗急,眼神狂乱而热烈,落在苏唯曦脸上的吻又热又辣……
“博远……”苏唯曦推着他的身体,有些微的抗拒。
“唯曦,我等了这些年,别再拒绝我,行吗?”
深情的低语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手指落在苏唯曦身上,沿着腰线缓缓游走,这抚摸是这样焦灼,又是那样克制,然而欲望终于冲破自制,安博远把苏唯曦推到地上,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熊熊火焰于瞬间腾起,在两人之间烧了起来。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紧,彼此情热。
即使隔着层层衣服,苏唯曦还是感到安博远那灼热的烙铁一样的东西在跳动。
平素温润恬淡的人此时已成了一头豹子,他热烈地亲吻着她,灵蛇似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扫-荡,苏唯曦急促地喘-息着,忍不住全身颤-栗,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声呻吟。
衣领被推开。
雨点般的吻洒落在她脖颈上锁骨上……
她颤抖着伸出手,手指胡乱地抓着胸前那颗头颅的头发。
随着她的挣扎扭动,安博远的黑发披散下来,丝丝缕缕,萦绕在她指间。

沉积在深层的溶岩化为灼热的流液在奔突,震颤着呼啸着寻求爆发……

衣服被拉开的瞬间,夜风吹过,苏唯曦机凌凌打个冷颤,沉迷的混浊的头脑一下子苏醒。
嘭地一声,安博远被她掀到地上。
“唯曦,为什么?”安博远全身光洁不挂一物,他难堪地问。
苏唯曦没有回答,只是拉好自己的衣服拿起安博远扔在地上的衣服给他披上,淡淡地说:“穿上吧。”
“能告诉我原因吗?”安博远咬牙。
苏唯曦摇了摇头,看安博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静默片刻后还是说:“安博远,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人才跟你是一路人?什么样的人才跟你是一路人?告诉我,我哪里不合你的意?苏唯曦,你明明喜欢我的,这不是我自作多情,我们刚才那样亲密,我自信,你不会忍受别人那样对待你。”
苏唯曦坐到火堆前,拿起树枝挑了一下柴火,红红的火光中,陈诚支离破碎的尸体显现。

 

 

女太傅

见她悲伤难以自抑,安博远没再追问,静思一会转换了话题:“唯曦,你真狠,要躲起来也不说一声。如果不是泽城粮尽,杨墨送粮来,我自己察觉了,你是不是还要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