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静太妃郁闷得要吐血,难道就由得儿子和苏青婵恩恩爱爱青天白日胡作非为?
“王爷与王妃夫妇情好,太妃可以安心了。”明月捂嘴轻笑,在端静太妃脸更黑时柔声道:“才刚在膳厅时,听王爷说肩膀痛,不知要紧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端静太妃想到一个不出面又能扰邹衍之与苏青婵白日作乐的好办法。
“魏嬷嬷,你马上带杜太医去给王爷瞧瞧肩膀的伤势,记住要马上过去。”
魏嬷嬷明白端静太妃话中所指,领命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流泪,这个幸好昨天白天存进来了,要不然这会也没得更新了。


怀恨因谁

苏青婵昨日突然被靖王府的人接走,苏太太来不及到药店买药给她,晚上吊着一颗心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刚入睡,仿佛间却见苏青婵挺着大肚子,手里捏着休书流着泪回娘家。
“青婵,这是怎么啦?”
“王爷说,本来以为女儿只是失贞,也罢了,想不到竟已珠胎暗结,靖王府怎能替人家养儿女,把女儿休了。”
“这……这孩子是王爷的,要不,事已至此,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看能不能搏得王爷回心转意。”
“孩子若是容貌肖似王爷,还有转机,若是随了女儿……”
苏太太捂着胸口,从噩梦中惊醒。
——若是孩子样貌随了女儿,上哪申冤去?
夜色暗沉,比夜更黑的阴影罩住苏太太。
女儿若是被休回家,人们会怎么看待苏家?
嘲讽的目光,指责的冷语,叽叽喳喳的人声凝聚成一张巨网把苏太太捆住。
苏太太眼前闪过邹衍之幽黯的黑瞳,那双深眸凶残狠辣地盯着她,带着要吞噬人的冷酷绝情。邹衍之的影像退散后,苏青婵泪痕满面的脸出现,水汪汪的大眼委屈、凄惶、痛苦,纤弱的身体因极度的难堪而抖颤着。
绝望潮水般倾覆而来,苏太太死死地攥住被子,像是要攥住会凭空消失的依靠。
后半夜,苏太太再也无法入睡,天亮后,她梳洗后,随即出门往药店而去。
“避子汤很伤身体,落子汤轻易不能服用,身子骨弱的,很可能服用过一次后,再不能怀上。”药店大夫包好药,看了苏太太一眼,语重心长地嘱咐。
一上午,苏太太一颗心在梦境和大夫的嘱咐中来回纠结,目光停在桌上的药包上一动也不能动。
给女儿喝了落子药,万一以后怀不上孩子了,女儿的后半生可怎么办?
不喝,女儿若是怀上了,靖王府把她休了……
苏太太不停地打颤,神经紧繃到快断裂时,苏绍伦过来了。
苏绍伦昨日受伤没有出去玩乐,今日伤势好些,在家中拘不住了。
“娘,给我拿银子。”
苏太太听而不闻,还盯着药包发呆。
“娘,给我拿银子。”苏绍伦拿开药包,不满地大声叫嚷。
“把药放下,那是要给你妹妹喝的,别乱动。”视线里的东西被拿开,苏太太从愣神中醒来,急忙去抢药包。
“不就几包药嘛,这么宝贵。”苏绍伦嘟嚷,扔下药包,跟苏太太伸手要银子。
“你妹妹说了,一个月只许给你二十两银子。”苏太太念叨着,从荷包里摸了一两银子给苏绍伦,“以后娘得一两一两给你。”
“一两银子?娘你打发乞丐啊!”苏绍伦气得大喊,“我赏给人的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手呢!”
“多的也没有了,就一两。”苏太太咬牙,含泪劝道:“家中田庄产业尽皆卖了,就剩了这处宅子,所幸你妹妹嫁进王府,得了那些金子,娘再不能给你拿去胡喝海花了。”
“娘,一两银子真不成。”苏绍伦不嚷了,坐到椅子上撒气不动。“娘,今天必须给我至少二十两银子,否则我不走了。”
“你不走,我走。”苏太太想起女儿的劝告,不敢再惯着儿子。只是这么僵持着,等下少不得又要拿银子给儿子,若是把聘金都花光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女儿回家来,又要给她问住了。
苏太太站了起来出门而去,不理苏绍伦。
真不给银子?苏绍伦眼直了,回神过来已不见了苏太太踪影。
没有银子怎么出去快活?苏绍伦气得踢桌子,咣铛一声响,桌子没事,他自己的脚板倒踢疼了。
桌面上的药包晃了几晃进入苏绍伦的眼帘。“是了,不给我银子是吧?我去找王爷妹夫要。”
苏绍伦嘿嘿笑起来,找苏青婵要,估摸着是要不到的,找妹夫要,总得给他这个大舅子面子吧?
拎起桌上的药包,苏绍伦决定以送药给妹妹为名,跑靖王府去跟邹衍之要银子花。
苏绍伦一路心花怒放打算着,得跟邹衍之要多少银子,第一次要,定是能要到的,不能少,开口要个一百两好?还是二百两?不然干脆要五百两,能花个好几天,就不用看老娘脸色了。拿了银子要去哪里玩,先到翠花楼?还是杏花阁?
他算盘打得山响,也不看路,不提防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不长眼啊,连大爷的路都挡?”苏绍伦抬腿踢过去。踢了个空,那人身形一晃,避了开去,苏绍伦正想补踢一脚,一声表哥落进耳里,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急忙收回足,踢得太快收得太急,一个狗啃屎跌趴地上,药包脱手而出。
“表哥,快起来。”姚清弘把苏绍伦挽起,捡起地上的药包递过去,问道:“这是给舅妈拿的?舅妈身体不适吗?”
“不是,给青婵的。”苏绍伦拍衣裳。
“表姐不舒服吗?是不是那个太监王爷又欺负表姐了?”姚清弘想起那一日苏家,苏青婵给邹衍之逼得泪水打转,心头微微抽搐。
“不知道,我娘没说,估计也不和乐,昨日两个一起回娘家,走的时候还不是一起走的。”苏绍伦拍完衣裳,一拳捶到姚清弘肩膀上,笑着道:“往日你总呆在家里不出门,难得遇上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姚清弘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拱手道别。
“难得遇上,跟我一起上靖王府,等我跟太监王爷要到银子了,我带你到翠花楼乐一乐。”苏绍伦热情地道。
跟太监王爷要银子,何故?姚清弘不解的目光看向苏绍伦,苏绍伦若无其事道:“我娘不肯给我银子,这不没得花了,去找妹夫要点银子使。”
姚清弘虽是不问世事只知攻读诗文勤练骑射,隐约也知苏绍伦跑去跟邹衍之要银子,于苏青婵面上难看。“我这身上有银子,表哥先用着,不要去跟太监王爷要了。”姚清弘解下荷包,把整个荷包递给苏绍伦。
“有多少?”苏绍伦数了数,二十两银锭有一个,碎银也有四五两,今日够花了。
两日没喝酒,手里有银子馋虫上来,苏绍伦不想去靖王府了,一揽姚清弘肩膀,道:“走吧,一起乐去。”
“我不去了,你自已去。”那种花天酒地的地方,姚老爷是不许儿子去的。
苏绍伦说了声扫兴,抬腿往翠花楼走,行了几步又急忙回头,把手里的药包塞给姚清弘:“清弘,我要喝酒,没空给青婵送药,你帮我送去。”
“喂,你自己送去,我不想看见太监王爷……”姚清弘话没说完,苏绍伦已走远。
送还是不送?姚清弘不想登靖王府的门,可是……送药就能看到苏青婵,能跟苏青婵说会儿话,就可以把心里的烦恼说出来,向她讨个主意。
姚清弘思思想想,主意没拿定,双腿已朝靖王府迈去。
站在靖王府大门外等候通报时,姚清弘数次想转身调头,想起心中的烦恼,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还是问问表姐,该怎么办好。”
姚老太太与姚太太这两日扛上了,为着姚清弘的亲事。姚老太太要姚清弘与喻紫萱尽快择日成亲,姚太太则要把姚清弘送进广威军谋出身,姚老爷自然是偏向姚老太太的,只是姚太太有皇妃女儿撑腰,姚老爷左右为难,让姚清弘自已选择。
姚清弘自己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往日盼着与喻紫萱成亲,这些日子反而懒懒的不上心,喻紫萱见他神不守舍,也便没了好脸色,夹枪带棒,讽他喜欢苏青婵,喜新厌旧。
端静太妃使了魏嬷嬷带太医去扰邹衍之和苏青婵亲热,想着儿子只疼媳妇不听娘的话,长叹一声,正要歪倒软榻上,二门外传话的丫鬟进来禀报。
“太妃娘娘,涛子让奴婢禀报,王妃的表弟来了。”
“这才嫁过来五天,怎么哥啊弟啊的事儿这么多,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寻来,回了,就说王妃事忙,没空接见。”端静太妃口气极不善。
“慢着。”明月喊住传话的丫鬟,问道:“来的这位表弟,可是姓姚?”
“是的。”
“太妃,王妃的这位表弟,靖王府不给他进门,恐怕不妥,这位是淑妃娘娘的嫡亲弟弟,国舅爷。”明月微微一笑,接着又道:“这位姚公子据传与王妃有婚约,是王爷仗势逼婚拆散他们的。”
端静太妃闻言一愣,她还不知苏家有这么一门亲戚,也不知苏青婵之前竟是有婚约的。
“骚狐狸精,有婚约的人,还到处勾三搭四。”端静太妃粗俗地骂了起来,不怪邹衍之强娶逼婚,把帐都算到苏青婵头上了。
“他们也不算有婚约,只是淑妃娘娘表示过,想自己弟弟娶表妹,王爷想必也是知道的。”明月不动声色地提醒端静太妃。
又不是娶不到媳妇,还要逼婚强娶,都是那骚狐狸不要脸勾引儿子,端静太妃暗骂,好半晌悟出明月话中意思——儿子是知道苏青婵与他人有婚议的,想必不畅快吧。
“请客人进府,本宫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把客人直接带到知了轩去。”
太医若是不能打断邹衍之与苏青婵亲热,就由这位旧情人表弟去搅局吧。端静太妃乐滋滋地笑了起来,招手明月海棠和林嬷嬷:“来,陪本宫打马吊。”
明月哪有心思打马吊,海棠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萍珠和红影把方桌摆开,两人神不守舍坐到桌边,海棠忍不住道:“太妃,听说淑妃娘娘极是得宠,想必是美若天仙,不知她的兄弟,风采是否盖过王爷?”
明月也想去看热闹,接口道:“淑妃娘娘我见过,极美的,她的兄弟若得她五分容颜,便可称得上美男子了。”
明月和海棠一个是儿子内院的人,一个是自己心中的准儿媳妇,这么明显地对别的男子好奇,端静太妃心下不悦,明月下面的话又让她瞬间怒火消失了。
明月道:“王爷爱屋及乌,不知是不是也喜欢姚公子?”
是了,苏青婵与表弟有婚议又如何?儿子疼着苏青婵,只怕捎带着对她娘家人也喜欢上。
不行,得去看看,点拔点拔儿子的心头火。

29千刀万剐

“王爷,奴婢奉太妃娘娘之命,带杜太医来给王爷瞧瞧伤势 。”魏嬷嬷带着杜太医来到知了轩门外,也没敢大声,轻轻敲了敲门。
邹衍之与苏青婵正行至极乐处,闷吼一声,发火道:“不用看。”
“衍之哥哥……”苏青婵听得人来,吓得身体一颤,伸手就去推邹衍之。
“别,小婵,这时候停,衍之哥哥会疯掉的。”
抽动的一物像是怕她嫌弃一般,深深地捣进去不敢再退出,苏青婵带着醉意睁开迷离的眼睛,邹衍之正渴切地看着她,一双素常深沉锐利的眼睛,里面是满足和快乐,脸上硬挺的线条因情-欲氤氲而不见刚棱,柔和而多情。
苏青婵心中温水漫过般软热,伸开手臂,主动勾住邹衍之的脖子,挺起身体朝他迎过去。
邹衍之微微一怔,随之,满满的欣喜在全身涌动,他的小婵回来了。
邹衍之沉醉地品味着苏青婵温软的身体,巨大的坚-硬冲撞驰骋,在那个他渴望的苏青婵敏感的地方,不断地刺激着。
强烈的快意一浪赶压一浪,越来越强烈,最后淹没了一切……纠緾交织的欲-望盘旋着向上,律动带起震撼,他们一起攀上繁华烂漫的顶点……
“下来,我进屋去,给太医瞧瞧你的伤势吧。”苏青婵轻推身上的邹衍之。
“不。”邹衍之像一只别扭的刚啃上骨头的大狗,沉沉地趴着不动。
“王爷,王妃的表弟到访。”门外就在这时又传来禀报声,紧跟着,姚清弘的声音响起:“表姐。”
大白天的关着门,院外还有太医模样的人等着,姚清弘心道会不会是太监王爷打苏青婵,声音带了焦急担心,有些儿迫切。
清弘怎么来了?苏青婵身体一僵,邹衍之的身体,随着她的僵直也变得紧繃,眉间瞬间聚拢满阴霾。
感觉到邹衍之的怒意,苏青婵无力地闭眼,苦涩的滋味在心头翻滚,只觉得整个人疲倦乏力,邹衍之一直纠结着自己与姚清弘有婚议,又有婚前失贞这一根刺,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可怎么好?
“衍之哥哥,我好累,你跟清弘说,我微有不适,改日再见。”
“客人都上门来了,怎么能不见呢。”邹衍之笑了,一脸阴鹜,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来,穿好衣裳,我陪你见你的表弟。”
腿缝间粘腻腻的,不时有东西流出来,披头散发着,苏青婵略一迟疑道:“你请清弘到花厅去,我梳洗了再过去。”
苏青婵本意是觉得才云雨过,不整理一番见客人臊得慌,邹衍之却以为她是不想给姚清弘发现他们亲热过,阴暗的脸色更沉了。
你嫁给我,难道你表弟还想不到咱们会行夫妻之事?
邹衍之一腔闷火,舍不得发作苏青婵,邪火越烧越旺,拉住苏青婵不让她走,五指随意替她耙了耙头发,把上衣拉好裙子裤子替她穿好,自己还精赤着上身,就大声喊道:“进来。”
魏嬷嬷奉了命要搅局,急等着这一句,邹衍之话音刚落,院门就被她推开了,姚清弘担心苏青婵,院门刚推开,便越过魏嬷嬷冲进院子,苏青婵想避,也来不及了。
“清弘,你来了。”苏青婵挤出一抹笑容打招呼。姚清弘没有回答,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
苏青婵的衣裳虽穿得严密,可皱褶四处蔓延,明显是大手揉搓作弄出来的痕迹,空气里流动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淫靡气息,那碧绿的玉石席面上,更可见没有揩拭干净的污痕,方才这里面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
姚清弘突然心痛如绞,温润的嘴唇发白,苏青婵的问好听在耳里,却无法泰然开口打招呼。
喻紫萱问责的话在他耳边响起:怎么?青婵姐姐都嫁人了,你还念念不忘?
我喜欢的不是萱妹妹吗?怎么看到表姐与太监王爷亲热,会觉得心口很疼?
给姚清弘呆看着,苏青婵心里有鬼,尴尬得不行,强撑着笑道:“清弘,外头好热,屋里喝茶。
“表弟,请。”邹衍之朝屋里比了个手势,下巴上扬,斜睨着姚清弘。
他的手还放在苏青婵腰上,有意无意滑动着,没有说出口的激-情和占有的宣誓,都体现在动作里。
姚清弘在这一刻方清醒地认识到,苏青婵已是嫁作人-妻,不再是跟他和喻紫萱一起谈笑吟诗作画的那个人。
“表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姚清弘优雅不再,慌乱地往外走。
“表弟,你掉了东西了。”邹衍之淡笑着提醒,揽着苏青婵走过去,提起地上的药包递给姚清弘。
“这是舅妈捎给表姐的。”姚清弘推了回去,离得近了,恩爱的气息更清晰了,姚清弘身体微颤,不愿再看着邹衍之和苏青婵相依相偎的亲密身影,急忙往门外走,步履踉跄不稳。
情敌落荒而逃,邹衍之弧线分明的嘴唇上扬,含笑看苏青婵:“小婵,哪里不舒服?娘怎么给你捎药过来。”
“也没大碍,我娘担忧过度了。”苏青婵强撑着,欲从邹衍之手里接药包。
“给杜太医看看吧。”习惯给宫廷太医看诊,邹衍之信不过市井医馆里的大夫。
杜太医就在一边站着,苏青婵无法推托,也不想推托,寻思着苏太太捎来的药,不会就是落子和避子药吧?心中惊怕至极,只盼着杜太医诊完脉赶紧走,可别查看药包。
“王妃只是忧思过度,无大碍,宜温补,不宜服药。”
“开滋补方子吧。”邹衍之沉声道,声音有些不复前一刻的开朗,手里的药包本来往杜太医递去的,半路上又缩了回来。
苏青婵暗舒了一口气,叹气此时琉璃不在,若是在,就可以让琉璃不动声色把邹衍之手中的药包拿走了。
“姚公子是吧?怎么走得这么急。”
“太妃娘娘,清弘有礼……给我表姐送药过来,还得赶回家有急事。”
外面传来端静太妃与姚清弘的对话,烈日当空,苏青婵却遍体生寒。
端静太妃来了,姚清弘又提起药,等下会不会揭穿?
“衍之哥哥,我头有些晕,咱们进屋吧。”魏嬷嬷与杜太医在一边站着,苏青婵顾不得了,勾住邹衍之的胳膊,轻轻摇了摇,言语软绵绵的满是撒娇味道,粘粘浓浓的欲将邹衍之贴裹起来。
邹衍之罕见的不为所动,铁青着脸,冷硬像山崖的岩石。
“靖王府的王妃连药都得娘家替买,这是本宫的错。”姚清弘有礼地婉拒了端静太妃的挽留走了,端静太妃点不了火,心中窝气,走进院子冷嘲热讽起来。
苏青婵又委屈又害怕,喊了声娘,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忍不住滑落,沾湿了又黑又长的睫毛。
“杜太医,你看一下是什么药,本宫倒要看看,是多贵重的药。”端静太妃朝邹衍之伸出手,跟他要药包。
完了!给端静太妃和邹衍之发现自己暗中要喝落子汤和避子汤,更洗刷不清了,苏青婵唬的不知说什么好。
“没什么好看的,岳母认识一个祖传大夫,小婵胃口不好,我请岳母去找那大夫开的开胃汤。”邹衍之轻描淡写道,双臂紧了紧,把苏青婵软瘫下滑的身体揽住。
不速之客走了,院门再一次关上,苏青婵红着眼眶,看着缓缓转身恶狠狠盯着自己的邹衍之颤声叫道:“衍之哥哥。”
“这是什么药?”扬了扬手里的药包,邹衍之深邃的双眸激流汹涌。
“落子汤和避子汤。”苏青婵垂着头小声道,又忙忙抬头,急速地道:“衍之哥哥,我现在没有孩子的,这药只是防备。”
“防备?防备!”他的小婵准备在怀上他的孩子后,把他的孩子弄掉。
好像说错了,可是能怎么说?苏青婵哇地一声哭了,她很想把一切摊开来跟邹衍之说,自己是不知情中被人强了,那是很久远的事,可是……不论是什么情况,妻子不贞是他无法抹掉的耻辱。
“小婵……”邹衍之轻声叫着,声音低沉悦耳,苏青婵才松了口气,邹衍之朝她扑了过来,嗤嗤连声响,苏青婵的衣裳瞬间化为碎布。
光洁的额头,秀美的脖颈,还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眼前的人儿比记忆里更美,可是却不是他纯洁无瑕的小婵。
不舍得骂,不舍得打,满腔的怒火集中到坚-硬的利刃上,悲愤化成移山填海的力量冲击占有,滔天怒火燃烧起席卷漫山遍野的激-情。
“小婵,你为什么不喜欢衍之哥哥了?”粗鲁的抚摸和柔情蜜意的挑-逗交替。
“我要你给生孩子,无数个孩子。”揉着苏青婵平坦光滑的小腹,激烈的冲撞中邹衍之带着恨意呐喊。
“你是我的,别想着逃离!”重复着一次一次相同的冲刺,宣誓像咒语不停喊着:“别想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
苏青婵除了流泪,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语,身体被邹衍之推进快乐的浪潮里,酥-软麻痹,脑袋被他的宣告弄迷糊了。
他爱自已?可能吗?为什么?因为一年前准提庵的那次相遇?
攀上浪潮的最高处后,苏青婵还在余韵中颤栗,邹衍之猛地退了出去,站起身,拉上裤子,赤着上身冲了出去。
苏青婵呆呆地看着邹衍之高大的背影消失,看着院门咣当一声后晃荡着合上。恩爱的汁液还留在体内,他刚才还紧紧地搂着她,热烈疯狂地占有她,转眼间却把她抛下!
还是炎炎夏日里,苏青婵却觉得很冷,寒意侵扰了身体侵进心脏,冰凉的一颗心快要冻僵,心头是难言的悲哀和无奈。
衍之哥哥会不会不要自己了?他明知药包有问题,却拒绝让太医查看,看来是不想给端静太妃窥察,应该是不会不要自己吧?
乱哄哄的思绪如乌云翻卷,苏青婵屈起双腿,双手抱膝,愣愣地坐着,无措地猜测着未知的命运。
上一世是和离!这一世以为嫁进王府守活寡总比和离好些,可会不会更惨?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那个夺了自己贞操的人是谁?苏青婵死死地咬着嘴唇,五年过去了,无从查起,若是知道是谁,她定将那人千刀万剐。

30寒蝉凄切

苏太太出了房间,抬眼四顾,没一个地方可去,娘家早没人了,原来与姚太太姑嫂两个关系是最好的,可如今女儿嫁给邹衍之,虽说是被逼,姚太太心中也不乐意,此时去姚府走亲戚,彼此都没趣。
苏太太烦躁地在府里走着,早先丈夫在时,夫妻恩爱,家里热热闹闹婢仆成群,如今形单影只,孤凄寂寞,合府女婢没有几个,连个在眼前奉承说笑的都没有。
“再捱些日子吧,等青婵嫁进王府有两三个月了,怀上孩子,地位稳固下来,日子就会好起来。”苏太太在心中对自己说。
苏太太转了几圈回房,看到桌面空无一物时一愣,四处看去不见药包,急得翻箱倒柜起来。
“太太找什么?”宋妈进得房来,见屋里翻得乱糟糟的,忙上前帮忙。
“看到捆在一起的五包药吗?”苏太太比划着。
“看到了,大少爷提着走了,奴婢多嘴问过,他说给小姐送去。”
“什么?”苏太太跌坐地上,脸色青白,一动也不能动了。
苏绍伦什么德性她也有几分了解,她不怕苏绍伦去找邹衍之要银子丢脸,想的是苏绍伦不知那药是落子避子药,不会避着人的,若是给邹衍之知道了,可怎么好?
“太太,怎么啦?”
“出大事了。”苏太太有苦难言,哆嗦了片刻,攥住宋妈的手失声喊道:“快,你赶去靖王府,把那药要回来,就说那不是给小姐的。不,去了先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先去见小姐,问她有没有拿到药,若是拿到药了,直接从绍伦手里接到的,没有经过旁人的手,就不用要回来了……”
苏太太啰啰嗦嗦语无伦次说了许多,宋妈没听明白,这药是要回来还是不要回来,要仔细问,苏太太用力推她:“快,快去啊,坐马车去,越快越好。”
“这到底是啥回事?”路上,宋妈把苏太太刚才颠三倒四的说话学给宋伯听,宋伯驾马车的手一抖,勒住马不走了。
“还不快些,太太那样子急得快晕了。”
“那药恐怕不是好药。”宋伯沉吟片刻,叹道:“苏家只怕快完了。”
“以前看着是,现在有小姐嫁进靖王府,怎么会?小姐是心里有娘家的。”宋妈不以为然。
“小姐心里有娘家,也禁不得大少爷和太太晕头啊!”宋伯长叹,拉起缰绳,往右拐上另一条街道。
“这不是去靖王府的路吧?靖王府不是在宫城西吗?”
“咱们去了,见不见得到小姐都不一定,这么久了,大少爷早进王府了,如果已经出事了,咱们也说不上话,不如去告诉二少爷,请二少爷去。”
***
端静太妃点火不成,闷闷地领着明月和海棠等人回慈心院。
“衍之对狐狸精,可真是疼得紧。”端静太妃头疼不已。
“王妃的娘会教导。”海棠捂着嘴低笑,看向明月,道:“郡主,得空咱们去向王妃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