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尽风流/重生之缘定三生
作者:似是故人来
文案:

被逼嫁给传说X无能王爷
准备好当活寡妇了,新婚当天却被弄得下不了床
苏青婵怒骂:什么无能,色狼一个!
邹衍之郁闷挠墙:我容易么?我为你守身如玉,落了个无能之名,还不许人控制不住一回?

内容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宅斗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青婵 ┃ 配角:邹衍之、姚清弘 ┃ 其它: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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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风卷叶

“表姐。”融融阳光下,姚清弘站在她面前,那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双眼。
碧空如洗,和风轻拂,连咶噪的知了也叫得缠缠绵绵的。
姚清弘的眼神很温柔,嗓音很温柔。
“表姐,我要去慈觉寺出家了,你多保重。”
出家?他要出家?她成亲一个月的夫婿要出家!
苏青婵温婉地点了点头,平静地问道:“太太知道吗?”
“太太阻止不了我。”姚清弘笑了,眉眼带着解脱一般的决绝快意。
你有这分气概,为什么与我成亲前不曝发?为什么不在紫萱妹妹活着时曝发?我不知要嫁的是你,你难道不知要娶的是我?苏青婵在心底呐喊。
也只是心底的呐喊,她一个字也没喊出来,只体贴地道:“太太必不会同意的,你若拿定主意了,就去吧,我不拦你。”
她若想拦,自然拦得住,可她不想拦,拦得住人,也挽不回一颗死去的心。
“对不起表姐。”姚清弘言语中有愧疚,黑眸闪过悲凉莫名的情绪,“表姐,你很好,可是,我只爱紫萱妹妹。”
爱!借口!苏青婵霍然抬起头,干脆利落地道:“清弘,表姐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只管做想做的,无需担心我。”
自己实在是太贤惠了,姨妈知道,想必要数落一番,苏青婵漠然地笑了,姨妈操纵了这宗婚事,活活逼死喻紫萱时,难道不应该想到今日的局面吗?
清弘,你为什么不在成亲前反抗?若是你拒不同意和我成亲,紫萱就不用自缢身亡,老太太就不会伤心外孙女儿身故,一口气缓不过来,也去世了。
人都死了,丧事刚办完,你却要出家当和尚,这算什么?迟来的反抗吗?
苏青婵拖着沉重的没有知觉地双腿缓缓走着,办丧事期间,她被陷于丧母之痛的姚老爷责令日夜跪在灵前请罪,连歇息片刻都不能。而姚太太,也因姚老太太的突然去世心虚着,担心姚老爷责难,不敢护着她。
谁要嫁给姚清弘来着?想到姚清弘出家了,自己虽说还没与他圆房,可名份已定,也得不到自由和幸福了,绝望像洪潮涌上苏青婵心头,再难消退。
两只蜻蜓掠过水面,翅膀带起轻微的波痕后,快活地翩飞向远处的花团锦簇,苏青婵如飘零在冬季的枯叶,迟滞地行走在美景中。
我以后该怎么办?在这个没有丈夫的家中守寡一辈子?
苏青婵想尖叫怒骂,却连细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双腿越来越沉,脖子似乎要折了,支撑不住头部的重量。
眼前是让人挣脱不开的重重无形枷锁,是让人沉沦绝望的泥泞深渊。
远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富贵奢华,苏青婵纤弱的身体轻颤,如凄风暴雨里遭摧残的花朵,缓缓地倒了下去。
身体的力量在日夜跪灵的这一个月已经消磨怠尽,求生的欲-望也被姚清弘出家这个残酷的现实抽走了,陷落进无穷无尽的黑暗前,苏青婵轻笑了一声:真好,一切都结束了。
这样的结局真是恰到好处,姚清弘出家,她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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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婵今年十八岁,比姚清弘大了一个月,他们是两姨表姐弟,姚太太白氏与苏太太是嫡亲姐妹。喻紫萱小了他们一岁,是姚家姑奶奶的女儿。
喻紫萱爹娘早逝,五岁投靠姚家。她禀承了姚家姑奶奶的相貌和神韵,秋水为神玉作肌骨,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姚老太太将这个外孙女儿心头肉般宠着,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姚清弘也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姑表兄妹俩同食同坐,朝夕相处,自然生了情愫,两心相许。
老太太言语中也透露着要将外孙女儿变成孙媳妇的意愿,但是,姚太太白氏却不这么想。
当年她嫁入姚家时,喻紫萱的娘尚未出阁,婆婆和丈夫将姑娘捧在手心里疼着,她受了太多无言的委屈,如今儿子又将喻紫萱捧着宠着,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白氏看中自己的甥女儿苏青婵,她拗不过婆婆和丈夫,但是,她有个听话贴心的好女儿。
姚清弘的姐姐妙瑷在宫中当女史,得皇帝垂怜,封了淑妃,生下了小皇子,地位稳固,无限荣宠。
白氏在姚家腰杆子挺直,姚老太太风烛残年,说话已越来越没有气力。
姚白氏想要苏青婵做媳妇,苏太太也巴不得做成这门亲事。
苏父很早就去世了,苏家靠着祖产度日,苏青婵的大哥苏绍伦是个混蛋,只知逍遥快活不求上进,二哥倒是个好的,却不是苏太太肚子生出来的,苏太太恨不得把他压到泥地里,家业让苏大少败尽了,也不肯交给苏二少打理的。
姚家现如日中天,若不是靠着姐妹情义,苏家也高攀不上姚家。
苏青婵与姚清弘的亲事迟迟没有定下来,因为姚老太太不同意,因为姚青弘心有所属,也因为,苏青婵一直拼死反对。
苏青
婵最终与姚清弘成亲,却是因为苏大少犯事了。
苏绍伦那日在酒楼与人争执斗殴,拿起酒碗砸对方时,失了准头,酒碗砸到隔壁桌上吃饭的靖王府一个戏子头上,那人捂着头要来抓打苏大少,不意脚下一滑往前扑倒一头撞上桌角,一命呜呼。
论理,这人也不算是苏大少打死的,可靖王邹衍之却命人抓了苏绍伦送进刑部大牢,扬言要苏绍伦为这个戏子抵命,若是不想死,就把妹子嫁给他。
姚白氏听到靖王逼婚的消息,急坏了,连夜来了苏家。
“妹妹,清弘的性情,妹妹是知道的,我这做婆婆的,不肖说是疼自己甥女儿的,可不比进靖王府做无名无实的王妃强?”
“姐姐。”苏太太为难。
“妹妹,你可别糊涂,青婵进靖王府,跟做姑子有什么差别,万万不可。”姚白氏见苏太太沉吟不语,越发急了。
“毕竟只是传言。”苏太太低声道。
姚白氏说的,是有关靖王的传言,靖王邹衍之今年二十有二,是端静太妃所出,自糼养在太后膝下,皇族惯例,皇子十四五岁成年时,皇后会赐若干个侍寝宫女给皇子开荤学习,弱冠之龄时娶正妃,同时纳侧妃两名,以后可纳无数妾侍。
邹衍之却一直不肯娶妃纳宠,太后和皇帝往靖王府赐了不少美人,许多年了,靖王府却一个孩子都没有,据说邹衍之没召这些美人侍寝过,也没有男宠。
不召美人侍寝,又不是断袖,邹衍之某些方面有缺陷,便静悄悄地传开了。
“妹妹,若只是传言,青婵能嫁给靖王做正妃?”姚白氏温和地笑了笑,无形大棒朝苏太太打去。
苏太太面上赤红,姚白氏说的是实情,以苏家如今的境况,靖王若是身无暗疾,苏青婵连进王府当侧妃都不够格。
只是,靖王是当今皇帝亲兄长,名至言实的亲王,风华内敛当世无双,苏家祖上最显赫的,也只做到四品官,女儿给靖王当王妃,面子上是无限风光的,又能换回儿子,免了儿子的死罪,受些委屈也值得。
“妹妹,你只要答应让青婵嫁给清弘,我保证,一定请淑妃娘娘向皇上求情,让靖王爷不追究绍伦的罪责。”
“可是,姐姐,老太太与紫萱那头?还有清弘?”苏太太虽然暗恼亲姐姐跟靖王府一样借机要胁,却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与紫萱那里,妹妹无需担心,有我呢,清弘那边,妹妹你不用愁,他虽说看着与紫萱亲近些,可青婵模样性情,哪一样比
紫萱差?他会很喜欢这门亲事的。”
苏太太无语,沉默了片刻,道:“姐姐,青婵只怕不肯答应。”
“你让她在靖王与清弘之间选择,她若是选清弘,自是最好,若是选靖王,妹妹不妨如此……”姚白氏附耳低低嘱咐,苏太太连连点头。
苏太太让苏青婵选,苏青婵选了嫁入靖王府,苏太太道随她。
靖王府比之姚家,门楣自然更高,苏青婵以为,母亲更愿意攀高枝的,丝毫不怀疑其中有诈。
苏太太与姚太太约好了,纳吉问彩时,提都没提姚府两字,为防夜长梦多,从提亲到成亲,只用了半个月时间。
想到要嫁进靖王府守活寡,苏青婵悲难自抑,成亲的准备她一概不过问,吉时花轿到了,蒙了盖头由喜娘挽扶着上了花轿,拜过堂进了洞房,门外一阵咋呼,紫萱姑娘自缢身亡了,方知嫁的是姚清弘。
而姚白氏千算万算,再算不到,媳妇是娶了自己喜欢的外甥女儿,可儿子却出家当和尚去了。

芳魂回转

晕晕沉沉过了许久,苏青婵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浅碧色的撒花纱帐,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的朱红色床橼,这是自己娘家的闺房的大床,怎么回事?胸膛里扑扑通通的心跳很清晰,自己没死吗?
“青婵,你要不愿意,娘去求你姨妈想想办法,你可别想不开啊……”抽泣声在耳边响起,那是她娘的声音。
苏青婵强撑着坐起来,瞬间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有泪水滴到她发根上,热热的。
“青婵,你哥是混蛋,娘后半生只能指望你了,你若是不肯嫁进靖王府,娘绝不逼你。”
嫁进靖王府?苏青婵更迷糊了,难道姚清弘出家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可是就算传开了,她已经嫁过人了,靖王也不可能娶一个已婚妇人吧?
姚家因为姚老太太骤亡,姚太太根本不得空进宫,淑妃那边没有帮着求情,可靖王府不知为何,在她嫁进姚家的第二天便命刑部把她哥放出来了,既然不打算追究,不可能还要她再进靖王府替她哥哥赎罪吧?
一个圆脸丫鬟端着白瓷杯子走上前,在床前站住,细声道:“太太,小姐刚醒过来,先让小姐喝口水吧。”
这是她的贴身丫头琉璃,苏青婵推开苏太太,低声道:“娘,我想喝水。”
“好,好,来,喝水。”苏太太接过琉璃手里的水杯,递到苏青婵手上。
苏青婵小口小口喝着,眼角悄悄看着四周,想理清让她不解的一切。
“青婵,你不愿意嫁进靖王府就别嫁,怎么着,清弘也比靖王强,你也别顾虑着紫萱了,顾得了别人顾不了自己,娘去跟你姨妈讨个主意,你姨妈一直想你做儿媳妇,莫若答应她,嫁给清弘,她会去求淑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替你哥求个情……”
苏太太絮絮叨叨语无伦次,苏青婵耳边如炸雷轰隆隆响着。
自己重生了!重生回到与姚清弘成亲前,靖王府送了口信要她嫁进靖王府替她哥哥赎罪之时。
不愿相信不敢相信的事实摆在她面前,苏青婵想起前世那一日,自己乍听了靖王府传回来的口信,当时晕过去了,后来……原来后来,她娘瞒着她与姨妈订下亲事,也是以为是为她好。
只可惜喻紫萱白白丧了命,姚清弘出家了,她自己落得悲凉的寡居命运。
一样是寡居,嫁进靖王府,总好过嫁给姚清弘,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
苏青婵吞
下口里的温水,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娘,我愿意嫁进靖王府,你别去找姨妈了。”
“青婵。”苏太太老泪纵横,泣道:“都是你哥惹的祸,娘不忍你嫁进王府受苦啊……”
“怎么算受苦?”苏青婵轻笑,道:“娘糊涂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得嫁靖王爷作正妃,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苏太太期期艾艾道:“靖王爷的那些传闻……娘想着,清弘……”
“娘,你别糊涂,清弘表弟心系紫萱,女儿嫁给他,难道能比嫁给靖王爷强?还有,哥哥素日惯会惹事生非,以后也少不了,女儿嫁给王爷,可不比嫁给无爵无禄位的清弘强?哥哥要是再惹事,也不用去求谁了,王爷就能解决。”
苏太太无声了,苏青婵知道,自己最后那句话打动母亲了,母亲疼女儿,可更疼儿子。
苏太太去安排人给靖王府回话了,苏青婵让琉璃跟着去,房中一时静寂无声。
掀开被子下了床,苏青婵站到窗前,呆呆地听着窗外知了的叫声。
“这就是我的命吗?”苏青婵轻轻地低喃,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亲事一定,嫁得有情郎的美梦就此断了。
她也想过嫁个有情郎,夫唱妇随,琴瑟和偕,虽然也知婚姻大事听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得美满如意,可嫁给邹衍之,真的是连一丝奢望都没有了。
虽说闺房之乐是不便启口的,但是哪个女子愿嫁给明知无能的人?
琉璃回来了,小脸有些沉郁。
“小姐,靖王府那边回信了。”
苏青婵哦了一声,亲事是靖王府提出来的,她不觉会有什么意外。
“靖王府那边回信时把婚期也定了,就在七月初七……”琉璃越说声音越小。
七月初七,苏青婵怔了一下,无声地苦笑,七月初七就在十天后,十天时间,去怎么准备一切?这婚事,竟办得如此草率吗?
苏绍伦在翌日便回家了,听得妹妹要嫁给靖王,痛悔得捶胸顿足,道情愿砍脖子给那戏子偿命,也不要妹妹嫁进靖王府当姑子。
已经应下的亲事哪能反悔,苏青婵无奈地摇头劝道:“哥若是疼妹妹,往后少在外头跟着那起子人胡闹,少管别人的事,少生点事,娘省心,我在那府里,也能好过些。”
苏绍伦见亲事无可挽回,双眼瞪得铜铃似的圆,赌咒发誓,“妹妹为了我受苦,我若再不识好歹,教雷劈水淹
死。”
苏太太听得伤心不已,苏青婵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性子的,若是没银子给他胡花,许那起子狐朋狗友不招他了,还能省点事,偏生母亲惯着,不肯委屈他,知这时片刻的悔过,往后还少不了生事,心中忧愁,忍不住也掉了泪。
纳吉等礼节要在六天内就完成,王府道时间紧迫,苏府来不及备嫁妆了,传了话过来让不用备嫁妆,王府替备,连同聘礼一齐送过来,苏太太听得这话,喜出望外。苏家一日不如一日,苏青婵嫁进王府,这嫁妆薄了不行,重了,苏家拿不出,如今王府不让苏家掏,替出了,可真是少操不少心。
嫁妆连同聘礼一齐送过来时,苏府上下大开眼界,苏太太一扫愁容,笑得合不拢嘴,就连琉璃都背地里道:“小姐,王府送来的礼这么重这么周全,看来,也还是很重视小姐的。”
王府送来的聘礼除了古玩宝物,还有五千两黄金。
嫁妆则是锦缎丝绸无数,首饰珍宝装了十几个箱笼,重中之重是地契,良田十顷
苏青婵漠然地笑了笑,心道愿抛却金银珠宝阿堵物,粗糠野菜求得一心人。
苏太太被聘金和嫁妆迷了眼,变得焦急起来。
“青婵,王府里规矩多,这也不遣个教引嬷嬷来教你规矩,这……这可怎么办?”
“娘,你忘了有关王爷的传言?想必女儿只要安份守已,即便礼节上稍有差池,也无碍了。”苏青婵本不想扒出心头的血口子,奈何苏太太在她面前不停转动,只好如此这般说话了。
“也是。”苏太太有些蔫了,在椅子上坐下,泪水很快流出,半晌叹道:“夫妻之道,看来娘也不用告诉你了。”
苏青婵低头不语,夫妻之道,苏太太前世说得很详细了,甚至不知从哪儿弄来几本让人脸红的画册和一摞闲书给她看,反反复复告诉她初次会疼,就是不疼,也要装出痛极的样子来,甚至还说,大红床单下面有一方白缎,让她事后趁着新郎熟睡之际,背地里检查一下,若是没有落红,用剪子弄破自己的脚趾滴几滴血上去。
“其实这样也好,娘这些年一直担心着。”苏太太喃喃自语。
担心什么?苏青婵抬头看苏太太,苏太太却不说了。
十天眨眼就过去了,良辰吉日到了。
隐隐约约的喧天鼓乐传来,苏青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死死地攥紧手,方控制住泪水。
晕晕沉沉上了花轿,繁缛的拜堂仪式后,苏青婵握着彩
球绸带的一头,由新郎引着进入洞房。
“都下去。”低沉暗哑的声音。
“王爷。”琉璃带着不解的声音,随后,轻细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拜堂进洞房后,新郎不是还得出去吗?苏青婵微感不解间,头上的红盖头被揭开了,一只手捧起她的脸。
视线里那只手骨感有力,干净细腻温玉一般的肤色,不知怎么的,苏青婵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是见过这双手的。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婿,一辈子相依的人,苏青婵很想抬眼看看,新嫁娘的羞涩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小婵……”沉暗低哑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苏青婵愣住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微感粗糙的指尖在她脸上描画,眉毛、眼睑、脸颊,来到嘴唇上反复摩挲,间或轻压,像极了无礼的轻薄,热源自指尖传来,极暖,无礼中却又带着无言的怜惜。
苏青婵一动也不敢动,怔怔地理不清思绪。那只手逶迤向下,来到后颈揉摩片刻后,轻轻地挑开她的衣领。
苏青婵微微发抖,迷迷糊糊中想,还是白天,外面还有很多宾客,他要做什么?
“啊!”那双轻柔地摩挲着的手突然狠命一掐,苏青婵痛呼一声,伸手推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的同时,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浓墨聚敛成的英伟笔挺的眉峰,衬着一双如深潭一般的眼睛,风华内敛气度无双,靖王样貌果然与传言一般出色。
“是你!”苏青婵惊呼,他竟是邹衍之!她认得他,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一年前,她跟姚清弘和喻紫萱一起到西山的准提庵上香,在庵后的林子里游玩时,这个人突然出现,紧紧地把她抱住,还是姚清弘赶来她才得以脱身。
“这回认得我了?”邹衍之冷声晒笑,弧线分明的嘴唇抿了抿,眼神是冷漠的,可吐息却放肆火热,深探进苏青婵衣领里的手指的热度,与吐息一样滚烫灼人。
苏青婵瑟瑟发抖,呼吸渐渐急促,邹衍之的笑容更冷了,指尖下坚硬的小肉粒告诉他,苏青婵的身体已起了反应。
“别这样。”忍了又忍,苏青婵无力地低喃。
“那就这样。”邪恶的手没有撤走,另一只手却拉了她的手按住某处,缓缓地不轻不重地揉弄。
这是男人那东西!苏青婵傻呆呆地忘了要挣开手,布料下面的那物愈揉愈是挺胀,硌得她小手难受。
那些书里写的,男人有欲-念时,这物-儿就会变粗变大变硬,邹衍之不是无能吗?这东西怎么还硬得起来?


阳残蝉咽

苏青婵脑中清明浑浊成渣,言语不能,失神无措地由着邹衍之动作着。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是瞬间,又似是过了漫长的时光,邹衍之松开了她,往房门走去。
苏青婵以为邹衍之要走了,暗松了口气。
邹衍之哪是要离开,咔嗒一声,房门被闩上了。
绑在大红喜服上的红花绸带解开了,接着是新郎袍服,里面的中衣也是红色的,亵裤也是。苏青婵呆呆地看着一件件衣服落地,里衣离体时,邹衍之光裸的上身曝露了出来。
紧致的充满力量的胸膛,小腹平坦结实、肌理分明,自脖颈至腹部的线条那么优美流畅,但更美的是他的腰线,紧实的肌肉勾勒出来的线条让人移不开目光──让人很想摸上一摸,不是用目光睃视,而是用手指。
“对你夫君的身材可满意?”
邹衍之低笑,苏青婵从呆傻中回神,薄面着火,急急忙忙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我。”邹衍之却不让她如愿。
看就看。苏青婵愤愤地想,圆睁着双眼,心道你不害躁,我躁什么?横竖是自己夫郎,怎么看都不算不要脸。
邹衍之满意地笑了,笑声沉闷,苏青婵听得他在低暗的细喘中咕哝了一句,不甚清晰,似乎是——这才是我的小婵。
火红的软缎亵裤裆部那处可见粗长轮廓,饱满鼓胀的一包,裤子不知何时半褪了,隐约可见毛发浓黑的色泽,苏青婵舔了舔嘴唇,突然间觉得口中几分缺水般的干渴,身上的衣裳委实太多了些,很热。
邹衍之本想温柔着来的,丁香小舌舔红唇的动作如火苗点燃了他周身沸腾的血液,伸手解苏青婵衣裳,解了一半解不下去,全身的血气都涌到那一处去了,嗤嗤的裂帛声接二连声响起,苏青婵未及回神,已被放倒床上,然后是硬物强行捅入的撕裂般的疼痛。
“啊!好疼!”苏青婵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泪水汗水一齐滑落,瞬间湿了头脸。
在黑暗里沉浮时,苏青婵听得邹衍之诧异的道:“怎么还会疼呢?”
怎么不会疼?作恶的东西在缓缓往外退,苏青婵紧攥着床褥单,牙齿死命地咬着下唇,要让自己别控制不住哭起来。
那物终于整个出去了,苏青婵身体发抖,睁开眼想求邹衍之不要再来了,却见一颗黑脑袋在自己小腹上方——邹衍之正在注视着自己羞人的地方。
什么无能?色狼一个!苏青婵也不知该喜该
悲,夹紧了双腿,不给邹衍之看。
耳中听得粗重的喘-息,苏青婵吓得瑟瑟发抖。还好,邹衍之下床了,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了回去。
等下婆子和侍女还要进来的吧?苏青婵强撑着想起身下床穿衣裳。
“别起来了,躺着,晚膳我端进来给你吃。”邹衍之把她按住,拉了被子替她盖上,掖了掖被角。
他似乎很温柔,对自己似乎满是情意,苏青婵心头涌起一丝甜意。邹衍之的大手摸着她的脸颊揉了揉,摸她的眼睛让她闭眼,闷声道:“好生躺着,若是倦了困了,就睡觉,那些个规矩不用管它。”
能行吗?虽说不是在宫里,可听说太妃是在王府一处住着的。苏青婵有些担忧,睁眼看邹衍之,这一看之下,因羞涩而回复晕红的脸瞬间白了。却是邹衍之掀起褥单,从下面摸出一方白缎,那白缎洁白如雪,一点血迹也没有。
怎么会没见红?苏青婵凄惶地闭上眼睛,怎么办?邹衍之若是责问,她要怎么应对?
没有问话声,稍停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房门开开又合上,房间里面静寂下来。
他走了?没有责问?自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就算他给机会辩解,又怎么说得清?泪水自眼角无声地流淌,苏青婵闭着眼,心跳在静瑟的本应喜气洋洋的新房中无力地响着,飘浮空虚孱弱。
邹衍之把那方白缎放在乌木托盘里,单手托着,缓缓地往端静太妃所居的上房而去。苏青婵看到的那方洁白的纤尘不染的雪缎,此时中间鲜亮的一块血渍,仿如艳红的一朵梅花,那是邹衍之刚才用剪刀划破自己的手臂滴了血上去的。
在新房中緾绵了那许久,外头宾客已散了,穿过长廊,邹衍之来到奢丽的慈心院,这里住着他的亲生母亲端静太妃。
“明月,别伤心了,都是衍之无福啊!”
邹衍之进去时,端静太妃正低低地安慰着左下首低头饮泣的明月郡主。
“娘。”邹衍之重重地喊了一声,把手里的托盘递给服侍端静太妃的侍女萍儿。
“宾客还没走,拜完堂你就不见人。”端静太妃叨念起来,看了托盘里的白缎一眼,皱眉道:“果然是少了家教的破落户人家女子,还没入夜,就……”
“娘这说的什么话?”邹衍之把托盘里的白缎拿起,小心翼翼对折,收进怀中,瞟了端静太妃一眼,寒着脸道:“娘的意思,是不是儿子要,小婵也不能
给我?”
“你……”端静太妃语结,一旁坐着的明月郡主听得邹衍之言语放肆,羞红了脸,站起来低声道:“太妃,王爷,明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