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瑛与邹天泽在客栈中又住了一天,要回去了。
“我自己回去吧。”洛云瑛看邹天泽眼眶发黑,脸色青白,很是过意不去。昨晚让他去多开一个房间休息他不答应,加上第一天晚上,他趴在圆桌上已睡了两晚了。
邹天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往芙园走去。
这人!怎么一副她欠了他几万两的模样,洛云瑛看着邹天泽的背影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郭大娘施月湄与芳儿三人围上来关切地询问怎么失踪了,洛云瑛略过原因安抚了几句,转头刚想跟邹天泽说声谢谢,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却见邹天泽已越过众人,一径进了她住的房间的起居室,又堂而皇之进了她卧房。
洛云瑛愣了一下,跟着进了房间,把门也关上了。
“那个女子的来路你打听过吗?”邹天泽皱眉。
“没有,一个可怜人……”洛云瑛把施月湄编的那一套说了。
那套说辞无懈可击,邹天泽决定专门跑一趟乐州打听一下,他总觉得施月湄很可疑,刚才他和洛云瑛进门时,施月湄口里跟着郭大娘她们说着关怀的话语,可是却不敢抬头,她在躲避着他的审视。
“杜飞扬恐怕还不死心,你这院子里全是女流,修远让我把邹平派来,以后长住你这边。”
邹平是邹天泽的得力助手,平时出门去要人也罢了,不出门时把他的心腹家人留在这边,洛云瑛哪好意思?
“宋杰和方勇老家都在乡下,在城里也是赁屋居住
,我叫他们过来这边住吧。对了,上回你的提议,我觉得很有道理,元宵以后,我想上一趟广元,还得麻烦你派邹平跟我走一趟。”
邹天泽点头答应,又问:“出了这样的事,杜飞扬禽兽不如,你还卖杜氏的产品吗?”
“这个……”洛云瑛吞吞吐吐了半天,低声道:“还是要卖的。”
“你……”邹天泽气结,想破口大骂,看洛云瑛垂着头一副理亏模样,既恼又心疼,到底骂不出口,怒气冲冲打开房门走了。
经过这些天相处,洛云瑛已摸准邹天泽脾气,知他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见他气冲冲走了,也不烦恼,出了卧房来到书房,开始书写新年的拓展计划。
她还继续卖杜氏的产品,其实是因为杜氏现在给她的交易条件相当优厚,货物先销后结,产品独家打造。她想,郝英达未必且很大可能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而且这几个月,虽然销售良好,可因为病病停停,也只打开了信阳汶阳济清嘉平四个市场,销量虽然达到预期目标,但是区域太少,量还没上去,赚的银子,扣掉杜飞扬的那一半,她自己才赚了一万多两银子,加上茶楼那边还有洛氏美颜的利润,她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两万两,这还是因为芙园是齐修远买的,她只付了初期那五千两,后来没有再付过银子。
两万两银子,听着不少,可做首饰生意,很有限,跟几块钱几毛钱没差。尤其她做的是批发生意,像上次丰裕一次进货就五万两,没有杜氏的赊帐,她哪来的资金进货?杜飞扬那头狼,精于算计,可不得不说,因为有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才能得到先销后结的便利,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起步。
云天书肆这几年在邹天泽的操作下赚了不少,洛云瑛隐隐觉得,自己如果跟邹天泽说出心头的考量,邹天泽会让她不要考虑资金缺口这一块,他会借银子给她运作,但是,她不想领邹天泽的情。
洛云瑛计划,上广元与郝英达商谈合作一事,不是卖郝记的产品,她要直接与郝记合作,联办一个首饰品牌。她要利用郝记雄厚的资本实力与现有的丰富技术资源开拓更宽广的天地,然而她根基浅薄,身家拿不出手,与郝记联办,说白了就是猪八戒想娶嫦娥-----异想天开。这就需要一份详尽可行前景良好的计划书来打动郝英达。
洛云瑛坐在书案前,抿思苦想起来。
杜飞扬没有再来找洛云瑛,洛云瑛明白,他应该暂时不想与自己翻脸,毕竟两人现在
是在一条贼船上,他还要靠自己替他拓展市场提高销量,争取早日当上杜家家主。不过这人明着不会怎么来,暗着就说不准了,洛云瑛把宋杰和方勇叫到芙园一起住。
杜飞扬确实就是洛云瑛想的那样,当上家主前,他不会与洛云瑛反脸,这些天,他也没出门,闷在房中喝酒消愁。
那天一发现洛云瑛不见了,他立即往齐府追去,却没有追到,后来齐家家仆满城寻找齐修远,齐修远至午夜才回,他一清二楚。
不用想,也知齐修远与洛云瑛成了好事,而这,却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杜飞扬恨不得将洛云瑛生吞活剥,这个女人打乱了他的一切部署,事情越来越脱离了他的掌控。
默默地看着手里的酒杯,杯里的液体清澈诱人,喝到口中甘冽松爽。
“你真像洛云瑛啊!”杜飞扬扬起杯子,将酒倒入口中,含在口中却不吞下,用舌尖翻搅着,反复回味着,似乎口中的液体是洛云瑛。
“我若是不休妻,就没有今日的烦恼,瑛瑛,你不是很爱我吗?那你回来,控制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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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扬反反复复念着,洛氏美颜里,坐在柜台里烤火的洛云瑛激凌凌打了个寒颤。
“姑娘,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吧?我去跟邹少爷把马车要回来,我想出城试驾,以后驾得好了,就不用要邹平帮咱们驾车了,还有,马车也要先检查一下,需要送修还得送修。”宋杰问洛云瑛。
“嗯,好,去吧,先回房加一件夹衣,外面冷。”洛云瑛点头,看宋杰穿得少,关心地道。
宋杰脸孔微红,低低地嗯了一声进了后院。
施月湄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一切,见宋杰脸孔发红,心头一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晚上几个吃过饭围着火盆烤火,方勇问宋杰:“邹公子那个黑脸很吓人,你今天没吓着吧?”
宋杰摇头,道:“没见到他,连邹平都没见到,听说病了,不给丫头婆子近身,留了邹平贴身照顾。”
“病了?”洛云瑛惊愕,心想也许是那两晚没睡好才得病吧?她有些过意不去,站起来就想立即过去探望表表关心,想了想,现在天黑了,外面寒风凛冽,这要过去了,一准又得挨那棺材板脸骂,本来起身了,复又坐了回去。
邹天泽确实是因为那两晚没有休息好病了,也不仅仅是没有休息好,洛云瑛与齐修远在马车里颠鸾倒凤那些时间里,他虽然拼命克制,到底没有控制住,自个儿在外面用手也弄-泄了好几回。那么冷的天,不病才怪。
邹卫氏听得大夫说是河蟹后着凉,如果不好好保养可能不死以后也没有房-事能力了,心中凉了半截,她孙子还没有一个呢,况且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只急得寝食不安,偏偏邹天泽从小生病就不肯喝药,这病就更难好了。
洛云瑛到来时,邹卫氏正在哄邹天泽喝药。
“邹夫人好。”洛云瑛冲邹卫氏行礼,大方得体。
邹卫氏不好意思赶她,微微欠了欠身回了一礼。
“泽儿,来,起来喝药,不苦的,喝药病才能好……”
邹天泽闷在棉被里面,任邹卫氏怎么哄也不起来喝药。
洛云瑛失笑,想不到邹天泽这么大个人也怕喝药,不过笑归笑,想想这个时空医学落后,小风寒有时也能要人命,不可小窥,倒有些担心起来。
“我来试试。”她接过邹卫氏的药碗,坐到床沿放软声音道:“邹公子,起来喝药,喝完药奖励枣花糖哦!”
她这话说出,邹卫氏和邹平笑得打跌,邹天泽掀开被子,气呼呼坐了起来,伸手抢过药碗就要往嘴里倒。
“别,等一下。”洛云瑛急忙往回缩手,舀了一勺放过唇边试了试温度,凉热适度,这才把碗递给邹天泽。
邹天泽拿过碗往嘴里一倒,一口气喝完。洛云瑛递上布巾给他擦了擦嘴,转头笑着跟邹平要枣花糖。
“没准备。”邹平挠头。
“我房中有,叫小翠快去拿。”邹卫氏急急道。
“邹夫人,拿清水来。来,先漱漱口,嘴里就不会那么苦的。嗯,是吧,不苦了……”洛云瑛继续哄着。
枣花糖很快拿来,洛云瑛剥了一颗递过去,邹天泽却不接,张开口等洛云瑛喂他。
“还真是小宝宝啊!”洛云瑛大笑,真个用手指捏住糖粒,喂进邹天泽口中。
“谢洛姑娘。”邹卫氏这声谢说得很诚恳。
洛云瑛笑着摇头道:“邹夫人客气了,要说谢,瑛瑛不知要对邹公子和邹夫人说多少谢谢呢!上次多得邹夫人帮忙,瑛瑛才能脱困解围,瑛瑛在此谢过邹夫人。”洛云瑛对邹卫氏重重地施了一礼:“本来要亲自登门拜谢的,又怕打扰了邹夫人,今日补上这一礼,请邹夫人恕瑛瑛这谢字说晚了。”
洛云瑛告辞离开后,邹卫氏出神了许久,突然道:“我怎么瞧着,这个钟瑛瑛与传言不一样。”
“传言不可尽信,你又不是不知道。”邹天泽闷在棉被里,瓮声瓮气道。
“岂只不可尽信,根本就不能相信。”邹平接口,把洛云瑛在嘉平的表现详细叙述了一遍,又将他与洛云瑛几次相处的洛云瑛的言行说了出来,洛云瑛根本不小性子,也不懦弱,更不木呐。
“可怜见的。”邹卫氏同情地道。心想往日那些谣言,许是钟府放出来污灭洛云瑛的,又想着杜飞扬休妻,理由就是洛云瑛淫奔无耻,可是县衙萧师爷不是亲口证实了洛云瑛是清白的么?看来传言真的不能相信。
中午时,洛云瑛怕邹天泽耍脾气不吃药,又过来了,邹天泽果然还是不肯喝药,洛云瑛软语一哄,又爽快地喝了。
“洛姑娘店里忙不忙?能不能留在这边帮忙照顾天泽?”邹卫氏是个儿子第一,极会顺应形势的人,也不排斥洛云瑛了。
“倒不忙,不过不瞅着,有些不放心,我丑时再过来好了。”
她往常外出没问题,现在离开个几天,又在城里,当然更不会有问题,但是洛云瑛没有答应,虽然这个时空跟现代差不多,不是很保守,但是她自觉还是避避嫌疑的好。
她答应过来,却不答应留下来照看,邹卫氏略一思索,就明白她是要避嫌,
洛云瑛离开后,邹天泽拉过被子蒙住脸,闷闷道:“娘,我睡觉了,晚上早些端药过来给我喝。邹平,不要等到丑时,你提前过去芙园,跟洛云瑛说我喝过药了,叫她不用过来了,以后也不用来,就说我愿意喝药了。”
“好勒。”
邹平笑着应下,出去办事了。邹卫氏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无语,儿子这是怕洛云瑛来回走,天冷凉着了。她这个冷口冷心的儿子,什么时候如此细心起来了?
洛云瑛花了十天,终于把计划书写好,看着纸上一个一个或站或趴的小蝌蚪,她脸红了。这份计划书要拿给郝英达,只怕会笑掉人家的大牙,更怕人家会认为她水平太差,不屑细看。
宋杰的字体也很难看,施月湄倒是写得一手娟秀的好字,但是计划书的字体要大气霸气才能相配,洛云瑛决定还是得找齐修远,由他誉写。
其实心中,也是迫切地想见齐修远。这么思想着,到底没控制住,借探病之名,她往邹府而去。
邹天泽病刚好,邹卫氏不给他外出,还在家里呆着。
“病好了?”
“嗯。”
邹天泽的棺材板脸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见识过他孩子气的一面,洛云瑛只当他是一个别扭的大孩子,对他的冷脸熟视无睹。
“我想见修远,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吗?”她问。
邹天泽瞟了她一眼,凉凉道:“渴了?”
洛云瑛摇了摇头,她以为邹天泽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摇完头后猛一下回过味了,脸涨得通红,气恼地找东西砸他,一时没有趁手的,抓起椅子上的靠垫扔了过去,恨恨地骂道:“你才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种马一个,通房一大堆,小心过度不举……”
她劈劈叭叭骂了一大串,邹天泽却不生气,洛云瑛骂了半天停下来,见那张棺材板脸竟是口角噙笑,一副喜悦无限的模样,气得头晕脑涨,从袖袋里摸出那份计划书朝他摔过去,怒冲冲道:“这计划书帮我拿给修远誉写。”
洛云瑛扭头往外冲,一头撞上邹卫氏。
“对不起邹夫人。”她把邹卫氏扶住,草草行了一礼就奔了出去。
邹卫氏其实在门外站了有一会了,洛云瑛冲走后,邹天泽还痴痴看着门口,邹卫氏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计划书,看着上面的小蝌蚪不觉失笑,难以相信那样七窍玲珑容颜秀美的女子,写的字这么难看,瞟了几眼后,她的脸色变了,有些失色,然后是凝重。作为商人妇,她虽然不是多么精明能干,看问题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洛云瑛这份借壳生蛋的计划书在她心口砸下重重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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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到了,这晚洛云瑛收拾了,叫了宋杰等人结伴上街看花灯,却在半路上遇到急匆匆而来的宁叔。
齐修远病了,很重,药石无效。
洛云瑛一个趔趄,怎么可能?齐修远的身体一直很好,相识一年多,就没听说他有个什么不舒服的。
“老爷和夫人让我来请洛姑娘过去看看少爷。”宁叔哽咽着道。
洛云瑛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叔,齐辉与齐白氏竟然派宁叔来请她去看齐修远?
日夜盼着相见,可相见的机会,竟是这样得来的。
“洛姑娘跟我过去看一下少爷吧,只怕是最后一面了。”宁叔含泪道。
最后一面!闷雷击顶压下,瞬间击溃了洛云瑛的坚强,彻骨的寒冷刹那间入侵她的肌肤穿透她的五脏六腑,她呆呆地站着,两腿软软地提不起来。
远处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花灯在闪烁,齐修远站在灯火阑珊处对着她温柔地微笑,淡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洛云瑛痴痴地朝他扑了过去……可他却随风而逝,留她一人跌落尘埃。
“姑娘……”众人惊呼,宋杰奔过来扶起她。
“你们去玩,我先去看修远。”洛云瑛平静地交待,刚才的那个凄迷的人不见了。
“修远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一路前行,洛云瑛问。
“初一回府后就发热了,喝了两剂药,本来好些了,可后来病情又加重了……这不……”宁叔哽咽着说不下去。
刚才那一跤将洛云瑛跌醒,此时再听宁叔的话,她心中有数了,初一回去就病了,而她上午才去过邹府,齐修远要真的病危,邹天泽不可能若无其事也不可能毫不知情。
这家伙,等下见了,要骂他一顿,要装病也不提前跟她说,害她刚才想死的心都有了。
踏进齐府,洛云瑛无限感慨,算算,虽然与齐修远已两心相许亲密无间,可是进齐府的次数,却仅三次,这是第四次。她想起那天她苏醒过来,齐修远如一束阳光,那样温暖,那样柔软……
相见的心更加迫切了,她的脚步急迫起来……
洛云瑛以为齐修远在使苦肉计诱使齐白氏答应他们的亲事,可是当齐白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时,她怔住了,及至踏进房间,床上那个枯瘦的人遮蔽了她心头的那线天光,她的心直直地坠落,没有止境,血液停止了流动,灵魂,再也找不到支点。
“修远……”洛云瑛发出凄厉的尖锐的悲鸣,她扑过去,抱住齐修远狠狠地摇动:“醒来,你给我醒过来……”
齐修远一动也不动,空气在无声地哭泣,烛影黯然摇动,无声地宣告着洛云瑛不敢相信的事实。
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洛云瑛伸手,呆呆地抚着那张刻骨铭心地脸。
“修远,你不会寂寞的,我去陪你。”她起身,朝墙壁撞去。
“洛云瑛,你干嘛?”邹天泽捉住她的手腕。
“你放手,放手。”洛云瑛拼命挣扎,挣不开时,一口咬了下去。
“洛云瑛,你疯啦!”邹天泽厉喝,大手吃痛松开了,洛云瑛恍恍惚惚什么也没有听到,眼神飘忽着看向灵床上那个身影。
她看到齐修远站了起来,长身玉立、白衣飘逸,他温和专注地看她,柔声道:“瑛瑛,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一起走。”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有如天籁,她朝他扑了过去……她没有抱到人,她撞上床柱了。重击带来的晕眩,突然抽空的心脏,使她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倒了下去。
洛云瑛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齐修远房中,刚穿越过来时住过的那个房间,一切似乎回到最初。房间如霜花一般明净,月白绣翠竹的薄纱帘在阳光下白得透明,房中烧着火盆,一如那天那样温暖。然而,没有齐修远与齐辉的争吵声,空气沉寂得让人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跟齐修远一起去呢?
“瑛瑛,醒了。”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声音,他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如醇酒,让人闻之心醉。
洛云瑛僵硬地看着那个推开房门渐行渐近的人,修长挺拔的身姿,柔和淡雅的气息,让所有人沉迷的无双气质。
“我这是在做梦吗?”她喃喃自语,失神地伸出手,抚上那个如玉的脸庞。
“不是梦,瑛瑛,原谅我,没有事先跟你说……”齐修远喟叹,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
他要外出,但是他爹娘还是不同意,坚决要把他禁锢在府里,按他们的说法,在洛云瑛嫁人前,不会给他外出。
相思让人发狂,齐修远忍无可忍,他不能再慢慢等着他爹娘回心转意,他开始装病,在邹天泽过来探望他时,让邹天泽去买通医馆的大夫,服食了看起来让人病更重的药,到最后甚至不惜装死。
至于为什么不给洛云瑛知情,那是因为,他算好,得知自已的死讯,洛云瑛必定伤心欲绝,他需要,让他爹娘对洛云瑛的印象有所改观。
微风吹拂轻盈的帘拢,卷起再放下,温暖的阳光射入,在齐修远身上投下朦胧的剪影。
这样无奈的举措,只为能与她相守相依,洛云瑛无声地笑了,情不自禁依偎过去,紧紧地攀着齐修远的身躯。
他身上的热量从紧贴的肌肤幅射过来,她仍觉得不安,深怕这一切是梦。
“修远……嗯……让我……摸一下你,嗯?”犹豫了半晌,她低低哼道,她需要确认,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齐修远低低地笑,柔声道:“你想摸就摸,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他在恶劣地引诱她。洛云瑛的左手滑了下去,轻轻地握住他那个让人羞恼爱-恋的物-事,那东西在她手心里长大跳动,真实的让人落泪。
热棒子充满生命力的蒸腾和勃-起,终于抹去洛云瑛心间的恐慌和伤痛,让她的心落到实处,洛云瑛似叹息又似低吟似的舒出一口气,满足地闭上眼睛。
“瑛瑛,那天晚上我很想陪在你身边,你生我的气吗?那里后来过了多久才不疼?还疼吗?”齐修远在她耳边温柔地低喃。
“不生气,不疼了。”她红着脸小声哼哼。
那销魂的一夜过去十四天了,却恍如昨日,此时想想那晚的情景,两人身体都似着火般饥渴。
“瑛瑛……”齐修远颤抖着抱紧她。
“你爹他们随时会进来吧?”她低声问,深怕他克制不住。
“嗯,随时会进来。”他答,然而没有松开,他把她抱得更紧了,胯-间的物-事涨-得更大了。
“你刚病好,这时来不适合吧?”她的声音更低了,软软的颤-音里带着与他一样的隐忍的欲-望。
“我没病,只是吃了看起来容貌憔悴的药。”齐修远哑声道:“瑛瑛,它很痛,你给我,好吗?”
他柔声征询她的意见,他们的身体紧贴着无比契合。洛云瑛想起那一夜恩-爱时他的发-狂他的满-足,不由得心口发紧,喉咙一阵焦-渴,手心中他那灼-热的棒子触感很美妙,他的领口微微敞开,从精致的锁骨往下看去,是平滑结实的胸膛,两粒小小的凸起是粉润的妃色,已自情动挺立着,那样该死的性感。她悄悄抬头看他,他脸部的线条柔和,温润的嘴唇微张,沉浸在欲-望中的淡眸在长睫下半眯着,隐隐的雾气氤氲。
“瑛瑛。”齐修远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他一手搂紧她,一手在她粉嫩的红唇上轻轻抚摸。
温暖的惬意美好的感觉,洛云瑛嘤咛一声,张口含住他修-长白-皙的指节,她浅浅咬住,轻轻吮-吸,就如,就如在吞吐他那根棒子。
齐修远喘-息起来,他的手指挣开她牙齿的束缚,磨擦着她的舌头,洛云瑛觉得舌尖麻痹了,张大口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趁势在她口腔里温柔揉按,在她唇齿间溢出银丝后,手指不容拒绝的闯进她的口腔深处。
火热的指尖在她口里揉转,激起源源不绝的银丝溢出红唇……
“修远……”她低吟,声音中弃满了渴求,小脸红晕遍布,微眯的大眼柔媚醉人。
“嗯,瑛瑛……”他温-柔地回应她,温淡的眸子燃起火焰,他将洛云瑛轻轻地放到床上,俯-下-身浅浅地亲-吻着,手指伸-进她的亵-衣,握住她丰-满坚-挺的山-峰……
他慢慢地感到不满足,唇-齿轻轻地把亵-衣撩-开,把裤子褪了。她莹白如玉的身体展现在眼前,她的肌肤柔腻滑嫩,柔软的草丛中,羞涩粉嫩的花瓣娇怯怯地微微张开,莹润的粉色花心若隐若现,没有得到抚-爱的丰-盈颤-抖着,顶-端的红-樱羞不自胜地引诱着他去采-撷。
齐修远喉咙间发出饥渴的吞咽声,洛云瑛周身一颤,胸前微微刺痛,齐修远含-住那点娇怯的樱红,舌尖勾-挑旋-转……
麻-痒从胸部向周身扩散,狂-热的爱-欲在血脉里流淌,洛云瑛感到花心很痒,极想他的热棒子进去抚-慰填-满空-虚……
“修远……”她低吟,细腰扭动起来。
“来了。”
跟上回的狂-乱一样,齐修远低低地短促地叫了一声瑛瑛,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的热-棒子以雷霆之势,快速地冲了进去。
“修远……”饱-胀与充-实,麻-酥和快乐一齐袭来,洛云瑛尖叫了一声,心-醉神-迷迎-合起来。
他带给她一波波狂-潮,脆弱的花瓣经受不起巨浪的攻击,晶莹的水珠从花心流淌,泊泊不绝溢出,她狂-乱地呻-吟着,无力承受那销-魂蚀-骨……
齐修远挺-腰,深入退出一下再深-入,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狂-野更猛-烈,洛云瑛完全不能承受这般霸-道的侵-略,席-卷的快-感热浪将她淹没,逼得她几近发狂,她无力地仰着头,喃喃地连连呻吟;“修远……修远……”
“瑛瑛……”齐修远温柔地吻她,?绵而怜惜,胯-下的动作却越来越用力……
这个时候的齐修远,再不见平时的温文尔雅,他强悍而霸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绝对占有的强势,他将洛云瑛辗磨成粉,他将洛云瑛捣为一汪春水,为他而生,为他而死……
很抱歉,本章节内容被河蟹,修改了几次没通过,麻烦看文的朋友留邮箱,故人再发过去,不便之处,请谅~~~~~
浮云未散
齐府大厅,儿子死而复生,齐白氏哭得稀里哗啦,邹卫氏在一边低低地安慰她,邹天泽与齐辉严肃地说着话。
邹天泽劝道:“齐伯伯,你也看到了,修远离不开洛云瑛,你再这样反对下去,真的会要修远的命。还有,昨晚的情景你们也亲眼看到了,洛云瑛对修远的这份深情,你们就不用再怀疑了。”
齐辉搓了搓手,他也有些为难,他怕真把儿子逼上绝路,再说洛云瑛连命都愿意给儿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坏,可是想起她以往的劣迹,心头的疙瘩终是不能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