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咱们之间陌生到需要说谢谢了吗?”齐修远忽地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悲凉的味道倾泄而出。
洛云瑛怔了怔,咬了咬牙道:“那日你也什么都听到了,我……我喜欢的是飞扬哥哥,我之前是在骗你。”
“骗我?我走了后痛哭了一天绝食了两天?这也是为了骗我?”齐修远捧起她的脸,唇角衔着似有若无的浅笑:“瑛瑛,
别折磨自己了,天泽去找你,什么都看到了,他说你对我绝不是无情。”
“跟钟媛媛所谓的亲事,是你让宁叔故意说出来刺激我的?”
“嗯。瑛瑛,我这么多天没来找你,就是想给你时间冷静,别再呕气了,我们成亲吧。”
他的声音温-柔緾-绵,层层迭迭的柔情将洛云瑛包围,洛云瑛一阵恍惚,然而枝头的落花将她震醒,今日越是情深,他日的风刀霜剑更加难以忍受。
“我若是与你成亲,我们居于何处?”
“自然是我家!”齐修远奇怪地看她,略顿了顿笑道:“你喜欢这房子是不是?我们有时间也可过来小住一两天,这房子你以后也不用付银子给天泽了,给了他他还要还给我,自家拿自家收。”
他说到此处觉得好笑,唇边的笑意扩大,洛云瑛心头却凉了半截。
自然是我家。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毫无转圜的余地,他爹娘对自己的态度,他不可能无知无觉,可是从没考虑过别府独居。
是了,怎么可能,他是独子,又是孝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要爹娘。
洛云瑛低笑,笑了许久,在齐修远惊疑不定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许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相信我?我前晚与飞扬哥哥成了好事了,你这会还认为我喜欢你吗?”
他风尘仆仆,看样子刚从济清回来就过来了,想必是听邹天泽说了那晚之事。洛云瑛不信他就真的什么都能包容。
齐修远看她,神色却是自责多于愤懑。他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道:“瑛瑛,这不是你的错,我听天泽说了,我不会放过杜飞扬的,必为你报这个仇,你不要放在心上。此事不要声张,我们洞房时,我会想办法掩饰过去。”
他竟连这个也能包容!洛云瑛僵住,猛然间想起,这身体跟杜飞扬成亲过,齐修远早就没指望她清清白白了,虽然后来萧师爷说过这具身体是清白的,可他受过考验打击,自然能承受。那什么洞房之夜要掩饰,可能是电视剧那样,要放什么白绸,第二天交给齐白氏查验。
“手还疼吗?”齐修远这时拉起她的手,在手腕上轻轻揉搓。
那上面的红痕过了这两天,已是消退了,洛云瑛看他揉腕的动作,抖然明白他的自责从何而来,看来邹天泽告诉他的是自已被用强了。她觉得好笑又可悲,为齐修远,为自己。齐修远诚如邹天泽所言,是世上难得的痴情男子,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如果没有钟瑛瑛的身体时常出来捣乱,她或许愿意赌一赌的,不过这许多难以捉摸的意外加在一起,明知嫁给他是两人都痛苦,那又何必呢。
“齐公子,瑛瑛喜欢的是飞扬哥哥,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她
甩开齐修远的手,冷冷地开口。
她红唇紧抿,眉眼间是认真而决绝的神情。
齐修远愣愣看她,须臾,目光凛然一闪,素常温和亲切的眸子,突地聚满阴霾,他死死地握住洛云瑛的手腕,粗鲁地狠狠掐住,咬牙切齿道:“你喜欢杜飞扬那一套,是不是?”
洛云瑛尚未回神,已被他拖进房间。
这房子本来就是他买的布置的,他自然知道洛云瑛住哪一间房。一路上洛云瑛想挣开他,却根本掰不动他的手。
他的眼底写满了悲愤,同时也有些疯狂的意味,清雅的脸庞有失望,有忿怒,有不舍爱慕……
洛云瑛心脏急速跳动,她感到齐修远陷入几乎疯狂的状态,随着两人衣裳的撕离,他的眼里除了激愤,还有要将她焚-毁的红果果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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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销魂
空气死一般沉寂诡异,洛云瑛其实并没有害怕,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脱了衣裳的齐修远不见温文,身上的肌-肉紧-致而匀-称,宽肩窄腰,双腿线条流-畅坚-韧有-力,胯-间那根矗-立的巨-物,在那片茂盛蜷曲的黝黑毛发中剑-拔弩-张、勇-猛刚-强。洛云瑛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刚才扒她的衣裳,手指碰触过的地方带起的电流还在她体-内窜-动,此时再直观地看他的果-体,她的心神乱了。
齐修远许久没有动静,洛云瑛半闭着眼躺床上不动,脑中激烈地交战着,齐修远要是用-强,自己是反抗呢反抗呢还是半推半就?
她白纠结了,齐修远口里发狠,到底温柔惯了,把她抱上床后,就怔怔地下不了手。他沉默良久,只探手把她搂住,叹道:“瑛瑛,随便你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洛云瑛失望不已,暗暗骂他呆子,两人静默无言,许久,等她挪挪脖子打算推开齐修远时,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看来很累,脸色很憔悴,即使闭着眼,疲惫之色也难以掩饰。
洛云瑛苦涩地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心,心里酸痛难当。
窗外的红日渐斜,隐约传来寒鸦的叫声,音甚悲凉,北风吹拂帘拢,寒意凛凛,一年了,她来到这个异世已经一年了,内中艰辛困窘不足为外人道,幸得齐修远陪伴照拂。洛云瑛慢慢地闭上眼,如寻仙楼那晚,靠在他胸膛上,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
洛云瑛怕钟瑛瑛的灵魂出来伤害齐修远,她亦不能承受齐辉夫妻对自己的轻鄙,她心中对自己说要远离齐修远,然而她口里对齐修远说不爱,行动却处处流露出爱意,这无异于将齐修远放在火堆上烤,使他长久的焦虑不安放手不能。
就如此时,她一只手不知不觉间勾着齐修远的腰,靠在齐修远怀里睡得香甜。齐修远醒来时,见到的就是她信赖依-恋地靠着他,毫不设防。
齐修远痴痴地看着她,他的心被她揪住,很疼,可再疼也难以割舍。
孩童时初见,他喜欢她的纯真无瑕,他喜欢她的玉雪可爱,他同情她的境遇。
在钟昆山提出订亲时,他知道,父亲更看重嫡出,会给他订下钟媛媛的,他不愿自己的命运受摆布,于是把钟瑛瑛带上苍弥山过夜。
他料不到自己的行动会害得她丧母,这些年他真的很内疚,是他害得她一夕丧母,是他害得她失爱于父亲,是他害得她得了畏寒症。
他看着白玉般纯洁的小女孩变得刻薄怨毒喜怒无常,他看着她在钟府受尽轻视折辱,他恨不得马上长大娶她,让她在他的爱护中无忧无虑。
可是她的一颗心放在杜飞扬身上,她不愿意嫁给他,他只能
竭尽全力,尽可能地护得她周全。
一转眼十年过去,十年来他一直在赎罪,他对她爱护忍让体贴,他甚至忘了初衷,随着年岁渐长,只要瑛瑛愿意嫁给他,他自是要娶她的,无关情爱,只为这是他的责任。
可是她变了,他一开始隐隐地感觉到她与以前不同,慢慢地,她的特立独行,她的低眉浅笑……所有的一切吸引了他,那责任终是变了样,他忍不住沉-醉其中,滋生了莫名的欲-望。
然而,明明两人离的极近,她于他却仿佛隔雾之花,朦胧飘渺,她的脾气不可捉摸,她的行事忽左忽右,他爱的这个人,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飘走。
他轻轻地抚上洛云瑛的脸颊,充满怜惜的抚摸,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一触即融的宝贝,她是他捧在手心的露珠,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洛云瑛被这温柔的爱-抚-弄醒,她眨了眨眼,迷迷糊糊间感到小腹间有硬-硬的东西硌着很不舒服,她稍为挪了挪,不满地拔开那东西。耳中却听到一阵吸气声。洛云瑛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自己现在躺在齐修远怀中,那硌着她的热-热的硬-硬的东西,是齐修远的那根物-事。
洛云瑛僵住了,终于想起沉睡前的事,被窝里两人是光-溜-溜的,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而自己的手,惊诧过后却没有离开,还放那根-灼-烫的棒子上。
狭小的空间里气温骤然升高,洛云瑛听得齐修远低低地吼了一声,然后,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脸庞,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一侧丰盈,用力地揉挤着。
“啊……不……”
不能这样的,她口里说不,可那不字绵-软温-柔,就跟在说要一样,胸部配合着似是挣扎,却又是往上略微挺了挺,更方便齐修远的揉-捏。
“瑛瑛……”齐修远急促地低低地叫着,在她脖颈轻轻地啃咬,勾着她脖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搔刮着她的耳垂,下面那根-物-事微微颤动。
洛云瑛脑子一阵发晕,她忘了挣扎,小手颤抖着握紧那物-事轻轻地滑-动。
“瑛瑛……嗯……啊!”齐修远低-吼,翻身将洛云瑛压在身下,含住她颤巍巍的红梅。
洛云瑛觉得胸前微微一痛,跟着身体一麻,有水流从下面涌出,她身体一阵啰-嗦,握着齐修远热棒子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紧。
齐修远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痛得吸了口气:“瑛瑛,放手,很疼。”
手里的灼-热跳动着,洛云瑛着火般松开手,无处可去的小手惶乱地搭上齐修远紧-致结-实的腰-身。
“瑛瑛。”齐修远喘-息着离开她的饱-满的双峰,他重重地压着她,磨擦
着,他们私-密的敏-感贴在一起,随着齐修远的动作不断挤压撞击,紧紧厮缠的部位越发敏感,洛云瑛那里出来的水流越发多了,液体随着热-棒子与桃花源的接触摩擦出淫-靡的声响。
坚-硬有-力的磨擦激得洛云瑛神-魂颠-倒,她羞涩地把脸埋在齐修远的肩窝,拼命地咬着下唇试图将逸到嘴边的迷-离欢-畅的呻-吟吞下。
被窝中狭小的空间里摩擦出来的水声格外响亮,他们那个地方羞耻地贴合着,洛云瑛不自觉地摇晃着腰部配合着齐修远挤压的动作,齐修远的坚-硬在移动,慢慢地来到入口处,洛云瑛胆怯地闭上眼,心中有期待,有害怕,也有一丝对未知命运的彷徨。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齐修远敏-感地觉察到了,他停了下来,温柔地亲亲她眼睑,低声询问:“瑛瑛,你害怕?”
若是她不愿意,他会停下来吧!感动的泪水浸润了她的眼角,洛云瑛低低地哼道:“不害怕,你轻点,听说会很痛。”
“听说会很痛”
齐修远呆住,他咀嚼着这句话,然后心尖痛得无以复加。天泽告诉他瑛瑛那晚神色惨白行动不便,他以为……瑛瑛那晚是怎么拼命才逃开魔掌的?她明明是清白的,可是下午为什么要说那样绝情的话来拒绝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想必她很不好受吧?
“怎么啦?”洛云瑛不解地低声问。齐修远不会不懂怎么做吧?这事,男人不应该是无师自通的吗?何况他看起来和邹天泽很要好,邹天泽应该有教过他吧?
她这样想着,感到齐修远从她身上滑了下来。不来了?她微微失望,却又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是挺保守的,初-夜还是想在新婚之夜交付的。
齐修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手在刚刚滑下时就探到她的腿间,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试探着挤了进去,在碰到阻碍后他退了出来,在入口处着魔般激烈的上下左右转动……
“啊……”洛云瑛死死地掐住他的肩膀。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个被反复冲撞的地方,燃烧的火焰焚毁了一切的感知----洛云瑛浑身哆嗦,下面阵阵抽搐收缩,突如其来的快-感几乎让她尖叫出声,她费劲全身力气,才让自己在激烈如巨浪冲击的狂-潮中,控制不住冲出喉咙的那声尖利的呼喊,化作低低的呻-吟……
不断加重的刺-激激得她浑身颤-抖,她无助地扭-动着,下面小口随着齐修远抚-弄揉-压的节奏一张一缩,那竭力抑制又压制不下的呻-吟从喉间如泣如诉倾泄。
齐修远放缓了速度,拇指缓慢而坚定的揉按着入口,食指与中指蜷曲着在花瓣里转动,那紧迫有力的揉-压在她体内冲击起阵阵电流
,电流过处带起层层迭迭蚀-骨魂-销的强烈快--感,洛云瑛如焦-渴的脱水鱼儿般大张着嘴艰难地呼吸……
不待她从快乐的顶峰跌落,齐修远将头埋到她饱-涨的山峰,噙住樱桃轻-咬慢-吸。
“唔……啊……”洛云瑛难耐地呻-吟着,双重的刺-激使她再也找不回残存的那丝理智与克制,胸前的电流导向全身,化作渴望聚集在小-腹-下那方寸之地,一波波水流随着齐修远手指地转动揉压溢出,源源不绝的液体更方便那挑火的手指,火焰在体内升腾,快-感如潮水涌-动,浸润了身体每一个部位……
洛云瑛被捣成了一池春水,她狂乱地掐着齐修远的肩膀,身体跟随他的节奏交-缠厮-磨,嘴里控制不住大声呻-吟着:“修远……修远……啊……”
何如薄幸
房中两人激烈纠缠,房门外,邹天泽左手掐着墙壁,那张白日里死板板的棺材脸涨得通红,额头布满汗水,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似是在死死地克制着不高喊出声,仔细看,原来他的右手此时在外袍底下快速地滑-动着。
“啊!修远……”传来洛云瑛尖锐的压抑的呜咽一般的低叫,汶阳那晚洛云瑛羞怯惊慌红晕遍布的小脸浮现,邹天泽心醉神迷,手指一阵快速的滑-动,下-身顿时火花四溅,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一股浑-沌冲破障碍喷-射而出。
拉起袍角将手擦干净,邹天泽靠着墙壁喘气,一会后强撑着离开。他打开角门的声音惊动了郭大娘,郭大娘在厨下听得他要走了,忙走出来问道:“少爷,要留下来吃饭吗?”
“不吃,我吃过了,你和芳儿先吃吧,不用等修远他们,也不用去喊了,过来把角门锁了。”
他的声音还是惯常的平板无波,红红的脸在淡淡的灯笼光晕中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出了角门,身后的门锁上后,他的步履凌乱了。
跌跌撞撞奔回家奔进房后,邹天泽关上房门,拳头握紧狠狠地击向墙壁。
为什么会这样?他竟然在窥觊修远的心上人。
齐修远下午听得洛云瑛出事便急急走了,他有些放心不下,一直在画廊等着,天黑了齐修远还没回,他过去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的,孰料听到的竟是那样的一幕。他想离开的,可是双脚却生了根似的挪不动,他刚才,耳里听着洛云瑛的低吟,他竟然想,竟然想冲进房去,想替代齐修远的位置,占有洛云瑛。
“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邹天泽抱着头,无力地倒到床上。
洛云瑛觉得自己似是做了一个梦,在温暖迷离的酣梦里,齐修远滚-烫的唇印在她身体每一个部位,他热切地几乎要焚-烧她似的亲-吻她;他有力的手揉-搓她抚-摸她,他爱-怜地勾-引挑-逗她,一切,那样的美满而幸福,幸福得让人潸然泪下……
然而梦终归是梦,温-柔緾-绵之后,蓦然惊醒,睁开眼睛之后,他们又将面对看似平常实则难以跨越的障碍。
一夕緾-绵,成亲两字,又一次被齐修远提起。
“你爹娘不会同意吧?”洛云瑛沉默了一会道。
“他们要是不同意,瑛瑛,我们就在芙园这边成亲,可以吗?”齐修远深思许久道。
洛云瑛惊跳,他的意思是------齐辉和齐白氏不同意他们成亲,他就要离家,在外面与她成亲?
“怎么?瑛瑛,得不到爹和娘的承认,你不愿意?”齐修远敏-感地问。
想到齐辉前两天的话,洛云瑛有些凄凉,齐辉不会同意他们成亲的,齐修远如果
真的冒大不讳与她在外面成亲,只怕他此生与功名也无缘了,若某天钟瑛瑛又出来捣鬼,或者夺回她的身体,自己岂不是害了他一生。
“瑛瑛,我们别拖下去行吗?皇上那边,恐怕还没断念,我这次上济清,回来时绕路去了信阳,听凌峰说,信阳县令命人在城里找你。”齐修远见她不言语,微微有些急了。
“皇上那边,只要我们……就没事了吧?”洛云瑛低低地有些害羞地道。昨晚两人抵死緾绵,可齐修远始终没有越过那道界线。
齐修远有些无奈地苦笑,洛云瑛的意思他明白,只是他还是想给洛云瑛一个庄重的仪式,两人洞房之夜才拥有彼此。还有,他想真真切切地牢牢地拥有她,不是仅凭身体上的牵绊。
再说,弃妇寡妇再嫁的事也不是没有,瑛瑛只要名义上没有夫郎,就不能完全避免入宫的命运。其实即使有丈夫,皇帝想要谁入宫,自然有办法的,这一点他没有思虑过,即使思虑过,亦不过是束手无策。
齐辉夫妻果如洛云瑛所料,坚决地反对他们的亲事,只是洛云瑛料不到的是,他们反对的手段如此激烈-----
齐白氏上吊自杀,以自绝的方式反对。
洛云瑛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书信,齐修远告诉她,为了平息他母亲的怨怼,也为了防止母亲再自杀,他暂时留在家里照顾母亲不能离开,不过要她放心,他不会变的……信里柔情万千,洛云瑛却觉得那甜言蜜语是支支利箭,毫无阻碍地扎进她的心窝。
齐辉夫妻在逼齐修远作出抉择,在爱人与母亲的性命之间,这道选择题根本不是平等的,任谁最终都会选择母亲。
“洛姑娘,你放心,老爷和夫人同时还逼少爷娶钟大小姐,少爷说,若是要他娶钟大小姐,那就把他的命拿回去吧,老爷和夫人就不再提了。少爷答应老爷夫人不与你见面,不过是权宜之计。”宁叔安慰她。
洛云瑛笑了笑,她有什么好放心?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两人的结局,不是早就明了吗?不过就是多了那一夜的疯狂罢,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宁叔走后,洛云瑛看了看手里的信,唇角浮起一抹讽刺的浅笑,手指轻动,如齐修远撕那六千两银票一般,那封信在她手里化为碎屑。
爱情,不过是天上飘过的浮云。洛云瑛甩甩头,咬牙将眼里的泪逼回。
济清的客户齐修远已经订好契约,洛云瑛安排了宋杰和方勇前往送货,她计划没有合作商号的地方自己亲自走一趟,业务谈成合约订好后就由宋杰和方勇一起出去送货,两人都是刚开店时从乡下找来的,宋杰沉稳,方勇坦诚,都是比较可靠之人。
店里人手不多,之前走了两个伙计,
必须再招人,洛云瑛有些头疼,她来到这个时空一年多了,可还是一点社会关系都没有,以前招人都是靠齐修远出面,现在急切之间,也不知上哪招人了。
“姑娘,你可以到牙市上买。”洛云瑛这天让店里的伙计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要找工,一伙计告诉她可以上牙市买,买来的人可以订死契,以后就是她的家仆,除非主家开恩放出,否则一辈子只能是她的家仆,一般有钱人家都是买这种,一代传一代,就是家生奴才。
这就是封建阶级了,洛云瑛没想过找这样的帮手,不过听了伙计的话后,略一思虑,这样的人与主家荣辱与共,忠诚度更高,也不错。
洛云瑛披了斗篷,拢着棉手笼,全部武装朝牙市出发。初冬的寒风凉浸浸的,不是很凛冽,不过对于钟瑛瑛这具有畏寒症的身体,吹了一会儿就寒彻肌骨。
牙市挺热闹的,卖人的买人的不少,洛云瑛走了一圈下来,失望地准备离开。
“姑娘想买什么样的人?俺这个丫头不错吧?”一卖人的汉子热情地挽留她。
洛云瑛摇头,小丫头是很不错,虽然面黄肌瘦,可五官端正,眼睛很黑很纯,一看就是品格很好的孩子,可是她想买的是十几岁的成年小子姑娘回去,能很快帮上忙的。
“姑娘没看中?姑娘想买什么样的?”
“十六七岁以上的,丫头小子都行,最好是识字的,死契活契不论。”洛云瑛道,虽然死契对主家更有利,但她没有什么奴才主子的等级观念,买了人回去,在她心中跟请人回去帮工是一样的。
“姑娘,年龄大的不好找,就是有,心眼也太活泛了,靠不住,还不如小的,从小养……”那汉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可似乎急着想促成买卖,一丝不含糊拼命推销起来,那小姑娘看来十二三岁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洛云瑛。
洛云瑛愣了一下,才顿悟那汉子不是人牙子,这丫头,恐怕是他闺女。
“这是你闺女?”她不解地问,穿越来这些时,据她了解,因为皇帝英明,手腕强硬,国策又都是利国利民,兼之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子过得很不错的,怎么还有卖儿卖女的人呢?她还以为牙市上卖的都是犯事官员的家眷呢。
“姑娘有所不知……”那汉子诉起苦来,却是儿女太多,老婆一年一个孩子,身体垮了,离不了药罐子,家里穷得吃不下饭了,不得以才卖掉大女儿,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不舍得卖入青楼。
洛云瑛听得心酸,想起自己前世孤苦零丁的生活,叹了口气道:“别卖了,带回家吧,卖到再好的人家家里,也不如在爹娘身边。”
她摸出身上本来打算买人的银票递了过去,不等那汉子说谢谢,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那汉子激动的大叫:“两百两!妮子,咱们碰到好人了,妮子,你要记住恩人的样子……”
洛云瑛渐行渐远,也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了,就会注意到隔着那汉子几米处的那双射着狼光的漆黑的眸子。
洛云瑛要买人,十六七岁以上年龄大的小子丫头,最好识字,死契活契都行。杜飞扬默默地思量着,他本来到牙市想买两个丫头送到乐州的,现在。
杜飞扬离开牙市后即刻前往乐州,回来时马车里多了一个女子。
泪咽无声
“公子,这一去,月湄就见不到公子了。”施月湄倚在杜飞扬怀里,依依不舍道。
“怎么?你不愿意?”杜飞扬斜了她一眼,英俊的脸庞凝上冰霜,黑眸冷漠得可怕。
被他这一眼扫过,施月湄心头一颤。她的命都是杜飞扬救的,如果杜飞扬恼了不再理她,自己只能回到青楼了。杜飞扬待她再冷,怎么也比迎来送往的日子好,况且相处这段时光,她也爱上杜飞扬了。
“月湄愿意,只是舍不得公子,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得到那个洛云瑛的信任。”
如果是平常的女子,受了这样冷漠的眼刀,此时恐怕吓哭了,施月湄却很快收起惊惶,神色之间很快平静下来。
杜飞扬赞许地看她,那日无意间在乐州上了一回青楼,恰逢施月湄拼死不接客被鸨母毒打,他看中她那份倔强。于是将她赎出来,本意是想带回母亲身边照顾母亲的,不料施月湄却喜欢上他。他在杜府中小心谨慎,连通房都不敢收,也缺个发-泄身体欲-望的女人,于是将施月湄安排在乐州,有时上乐州就去她那里过夜欢-好一番。
昨天听见洛云瑛要买人,且要买成年的,他当时觉得好笑,笑洛云瑛的天真,不懂人情世故,买个十几岁的人回去,怎么调-教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过笑过之后,他马上动起了心思,决定将施月湄送到洛云瑛身边。
他已经察觉,钟瑛瑛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娇弱多愁爱着他的钟瑛瑛,一个是刚强睿敏爱着齐修远的洛云瑛,而令他惊怕的是,爱着齐修远的那个人意志坚定,已经慢慢地控制了爱着他的钟瑛瑛。
“公子,你会把那个洛云瑛迎回杜家吗?”施月湄小心翼翼地问,她出身青楼,虽然跟杜飞扬时还是清白之身,可是她看得清,杜飞扬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要娶的女人绝不是她这样的罪臣之女。
杜飞扬沉默,许久后冷冷地道:“这不是你能问的。”
施月湄暗暗惊讶,他这一刻的冷,是往常所不能相比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那个洛云瑛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杜飞扬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