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宋初一噗哧一下笑了,推陈豫琛,“快去问一下医生,兵贵神速尽快去S市,别等出大事再来收拾。”
陈豫琛出去问医生了,宋初一脸上的笑容霎地消失。
以前的沈翰和她在一起后没过吸烟她不了解,换了身份成了陈豫琛的男人她清楚着,每逢有心事时,他就习惯性地要抽烟。
孟元月的孩子和他有关吗?
宋初一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追究探问。
宋初一心不在焉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随意把玩。
GIVENCHY出品的簇新打火机鎏银外观毫无瑕疵,造型完美简约优雅,时尚宜人。
陈豫琛身上不起眼的一样小物品就如此品位不凡。
五年的空白,刚才之前还觉得他们彼此还是毫无嫌隙的,现在,她却没有这把握了。
她还是以前的黑白两色的单纯平凡,陈豫琛却更出色了,脱离了名门,他是商界精英,高高在上风采独特。
宋初一有些奇怪自己的想法,以前沈翰也是天之骄子,可她从没觉得和沈翰之间有差距。
宋初一心头百味俱杂,还没理清头绪,陈豫琛回来了,神色为难。
医生不同意宋初一挪动,宋初一除了腿骨折,身上还多处擦伤,关键是胎象不稳,不能再有意外发生。
“初一,要不等几天再说,吕颂做事也很妥当的,我让他好好盯着,可以吗?”陈豫琛踌躇着问,心中非常不愿意离开宋初一。
“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别等到事态发展到无可挽回。”宋初一摇头,季峰对她的恩深爱重,她不能以怨报德。
宋初一想告诉陈豫琛,自己和他分手后进过疗养院,那时全靠季峰跑前跑后,嘴唇张开了又合上。
这时说这事,陈豫琛怕她精神出意外更加不放心更加走不开。
要离开得确保高英不会再来找宋初一麻烦,对付高英那种人,最好是以暴制暴,陈豫琛托医院的医生护士帮忙物色耐心细致的陪护,自己抽空去了中投在B市的分公司上网。
这么多天过去,开始忙着照顾宋初一,后来宋初一失踪忙着找她,他还没上网查看过蓝盾给他发的有关宋初一母亲为何自杀身亡的邮件。
陈豫琛打算用这件事先威胁高英逼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打开邮件才看了个开头,陈豫琛就像被极亮的光刺得眼晕一样眯上眼。
揉了揉额角,陈豫琛再次睁开眼,眼珠一瞬不瞬盯着电脑屏幕,滚动条来来回回拉了好几次,全部看完后又看了很多次确认,陈豫琛拿起手机,迫不及待给宋初一打电话。
电话拔通了,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
宋初一在和高英争吵,也不算争吵,只是高英絮絮叨叨说着求恳道歉的话。
宋初一面无表情听着,视线在高英身上飘忽游移。
高英保养得极好,头发是时髦的波浪形烫发,卷曲得优雅,身上孔雀蓝的裙子不长不短半掩膝盖,及膝的皮靴纯粹透亮,在医院这样沉寂的地方,她像浮着明丽色泽的翠釉与周围格格不入,更让人违和的是她高傲的面孔却低声下四说着话。
DNA化验还没出来,高英已经确认宋初一是她和沈靖华的亲生女儿。
马晓娜到医院查过档案了,当年孟元月开出租车的父出车祸,车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孟元月的母亲,另两个就是宋初一的父亲和母亲。
医院登记的是出租车的车牌号以及孟元月父亲的信息,马晓娜因而认错了人。
再次去医院查档案,她看到详细资料,笼统的说法宋初一和孟元月都是寅时出生,即凌晨三点至五点,但是宋初一是三点半出生,孟元月是四点半出生,马晓娜记得自己的亲孙女出生时是三点十分,在高英跟她说要弃婴后,她就急忙去产房,时间间隔很短,显然,那时孟元月还没出世。
就算没有出生时辰作佐证,只从相貌上来看,孟元月长得和宁愉沈靖华高英都不像,宋初一却有些像沈靖华,尽管只有依稀的一两分相似,也足够了。
“初一,妈对不起你,但是,元月是我从小抚养大的,你不能怪妈偏心想掇合她和小翰……”高英低泣着,眼里泛着细碎的泪光。
高英想认回宋初一,不仅是因为宋初一是她的亲生女儿。
沈翰是领养的,按政策她还可以再生一个孩子,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怀上,这些年她和沈靖华的关系极糟,她盼着有个亲生女儿可以改善与沈靖华的关系巩固婚姻。
“我只有一个妈,沈夫人,你认错人了。”宋初一被高英深情的表演恶心得忍不下去,见高英说了半天还不停,不由得嗤笑:“沈夫人,你怎么向你先生解释我变成宋家女儿的缘故,别说什么医院抱错了,以沈先生的地位,给医院十个胆也不敢疏忽大意,何况,你的母亲是护士长,你生产时就是去的她那个医院吧?亲外孙女还能和别人调错,这可能吗?”
高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五颜六色,忽而又笑了,变脸之快像夜场里风尘辗转的女郎,“这个容易,谁能保证万中无一失,你是我和老沈的女儿是事实,孩子丢失的过程并不重要。”她略一停,爱意拳拳看宋初一:“初一,你不想嫁给小翰吗?跟妈相认,妈一定帮你。”
“你做得了沈翰的主吗?五年前你没法阻止我和他在一起,现在更不可能。”宋初一冷笑,
逝去的时光不变的感情是完美的无可反驳证据。
高英怔了一下,不忍一闪而过,得意地说:“你别以为小翰爱你就足够了,你们分开五年,这五年,足够我做很多事了,比如……小月的儿子。”
孟元月的儿子难道真与陈豫琛有关?宋初一有些恍惚,掩饰着伸手去拢头发。
陈豫琛刚给她买的发夹落到手中,纯美的浅粉水钻,细小的光芒模模糊糊映着矜贵爱重,看得人心温暖一片。
想起陈豫琛乍听孟元月有孩子的的消息后的轻松惊喜如释负重,再想着他后来的僵硬和释然,宋初一缓缓回过味儿。
孟元月那孩子绝不可能是陈豫琛的儿子,不过,孩子的父亲是谁陈豫琛可能知情。
懒懒地别好头发,宋初一浅笑着说:“孟医生说她是中了暗算怀孕的,暗算她的人就是你吧?你以为沈翰会中你的圈套吗?”
“我不会说出去的,初一,小月不知道孩子是小翰的……”高英情真意切看宋初一,娓娓说起往事。
沈翰整容后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沈靖华嘴上不说,行动中却露了埋怨出来,嫌高英把儿子逼得有家不回。
为了搀回沈翰,高英绞尽脑汁。
中投举行周年庆化妆晚会,邀请的有官方人士,高英仔细打听了,本来想让孟元月去赴宴巧遇陈豫琛培养感情的,转念一想两人均对对方无情,再多巧遇也擦不出火花,于是想到下药让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
晚会在酒店大堂举行,她收买了酒店的服务员,孟元月和陈豫琛都喝了加料的酒神智模糊,酒店服务员把他们扶进同一间房间。
“我本来想第二天早上去捉*在床的,不过小翰半夜里就离开了没捉成。”
“小月怀孕后,我怕小翰不认帐,就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孩子长大了再说开,他看着小孩可爱,也许就改变主意了。”
“小月那个孩子真的是小翰的儿子。”
陈豫琛急赶回酒店,推开病房门恰听到高英最后一句话。
才因发现宋初一母亲死的真相对她释怀,下一刻又给她挑起满腔怒火,陈豫琛一拳击到房门上。
“沈夫人,无中生有诬蔑造谣你做的很熟练啊。”他微微笑,眼角上挑,笑容灿烂如最美的阳光。
“妈只不过实话实说。”高英被刺得脸色发青羞恼不已。
“我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晚会那天晚上我只露面了半小时,沈夫人,我可以告你诬蔑。”陈豫琛哑然失笑。
第32章 百思不解
“我是你妈。”高英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指陈豫琛。
陈豫琛不闻不见,走到床沿坐下,一手轻揽住宋初一,一手摸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
他开了免提,电话里的传来一个粗旷的男声喂了一声,陈豫琛笑着问道:“彪哥,还记不记得我?”
“怎么可能不记得,就算没有过耳过目不忘的本领,你这么阔绰出色的客人我也能记住。”电话里的人声若铜铃。
“我怎么阔绰出色了?”陈豫琛轻笑。
“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你在我酒吧里给所有客人买单,在舞台上独舞了大半夜,你的舞姿可倾倒了不少客人,后来还有很多客人来找我打听你,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记得具体哪天吗?”陈豫琛问。
“记得,八月二十六号,中秋节的前三天。”
“记得我什么时候到酒吧的吗?”陈豫琛接着问。
“酒吧晚上七点开门营业,开门不久你就来了,不会超过七点半。”彪哥声音放低了,问道:“怎么?你有麻烦?”
“没有,有人说我有□术,在酒吧的时间里还能跑到怡然酒店和女人上-床。”陈豫琛轻描淡写说笑话般。
彪哥笑喷出来,毫不留口德的损道:“那女人脑袋进水了,有多恨嫁这样信口雌黄攀咬你,要不要我找那天晚上的客人给你作证?”
“不用。”陈豫琛浅浅一笑,云淡风轻,“那女人怀孕生了个孩子,DNA检验就可以了。”
陈豫琛只言片语将宋初一心头的阴云吹散,宋初一吁出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涌起无法自抑的愤懑。
被取笑被算计的孟元月是一个那么好的女孩,她看着潮流时尚潇洒不羁,实则敏-感细心,热情善良,她也算名门淑媛,可她与高英不同,她不动声色地关心着自己,细腻温和,为怕给自己造成心理压力,还将她不想为人知的*也拿出来和自己分享。
宋初一心中被一种幽幽细细的疼痛折磨,脸颊涨得通红。
陈豫琛见她脸红气促急忙去倒开水,小心吹凉了递到她唇边,等她喝过水了,又兑热水给她擦脸擦手,然后把从分公司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问道:“闷不闷?要看电影还是看新闻看小说,要不逛论坛,最近天涯论坛上有个贴点击挺高的,叫《论盗-文狗的一百零八种报应》……”
陈豫琛介绍了很多,声音抑扬顿挫,眼神没离开过宋初一半分,自始至终瞥都没瞥高英一眼。
“不想看,有点乏。”宋初一知道他是故意冷落高英,配合着撒着娇儿,懒懒地往他身上歪。
“那我给你削水果吃,想吃什么?或者?”他猛地捧起宋初一的脸,专注缠绵的眼神直入心肺,嘴里柔声唤:“初一。”
宋初一眼帘眨了眨,陈豫琛微有凉意的唇狠狠落了下来。
高英因正对着他们,想看不到都难。
他们旁若无人,火燎燎*辣掴了她一个无声的巴掌,高英脸皮再厚也撑不住。
房门哐一声关上,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渐渐远了,陈豫琛却停不下来。
…………
“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宋初一关键时刻却冷静了下来,恼怒地推开陈豫琛,纤长的手指轻戳陈豫琛脸颊,“快老实交待,孟医生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我猜是吕颂的。”说起孟元月的事,陈豫琛像是沸腾的开水给放了冰,瞬间冷却下来,脸色变得严肃。
化妆晚会上陈豫琛给上前来搭讪的女人骚扰得不耐烦,他不觉得戴了面具的自己还有多迷人,怀疑是吕颂泄露了自己的着装出去,于是逮了吕颂换妆要把麻烦转嫁还吕颂。
换妆后,他在衣香鬓影里游离了片刻,看着成双成对打得火热的男女不由得想起宋初一,心头刺痛难忍,于是避过众人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到酒店不远处的一处酒吧喝酒。
极度痛苦消沉中他跑上酒吧的舞台狂舞,并宣布当晚酒吧里所有客人的消费都由他负责。
脸上戴着面罩看不清楚本来面貌,奉高英命下药的人肯定是认着衣装面罩下药的,跟孟元月一夜春风的男人很大可能是吕颂。
吕颂游戏人间,男女之事对他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事后怕是有人算计他悄悄走掉完全有可能。
“如果真是吕颂可怎么办?”宋初一烦恼地问。
表面看来吕颂出身豪门事业有成,身材秀挺相貌迷人,言谈幽默有趣风度翩翩很不错的一个男人,可实际上就是一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和他不清白过的女人不知凡几,这样的男人哪配得上孟元月。
“等季家的事完结了,我悄悄拿元月儿子和吕颂的头发去做试验,证实了以后要怎么做再说。”陈豫琛拿过电脑登陆邮箱打开邮件,“初一,你看,这是你妈自杀的真相。”
蓝盾的调查很详尽,还配着相片,宋初一看了一眼,清澈的瞳仁映了天火似红了,霎忽间就浮起透明的水光,身体止不住颤抖。
“我们以为除了我妈没谁要对付咱们,却忘了来自季峰季家那边的危机。”陈豫琛悲悯怜惜的神色,声音有抑制不住的欢喜,“初一,我妈不是害死你妈的凶手,咱们可以毫无愧疚在一起了。”
他刚才面对高英时仿佛泛着寒光的钢条,杀气腾腾凛然冷硬,背地里却还是无法完全摒弃沈家完全将高英当成陌生人,宋初一微微失神,片刻后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一字一字认真地看蓝盾的调查报告。
跟陈豫琛一样,看了一遍后宋初一难以置信地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诱惑并抛弃宋初一母亲的是季峦。
“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调查有错?”宋初一喃喃失神。
只看相片也可以看出,季峦是她和陈豫琛的同龄人,她妈妈怎么可能和一个跟女儿一样大的男人在一起?
“肯定是他没错,吕颂要对付季氏前调查过季家所有成员,他跟我说过,五年前季峦不知做错了什么,被季老爷子送到国外去,勒令没有同意不得回国,季家第三代孙子只得季峰和他两个人,他如果不是错的太离谱,季老爷子不舍得这样惩罚他的。”
“可是,我妈……我妈怎么可能爱上他?”宋初一无法相信。
她妈妈性格内向文静,在她爸爸刚死去还那么年轻都没被男人引诱,人到中年了,怎么会反而失了气节。
陈豫琛也很不解。
季峦皮相不错,跟季峰一样高大,不过不似季峰的粗旷豪迈,属于英伟壮硕一类的,虽然腹中空空无半点墨,季氏的金钱仍把他包装出金华瑞采,会不会就是一副好相貌迷住了宋初一的母亲?
可是,季峰喜欢的是宋初一,依季峦与季峰处处作对的性格,应该是想法子勾引宋初一才是,怎么会打起宋初一母亲的主意?
有钱有貌的他可不缺女人,蓝盾的调查资料显示,他和宋初一的母亲在一起竟然长达一年时间,直到他出国才没有联系的,而他出国还不是自愿是被季老爷子命人强行押送走的。
就是说,后来到底是他抛弃了宋初一母亲宋玲玲还是因为出国才断了关系还说不定。
想不通,这事除非季峦自己说出来,陈豫琛想了想说:“季峦回国了,我这趟去S市正好可以调查真相,你等我消息,我一定不会让咱妈冤死。”
宋初一嗯了一声,心中恨不得跟着陈豫琛一起前往S市,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进展。
第33章 情非得已
陈豫琛看她嘴唇启合就猜到她的想法,他也盼着一起走,可医生说不行,为了宋初一的安危,他只能咬牙忍下。
才说开误会在一起跟着就要分别,两人难舍难分,陈豫琛直到晚饭后才依依不舍离开医院开车前往S市。
S市那边在这一天里,经吕颂操作,大局已定。
陈豫琛上午和吕颂说要将季氏作谢礼交给季峰,吕颂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计划有变,季家内部有变生不测,要是季峰出什么事陈豫琛怪到他头上,他承担不起。
他本来计划这天让季氏跌停板,明天托盘,起起落落几天后慢慢蚕吃掉季清涛等人手上的股票用最少的钱占最大的利益的,眼下不敢再拖下去,挂了陈豫琛的电话后随即命手下改变操作计划,游资和机构抛售买进几番,季氏的股票从跌停立即变成涨停,而同时,他让助理打印了合作合同出来传真给季峦,作出了真个有意合作的假像,诱得季峦激动不已,游说季清涛和季清源,三人在这一天将自己拥有的季氏股票尽皆抛出。
“你一句话,公司损失了多少知道吗?干什么还亲自从B市赶过来,有必要这么着急?”看到陈豫琛连夜从B市赶过来,吕颂埋怨,将自己已搞定一切的消息告诉陈豫琛,又半真半假说:“我这可是违规操作,出事了你得给我送牢饭。”
”咱们同样是中投股东,你出事难道我还能独善其身?”
“我傻了才会扯上公司,真出事了我一个人背,你可别渗和进来。”吕颂笑道,眼神萎琐看陈豫琛,“抱得美人归感觉怎么样?讲来听听。”
陈豫琛不答,听说大局已定,歪倒沙发上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心力交瘁好几天,昨晚与宋初一忘情到凌晨,只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真可怜,还是谁都不爱潇洒人生好。”吕颂轻摇头,将陈豫琛扶躺下去,拿了薄毯给他盖上,自己哼着小调出门找乐子去了。
嘴里说谁都不爱潇洒人生好,心中却不是不妒嫉的,想起宋初一那天捧着陈豫琛强吻他的情景,吕颂抓心挠肺似难受。
如果也有这么一个女人爱自己爱得发狂,而自己也愿意为她抛弃一切,该多好。
开车走神最要不得,砰一声巨响后车体剧颤吕颂还没回过神来,直至额头热热的液体流进眼眶,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车子跟人相撞,头破血流了。
看了一眼车的姿势,吕颂确定是自己撞了人家。
被撞的是一辆菲亚特500,对方伤势显然比他重,前挡风玻璃碎了,驾驶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从车损情况看,对方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吕颂摸出手机喊助理叫救护车,并过来处理救人啊协商赔钱什么的。
等待的时间,吕颂开了远光灯,布加迪灯光很亮,亮得吕颂看清了菲亚特的车主是个女人,甚至还看清女人脖颈侧后方的胭脂痣。
看到那颗殷红的胭脂痣,吕颂触电似蹦紧身体。
这个女人难道是那个曾经和自己春风一度的女人?
吕颂觉得身体瞬间热了。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年前周年庆晚会上,他迷迷糊糊感到有些头晕身热,后来就是无法控制的浮沉激烈。
那天目睹宋初一强吻陈豫琛后,吕颂不期然就想起那一夜在自己身下的女人的风情。
那女人就像绚丽的玫瑰花,层层迭迭肆意绽放,十分的浓艳华丽,却又不失清新皎洁,很复杂的感觉奇妙地混合在一起。
事后他想喊醒累得晕睡过去的女人,问清一切,然后将一夜情发展成N夜情,可在起身看到洁白的床单上鲜艳的血红后,回想纵情时的感受,他确定女人是第一次,他怕是中了商业对手设的局,吓得急忙穿上衣服悄悄溜走了。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女人的容颜,那时女人头发半遮着脸侧躺着,他只看到她脖颈侧后方鲜艳的胭脂痣。
助理来得很快,还带来了救护车医生和交警。
“吕总,这回事情大了。”吕颂还在发呆,助理和交警交涉过后小跑着过来向他汇报,脸色罕见的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出人命了?”吕颂打开车门下车,腿软得站立不稳。
“没有,那个女人只是晕了过去,不过,她额头有道小指长的伤,医生说,恐怕会留疤。”
“只是留疤?不怕,豫琛他爸的美容医院再多的疤也能去掉。”吕颂靠到车门上瞪助理,“大惊小怪的,差点把人吓死。”
“这个女人咱们惹不起,交警刚才查过她的证件,说要请你去警局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拘留,吕颂眼睛瞪圆,不敢置信看助理,自己好歹也是知名人士啊!
“我把你的身份报给警察了,不过……”助理凑到吕颂耳朵边悄悄说了一个名字。
吕颂眼珠子快掉到地上了,怔呆片刻,咧嘴一笑,说:“上警局就上警局,正好,你跟季峦说,我出事了,合作的事只能暂缓。”
季清源对手上股票抛空并不担心,他从没缺钱过,金钱对他就是一张张纸,季清涛却不一样,季家早年很穷,季清涛曾三餐啃面包过日子,甚至还有过为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参加同学聚会苦恼过,他答应卖股票是冲着和中投合作能赚更多钱而来的,听说吕颂进局子,跟中投合作的事暂缓,当时就急得快疯了,命季峦:“快,赶紧把咱家的股票买回来。”
“怕什么?吕颂进局子了,中投不是还有个陈豫琛吗?合作的事跑不了。”
季峦悠闲地拿起手机按下陈豫琛的电话:“陈豫琛,我是季峦,我有关于宋玲玲的事想告诉你,现在,你马上到望江酒楼来。”
“你怎么有陈豫琛的电话?宋玲玲是谁?”季清涛很惊讶。
“宋玲玲是谁你可以问爷爷。”季峦阴阴说,理了理领带抹抹头发笔直地走了出去。
季峦打电话时陈豫琛刚睡醒,听到宋玲玲三个字一激凌,简洁地说了声好后挂了电话洗漱换了衣服急奔望江酒楼。
陈豫琛到来时,季峦已先到了,酒楼大堂金碧辉煌的大幅油画前,季峦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系得端正,发型简单独特,看上去英伟健硕气度非凡。
很巧,还是上次和季峰见面的那个包厢,陈豫琛刚坐下,季峦就摸出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这是我刚注册的金风地产和中投的合作协议,签了它。”
“我不过问公司的业务,你找吕颂。”陈豫琛淡淡的推了回去,研判的眼神看季峦。
“我劝你签了它,沈翰。”季峦淡笑,从包里又摸了一份文件推给陈豫琛。
那是一封信,纸质微微泛黄收藏的有些时间了,陈豫琛看了一眼,脸色霎地变得苍白。
“很意外是吧?连吕颂都不知道你是沈翰,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季峦点燃了一根烟,轻佻地叨到嘴里,包厢的菱型窗格承接了阳光后反射出来的光点照在他脸庞上,脸部的轮廓有些阴暗,那双眯成一线的双眼说不出的阴沉。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宋初一,替宋玲玲关注她,你们重逢后的动静,我一清二楚。”季峦吐出一口烟,薄雾弥漫里他漫不经心说:“沈翰,知道吗?我恨不得杀了你,是你和宋初一一起逼得宋玲玲崩溃的。”
“你胡说。”陈豫琛颤抖着说,声音无力底气不足。
“我有没有胡说你也看过宋玲玲的信了,你也可以把你妈和宋初一的头发拿去做DNA鉴定,看看我有没有胡说。”季峦残忍地说,摸出了手机轻轻转动:“或者,我让宋初一去做鉴定,她现在跟你爸妈都在B市,比你方便。”
“别。”陈豫琛急切地起身按住季峦。
“那就签了它。”季峦移了协议文件到陈豫琛面前,“这份合作协议是吕颂命人起草的,你放心,中投没吃亏,只是分了一杯羹给我而已。”
他轻笑着,拍了拍陈豫琛的手:“听说,宋初一怀孕了,如果给她知道她怀的是亲哥哥的种,你觉得她活的下去吗?”
不可能的!陈豫琛心中一万个声音在否认,放在桌面上一双手却无法自控抖个不停。
“签了它,不然,我马上给宋初一打电话,别挑战我的耐性。”季峦闲适地笑着,笑声像一把把锋锐的飞刀,精准地射进陈豫琛的五脏六腑,招招致命,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蔓延至陈豫琛身体每一个角落。